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争是又惊又怒又喜。
惊的是他原本以为稳赚不赔的《夜·店》，在楚嚣的分析下，被贬得一文不值，而且他还无法反驳，这是最让徐山争无力的地方。
楚嚣要是知道徐山争的心思，肯定会把自己对档期的分析也说一遍，让徐山争彻底死心……
怒的是楚嚣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
杨青虽然有错，但是徐山争的兄弟，看自己的兄弟被人怼得跟孙子似的，徐山争心里肯定不爽，所以才会跳出来替兄弟撑场子，和楚嚣打赌。
至于喜的方面……徐山争没想到楚嚣的赌注这么简单，都不能说是简单了，应该说不是赌注，反而是福利了。
三部导演片约，徐山争想都没想过，刚才他还觉得《夜·店》可能没戏了，只能赌《人在囧途》的票房了呢。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楚嚣直接抛出了如此诱人的诱饵，就算《夜·店》票房失败，徐山争还有戏拍。
要是《夜·店》成功……那不就是皆大欢喜，自己和杨青又可以在《人在囧途》上大展拳脚了吗？
怎么着都不亏，徐山争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甚至觉得楚嚣是在给他们台阶下，所以对楚嚣的称呼也从小楚变成了楚老弟。
“楚老弟，既然要打赌，《人在囧途》恐怕要推迟一个月才能开机了。”
楚嚣有些为难，他原本准备把《人在囧途》放在贺岁档开头上，也就是十一月初。
七月末开机，拍摄加后期三个月，宣传小半个月，正好来得及，反正没什么特效。
可是要推迟一个月，开机就要九月了，拍摄、后期加宣传，总共两个月时间，那就得粗制滥造了，楚嚣可不愿意因为打个赌，就把《人在囧途》这个赚钱的IP毁了……
楚嚣突然看了一眼思思，“明年春节是几号？”
“啊？”
思思还在那美呢，自己的男人薄纱杨青，她也很高兴，被楚嚣这么一问，给问懵了。
陶红还是比较靠谱的，“明年过年比较晚，二月中旬。”
“二月中旬……”
楚嚣嘀咕了一句，然后觉得二月初上映好像也不错，正好踩着贺岁档的尾巴，还能吃到春运的流量，完美。
至于春节档就别想了，现在还没有这个档期呢，大家也没有过年去看电影的习惯。
徐山争反应极快，“楚老弟，你想放在春节之前上映？”
楚嚣点了点头，徐山争有些担心，“可是有不少香港喜剧也会在春节之前上映，我们应该打不过他们吧？”
“和他们错开。”楚嚣摆了摆手，“我们一月底或者二月初上，一个星期时间，足够口碑发酵了。而且现在的香港喜剧……哼！不足为虑！”
倒不是楚嚣盲目自信，这几年的香港喜剧，尤其是贺岁档前后的，都是圈钱的大烂片。
别的不说，从去年开始，黄白鸣就一年一部《家有喜事》，今年是第二部。谁红就请谁，根本不考虑电影质量。
这种电影，骗一次还行，想要年年骗，估计很困难。到时候大家觉得恶心，可能会选择报复性观影，《人在囧途》就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楚嚣起身和徐山争握了握手，算是定下了赌约。
然后楚嚣又和陶红寒暄了两句，带着思思就离开了包间，至于杨青，楚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一个导演，可以没有才华，可以没有人品，但是不能没有职业道德。
电影，尤其是商业电影，必须上对得起观众，下对得起投资人，拿投资人的钱拍作者电影，观众不喜欢就骂观众没品位，这样的导演，再有才华，楚嚣也不会用。
坐车回家的时候，思思还在那吐槽杨青呢，然后也表达了担心，她怕楚嚣打赌输了，然后面子上过不去。
楚嚣乐了，“面子算什么？他要是能帮我赚钱，我可以容忍他胡搞瞎搞，但是这次杨青恐怕要失望了。”
“嗯？”思思一怔，“你有把握赢？”
“必赢！”
楚嚣把《夜·店》的档期简单分析了一下，思思都听愣了，“有这么夸张吗？”
“夸张？等两天看看就知道了。”
首周末过后，思思就知道楚嚣不是在扯淡了。
《夜·店》的通稿非常漂亮——首周末票房800万，暑期档最强“黑马”。
《夜·店》：国产小成本电影的奇迹。
……
看看就得了，首周末过后，徐山争就给楚嚣打了个电话，人家直接认输了。
表面上看，《夜·店》三天拿了八百万票房，上映一个月，一千四百万还拿不到吗？
真拿不到，大部分电影的票房曲线都是“L”形，前几天票房最高，然后越来越低，后半个月倒是会趋于平稳，可几乎也就没什么票房了。
极少数会有反弹，比如《战狼2》，票房最高点是次周末，后面又出现了好几次逆跌的情况，看起来是“W”形。
只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通常是靠口碑逆袭。
《夜·店》有什么口碑？
很多观众觉得段子好笑，很像小品，然后就是成本不到三百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主创值得同情，但是没必要去电影院看，高清盗版不香吗？
况且这800万票房还是注了水的，徐山争自己知道，《夜·店》首周末三天，票房堪堪600万，还不如《午夜出租车》呢。
想要回本？
别做梦了，现在就看能不能少赔点了。
徐山争和杨青为了赢下和楚嚣的赌局，本来想要等首周末票房出来以后，和橙天高层谈一谈，多安排几场路演，冲一冲次周末票房。
现在好了，别说追加宣发费用了，橙天把剩余不多的宣传费用都收了回去，所以现在《夜·店》只能看到一些网络通稿，电台和路演根本没有，广告路牌和贴片广告更是想都别想……
院线也不会惯着所谓的“黑马”，次周首个工作日，《夜·店》的排片就被砍到了个位数，票房还不到三十万。
大家都去看《哈利波特》《窃听风云》和《大内密探零零狗》去了。
哦对了，还有《午夜出租车》，《夜·店》甚至都没干过这部恐怖片，《午夜出租车》因为午夜场打折，还拿了六十万票房呢，累计票房两千六百万……
楚嚣自己都没想到赢得这么轻松，他以为起码要等到半个月之后才能见分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