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沈萧珠也忍不住冲了上来,扑在江宵寒身上,不住地喊道:“哪来的天理啊!孩子都敢打老子了!”
闻言,温晟骁连忙把温盛裕拉到身后,生怕江宵寒会把怒气发泄在他身上,“就凭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将你抓起来都不为过!”
温盛裕身侧的手还在不断发颤,双眼通红,抖着声音说:“我姐!我姐才不会出事!”
江宵寒有些癫狂地说:“我可是听说,温宛卿身上中了一种剧毒,根本活不过三个月!”
“要不然就凭战王的本事,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找不到她!”
他说着,在亭子里环视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这宅子你们守得还算不错,只可惜,本侯并不打算继续收留你们这帮人。”
沈萧珠勾起了唇角,挽着江宵寒的胳膊,笑道:“老爷说得对,这宅子叫‘永安侯府’,自然得是永安侯来住。”
两人哈哈大笑着,似乎着宅子已经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温晟骁扯了扯唇,“侯爷?你还真当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永安侯呢?”
“既然战王妃的话你听不进去,战王的话,你总
不敢违抗吧?”
话音刚落,门外冲来一小队亲卫,将江宵寒和沈萧珠团团围住。
江宵寒面色发白,“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我可是皇帝亲封的永安侯!”
温晟骁抬手,示意亲卫将人带走,随后才厌恶地说:“若没有母亲的赫赫战功,你还真以为凭你自己能当上这个永安侯?”
亲卫拽着两个叫嚷的人离开逐渐远离侯府,随即一个亲卫走过来,拱手道:“这二人,公子打算怎么处置?”
温晟骁和安清然对视一眼,沉声道:“还送去南庄,只是可能须得麻烦你们,多派些人手,严加看管。”
“这是自然。”
亲卫接到命令后,立刻离开。
院子里重新回归安静,唯独兄弟二人和安清然还站在亭子里。
见兄弟两有些别扭的样子,安清然率先开口道:“别光站着了,阿裕手痛不痛?”
“难得你有这样的表现,嫂嫂今日让厨房备些你爱吃的零嘴,待晚膳后,便可以吃了。”
但温盛裕一反常态,并没有直接回答安清然的话,反而有些迟疑地问道:“我姐,当真找不到了?”
他语气里还
有些抑制不住的慌乱,下意识扯住了温晟骁的衣袖,“连战王都还没找到吗?”
温晟骁嘴唇紧抿,生硬地解释道:“不会的,我们再等等战王那边的消息。”
安清然也跟着摸了摸温盛裕的头,安抚道:“我们定当全力寻找宛宛,一有消息肯定会去并肩王府告诉你。”
“可是,方才爹也说了,我姐身中剧毒,只有三个月时间……”
温盛裕一边说着,身体一边控制不住地发抖,大抵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生死难关,他心里慌得没底,“但是姐姐离开大梁都不止三个月了,她那般娇气的性子,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办啊。”
温晟骁扶着桌子缓慢地蹲下身,与他平视,“生要见人,死……死要见尸,我们不能因为他一句话就直接放弃寻找宛宛。”
“你要记住,现在那个江宵寒和沈萧珠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也早就不是你的爹爹和姨娘了。”
温盛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夫妻二人留温盛裕吃了顿晚膳后,才命人送他离开。
……
突厥内,因为上次战王擅自扣下扎那,永越擅闯后山一事,
两方的形势再次变得严峻起来。
察汉城内时刻严加看守,阿布都拉甚至将不少行动困难的人暂时送到地下通道中,以免被战争侵袭。
好在还有不少援军,应当能暂时抵御几天。
只是可汗所说的议和,约莫是看不见踪影了。
阿布都拉巡视了一圈布防后,最终再次停在了主营帐旁,与守在门外的赛雅对视上。
赛雅十分不耐烦,“你非要每天来一趟吗?”
“抱歉,我只是刚好巡查到这里。”阿布都拉主动行礼,深深地看着帐子,提高了音量,“只是事已至此,我觉得永安公主根本没有隐藏得必要。”
怎么说他上次也听见了永安公主的声音,和温宛卿一模一样,所以她根本无须继续隐瞒着。
果然,阿布都拉说完没多久,就听见帐子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赛雅,放他进来。”
赛雅这才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待阿布都拉路过时,低声警告道:“待会若是看见了什么,别乱说话。”
阿布都拉愣了愣,心底有些疑惑,但还是没问出来,轻声应了一句便跨入营帐内。
一眼便看见了桌案后的戴着面
具的永安公主。
他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只定定地看着她面上的面具,似乎在分辨面具后的人究竟是不是温宛卿。
但当阿布都拉视线上移,和她的双眼对上时,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果断地说:“果然是你,温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温宛卿眉头轻抬,笑道:“不好奇我的面具吗?”
“或者,我的身份?”
阿布都拉摇摇头,“我没什么好奇的,只要确定是我认识的那位温姑娘,便足够了。”
“所以你这几日频频出现在我的营帐外,也只是为了确定此事?”温宛卿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手撑在下巴上,“你是何时发现了不对劲?”
阿布都拉抿着唇,回忆了片刻,乍然笑道:“我也忘记了。”
温宛卿牵了牵唇,“是吗?”
看他的表情,根本不像记不起的样子,她的手轻触纯金面具,面上的笑意也消退了些,“若没有其他事,我……”
“所以,战王要找的妻子,就是温姑娘是吗?”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一时间,营帐内忽然沉默下来,两人隔着长长的桌案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