老妪突然的这句话,让我万分错愕,所有女孩也带着一丝诧异的眼神向这位老人看来。
而我也瞬间如临大敌,下意识就将殷若惜护在了身后。
“老人家,请问您究竟是谁?”
虽然我对这老妪并不待见,可出于尊老爱幼,还是颇为恭敬向她问道。
“我只不过是一个刚从山上下来的糟老婆子,如果你愿意,可以称我为苗疆蛊婆。”
老妪倒也没有任何隐瞒,随即自报了家门。
苗疆蛊婆……
听到这个称谓,我的心里猛地一咯噔。
难道说,这老妪和先前的蛇蝎女是一伙的,这次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特意来找若惜的麻烦,想将她带回苗寨?
我不由得万分警惕,身为天师的江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后,也第一时间坐到了若惜的身边来。
可看着我们的这一举动,老妪只是哑然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敌意,只是依旧在无声的看着殷若惜。
“老婆婆,您……认识我母亲吗?”
殷若惜的手微微一颤,很是讶异的向她问道。
“当然认得,你母亲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她非要嫁给你的父亲,还是我替他们向寨主说的情呢!”
老妪颇为慈祥的说着,手里头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如我所料,这老妪果真是苗寨中人!
“老人家,咱们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对此,我也逐渐有些不耐烦,随即挑明道,“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这次其实是随蛇蝎女他们那几个后辈一同下山的,本打算直接去寻你的父亲,可吴江波却想邀我做他吴家的客卿,老身盛情难却就勉为其难答应了,顺便也来看望下你们。”
老妪倒也坦荡,“你放心,我今天不会为难你,更不会为难若惜——至少今天是这样的。”
“对了,方便老身就坐在这里吗?”
“老人家您既然是吴家的客卿,那么想坐哪儿就坐哪儿,我们无权干涉。”
得了她的这句承诺,我也微微放了些心。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苗寨人,指不定还是若惜父母的亲戚长辈。
只不过因为落花洞主的缘故,才会和殷家反目成仇。
眼下她既然不动手,那她就是我的长辈,而身为晚辈,自然也不便过多造次。
“既然如此,老身便谢过了。”
说着,老妪从兜里掏了掏,却是拿出了一个金镯子,“若惜,老身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这只镯子你收下吧。”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对此,殷若惜连忙拒绝道。
可老妪却慈祥一笑,“其实这是你母亲生前留下的,我也是受寨主、也就是你外公所托,将它转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这只手镯,居然是若惜母亲的遗物?
听了这话,我不禁愣住了。
而殷若惜颤抖着接过了手镯,一行清泪无声的从脸上滑落。
其他女孩也纷纷一阵错愕,向着这枚手镯看了过来。
然而,就在殷若惜想向她再问些关于她母亲的事儿时,一阵骚动声却从现场响起。
“快看,吴公子和沈小姐出来了!”
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原本还在相互攀谈把酒言欢的众宾客,此刻也纷纷站起了身,齐齐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而我循声望去,却见吴江波和沈佳怡此时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别墅中走了出来。
此时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满脸意气风发,而他牵着身着礼服的沈佳怡的手,却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情侣,更像是父女关系。
除了家主吴泰和外,吴江波的父母以及吴家的所有亲戚都已悉数尾随而来。
而沈佳怡的父亲沈金泉也赫然在列,虽然他是比自己还大了好几岁的吴江波的老丈人,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我家时的盛气凌人。
不一会儿,吴江波他们便已来到了众宾客面前,他颇为轻蔑的扫了我一眼,在场看向了在座的来宾。
“各位来宾,多谢各位今日赏脸前来参加我吴某人的定亲礼,在下不甚荣幸。”
登场后,吴江波随即开始了开场白。
他的声音非常洪亮,即便没有用麦克风,声音依旧清晰的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此外,请允许我再介绍一下我的妻子。”
一番客套的说辞过后,他又牵住了沈佳怡的手,“这位是我的妻子,清水市九大家族之一的沈家千金沈佳怡。”
“想来大家都知道,十八年前,佳怡曾和潜龙镇的余家余少爷签下过一纸婚书。这纸婚书如今虽然还在,但我还是决定要和佳怡定亲,让她做我的未婚妻!”
我有些没料到,吴江波话锋一转,却是这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我的身上来。
“婚书还在?那是不是意味着余家的那个废物少爷,至今还没有完婚?”
吴江波的这一番话,立即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人无不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据我所知,余家的那一纸婚书其实是一道符箓,庇佑了他沈家财运亨通!可现在沈小姐和吴家定亲,不就是变相的要和余家退婚吗?”
“余家少爷还没完婚,可沈家却擅自退婚,那肯定会遭到婚书的反噬,稍有不慎家破人亡!”
“这沈小姐究竟怎么想的,她这么做可是在玩火呀……”
……
许多了解九纸婚书玄妙的宾客,此刻也是一阵交头接耳。
黄河古道的上流社会,本质上是一个小圈子,各个省市的土豪士绅也多少都与九大家族有利益往来。
而我爷爷又是声名显赫的符术天师,这些人能知道婚书中的秘密,倒也并不奇怪。
“各位不必担心,我既然能在今天和佳怡定亲,自然就有化解这一纸婚书的把握!”
对于众人的议论纷纭,吴江波却是无波无澜,反而一声冷笑道。
“师父,现在就请您亲自登场吧!”
说着,吴江波看了一眼身后,却是这般恭敬说道。
而听到他将‘师父’这二字说出口,原本还置身事外当着看客的我,立即心中一凝。
呼呼!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忽然从四周肆虐而起。
而一道黑色的身影,此刻竟是乘风而来,出现在了那座被红幕遮住的露台旁,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贫道陈道光,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