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复拿着手机在客厅转悠,电话那头是他的好兄弟叶犽。
“你真的不用再去医院检查?或者住院?”
“不用,我现在好得很。”陈不复把自己胸膛拍得砰砰响。
“现在病情稳定,不代表以后也稳定啊。对了,我上次出展,赚了不少……”
“你自己留着吧。”陈不复打断了他,“大不小了,也要多考虑一下你的女朋友,准备成家立业了。”
“呵呵,你这个母胎单身至今的,也有脸说我。”
叶犽嘴上骂了几句。但陈不复知道这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心里暖暖的。
挂了电话,陈不复开始认真思考赚钱的法子。
和叶犽的聊天,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确需要更多的积蓄,来应对未来的风险。
但是我该怎么赚钱呢?
自己身上有超自然力量,经常在人前晃悠,容易暴露。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了……
有没有什么坐在家里也能赚大钱的工作?
陈不复想了许久。正犹豫是否要做回老本行,写文案、写小说之类时,院子里的大铁门被敲响了。
“陈先生在家吗?!”
“出来!陈先生!”
谁拍门拍得这么用力?
自从三舅走了以后,除了外卖和快递,就再也没人来拜访过自己。
陈不复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开门,而是先操控金乌,从屋顶往地下看。
金乌盘旋飞了一圈,看见了好几个西装大汉,还带着墨镜,哐哐砸门,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这都是些什么人?黑社会的?
陈不复命令金乌躲起来待命,自己迈步走到院子里。
“你们找谁?”
看见有人出来,这几个壮汉相视一笑。其中一个瘦得像是一根竹竿的男人从人堆里钻出来,像是领头,对着陈不复大喊:
“请问这里是陈大富的家吗?”
什么?
陈不复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又是陈大富在外面惹了祸,留了自己家的地址,才让人找过来了。
“陈大富不知道死哪去了,没事请回吧。”
他可没有兴趣给自己这个顽劣的三舅擦屁股。
“那你就是陈不复先生吧?”
“是又如何?陈大富要是借了什么钱没还,或者偷了你们家的东西,那麻烦你们去找他,他现在……”
陈不复闭上了眼睛,试图通过脑中的光点,共享陈大富的视觉,来判定他现在人在何处。
从脑中传来是一副华丽的画面:
各种各样的洋人踩在红地毯上,穿梭于赌桌之间,颈间与腕上的珠宝在灯光下闪烁。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而下。背景传来轻柔高雅的钢琴声,衬托出这夜场人群的喧闹。
陈大富此时拿着一副扑克,桌上堆着一大叠筹码,似乎正与人对赌。
陈不复收回目光,有些惊讶:三舅这是跑外国去了?
铁门外的竹竿男以为陈不复走神了,继续大喊:“别装傻充愣,我们知道你是陈大富的外甥。他借了我们公司五十万,人现在找不着了。现在只好麻烦小兄弟你帮他还钱。”
“关我屁事。他现在人在国外,你们要讨债就找他去。我跟他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可未必。”
竹竿男拿出了几张纸,扬了扬,“这合同写得清清楚楚,陈大富所欠债务,由陈不复负责偿还。”
那几张纸尽是白纸黑字的合同,上面盖着各种红色公章,看起来的确像那么一回事。
“那都是他的擅自决定,我又没有签字,凭什么让我来还?你们这公司违法收债是吧,我现在报警。”
看陈不复拿起手机准备报警,竹竿男面不改色,继续说:“谁说没有你的签字?陈不复先生你怕不是在装糊涂吧?这上面每一份文件,借款合同、担保协议,都是你亲自签的字。你尽管报警,警察来了也挑不出问题。”
签名?我什么时候签过名?
陈不复先是愣了愣,随后想到了什么,三步并两步走,凑近一看。
果然!
他娘的,是那份文件!自己当初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签的那份财产转移书。上面的签名,居然被陈大富那贱人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给复制粘贴到这些合同上了。
“你们这是伪造笔迹,是违法的!”
“陈先生,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们是合法诚信经营。要违法那也是你舅舅违法。而且我们打听过了,你在村里的名声可不怎么样。你信不信,闹到法庭上了,最后还是你得赔钱?”
竹竿男这套话术,陈不复知道多半有唬骗的成分。但不妨碍他现在怒火中烧。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直接手撕了这些游走于灰色边缘的恶人。但转念一想,自己最近做的事也没好到哪去,思路瞬间打开。
对啊,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陈不复深吸一口气,脸色一变、怒气全消,语气也变得平静。
“那我要怎么做?”
竹竿男以为陈不复怕了,脸上得意,“呵呵,距离还款的期限还有大半年,你可以慢慢筹钱。”
“那我大概要还多少?50万吗?”
“当然不是,是56万。一年才让你还多6万块的利息,已经很实惠了知道吗。”
“这么赚?”
陈不复的一句话让竹竿男有些疑惑。一般人不应该是大喊“这么贵”之类的吗?
“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嘛。”
“那你们公司大概一年赚多少?”
这人有毛病吧?打听这些干嘛?
“陈先生这,些是商业机密,我们不能告知。你也没必要知道……”
“好了好了,我会积极筹钱的,你们不用啰嗦了。”
“算你识相。”
这群人行事还算文明,不像张飞天那种混混搞泼油漆、扔狗屎,说完事就走。
陈不复目送他们离开后,钻进了厨房
与此同时,竹竿男带着一群手下边走边聊。陈不复的态度还算配合,省去了他们不少事,剩下的时间他打算先休闲一下。
“听说这村子里的海鲜又便宜又新鲜,咱们一会尝尝去!”
竹竿男的话引起手下一阵欢呼。
但也有人担心,“标哥,这姓陈的这么爽快,该不会想跑路吧?”
“别担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找专家估过价,再过几年高速公路修好后,这一片的地必定通通涨价。到时候他那房子少说也值六七十万,他敢不还钱,我们就收他房子,还多赚十万!”
竹竿男的这番志在必得的发言,又引得手下纷纷吹捧。
“嘶,标哥,有蚊子。”
“这里是农村,山多水多,有蚊子不是很正常吗?”
竹竿男说着说着,脖子一痒,猛得拍去,却什么也拍不着。
“好痒啊标哥!痒死我了!”
“你们谁有花露水?快借给我喷喷。”
“我怎么瞧不着蚊子啊?到底什么东西在咬我?”
竹竿男和这群西装壮汉站在路中央,一边挠一边拍打看不见的蚊子,活像在跳什么奇怪的舞蹈。
周围经过的路人村民纷纷侧目,捂嘴偷笑,指指点点。
竹竿男眼中的烦躁,慢慢被一层呆滞替换。
很快,所有人都恢复正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竹竿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跟手下们说:
“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走,我们去拜见陈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