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电影处子作，楚嚣有过很多设想，也考虑过很多作品。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先把自己的逼格打出去，把人设立住比较好。
所以《失恋三十三天》《致青春》《同桌的你》这些以小博大的商业片首先就被排除了。
很简单，容易给自己口碑弄坏！
那么多拍小鲜肉电影的导演，只有郭凡一个人凭借《流浪地球》翻身了，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楚嚣有的选，他才不愿意走这些前辈的老路呢。
其次需要考虑的就是题材和投资回报率。
文艺片逼格很高，但往往收不回投资，楚嚣还要考虑自己未来的发展问题，他也不愿意被打上坑投资人的标签。
再加上资金有限，成本最好能控制在一千万左右，楚嚣的选择其实很有限。
他比较中意犯罪题材，严格来说，很多犯罪题材的电影并不是商业片，而是剧情片。
虽然有逼格，有故事性，但是也有票房天花板——老人、女人和小孩不太适合看，也不愿意看。
不过无所谓，只要口碑好，能回本就行。
一瞬间，很多楚嚣看过的犯罪题材剧情电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心迷宫》《追凶者也》《烈日灼心》《全民目击》《无名之辈》……
想了想，楚嚣全部放弃了。
这些电影除了《心迷宫》以外，其他电影演员的表演比剧情更能让人记住，违背了楚嚣的初衷。
他想拍一部只让观众关注导演的电影，提起来就是楚嚣作品，而不是XX演员演得真好！
虽然有些不厚道，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这样的话，楚嚣的选择面就很窄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孙宏雷身上找突破口。
孙宏雷是楚嚣目前能接触到的最大牌演员，而且两人之间有默契，只要本子好，孙宏雷可以无条件出演。
纵观孙宏雷的演艺生涯，电视剧非常出彩，电影非常烂……
尤其是这几年，《窈窕绅士》《三枪拍案惊奇》《决战刹马镇》《战国》……一部比一部烂。
但也不是没得选，楚嚣突然想起孙宏雷演过的一部小众犯罪电影——《边境风云》。
这部电影完美符合楚嚣的所有要求，提起《边境风云》，大家想起的肯定不是孙宏雷，而是程尔。
当然，这也是《罗曼蒂克消亡史》上映之后，大家一看，卧槽，还有这种电影？葛大爷还能不搞笑？
而且逼格够高，先不说能不能看得懂，看过电影的人，大概率都要说一句够风格化，够私人化。
到了专业影评人嘴里，这电影就变成了重构时间轴，打乱叙事结构，是一次伟大的尝试……
其实没那么夸张，就是把线性的时间轴打乱，然后重组，类似的电影有很多。
比如墨镜王，玩的就是这一套。
只不过人家玩得到位，程尔就不太到位了，所以《罗曼蒂克消亡史》有点华而不实，因为打乱时间轴之后没有提供叙事功能，就显得形式化。
相比之下，这种叙事结构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诺兰的《记忆碎片》。
同样是将时间线打乱重组，但是错乱之中，夹杂着男主角寻找身份，和观众建立认同感，程尔就没做到。
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家对他的评价，因为电影的完成度还可以，而程尔也足够年轻，才四十岁，大家很期待他的下一部电影。
然后有人去翻程尔之前的作品，《边境风云》就跟着火了一把，同样是将时间轴打乱重组，《边境风云》就比《罗曼蒂克消亡史》克制很多。
可能是彼时的程尔觉得自己功力还不够，没有完全放开，效果反而更好，起码故事能看懂了。
楚嚣则是觉得《边境风云》足以拿出来装逼，因为这部电影的形式体现在结构上。
观众看得懂！
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装了个逼，却没人能看懂，不但看得人难受，你也难受……
《边境风云》就很合适，程尔把电影分成了四个章节，分别是“狗”“往事”“女儿”和“往事”。
我没写错，人家就是两个章节同名……
这种结构在欧美独立电影中很常见，但是国内就很少见了，能让人眼前一亮。
四个章节，就是四个相对独立的小故事，组合在一起能够组成一个有序的整体，有点类似《疯狂的石头》和《疯狂的赛车》。
情节很跌宕，对白很少，镜头比较迟滞，很多镜头都是黑白定格……
没错，就是《教父》。
看过《教父》的观众可太多了，到时候绝对能找到共鸣。
还有各种血腥和暴力，商业元素也有了，票房其实很容易回本。
事实也是如此，《边境风云》当年在没什么宣发的情况下，硬是拿了2900多万票房，不但回本，还小赚了一笔。
足够了。
楚嚣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中缅边境，云南小镇，一个叛逆的女学生因为家中的狗狗异常躁动，而关注起了新搬来的陌生男子。没想到陌生男子是一名职业杀手，女学生险些丧命，好在身为缉毒警察的哥哥及时出现制止了杀手。”
“杀手被捕，却因为一个眼神，让警察无意中查到了一个大毒枭，还引出了十几年前的一宗悬案。”
“一名牙医无端卷入了毒贩的争斗，混乱中他的幼女被年轻的毒贩绑架。现如今，因为内部斗争失败的毒贩带着已经成年的牙医女儿回到了小镇进行最后一次交易。”
“警察、毒贩、杀手、牙医父女被命运交织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这是写给投资人看的，其实《边境风云》的故事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一个毒贩因为交易失败，不得不绑架了牙医的女儿脱身，但毒贩不忍杀掉小女孩，将其抚养长大，然后两个人勾搭上了，准备干完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
长得帅的朋友都知道，影视剧里，一般提到了最后一票，那就代表着要出事了……
《边境风云》也是如此，反正就是一系列阴差阳错，最后大家死了个干净，就剩下怀着毒贩孩子的牙医女儿一个人活了下来。
整部电影只有六个主要人物，毒贩、牙医的女儿、牙医、杀手、警察和警察的妹妹。
楚嚣此时双手离开键盘，又点了一根烟，他不是写不下去了，而是在回忆当时这些角色都是谁演的。
想了半天，楚嚣也就想起一个孙宏雷，这也是个麻烦事，大家能记住电影导演，就记不太清演员了……
不过这对楚嚣来说不算难事，他还记得这些角色的人设，到时候按照人设找演员就行了。
《边境风云》是一部注重故事和形式的电影，演技反而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