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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这事儿告诉了帝赫烨,他没给休书,放了个释令儿,让云思远在名头上也清清白白当回了小姐,剩下的就看你了杨平!

    帝赫烨带着我到了中央兵团,将士们闻风而正,我有些叹为观止,我能说……这比现代的军队军容还好吗?“北部兵团、西部兵团、南部兵团都受中央兵团命令,东部精兵团是朕的底牌,受命于朕。”我点点头,颇为震撼,“治军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我抬头看着帝赫烨,“上下一同?”恰逢杨钟前来,帝赫烨示意他等会儿再报,以杨钟为例,“将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

    我用心领会着,杨钟开口道:“皇上,娘娘。漠北的形势愈发不好了,皇上……不能再拖了。”“朕知道了。”杨钟退了下去。

    当晚,灯火下,与帝赫烨对坐,临行前的叮嘱,“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我翻着《孙子兵法》,“知道了,带兵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将士们去牺牲,而是为防不测,不伤一兵一卒而获全胜,才是大道。”帝赫烨垂下眼帘,“不伤一兵一卒,难事,战事常有牺牲。”我给他递了杯茶,想到那些牺牲的弟兄们了吧……帝赫烨盯着安瑾瑶出神,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怕牺牲,怕你牺牲……

    “对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区别在哪儿……要我道,都是谋略。”帝赫烨拿起我手边儿的《三十六计》,挑了一页读起来,“《孙子兵法》是阳谋,道胜,《三十六计》是阴谋,术胜。”

    我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收书,“哎呀,孙子,兵家的祖师爷啊。”我看着一堆典籍有点儿头大,忘了从哪儿拿的了,“不用收,苏志收。”我把书摞在一起,放那儿了,“你这些读了?”“读完了。”

    我换了烛芯,“咱们几个就我出征吧。”“嗯,老九他们新婚不久,不合适,摄政王外事繁忙,快到春节了,朕走了,谁掌权。”我打了个哈欠,回谨凤殿睡了。

    小轩窗,正梳妆,却不是女子红妆,将发髻高高束起,别了束腰,戴了铠甲。

    “愿寄此身护城厦,刀锋划处便是家。”帝赫烨看着留下的字条发笑,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子,倒是一腔豪情,后宫的金丝雀朕都不用锁,你这只凤凰鸟天天倒想飞......

    帝赫烨独坐长夜,直至破晓天光,收到了杨钟的来信,他临摹着九成宫醴泉铭,哼,安·武则天·瑾瑶你可能真当上了,大煜全军都听你指挥,朕退位吧。安瑾瑶,平安就行,朕别无所求。

    征途上,漠北边关急报,匈奴围城,断粮断草,病害不断,已打算割地降城。再撑撑啊!谭中失守,匈奴南下何其容易,那是边关要城!我写了一封密信,加急送去。

    梁耿打开信纸:望修道而保法,择自保以全胜。以空城之态惑敌军耳目,其必因惊疑而撤退,恐被算计,谭中方可有喘息之机,此乃可行之策。

    梁耿烧掉了信纸,大开城门,敌军窜入,铁蹄践踏,肆意杀戮,奸盗抢掠,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城楼上,梁耿给努尔可吉赐了座,交杯把盏,一名女子破门而入,哀求着,哭泣着,二人好似聋子一般充耳不闻,几名官兵将长矛指向那名女子,拽着她的头发拖了出去,门外时大时小的撞击声,伴随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和男人们此起彼伏、如狼似虎的低吼声,摇曳着屋内的烛火,一声巨响,那女子坠楼而亡,化作一滩肮脏的鲜血。

    努尔可吉摆弄着自己的耳廓,“昨夜,梁大人的女儿有些不听话,咬伤了孤的耳朵,梁大人,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梁耿嘻嘻一笑,“自然不会。”

    我察觉到信使有些不对劲,这个时间......若是用了空城计,这时候儿应该早有消息了,若是没用......梁耿,你个叛徒!说时迟,那时快,信使回来了,递了一封捷报,我拔出剑插进了他的胸口,我宁可错杀!虽然回来的时间基本吻合,也难保是不是路上难走耽误了,但有误差,就有可能被算计!果不其然,人皮面具。梁大人,瞧不起我一介女子领兵是吧,等你送了命你就知道你有多狂妄了。

    “娘娘,梁耿判了,我们还行军么?”我瞥了眼杨钟,“扎营,看看他们下什么套。”“是!”

    杨平归来,“娘娘,谭中城一片安宁,四周未见匈奴。”我看着地图,谭中易守难攻,北方匈奴都城也是易守难攻,两边高地,中间低洼,“你猜匈奴搁哪儿呢,埋伏在城中等着瓮中捉鳖呢,我能被他算计了?”杨平的影子在营帐中随烛光晃动,“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这个地方,难攻,正面迎敌绝对不可。”杨平认可道:“属下也觉得,地势有些过于奇险......”“你退下吧,我再想一想。”“是。”

    这样的地形,很容易就被打垮了,用兵不是上策,但巧用兵......不失为高招!

    第二天,天还未亮,准确的说是凌晨,我走出营帐,飞身上马,杨平看着浓妆艳抹的安瑾瑶,差点儿没认出来,正要拔剑,还以为营帐里混了个干奸细的外族女子呢!“娘娘,皇上吩咐过属下,切不可让娘娘一人以身犯险。”“这是军令,军令不可违,带着众将掩蔽好。”杨平只得作罢,看来是真拦不住啊......

    杨钟把一封信交给了杨平,叫他给梁耿送去。

    谭中城楼上,梁耿嗤笑道:“帝赫烨竟然派了个弱女子征战,是在讽刺本大人吗?!哼,如今正犯了相思之疾,难以行军呢,老子精心布的局,便再等她两天!”转身,和床帏内的女子腻歪起来,信纸一点点烧成灰烬。

    因为形单影只怕被发现,绕的路比较远,我一路飞驰,等到了都城卓木,天刚蒙蒙亮,十分寂静,我蹲在墙根子处,警惕地环绕着四周,东西南北上下左右有没有活物,静等着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