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女子满心雀跃,不料宛别枝下一句却把他们打回了现实。
“皇上的旨意是,后宫女子理应以皇后娘娘为表率,因此选秀规格也该照着皇后娘娘的标准选择。诸位小姐都是个中翘楚,只是尺有所短,也有所短,若是没有选中诸位小姐也无须丧气。”
宛别枝给一个巴掌又塞了两颗枣,把一众女子心吊得足足的。
终于,一人忍不住询问:“王妃,不知选秀的规格,是照什么选的?”
宛别枝就等着有人发问,便扬声道:“此次选秀,不看家世,不分嫡庶。只不过要伺候皇上,须得琴棋书画,插花品茶精通一门。到时候皇后娘娘会一一评审,若是你们能胜过皇后娘娘一门,便可入选。”
此话一出,让人又惊又希冀。
这若是只胜一门,也并非什么难事吧?
见众人跃跃欲试,宛别枝却是装模作样地问向两位女官。
“诸位小姐也并未与皇后娘娘接触过,两位简单介绍些,也好让诸位小姐心中有底。”
一女官站出,淡淡开口,“皇后娘娘琴可动百鸟,舞可令魂牵。吟诗作对出口成章,所布棋局宫中棋士尚且无人可破。”
一众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境界,才能达成这般?
另一女官则是笑了笑,“不够,皇后娘娘却有一奇特爱好。”
女子皆是竖起耳朵,宛别枝也顺着话问。
“哦?娘娘有何奇特爱好?”
女官解释,“娘娘爱才,宫内的宫女太监都是娘娘亲自收来的。娘娘还是很期待能与诸位小姐切磋,就算是侥幸赢了诸位小姐,遇到合眼缘的也可直接留在长春宫做个宫女,也好时常切磋。”
这些个官家千金心里咯噔一声,她们其中就算是庶女也不可能说到长春宫去为奴为婢。
这皇后娘娘的意思分明就是她们若是敢去比,若是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就要入宫为奴。
这哪里是比赛?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宛别枝忍住笑意,故作为难叹息一声。
“其实皇上一心牵挂国事,也无心选秀。若是诸位小姐真的比不过皇后,也不至于在宫中为奴吧.”
宛别枝故意把声调拉长,犹如一把慢刀般在一众女子的心口上慢慢拉扯。
见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宛别枝也站起来开口。
“我已经求过皇上,此次选秀与否也要诸位小姐自愿。若是有小姐不愿入宫参选,也可
安心在府中议亲,若是有意参选,明日一早便随我进宫。时辰不早了,送诸位小姐回去休息吧。”身侧鎏金吩咐丫鬟将众人带出,宛别枝也吩咐了人好好相送女官。
忙完一切,天边都已经是晚霞漫天。
宛别枝松着筋骨,叹了口气,“没想到看戏都这么累。”
鎏金上前轻轻揉捏着肩膀,笑着开口,“小姐,我瞧着那些个小姐有的都已经打退堂鼓了。”
“那是自然,皇上不愿意选秀是摆在明面上的。加上她们现在得知若是没被选上,还可能留在长春宫为奴为婢,聪明些的当然会打退堂鼓。”
宛别枝撑着头,未了叹了口气。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那些大臣都会对我的这番行为颇有微词,说不定还会有御史参我。”
鎏金恍然大悟,随即有些不满,“这皇后娘娘,分明是拿小姐你当枪使。亏小姐真心待她,若真有人参小姐,我觉得她倒是未必愿意为小姐说话。”
“鎏金,不可议论皇后。”
宛别枝轻斥一句,鎏金小脸一白,连忙垂下头。
“小姐,鎏金知错了,鎏金再也不敢。”
宛别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安抚。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皇上跟
王爷都不想让这场选秀顺利进行,就是怕那些大臣趁机往后宫安插眼线,动摇朝纲。我们这也是做个顺水人情,顺便卖给皇后一个好。不管如何说,皇后如今能交好的目前就只有们,她能利用我说明她有心计,有胆识,这样的皇后值得我们帮。说不定以后,还有我求她的一天。”
鎏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连忙开口。
“小姐,那鎏金现在就去准备明天进宫。”
“乖,去吧。”
宛别枝摆手示意,余光却看到林霜身影。
想起吏部尚书即将要被问斩,宛别枝心中也多了些复杂。
林霜走到宛别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我想,求王妃一件事情。”
宛别枝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起。
“何事?你直接说,别行这么大礼。”
林霜如何也不肯起来,只是恳求开口,“求王妃准许我把母亲接进王府,娘亲受牵连挨了板子,做女儿的心如刀割,实在是无法放任不管,求王妃成全。”
旁侧管家听了,不得不多嘴一句。
“王妃,此事,怕有不妥。”
宛别枝当然知道此事不妥,在这古代没有说将丈母娘接进自己家里的。
林霜咬牙,沉声开口,“王妃
,我母亲如今已经是平民,王妃就权当招一个老妈子。”
宛别枝看着曾经一身傲意的林霜此刻跪在自己面前恳求,还是松了口,“罢了,养育之恩大于天。你就将夫人接进府吧,你们母女二人就住在一个院落,若是缺什么少什么直接去领。”
林霜面容一喜,连忙谢过离开。
管家张了张口, 随即化为一声叹气。
宛别枝看在眼中,笑着示意,“权当收了一个老妈子,再说这林夫人也实在是有点可怜。”
管家无奈叹道,“王妃仁慈,只是若是传出去,流言怕是会不好听。”
宛别枝也明白,毕竟桃源村现在在她名义下,而且吏部尚书之前还攀咬过太师,她留了林霜母亲在府中,要是被有心之人得知怕是会生出些麻烦。
“这样吧,先让夫人在府上养伤,等到伤养好了,再寻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
管家听此,这才放了心。
“王妃思虑着周全,是老奴多事了。”
“怎么会,我自是没有福伯想得周全,明日我要入宫,夫人一事还要劳烦福伯上心请下大夫。”
毕竟是平民之身,江太医肯定是不能请的。
“老奴明白。”
福伯点头,俯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