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平平无奇的玉观音项链,宛别枝将信将疑,“当真?”
“都已经生死攸关,我还会骗你不成?”
沈若熏没好气,“要是平常时候,我还有心思捉弄你一番,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宛别枝想想也是。
如今的情况已经算得上是十万火急,在没有天道或者其他外来力量的介入情况下,男女主现在真算得上是穷途末路了。
收下这项链,宛别枝赶紧自己戴上,然后又道:“这两日你务必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过了这两日之后,只怕你那位好师兄就要过来见你了,你心里不甘愿,面上也要装作相信霍长天已经死了的样子,懂吗?”
“我又不是傻子。”
沈若熏此时看宛别枝都分外顺眼起来,见她到此时还在一个劲地叮嘱自己,轻轻一笑,“霍堰打的什么算盘我都明白了,我现在不配合她把这出戏演完了,显得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不得不说沈若熏作为女主,脑子还是管用的,宛别枝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从屋子里出来,宛别枝迎面便撞上了霍堰和一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看上去很是儒雅
温吞,没想到他居然也决定走霍堰这强取豪夺的路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怎么样了?”
霍堰看宛别枝的眼神很是温柔。
“她能如何?一开始自然是跟我闹,不相信霍长天已经死了,很是激动,可是当她看到那带血的人耳之后,似乎就渐渐接受现实了。”
宛别枝压低了声音,示意他们现在不要接近这院子,“我跟她也算是有几面之缘,她之前那般深爱霍长天,一时间骤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怕难以接受,你们总得给她们一些时间才是。”
“时间时间,就怕是夜长梦多。”
钟灵蕴有些激动地搓搓手,又有些无法接受宛别枝的说辞,他看向霍堰,“当日你跟宛夫人之间可没什么时间。”
“我跟宛宛是青梅竹马,感情自来就有,跟你如何能比?”
对钟灵蕴的说法很是不以为意,霍堰自觉自己跟钟灵蕴、沈若熏还是有许多不同,瞧着沈若熏那烈性的模样,就算是撮合两人走到了一起,只怕婚后还有的闹腾,如何能像他和宛宛一般浓情蜜意。
钟灵蕴不愿承认,他望着那院子里的枯枝,叹了口气,“何时师妹才能认清
楚,霍长天并非良配?”
“陷入爱情的女子若是都能抽身而去,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陈世美?”
不以为意地道,宛别枝叹了口气,“霍长天在你们眼里是野心家,是靠着女人才走到今天,可是他也是被先皇和帝师认可的太子,文治武功都不差,长得不错,说话也好听,权势本就是最好的春药。你们能希图一个陷入爱情的女子这般清醒地走出来吗?”
这话听得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钟灵蕴鼓掌,随机问道:“宛夫人所言实在是有道理,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陈世美是何人?”
霍堰也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听着是个男人,宛宛,陈世美是何人?”
宛别枝这才深觉失言,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陈世美!
“都是我在话本子上看到的,陈世美乃是话本子上所写的出了名的负心汉,你们不爱看话本,不知道此人也正常。”
随便扯了个谎圆了过去,见他们二人不再追问,宛别枝才暗道好险。
自己真是差点就穿帮了!
“瞧宛夫人说得头头是道的模样,向来对男女之事应该很是了解,我想请教宛夫人,该如何才能得到若
熏的心?”
看着眼前向自己求经的钟灵蕴,宛别枝有些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她该怎么让钟灵蕴明白,其实霍长天和沈若熏才是官配?
不管他怎么努力,沈若熏都不会爱上他?
她隐晦地道:“各花入各眼,我是看中眼缘的人,有些人一眼万年,有些人无论他对我如何好,我都不会放在心上,这便是爱情。”
“你说得对。”
钟灵蕴听到宛别枝的话,先是愣了片刻,这才苦笑着道:“其实这话,若熏小师妹也曾经同我说过,但是我总是不信,师父说过我乃是后天勤能补拙,这才追上了师妹师弟的天资,我也从来以为,只要我不放弃,让师妹看到我的心意,师妹总有一天会被我打动。”
原本还想从宛别枝这边取经,钟灵蕴现在却是一无所获,他摇摇头,“我还是坚持我的路子,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这话听得宛别枝简直头大。
不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些时日,“总之这两日先给你师妹一点时间,让她接受现实吧。”
钟灵蕴称是,霍堰要带他离开这边,他却说自己要在院子外看一会儿。
最后是霍堰和
宛别枝一同步行回去的。
宛别枝想到钟灵蕴那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个痴情人。”
“痴情人难道不好吗?”
霍堰状似无意地问道。
“倒也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想来沈若熏面对这位师兄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烦恼,宛别枝想着自己方才与沈若熏谈话时,自始至终沈若熏提及这位师兄时并未有片刻的怨怼,稍稍沉默之后才道:“要是没有霍长天这个人,也许沈若熏真的会跟他在一起。”
“现在不就是没有了吗?”
霍堰道。
“你不懂我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要是世界上从未出现这个人,沈若熏也从未认识霍长天,也许她会被钟灵蕴长久的守护所感动,可她现在已经见过了比钟灵蕴更加打动她的人,又怎么轻易放弃呢?”
“人都死了,又何必惦记?还是说,你也还在惦记霍长天?”
说到这里,霍长天忽然停住脚步,看向了她。
宛别枝只觉得有些无语,她暗暗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才道:“我要是还在惦记霍长天,又何必帮你做这些事?吃力不讨好,那沈若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