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什么玩意?”
楚嚣刚刚打开房门,就从里面蹿出来一只漆黑的不明物体,借着其他房间门口昏暗的灯光,他才看清,是一只肥得要命的老鼠。
犹豫了一下,楚嚣还是一咬牙进了房间。
这是楚嚣的前任租的房子,位置还行,在五道口,问题就是房间太差了,是地下室,还是地下二层,就算外面阳光再刺眼,不开灯,房间里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胜在便宜,房租550一个月,可以月付,算是代表北京接纳了当时一无所有的楚嚣。
打开了灯,楚嚣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更加惨烈的画面,不过他失望了,房间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和家具,但是出乎预料干净,看来自己的前任还挺勤快。
那老鼠是哪来的?
环顾四周,楚嚣一眼就看到了墙角一个破洞,破洞里还透出了一丝亮光,看来老鼠是从隔壁跑过来的。
楚嚣还没来得及把洞堵上,隔壁就传来了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我靠!都一点多了,这么有兴致?”
楚嚣再也忍不住了,按照记忆,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到身份证和充电器,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就夺门而出。
他要去住酒店!
在路边的自动取款机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余额以后,楚嚣非常明智地更改了行程,放弃了五星级酒店,随便找了一家快捷……
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楚嚣找了一家网吧,他要确定一下现在娱乐圈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
尽管楚嚣是个重生人士,算是天选之子了,但是让他去炒股、做企业、玩金融肯定是没戏的,他没有这个能耐。
囤房子倒是可以考虑,2008年的北京,五道口附近的华清嘉园均价才2万,两百万就能买一套100平的房子。如果再加一百万,甚至可以在望京或者三元桥买一套二手的三居室。
但是楚嚣没有钱,他的前任一边给人家当枪手,一边兼职打零工,毕业三年,才攒了不到两万多块钱,这个月请导演和制片人吃饭、唱K就花了一万多,手里也就一万多了。
买房子?连厕所都买不起……
所以楚嚣只能继续混娱乐圈,毕竟他有经验,而且娱乐圈来钱那是真快。
在网吧一直待到凌晨四点多,楚嚣揉了揉眼睛,把面前的泡面汤喝了个干净,又点上一根烟,这个世界还真没怎么变。
国产电影除了三大导演以外,都是港台导演的天下。
2007年除了小钢炮的《集结号》拿下国产电影票房冠军以外,其他都是港台电影。
当然,如果老谋子的《满城尽带黄金甲》也算上的话,大陆导演的电影还能在票房前十名里多一个席位。
不仅是港台电影强势,港台明星也非常强势。
可以说,这个年代是大陆小生最黑暗的年代。
陈昆给余温乐作配;陆艺给徐志安、梁佳辉、冠希哥、黎名、甄子弹轮番抬轿子;刘火华就更不用说了,在各种香港电影里面演配角。
至于邓朝和黄教主,大部分时间连抬轿子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港台导演的策略,由于合拍片必须用大陆演员演男女主角其中一个,他们非常默契地选择捧大陆女演员,打压大陆一线小生。
四旦双冰就是在这个背景之下产生的……
当然,这些和楚嚣没什么关系,他现在根本就碰不着电影的边。
还是那句话,他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没有进圈子,自然就接触不到主流资源。
拍电影?拍个屁!
而且现在也没有拍电影的环境,以小博大在这个年代纯属扯淡。
2006年的票房冠军是老谋子的《满城尽带黄金甲》,票房只有2.91亿,2007年的票房冠军是《变形金刚》,2.69亿。
2007年的电影总票房才33亿,银幕数量不足3600块,5800万票房就能排进年度前十……
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楚嚣也没钱。
就算有钱也没用,拍电影不是那么简单的。
楚嚣的前任觉得靠一个剧本就能打开局面,只能说是天真,楚嚣可是当过导演的,他知道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了。
最简单的一点,没有名气,工作人员都不会拿你当回事。
到时候人家给你来个消极怠工,吃空饷,顺便吃回扣,在衣食住行上面吃点回扣就算了,要是在机器上面也吃回扣……预算内不能把电影拿下来,前期投资就都打水漂了。
人家吃得满嘴流油,吃亏的就只有楚嚣。
演员也不好找,大牌演员可不愿意和新人导演合作,楚嚣也出不起人家的片酬,找新人演员,谁来扛票房?
票房不好,下一部电影怎么办?
还有宣传、档期、排片……在楚嚣看来,前任所谓的一腔热血,全都是瞎扯淡,幼稚!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剧本不行。
楚嚣前任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剧本只能说是一般,是一个北漂青年的心声,有点儿类似《奋斗》,但主角又没有一个富豪爸爸……
这种电影,没有冲突,没有爽点,全是自怨自怜,谁爱看?
作为文艺片都不合格,因为楚嚣并没有刻意展示北京的脏乱差,这种文艺片,就算拿到国外电影节上,大老外都不喜欢。
不过楚嚣还是打算从剧本着手,他有穿越福利,加上前任做枪手养成的写剧本能力,绝对可以完美复刻。
但是楚嚣瞄准的不是电影,而是电视剧。
现在电视剧市场非常火爆,首轮上星的单集价格已经突破百万,一部三十集的电视剧,首轮就有可能拿到三千万,这还不算地面播放、二轮、三轮和DVD的收入。
只要电视剧品质有保障,符合老百姓的口味,绝对是个赚钱的营生。
当然,这些钱和楚嚣没什么关系,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入圈的机会,搭上了主流圈子,楚嚣才有希望迈出下一步。
想到这里,楚嚣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回酒店睡到中午,他没有再回地下室,而是直奔火车站,买了去天津的火车票。
两个小时之后,楚嚣就站在了天津作协门口。
又花了半个小时,楚嚣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房门,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有点秃,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看着楚嚣一脸疑惑,“你是?”
“李老师,你好,我叫楚嚣,是个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