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羽没有否认,这确实是她怀疑仇罗的依据。
仇罗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王妃应该也知道我这一身蛊术是跟北胡巫医和西赢组织的长老学的。我只是会蛊术群体中的一员而已。”
“但在大周京城,我只知道你。”
“显然,现在已经出现了另一个人。”
“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人非常有钱,还很金贵。共生蚊是蛊虫里的暗杀皇后,只用一次便完成使命,而活着的时候以最高贵的心头血养就。
一生只碰过两个人,一个饲养它的人,一个就是它要杀的人。而当初这种蛊虫的产生,就是因为北胡有个爱干净的王妃,为了帮自己的丈夫争皇位,便养了这样的共生蚊。因为,她认为被别人碰过的虫子都脏,哪怕那个人是个死人。”
兰司羽讶然,都养蛊这么恶心的东西了,还嫌弃人家脏。
啧!
这皇后的洁癖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你说得对,确实单凭会下蛊这一点确实不能断定是你干的。但是,你也不能证明这事不是你干。不是吗?”
仇罗有些恼火了,皱眉道:“宸王妃不必诈我。自我留在京城,几乎足不出户,除却太后出殡那日送
宇王妃回城,我便没跟外我接触过。我想大周皇帝陛下不会无凭无扰就定我的罪。”
这就是兰司羽毛为什么要抢在皇帝提审仇罗之前来。
但她也不能就此让相府和宸王府被卷入其中。
“证据么,只想有,随时都能有的。不是吗?”
“宸王妃这是想欲加之罪?”
“单看你要怎么配合了。”
仇罗神色一滞,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原来王妃是想让我帮忙查出这虫子来自何处。既然如此,何必如此弯弯绕,直说便是。”
兰司羽也有些意外,仇罗跟自己多少有些愁怨。要不然方才她也不会威胁加着旁敲侧击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
仇罗点点头:“王妃直说便是。”
“我想问你,像这种娇贵的虫子,除了蛊主将它送到天牢,它自己能飞进去吗?”
“当然不能。首先这东西若自己飞一路,只怕半途便让人拍死。虫卵失了载体,不少半刻钟就便能化为灰烬。
若运气好中间不曾遇到任何阻碍,共生蚊失去潮湿阴暗的环境,像今日这般大的太阳,也不稍半刻钟便力竭了。”
兰司羽接口道:“那就只能是靠人将它带进监狱。”
“不错。”
“只要进入那牢房,那虫子便能自行找到死者吗?”
“自然不能。”
仇罗忍住给她一个白眼的冲动,“需要事先用死者的血气长期训练。它熟悉这个味道了,才会找到那个人。不然它就跟蚊子一样,碰到谁就叮谁。”
兰司羽讶然:“原来如此。那你能将这虫卵孵出来,再找到下蛊之人吗?”
这问题就像是在问,你抱着一个婴儿能不能让他闻着味儿找到他娘亲一个道理。
兰司羽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
但仇罗竟然没有拒绝,而是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
兰司羽顿时就多了几分期待。
半晌,仇罗才有些疑心地说道:“我可以试试,但不一定能成。”
兰司羽连忙道:“你有办法?”
“嗯,只是不知这虫卵还能不能活。”
兰司羽对这点还是很自信:“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还可以让它在一刻钟内变成成虫的样子。”
“如果王妃现在就能让它变成成虫,我们现在就可以一试。”
说干就干,兰司羽立刻从空间里取出孵虫的玻璃小温室,小心翼翼地将虫卵取出放进去。
仇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红红的虫卵,从幼虫变成虫,破茧成蝶,不成蚊的样
子。
他瞠目结舌:“王妃这是什么盒子,竟然有此功效。”
“这是我收集的太阳光,高温有助于孵蛋。”
兰司羽漫不经心地敷衍道,“好了,你要怎么试?”
仇罗也从袖袋里摸出一只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
仇罗将其中一只瓶子里的水倒进小碟中,让兰司羽放进玻璃屋里。
很快,那共生蚊便张着翅膀飞到那碟子里,翅膀扑扇的,仿佛是在喝水。
兰司羽好奇地问:“你给它喝的什么?”
仇罗淡淡一笑:“巫蛊之术,代代相传的秘术,王妃要学的话就要先拜师。”
兰司羽撇撇嘴,仇罗还是她名义上的徒弟呢,现在她要拜仇罗为师,这成什么了?
二人行,必互为师?
她岔开话题:“吃了这玩意儿它就能找到饲主吗?”
“不一定,这药只能让它对气味更加敏感些。母蛊要杀的人和饲养它的人是它最最熟悉的人。现在要杀的人已经死了,最熟悉的人就是饲养它的人,其次就是将它带入牢房的人。
不过,这也不一定能百分百的成功。毕竟这只是隔代的虫子。”
所以,也就是说很可能会失败。
但好过无计可施。
兰司羽正要
去拿那只玻璃房子。
仇落在旁边拦了一下,兰司羽皱了皱眉。
仇罗讪笑一声,将手收了回来,解释道:“我只是想若此法可行,还请王妃娘娘告诉我这个饲主是谁。”
他的神色挺真诚的,兰司羽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好。”
一旦查明真凶,定然是会对外宣告的,到时候她不说朝廷也会说。
拿着蛊虫,兰司羽便又回了大理寺牢房,而此时,夜宸渊还在御书房听皇帝唠唠叨叨。
大理寺的人在兰司羽走后冷静下来思考过,也都统一将矛头都指向了兰司林,并将一切疑点都指向了兰司林。
为了强调罪证,他们还夸大其词,捏造了一些事实。
只要将祸水引到兰司林头上,那这案子的大锅自然就扣到了兰司林所在的刑部。
大理寺算是可以择干净了。
很快,刑部尚书便带着刑部一干人等和兰司林到了大理寺。
刑部尚书本来一开始是要维护自己的人,但眼看着大理寺的人证据确凿,加上兰司林确实在人犯死前来过大理寺牢房,他便开始打官腔,表示自己坚定地相信兰司林不会做出叛国之事,但一切都听皇上做主。
舍了兰司林,也是为了保整个刑部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