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闭月倒是也挑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依旧缓解不了她心中的焦躁苦闷,给宛别枝按摩的力道都有些不轻不重起来,宛别枝感受到她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只让她先去好好休息。
鎏金端着点心走了过来,见宛别枝脸上不复之前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沉思,一时间有些不解,“夫人刚才劝闭月的时候豁达得紧,怎么这会儿又这副模样?”
“你说,我要不要表现得悲痛欲绝、啊不对,是忧心忡忡。”
就连还没有跟小王太医确定关系的闭月都担心至此,更不必说是对霍堰情深至此的宛别枝,自己怎么也应该表现得深情一些,不然怎么对得起前两日在霍堰面前说的那些话?
想到这,她挤出一张哭脸,“你瞧瞧这样如何?”
看着这张脸,鎏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真话。
“你只管说就是了。”
宛别枝知道这具身体的优点,那就是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十分好看,总不至于自己哭的时候就不好看了吗?
“难道是我这样不美吗?”
她疑惑喃喃。
“倒也不是,只是……”
想了想,鎏金还是决定
说实话,“夫人什么时候都是美的,就是那伤心的神色着实太假了些。”
“我知道了。”
看来是自己不够情真意切的缘故,宛别枝脸色都僵硬了,“看来还是我对王爷有信心了。”
听着她的话,鎏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招呼宛别枝吃点心。
“这都是新鲜的?”
吃着这上面脆脆的干果,宛别枝疑惑问道。
“自然,御膳房那边一向都是紧着我们雪院的,什么好东西都先往我们这边送过来。方才富贵亲自来送的,还说过几日只怕没这么好的伙食了。”
看来御膳房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宛别枝咬着糕点的时候有些迟疑了,她能预知是因为闭月那些四处帮忙打听消息的姐妹,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御膳房那边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富贵说下午的时候会悄悄给你送一些东西过来。”
鎏金其实也不知道富贵要送什么来,她已经盘点过了,就雪院现在藏着的这些干粮食物,省点儿吃,闭上门吃个半月不算问题。
她们这种做下人的吃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有吃的都不错了,可夫人娇生惯
养的,怎么能长久地跟她们一起吃冷冰冰的干粮?
“且看看吧。”
宛别枝也觉得心烦意乱的,她忍不住叫人在围墙放了个小梯子,自己攀上梯子看着外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连宫道上来往的宫女太监都少了不少。
从围墙上爬了下来,她说不出内心的失望和懊恼,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重新回到院子里。
虽然猜到了霍堰所思所想,可现在她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小说里,最后霍堰是输给了霍长天的。
也许因为种种变故,霍堰输给霍长天的那一刻提前到来了?
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顺便调取看看一下目前众多主要角色对自己的好感度,霍长天的倒是维持在及格线,沈若熏的……二三十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宛别枝把其他人都赶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踱步。
“王爷,如你所预想的那样,太后果然按捺不住了。”
将外面的消息一一汇报给霍堰,小德子脸上已经褪去了之前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不少太后的人都在暗中调动着,不知道是在筹谋着什么,奴才不敢打草惊蛇,只让咱们的人
远远看着。”
“做得很好。”
霍堰穿着一身劲装,轻便易行,他站在地形图面前看着,旁边的钟灵蕴忍不住笑了两声,“这次能够将一直暗中跟你作对的太后拉下来,倒也算是一桩收获了。”
“何止是太后。”
眼神不由得一紧,霍堰的声音里也带着隐隐的兴奋,“这还是自从霍长天逃出宫外之后,第一次跟我正面交锋,说起来,这才是我跟他之间的较量。”
“你跟霍长天的正面交锋?”
不由得蹙紧眉头,钟灵蕴也意识到了这话语里的不同之处,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沉默,转而才道:“那沈若熏——”
“若是沈若熏跟随霍长天一同露面,我会将此人交给你。”
眼神显得有些深沉,霍堰看向他的那一眼里还带着说不出的揶揄,“说起来,你跟我倒有几分同病相怜。”
听到这话,钟灵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漏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若她真的跟霍长天一道出现,我忽然也觉得,如你一般,将她关起来,圈养着她也很不错。”
此时外面候着的小德子又急匆匆地走进来,此时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
细密密的汗水,“王爷,大秦那边现在也反水了!一个劲地说此事必须得亲自跟太子商量之后才行,要是再见不到王爷,他就亲自来了。”
“让他来就是。”
霍堰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但是小德子有些不解其意,“那是王爷你亲自接见?还是让他们远远地瞧一眼、跟上次大秦的礼官一样?”
“跟礼官一般就行,记得阻拦,却还要拦不住。”
听到霍堰的话,小德子傻眼了,“可这样,秦太子就会发现座上的人不是王爷了,说不定大秦还会借此对元齐发起进攻,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安排都自有我的用意,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小德子什么都好,聪明,举一反三,就是在这方面实在是有些操心过甚,霍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才对钟灵蕴道:“到时候还得你多些留心。”
“我知道。”
钟灵蕴淡淡一笑,然后先行退下了。
霍堰看着床上脸色越发惨白的侍卫,垂下的手暗暗握紧了许多,望向外面的眼神也越发地阴郁嗜血。
他会让霍长天此次完完全全地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让他知道当年父皇的决定错得有多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