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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兄妹谈话

    阮长颂被噎住了,看着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这次去岭西赈.灾有功,还解决了岭西的民乱,皇上要重赏他,他就给阮青霄求了个恩荫,很快,阮青霄就要去大理寺赴任寺丞一职了。

    阮长淑眼神透着怨气,“哥,你给老十一分了这么大一杯羹,到我们夏礼这儿却是连渣都没有,让我们自力更生,你也太偏心了。”

    说着,她又转身坐下,“当初那阮青霄被父亲抱回来,说是远方旁支,过到了我们这一支,可有没有血缘都不知道,就算有,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夏礼可是你亲妹夫,你端起架子不闻不问,却偏帮那小子,这是何道理?”

    “哎呀,行了。”阮长颂被她说得不耐烦,缴械投降道:“我会看着办的。”

    闻言,阮长淑变脸也快,喜滋滋地说道:“那我就先替他谢过兄长了。”

    阮长颂无奈地摇头,下笔像是带着火气一般,力透纸背。

    阮云懿往砚台里又添了一点水,极有耐心地磨墨,她觉得听这兄妹俩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兄长此去岭西可还顺当?西北那边情况如何了?”阮长淑目的达到,另起了话头。

    “不太好,恐怕要打仗。”阮长颂眉头紧锁。

    “北狄人才

    拥立新王建了国号,内部正乱着呢,时不时来骚扰一下,给咱添点堵的心力虽然有,但不能真打起来吧?”阮长淑说道。

    “谁知道呢,我去的时候,他们闹得正凶,连抢了边境好几个马场,大量的马匹被抢,受损严重的几家天天去将军府讨要说法,戚将军头疼不已。本来我这趟去,还要见戚将军一面的,可没想到他被人围堵在将军府,竟是难以脱身。”

    “天爷呀,再这么闹下去可怎么办?”阮长淑叹了一声,“皇上怎么说?我听说皇上有和亲之意?”

    阮长颂笑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我说说妇人之见,你别笑我啊。我们女人虽不懂朝事,却也不是一无所知。”阮长淑也笑着瞧他,“你只说是还不是?”

    阮云懿也悄悄抬起眼睛,等着阮长颂说话。

    阮长颂提着笔,抿唇想了一下,又摇摇头:“不知道,圣意难测啊。”

    “皇上会不会让长公主去和亲?”阮长淑来了兴趣,走到阮长颂的右边追问。

    站在阮长颂左边的阮云懿也很想听这个话题,上次她和阮青霄浅谈了一下,却没谈到关键地方,她倒想听听看阮长颂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被左右夹着的阮长颂有些施展不开手脚,嫌弃

    地看了一眼阮长淑,“你挡着我光了。”

    待阮长淑退开一步,他又轻轻在宣纸上落笔,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和亲可是大事,就算要和,不是一时半会能定下来的,现在还没听到动静,不过你怎么觉得会是长公主去和亲呢?明明皇上膝下还有嘉善公主和怀柔公主两位适龄公主。”

    阮长淑轻笑一声,直言道:“若是把长公主派去和亲,一来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长公主彻底赶出京城,二来还可以借着这场联姻避免战争,省下一大笔财力人力,如此物尽其用,皇上能不动心吗?”

    闻言,阮长颂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半晌后,一滴墨滴在了宣纸上,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换了张纸,皱眉斜了她一眼道:“你胡诌什么?”

    “我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在京城长大的贵女,皇宫也去过多次,你当我到江宁住了几年就成了两眼一抹黑的乡野村妇了吗?”阮长淑嗔了他一眼,接着便说出了自己的见识:“皇上这么些年对长公主表面是千好万好,实则是对长公主心有芥蒂。”

    她还是压了压声音,低声道:“不都说当年先帝是要立自己的弟弟,先魏王为太子吗?现在这位是抢了先魏王的。”

    “哎呀呀,你快些闭嘴吧!”阮长颂闭上眼

    睛,脸都皱作一团,恨不得把阮长淑的嘴给缝上,“无知妇人!从哪儿听的这些胡言乱语,让人听见你嚼这样的舌根,夏礼还指望升官?整个阮家都得跟着陪葬!”

    阮长淑似是不以为意,“瞧你那诚惶诚恐的样子,这又没有别人,自家人关起门来说几句秘辛又怎么了?你是站得太高了,却不知底下都议论成什么样了。”

    “不怕掉脑袋的尽管去说!你若还想过舒坦日子,就给我管好你这张嘴。”阮长颂拿着毛笔在她面前点了点。

    “知道了,我向来是有分寸的。”阮长淑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记,“你就跟我说说,我不告诉别人。听说当时先魏王在潼门关出事就是现在这位和那谢必先设下的计,你说是真的吗?”

    “哎呀,越说越离谱了。”阮长颂瞪了她一眼。

    阮长淑瞪了回去,“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官场上就怕你这种人,难怪你能做到丞相呢,我得让夏礼学学你这一套。”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听了这话,阮长颂原怪她多嘴,却也发不出火来,勾了勾嘴角,无奈地笑道:“我说你什么好。”

    阮长淑接着笑问道:“这些传言老早些年就有了,并非是捕风捉影吧

    ?”

    她顿了一下,又看向阮云懿,“当初先帝并不是很看好皇上,皇上能登大宝,也少不了柳太傅的助力,云懿你可听你外祖父说过什么内情?”

    突然被点名的阮云懿愣了一下。

    阮长颂看了她一眼,又扭头嗔怪地看着阮长淑,“啧”了一声,“你脑子被糊住了不成,云懿出生时,柳太傅早就西去了。”

    阮长淑一拍脑门,点头称是,半晌后,又道:“若是真的,皇上这心机也太可怕了。先是为了皇位杀了先魏王,又假模假样地对长公主关心疼爱,到了用人之际,再把长公主派去和亲,啧啧啧,长公主岂不可怜?”

    “哎呦,姑奶奶,你可别说了,一听你说话我就头疼啊。”阮长颂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搁了毛笔,指了指门外,“和不和亲的管你什么事,你操哪门子心?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没事瞎别串门子说些掉脑袋的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罢,便让阮云懿送她出去。

    阮长淑同他拌嘴的时候,阮云懿已经乖顺地将墨锭擦洗干净,用宣纸包好收到了匣子里,做完这些,便引着阮长淑出去了。

    把人送走后,她回了自己的屋里,将刚刚阮长淑与阮长颂的对话又梳理了一遍,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