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一句话足以杀死许念初最后的希望。
“你还想跟我辩解?她就是和你在病房里见面后才失魂踩空楼梯的!”
陆景琛黑沉沉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眼前人,他好失望,明明已经知道面前人绝非善茬,自己还是愿意给她机会听她解释,只是她不配。
“你敢说孩子的死跟你没关系吗?”
“可我跟顾宁见面是一周前的事!”
像是终于找到事件的突破口,许念初激动起来。
“那又如何?”
许念初听着这话,身体顿时僵硬了。
“陆景琛,顾宁真的还是三年前你所熟悉的样子吗?你这么理智的一个人,难道没有基本的是非观念吗?”
许念初几乎被气笑了,为什么顾宁说什么他都信?
“用不着你在这挑拨离间,宁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什么必要跟你在这叽叽歪歪。”
“许念初,我告诉你,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你不听话,那你就一辈子待在床上,等顾宁什么时候消气了,你什么时候过去跪着跟她道歉!”
“你这个毒妇,害死了宁宁的孩子还不够,竟还想将脏水泼到她身上,做梦!”
陆景琛“啪”的一下关闭了房间仅有的亮光,又陷入了黑暗中,许念初感受到了害怕,连滚带爬地想要扑过去,却被手铐狠狠禁锢住了。
“陆景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三天前。
“陆先生,顾小姐,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顾宁挽着陆景琛的手,在各界名流中穿梭。
这场晚宴是陆氏携手顾氏一同举行的,邀请的全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处处体现着权力与金钱的巅峰。
顾宁从善如流地与旁人推杯换盏,享受着各界人士的阿谀奉承,心道:“这才是我顾宁应该拥有的人生,鲜花与簇拥,缺一不可。”
她甜蜜地望向一旁高大的男人,羞涩地笑了。
顾宁被满室绚丽的灯光迷了眼,慵懒地摇晃着酒杯,想起自己三年前年少不懂事,竟抛下陆景琛跟那个穷小子私奔,吃够了苦头回头看,还是纸醉金迷的日子适合自己啊。
“琛哥哥,我们干一杯如何?”
顾宁本想简单地碰杯,没承想被眼尖的有心人看到了,起哄式地大喊:“交杯酒!交杯酒!”
顾宁莞尔一笑,在满室的起哄声中甜蜜地一饮而空。
自从前几天发现自己怀孕后,顾宁简直不敢相信。
在办公室的一次勇敢,竟给她带来了无上的好处。
不仅加速打掉了许念初肚子里的野种,还完美地将许念初一脚踢开,从此,琛哥哥唯一合法妻子只能是顾宁。
顾宁回到家,借着微醺的酒劲,狠狠放纵自己一把,将自己顺风顺水的得意展示得淋漓尽致。
第二天一早,顾宁醒来,提着自家厨师新研制的甜品,正打算拿去给陆景琛尝尝,却被仆人绊住了脚步。
“小姐,这是您的信。”
“信?”
怎么会有信?顾宁端详着那封没有地址也没有落款人的空头信件,放下了手里的甜品,正打算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折返上楼。
来到梳妆台前,顾宁不以为然地把信封拆开,发现只有几页纸。
纸上硕大的“亲子鉴定书”牢牢抓住了顾宁的眼球,她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立刻翻到最后一页。
“在排除外源干扰的前提下,支持如下鉴定意见:顾逢厉与被鉴定孩子许念初是亲生父女关系”。
“啪嗒”一声,是杯子碎裂的声音,顾宁却充耳不闻。
她看着最后的结论,反反复复盯了好久,耳膜像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冲击到了,她的耳边只剩“嗡嗡”一片。
许念初是爸爸的女儿?
顾宁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荒谬了,她压根不敢相信这个结论,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爸爸妈妈那么恩爱,怎么会有另外一个女儿。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镇定地说:“许念初根本不可能是顾家的女儿,爸爸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整你。”
另一个小人轻蔑地笑笑:“我说你别白日做梦了!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许念初说的话吗?来,自己复述一遍。”
顾宁像被身体里的小人控制了,情不自禁地说出了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对许念初嘲讽的话。
“五分相似,三分神态,足够让琛哥哥心动了。”
一个月前发出的子弹正中眉心,顾宁心中五味陈杂,愤怒,激动,伤心,震惊,害怕交织在一起,她一刻也等不了,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要和父亲对质。
许念初怎么会长得跟我那么像?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人无缘无故,如此相似。
顾宁越想越心惊,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
终于在快到楼梯口时,脚步一乱,彻底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世界在她眼中是真正的天旋地转,顾宁数不清在尖锐的楼梯角被磕了多少次,总之当她终于落地时,四周仆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顾宁合上的眼睛的一刹那,仿佛看见了许念初挽着老爸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输了。”
……
“不!”
顾宁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宁宁,你醒了!可担心死妈妈了。”
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女人朝病房扑来,眼含热泪。
“妈妈。”
顾宁转头看到了母亲,环顾四周,我这是怎么了?
发出这个疑问的瞬间,顾宁脑子一痛,想起了在家里看到的那纸亲子鉴定书和自己踩空滚落的楼梯。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妈妈,我的孩子没事吧。”
顾宁猛地想起了什么,捂着肚子,惊惧地看着妈妈欲言又止的脸色,心一下子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