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出来后,我让韦松带我去了一趟医院。
医院内,孔山躺在床上扣着裤裆。
看到我推门进来后,竟想跟我来一个爱的宝宝。
我瞅了眼他刚刚从裤裆掏出来的爪子,顿时后背一阵发麻。
“别,别这么热情,我怕这一抱,给你手上的儿子抱没了。”
孔山一愣,先是老脸一红,接着佯装镇定,大咧咧地回道:
“那不能够,我儿子生命力顽强,整到哪儿都能活。”
韦松一听,咧嘴笑道:
“草,那你这都不用结婚了。”
“回头整到手上,去超市逛一圈,那你儿子还不遍布A市?”
孔山可能在医院待的脑瓜子不咋灵敏了,一脸呆愣。
“草,抹到黄瓜茄子上呗。”
“草,你真恶心。”
“哈哈哈。”
众人笑闹一番后,孔山看着我问道:
“哥,今天咋有空过来了呢?”
我有些愧疚地看着孔山。
从他住院到现在,我确实很少来看他,一来却是很忙。
二来也是心怀愧疚,不知道咋面对。
我呵呵一笑:
“给你个活儿吧,我看你在医院待的脑瓜子都不灵光了。”
孔山故意做出一个隔壁吴老二一般的表情。
嘴角淌着哈喇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大,大哥,有,有吗?”
“去你个瘪犊子吧。”
“哈哈哈。”
又是一顿乐。
孔山正色道:
“哥,有啥事儿你就吩咐。”
我听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哥想让你负责BG区啤酒的事儿。”
孔山指了指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残躯”,苦笑一声说道:
“哥,我这…”
我呵呵一笑:
“没事儿,让你下面那些小兄弟跑腿,你管好进账出账就行。”
孔山想说啥,我摆手打断。
我知道他是啥意思,无非就是觉得我在怜悯他,可怜他。
“山子,我没照顾好你,本身你这样了,整得我就挺愧疚。”
“出于感情,我没法儿替你。”
“出于公司的角度,你帮公司办事儿,现在一只手废了,那公司不能当没看见。”
“而且,我也需要你们这群人往上走走。”
“不然每次出去办事儿,都让我拎刀,那你们不该觉得耻辱吗?”
我这感情利益加吓唬,一顿操作下来,孔山终于没再多说啥。
在医院又跟孔山扯了会儿犊子,这才回了gaga。
路上,我坐在副驾上冲韦松问道:
“心里是不是不太松快啊。”
韦松嘎一脚刹车,车辆猛的减速。
“不是,就算心里不痛快,也没必要给我送走吧。”
我将脸从中控台上起来,揉着鼻尖骂道。
韦松皱着眉头,声音有些气愤地回道:
“哥,你要这么说,我可真就不高兴了。”
韦松比我大,叫我哥,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怪异。
不过,江湖上就这样,不按年龄说话。
看能力,看背景,看地位。
“没有你,我可能还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小混混。”
“而且,给你做司机,某种情况下我就是你。”
“这不比管一摊儿强?”
韦松的话很实在,也很暖心。
我笑着骂道:
“你他娘的不能干假传圣旨的事儿吧。”
韦松摸摸鼻子,笑得很腼腆。
“草,说,你是不是借我的名儿,搞贪污腐败那一套了。”
我呵斥道。
韦松不说话,只是“呵呵呵”地笑。
“哎,不是我经不起考验,而是他们的手段太过高深。”
“别的不说,贾行波就给我塞了两万块钱。”
“你说我,接不接。”
“接吧,贪污腐败。”
“不接吧,人家还以为是你的意思。”
我指着他骂道:
“你他娘的,我竟不知道咋说了。”
“嘿嘿。”
这次的分配之所以没带韦松,我心里也是有其他考虑的。
这个小伙儿有魄力,有脑子。
现在就放出去,有点可惜。
我想让他跟我一块儿成长。
回到gaga,简单洗漱一番后,我就去了民哥办公室。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却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事情。
这也是我后来听韦松提起的。
姚盛从饭店回去以后,一直等到了晚上。
晚上,他将几人再次约了出来。
“姚盛,人各有志,你不想做,总不能要求我们也不做吧。”
一个光头青年靠着椅背抽着烟,派头很足地说道。
姚盛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吃着桌上的菜。
“对呗,你不想做,你可以有选择,但是你不能干涉我们的选择。”
“我们也得吃饭,也得过日子不是?”
姚盛依旧没有说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的难处。
直到众人不再言语。
姚盛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说道:
“说完了吗?”
刚刚的光头脸上有些不耐。
“你到底想干啥?”
姚盛呵呵一笑:
“你们不许进入啤酒行业。”
“我把老家房子卖了,再加上自己攒的,加一块儿差不多一百个吧。”
说罢,姚盛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拍在桌上。
“呵呵,钱你们拿走,以后不许再干啤酒行业。”
光头几人呵呵一笑:
“草,咱共事儿一年多,以前咋不知道你这么狂呢?”
“凭啥你说啥就是啥啊?”
“草,你可真瘠薄牛逼。”
姚盛也没想说话,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儿。
一把铮亮,还带着黄油味儿的仿五四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姚盛拍在桌上。
“钱加这个,你们能不能不接触啤酒线儿。”
“你踏马吓唬谁呢!”
“这玩意儿老子未成年就玩儿了。”
“你装个瘠薄。”
姚盛笑了笑,依旧没有说话。
“我有些内向,嘴笨。”
“但是,我说的每句话,你们最好听着!”
说罢,姚盛抄起仿五四奔着说话最难听的光头就是一枪。
这一枪打在光头肩胛骨上。
“啊!”
光头顿时被子弹的惯性带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鲜血如注,顺着枪眼汩汩往外淌。
剩下几人纷纷躲避,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开门准备跑。
“嘭!”
清脆的枪声再次响起。
子弹打在门口墙壁上。
“拿钱,走人!”
几人额头冒着冷汗,不敢说话。
姚盛又想了一下,举起仿五四贴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枪。
“这一枪赔罪,面子里子都给你们了,别不识好歹。”
其中一人,从桌上拿起卡,扶起光头,弯着腰退出房间。
剩下的人也跟着走了。
姚盛看了眼受伤的胳膊,皱眉又看了看窗外。
叹息一声,快步从饭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