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原本颓废的许建平忽然有一丝兴奋。
一个大胆的念头亦随之在脑海里诞生。
......
直到第二天中午,钟佩珍才离开招待所,不慌不忙地走来医院。
许家的几兄弟和许春燕,秋莲等人也都过来了,一时间病房里挤得满满当当。
见到大中午才过来的钟佩珍,李红娟当场就给她甩脸子。
本来怨气就大,儿媳妇还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显然一点都没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李红娟艰难的用还能动的一只手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张借条,直接揉成一团扔到钟佩珍的脸上。
“双倍本金?!你们钟家人真是有种啊!就这么欺负我们家建平是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了?”
钟佩珍弯腰捡起那团纸,耐心舒展开来还给许建平。
随后看向李红娟,不答反问:“那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媳妇吗?”
李红娟板着脸:“你什么意思你!”
“你,你给我跪下!”
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治一治这个要爬到她头顶上的儿媳妇!
要让她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大小王!
“你听见没有!给我跪下!”
见钟佩珍不动,李红娟不顾许建平的劝阻,又怒骂了一句。
“身为你的婆婆,我还治不了你了?不跪也行,立马让你大哥把这个借条作废!要么,就跟建平离婚,离开许家!”
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都惊讶了。
钟佩珍的目光闪了闪。
这还是第一次从婆婆的嘴里听到“离婚”这个字眼呢。
叶霜霜:【这老蒯真的有点自以为是了。】
【可别到时候是你那个好大儿不肯离哦?抱上了钟家的大腿,还没捞够好处呢,他能舍得离婚?】
话音刚落——
许建平最先反应过来,神情紧张不已:“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别胡闹了!”
叶霜霜立马嘲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渣男怎么会舍得现在离婚呢。】
许建平当然不会同意现在就离婚。
他的事业还没走上正轨,还没从钟家搞到钱呢,这婚怎么能离?
要离也不是现在!
这个老东西真是乱来,不省心!
他紧张兮兮地看向钟佩珍,抬手抹了把汗:“媳妇,你别听妈胡说啊,她、她老糊涂了这是。咱们不离婚,不离婚。”
眼看亲儿子让自己下不了台,李红娟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咆哮了一句:“建平!你给我一边去!”
“我在教育儿媳妇,有你什么事儿?”
接着怒瞪着钟佩珍:“你给我听好了!那借条的事你要是不处理好,你就离开我们家老六,许家不要你这样的儿媳妇!”
许建平捏了把汗,自以为是地对钟佩珍说道:“媳妇,要不你就先答应妈,去和大哥说一说?反正不管有没有借条,这钱我都是会还给大哥的……”
许文林等人也急忙加入劝说的队伍。
“是啊弟媳,大家都是一家人,当然是不希望看到你跟建平离婚的,你就回去跟你大哥讲一下嘛。”
许言武跟着点头附和:“反正你们钟家那么有钱,又不缺这几百块钱,何必来为难我们家呢?”
“你那,就赶紧过去劝劝你哥,妈消气了,你好建平也好,这不就能继续好好过日子了嘛。否则,我们也没办法帮你了。”
钟佩珍面色微微一沉,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他们无理要求。
李红娟表情顿时狰狞起来,“你...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
天杀的,这个儿媳妇自从怀上了那个赔钱货以后就完完全全变了个人,她已经拿捏不住她了。
既然已经没办法从她身上再拿到好处,也拿捏不了她,那留着这个儿媳妇也没什么用。
倒不如就这么让儿子把她给一脚踢了。
可许建平却不这么认为。
他十分自信地想当然,只要自己对她好点,和她恢复的像以前那般,她就一定还会对自己死心蹋地,倾尽所有来帮助自己的事业。
然而,许言武不知是抽了什么疯,突然出言威胁道:“你个死女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解决了,你也别想落着好!”
说着,顺手用力推搡了一把钟佩珍。
说时迟那时快,病房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
“都给我住手!”
一道洪亮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众人齐刷刷看了过去。
只见钟瑜推着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出现在病房门口。
轮椅上的男子眼神犀利,仅扫了一眼,便令许家人感到头皮发麻,纷纷好奇这人是谁,眼神好可怕!
钟佩珍认出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是二哥钟远峰。
瞥见他的双腿上扎满了针,心头一阵酸涩,哽咽着喊了一声“二哥!”
话音刚落,叶霜霜的小奶音瞬间同时出现在钟家三兄妹的脑海里。
【是那个在部队执行任务腿受伤了的二舅舅吗?】
【来得太是时候了,可赶紧教训教训这家子浑蛋吧,我亲妈都快要被他们给欺负死了。】
听见这道莫名出现的声音,钟远峰脸色微微一变。
只觉得十分诡异,不可思议。
但现在还不是纠结的时候,说不定是幻听。
晃了晃脑袋,钟远峰僵硬地朝亲妹子挤出一个笑容,随即迅速板起面孔,直直盯着许建平,嗓音冰冷:
“你就是那个娶了我家妹子十年,都不舍得带她回一次娘家的妹夫许建平?”
他没见过许建平。
但一进屋,他的目光就锁定了他。
只因在这些人当中,就属这个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其他几名男子就逊色很多,黑不溜秋的,想必自家妹子也不会看上他们。
钟远峰当过兵的缘故,气场堪堪压了许建平一头。
无形中,许建平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不知为何,在他面前竟抬不起头来。
全然被钟远峰的眼神震慑住了。
“问你话呢。”钟远峰冷冷地重复一遍,语气颇显不耐烦。
他在部队时,一句话从来不会说第二次。
许建平咽了咽喉咙,终于抬起头来。
“对,二...二哥,我就是佩珍的丈夫,许,许建平。”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心虚。
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个走不了路的男人很不好惹。
瞧瞧那身结实的腱子肉,那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只怕是一拳头都能把他给打晕过去吧。
这婆娘家里怎么这么多惹不起的人物?
得亏这十年没跟她回过娘家,不然指定没好果子吃,光是应付她的家人都得费不少劲儿了。
钟远峰紧抿着一双唇,犹如利剑般的视线在其他几个人的脸上游走一圈后,再度落到许建平身上,厉声道:
“所以刚刚你们一群人在欺负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