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慎思正在哄陆昭喝药，却听到柳霜依再次上门了。
“燕王又让你上门了？”
陆昭一边推开递到她眼前的汤汁，一边皱眉道。
“可不是。”
柳霜依耸了耸肩膀，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在宁王在家的时候来宁王府。
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喜欢看人家疯狂秀恩爱。
每次看到宁王和陆昭那恩爱的样子，她不免都有点儿受伤。
只要是正常女人看到这个场景，基本上没有不羡慕的。
“我想在隋菲菲放出来之前，我应该会经常上门拜访的。”
“如果你不想来，那还不简单，我直接让人将她流放了，三千里的凉州城，如何？”
秦慎思又将汤汁递到了陆昭眼前。
陆昭苦着脸，还是将她喝了。没办法，她可不喜欢看到十一皱着眉头的样子，这么好看的脸，就该笑着才是。
“只要她定罪了，这案子就结了，你也不必再隔三差五上门来了。”秦慎思面无表情地说道。上门理由没了，自然也就不必经常上门了。
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只是，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果真，两天以后，大理寺就将隋菲菲给放了——
秦慎思倒是真的给皇上提出意见
了。
希望他可以下旨，让大理寺卿魏源，将隋菲菲，流放三千里，谋害王妃，这可是大罪，总不能够轻飘飘地放下。
皇上原本是同意了。
但是耐不住隋伯侯当堂就跪下了。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他女儿这一次定然是要受点儿罪的，但是流放三千里，实在是有点儿重了，一个姑娘家，要是真的流放三千里的话，估计会死在路上的。
看着隋伯侯这般，康正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思索片刻，便让福泉公公喊了退朝，此事容后再议。
康正帝寻来了皇后，让皇后去宁王府看一看陆昭，顺便劝一劝她——
“此事是朕对不住昭昭了，但是隋伯侯确实为大秦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朕看着他那样着实有些心疼。”
隋伯侯的年纪并不算大。
但是因为他长年都驻扎在蜀地边境处，风吹日塞的，再加上常年打战，身体暗伤不少，这才有些显老。
真要算起来，隋伯侯年纪和陆延安差不多。
可是看着却比养尊处优的陆延安老了一辈。
“皇上仁慈，想来云昭县主，定然是明白皇上的心情的。”
朱皇后轻声道。
这便是康正帝最好的地方。
虽然说有些
优柔寡断，但是对于功臣，他从来不吝啬他的仁心。
自古以来，有多少功臣不是死在了敌人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或是卸磨杀驴，或者害怕功高震主，唯有皇上，从来不曾如此想过。
“希望昭昭可以明白吧，朕——”
哎，他是最疼爱陆昭不过了，可是这一次，陆昭被人如此欺负，他却选择息事宁人，这心里又难受了。
“皇后，你去看昭昭的时候，记得去朕的私库里面挑选一些珍品过去，上次，大理送来的那一盒子玉石，你带去给昭昭。”
“是——”
“你可得告诉她，朕也是很为难的，朕其实也很想重重惩罚隋菲菲，但是隋卿家，都亲自来求朕了——”
“皇后，你一定要和昭昭说清楚啊——”
皇后：“—ι_—”
……
宁王府后花园内
朱皇后和陆昭正坐在石椅上品茗。
“云昭，你可知道本宫今日的来意。”
“我想我已经猜到了。”陆昭点头。
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她爹也来了一趟，在她面前碎碎念叨了好一阵子。
“隋伯侯那个老家伙，居然还敢堵你祖父的路，老爷子是那么好惹的吗?”
陆昭：“?”
这个，她很想和她爹说一下，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
“他女儿差点害了你，要是那么轻易就放过她的话，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还说让老爷子看在他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就原谅他女儿这一次。”
“祖父怎么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性格，当然是直接骂回去了。他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事情——如果她是对我动手的话，老爷子指不定就同意了，但你又不一样——”
陆延安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变化了。
有点酸涩。
虽然他爹疼爱女儿是好事，但是不待见他这个儿子也是事实。
“是娘让你来告诉我的?”
“可不是，你娘说，隋伯侯护卫蜀地多年，劳苦功高，虽然，他女儿不是东西。但是——她也不是很想原谅他女儿，但还是要我来把这件事情和你说一说，让你自己做个决断。”
陆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娘的意思。
确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何况，听说她小产了，虽然是自作自受——
现在，皇后娘娘也来了。
皇后娘娘很少干涉朝堂的事情，她会提到这些，八成是父皇让她来的。
看来隋伯侯已经求到了皇上
那里去了。
“你父皇说了，全凭你自己的意思。”
“我当然是不愿意放过她，当众给我甩脸子，害得我喝了那么多的苦汤药——”想到那些药汁的味道，陆昭就像皱眉，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一阵子喝得多，不喝还不行。
十一脸会垮的——
“所以？你不愿意——”
皇后细眉轻轻蹙起，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陆昭又道。
“所以必须严惩才是，就罚她，这辈子不准当正妻好了。”
“啊？”
“她不是心心念念地想要压霜依一头吗？口口声声地说着只要她生了儿子，就可以当正妃，我就非要让她这辈子都当不了正妃。”
皇后一愣，“你的意思是——”
“放了她，不过定然要重重惩罚她。”
“这是自然。”
皇后嘴角轻扬，原本以为需要费些口水，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松。
也是，皇上这么多年来，之所以这么疼爱陆昭，和陆昭的知情识趣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会撒娇卖萌，还善解人意，哪怕偶尔骄纵一些又如何？
“成，那本宫这就回去下个懿旨，不管五皇子的正妃是谁，都不允许是隋菲菲——”
“儿臣谢过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