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卿又多在侯府待了一日,等安清然状态彻底稳定下来,才回宫。
距离皇帝登基大典,也仅有几日。
战夜烬与萧泓每日忙到晚上才能回来,温宛卿乐得清闲,时不时跑出宫,去女子学堂待着。
本以为明缨这般大家闺秀,多少与普通百姓融不进去,但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月,不少女孩都围在明缨身边,说要同她学武术。
与此同时,武术班也人员爆满,忙得赛雅都被拉去代课。
导致温宛卿每次说要去女子学堂时,赛雅都有些叹息,坐在马车里也一言不发,低头思索今日或许该教些什么。
温宛卿同时在较为偏僻的地方开设了藏书阁,里面除了些专业的书籍外,还放了不少游行,杂记一类。
见状,明缨也从家里带来不少她幼时开蒙的书籍,塞进藏书阁里。
待温宛卿结束医术课时,夕阳早已升起,她去武术院子里将赛雅解救出来,两人一同坐上外面的马车离开。
这几日早就习惯整日宫里宫外跑,倒是充实了不少。
正好路过繁华的小吃街,温宛卿掀开帘子,侧身
朝外望了几眼,馋得咽了咽口水。
她刚抬手,准备让车夫停车时,余光忽然瞧见外面的馄饨摊坐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瞧那几个男人的长相,倒不像是中原人,反而像突厥人。
温宛卿放下帘子,问道:“突厥走商的人,什么时候会到京城来?”
赛雅惊讶地挑眉,“一般走商的人都只会在落日镇那边,很少能到京城来。且不说距离有多远,一路上通关文牒都很难拿出手。”
“若非要说能进入京城,想必是同京城的富商签了大买卖。”
说完,忽然联想到什么,赛雅立刻警惕起来,“宛宛姐是看见突厥人了吗?”
温宛卿微微颔首,心里计算着路程,“好在离皇宫不远,加之看他们人数没多少,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马车忽然剧烈地摇晃,混合着马的嘶鸣声,车夫在外面焦急地喊道:“王妃坐稳了,外面有人在追我们!”
此处刚离开繁华的市井,离皇宫不远,不过因为靠近宫门,鲜少有人居住。
外面喊杀的声音逐渐靠近,赛雅从靴筒中掏出匕首,
“我去解决他们,你同车夫先走。”
说完,她便飞身离开了马车。
温宛卿撩开帘子,瞧着外面的情况,心里记挂着赛雅,不住询问道:“离皇宫还有多远?”
车夫扬起鞭子打在马上,“马上就到了!”
说完,她朝后面望去,却看见赛雅独自一人陷入黑衣人群中,人数比方才看到的翻了几倍。
温宛卿心急如焚,正思索时,忽然瞧见冷锋带着一队暗卫出现,将赛雅救了出来,牢牢抵挡在马车身前。
她忙让车夫停下,等赛雅上来后,才继续往宫里赶。
有冷锋在,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很快被处理干净,带回监牢中。
温宛卿站在宫门内,看着冷锋双腿微屈,准备下跪,她连忙制止道:“这是何意?”
冷锋低头解释道:“今日护驾来迟,让王妃受惊了。”
“我没事,回去我自会跟战夜烬解释,你别担心。”
温宛卿安慰道,又忍不住问:“是战夜烬让你过来跟着我的吗?”
冷锋点头,“自从王妃打算开办学堂以来,摄政王便命我随时候在您身边,以免有人
过来惹事。”
“今日事发突然,属下恰好瞧见一个面生的人,正抓去询问时,才忽然发现王妃这边的动静。”
温宛卿没说什么指责的话,只让他查清这些人究竟为何而来,京城还有多少他们的人。
不过为了避风头,之后一直到登基大典那日,战夜烬没再允许温宛卿随意出宫。
登基大典前,战夜烬亲自派人拷问那几个黑衣人,终于撬开他们的嘴,得知他们正是可汗派来的人。
为的就是温宛卿身上这枚狼牙吊坠。
不过,如今突厥的赤甲军早已出世,世人皆知狼牙吊坠在阿赛克身上,所以温宛卿便暂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战夜烬加强了入京的管理,以免闲杂人等混入京城。
温宛卿计算着鸢璞到京城的时间,本想提前联系到他们,但直到登基大典当日,她都不曾得到过鸢璞的消息。
登基大典当日,战夜烬与温宛卿天还未亮便醒了过来,去阁楼叫醒萧泓,给他换上隆重的龙袍。
战夜烬去料理宣政殿的事情,而温宛卿坐在萧泓房间里,看着奴婢小心翼翼替萧泓换上量
身定制的龙袍。
见萧泓表情有些严肃,温宛卿忍不住悄悄捏了捏他细嫩的小脸,安慰道:“别紧张,今天战夜烬会一直领着你,只有最后登上阶梯最高处,坐上龙椅,是你独自一人。”
“龙椅按照你的身高,重新定制过,不会坐不上。万事都有摄政王兜着,你只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这段时间内,萧泓不是没有听闻过宫变那日的事情,不少人都曾怀疑过遗诏的真实性。
进宫前,原本一直照顾他的嬷嬷也曾说,怕是摄政王与王妃想找个合理的办法掌控朝堂,萧泓不过是个借口。
但从见到战夜烬与温宛卿的第一日起,他便知晓他们与传闻中的并不相同。
如同温宛卿说的那般,他们当真把萧泓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培养。无论日后是否会有变化,至少现在他会记得。
穿戴整齐后,温宛卿牵着萧泓走出九华殿,看着他坐上栾车离开,对他挥挥手。
萧泓忐忑地坐在栾车上,一路行至早已布置好的祭祖地,台下已经站满了大臣。
战夜烬立在栾车下,抬手道:“请皇上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