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祝姓中年离去,祝云佐很自然地坐在了主位上。
我和陈老虎相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意味:
眼前的这个青年怕是来者不善啊。
祝姓中年离开时,我和陈老虎是起身相送的。
祝云佐落座后,十分“有范儿”地冲我们二人摆摆手。
“坐,别客气。”
我和陈老虎皱眉坐下。
祝云佐见我们二人坐下,没有任何打太极的意思。
反而极为干脆地说道:
“袁信的事儿,我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不借着袁信进行反打呢?”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听后,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陈老虎拍了一下我的大腿,开口道:
“这个事儿有一定的内情在里面,我们也是不得已。”
我看了陈老虎一眼,没有说话。
心中也泛起一起怪异。
接着,就听到祝云佐说道:
“这事儿我知道,不就因为一个小马仔被张有子抓了吗,这个是交换条件。”
我听到小马仔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一阵膈应。
但是碍于陈老虎在场,祝云佐又是代表祝姓中年,所以我也没说啥。
但是,祝云佐却抓住了这一点,继续说道:
“一个小马仔而已,他张有子还能难为这个小马仔?”
“再说了,打不了事后把这个小马扎安排明白就是了。”
“可反打张有子的机会,可不多啊。”
听完祝云佐的话,茶桌下我拳头紧握。
陈老虎感受到了我的愤怒,我也在他脸上也看出不悦。
正当我准备拍桌子而起时,陈老虎在桌下再次抓住了我的拳头。
我想挣脱开,但是陈老虎的手掌握得很紧。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声音很稳地回道:
“云佐,你口中的那个小马仔,他有名字,叫孔山,是我兄弟。”
“而且他也是为了办张有子这个事儿,才被抓的。”
话说到这儿,我没再说下去。
我觉得以一个成年人的智商,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祝云佐听后,摆手一笑:
“王铎是吧,你要看开一点,孔山这样的小马仔,那不是一抓一大把嘛。”
“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让自己大踏步前进的脚步停下呢?”
听到祝云佐再次提起“小马仔”三个字,我只觉得内心怒火升腾。
我一把挣脱开陈老虎抓着我的手。
“祝云佐,你是个瘠薄,少他妈搁这儿跟我一口一个小马仔,一口一个小马仔。”
“我明告诉你,外面那些人哈着你,我踏马可不惯着你。”
“你不过就是领导的一个白手套罢了,你跟我装你麻痹呢?”
我一巴掌拍在实木的茶桌上,发出了属于底层的怒吼。
祝云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将目光看向陈老虎。
意思也很明显,他希望陈老虎能够站在他这一边儿,帮他一块儿压制我,进而让我放弃孔山,反打张有子。
陈老虎毫不畏惧地迎上祝云佐的目光。
“小祝,孔山是我们的兄弟,不是你口中小马仔,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明白吗?”
“而且,在张有子的事儿上,我们有自己的节奏和想法,我不希望你乱插手。”
陈老虎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但是也在我的预期之内。
这几天,跟他所谓的“交好”的关系,在出了事儿以后,不是拿钱不办事儿,就是讲困难、提条件,更有甚者直接“正在通话中”。
陈老虎也算是看明白了政治。
祝云佐听到陈老虎的话后,表情阴晴不定。
他估计也没想到,陈老虎的态度竟然是偏向我的。
祝云佐稍微愣神,接着光速变脸。
“呵呵,我就那么一说,你们啊,太激动啦!”
不得不说,天天跟着领导混的人,还是很有水平的。
不管内心再怎么样,人家不会在脸上展现出什么来。
“坐,坐,喝茶。”
祝云佐坐下,往我和陈老虎的茶杯中续上茶水,示意我俩喝茶。
说实话,现在的我是很想起身离开的。
这个祝云佐太瘠薄招人烦了。
我给了陈老虎一个眼神。
陈老虎看后不着痕迹地摇摇头,接着拉着我一块儿坐下。
之后的茶局,祝云佐没有再提任何和正事儿有关的话题。
东拉西扯,无话不谈。
所以后续的茶局也还算平和。
一个多小时后,我感觉自己实在没话说,也不想听了。
就给老狗发了个短信,让他打个掩护,我和陈老虎准备撤退。
把祝云佐送走以后,我看着陈老虎说道:
“这个祝云佐就这个水平,也能干白手套?”
陈老虎神秘一笑,回道:
“老弟啊,江湖上的事儿,老哥确实不如你。”
“可这和政客打交道,你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的姿态。
陈老虎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真以为这个祝云佐是个白手套?”
“他就是个狗瘠薄。”
说到这儿,我从陈老虎眼中看出了深深的不屑。
“他不过是老祝推到台前的一个小马仔罢了。”
“他的作用就是说老祝想说不能说的话,干老祝不能干的事儿。”
“你说他是白手套都抬举他。”
“我更觉得他像是卫生纸或者卫生巾。”
“擦完屁股就扔的那种。”
陈老虎对祝云佐的点评可谓是一针见血。
我点点头,皱眉回道:
“那也就是说,老祝对我们点到为止换孔山的行为,很不满意喽?”
陈老虎想了一下,说:
“不满意肯定是不满意的,但是他现在还得用咱,所以再不满意也不会说出来。”
陈老虎话没说完,我插嘴道:
“所以,这老祝就搞了个小祝来点一下咱们?”
陈老虎点点头。
“那之后和张有子要是真车马炮拉出来对上,这个小祝不能在里面坏事儿吧。”
我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困惑。
陈老虎听后,极为肯定地点头回道:
“他要敢搞事儿,那老祝不用咱动手,小祝就得自己找个地方跳楼。”
“放心吧,老祝既然敢用他,就不怕他搞事儿。”
“那就行。”
说到这儿,我和陈老虎上车准备返程。
突然,我兜里的电话响起,我一看是张有子的电话。
想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通。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张有子阴恻恻的声音:
“王铎,你踏马是不是有点儿不讲武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