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衣小将重新回到察汉城门外时,低声在征西将军耳边低语了几句,把战王的要求说了清楚。
征西将军自然也知晓了战王的意思,仰头对城墙上的阿布都拉大喊道:“倒是有机会议和,只是……”
见状,阿布都拉忙问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征西将军笑了笑,“要求不高,只需要你独自去一趟我们战王的营帐里。”
“你看,能接受吗?”
阿布都拉微怔在原地,旁边的人也忍不住低声劝道:“这……中原大军可有几十万,您若是一个人进去了,怕是,有去无回啊。”
周围的众人全都劝他不要去,但阿布都拉早已有了决断,笑着应道:“我能接受。”
他坦然走下城墙,甚至命人打开了城门,从察汉城中走出来,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仍面不改色。
阿布都拉将随身携带的长剑扔到地上,“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只是城里多妇孺,希望将军能够即可退军,免得惊扰了城中百姓。”
征西将军眉头一挑,抬手命大军后退,“请——”
阿布都拉跨步上马,缰绳被中原人牵着,往后山赶去。
……
自从得知永安公主可能要到此处来,战夜烬已经心神不宁了许久,手上的书页也没再翻过页。
他抬手唤来冷锋,沉声道:“暗哨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冷锋俯身道:“还是没有,那边消息捂得很紧,要不是今天那人提起来,我们都完全不知道永安公主会来此地。”
战夜烬嘴唇紧抿,面色微沉,“那可有其他有关宛宛的消息?若她不是那位永安,现在又该在何处?”
冷锋迟疑着回答道:“眼下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不如战王先去见了那位永安公主后,再作打算。”
“而且若想知道更多王妃的消息,须得进入察汉城后,才能知晓。”
闻言,战夜烬微眯着眼,“察汉城里那人,快到了吧。”
“去备着宛宛的画像,待会他过来了,本王亲自审问。”
“是!”
冷锋应了一声,立刻跑到营帐外,让人备好温宛卿的画卷。
没多久,阿布都拉被征西将军带进战夜烬的营帐中,征西将军大笑着,“战王,人我带来了。”
战夜烬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强壮的突厥男子,“你退下吧,本王亲自和他谈,让人将帐子周围看好。
”
征西将军“哎”了一声,便离开了营帐。
随后战夜烬抬手,对阿布都拉说:“坐。”
阿布都拉也没有避让,直接坐在了他对面,用流利了些的中原话问道:“不知战王要我单独过来,所为何事?”
战夜烬面色不改,忽然开口问:“方才你说,过几日,突厥皇室会派两位公主过来。”
“永越公主本王倒是听说过,另一位又是何人?”
他用手指轻碰茶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阿布都拉如实回答:“另一位似乎是可汗的侄女,破例封为永安公主,这一次跟随大军一同前往此处。”
战夜烬了然地点点头,“本王怎么听说,那位永安公主,是从中原而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阿布都拉小心地探究战夜烬的神情,反问道:“战王为何对永安公主如此好奇?”
战夜烬皱着眉,“这与你无关。”
说完,他取过温宛卿的画卷,展开在阿布都拉面前,“这女子,你可见过?”
阿布都拉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乍一看清画上的女人,瞳孔紧缩,双手在身侧悄悄攥成拳。
事情涉及温宛卿,他不敢拿她来冒险,敛眸回答道:“
我不曾见过她。”
“但本王的人的消息称,她曾路过察汉城,而这里也是前往突厥内部的必经之地。”
战夜烬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面色也冷峻了几分,颇有逼迫他回答的意思,“你想清楚,若是让本王发现你在撒谎,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你的身后,可是整个察汉城。”
阿布都拉听着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强装镇定道:“确实不曾见过,察汉城虽是进入突厥的必经之地,但战王占据的后山也有不少不为人知的小路。”
“若是您画上的这名女子当真路过过察汉城,我与她非亲非故,又何必替她隐瞒。”
战夜烬一双眼睛幽深得有些可怕,“本王再问你一遍,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阿布都拉回答得十分迅速,仿佛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温宛卿一般,坚定地说:“不过,若是王爷想调查这个人,我在突厥也算有些人脉,可以帮您。”
“只是有没有消息,那就不敢保证了。”
战夜烬淡淡“嗯”了一声,虽然同意了他的建议,却并没有领他的人情,“既然你愿意,那本王没什么好阻止的。”
阿布都拉扯了扯唇,不知道
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战王画上这人,难道正是永安公主?”
否则战王怎么问过永安公主的消息后,旋即便提到了画上这人。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温宛卿离开察汉城已经有一个月还多,随后不久连赛雅也忽然离开这里。
两人皆是音讯全无,连一点字条都不曾留下。
等阿布都拉发觉时,帐篷里早已空无一人,连行李都尽数消失,他循着离开察汉城的方向一路问过去,才终于打听到有人看见过温宛卿离开。
隔了一段时间赛雅才跟着离开。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于温宛卿的消息,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是,她留下的牛羊,甚至是帐篷里装满银两的匣子,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阿布都拉,温宛卿确确实实存在过。
他小心打量着战夜烬的神情,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过战夜烬并没有如他所愿,“本王只是从未听说过永安公主,问两句罢了。至于画上这人……”
他轻轻合上画卷,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画上的人是我的妻子。”
话音刚落,阿布都拉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