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胤和桑萋萋足足缠绵了二十多分钟,才满脸餍足地上了直升机。
偌大的机舱内静谧安静,五名武装人员包括瓦米在内,全都正襟危坐,枪械贴在胸前,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没有半分偷窥后的惶恐与不安。
瞿胤心情不错,懒得收拾他们,垂眸低睨了眼怀里的桑萋萋。
小家伙白嫩嫩的小脸因为长时间的呼吸不畅,此时憋红得像个烂番茄。
大概是被他亲狠了,明明在生气又不敢发脾气,嘟着张小嘴不肯看他,不蹦跶也不说话,泪眼朦胧地缩成一团,乖得不行。
瞿胤伸手,瓦米十分自觉地将一件特大号迷彩服放在他手心。
“下来。”
这次桑萋萋不带一丝留恋地直接从瞿胤身上跳了下来,小脸一歪,依旧没有理他。
瞿胤半分都不在意,用大大的迷彩服把小小的桑萋萋裹了个结结实实,只剩下一颗小脑袋和白得发亮的小腿脚丫。
男人满意地弯勾了唇,抬手将桑萋萋打横抱起,和她一起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并示意她往外看。
坐在飞机上看夜景,像一场梦幻般的演出,岛上万家灯火如银河般倾泻,海面波澜壮阔,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光波。
桑萋萋失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从瞿胤怀里直起身子,扶着窗沿探看。
安静状态下的桑萋萋身上尽是淡然自敛的气质,被星点泼洒的眼瞳看着有种难以言喻的琉璃似的破碎感。
这让瞿胤很难忍下躁动。
他抱住桑萋萋柳腰俯身贴近,从后往前贴近她的耳畔,亲了亲她的耳垂。
“你想回斯特岛还是回桑家?”
男人亲昵的动作,炙热的吐息让桑萋萋沉沦迷醉又止不住地栗然,酒精上头的她不太能分辨得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便也没有闪躲,由着瞿胤放肆。
好在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深吻,加之直升机气流不遗余力地吹拂让桑萋萋混乱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所以现在瞿胤突然谈及到任务相关的事情,哪怕还有些许醉意,桑萋萋也能出奇地保持住她的冷静,并毫不犹豫地给出选择。
“回桑家。”
“桑家有什么,让你挤破了脑袋不惜和我作对也要回去?”
瞿胤不知道遗嘱的事……这是桑萋萋思绪回正后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桑译霆说过,一份遗嘱对瞿胤而言形同虚设,以瞿胤的能力,想要毁了这份遗嘱或使其不生效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桑佑安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所以桑佑安临死之前并未将遗嘱的事告诉族内宗亲,更没有告诉他的妻子孩子,而是交递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他的父亲,那个一直希望叶柠回家的——
瞿胤的爷爷,桑奈。
至于桑译霆是怎么知道的,桑萋萋无从得知。
她只知道桑奈老年丧子悲痛万分,伤心之余想见见孙女,想要亲人陪伴无可厚非。
这件事就连瞿胤都没有产生怀疑,桑译霆却能敏锐地捕捉到老爷子的言外之意,甚至还顺藤摸瓜地查到了遗嘱的事。
这一点也不像他……
“说话。”
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桑萋萋的思绪,而后像是报复般地咬上她的耳朵,齿尖循着软肉轻柔厮磨。
桑萋萋没忍住轻吟了声,强忍着痛痒的麻意思虑了几秒。
瞿胤防着她,斯特岛的庄园已经没有她想要的东西,无论是遗嘱还是她的身世,要想继续调查下去她就得有足够的自由。
回桑家,是她唯一的出路。
想到这,桑萋萋深吸一口气,躲开瞿胤萦绕在她耳畔炙热的呼吸,以及男人肆意作恶的薄唇,敛着眉眼轻声。
“桑家,有我的家人,有我渴望了十几年的亲情。瞿胤哥哥,我的妈妈是外婆捡回去的,外婆心善,对妈妈好,对我也很好。临走前,二哥哥给了外婆很多钱,还给她找了两个护工,可以保证外婆衣食无忧、老有所依,并准许我随时回去探望。我回维加达,是因为我想拥有真正的家人,我不想留在斯特岛,不想被你关起来,更不想和你维持那种……畸形的关系。”
女孩言语凄楚,说得声声颤颤,一字一句打在瞿胤耳边,很好地点燃了男人本已熄灭的怒火,他止住动作沉脸。
“我还以为,你被桑译霆威胁,以为你这条小命捏在他的手里,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把他救走,才会那么听他的话。”
“没有。”
桑萋萋开口将瞿胤打断,男人缜密的心思让她无比惧怕,她知道瞿胤的能力,不是没想过同瞿胤和盘托出。
可在她调查出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过往这十年生不如死的遭遇和瞿胤有什么关联之前……
她做不到完完全全地相信他!
桑萋萋继续道:“二哥哥……对我挺好的,他只是想把我带回家哄爷爷开心。至于今天,是因为我担心二哥哥喝醉了酒会把我当成他的那些女人欺负我。所以,才会给你发消息的,谢谢瞿胤哥哥。”
机舱沉默下来,瞿胤半晌都没有说话。
说了半天,其实只是想告诉他,她不喜欢他,不想被他关着,她想回家。
瞿胤勾唇轻哼,低睨着桑萋萋。
精湛的演技,张口即出的谎言,还有悍不畏死的利用……这是只聪明且懂得反抗的猎物。
而这样的猎物,更让他着迷。
瞿胤改了主意,将桑萋萋环腰抱紧,下颌抵在她肩头,唇瓣重新贴合上她的耳畔。
“你想回去,那我就让你回去。等你回了桑家……就会发现——
无论何种身份,你都只能是我的,没人敢抢,更没人敢说。”
男人气息炙热,声深且沉,目空一切的言语再配上他张扬霸道的气场激得桑萋萋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她说不出话,却没有如往常那般同瞿胤演戏,或卖力地讨好他。
如果真的能回到桑家,那她必须和瞿胤保持距离,维系好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
倒不是桑萋萋好心考虑到瞿胤的名声,而是想保住她这条小命。
那些追随瞿胤,拥护他地位,利益至上的人,一旦知道了瞿胤的想法,不知道会在暗地里派多少人来杀她。
她不信瞿胤想不到这些,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他享受掌控她时运筹帷幄的快感,喜欢看她奋力挣扎又逃脱不了的可怜样。
可她不想成为他的猎物。
桑萋萋越想越气闷,皱着眉闪躲,右手被瞿胤捏住,放在她眼底晃了晃。
男人温热的指腹循着桑萋萋细嫩的腕间肌肤轻缓摩挲,玩味的眼神扫过她蓦然惊栗的眉眼,似笑非笑地开口询问。
“项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