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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阁子就在麓山的后山脚下,坐在这里可以从下往上看到整个麓山。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阮云懿望着夜色下的麓山,心间一片静谧。

    忽而听阮青霄开口道:“那个叶家小姐来做什么?”

    阮云懿扭头看向他,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难向他开口说叶家小姐是对他有意所以特地来看他。

    “她,她是……”阮云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陈景来报:“十一爷,前院厨房着火了。”

    阮青霄闻言皱了皱眉。

    阮云懿先是一惊,随即心里便有了猜测。

    “扑灭了吗?”阮青霄问道。

    “火势不大,已经扑灭了,只是这火起得有些奇怪。”陈景迟疑地说道。

    阮青霄微微颔首,看了阮云懿一眼。

    阮云懿不躲不避,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一脸的与我无关。

    阮青霄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扑灭了就好。”

    说罢,他摆手让陈景退下了。

    “她们什么时候走?再不走,我这山庄就要被夷为平地了。”他苦笑道。

    他真

    想问问阮长颂是怎么教女儿的,又是打人又是放火的,跟土匪一样。

    阮云懿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是她把那两个招来的。

    她讨好地笑道:“很快了,十一叔你再忍忍。”

    阮青霄无言地摇摇头。

    刚退下去的陈景很快又回来了,这次他的脸色比方才焦急了几分,他看了一眼阮云懿,没有直接说,而是凑到阮青霄耳旁,悄声说了些什么。

    阮青霄听后明显脸色变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阮云懿说道:“你二妹妹与葛大爷起了冲突,你去看看吧。”

    他只说起了冲突,却没有说因为何事,但阮云懿听后已经猜到八.九分。

    阮青霄现在不能出面,自然得由她去处理,她便告辞了,往园子里走去。

    阮云柔此时形容狼狈,整个人被绑在一颗松树上,鞋掉了一只,脖子上还被挠出了三道血痕,她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势,只是低声地哭泣。

    她刚刚被吓坏了。

    半个时辰前,她见到葛大爷进了东北角那个院子,便让阮云襄去厨房放了一把火,山庄上的人都去救火了,她便趁机溜进了那个院子。

    那个院子里很大,很黑,空荡荡的,院子里什么布置都没有,连根草都没长,只有当中一座三间的屋子,孤零零地亮着光。

    不知为何,她心里生出森森冷意,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来都来了,不能无功而返。

    她顺着墙角,小心地接近那屋子。

    门前的廊柱很大,完全可以遮挡住她的身形,她悄声地挪动步子,走到廊柱后面藏好了身子,偷偷地探出脑袋。

    那个葛大爷跪在堂中,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在说什么,而他的面前是一排……

    “喵呜——”忽然传来一阵猫叫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球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吓得猛然回头,黑暗中的猫眼亮如刀光,雪球一个跃起扑到了她的身上,伸出利爪在她脖颈上抓挠了一下。

    白净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三道血印子,她疼得惊呼一声。

    忽而又听得“啪”的一声,她面前的门关上了,往日步履蹒跚的葛大爷动作迅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苍老浑浊的眼睛闪着幽幽冷光。

    她被葛大爷拽出了院子,不料平时看起来走路都费劲的葛大爷,竟然这么孔武有

    力,阮云柔在他手上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拖着自己走。

    葛大爷也全然不听她的什么堂堂阮家二小姐的恐吓之言,直接拿了绳子来,二话不说就把她绑在了树上,随后扬长而去。

    空荡荡的松林里,漆黑一片,只有她一个人,时不时传来猫叫声以及林中乌鸦粗劣的嘶哑声。

    她又冷又怕,想起那个院子里的一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根本没什么好看的,早知道就不去了。

    那个刁奴竟敢把她绑在这里!

    她的手被反绑在树上,冻得没了知觉,树上的乌鸦振翅而飞,松针上的积雪扑簌簌落到她的后颈,她忍不住哀嚎一声。

    还管什么阮青霄,她现在只想回家,然而根本没有人来解救她。

    就在她孤苦无依的时候,阮云懿出现了。

    看着她的惨状,阮云懿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一脸平静地让人将她解开。

    阮云柔止住了哭声,并没有因为阮云懿救了她而感激,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弯下身子捡起鞋子,无言地穿上。

    “你做了什么?”阮云懿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 阮云

    柔抬起头大吼,被阮云懿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让她十分恼怒。

    阮云懿轻笑一声,故意激她:“你为什么不能安分一点呢?”

    “你闭嘴!用不着你来教训我!”阮云柔脸上是还未干的泪痕,她三两步冲上前,猛地推了阮云懿一把,“你早说那是祠堂不就完了,我才不稀罕看什么祠堂呢!”

    还以为里边又什么秘密呢,她费这么大劲儿进去,原来里边只是一些死人牌位!大半夜的,吓死人了。

    她恶狠狠地瞪阮云懿一眼,愤然离去。

    阮云懿被推的一个酿跄,还好有秋华扶着。

    她懒得管阮云柔,沉静的目光投向松林深处。

    原来是祠堂。

    阮青霄应该是在这里专门立了祠堂供奉沈家的牌位吧,这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对阮青霄来说,这里承载着惨痛的回忆,所以不愿让人接近吧。

    既然这里的谜团解开了,阮云懿也就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她该回去了。刚刚下棋的时候阮青霄告诉她,阮长颂的任命已经下来,他后天就要动身去岭西了。

    阮云懿打算在他走之前,将阮青霄苏醒的好消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