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寒风肆虐,不见晴日。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不过这倒是正合阮云懿的意,她最喜欢下雪天了。
这天早上,她用过早饭后,正想去北苑里赏雪,刚披上绒毛锦色披风,李嬷嬷就打了帘子进来了。
“小姐是要出去?”李嬷嬷笑道。
“嗯,出去看雪。”阮云懿一边系领口的带子,一边看向李嬷嬷,“嬷嬷可是有什么事?”
李嬷嬷低头笑了笑,“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阮云懿笑着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李嬷嬷又走到门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确定外头没什么人,这过来对阮云懿道:“门房的赵婆子跟我说,暖香苑的刘嬷嬷昨晚亥时出去了,今早清晨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见她眼下乌青,哈欠连连,也不知
道她昨夜是干什么去了。”
李嬷嬷听说这事后就心生疑虑,只是这事有点捕风捉影,毕竟没拿住人家做坏事的证据,但多个心眼总没错,所以她还是赶来知会阮云懿一声。
一旁的秋华听后,急道:“肯定又在算计我们呢!”
阮云懿没说话,她这会儿也不急着出去了,坐下来想了一会儿,笑道:“这刘嬷嬷伤一好,就急着出来蹦跶了。”
“只是不知道她们又要出什么阴招。”秋华攥着拳头,目露厌恶之色。
“去问问就知道了。”阮云懿微笑,“今儿个不是该发月钱了吗?秋华你和雨岚一起去暖香苑吧。”
秦氏掌家,月钱自然是去暖香苑领。
阮云懿又对她二人吩咐了几句,二人便往暖香苑去了。
交代完这边儿,阮云懿要按原来的安
排往北苑去,不成想门还没出,有客造访。
下人来通报说宁月樱和她的一位表姐来了。
阮云懿的计划又被打乱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无妨,将她们二人带去北苑逛逛也好。
阮家的北苑里,亭台楼阁与轩榭廊舫错落有致,花草树木与叠山理水相映成趣
现在是冬季,许多的畏寒的花草不能成活,只在暖房里养了些花。
园子里的那片莲湖,是夏日乘凉的好去处。不过因为那儿四周种的都是些春夏季的时令花草,秋冬时节的莲湖里是枯荷残枝,现在被大雪覆盖,就是白茫茫一片。那湖心亭四面透风,寒风刺骨,并不适宜冬天去,所以阮云懿她们舍了亭子去了西北角坐落于梅林中的暖阁。
暖阁虽然不大,却是烧有地龙,三四面窗户都是蒙的玻璃纸,能隐
隐着见四周的疏影横斜,精致秀雅。
阮云懿引着宁月樱二人到了暖阁。
今日和宁月樱一起来的那位表姐,上次在中秋夜,和阮云懿见过的,名叫叶秋韵,人长得眉清目秀,性子很开朗,一点也不拘束,很热络地唠起家常。
叶秋韵的嘴皮子都没停下来过,阮云懿都笑着给予回应,宁月樱倒是听烦了,她支着下巴看叶秋韵,“你不是非缠着我要我带你来吗?来了怎么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这话听起来有些呛人的意思,但宁月樱并没有恶意,她虽然叫叶秋韵表姐,但其实两人就差了两个月,关系很好。
叶秋韵听了这话果然也不气恼,只是弯着嘴角嗔了她一眼,随即看向阮云懿问道:“云懿,你那位十一叔在家吗?”
正在吃酒的阮云懿听了这话差
点呛到,她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叶小姐意在阮十一啊。
暖阁外,两个人影立在立在梅树下。
青叶搓了搓冰凉的手,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小姐,我们还不走吗?”
皓白的雪光映在阮云襄的脸上,让她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清冷,她伸手拢了拢自己的毛领,低声道:“再等等。”
她本来在梅林里赏雪,突然见阮云懿领着宁月樱她们来了。她知道宁月樱也不待见她,她懒得去找不痛快,便不想露面去打招呼,想着躲过她们,一会儿再悄悄离去,不成想她们坐在暖阁里不走了,暖阁的门还开着,她要走,必要经过暖阁门口,那就肯定会被她们看见,可真是倒霉。
手里的暖炉都不热了,与其在这儿挨冻,还不如去打个照面再走人。她刚想进去,却听里头三人聊起了阮青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