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近日又引发了一场争议,前几天李玄知牵涉巫蛊一案,朝堂上分为了三派。
一派是咬死李玄知,他们认为既然搜出来巫蛊娃娃,这就是证据确凿,要求皇帝下令处死李玄知,夷三族。
一派则认为,其中另有隐情,希望皇宫重新彻查,理由就是李玄知是重臣,他忠心多年,不可能会做出下蛊一事。
最后一派,保持中立,不参与前两派的争执。
皇帝一开始气在头上,对李玄知下了上重刑的旨意,但是古有“刑不上大夫”之说。
对于李玄知而言,这是奇耻大辱,前朝就有士大夫被诬陷下狱,说是要上重刑,一怒之下撞墙而亡。以保名节。
皇帝这会气消了,开始后悔了,仔细一想,此案确实有许多可疑之处。
下面群臣慷慨激昂,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都闭嘴!朕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讨论此案,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若是你们不能替朕分忧,那就辞官。”
乱哄哄的局面立马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再有动作。
“朕觉得这件事确实有颇多疑点,此案交由大理寺来审问,这期间不准对李玄知动用重刑。”
皇帝这是打算为李玄知翻案?看来皇帝还是偏向李玄志。
朝会散了以后,太尉和御史大夫并肩走往宫门处。
“咱们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一个局,结果还是无法动摇李玄知在陛下心中的信任,下官都忍不住想要直接杀了李玄知。”
“御史大人切莫冲动,老夫也甚是心寒,咱们这些老臣都是跟随陛下多年,就拿老夫来说,那是三朝元老,李玄知在朝堂上丝毫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可陛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说老夫能不心寒吗?”
御史大夫听了这话,愤慨道:“陛下竟然这般偏袒那个李玄知?这李玄知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朝中轻慢您?”
“下官定然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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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村落,东头坐落一座较大的宅院。
“月姐,我们查到线索了。”
一名身穿绿荷襦裙的女子推门而入。
“青梅,你说的可是真的?”
名叫青梅的女子点点头,眼神中难掩激动,“那个搜出巫蛊的士兵前几天我派人盯着他。”
“就在昨天,有人要对他动手。”
月娘闻言,立马知道了,这个搜出巫蛊娃娃的人,果然有问题,否则,又如何有人对他下手?
“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人把他救下,他现在就在院子里!”
“带他进来。”
那名士兵被推着进来了,他神色慌张,眼神闪躲,脸颊因为养伤耗损精气神严重,凹陷了下去。
月娘盯着他,柳眉一竖,“抬起头来,怎么?怕我吃了你?”
“李大人跟你无冤无仇,他若因为此事死了,那么你难道不怕?”
士兵颤抖着磕头,“饶命啊!我只是家有妻儿要养,有人给我一笔钱,我无奈只好收下了,求您饶了我!”
“你且说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士兵抬头,回忆道:“我在搜查李大人家时,就接到了户部侍郎家的云路贿赂,他交给我一个巫蛊娃娃,泡我搜查李大人家的时候,拿出来栽赃陷害。”
青梅挥挥手,外面进来两个黑衣人,把士兵架了出去。
“且慢!”
“我跟你做场交易,我知道你儿子到了入学年纪,你没有银子,你老母又重病,无钱可医。”
“如若你敢随我指认,这些问题,我全包了,可以为你解决,如何?”
士兵眼神动摇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唇,似是有些犹豫。
“没关系,你可以考虑考虑。”
“你说话可当真!”
月娘直视他的眼睛,“我月娘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我随后差人,以你的名义送银子过去,你下午可以去看看,我是否践诺。”
士兵点点头,眼里也是决绝。
“我答应你,只要能让我的妻儿老母过上好日子,你让我死都可以!”
等他被拖了下去,青梅叹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月娘用食指敲打了桌子一会儿,“户部侍郎是太尉那些世家阵营里的人,太尉势力滔天,一时半会不好动他,我们就先把楼主和李大人救出来,再徐徐图之。”
“青梅,你派人,把那个云路抓来,无论用什么手段,让他吐出东西来。”
————
“三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打了个哈欠,刚路过一条街,几个黑衣人从黑暗里出来。
大乾每月单数天有宵禁,但今天不是,街上店铺都关了,只有零星的客栈还亮着灯。
喝得烂醉的云路摇晃着身体,脚步虚浮从客栈里出来。”
他咿咿呀呀地唱着不成曲的调子,忽然扒着一面墙壁吐了起来。
刚吐完还没站定,就被人从身后蒙着脑袋。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敲晕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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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水立马把他泼醒,云路看清楚面前坐着一个眉宇凌厉的女人。
“臭娘们,你知道我是谁么?胆敢对我如此不敬!”
青梅挥手示意,旁边的黑衣人立马拿了一个虎钳过来,“把他大拇指的指甲拔了。”
云路大惊失色,“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好说!”
青梅翻了翻茶杯的盖子,“我们为什么叫你过来?当然是为了李大人一事。”
眼前的人只怕是李玄知那边的人,这下找到他头上了,估计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前几日那个栽赃李大人的士兵,已经被灭口了,你说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你?毕竟巫蛊是当今陛下心头大忌,李大人又是陛下的重臣。”
“我真的好奇,你背后的主子到时候会不会把你给卖了?”
云路转了转眼睛,冷笑,“你们只怕没有证据,你们是在造谣!竟然敢诬陷朝廷命官!你们该当何罪!”
这个时候既然对方把他绑来,想必是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云路腰杆儿立马直了。
现在他手里最起码有了与青梅谈话的筹码了。
但见青梅冷笑,“把那个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