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忽然安静下来,几位将军也忍不住站出来附和萧濯的话,“若没了战王,哪有机会还能让你们这些文官在这里吵闹?”
“要微臣说,你们这些文官过得还是太轻松了,送去边境待几天,就知道战王的贡献有多大。”
这几个人开口后,又有不少武将纷纷开口,一致站在战王那边。
他们心里觉得有萧濯的支持,再加上战王的影响力,怎么可能随意召回察汉城的士兵。
只是以户部尚书为主的几个文官却一直持反对意见,来来回回只有一个理由。
国库空虚,民间大旱。
主位上的萧濯听着台下的喧哗,面色微变,尤其是几位武将替战王讲话时,他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不过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目前他最需要得到几位武将的支持。
念及此,萧濯抬手打断了户部尚书的话,“本王也认为几位将军说得极是,战王出征几个月,不过是摔下悬崖几日不见踪影,你们却要急匆匆地召回士兵。”
户部尚书瞄了一眼萧濯的神情,抖着身体解释道:
“微臣不敢,微臣言下之意是,留下战王的亲卫,剩余人马可先行班师回朝,也好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
“战王亲卫向来以一敌三,又对战王忠心耿耿,不可能抛弃战王的。”
话音刚落,原先几个喊得很大声的武将也一时止住了话。
众人纷纷看着台上的萧濯,等待他的决定。
等了许久后,萧濯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十分勉强地问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台下鸦雀无声。
萧濯只好抬手让人取来了圣旨,“如今父皇身体抱恙,仍在病中,由本王代为掌管朝中事务,这圣旨,也由本王来写。”
“待写好后,本王亲自拿给父皇过目,加盖玉玺。”
“是!”
众臣不敢多嘴,也不敢问萧濯手里的圣旨是不是经过皇帝的同意。
总归若是皇帝当真不认,之后盖玉玺时也会有所反驳,他们这些当人臣的,还是别多嘴的好。
萧濯洋洋洒洒在圣旨上写下几行字后,交给自己的下属拿好,便宣布下朝。
待所有人离开后,下属拿着圣
旨走在他身后,低声问道:“王爷当真要去皇帝那里加盖玉玺吗?”
“这是自然。”
萧濯走在前面,往皇帝休息的寝殿走去,身体十分轻松,仿佛根本不担心皇帝会驳回他的意见。
“父皇病重,本王又随时需要颁发圣旨,若能顺势将玉玺拿到手中,岂不是美哉?”
他的声音不大,就如同风散在空中一般,旁边洒扫的奴婢也只能听见他几声喟叹罢了。
说话间,萧濯已经靠近寝殿,正好看见太医和李公公在交谈,他顺势走了过去,面色担忧地问道:“院正,父皇身体如何?”
院正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前段时间操劳过度,现在身体更加亏空,目前微臣也只能用药尽量让皇帝能每日保持清醒。”
“若是战王妃还在就好了,说不定她能治好皇帝的病。”
院正一边摇头,忽然想到半年前温宛卿曾送给他基本医书,也不知上面是否有治愈皇帝的办法。
他心头一震,忙向清王和李公公行礼后,离开了寝殿。
而后,萧濯也担忧地说了几句,“这几日辛苦李公公了,晚上多照看着些父皇的身体,免得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接近父皇。”
李公公眉目肃然几分,只当清王是在提点他,应道:“都是洒家该做的。”
闻言,萧濯从下属手中接过圣旨,径直进入寝殿内。
寝殿内满是药味,和一些许久没见风的潮湿味。
萧濯熟练地绕开屏风,走到床边满脸担忧,“父皇今日感觉如何?”
看见来人,皇帝粗粗地呼吸着,眼睛浑浊地看着他,似乎在辨认是谁。
还是听见声音后,他才反应过来,收回视线,“方才,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太医?”
萧濯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但很快隐藏起来,抓起旁边的湿帕子给皇帝擦了擦手,说起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讲到最后,他才提到战王失踪的消息,并告诉他朝堂上决定先行召回其他两位将军。
话音刚落,皇帝便重重地咳嗽起来,喘息的声音更重了些,说话也变得不利索,“战王、战王怎会失踪?”
萧濯压下
唇角的笑意,解释道:“今日报信的人只说摔下悬崖,几日没有找到,您先别急。”
“说不定,已经有消息了呢。”
皇帝眼球僵硬地转动,靠里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战王失踪,为何要召回大军?!”
“你们是把战场当玩笑吗?”
萧濯敛眸,握住皇帝的一只手,“父皇此言差矣,户部尚书说,如今国库空虚,再加上今年大旱,秋收不利。”
“察汉城的那两位将军又没有继续攻下突厥的能力,若是继续让大军驻守在察汉城内,这可是一大笔开支啊。”
“战王不知何时才能被找到,或者说,若是战王死了,那些驻守在察汉城的大军,岂不是白白在边境消耗粮草?”
他的手轻轻捏着皇帝瘦成干的手腕,仿佛一折就能断了,顺势把圣旨也拿了过来,“父皇,圣儿臣已经拟好了圣旨,只等父皇盖上玉玺。”
皇帝感受着手腕上的年轻力量,根本不像萧濯以往那般病弱,反而算得上是孔武有力。
他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你在威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