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全家偷听我心声后赢麻了》 第1章 刚活过来又要嘎? 未知时空,一场大战刚刚结束。 目光所及,满目疮痍。 最后再看一眼自己豁出性命护住的天下,叶霜霜嘴角含笑,缓缓闭上双眼..... 她是世间最后一位神,如今,也陨落了。 一道金光闪过—— “哎哟喂!佩珍啊,妈这老腰又开始犯毛病了,今儿恐怕又是没办法干活了,家里那几头猪,还有那些牲畜,你帮忙去喂一喂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钻入叶霜霜耳中。 叶霜霜缓缓睁开眼,眼前却是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她此刻似乎还泡在水里。 还不容她反应过来,头顶上方又传来一道弱弱的女声。 “妈,不是我不想帮你,可你看我现在这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 叶霜霜微微动了动身子,便听到女人疼痛地呻吟了一声。 就像在她耳朵四周开启了环绕音效一般。 钟佩珍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吃力地坐到椅子上。 “妈,你看,她又在踹我了,疼得很呢。”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腹中频频有阵痛的感觉,就连生老大老二时候也没这么严重过。 她现在怀孕不过才4个月的时间,还有大半年时间才生产。 李红娟板起满是沟壑的老脸,不悦地看着儿媳妇。 “佩珍啊,妈知道你出身好,可你已经嫁到咱们家好几年了,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千金小姐了,可不能再这么矫情了!你都怀了三胎了,还有啥不能干的?咱们女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都是女人,我寻思我当年生建平他们的时候也没你这样啊?生产的前一天我还上山劈柴了呢!” 这个儿媳妇,啥也不是!要不是看她有个有钱的娘家…… 钟佩珍:“……” 天气热得不行,她拿起蒲扇扇了起来,“妈,你要不还是叫春燕帮一下忙吧,我今天实在是.....” 喂猪还得先去山坡上割猪草,加上这两天下过雨,山坡的路多少会有些泥泞。 这情况她实在没法去。 李红娟蓦然拔高音量:“你不知道春燕一心在准备高考吗?亏你还是她嫂子呢,一点不知道体谅小姑子?” 这激动的样子,哪里像是腰疼? 默默听着二人对话的叶霜霜,脑海中闪过一连串问号。 佩珍?建平?春燕? 叶霜霜心神一凛。 这几个名字怎么越听越觉得耳熟?不正是她之前看过的一本狗血年代文中的几个角色吗? 别看她是神,闲暇无事也爱看这些狗血剧情打发时间。 难道……她隐约觉得不妙。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不是魂飞魄散了吗,怎么还活着,似乎还...还穿书了? …… 不消片刻,叶霜霜便接受了现实。作为世间最后一位神,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 她现在——还在娘胎里呢。 这个叫佩珍的,严格来说,是她妈。 钟佩珍原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姑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重度恋爱脑,连王宝钏见了都自愧不如的那种。 为了那所谓的狗屁爱情,宁愿和家人断绝关系也要下嫁给农村出身的穷小子许建平。 放弃一切如愿嫁给许建平的钟佩珍,原以为自己会收获幸福的婚姻,却不曾想,这只是她痛苦的开端。 婚后,在许家人的糖衣炮弹下,她三天两头便拿出自己丰厚的嫁妆来接济许家。 这个吸血鬼般的家庭揪着她一个人猛吸血,没两年就把她从娘家带来的丰厚嫁妆给耗得七七八八了。 沉浸在幸福当中的钟佩珍当时还不以为意,还为许建平生下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生大儿子和二儿子时还挺顺利,可小女儿还在肚子里时就险些被害死。 最后虽然勉强保住了,生出来也成了个傻子。 钟佩珍也因此落下了病根,没办法再生育了。 可许建平那个以多子多孙为荣的老娘自己当初就生了七个,怎么会乐于见到这个场面? 表面上虽没说什么,背地里可没少损钟佩珍,“不下蛋的母鸡”更是时常挂在嘴边。 此时,一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傻闺女,还在娘胎里的叶霜霜猛地翻了个身,引得钟佩珍闷哼一声。 见钟佩珍捂住腹部一动不动,李红娟不满地哼了一声,装模作样要起身:“看来是指望不上你这个千金大小姐喽。” 钟佩珍吐了口气,面色微沉:“好吧,妈,我去就是了。” !! 叶霜霜小腿使劲一蹬:【哎呀,我滴亲娘啊,你这一去我可就没了!那渣老太太没安好心啊。】 刚活过来就要面临被嘎? 她才不要! 腹中的动静令钟佩珍忍不住再次疼得喊出声来。 【咦?怎么我一动她就疼?那我不动了,不动了……】叶霜霜乖乖蜷缩起身体,不敢再乱动。 脑海中接连出现的微弱声音,不禁让钟佩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似真似假,断断续续。 她擦了擦汗,四下环顾一圈。 这屋子里头,除了她和婆婆,哪有小孩的影子? 可怪就怪在,那个小小的声音说完以后,她肚子里的动静还真的消失了,也不疼了。 钟佩珍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肚子,神色莫名。 李红娟见状不满地催促:“快去吧,别磨叽了!再不去猪都要饿死了,咱家今年就指着那几头猪呢,猪要是饿瘦了,卖不上价你贴钱啊?” 钟佩珍:“.....” 【哼,重男轻女的便宜奶奶,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我流掉?女娃怎么了?女娃就不配生下来吗?】叶霜霜的小奶音愤愤地吐槽着。 原书上写,李红娟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太太,还很迷信。 钟佩珍每怀上一胎,李红娟都找村里的神婆偷偷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 是男娃,就留下。 是女娃,就想办法让钟佩珍流掉。 钟佩珍怀上第三胎后,神婆掐指一算,远远就指着她的肚子说,里头是个赔钱货。 李红娟深信不疑,回去就开始想办法让钟佩珍滑胎,可总是没机会。 如今胎儿4个月了,她开始急了。 第2章 恶毒的母女 但李红娟为了维持自己的好名声,自然不会明着来,只能背地里耍些手段。 孩子要是流掉了,那对外也能说是钟佩珍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拎着镰刀和箩筐准备出门的钟佩珍听见脑海里那道不太真切的小奶音,呼吸一滞。 听起来,像是个女娃子。 都说母子连心,难道她感应到了肚子里孩子的心声? 那是闺女发出的抗议吗? 老太太重男轻女她是知道的,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害死她的闺女吧?这好歹是条人命! 钟佩珍心一沉,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件邪乎的事儿,默默背上箩筐就出门了。 【呜……妈,你千万别去啊!你去坡上割猪草会被人推下来,然后你的宝贝闺女我大概率就没啦!】叶霜霜急得不行,小奶音还带着哭腔。 钟佩珍僵住身体。 她这回终于听清那个声音在说什么了。 那个充满稚气的声音,喊她做“妈”…… 这真的不是她的幻听! 【回去吧回去吧,就当为了我!】泡在羊水里的叶霜霜睁着小眼睛,嘴巴咕噜咕噜地在水里吐着泡泡。 钟佩珍顿了顿,强咽下心头的震惊,还是出了门。 但她留了个心眼,叫上了隔壁家的阿玲。 她虽然还不全信这事儿,可也不能冒这个险。 有人陪着一块去,总不至于还敢对她动手吧? 十分钟后,二人到了长满猪草的山坡,很快就割了满满一箩筐。 钟佩珍忽然尿急,只能先撇下那一筐猪草回家如厕。 她虽已经嫁到了这里,但在这方面还是很讲究,不习惯和村里人一样,随便找着个隐秘的地儿里就露个大屁股就地解决。 才下了山坡,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紧接着,便看到阿玲从小山坡上滚了下来。 钟佩珍吓坏了,急忙折回去查看。 “阿玲,你有没有事?怎么这么不小心?”钟佩珍扶起阿玲,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有好几处都磕破了。 阿玲一脸黄土,惶恐地摇头:“我、我忘了!像是有人从身后推了我一把,又像是脚滑!” 有人推.... 钟佩珍心头隐约泛起不安。 闺女说的都是真的! 差点!她就要失去她了。 钟佩珍一阵后怕,顾不得那箩筐被遗落在半山坡上的猪草,先扶着受伤的阿玲回家了。 阿玲的男人陈辉见她割个猪草摔了一身伤回来,吓了一大跳,“佩珍,阿玲咋会摔成这样?” 钟佩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才离开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她就从山坡上滚下来了。” 【是姑姑!是渣奶奶让姑姑干的...呜呜呜,她们想推的是我妈,结果...结果错把阿玲姨姨认成了她!】叶霜霜恨自己不会说话。 钟佩珍当场愣住,放在孕肚上的手一僵。 她和阿玲的关系还不错,平时里也能聊到一块去。 阿玲家里条件不好,而她俩的体型相当,前些日子便送了不少自己只穿过几回的衣服给阿玲。 而阿玲今天穿的衣服,恰好就是她送的。 ...... 钟佩珍不敢细想,安顿好阿玲后,迈着沉重脚步回去敲了小姑子的门。 她还是不敢相信,她这个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的小姑子会做出这种事。 屋里没动静。 钟佩珍推开房门,果然没人在。 房间里很阴暗,台灯还开着,桌上摆着几本高考复习资料。 见人不在屋里,钟佩珍看了看便转身出去了。 一出门,迎面碰上了气喘吁吁的小姑子。 “嫂、嫂子?你找我?有事吗?”许春燕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钟佩珍扯了扯嘴角:“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了,准备要高考了。” “还,还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钟佩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小姑子,她的鞋沿边还沾着黄土。 “你这是上哪去了?刚敲了老半天门没动静,我怕你出什么事,就进你屋里看看。” 许春燕心虚地别开眼:“我…我去小芳那儿了,我有不懂的题目要请教她。” 看着撒谎的小姑子,钟佩珍的心寒透了。 “嗯,没偷懒就好,你现在可是全家的希望。” 许春燕露出一抹讪笑,把钟佩珍拉进自己的房间。 “嫂子,进来坐会儿吧!咱们好久没好好聊天儿了。” “好。”钟佩珍进屋找地儿坐下。 许春燕打开电灯,挨在钟佩珍身边坐下,无比向往地开口:“嫂子,我前几天和小芳去县城了。那城里的姑娘啊,是穿的一个比一个洋气,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 钟佩珍笑了笑。 许春燕又挨近了些,“嫂子,逛街的时候,我看上了一套特好看的衣服!可适合我了,小芳都说好看。” 钟佩珍心知小姑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意没搭腔。 许春燕心中一阵讶异,不由悄悄抬眼打量着嫂子。 这个冤种嫂子怎么不接话啊?按照往常,她肯定二话不说就要帮她买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嫂子不接话,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开口要? 但那身衣服她实在喜欢得紧。 许春燕纠结片刻,一脸期待地看着钟佩珍:“嫂子,那套衣服我真的好喜欢啊。” 钟佩珍微微一笑,就是不如小姑子的意,“既然这么喜欢就努力挣钱去把它买回来吧。” 这个小姑子,帮着婆婆害她未出生的女儿,竟还好意思惦记她的钱? 想的是挺美。 许春燕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 嫂子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发生什么了? 思考片刻,许春燕一脸歉意:“嫂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气我没去帮你喂家里的那几头畜牲?” “妈都告诉我了。对不起啊嫂子,我当时要是知道,肯定第一时间去帮你。” 应该是因为这件事吧?别的,她也想不到了。 钟佩珍拍了拍小姑子的肩膀:“春燕,你别多想,安心准备高考吧。” 在娘胎里睡了一大觉的叶霜霜醒了过来,开心的咯咯笑。 【干得好!亲妈终于支棱起来了,就不该给这个坏姑姑花钱,把钱都给留给我花,嘿嘿嘿...】 第3章 渣爹不仅渣,还是个软饭男 钟佩珍不禁莞尔。 这闺女以后一定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看着小姑子一脸纳闷的神情,钟佩珍随口问道:“春燕,你和小芳前几天到县城做什么去了?” 许春燕垂首盯着地板,意兴阑珊。 “去看我六哥去了,顺带逛一逛。” 提起自己的男人,钟佩珍来了精神,“你去看建平了?他在县城里怎么样?” 许建平在县城里,最近在筹备开食品厂的事,约定好了一个月回来待两三天。 算了算日子,快到他回来的时候了。 “他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吧?”钟佩珍眼神热切地看向小姑子。 “我六哥他可能没办法回来了,江东食品厂准备开业,事情比较多。” 啊?不回来了? 钟佩珍满心的期待转为失落。 刚想多问两句,叶霜霜奶凶奶凶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骗人!他今天正带着初恋白月光在百货大楼里选首饰呢!】 【哎,摊上这么个渣爹真倒霉,可怜我妈这个大冤种还被蒙在鼓里.....】 钟佩珍彻底愣在原地,一颗心突突地跳着。 还想再继续听闺女说下去,却没了声音。 叶霜霜才恢复意识不过几个小时,还很虚弱,处于一个随时可以睡着的状态,极有可能上一秒还在叽叽喳喳的,下一秒就睡死过去。 这会儿,她又陷入了沉睡当中。 而此刻钟佩珍的脑袋乱作一团,撇下许春燕回了屋。 她的丈夫背着她,用她的钱,带别的女人去百货大楼买首饰? 不....她不相信那么爱她,对她那么好的丈夫会出轨。 今年初,许建平提出想办一家食品厂,却苦于没有资金。 钟佩珍表示十分支持,背着父母三番五次厚着脸皮求大哥帮忙。 并靠着家里的关系,帮他搭建人脉,投入资金,各种打点。 眼看着,江东食品厂终于快要开起来了。 现在却告诉她,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她很想相信丈夫,可闺女的心声,让她心里那杆秤正不断地左右摇摆着。 ...... 傍晚,一家子人围坐一起吃饭。 李红娟见钟佩珍一直心不在焉,不悦道:“佩珍,还在怪妈让你干活?” 钟佩珍摇摇头,放下碗筷,“没有。我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就回屋里躺着去吧。”李红娟斜睨她一眼,“今天阿玲从坡上摔下来了,往后我可不敢再让你去割猪草了!哎,也不知道明儿这村儿里的人要怎么损我这老太婆呢。” 许春燕趁机当起了和事佬,“哎呀,妈,何必管村里人怎么说?嫂子她才不会这么想呢。” 李红娟扫了女儿一眼,“有你啥事?吃你的饭,吃完了赶紧回屋复习去。” 这顿饭钟佩珍吃得颇不是滋味,遂找了个借口回屋歇着了。 她在房间里呆坐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 去洗澡时,路过婆婆的房间,恰逢其时听到里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随即是一声怒骂:“没用的东西!让你做点事都做不好!不把她肚子里那个像你一样的赔钱货弄掉,家里又要多一双筷子吃饭!” “你以为你六哥挣点钱很容易吗?” 接着,是小姑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妈,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我啊。我也不知道阿玲会穿着嫂子的衣服,她们的背影看起来一模一样。” “再说了,六哥啥时候挣着钱回来了?咱们一家不都是还在靠着嫂子的接济么?咱们不能这样,花着她的钱,还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 “你还敢顶嘴!”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李红娟似恼羞成怒了,“你懂什么?女儿生下来就是帮别人养的!白搭,懂不懂?” “妈,你...”许春燕的语气充满了幽怨,“我就搞不懂了,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女孩儿,当初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你以为我想生下你?要不是王婆说咱家得留个女孩儿,当初老早让你爸把你掐死了!赔钱的玩意儿。” …… 听着二人的对话,钟佩珍脊背一阵发凉。 她想不通,婆婆自己也是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闺女明明什么都没做,难道就只是因为家里多一双筷子吃饭就要害死她? 好狠的心!她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婆婆是这样的人? 【这老蒯不是东西,这渣爹是个软饭男,这姑姑还算有点良心,但不多。】 【这家就没一个好的,鉴定完毕。】 叶霜霜忍不住吐槽两句,但钟佩珍没听到。 知晓这对母女没安好心,钟佩珍也长了心眼,第二天连饭都不敢吃,就怕她们往自己的饭菜里添料。 她现在就等着许建平回来。 三天后,本不该这时候回来的许建平突然出现在家里。 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在县城里上小学的儿子。 这还是钟佩珍为了孩子能接受良好的教育提出来的,就连学费都是她掏的。 “媳妇,快过来。”许建平放好东西,神秘兮兮地把钟佩珍拉进屋里。 他穿着西装,梳着个背头,脚下是油光铮亮的皮鞋,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到底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钟佩珍心中的不满忽然烟消云散,柔声道:“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快看,这是什么。”许建平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 给她带礼物了? 钟佩珍接过盒子打开一看。 原本滚烫的心忽然像是被浇了冷水一般。 里头是一条克数不重的金链子。 “怎么突然想着给我买首饰了?”钟佩珍不动声色地把金链子放回盒子里。 是带着那女人去了,觉得过意不去顺带给她买的? “怎么,不喜欢吗?”许建平打量着钟佩珍,有些不解。 以前在路边给她摘把野花带回来都高兴得像个傻子一样,怎么今天送她贵重的东西反而一脸不高兴? 难道是心疼他破费? 思及此,许建平笑着把首饰盒往钟佩珍跟前递去,“收着吧媳妇,不贵!” 钟佩珍没接。 许建平脸色微僵:“难道媳妇看不上?也是,你出身好,家境比我强上百倍,看不上也正常。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总有一天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不是的!”钟佩珍脑一热,正准备接过首饰盒…… 【完了完了,恋爱脑亲妈实锤了。】 【这是白月光挑剩下的,人家不要的才拿回来讨你欢心啊!!!】 叶霜霜迫不及待想从娘胎里蹦出来了,她要捶死这个渣爹!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骗! 钟佩珍听见叶霜霜的心声,像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虽然不知道恋爱脑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女儿咬牙切齿的语气,也能知道是贬义。 “怎么了这是?”许建平蹙眉。 “没什么。”钟佩珍神色冷淡了下来,只觉得胸口钻心地疼。 别的女人挑剩的东西拿来送给她?他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吗? 似是想起什么,钟佩珍抬眼看向丈夫,“春燕不是说你这个月没法回来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许建平顿了顿,温柔地拉起她的双手,扬起笑容:“这不是想你了嘛?特意带着儿子们回来看看你。” 望着一脸深情的丈夫,钟佩珍的心再次软了下来,“真的?” 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当然了。”许建平将钟佩珍搂在怀里,“你是我媳妇,不想你想谁?等以后厂子做大了,挣钱了,我就把你接到县城里。” 叶霜霜觉得自己的小拳头都硬了。 【哇,这个男的好下头!亲妈,你可别信他的鬼话,他下一句就是管你要钱信不信?】 原本还抱着一丝期待的钟佩珍身体一顿。 见状,许建平放开她,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一边帮她揉捏着双肩,一边道: “媳妇,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帮你揉揉肩。” “再就是,有件小事要你帮忙。食品厂开业在即,现在还差点资金,你看能不能……” 钟佩珍心中诧异不已,冷不防拍开他的手。 他果然开口要钱了! 这就是他特意赶回来的目的?!把她当银行了? “我的嫁妆这几年全补贴家里了,一分也没了。”钟佩珍冷淡地开口。 许建平大吃一惊,完全没料到这个傻女人会如此直接了当地拒绝自己! 以往自己话只说到一半她就会傻乎乎地把钱给送上来了,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许建平不死心:“媳妇,现在是食品厂开业的关键时刻,你不能不帮我啊。你能不能问问咱爸或大哥……” 第4章 差钱找你媳妇儿要啊!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钟佩珍“腾”地站起身,双眸微眯:“许建平,恐怕这才是你特地从县城赶回来的目的吧?” 说什么想她,分明是想她的钱吧! 就连那条金链子也是为了向她要钱做的铺垫吧? 许建平被猜中心思,脸涨成了猪肝色,就连说话都带了几分恼意:“佩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知道是我高攀了你,可我现在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吗?” “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何必说出这种话来伤我心呢!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把话撂下,许建平生气地出了房间。 “建平....”钟佩珍弱弱地朝他的背影唤了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做得好似有点过了。 许建平没搭理她,反而加快了脚步。 钟佩珍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在床沿边。 她是不是把自己的枕边人想得太坏了? 她很想相信丈夫,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屡次都被闺女说中,她真的没办法做到像以前一样无条件信任他。 叶霜霜不禁嘀咕:【不得不说,这渣爹打感情牌还挺溜,要不是我看过这本书都要信了他的鬼话了!】 小说里,钟佩珍眼盲心瞎恋爱脑,不管怎么样始终无条件相信许建平,一门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一直傻乎乎地认为他一定会努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故而,他厂子缺资金,她想办法;遇到困难了,找父母和大哥帮忙。 几乎是能做的都做了,能帮的都帮了。一心就盼着他能出人头地,证明给自己的父母看,她没看错人。 而许建平吃软饭也是吃的心安理得,一边接受着钟佩珍的帮助,一边在外面偷腥,和初恋白月光搞上了。 又因为背靠着钟家的缘故,许建平的食品厂渐渐的越办越大,日子倒是慢慢好起来了,可他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而彼时的钟佩珍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仍旧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直到钟家遇上了困难。 靠着钟家帮助发家的许建平也随着钟家的出事,无法再给他提供事业上的帮助,渐渐开始本性毕露,对钟佩珍越发不耐烦。 后来钟家破产,钟佩珍对许建平彻底不再有一丝用处,他的伪装亦在这一刻彻底撕开。 在把她的血吸干、最后一丝价值也利用完后便,一脚踹开了她和三个孩子,转头就和离了婚的白月光再续前缘。 追她的时候有多好,踹开她的时候就有多狠。 钟佩珍直到被抛弃的那一刻才看清许建平的真面目,悔恨不已。 【不过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我妈上当的。】 听见叶霜霜的心声,钟佩珍摸了摸孕肚,内心复杂不已。 闺女啊闺女,你让我知道了这么多事情,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是因为这几天过得太忐忑,没休息好,钟佩珍想着想着竟不知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她闻声醒了过来。 “媳妇,起来吃晚饭吧。”许建平一脸平静,好似下午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见钟佩珍一动不动,他又道:“二哥三哥四哥他们听说我回来,都赶过来了,现在都在外头等着咱们呢。” 钟佩珍皱了皱眉,起身下床。 “走吧。” 窄小的厅堂里,此刻坐了一屋子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见到钟佩珍,几人打了声招呼,便很识相地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两个位置,让他们二人勉强能坐下。 许家一共六个兄弟,今天来这些人当中,有许建平的提到的三个哥哥,还有许家老二的媳妇秋莲。 寒暄过后,钟佩珍看向坐在婆婆身边的两个儿子,眉头一紧。 两个儿子见到她,连人都不叫。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快。 碍于人多,她没说什么。 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娘胎里的叶霜霜异常活跃,叽叽喳喳个不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个伯伯都是有求而来的。】 【哼,一个都没安好心!】 【四伯看上了村里的凤英,可凤英的爹妈要二百元彩礼,他拿不出来,这回来指定是借钱来的!】 【至于三伯嘛……】 第5章 道德绑架我?CPU我?对我没用! 钟佩珍怔了一怔,竖起耳朵想多听一些。 可小家伙到了关键时刻又没了声! 她只好作罢,埋头吃饭。 饭吃着吃着,许家老二许成山忽然开口:“建平,你那厂子差不多要开业了吧?” 许建平犹豫地看了钟佩珍一眼,微微点点头。 这傻女人一定会帮自己的吧? 许成山顿时松了口气,又问:“缺人不?缺人的话二哥到你厂子里帮忙去。工钱看着给就行,你二嫂刚怀孕,我寻思多挣点钱养孩子。” 许家老三和老四见状急忙道: “建平,我和老四也都想去你的厂子里找点活干,攒点钱娶媳妇儿。” “是啊!咱几个不像你这么有本事能娶城里的姑娘,你现在出息了就帮帮咱们几个呗!” 许建平又看了看钟佩珍,面露难色:“二哥三哥四哥,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厂子是快开业了,但现在还差点钱...这钱嘛,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上哪凑出来。” “所以厂子开业的时间我也说不准。” “差钱你找弟妹帮忙啊,问她要点不就好了!”老四许良才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钟佩珍皱了皱眉,胃里一阵恶心。 许建平的这几个哥哥都没什么出息,她把他们当家人,这些年里没少帮忙。 许家老二娶媳妇的时候,钱不够盖房子,找她借了些钱。 早两年许家老五爱赌博,进去了,还是找她求大哥托人帮忙给弄出来的。 老三老四喝多了和村里人打架,把人打进医院了,也还是她掏钱摆平的。 .... 此类事情多到数不胜数,钟佩珍都要记不清了。 她的嫁妆就是在这么些年里,被一点一点地被消耗光的。 此刻见到许良才这个模样,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有多蠢。 过去的十年里,她对他们这家子太好了,好到只要他们一缺钱第一个就想到她。 看来,这家人当真是把她当做银行了。 瞥见钟佩珍乍变的脸色,许建平咳了声:“四哥,你快别这么说。” “我是个男人,也不能事事都靠佩珍,我自己想办法就行,正好前段时间认识一个朋友,利息少,我可以上他那借,等厂子挣钱了就给人还回去。” 听见儿子要找人借钱,李红娟老脸一拉,“咋的还要利息?不行不行,不能借。妈听说现在那些高利贷可猖狂了,催债还不上会把人给往死里打的!” 接着,目光落到钟佩珍身上:“佩珍,你给建平想想办法呗?你总不能真看着他去借高利贷吧?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是啊弟妹,你帮帮建平呗,咱们一家人都指望他呢,厂子挣钱了,你不也有好日子过了吗?” “你和建平都是一家的,帮他也等于帮你啊!” “厂子开起来,咱们兄弟几个也能去挣点钱,这多好的事儿啊?咱们都知道你家里有钱,就拿点钱出来帮自己的男人呗!” 一屋子人都开始劝起了钟佩珍,好像她不帮这个忙就成了罪人一样。 默默看戏吃瓜的叶霜霜终于忍不住了,【呕!恶心的一大家子,开始道德绑架了!】 【上辈子亲妈的钱就是这么慢慢被坑完的。】 【可千万要抵挡住他们的糖衣炮弹,不能心软啊!】 钟佩珍垂于桌下的两只手悄然握成拳。 许家人以前不是没说过这种话,她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也就能帮就帮,可今天却让她格外感到恶心! 此时,许良才趁着众人没在意一连往自己碗里夹了好几块鸡肉,再度恬不知耻地开口: “好了!这件事你们夫妻俩商量就行,我呢还有件事想找你们俩帮忙。” “就是那啥,我和凤英看对眼儿了,但是吧,她家里得要二百块钱彩礼,我呢手头紧拿不出来,建平你看能不能……” “不能。”钟佩珍冷冷拒绝。 众人霎时齐刷刷看向她。 “正好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我把话给说说清楚。” 顿了顿,她继续道。 “这些年来,家里遇到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我在拿钱,我带过来的嫁妆和存款已经所剩无几了。从今往后大家有困难就自己想办法。” 虽然不是真的,但就算有钱,她也不会再傻傻地往外掏了! 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的钱袋子,她可得捂紧了。 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女们想想。 叶霜霜激动地翻了个身【棒棒!亲妈勇敢拒绝这群吸血鬼了!】 她这个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就说动。 因为太爱渣爹,为了帮渣爹分担一些压力,她几乎是毫无底线地在帮许家人。 而许家人呢?只是把她当做移动的血库在利用罢了! 反观许家众人,第一次见到钟佩珍这个模样,震惊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老六的媳妇一向好说话,耳根子软,不会拒绝他们。 就算是自己帮不上忙也东奔西走帮忙想办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仅拒绝的干脆,还把话都给掰开了揉碎了说。 但许家人却不得不承认,钟佩珍说的一点也没错。 一想到这儿,许家老二老三臊的慌,粗糙黝黑的脸上顿时燥热起来。 这些年他们确实够麻烦老六媳妇了,钱也没少花人家的。 说好听点是借,可他们愣是一毛钱也没还过! 老四许良才却是毫不在意,煞风景道:“老六媳妇怕不是被夺舍了吧?我瞅她今天怎么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儿?” 钟佩珍顿时冷着脸起身:“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大家先吃着,我回房歇着了。” 走之前,目光落到两个儿子身上:“黎明,景南,你们吃饱了就到妈的房间来。” 可过了一会儿,两个儿子没来,反倒是许建平来了,李红娟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许建平在床沿边坐下,一脸愧疚,“对不起啊媳妇,你都怀孕了,我今天还对你说重话。” 李红娟连连点头附和:“是啊佩珍,你怀孕了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前几天是妈不对,妈不该让你怀孕了还去坡上割猪草。建平刚刚把我说了一顿,以后啊,妈不会再让你去干那些粗活了。” 钟佩珍目光迟疑地看着丈夫和婆婆。 这母子俩心里又打着什么主意? 第6章 属于我的,我都要拿回来 她现在还能相信他们的话? 李红娟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钟佩珍的膝前,满脸愁容道:“佩珍啊,你是建平的媳妇儿,你就再帮建平一次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去借高利贷吧?” “妈知道你肯定还在生气,妈保证以后铁定一点粗活都不让你干了!” 在她看来,这个儿媳妇还是像之前一样,随便说两句好听的哄一哄就好了。 “妈,你快别这样。”钟佩珍大吃一惊,急忙把婆婆扶起来,“你快起来!” 婆婆给儿媳妇下跪,这像什么样? 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名声可言吗? 然而,李红娟今天是铁了心要她答应帮许建平一样,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许建平急忙拉了她一把:“妈!你快起来吧,就别逼佩珍了,咱自己想办法。” 李红娟甩开儿子搀扶的手:“我不起!佩珍,你要是不答应帮建平,我就一晚上都跪在这儿了。” 正当钟佩珍顿时陷入两难境,犹豫之时.... 【看不下去了,这母子俩串通演戏呢,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这三千元钱压根就不是用在厂子上,是用在外面那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有一个儿子,患有先天性疾病。渣爹为了讨她的欢心,答应帮她儿子治病。可恶,渣爹为了跟我妈要钱,居然这么臭不要脸。】 【好气好气啊。】 叶霜霜这一通无意的吐槽犹如冷水浇头,让钟佩珍的犹豫彻底泯灭。 心脏狠狠刺痛着。 她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太傻了,都这个节骨眼了竟然还犹豫要不要帮他。 或许真该找个机会去看一看,那个让她丈夫这么迷恋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见儿媳妇愣在原地完全不搭理自己,李红娟停下拍大腿的双手,质问道:“佩珍,你真要做的这么绝?” 钟佩珍回过神,低头看去,瞥见婆婆腕上的镯子时,眸色一变。 这个金镯子是她当年嫁给许建平的时候,陪嫁的其中之一。 婆婆喜欢,她便半推半就地送了她。 她自认这些年来尽心侍奉公婆,可这个婆婆不仅想害死她的女儿,还帮着儿子欺骗她! 钟佩珍挪开目光。 “妈,不是我不想帮建平,我的嫁妆都见底儿了。要不,你干脆让建平把你腕上这只镯子拿去卖了吧,应该能卖些钱。” 李红娟一听说要把自己的镯子卖了换钱,顿时急了:“哎哟佩珍,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嘛,这镯子我都戴了十年,咋能说卖就卖?不行不行。” 许建平亦脸色铁青,“佩珍,你不想帮忙就算了,怎么能让妈去卖镯子呢?” 钟佩珍语气淡淡,“难道你们忘了这个镯子是我的陪嫁吗?当年我家人买的时候可是花了重金的。” 李红娟和许建平脸色极为难看,互看对方一眼,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因为她说的是一点没错儿。 见自己说服不了钟佩珍,李红娟索性不装了,“腾”地一下起身,拍拍屁股往外走,“你不想帮就直说,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一听这话,叶霜霜气得牙痒痒,哦不,她现在还没有牙。 她的怨气只能通过无声地吐槽来发泄。 【老蒯和渣爹真不要脸呀,他们是强盗吗?镯子明明是我妈的!】 【亲妈如果不把东西要回来我会很伤心的OK?】 虽然对女儿的‘胡言乱语’倍感诧异,钟佩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叫住了婆婆。 “妈,你先等一下。” 李红娟欣喜地转身。 看吧,这傻儿媳妇还不是乖乖被拿捏? “咋了佩珍,你同意帮建平啦?” 闻言,许建平期待的眼神落在钟佩珍身上,脸色也缓和不少。 望着上演大变脸的母子二人,钟佩珍的心冷了又冷。 果然,她对他们而言只有这点用处了。 钟佩珍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镯子,“妈,前几年你不是从我这儿拿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吗?” “你先把东西给拿出来,我哥认识个朋友是专门收购首饰的,这些首饰可以上他那儿换钱先帮建平度过这个难关,等下个月我哥的厂子有钱进账了,我就把首饰都给你换回来,你看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李红娟立刻老脸一拉,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再想想别的办法,我怕往外一拿就打水漂了。” 这些东西值钱她是知道的,就这么拿出去,谁知道还能不能拿回来! 对李红娟来说,钟佩珍这个儿媳妇始终是外人,能薅一点是一点。 再说了,儿媳妇的娘家那么有钱,他们花一点怎么了? 娘胎里的叶霜霜被渣奶奶的厚脸皮给气到了,忍不住蹬了蹬小腿。 钟佩珍摸了摸有些异样的肚子,面上仍是一派平静:“妈,难道你不想帮建平吗?” “在饭桌上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劝我大度点吗?怎么现在想到办法了你反倒不肯了呢?她可是你儿子啊。” 李红娟顿时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 许建平其实很想让钟佩珍直接向岳父和大哥要,犯不着搞得这么麻烦。 但碍于男人的面子,他这次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口了。 “妈,要不你就按佩珍说的做吧。” 僵持之下,许建平妥协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钱弄到手再说,反正这些东西也是钟佩珍的,怎么算他都占了大便宜。 到时候东西想拿回来还不是他勾勾手指头的事?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人表情各异,心里都在盘算着。 “妈,只要你这回肯帮我们夫妻二人,四哥差的二百块钱彩礼我掏了。”看出婆婆的犹豫,钟佩珍不紧不慢地抛出诱饵。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婆婆这些年从她这里“顺”走的东西可比这二百块钱值钱多了。 第7章 儿子不认妈 从现在开始,她要一点一点地把属于自己的都给拿回来,留给她肚子里的宝贝闺女。 李红娟的犹豫消失不见,脸上的得意都快藏不住了,“佩珍,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别骗我这老太婆哟。” 钟佩珍点头,转头询问:“建平,你还差多少钱?” 许建平默数了一下,比个数字:“媳妇,还差三千块钱。” 钟佩珍的心一沉。 果然是三千块钱。 几分钟后,李红娟按照钟佩珍所说的,把自己早些年薅来的首饰给拿了一部分出来。 看着桌上摆着的几条金首饰和玉镯,钟佩珍二话不说揣进了兜里,并拿出二百元钱给李红娟。 包括婆婆抽屉里剩下的那些,她也都会一一想办法要回来的。 这个玉镯子是她母亲祖传的,给了她。 嫁到许家后,玉镯子连同金镯子被婆婆一眼就相中了。 当时的钟佩珍太傻太心软,想着都是一家人,也就任由着婆婆把镯子给剥了。 今天终于又重新回到她的手中了。 东西拿到手,钟佩珍正要回屋,一转身便看到两个儿子正趴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她。 一想到两个儿子从回家后连声“妈”都没喊,她不禁感到窝火,这就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黎明,景南,你们跟我过来。” 许黎明和许景南眼巴巴地跟了过去。 两兄弟表现的有些生疏,一进屋,站得离钟佩珍远远的,好似不想靠近她。 看见两个儿子不愿亲近自己,钟佩珍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儿子许黎明九岁,二儿子许景南八岁,在县城里的小学念书,这是她和他们分别的第四个月。 “黎明,景南,才三个多月不见,就不认得妈了?” 此刻,许黎明和许景南怯怯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钟佩珍被他们陌生的眼神刺痛。 两个儿子不过离开了自己三个月,就不认自己了? 但凭哪个母亲都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钟佩珍叹了口气,勉强露出笑容:“黎明,景南,来妈妈这里,让妈妈好好看看。” 许黎明和许景南对视一眼,还是没动。 钟佩珍大为受伤,“怎么?你们不认我这个妈了?” 半晌,许黎明怯怯地开口:“你不肯帮爸爸的忙,你一点也不好,我们不要认你当妈了。” 许景南重重点头,朝她扮了个鬼脸:“就是就是,你不好你不好,我们才不要过去呢!” !! 钟佩珍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个儿子。 这说的什么话? 难道是许建平教他们这样说的? 正想着呢,许建平突然走了进来,皱着眉头低声呵斥道:“你们两个臭小子,是谁教你们这么说话的?还不快叫妈妈!” 两兄弟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喊妈。 这声“妈”让钟佩珍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但心里还是感到不快,闷闷的,堵得慌。 这时,叶霜霜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许黎明,许景南?这不是我那冤种大哥和二哥吗?太过分了,亲妈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居然胳膊往外拐!】 【上辈子,渣爹抛弃了自己的老婆,然后娶了外面那个女人!大哥和二哥跟了渣爹,被那个女人教坏了,他们不学无术,还尽做坏事,最后都落得了不得好死的下场!】 【两个冤种哥哥在短短三个多月内变成这样,渣爹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哦,还有这个极品老奶和恶毒姑姑。 钟佩珍面色倏地一片惨白,额头悄然渗出了几滴冷汗。 什么上辈子?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个闺女到底还知道多少事? 她焦急地等着叶霜霜道出下文,叶霜霜却很不是时候地噤了声,让她心急的很。 黎明和景南.....不得好死? 钟佩珍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两张充满了童真的面孔。 不,她绝不能让她的两个儿子走到那一步!她要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 许黎明和许景南听见叶霜霜的小奶音吓了一跳,都不约而同地四下张望了一下。 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他们刚才明明有听到一个奶凶奶凶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光说爸爸抛弃了妈妈,还说....还说他们尽做坏事,不得好死?! 巡视了一圈,最后许黎明惊恐的目光落在钟佩珍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他没来由心里一阵惊慌,拔腿就往外跑。 许景南见大哥跑出去了,便急忙跟了上去。 许建平说道:“媳妇,我看看他们俩去。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城里找大哥呢。” 第二天钟佩珍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一下便要出发去找大哥钟瑜,许建平自然是非常积极,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块去。 但许建平也不知道是觉得丢人还是什么原因,半道突然说要去厂子转一转,让钟佩珍自己去见大哥。 钟瑜把这几件首饰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消瘦的妹子,微微蹙眉。 这些不都是当年家里给妹子的陪嫁吗?妹子的日子已经过得这么艰难了吗? 钟瑜叹了口气,随意拿起一条金链子:“这不是你表哥金店里的嘛?咋了,建平这小子买来送你的?” 叶霜霜愤愤不平:【才怪!这是渣爹本来要送给那个女人的,结果那女人没看上,就拿回来借花献佛哄我妈开心喽。】 钟瑜愣了愣,反应和当初的钟佩珍如出一辙,四处看了看。 没有小孩的影子。 那是谁在说话? 难道他想孩子想疯了?出现幻听了? 钟瑜和媳妇结婚十几年,一直没有孩子。 起初夫妻二人还不觉得有什么,可随着年纪上来了,他们对拥有一个孩子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 最近更是时常梦到他和媳妇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回过神来,那个小孩的声音已经消失,钟瑜笃定自己一定是幻觉了。 瞥见亲妹一反常态的模样,钟瑜又猛地想起什么,严肃道:“妹子,你咋不说话?可是建平欺负你了?” 他当年就不看好许建平,要不是看妹子实在喜欢的紧,这门婚事他坚决反对到底。 第8章 想要孩子还不简单,难不着霜霜我呀! 钟佩珍垂下双眸,长睫轻颤着,身体在微微发抖,一声不吭。 “怎么了这是?难道许建平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钟瑜蓦然拔高音量,如果是真的,那混蛋完了。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钟佩珍暗暗吃惊,这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大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原本并不打算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的! 钟瑜面不改色,没道出实情,“你是我的亲妹妹,你的眼神瞒不了我。” 钟佩珍心中的悲伤,愤怒,痛苦,在面对大哥的关心时,瞬间化作眼泪倾泻而出。 “我这就去收拾他!” “别!” “大哥,你先等一下。”钟佩珍急忙拦住钟瑜,面带犹豫:“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也先别告诉爸妈,他们是急性子,我怕他们会对建平做出什么事情来。” 钟瑜万分不解,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佩珍,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他?你傻不傻!”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家欺负!想一想你嫁过去的这十年,你为他们许家忙来忙去,找我们帮忙帮了多少回?” “可他们呢?把你当一家人了吗?” “狗都知道感恩呢,更何况人!可许建平这个没用的窝囊废一边用着你的钱,一边还敢在外面找女人,真的气死我了!” 钟佩珍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沉默片刻,钟瑜似乎是冷静下来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接来下有什么打算?那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钟佩珍摇了摇头,咬唇道:“不知道。我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和许建平离婚之前,她起码要把事情弄清楚! “你...”钟瑜气极,但宠惯了妹子的他又不好说重话,依旧只是叹气,“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记得跟我们说,家里人永远是你的后盾。” “早点离开许建平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带着我的两个大侄子回家吧。” 钟佩珍含泪点头,把自己今天来找他的真实目的道出来后,又连着几次道谢。 面对一直全力给予她支持的亲大哥,她真的无以为报。 钟瑜目光落在妹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目光复杂,“谢什么谢,爸妈知道该伤心死了。早知道你嫁过去会变成这样,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哎!” “大哥,咱们就别说这恼人的事了。”钟佩珍岔开话题,关心道:“你和大嫂最近咋样?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吗?” 提起这茬儿,钟瑜满脸失望地摇了摇头。 “还是没动静。算了!也许命中注定我不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吧,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和你嫂子...去收养一个吧。” 这两年看了不少医生,都说他们夫妻二人身体没问题。 可不管他们怎么折腾就是怀不上。 心知自己戳到了大哥的痛处,钟佩珍有些自责。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要是嫂子怀上了,还用得着她开口问吗? 【想要孩子?那还不简单!城北天城路有一位姓陈的老中医,大舅舅带着大舅妈去找他看看很快就能怀上啦。】叶霜霜动了动身子,悠哉的很。 原书上写,天城路这位姓陈的老中医看这方面的事很专业,从他那里走出去的夫妻基本没有怀不上的。 她当时看了这桥段也没少吐槽作者。 不过既然她已经穿到了书里,这个设定应该是存在的。 钟瑜愣住了,尽管他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可这个声音……在叫他舅舅啊! 那不就是意味着……他能听见一个没出生的孩子的心声? 这说出去多诡异! 钟瑜看向亲妹子的眼神都变了。 钟佩珍自然也听见了叶霜霜的心声,心想着要不要提醒大哥去看一看那位老中医,却又担心伤了他的自尊。 钟瑜表面上一片平静,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城北的天成路转悠转悠,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位姓陈的老中医。 如果是真的……他一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钟瑜知晓妹子的用意,把那些首饰拿上以后便匆匆离开了。 …… 城北,天成路。 天成路说长不长,十分钟左右就能走完。 钟瑜为了寻找那位姓陈的老中医,大中午的在这条路上来回走了好几趟也没找着。 天气热得很,太阳晒得他眼冒金星,转悠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是无果,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一定是发癫了才会认为自己能听见胎儿的心声吧? 绝对是幻听!想要孩子想疯了。 钟瑜掏出手帕巾擦了把汗,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一位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妇女朝他走来,热情地问:“嘿!我说大高个,看你在这转悠老半天了,是不是来找陈医生的?” 钟瑜诧异:“对,请问你陈医生住在哪里吗?” 那妇女笑着点点头,“跟我来吧。” 当他跟着那妇女找到陈医生的那一刻,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世上,竟还有这么诡异的事? …… 钟佩珍和许建平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从塘头村去一趟城里不容易,回来也费劲,把钟佩珍好一阵折腾,车上吐了好几回,回来就到床上歇着了。 才刚喘了口气,许春燕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嫂子,你今天和六哥去城里啦?” 许春燕没空手来,手上还端着碗凉水,“听六哥说你不舒服,先喝点水吧。” 在他们家里,除了她,大家平时喝水都是用碗,故而钟佩珍也见怪不怪了。 钟佩珍随意抿了口。 她很清楚小姑子的来意。 许春燕接过空碗放到桌上,四下打量了下,没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满脸失望。 这个嫂子怎么回事,今天去了城里怎么没把她喜欢的那身儿衣服给她买回来? 她都暗示过很多次了! 换做以往,早就主动送到她手上了! 将小姑子失望的神色看在眼里,钟佩珍心里一阵舒坦。 “谢谢你了春燕,喝了水舒服多了,我想躺一会儿,你出去时记得把门带上。” 第9章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让你写欠条咋了 许春燕不笨,怎么会听不出这嫂子在下逐客令。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她都快二十岁了,连像样的衣服都没几套,父母又是重男轻女的,从来不舍得花钱给她置办衣裳,要不是这个有钱的嫂子嫁过来了,她估计还要捡老妈子的衣服穿呢。 过几天她的意中人要从城里回来,她可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去见他,说什么都要打扮的像样一点。 如是想着,许春燕咬咬牙豁出去了,丢脸就丢脸吧,为了她的泽生哥。 “嫂子,我……我是真的很想要那身儿衣服,你能不能给我二十块钱去买。” 说完这句话,许春燕期待地看向钟佩珍。 钟佩珍蹙眉,一副长辈训话小辈的做派:“春燕,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外貌?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准备高考,考上大学你才有出路。” “我……”许春燕欲言又止,犹豫了下,说道:“我就是觉得自己个的衣服太旧了,老土,被人看不起。就想捯饬捯饬。” 钟佩珍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片刻,故作无奈:“哎,春燕啊,你也知道最近我和你大哥遇到困难了,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实在挪不出来钱。” 许春燕的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来,“嫂子,你要是不想给就直说呗,何必找借口呢?你家里那么有钱,我不信你连二十块钱都掏不出来。” 她想不通,昨天这嫂子还帮四哥出了二百块钱彩礼,怎么连二十块钱都不舍得给她?自己也没有惹她不高兴啊? 难道还在为割猪草的事生气? 钟佩珍强忍着怒火开口:“我已经嫁到许家了,娘家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看你这丫头也确实可怜,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给你钱去买衣裳,怎么样。” 许春燕顿时双眼放光:“真的吗?什么事啊嫂子?” “也没什么,就是以后妈交代的大活小活你帮着点,我怀孕做不了什么活。” 言外之意,就是以后李红娟交代她的活都由许春燕承包了。 钟佩珍才不信婆婆能说到做到,不再使唤她呢,指定是等着从自己这里拿到钱了以后就翻脸。 许春燕犹豫了会儿,答应了。 为了打扮得美美的去见她的泽生哥,豁出去了,不就是干点家务嘛,她从小干到大,没什么的! 随即,钟佩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粗纸写了一行字,“那你在欠条上签个字,然后我就给你钱。” “怎么还要写欠条?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许春燕不乐意了,这个嫂子怎么突然这么斤斤计较了。 钟佩珍正色道:“亲兄弟都明算账呢,春燕,你嫂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要是实在不想欠钱,就自己去努力挣钱。” 许春燕一下被堵的无语了。 这欠条她签还是不签? 签吧,她心里隔应的很,不签吧,又拿不到钱。 可是除了从这个嫂子的手里,她压根就没别的办法能弄到钱去买衣裳,要是问她妈要,别说一毛钱要不到,免不了又是一顿骂。 看着小姑子变化莫测的脸色,钟佩珍心中冷笑着,这家子人个个都想从她身上搜刮钱,那她就好好利用这个来反击。 “好吧,我签!” 许春燕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过后,黑着脸在欠条上歪歪扭扭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从钟佩珍手里拿了二十块钱就出去了。 叶霜霜用意念鼓了鼓掌,别提多爽了,亲妈终于不像以前一样傻白甜了。 【赵家小子要回村,恶毒姑姑要去见她的梦中情人咯。啧啧啧,只可惜人家不喜欢她。】 钟佩珍顿时了然。 难怪这个小姑子三天两头就暗示自己给她买衣裳,原来是要去见心上人。 没过两天,许春燕果然到城里把日思夜想的那身儿衣服给买回来了。 为了显摆,在村里边儿可劲转悠。 的确良面料做成的连衣裙,这一身时髦的装扮让同村几个和许春燕玩得好的女孩们眼都看直了。 在八十年代,买一身的确良可不便宜。 这几个女孩儿和许春燕家境相当,又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但她们比许春燕要难过一些,别提新衣服了,都是捡母亲或姐姐穿剩的。 许春燕好歹还有一个有钱的嫂子,平时舍得给她买吃的穿的,时常让她们羡慕的不得了。 “春燕,你嫂子对你真大方,要是我们也有一个这样的嫂子就好了。”女孩们不禁感叹。 她们崇拜的目光令许春燕一阵暗喜,她得意地在大家面前转了个圈儿,“那是,我嫂子是出了名的对我好,她才不缺这点钱呢。” 女孩们又是一顿猛夸,让许春燕整个人都飘了。 其中一名叫沈小雨的姑娘忽然说道:“春燕,那你家里有没有不想穿了的衣服呀,拿来给我呗,我这衬衫上全是补丁,我娘没钱给我买新的!” “是啊春燕,你嫂子对你这么大方,你一定有很多不要的衣服吧,扔了也怪可惜,拿来给俺们几个穿穿呗。” “害,穿啥旧衣服啊?” 面对几张灰扑扑,却又充满期冀的脸庞,许春燕的虚荣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十分豪气地拍拍胸脯:“不就是衣服吗?回头我让我嫂子给你们每人都整一件的确良!”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你们等着好了,过几天我就给你们带过来。” “太好了,咱们也有新衣裳穿了,春燕真好!”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声,“泽生哥回来了,春燕,快看看去!” 泽生哥! 许春燕匆匆整理了一下两条麻花辫,在几个同伴的簇拥下,娇羞地在村口迎接着赵泽生。 大家都知道许春燕喜欢赵泽生,遂开始起哄,闹他们二人。 在众人起哄下,两人不得不躲到小树林里,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快天黑的时候赵泽生才把许春燕送回家。 可信誓旦旦夸下海口的许春燕,一踏进自家那老旧不堪的木门就后悔了,也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 她自身的情况都好不到哪去,就连嫂子也不像之前那般好说话,她上哪搞钱给朋友们送新衣服? 第10章 钱都进了恶婆婆的口袋里 一件的确良衬衫也得好几块钱。 可她已经在朋友们的面前把牛给吹出去了,要是没做到,岂不是很丢脸,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可是要被笑话的! 满怀心思的许春燕没看到站在不远处,拿着扫帚的李红娟。 “谁让你穿成这样到处发浪的?”李红娟一扫帚打过去,“我就问你,你见过哪个干活的穿成这个鬼样子?” 毫无防备的许春燕吓了一跳,被打得嗷嗷叫,“妈...我、我干活的时候会换掉的、” 但李红娟才不管,上手就要去扒拉,她已经听说了女儿和赵泽生的事, “成天不着家,我让你发浪,我让你发浪,想男人想疯了是吧?上哪来的钱买新衣裳?” 李红娟气得不行,下手也没个轻重,“撕拉”一下,许春燕身上那的确良做成的连衣裙被撕烂了。 从领子处硬生生裂开成了两半。 母女二人都愣了愣。 许春燕低头一看,顿时红了眼眶。 “说!是上哪来的钱?”李红娟狠狠拧了一下女儿的胳膊,在她看来,许春燕就是一农村出身的,买这么好看的衣裳简直就是浪费钱。 老三和老四听见动静,只是走过来瞄了一眼,便又见怪不怪地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仿佛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也不知是心疼自己的新衣服还是被拧疼了,当场就红了眼眶,“是、是从嫂子那里借来的。” “什么?借?!你这个嫂子八成是疯了。” 听着外头渐渐远去的吵闹,钟佩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迎来一场“较量”了。 果然,几分钟过后,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 婆婆来势汹汹,跟在后头的小姑子则是蔫了一样,连头都不敢抬。 但她脸上的五指印一看就知道刚发生过什么。 李红娟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放在钟佩珍的眼前,眯着双眼质问道:“佩珍,这张欠条是我从春燕屋里找着的,你和妈说道说道,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春燕可是你妹子!跟小姑子你还分得这么清?” 钟佩珍早已预料到婆婆会来找麻烦,扶着腰身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来。 “妈,你先听我说。” “第一:我嫁的是建平,不是许家。第二:春燕是你的女儿,我没有义务养着她,我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已经仁至义尽了。再就是,她现在已经十八九岁了,也该学会自己独立了。” 听了钟佩珍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李红娟的脸色难看极了。 但她一向强词夺理惯了,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儿媳妇。 这些年来,她说一,这个儿媳妇就不敢说个二字,再怎么样也会看在建平的面子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遂不悦地开口道: “春燕是我的女儿没错,可她也是你的小姑子!你既然嫁给了我们家建平,就应该帮着家里分担着点!而不是连二十块钱都要跟春燕计较,一家人连欠条都打上了,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样?村里人不得笑掉大牙啊?” 叶霜霜此时刚睡醒,一睁眼就听见烦人的声音,不禁骂道: 【老蒯又开始道德绑架了。】 【说得这么好听,自己贪了我妈这么多私房钱也没见你舍得拿出来给女儿用啊!】 贪私房钱? 钟佩珍微微一愣,脑海中忽然又响起叶霜霜朦胧的声音。 【好气,亲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渣奶奶这些年贪了外婆给她寄来的钱啊!急死宝宝了,宝宝要出生!】 听到这儿,钟佩珍一瞬间忘了呼吸。 那个放出狠话要断绝关系的母亲这些年来——都有给自己寄钱? 结果,都进了婆婆的兜里?! 钟佩珍的家境本就不错,虽然当年双亲为了阻拦她嫁给许建平曾放出过断绝关系的狠话,但在这些年里其实一直没有间断过对她的帮助。 钟母担心她生活拮据,每个月都会在固定的日子给她寄钱来。 结果被李红娟发现,给拦了下来,故而这些钱一次都没到过钟佩珍的口袋。 钟母这一寄就是五年,这五年间,她不仅一次都没得到过钟佩珍的反馈,钟佩珍更是一次都没回过家。 许是心寒了,也就没再继续给钟佩珍寄钱。 这些事钟佩珍从来都不知道。 这些年里,不是没想过要回家看看双亲,可一想到当初他们说得如此决绝,她瞬间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怕自己出现在家里会把双亲给气得半死。 如果不是偷听到闺女的心声,钟佩珍当真以为双亲是要打算和自己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了。 两个儿子长这么大,甚至都没见过他们的外公和外婆,大哥钟瑜是她和钟家唯一的纽带。 知道父母这些年里在偷偷关照着自己的事实,钟佩珍心里愧疚和感动交织着,但更多的还有愤怒。 这个婆婆未免欺人太甚,将她母亲寄给她的钱占为己有也就算了,竟然还把这件事给瞒着了这么久! 如若不是她的宝贝闺女,她只怕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和父母的关系更是难以有缓和的一天! 钟佩珍气得浑身发抖,已然不知道婆婆在耳边念叨着什么。 她嫌烦,随手撕掉了那张欠条,撇下婆婆和小姑子二人就出去了。 因为这件事,一夜难以入眠。 第二日,李红娟一大早不知道去哪了,就连许黎明和许景南也不知所踪。 犹豫了一会儿,钟佩珍去了婆婆的房里。 果不其然,她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屋里靠墙的一个小矮柜里找到了这些年来母亲寄来的信。 厚厚的一沓信件,有的甚至已经被老鼠咬坏。 最近的一封信还是在五年前,此后,便再也没有过任何来信了。 信封里,除了信纸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钱进了婆婆的口袋她没有太多感觉,而让她所愤怒的是父母亲的来信,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才看到! 一一翻阅这些泛黄的信件,钟佩珍不禁潸然泪下。 “佩珍,你现在怀孕了,要是有困难跟爸妈说,怕你不敢张嘴,以后妈每个月给你寄一些钱。” 第11章 尘封多年的秘密 “女儿,听阿瑜说你又怀啦?” “你二哥的腿在部队执行任务时受伤了,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一直自暴自弃,你能不能回来帮妈劝劝他?在家里他最听你的话。” “佩珍,什么时候带两个宝贝外孙回家让我和你爸看看?” “佩珍,怎么不回信,还在怪爸妈吗?” “佩珍...” ...... 信上的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钟佩珍的心上,此刻她已是泣不成声。 原来这些年里,父母都在默默关心着她。 为什么得不到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呢,大哥也从来不告诉她。 家人这么爱她,可她却连一点反馈都没有。 期间大哥曾向她提起过二哥腿受伤的事,但她因为和父母破灭的关系,也仅仅只是委托大哥帮忙给二哥带话。 不仅如此,大哥也不止一次尝试过缓和她和父母的关系,想让她回家看看日渐老去的父母,最后都被她一一找借口给回绝了。 此后,钟佩珍虽然时常会为了许建平的事情找钟瑜帮忙,但钟瑜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让她回娘家的事情了。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钟佩珍越发觉得自己枉为人女。 她的家人并没有放弃她,是她在一次次推开他们,拒绝他们。 她要挽回这一切! 许是听见了亲妈的哭声,叶霜霜的小奶音都添了几许惆怅。 【她怎么哭了啦?不会又被渣爹和渣奶欺负了吧!】 【哎呀!这个渣奶一大早就出去找王婆,肯定是在想法子来坑害我了,祈祷亲妈能识破她的诡计,让宝宝我活下来吧。】 钟佩珍一惊,急忙擦干眼泪,心有余悸地带上这些信件走了。 好巧不巧,今天邻居阿玲有来信,钟佩珍听见动静急匆匆出门,正好碰上准备离去的邮差。 二八杠的后座,一左一右挂着两个装满报刊和信件的邮包。 负责塘头村的邮差叫小陈,在邮局一干就是十来年,已经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了稳重的中年男子。 而称呼也自然而然变成了老陈。 “老陈,你等一下,我有点事儿问你。”钟佩珍招招手,叫住他。 老陈也住在塘头村,和村民们都很熟,把车撑子一踩,咧嘴一笑:“咋了建平媳妇?今天可没你信嘞!” 钟佩珍顿了顿,问道:“老陈,这些年来,我的信你是不是都交给了我婆婆?” 老陈微微一愣,似意识到了什么,顿时一脸严肃:“咋个回事儿啊?红娟大娘没把信转交给你吗?” 看见老陈的表情,钟佩珍便什么都知道了。 【老陈骗人,根本就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当年收了渣奶奶的好处费!】叶霜霜忍不住嘀咕。 当年老陈着急要钱娶媳妇,李红娟是知道的。 发现信里装着的是钟佩珍家里人寄来的钱,转头就从里头拿了五十元钱给老陈让他保密,并且约定以后只要钟佩珍一有来信,直接交给自己。 所以这件事才能一瞒就瞒了这么多年。 钟佩珍的面容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 尽管对老陈的行为很不齿,但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对别人动手,怒火硬生生地被咽回了肚子里。 此时,阿玲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感叹道:“佩珍,这事我记得老清楚了。那会儿每个月都有你的信,都是你婆婆出来替你拿的。” “我们都以为是你喊她帮你拿的,没想到没转交给你呢?” “这,这可不关我事啊!”老陈怕担责任,开始甩锅,“是红娟大娘跟我说以后你的信给她就行,她帮你收着……我寻思你们都是一家人,也就答应了。” “要不,你回去找大娘要一下?” 钟佩珍点点头,“没事儿,老陈你放宽心别怕,我就问问,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的。” 几年前的信,现在再来看,还有多大意义? 老陈顿时松了口气,转身跨上二八杠,又恢复以往的笑容。 “那就好,没事儿的话那我继续走下一家去了,今天信有点多,再耽搁一会儿送不完了要。” 老陈一副迫不及待跑路的样子,没等到钟佩珍吱声骑上二八杠就赶紧溜了。 再不跑快点,他怕她找自己麻烦! 见状,阿玲蹙眉道:“佩珍,发生什么事了?” 作为钟佩珍的邻居,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没事。”眼看天色有下雨的趋势,钟佩珍顺手把晾晒在地上的苞米粒给收了,一边关心道:“阿玲,你好点没?应该不碍事了吧?” 阿玲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摆摆手:“不碍事了!害,从那件事后,陈辉就不放心再让我去,都是他亲自去坡上割猪草了。”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闲聊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红娟回来了,手上不知道拎着一袋什么东西。 见钟佩珍和阿玲在门口收苞米,眼珠滴溜溜直转。 顿了几秒,李红娟佯装生气地从钟佩珍的手里抢过竹编簸箕。 “哎呀!佩珍你赶紧回屋歇着去,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干粗活了吗?这种事你以后喊一嗓子老三老四就成了!” 阿玲笑道:“佩珍,红娟大娘可真疼你啊,连活都不让你干了!我婆婆就不行...哎!” 钟佩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顺势把笤帚塞进李红娟怀里:“那行,妈,你忙着,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屋歇着了。” 既然她想在外人面前树立一个好婆婆的人设,那就让她装个够! 李红娟望着钟佩珍的背影愣了愣,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敛去。 这个儿媳妇真不像样,连推脱的样子都懒得做一做! 阿玲尴尬不已,两手在围裙上搓了搓,“那红娟大娘,您悠着点干,我得做饭去了!” 李红娟小声念叨:“看看人家阿玲,多勤快。” “哎,要不是家里穷,当初建平就能把玉兰娶回家了,哪里还轮得着娶个祖宗啊?” 玉兰? 恰好要出门的钟佩珍听见这个名字,心一紧,眼皮子狠狠跳了又跳。 这个叫玉兰的莫非是许建平的老相好?并且,婆婆看起来似乎对她还挺满意的。 李红娟听见脚步声,慌了吧唧地转身,“快到饭点了,佩珍你这是要干啥去?” “玉兰是谁?”钟佩珍开门见山,不打算在此事上拐弯抹角。 第12章 老蒯的脸皮得有城墙厚 “她啊...”李红娟心虚地眼珠子左转右转,就是不敢看自己的儿媳妇。 末了,似是想好了怎么圆过去,随口胡扯道: “我说了你别不高兴。她和建平一块长大的,本来他俩是要结婚的,但这姑娘后来跟有钱人跑了。” 钟佩珍没说什么,看了婆婆一眼就走了。 瞒着她没关系,她会用自己的办法弄清楚。 李红娟擦了把汗,扔掉簸箕和笤帚,朝院子里扯着嗓子:“春燕,你这死丫头麻利地滚出来收苞米!” 许春燕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复习资料跑出来帮忙。 李红娟瞪了一眼女儿:“你三哥和四哥呢?黎明和景南呢?” “三哥四哥昨晚就没回来。黎明和景南出去玩儿了。” “啥?老三老四这两个败家玩意儿不会又去干啥蠢事去了吧?” 许春燕还是摇头,默默地收着地上晾晒着的苞米粒。 六哥厂里有事昨天就去了县里,忙前忙后的,而这两个不成器的哥哥就只知道游手好闲,啥用也没有,她实在是嫌弃的很。 李红娟又白了女儿一眼,拎上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那袋子东西就闪身进了厨房。 钟佩珍出去转悠了一圈没找到两个儿子,赶在下雨前回到了家,却发现两个儿子先自己一步到家了,此刻正在和许建平玩闹。 许建平一看到钟佩珍就快步迎了过来。 “媳妇,你这是上哪去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钟佩珍了然道:“我大哥那边还没有消息。” 被猜中心思,许建平难堪地摸了摸鼻子,“媳妇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没催你,我不急的。” “既然不急那就再等等吧,估计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 听钟佩珍这么一说,许建平面色一僵,笑容顿时垮了。 李红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许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满脸不悦:“咋要等啊!不是说好两三天吗?怎么这么又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佩珍,你大哥靠不靠谱啊?” 当初就不应该听这个儿媳妇的话,她现在很担心自己这些年薅来的首饰要不回来了! “要是不行你赶紧把东西都给我拿回来吧,我实在不放心。”李红娟理直气壮地说道。 叶霜霜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这个便宜奶奶的破嗓门给吵醒的。 她听着李红娟这番话都想笑。 可惜她现在还笑不出来。 【这老蒯的脸皮得有城墙厚吧?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凑不要脸的话来呢?那分明都是我妈的东西!】 【气死宝宝了,真想顺着脐带爬出来给她的厚脸皮一个大比兜。】 这是钟佩珍第N次从女儿这里听到“老蒯”这个词汇,身为南方人的她不禁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现在的她,一旦听见女儿的心声就会情不自禁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非常明白,这个宝贝闺女能改变自己人生轨迹,是她的小福星。 见钟佩珍没搭腔,李红娟皱起了眉头:“佩珍,妈的话你有没有在听?明天去城里把东西都给拿回来!” 钟佩珍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下来。 李红娟这才满意地转身,“这才是我们许家的好媳妇。那你们待着,妈去张罗晚饭去,今晚给你炖了汤。” 一旁的许建平脸色依旧很难看,看着钟佩珍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对我说?” “我...”许建平眼神飘忽,好半天才僵硬地开口:“佩珍,那我差的那3000块钱......” “可是妈都放话了要把东西都给拿回来。”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钟佩珍又岂会听不出许建平话语中的暗示。 她抿嘴一笑,道:“那就只能想办法从妈那里借点了。” 婆婆这么多年来私吞她母亲寄过来的钱,可远远不止三千! 许建平一愣,“佩珍,你在开什么玩笑?妈怎么可能有钱?” 在他看来,他妈整天就知道捣鼓那几亩地,勉强够糊口,根本就挣不着啥钱,更别说三千块钱了! 可见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背地里还做了哪些腌臜事。 钟佩珍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半强迫地拉着两个儿子回屋了。 许黎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小腹看。 他好奇地把耳朵贴了上去,天真地想确认先前无意间听见的那道朦胧声音是不是真的从母亲肚子里传出来的。 可他仔细一听,里面却是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怪事,怎么没动静了呢?”许黎明小声地嘀咕着。 大儿子突然的举动令钟佩珍费解,但见他愿意亲近自己了,很是高兴。 “黎明,你这是做什么?”钟佩珍爱抚着儿子的后脑勺,先前的不快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妈,这里面装着的是妹妹吗?”许黎明问出心中的困惑。 这还是叶霜霜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听见人声,感到异常兴奋,忍不住朝着声源方向轻轻踢了一脚。 感受到肚子里的动静,许黎明激动地喊了一声:“他、她在动!” 许景南则是在一旁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妹妹? 他最不喜欢妹妹了! 妹妹一点也不好,还爱哭。 钟佩珍面色复杂地看着两个儿子,试探道:“怎么了?你们不喜欢妹妹吗?” “不是的。”许黎明晃了晃脑袋,盯着母亲的肚子若有所思,“我喜欢妹妹,是景南不喜欢。” 钟佩珍微微蹙眉,摸着孕肚的手一顿,“景南为什么不喜欢妹妹?” 许景南瘪起嘴巴:“就是不喜欢妹妹!就知道哭哭哭,像个小鼻涕虫,整天要别人照顾!” 村里狗剩的妹妹就是这个模样,是个爱哭鬼,鼻孔下永远挂着两条长长的鼻涕,脏兮兮的,他嫌弃的很。 娘胎里的叶霜霜这下可不乐意了。 【这个蠢二哥是在开玩笑吗?我好歹也活了几万年诶,到时候是谁照顾谁还不知道呢。】 【而且,你说谁鼻涕虫呢,你全家都是……不不不,他的全家也包括我,不能这么说。】 !! 屋里的一大二小听见叶霜霜心声的一刹那,神态各异。 许景南受到的惊吓更甚,脸庞上写满了恐惧。 那个小奶音刚刚在喊他二哥..... 第13章 听话,把孩子打了吧 那岂不是说明,他妈肚子里头真的是个妹妹! 许黎明这下也终于确认了,这个声音真的来自他妈的肚子里。 妹妹还在娘胎里,他却听见她的声音! 不,准确地说,是心声。 这个发现让许黎明既惊讶又惊喜。 许景南则是一副自闭的样子,惶恐的很。 此时,许建平进来了,看向钟佩珍。 “晚饭还得等一会儿,妈还在给你熬鸡汤。” 钟佩珍微微颔首,便不做声了。 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出轨的丈夫,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但她选择相信她闺女的话。 她和许建平离婚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她要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再一并把自己这些年的所付出的东西都给要回来! 最重要的是她的两个儿子。 她一定要带着他们走,不能让他们走上不归路。 许建平看出钟佩珍心情不好,十分有眼力见地没再说什么,转头和两个儿子嬉笑打闹起来。 这一幅和谐的画面深深刺激到了钟佩珍,不禁悄然红了眼眶。 若不是她已经知道丈夫背着她在外面有了女人,她恐怕一直都被表象所蒙蔽着...... 父子三人闹得正欢,丝毫未曾察觉到她的异样。 傍晚,一屋子的人挤在堂屋里吃饭。 许建平不在家时,这样丰富的菜色是见不到的。 许良才跟饿死鬼似的,把自己的碗塞得满满当当的。 许春燕有些嫌弃:“三哥,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你全夹完了我们吃啥啊?” “去去去,吃你的饭去。”许良才一脸不耐烦。 钟佩珍胃口不佳,吃得很少。 李红娟见钟佩珍精神萎靡,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心生不悦:“佩珍,你这是又咋了?自打你怀孕后你的脸色就一直不大好。” 许建平贴心夹了几筷子菜到她碗里。 钟佩珍摆摆手,“没事,我休息休息就好。” 她之所以这样,完全是被他们这一大家子伤透了。 李红娟不依不饶,目光来回在她的小腹上徘徊。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拧眉:“怎么了妈,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李红娟装模作样长叹了好几声,“佩珍啊,妈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妈是觉得你现在怀的这胎可能不太好,你看看你啊,最近都像变了个人一样,完全不对劲啊,太诡异了。要不...咱去打了吧,妈给你好好补补身体,等身体养好了你和建平再要一个。”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几人都愣住了。 真是荒唐! 胎儿已经四个月大了,哪能说打就打? 钟佩珍豁地放下饭碗,神情激动:“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昏昏欲睡的叶霜霜顿时一个激灵清醒,愤怒地吐槽着【还能什么意思?摆明了不想给人家活路,呜呜呜....】 “媳妇,先别动气。”许建平轻声安抚着钟佩珍。 转头不解地看着他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傻女人跟以前相比确实不太一样了,但如果把这个锅甩到肚子里孩子的身上,那也未免太过于离谱。 “那是王婆说的,不是我说的。”李红娟夹了两块红烧肉到钟佩珍碗里,一脸关怀:“来,佩珍吃肉。你想想,这些年妈对你也不差吧?之所以想让你打掉这胎,也是为了你好。” “妈怎么会害你呢?再说了,养好身体再生也是一样的。” 叶霜霜愤怒地捏紧了小拳拳。 王婆,又是王婆! 感受到胎动,钟佩珍冷着脸开口:“不用了妈,我觉得这胎挺好的,我是坚决不会打掉她的。” 想让她把女儿给打掉,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好听? 许建平点头赞同:“妈,佩珍说留着那就留着吧,你也别管太多了。你少跟王婆接触吧。” 看着丈夫对自己维护的样子,钟佩珍的内心刹那间有些动摇。 他对自己,是不是还是有感情的? 吃过饭,许建平拉着钟佩珍出去散步。 抬眼看着眼前看过无数次的风景,钟佩珍一瞬间有些恍惚。 袅袅升起的炊烟,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就好像回到了她下乡插队,他们奔跑在一望无垠的旷野上的那段时光。 许建平此刻虽然牵着钟佩珍的手,满脑子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二人沉默了一路,他率先打开话匣子:“媳妇,咱俩好久没这么散过心了。” 钟佩珍随口应了一句。 “是啊。自打你筹备开食品厂开始,就开始忙起来了。” “媳妇,你可别怪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生活。到时候,咱们建个五层高的楼,再弄一个大院子,孩子们可以开心的玩耍。” 许建平一脸真诚,眸中满是深情。 他知道钟佩珍最吃这一套。 叶霜霜翻了个白眼。 【好撑。渣爹画的大饼,这么多年亲妈也该吃饱了吧?】 【别信他,据我所知,亲妈走过最长的路,就是渣爹的套路。】 钟佩珍:“.....” 听着女儿的心声,她摸了摸孕肚,好似在回应着什么。 画完大饼,许建平忽然在供销社门口停了下来,“媳妇,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送你。” 这个女人向来会替他省钱,想必也不会要什么贵重的东西。 想来这几个月应该是冷落她了,让她心生不满了才会和全家人闹脾气。 要想把她哄好,当然也要付出一些东西,不过跟三千元相比,不算什么。 “想要什么你就说,千万不要替我省钱,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钟佩珍下意识想说不要。 但转念一想,他都在外面养女人了,这钱就算不花,也是给别人花。 遂开口要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 许建平错愕:“啊?可是...咱村里的供销社哪里有这玩意儿卖啊?那得到县里才有卖。” “没事,你明天到县里给我买回来就成。” 许建平苦着一张脸,他分明只是想花点小钱讨这个傻女人的欢心,好顺利的要到那三千元。 这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可不便宜呐!怎么也得二百元! 这么多钱花在她身上,他觉得肉痛。 第14章 不管怎样,赔钱货绝不能留 思来想去,许建平还是想让她改变主意。 “媳妇,要不你再想想别的?二八杠咱家不是有一辆了吗?这再买一辆,完全没必要啊!” 叶霜霜奶声奶气地哼了一声。 【渣渣凤凰男,给我妈花一百多块钱都不舍得,给那个女人可是哐哐买东西!】 【今天雪花膏,明天珍珠膏的,给亲妈送的却是路边顺手摘回来的野花。】 钟佩珍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当时毫不知情的她,认为物质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有一颗爱自己的心就足够了,哪怕是收到一把野花也能高兴个一整天。 而现在...她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像个笑话。 顿了顿,她故作不解:“怎么会没必要呢?咱家那么多人,一辆车哪够?你刚刚不是才说过我想要什么和你说吗?” 无辜地眨了眨眼,“建平,难道你想反悔吗?” 他要演,她就陪他演。 许建平手心微微出汗,顿时松开她的手,“没...不是。我答应了你的事怎么会反悔呢。这样,我明天到县里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一辆女式的回来。” 钟佩珍笑着点头。 两人又到处走了走,眼看天色渐渐有些黑了,才慢慢往家里走。 路过一片长满野花的荒地,许建平随手摘了一把,编成花环戴到钟佩珍的头上。 “媳妇,喜欢吗?这花衬得你真好看。” “还记得那年你下乡插队时,我每次去找你都会给你摘上一束野花,你那时可高兴了。” 同样的路数令钟佩珍反胃至极,却不得不配合着他,“嗯,好看是好看,只可惜这些花儿明天就枯萎了。” 【不是..亲妈就是被渣爹这么低成本给拿下的吗?】 【她绝对是纯爱战士,妥妥的。】 叶霜霜的小奶音透着对许建平的不屑。 她知道八十年代的感情很纯粹,可也要分人! 像许建平这种泡妞分币不花,还能让女孩子倒贴的,不得不说,也是有一定的本事。 钟佩珍听着女儿这些古怪的词汇,虽很不解,但从她的语气也能知道不是啥好词语。 趁着她发呆的时候,许建平又钻到荒地里摘了一把野花,硬塞到她手里。 “来,媳妇,这个拿回家。你不是担心花明天就枯萎了吗,回家插花瓶里,放点水,应该能养个三五天。” 现在已是夏天,许建平钻进钻出的,出了满头大汗。 钟佩珍犹豫了片刻,从兜里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 同时,她不断在内心深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对他心软,该拿回来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许建平终于从她的反应找出些许从前的影子,喜滋滋地反手握住她的手,“那咱们回家?”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来,钱的事,有戏! 钟佩珍却是摘下头上的花环,和手里的野花一并随手扔了,点点头:“走吧,我们回家。” “怎么把花扔了?” “过了那个年纪了。该扔的扔,该放弃的就放弃,强行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就像这花,我纵使万般不想让她枯萎,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什么。养在花瓶里,也不过是延长几天它的花期。” 她饱含深意地看着许建平。 许建平心里觉得怪怪的,可到底哪里怪,也说不上来。 二人回到家后,许建平便立马被李红娟叫到了房里。 晚些时候,许春燕端着一碗甜汤进了屋。 她是带着目的而来的,看起来格外殷勤。 许黎明和许景南在屋里看书,钟佩珍则是在一旁指导着。 许春燕了然地笑了笑,这俩孩子一看就是被逼着学习的。 见到此情此景,她有意过去卖弄一下,家里就她的文化最高,小学学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 本来就是有事来求嫂子的,要是把两个侄子给教会了,说不定嫂子心情大好,那她答应小伙伴们的“的确良”不就有着落了..... 许春燕来到他们的身后,笑眯眯地说道: “黎明景南,姑姑来考考你们好不好啊?你们要是答上了,姑姑明天去给你们买猪油糖吃。” 许黎明和许景南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自信地拍着胸脯。 “谁怕谁!姑姑出题吧。” 许春燕把甜汤放到桌上。 想了想,才道:“请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的下一句是什么?” 这首诗不在小学的学习范围内,这两个小侄子应该答不上来。 许黎明和许景南一脸懵逼地抓耳挠腮,脸都红了。 他们听都没听过! 叶霜霜不禁吐槽:【两个大笨蛋哥哥。】 【这首诗叫《将进酒》,下一句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啦。】 兄弟二人听见那声音,犹豫片刻竟不约而同跟着念了出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你们......”许春燕惊讶地下巴都掉了,转头看向亦是满脸不可思议的嫂子:“嫂子,你是不是教过他们?他们居然知道这首诗!” 钟佩珍摇了摇头。 这两个臭小子能答上来,她也很诧异。 许春燕不信邪似的,又一连念了好几首初高中才学到的诗,毫无意外,兄弟二人都一一答上来了。 她原本想露一把的,结果没能成功,只好竖着大拇指夸赞: “嫂子,你生了两个神童啊这是。” 钟佩珍对两个儿子的表现也很是欣慰,脸上露出点点笑意:“好歹是在花了钱在城里上学的,这钱没白花。” 只有许黎明和许景南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由微微红了脸颊,“姑姑,你出的题目我们都答上了,可别忘了明天给我们买猪油糖。” “放心吧,姑姑不会忘记的。” 许春燕心中有些不服气,想从别的地方找补。 “黎明景南,那姑姑来教你们数学好不好啊?” “嗯!”许黎明和许景南瞪着大眼珠子,齐刷刷地点头。 数学的确是他们的弱项。 许春燕冲钟佩珍露齿一笑,十分贴心地端起甜汤送到她的手中:“那嫂子,你先喝碗甜汤然后去洗个澡舒坦舒坦,这里由我来教黎明和黎明和景南就行!” “那,他们两个就拜托你了。” 钟佩珍不知道小姑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打算主动问,把甜汤随意往桌子上一放就拿衣服要去洗澡。 许建平被他母亲叫到了房间里,至今还没出来,已经个把小时了。 路过李红娟房间时,隐约还能听见他们小声争论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她肚子里那个赔钱货绝对不能留!” 第15章 孩子要是没了,她还肯给我花钱吗 相较于李红娟的狠心,许建平的语气带着些许犹豫。 “妈,可我们要是就这么把孩子给流掉了,她以后还愿意给咱们花钱吗?我现在厂子刚起步,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你个傻小子啊!”李红娟刻意压低声音,“咱们又不明着来!前阵子王婆给了我几个方子,只要她吃上一段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能让她胎停。到时候……” “这...咱们真的要这么干吗?”许建平还是犹豫,他觉得这么做多少有些残忍。 李红娟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哎呀,老六啊,妈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瞅瞅生个闺女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出去?你看看你七妹那成天在家吃闲饭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好吧妈。”许建平从小就听他妈的话,三言两语就被说动了。 下一刻,似又想到什么,小声提醒道:“不过妈,春燕把阿玲从坡上推下去的事你可千万不能让佩珍知道。” “她不笨,这件事她要是知道了...” 只怕是以后别想再从她手里再拿到一分钱了。 李红娟不耐烦地打断:“哎呀儿子你放心吧!你妈我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听着母子二人的交谈,钟佩珍身形一晃,有那么一瞬间都要昏厥过去。 她当初真是眼瞎。 婆婆不是东西,嫁的男人更不是东西。 就连仅存的那一丝犹豫也是因为她的钱。 她真后悔当初没听家人的话。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做错了选择,总归要自己为自己的任性负责。 叶霜霜原本治愈的小奶音却忽然变得虚弱。 【听听,这渣奶奶和渣爹都说的都什么话?】 【亲妈现在一定很伤心,她的丈夫和婆婆都想害她的女儿!】 【呜呜呜,我该怎么告诉她,今晚她喝下去的是甲鱼汤?这会儿可难受死宝宝我了.....人家最怕寒性的食物了。】 叶霜霜从神界陨落穿成了一个胎儿后,身体虚弱了许多,近来越来越有向凡人看齐的趋势。 而她的神识,更是连一丝一缕都不存在了。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她很自保。 再加上这个铁了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渣奶奶,她真的有随时要嘎的可能! 然而叶霜霜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几乎大部分都能被钟佩珍听见,因为她无意识的吐槽,已经改变了不少事情的走向。 渐渐地,女儿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后彻底安静下来。 钟佩珍心中一紧,拖着灌铅般的双腿奔向厨房。 她的宝贝闺女不会出事了吧? 甲鱼?在村里的小河里时常有人钓上一些野生的甲鱼,但极少有人会吃的。 甲鱼性寒,这哪里是孕妇能吃的东西?吃多了可是会滑胎的,也不知道婆婆背地里让她吃了多久? 他们是想要她闺女的命! 婆婆当真这么容不得家里有一个女娃?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甚至以后还会有第三第四次.... 看来不流掉她的闺女,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就着昏暗的灯光,钟佩珍揭开炖汤用的砂锅。 锅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精明的李红娟怕留下什么话柄,早就把剩下的汤水连同那只老鳖扔出去喂狗了。 钟佩珍木然地走出厨房,呼吸有些困难。 想起闺女那听起来有些虚弱的小奶音,一颗心揪成一团。 宝贝闺女,其实你的心声我都听见了...妈妈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你再坚持坚持,明天妈带你去医院看医生。 钟佩珍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小姑子还在。 她才坐下,小姑子立马笑着上前邀功:“嫂子,你回来了。我刚刚教他们解了几道比较难的数学题。” “谢谢你春燕。”钟佩珍神色淡淡地点头,满脑子都想着她的闺女。 她冷淡的态度完全不在许春燕的预料中。 踌躇片刻,许春燕硬着头皮开口:“嫂子,我、我其实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忽然,叶霜霜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听起来状态似乎好了些,懒洋洋地吐槽:【别问,问就是要钱。】 【虚荣的小姑子简直是又穷又爱装的典范!她答应了要给她的几个姐妹们每人送一件的确良,却不想想自己身上分币没有!】 她现在说话不了话,待在一片混沌的娘胎里又无聊的很,除了睡眠养精蓄锐的时候,但凡只要听见外界的声音都想吐槽上一两句。 还好那甲鱼汤,对她的影响还不算太大。 不过若是再来个两三次,她可能真的要嘎了。 钟佩珍重新听见闺女的心声,激动不已,她的闺女没事,还好好的活着! 她一定不会再让闺女受到半分伤害。 “嫂子?”见嫂子不搭理自己,许春燕尴尬地摸了摸鼻梁,“我有件事想...” 此时,钟佩珍已经回过神来。 她早已经看透这家人的本质。 “有事帮忙”无外乎就是想从她的口袋拿钱罢了。 她心知小姑子在外面说了大话,事后想起自己做不到,怕丢人,便想着来寻求她的帮助了。 很可惜现在的她不会再给许家人再掏一分钱。 瞥见嫂子冷淡的神情,许春燕到了嘴边的话下意识改口:“嫂子,我...我还想再向你借点钱。” 让她直接开口要钱,心虚! 钟佩珍皱了皱眉:“春燕,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三天两头要钱?” 许春燕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犹豫片刻,咬唇道:“没,也没什么事。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我想多买几本复习资料。不多,30元钱就可以。” 钟佩珍笑了笑,没当场揭穿小姑子。 真当她不知道复习资料的售价吗? “春燕,你嫂子我别说是30元了,现在身上就是连五元钱都没有,钱全都给你六哥拿去办厂了。” 她说的是真的。 年初许建平提出要办江东食品厂的时候,身上就只有200元钱。 200元钱放在1985年也做不了什么,更别提开厂子了。 钟佩珍不忍心打击许建平创业的积极性,咬咬牙,一下子掏空了自己大半个钱包,却还远远不够,又瞒着父母把亲戚们都借了个遍。 可还是不够。 最后又从大哥那里借了一笔钱才把缺口给补上的。 为了让许建平的厂子能顺利开起来,她做了极大的付出。 如今换来这样的结局,她不甘心。 厂子所投入的资金基本都是她钟家的,她要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绝不能便宜了负心汉和那个坐享其成的女人! 钟佩珍的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 眼见要钱不成,许春燕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嫂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她要是没要到钱,很快就会沦为姐妹间的笑柄。 她很清楚那几个姐妹是什么样的人,要是自己吹牛逼的事情传出去,泽生哥知道就不好了! 像她这么爱面子的人,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场面发生。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刻,但那个大冤种嫂子连问都不问就把钱给了她,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卑微地借钱。 想到这里,许春燕就越发好奇是什么让那个曾经好说话的嫂子变得这么抠门。 许春燕不死心,一把扯住钟佩珍的衣角,跪在她跟前带着哭腔道:“嫂子,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三十元钱。” “之前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家务活都是我在做,你能不能再帮我这一次……这对我很重要!” 钟佩珍扯回自己的衣服,态度强硬:“妹子,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去问妈要吧。这些年里她没少从我这里拿钱,你好好说一说兴许还是会给你的。” “嫂子真的不肯帮我?”许春燕脸色难看的不行,本以为自己卖弄殷勤应该能够顺利拿到钱,却没想到嫂子一点情面都不给! “既然嫂子不肯帮我,那以后也别叫我帮你做事情!”许春燕恼羞成怒地扔下狠话就跑出去了。 第16章 再求你一次,我名字倒过来写 钟佩珍没理她,由着她去。 她知道以许春燕又穷又爱面子的性子,一定会想“别的办法”的。 一转身,对上两个儿子幽怨的眼神。 许景南撅着嘴质问:“你为什么不帮姑姑,她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这个女人也太狠心了!” 许黎明要稍微懂事一些,紧紧皱着眉头:“妈,姑姑今晚教了我们好多东西,你就帮帮她吧。” 面对两个儿子的质问和不理解,钟佩珍的心凉了半截。 不待她开口解释,许景南又开始吵着闹着威胁她,“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不帮姑姑,我就不认你了!” 叶霜霜被吵得头疼。 【这俩吃里扒外的哥哥,姑姑帮着奶奶害我,亲妈不帮她是对的!】 许景南和许黎明微微一愣,忽然安静下来了。 叹了口气,钟佩珍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黎明,景南,不早了,回屋去睡觉吧。” 晚上九点,许建平终于回来。 钟佩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桌上放着一碗甜汤。 许建平怔了怔,走过去一把搂住她,在她头顶低声呢喃:“媳妇儿,还不睡,是在等我吗?” “可惜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我们还不能亲热。想要,也得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以后。” 钟佩珍一言不发地挣扎了一下。 心理和心理都极度不适。 如鲠在喉。 这个男人前一刻分明还在和母亲密谋着要如何除掉她的闺女,下一秒又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属实能装! 许建平丝毫未曾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恨意,不舍地开口: “媳妇,我明天就要回县里了,厂里有点事要处理,黎明和景南他们也要回去上学了。” “嗯。”语气冷淡。 “不过你放心,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带着他们回来的。” 钟佩珍只是点头。 “媳妇,我....” 许建平见她似乎听不懂自己的暗示,只好明示。 “厂子开业差的那三千块钱,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哪怕是向大哥借也成啊。” 他今天该做的也做了,该哄的也哄了,这个傻女人总该多少拿点出来吧? 一听说要钱,钟佩珍推开他打起了呵欠,“我困了,要睡了。” 说着,就闭眼侧躺下来,留给他一个背影。 “佩珍你......”许建平差点炸毛,仅存的一丢丢骨气不容许他再去求她,“好好好,我自己想办法!我要是再求你一次,我许建平倒过来写。” 他瞪着她的背影,他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叶霜霜咯咯笑个不停,【嘻嘻,又爽到了,就喜欢看这个渣爹吃鳖的样子。】 钟佩珍叹了口气,睡了。 夜里,许春燕趁着家里人都睡着了,偷偷摸摸来到李红娟的房间。 拿着手电筒一阵翻找后,果然从抽屉的一个布包发现了钱票子,兴奋的不行。 李红娟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本以为是老鼠,睁眼一看屋里隐约有人影晃动,仔细一看,那人正在翻她的抽屉! 她吓的一个哆嗦,顿时意识到家里进了贼,抄了根棍子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狠狠往那人的后脑勺奋力一敲。 “我打死你个贼小偷!偷东西偷到我这来了。” 那人被她的棍子敲中后脑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李红娟心里有些发怵,观望了好一阵,确定那人晕过去以后才打开电灯。 看清晕倒在地的人是谁,脸瞬间就黑了。 “许!春!燕!你个天杀的,敢来偷我的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愤怒的咆哮声从李红娟房间传出来,钟佩珍短暂清醒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无比舒坦。 今天一早许建平去了县里,两个儿子也回去上学了。 许家顿时安静不少。 昨晚婆婆房里闹出来的动静她自然是听到了。 不过是猫抓耗子的乐子罢了。 她只是没想到这小姑子的行动如此之快,看起来像是火烧眉毛,非常迫切地需要钱了。 只可惜这钱没用在正途上! 钟佩珍在床上又呆坐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今天还要去医院检查,顿时清醒过来。 起床洗漱时,恰巧碰到许春燕。 许春燕昨夜应该是挨了不少巴掌,脸上多了几个紫红色的手掌印,头发也是乱糟糟,跟个鸡窝头似的。 这巴掌印过了一个晚上都没消失,足以见得李红娟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第17章 巧遇渣男白月光 “春燕,你的脸咋了?这是被谁给揍了吗?”钟佩珍惊讶地捂住双唇,“一会儿你来我房里拿点药涂一涂吧,消肿得快些。” 许春燕只是冷淡地撇了她一眼,没吱声,甚至直接越过她,连声招呼都没打。 在她看来,自己挨母亲这一顿毒打跟钟佩珍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她告诉自己这件事,她哪里敢动这样的歪心思! 面对小姑子的冷淡反应,钟佩珍微微蹙眉,心中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小姑子到底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这么对她会不会太过了?本来她母亲就因为她是女孩儿而苛待她。 钟佩珍想把人叫住。 可也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小姑子帮婆婆做过的“恶”尽数涌入脑海,她立刻断了这个念头。 不行,不能原谅她,如果那天不是阿玲一块去割猪草,现在她的闺女已经没了。 许春燕没拿到钱,甚至还被母亲给毒打了一顿,心情差得很,加上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随便对付了几口昨晚的剩菜剩饭就把自己关到屋里去了。 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出门了,一旦被那几个‘好姐妹’问起来,而她却什么也拿不出来,会很丢脸。 洗漱过后,钟佩珍一刻也不敢耽搁,独自一人乘着乡巴去了城里,去了县人民医院。 她昨天食用了婆婆炖的甲鱼汤,担心肚子里的闺女会出什么差池。 如果闺女真的因此出了点什么事,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好在妇产科医生检查过后,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叮嘱她以后千万要少吃或者尽量避免寒性的食物,食用多了会导致胎停。 钟佩珍松了口气,拿起检查单走了。 在去往医院大门的路上,她的脑子里又不断冒出新的疑虑,她左思右想实在还是不放心,便又折了回去。 此时正有其他产妇在诊室里做检查,她在外面稍微等了一下。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里面的人出来了,是一位和她年纪相当的女人,肚子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 那女人面容俏丽,发型是时下比较时髦的卷发,眼角虽然染上了一丝岁月的痕迹,但整体看起来容貌还是相当出色的。 再往下看,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手镯。 莫名有几分眼熟。 那女人见到诊室外的钟佩珍,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钟佩珍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镯子,便见那女人忽然匆忙地加快脚步离开了。 妇产科刘医生忽然拿着单子追了出来,朝那女人的背影挥舞道:“李玉兰同志,你的单子没拿呢!” 听见这个耳熟的名字,钟佩珍的瞳孔猛地一震。 李玉兰? 她听婆婆提起过“玉兰”这个名字。 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此时,钟佩珍的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阵土拨鼠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玉兰???】 【她出现了,李玉兰出现了,她就是渣爹的白月光!】 确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钟佩珍的心沉到了谷底。 叶霜霜却显得格外激动,仍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渣爹怕人说闲话,在北山街给李玉兰租了间屋子,两人每天偷偷地酱酱酿酿,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们才是夫妻呢!】 听到这里,钟佩珍终于沉不住气了。 李玉兰无论是身家还是长相,哪里都比不上自己,她究竟是输在了哪里? 她不甘心,想追上去要一个结果。 可眼前哪里还有李玉兰的影子? “这位同志跑得是真快,连检查单都不要了。”医生追不到人,叹着气折了回来。 看见诊室外的钟佩珍,推了推眼镜疑惑道:“同志,你不是检查过了吗?可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进来吧。” 钟佩珍点了点头,跟着医生进了诊室。 目光瞥见桌上的病历单,上面写着李玉兰的名字。 怀孕四个多月了。 和她差不多时间怀上的。 他们俩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李玉兰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许建平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钟佩珍的心头涌现。 想到李玉兰可能怀着许建平的孩子,她顿觉精神恍惚,胸口钻心的疼,就连医生在说什么都没听清。 医生拔高音量:“这位同志,你要是没问题就可以走了,外面还有人在排队检查。” “不好意思,赵医生。” 钟佩珍回过神来,问了几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得到答案以后便拖着沉重的双腿出了诊室。 【呜呜呜,有妈真好,全家上下只有她才是真正关心我。】 叶霜霜知道钟佩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感动不已。 几万年的光阴里,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她也因此成了世间最后一位神。 这个神当得是孤寂又无聊,钟佩珍是头一个让她感受到关心和凡人。 钟佩珍看完病已经是下午了,她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江东食品厂。 这个厂子当初是由她委托大哥帮忙选址的,虽然有点偏,但在路边拦上一辆人力三轮儿就能到。 厂子正门紧闭着,只开了侧面的一道小门。 保安老王认识她,没拦着她。 许建平似乎就没来厂里。 厂房里本应开着十条流水线,现在只剩下八条了,设备都撤掉了,不知所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佩珍找到老王。 “老王,我记得厂里是有十条流水线的呀,怎么只剩下八条了?” 老王一脸懵逼:“你不知道?许老板刚刚带着人过来把产线拆了,用大货车给拉走啦。” 叶霜霜小声嘀咕着:【哎!这还用问那,渣爹从你这里要不到钱,三千块钱就把设备卖给振兴食品厂啦。】 钟佩珍难以置信。 “老王,设备拉走多久了?” “也就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吧。” 一个小时,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这些设备她大哥当初托人从国外采购回来可不便宜,抛开那个女人的原因,她也绝不允许他为了三千元钱就这么把设备卖掉。 钟佩珍找了个电话亭,给钟瑜办公室打电话。 “大哥,建平把厂里的设备以三千块的价格就卖给振兴食品厂了,你快去阻止他。” 钟瑜二话不说挂了电话赶到了振兴食品厂。 振兴食品厂老板正好认识钟瑜,得知许建平是他妹夫,说什么都不肯收这些设备了,刚从车上卸下来,又让人原封不动地拉回了江东食品厂。 第1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许建平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尴尬的眼神不知道往哪瞟,“大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偷卖厂里的设备被当场抓包,这说出去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钟瑜一如既往地看不起许建平。 在得知这个妹夫做了这么荒唐的事后,他更是打心眼里感到不屑。 “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县城里,想知道你的事情并不难。”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看见这个软饭男就来气。 什么都靠他妹妹,什么都靠着他们家,他哪来的资本在外面养女人? 要不是妹妹坚持自己的想法,让他别插手,他现在真想把这个软饭男揍一顿解解气。 许建平眼中闪过一抹心虚,也包括他和玉兰的事情吗? 可看钟瑜这个态度,似乎也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钟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拿出一支点上,双眼微眯: “你这厂子都还没开起来呢,怎么就要把设备给卖掉?那可都是全新的。” “你现在再怎么说也是个厂老板了,你这脑子到底是咋想的?” 许建平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红塔山,一脸委屈地说道:“哎,大哥,我这也是无奈啊。厂子...采购原料的钱还差点儿,我是想着...撤了一条产线先把厂子给开起来,后面资金回笼了再把设备回购。” “还缺多少钱?” 许建平以为钟瑜要帮自己,期待地抬起头,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千,三千就够。” “三千啊,那是有点多。”钟瑜尾音拖得长长的,吐了口烟圈,“恐怕要你自己想办法了,你看看你家这么亲戚能不能凑一凑,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 言下之意,他钟家是不会帮这个忙了。 “但不管如何,设备绝对不能卖的。” 拍了拍许建平的肩膀,钟瑜转身上了停在旁边的小汽车扬长而去。 望去远去的黑色小汽车,许建平狠狠地咬紧牙关,灰溜溜地去找了李玉兰。 果不其然,李玉兰知道他没拿到钱,连门都不让他进。 他又只好回了厂里。 保安老王已经被换掉了,厂房的保安室里现在是一名年轻人。 他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是钟瑜找来看着他的人。 两头碰壁,许建平窝火的很,为了发泄狠狠一脚踹在刚被运回来的设备上,“钟瑜!你给我等着!” 本想发泄,却好像踢到铁板了。 他疼的龇牙咧嘴,脱鞋一看,脚指头已经肿了。 一瘸一拐找了家诊所,一检查,竟是脚指头骨折了,要静养小半个月。 …… 钟佩珍从县城里回家后,已经是傍晚了。 李红娟等人也已经从地里回来了。 钟佩珍手里的东西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李红娟一见到她就迎了过来:“佩珍啊,你这是上哪去了?等你老半天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也没啥,妈就是想问问,那些个东西...到底怎么个事?你拿回来没?” 钟佩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还没,过两天我再问问我大哥。” “啊,那你、那你快点昂。”李红娟时不时打量着她手里拎着的东西,“这是买了啥好东西回来?” “一些补身体的。” 李红娟点了点头,指着坐在院子里正编着箩筐的女人:“那个啥,老二跟着建平一块去城里了,他怕媳妇自己在家没人照顾,就让她来咱家住了。” 老二的媳妇放下竹编的箩筐,抬脸朝她笑了笑。 是了,前几天一块吃晚饭的时候,就听说老二的媳妇秋莲也怀孕了。 也确实,一个怀了孕的女人独自在家,出了点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当初许建平就是以这个理由让她从城里的出租房回到乡下来的。 “佩珍,以后咱俩就有伴了,我的也就比你晚一个月。”秋莲笑着说道。 常年下地干活的缘故,她的肤色要黑上一些,衬得一口牙齿雪白雪白的。 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落在胸前,配上那一身儿老式花纹的衣裳,看着就很踏实,质朴。 只可惜嫁到了许家。 钟佩珍微微颔首,“那二嫂你先忙着,我先把东西拿进去。” 她隐约间听见了闺女叹气的声音。 【哎!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但小家伙的这会儿的声音太小,她听不大清楚,也就作罢了。 先管好自己吧。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红娟有意无意就会问起那几件首饰。 钟佩珍就是故意拖着,每回都随意几句敷衍她。 这天,她正和秋莲一起在院子里编箩筐。 李红娟领着一个老婆子回来。 这个老婆子就是村里的神婆,人称王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马上就要来了....】叶霜霜小声地嘀咕道。 【书上写,秋莲的孩子就是被王婆给害死的,因为秋莲肚子里怀的也是女娃子。】 感受到王婆直勾勾的目光,钟佩珍小声提醒着秋莲,“嫂子,那王婆一直在盯着你看呢,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这几天接触下来,她感觉这个二嫂人其实还不错,是许家人当中的一股清流。 她想帮帮她,不想让她的孩子遭殃。 秋莲回头看了一眼王婆,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反常,“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王婆经常会被请到村民家里做客的。” 钟佩珍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只能长叹了口气,希望她自求多福。 过了大概半小时,王婆要走了,临走前,李红娟还塞给她一张大团结,把人送出老远才回来。 回来时,看起来心情很差,耷拉着的一张脸就跟那老黄瓜似的。 “妈,王婆今天到咱家里是干啥来了?”秋莲放下手里的竹条好奇地问了一嘴,“是咱家里出啥事了吗?” “嗨呀,能有啥啊。” 李红娟随手拿起院子里晾晒着的竹筛子,要去喂鸡,一边走一边冷漠地敷衍道:“就是喊她来看看咱家的风水,没啥事,你俩别多想。” 第19章 渣老太太又开始作妖! 等李红娟离开视线,秋莲转头笑着对钟佩珍说:“看吧佩珍,我就说没啥事吧。” 【傻...伯...母】 叶霜霜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索性两眼一闭,开启了休眠模式。 钟佩珍也不好多说什么,继续默默编竹筐了。 在这个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会编箩筐。 早在几年前的时候,编箩筐是可以挣工分的,后来生产队取消了,村里按照上头的指示,开始实施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废除了工分制度,村民们也就都自己编了自己拿到镇上去卖了。 不久,许春燕回来了,背上还有一箩筐嫩绿嫩绿的猪草。 “春燕,还有几天就高考了吧?”秋莲不经意问起。 “嗯,我要先回屋复习了,有什么事儿喊我。”许春燕显然不想多搭理她们二人,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啪的一声合上。 许春燕躺到床上狠狠拉过被子盖过头,像个怀春的少女,激动的情绪终于敢表现出来。 今天在小树林里泽生哥抱她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也会喜欢自己,脑海里有着无数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这还没来得及高兴,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李红娟骂骂咧咧地进来,嗓门特别大,“你个赔钱货的玩意儿,猪喂了没?猪草扔外头,等着谁来喂?难不成指望你那两个怀了孕的嫂子吗?人家现在和你不一样!” 在院子里编竹筐的秋莲和钟佩珍十分默契地互看对方一眼。 秋莲脸皮薄,说道:“妈,你别怪春燕,她还有几天就高考了,你就让她好好复习吧,放着让我来就行。” “那哪行啊?”李红娟眼睛斜了过来,嘴里阴阳怪气着,“人家佩珍现在可是啥活做不了,你能行吗?算了,还是我这老太婆自己来吧。” “没事的妈。”秋莲抢先背起那箩筐猪草,“我这才三个月,不碍事的!” 李红娟故作无奈地摆摆手,“那、那行吧...你自己小心着点儿。妈给你们做饭去。” 【咦惹,这个渣老太太又开始作妖了!】 【得快点拦着二伯母才行,渣老太太在猪圈里倒了好多肥皂水,想害亲妈和二伯母其中一人流产,二伯母脸皮薄不经说,喂猪时滑倒,然后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 叶霜霜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钟佩珍的脑海。 猪圈上面铺有一层稻草,湿了水,混合着底下那层泥巴,一个不小心确实很容易滑倒。 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不肯答应去帮忙喂猪的原因。 稍微不留神出差错,她的宝贝闺女就没了。 而现在婆婆又往里头倒了肥皂水,情况不容乐观。 钟佩珍不敢耽搁,急忙追了过去。 秋莲刚放下箩筐,正准备把猪草给剁碎。 “二嫂,你先等等!” “怎么了佩珍?” “二嫂,猪草你先放着吧,你现在怀了孩子,猪圈里边儿又太滑了,要是摔跤可就麻烦大了。” 秋莲皱了皱眉,“那我待会儿穿一双雨鞋吧,这样就不会滑了。” 钟佩珍:“.....” “二嫂,你听我一句劝,你怀孕了就先歇着吧。”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秋莲解释,说多了,万一被婆婆知道,怕是要指责她教唆二嫂了。 “可....你也听见妈刚才说的话了。”秋莲不听劝,说什么都想进去把这猪给喂了。 叶霜霜不禁叹息【哎,好言难劝,我亲妈也努力了。】 【只是可惜了二伯母肚子里的小宝宝了。】 这时候,秋莲已经剁好了猪草,接着把猪草倒进泔水桶里和糠麸一起搅拌。 钟佩珍心中一紧,挽住秋莲的胳膊,“二嫂你先等一等。” 她去隔壁家把阿玲的男人找过来帮忙。 陈辉二话不说就拎着两桶和好的猪食进了猪圈,给每个猪槽都分了一些。 出来时,还一脸纳闷地说道:“这猪圈里头咋有那么多泡沫?你们家洗衣服的水往里倒了吗?” “泡沫?里头怎么会有泡沫?”秋莲满是震惊。 陈辉耸了耸肩,“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看错了吧,里头黢黑。不过话说回来,你俩怀了孩子,进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着点。” 陈辉走后,秋莲不可置信地看着钟佩珍:“佩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钟佩珍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能听见女儿的心声,她的女儿,似乎能预知未来。 即便是解释了,也不见得二嫂会信。 毕竟从一开始,她也是不相信会有这么邪乎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便又看到秋莲一脸吃惊:“佩珍,难道是,妈之前也这样对你?” 钟佩珍只能点头,“...所以想给你提个醒。” 秋莲愣住了。 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她、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能,是因为咱们肚子里怀着的是女孩儿吧。” “什么!这胎儿才多大啊?妈咋能知道咱们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说真的,钟佩珍其实也不太确定,但应该和王婆有关系。 从闺女那儿偷听到的心声,还有结合婆婆和小姑子的那次秘密谈话,加上今天王婆的突然造访,她的猜测估计八九不离十。 但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不好说,尤其王婆在这个村子里还有一定的地位。 “这我也不知道。但总之,以后还是小心着点为好。” 秋莲握住她的手,还是一脸后怕:“好,我知道了佩珍,今天谢谢你。” 二人一前一后背着空箩筐回了院子里。 李红娟听见脚步声,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 见秋莲一点事都没有,瞬间沉下了老脸。 一个两个肚子里怀的都是赔钱货,白白养大两个闺女送到别人家,这种蠢事她做不来。 也因着这件事,接下来几天秋莲再也没有主动提起去喂猪了。 对此,李红娟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当初也说过不让她们两个干粗活的。 但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饮食上,钟佩珍也变得极其谨慎,接连几天都是自己做自己的饭。 生怕一不留神就中招了。 没几天,就引来了李红娟的不满,“佩珍啊,合着你是觉得我们会往你的饭菜里下毒不成?” 第20章 渣爹想坑亲妈的钱给那个女人,没门! 钟佩珍犹豫片刻,想了个合理的解释,“没有的事,只是我前几天去检查身体,医生说让我忌口一段时间。” 李红娟想起她拎着补药回来那天,正是自己给她炖了甲鱼汤的第二天,神情有些别扭。 “医院?你上医院干什么去?” 瞥见秋莲的身影,钟佩珍拔高音量:“我当然要检查我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啊。” “你...”李红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虚地扭头就出了厨房。 秋莲顿了顿,走进厨房,“咋了佩珍?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多半是我自己开火做饭,惹她不高兴了。” “哎,没事儿,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 第二天中午,去了县城多日的许建平突然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儿子你的脚这是咋了?”李红娟紧张兮兮地扶了他一把。 “妈,我没事。”许建平烦躁地推开他妈,一脸紧张地走到钟佩珍的跟前,“媳妇,出大事了。” 钟佩珍依旧在编竹筐,头也不抬:“出什么大事了?” “四哥他昨天到县城找我和二哥了,昨晚上我们兄弟三个喝了点酒,结果二哥喝多了发酒疯,把人给打伤了。 “这会儿人家还在医院,二哥也还在派出所呢,说是不赔人家钱不放他出来。” “什么!我家老二进局子了?”秋莲扔下手里的箩筐,起身就奔向门口,“我回家看看能凑多少钱出来!” 钟佩珍面色稍显凝重,老二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惹是生非的那种,秋莲也才刚怀孕没多久,家里不能没男人挣钱,这次帮了也就帮了。 刚想开口询问需要多少钱,闺女的吐槽就来了。 【骗子骗子,那是为了坑亲妈的钱拿去给那个女人!】 【二伯根本没事,是他配合着渣爹一起骗人!】 一旁的李红娟也是着急得不行,厚着脸皮插嘴道: “佩珍啊,你就再拿点钱出来帮帮忙呗?妈也...也拿不出来这钱是吧,你看......” 叶霜霜差点气笑了。 许家人究竟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比她在神界的死对头还要搞人心态。 敢情当年许建平是抱着娶一个移动小金库的心态把钟佩珍给娶回来的啊?! 动不动就是张嘴要钱!她是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可她现在还是个胎儿,除了用意念吐槽一下,什么都做不了。 【气死我了,真想拿一把冥币砸在这个便宜奶奶的脸上啊啊啊。】 钟佩珍听着闺女的童言,冷眼看着李红娟。 半晌,讽刺地扬了扬唇:“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二哥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 丈夫背叛她,婆婆、小姑子想害她闺女,全家上下把她当金库,她今天要是再这么忍下去,就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养大她的父母! 李红娟瞪大了眼珠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自知理亏,好半天才蹦出一句: “佩珍,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嫁给了建平就是许家人,这怎么说也是你二哥啊!” 许春燕和许文林等人听见争吵的声音,急忙都从屋里出来了。 钟佩珍无视许建平频频暗示的眼神,冷淡开口:“对啊,你也说他是二哥,所以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向我要钱了,我嫁给的是许建平,不是许家。” 这一番话令在场的许家人当场愣住。 秋莲拿着家里仅剩的两张大团结回来了。 谁都想不通为什么老六那个傻媳妇会突然变得这么绝情,说不帮就不帮,决绝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绝对是撞了邪了! 李红娟率先回过神来,阴阳怪气地说:“佩珍,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家建平是图你家的钱才娶你一样。” 钟佩珍笑了,“建平是不是我不知道,但你们我就说不准了。” 既然婆婆不要脸,那她也没必要再给她留脸面! 接着,钟佩珍微微眯起双眼,话锋一转:“我妈这些年寄来的钱,都进了你的口袋吧,妈。”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李红娟铁青着脸色否认。 这件事打死都不能承认,要是捅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被村里人笑话不说,以后谁还想搭理她? 思及此,李红娟红着脸狡辩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拿了你的钱?佩珍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你真的是太伤我的心了。” “要证据?等着。” 钟佩珍扔下错愕的众人,兀自走向李红娟的房间。 李红娟心中一阵慌乱,急忙跟上。 但到底是没能把钟佩珍给拦下。 靠墙的柜子里,果然找出来厚厚一沓发黄的信件。 钟佩珍晃了晃那沓信件:“妈,你能不能解释解释,为什么我母亲这些年写的信会在你的房间里?” “我...”李红娟眼神躲闪,半天不吱声,老脸上爬满了尴尬。 许建平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责备道:“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到底是亲儿子,心中肯定还是向着母亲的,试探道:“佩珍,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你当时正好不在,妈替你把信给收着了,你也知道老人家容易忘事....” 李红娟在一旁猛地点头附和。 听着许建平这牵强的解释,钟佩珍都快气笑了。 她是善良,是好说话,但不是傻! “建平,这话说出来你会信吗?” 许建平眼神躲闪,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钟佩珍。 他是不信的。 他知道钟佩珍不会胡说八道,肯定是有了证据才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想到这儿,许建平不禁开始在心里责怪母亲。 就算要这么干,最起码不能让那个蠢女人发现啊! 在这个村里藏不住事,每家每户但凡发生点什么事,不出两天就能在整个村里传个遍。 更何况这还是婆婆私吞了儿媳妇的钱,这种事可不光彩。 这让他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第21章 人证物证俱全,还想狡辩? 许建平越想越觉得丢脸。 眼看着院子门口已经陆续过来了几个围观的邻居,他闭了闭眼,咬牙道:“妈。你看看还剩下多少,把钱都还给佩珍吧。” 他私心里并不想把这些钱还给钟佩珍的,奈何事情已经败落。 此时,想起那还没拿到手的三千元钱,他又埋怨起李红娟来,有钱也不知道早点拿出来,还对自己藏着掖着,让自己低三下四地去管那个傻女人要钱。 这会儿还要想办法去骗,结果还骗不到。 这下好了,那些钱全都要回到钟佩珍的手里了! 李红娟不知道儿子心里的小九九,但一听说要让她把钱都还给钟佩珍,必然是不乐意的。 遂厚着脸皮,倚老卖老地说道:“佩珍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计较呢?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婆婆,妈这是在替你保管着,怕你乱花,急用的时候妈会拿出来给你的。” 叶霜霜绷不住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人至贱则无敌,这老蒯绝了!】 闻言,钟佩珍皮笑肉不笑道:“妈。我现在就急需用钱,用掉了的也就算了,剩下的还有多少你都拿出来给我吧。” “这...”李红娟面露难色,摆明了不想给,求助的眼神不断看向许建平,指望他能向着自己。 钟佩珍是他媳妇,应该会听他的话才对。 许建平上前扶着钟佩珍的肩,心虚道:“媳妇,你看这事咱们私底下聊聊吧?可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钟佩珍视若无睹,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直勾勾地看着李红娟。 “妈,你要是不还钱的话我可能要请公安同志过来一趟了,到时候伤了咱们的和气可就不好了。” 在场之人愣住,面面相觑。 他们还是头一遭见到儿媳妇要喊公安来抓自己婆婆的。 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许家人吃惊地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个外来的媳妇在说什么倒反天罡的话? “你!” 听说她要去找公安,李红娟怕平日里伪装出来的和善彻底撕碎。 “钟佩珍,你别太过分,我可是你婆婆!你去找公安啊,你去喊啊!我今儿就站在这里等着!” 以李红娟对钟佩珍的了解,吃准了她不敢去找公安,最多是吓唬吓唬自己罢了。 钟佩珍没说什么,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蹬上二八杠就出去了。 “建平!你小子还不快拦着你媳妇!可不能让她胡来啊!”许良才慌里慌张地喊道。 李红娟也慌了,急忙扯住儿子的衣袖:“是啊建平,你快拦着她啊,她今天是要造反!这像样吗?” 许建平却十分笃定钟佩珍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安抚母亲道:“妈,我了解佩珍,她不会真的去报公安的,放宽心。我合计佩珍就是在气头上,吓唬吓唬咱们呢。” 许建平肯定的语气让李红娟心里轻松不少。 眼见看热闹的邻居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许建平倍感丢脸,遂走过去赶人。 “各位邻居咱都散了吧。也没啥事,婆媳俩闹矛盾呢,明天就好了,都各回各家吧。” 邻居们识相地走了,但没走远,聚在不远处意犹未尽地八卦着。 村民们平时没啥娱乐活动,但对哪家哪家发生了什么新鲜事都特别好奇,一八卦都能八卦个一整天。 许家娶了个城里的有钱人家姑娘,当初可把不少人都羡慕坏了。 如今许家闹出这般动静,他们当然要趁机看笑话。 许建平自知钟佩珍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肯定是不敢把事情给闹大的,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在怄气,出去转一转就好了。 许家人是知道这一点的,便也都安下心来。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回他们眼中那个傻女人动了真格。 大概过了个把小时,钟佩珍真的把公安从镇上给请了过来。 一起过来的还有邮差老陈。 李红娟一看这阵仗,彻底懵了,拎着的一篮子豆角随之散落一地。 钟佩珍把知情者都给请过来了,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狡辩了。 秋莲以为这件事因自己男人而起,带着哭腔哀求道:“佩珍,你别这样,我们不让你拿钱赎老二了,我们自己想办法。” 殊不知,钟佩珍不过是将埋藏在心底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罢了。 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钱财给拿回来。 村民在村口就看见了钟佩云带着公安到许家,吃瓜的血脉瞬间觉醒,硬是跟了一路来许家。 没多大功夫,许家门口就被男女老少们堵得水泄不通了。 许家几人见这架势,都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脸都红成了猴屁股。 许春燕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最近一直在回避的几个小姐妹,偷偷摸摸溜回了房间里。 还不等公安同志开口,李红娟的腿都哆嗦了。 “这位大娘,我们派出所刚接到这位女同志的举报,说你私吞她的财物。” “没、没有的事。”李红娟带着怨恨的目光撇了一眼钟佩珍,心虚地狡辩道:“公安同志,我们是一家人,哪里会分你啊我的。” 公安看向钟佩珍。 钟佩珍挑了挑眉:“妈,都到了这时候你还要硬撑吗?要不咱们听听老陈怎么说?” 众人的目光来到老陈身上,他心虚地不敢看李红娟。 许建平担心老陈乱说话,警告的眼神瞪着他。 “老陈同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公安抬手示意,“要是有隐瞒,你也要进去。” 老陈支支吾吾半天,长长地吐了口气,道:“先说好,是,是李大娘让我这么干的。” 又酝酿片刻,便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当着所有人面都给说了出来。 围观的村民听了以后,看李红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鄙夷,纷纷开始小声指责。 “真没看出来,建平娘还是这样的人?连儿媳妇娘家补贴的钱都给吃了,不得了呀。” “平日里看她的和和气气的,对儿媳妇也还可以,怎么背地里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呢?” “那可不,这跟偷有什么区别?” 第22章 这下看渣爹怎么圆谎! “真丢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讨伐,口水都快能把李红娟给淹死了。 许建平的脸亦涨成了猪肝色,他这辈子从没这么丢人过。 墙倒众人推不过如此了。 迫于压力,李红娟不得不回屋里把这些年来昧下来的钱都给拿出来,不情不愿地还给了钟佩珍。 钱被李红娟藏在了一口大柜子里,厚厚的好几沓票子,外加一张存折。 钟佩珍仔细清点了一下,钱票子加上存折里的,总共大概还剩有五千多元。 公安耐心等她把钱数完后,问道:“同志,钱都够吧?” 钟佩珍点点头。 她知道自己母亲寄来的钱远远不止这些钱。 不过对于今天这个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谢谢你了公安同志,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 公安见没什么事情,又教育了李红娟几句,便推着二八杠准备离开。 叶霜霜不满地想道: 【喵?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吗?一个巴掌拍不响,老陈也是共犯,怎么他一点事也没有!】 原书里,这个老陈也不是啥好东西。 钟佩珍微微一怔,似想起什么,拦住老陈:“老陈,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当年为什么答应帮我婆婆隐瞒这件事?” 公安慢下了脚步,似乎在等着老陈的答案。 还不容老陈回答,李红娟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显得格外激动,指着老陈骂道: “好你个陈义,臭不要脸的,我差点忘了这茬儿!” “当年知道你要娶媳妇钱不够,我好心给了你五十元钱,结果你小子竟敢出卖我,早知道这样,我把钱扔了也不给你!”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村里的年轻小伙嗤笑着调侃:“原来老陈是收了好处费的!难怪这么配合呢。” “老陈早些年确实可怜,这几年日子眼看着慢慢好起来了,该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 但也有人因此有了顾虑。 一拄着拐杖的老大爷担忧地蹙眉: “这样可不行啊,以后塘头村的信可不能再让陈义送了,万一咱们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可咋整?” 老大爷的顾虑不无道理,立马引来不少村民的附和。 换句话说,这跟‘监守自盗’本质上是一样的。 要是再继续让老陈在邮局工作,那可是一个无形的隐患!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许家门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公安在一旁眼看苗头似乎不太对,急忙喊道:“行了都别吵了,陈义跟我到所里一趟!” 陈义的媳妇听到风声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的男人被公安带走。 等公安和陈义走远,李红娟恼羞成怒地朝门外看热闹的人吼了一嗓子,“都看什么看,没啥事都赶紧走!别挡在人家家门口!” 李红娟这一嗓子骂走了不少脸皮薄的人,但还有一些村民似乎意犹未尽,摇着扇子在门口八卦地议论着,就是不肯走。 听清他们讨论的对象正是自己,李红娟把老脸一拉,端了盆水狠狠向门口泼去。 几个村民被淋湿鞋子和裤脚,这才不满地走远了一些。 李红娟骂道:“别怪我没提醒,是你们赖着不走的!” 钟佩珍拿上钱和存折想回屋,立刻被李红娟叫住。 “钟佩珍,你说说看,今天是几个意思?” “你想上天是吧?我这老太婆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对待婆婆的儿媳妇!”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又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围了过来。 钟佩珍顿了顿,开口:“妈,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问就拿那是偷,可是要进去的。” 瞥见婆婆难看的脸色,又道:“妈你放心,我在路上已经和公安同志说过了,你要是把钱还我了就算了,所以你这次不会被抓进去蹲大牢的。” “但是下次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许建平沉下脸:“佩珍,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吗?哪有儿媳妇做这样的事...” 钟佩珍语气冷淡:“许建平,那你认为妈私吞我的钱是应该的?” “这...妈肯定是不对的,但你也不能当着全村人的面让妈难堪,让我难堪啊!” “全村人都在看咱们许家的笑话,这让妈、让我,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 钟佩珍挑了挑眉:“如果妈早点把钱拿出来还给我,事情还会发展成这样吗?” 许建平此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红娟则是气得当场摔了搪瓷盆,刚想走,似乎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 “前阵子问你要点钱你总哭穷,现在你有钱了,是不是可以帮帮老二家了?” “你要是不帮这个忙,说得过去吗?老二媳妇怀孕了,没男人挣钱,她怎么活?” 钟佩珍看向秋莲。 秋莲许是被她方才的行事作风给吓到了,哭丧着脸连连朝她摆手:“不、不用了佩珍,我等会儿再回去问问我妈,看看有没有办法吧。” 钟佩珍心中叹了口气,她不想让秋莲难堪,但应该怎么向秋莲揭开她男人在骗人的真相呢? 直接说肯定是不行,她也不见得会信。 这时,许建平见她犹豫了,感觉有戏,便催促道:“佩珍,你就帮帮二哥这一次吧。我知道让你为难了,但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对吧?” 钟佩珍沉默片刻。 外面还有不少外人在看着,而她手上又正好刚拿着从婆婆手里要回来的钱,要是直接拒绝了,名声怕是不好听。 一个法子突然钻入脑海。 “需要多少钱?” 许建平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声音听着有点虚,“二、二千五。” “什么!疯了吧!二千五百块!”张嘴就要这么多钱,是李红娟也觉得离谱的程度,“这怕不是想讹人吧?” 城里干活一个月工钱撑死四五十元,这一开口就是二千五百元,未免太过夸张。 “那人家就说要这么多,我们有啥办法?难道二哥不管了吗?” 钟佩珍却是一点不急,一眨不眨地看着许建平:“我愿意帮二哥。” “但是我和秋莲要一起去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再怎么也要去医院看一看伤者,关心关心,再顺便接二哥出来。” 【妙啊,这下看渣爹怎么圆。】娘胎里的叶霜霜恨不得拍手称快。 第23章 骑虎难下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小说里,这个二伯是事后才知道自己被许建平坑了的。 但念在兄弟一场,而且钟佩珍也没发现。 再加上自己以后还要指望着在许建平的食品厂里打工挣钱,见事已至此,也就只好背下这个锅了。 叶霜霜想亲眼看亲妈打脸渣男!!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生啊?她迫不及待想要亲眼看看这个世间了。 想到自己此刻不过才四个多月大,还要经历半年危险的日子,不禁变得有些沮丧。 堂堂神族,竟然整日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小命被人类终结! 这说出去,有损神颜啊。 而此时。 许建平满脸心虚,汗水一滴一滴滑落。 这本来就是杜撰的事情,他怎么能让这个傻女人和二嫂一块到城里去呢? “怎么了建平?”钟佩珍明知故问,“你看起来好像不希望我和二嫂一起去。” “那个....媳妇。”许建平勉强堆起笑容,“你和二嫂还怀着孕呢,去城里的路那得多颠簸啊,我是怕你们吃不消。” “你们就别去了吧。要是不放心,让妈跟春燕和我一块去就行。” “不不不,我不碍事的。”秋莲十分担心自己的丈夫,迫切地想要见到他,“我才三个月,坐车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 “我也不碍事,我前几天还自己个去城里看病了。”钟佩珍说道。 “再者,我大哥在县里,他认识人,说不定能帮上点什么忙。” “是啊。”李红娟双眼一亮,十分赞同:“这样还能帮咱们省下不少钱呢。” 三票赞成,一票反对,许建平此刻煎熬不已,骑虎难下。 还想阻挠,又被母亲一句话呛了回去:“你赶紧的别废话!” 许建平绝望地抓了把头发。 这下该咋办?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呢你?这么大件事呢!”李红娟又催促道。 许建平头疼得很,只能先拖延时间再来想想别的办法。 “那、那行吧,我们明天一块到县里去,现在已经没有去县里的班车了。” 此时,李红娟又一次当起了神助攻,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你们先等着,我这就去找人,看看有没有人能开车送你们到县里。这事儿早点解决早点好,可不能耽搁。” 许建平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他这个亲妈也太会坏事了! 急急忙忙冲出去把她给拉了回来。 “哎呀妈,你就别添乱了。” “这咋能是添乱的呢,我也是担心你二哥啊。” “这早一天晚一天没啥区别的,二哥在里头又不会咋地。” 叶霜霜听着母子二人在那里扯皮,笑的可欢了。 【打起来打起来!】 钟佩珍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孕肚。 这小家伙真皮。 待二人扯皮结束后,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了。 这时候,应该没几个人愿意送他们去县里。 一来一回都得四个小时。 “算了!明天就明天吧!”李红娟放弃了。 这正合许建平的意。 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不少。 钟佩珍看见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可笑。 反观一旁的秋莲,却是愁眉苦脸的。 她知道秋莲见丈夫心切,便过去安慰了几句。 早一天晚一天对她来说没有太大区别,就看许建平打算要怎么圆这个谎。 他若是执意要这钱,那她也不介意亲自去一趟医院和派出所,让他丢人丢到家。 许是今天站得太久了,钟佩珍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但哪里不舒服又说不上来,不得不回屋躺着。 许建平后脚跟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杯水,讨好地把水送到她的唇边。 “来媳妇,喝点儿水。” 望着此刻表现的无比温柔体贴的丈夫,钟佩珍眼角不受控制地流下了几滴泪水。 这个男人是如何做到的? 明明他已经变心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对自己百般欺骗,此刻还能如此自然地装出这幅深情的模样。 他难道不觉得膈应吗? 不,他也许从来就没爱过自己,娶她,只是另有所图罢了。 “你一个人回来,那黎明和京南怎么办?”她忽然想起两个儿子。 “嗨呀,你忘了他们寄宿吗?老师会照顾他们的。再不济,四哥也还在县里呢,你就别担心了。” 这个不靠谱的老四,说实话她不是很放心。 但明天她也要到县里一趟,也就稍微放心了些。 “来,媳妇,吵一天了,喝杯水润润喉。”许建平又把杯子推到她的跟前。 见她没动,露出些微不耐的神色,“怎么,还在生妈的气?她都把钱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非要把我妈逼死才行吗?” 这句话尤其刺耳,许建平此刻露出的不耐,无疑像是把刀一样,狠狠插进钟佩珍的心口。 这就是她爱惨了的男人! 钟佩珍一把拍掉许建平手里的那杯水。 她活了三十多年,因为家庭的教育,从未做过出格的举动。 今天,她不想忍了。 钟佩珍早就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男人的身心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肚子里的闺女安全生下来。 再想法设法把自己所投入的一切要回来,让许建平和李红娟得到应有的惩罚,然后离开许家! 看着滚落到地上的搪瓷杯,许建平彻底愣住了。 钟佩珍最近的举动反常,一度让他怀疑她撞鬼了。 “佩珍,你....你不要太过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不要弄得像我们许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叶霜霜:【狗男人,难道你没做对不起我妈的事吗?】 【这一家人都是什么奇葩!】 叶霜霜的心声无时无刻在提醒着钟佩珍,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渣。 钟佩珍嗤笑一声,冷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许建平。 许建平被她的眼神盯得发毛。 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变得陌生,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事事顺从着,以他为中心的钟佩珍了。 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他为了避嫌,把李玉兰的住处安排在了几条街外。 就连亲妹子都不知道的。 更何况自从怀上了第三胎后就回了乡下的钟佩珍。 第24章 你媳妇可真难搞 捋清楚以后,许建平原本慌兮兮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他拉住钟佩珍的双手,强忍着怒气,故作深情道: “媳妇,我左思右想,愣是想不起自己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等二哥的事解决了,我就专心投入到厂子里去,就算是借高利贷也要把厂子给开起来。” 此时的许建平还不知道,钟佩珍已经发现了他为了三千块钱把设备卖给振兴食品厂的事。 “我知道嫁到我们家是委屈了你,但我也一直在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打拼不是吗?你如果心中对我有什么怨言,你尽管说出来就是。” “这段时间我确实是冷落了你,你放心,等厂子走上了正轨,我就有多余的时间陪你了。” 许建平不厌其烦地说了一连串花言巧语,钟佩珍只觉得讽刺。 这种话反复听了好多遍,她都腻了。 回想起来,这个男人当初就是凭借着这张嘴说出来的甜言蜜语让她深陷其中,说得多,做得少。 承诺的事情几乎没有几样是能做到的。 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讽刺至极。 钟佩珍强忍住恶心的冲动,抽回自己的双手,不咸不淡地说道: “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还有你妈应该比我更清楚。” 现在还不能声张,她要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东西都给夺回来以后,再跟这个狼心狗肺的渣男撕破脸! 让他死个明白。 许建平本想发作,但目的还没达到,他告诉自己,只能忍。 等他以后发达了,看他不把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给一脚踹了! “好媳妇儿,我知道你一定是还在气头上。” 许建平又使出惯用的伎俩,一把将钟佩珍搂在怀里,“看你都瘦成这样了,晚上让咱妈给你做点好的补补身子,就当给你赔不是了。” 叶霜霜忍不住翻了白眼。 这个渣男哄人的手段也太一般了,亲妈当初到底是怎么被她哄骗到手的? 只可惜原书上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费笔墨。 感受到丈夫的体温,钟佩珍只觉得恍若隔世。 谁能想到,这个此刻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真面目会如此可憎呢? 蓦地,她抬头间,不经意瞥见许建平掩在领下的红痕。 这道红痕怎么来的,她很清楚。 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浇来,钟佩珍冷冷地躲开他吻向自己的唇。 他不干净,她嫌恶心。 许建平尴尬不已,“怎么了这是,都不让我碰了?” 头一次被自己的女人拒绝,他很不满,双手强行掰过她的双肩,略显强硬地咬在了她的唇上。 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钟佩珍狠狠推开许建平,给了他一巴掌后仓皇逃离了房间。 许建平恼火的不行,这是怎么个事? 不让碰也就算了,没看见他的脚都受伤了吗?一天了,连一句关心问候都没有! 晚上钟佩珍更是直接拿着被子到秋莲的房里睡。 秋莲本想劝她两句,得知他俩吵架后便住了嘴,毕竟还要指望她掏钱帮自己的丈夫。 第二天早上,钟佩珍醒来的时候,许建平已经不在家里了。 问遍家里所有人,都说没看见他。 叶霜霜此刻格外活跃,小奶音咯咯笑着。 【嘻嘻,渣爹不会是怕事情败露,灰溜溜地逃回城里了吧!】 不过,她有些好奇,为什么现在的剧情好像和小说里越来不一样了? 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钟佩珍能够擦亮双眼,支棱起来,改变钟家的悲惨的局。 这是叶霜霜最乐于见到的。 许建平灰溜溜逃回了县城里,找到许家老二和老四。 “咋了老六,这么匆匆忙忙的,拿着钱没啊?”许良才急切地说道。 老六答应他,事情要是成了,给他五十块钱。 许建平被这一问,烦躁的很,“拿到个屁!佩珍本来是答应出钱帮忙摆平这件事的,可谁知道她抽什么风!非要和二嫂一块到城里来。” “说是要见着伤者和二哥才肯掏那钱。我总不能真找个人弄进医院,真把二哥给送进派出所吧!” “草,你媳妇可真难搞。”许良才叹气。 瞧见一旁的许成山一声不吭,许建平皱了皱眉:“二哥,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不着急啊?” 许成山摇了摇头:“挺好的。本来我也不赞成你们这么干。” 许建平却是头疼的很。 “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你俩呆着吧,我出去一趟。” 一整天,钟佩珍始终都没见到许建平。 直到傍晚,几人吃着晚饭的时候,灰扑扑的许良才回来了。 李红娟上去就甩了不成器的老四一个耳光,抛出一连串问题:“咋回事?你们没事喝什么酒?这会儿老二咋样了?建平人呢?” 秋莲急忙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老四,成山他怎么样了?伤者有没有什么事?” 钟佩珍跟了出来。 许良才满是怨气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没事了!和解了,一分钱没花,二哥也出来了。” “啊?真的啊?”秋莲和李红娟不可置信,喜悦之情不溢于言表,“还有这种好事儿?昨天不还是咬死要二千五百块钱吗?怎么一分钱没花就和解了呢?” “对啊,你和我们说说呗。”许春燕也过来凑热闹。 许良才心虚地低下头看着地板,口齿不清道:“就...就老六找人去帮忙解决的,晒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嗨呀,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二哥没事了就行了呗!” 钟佩珍目不转睛看着许良才片刻,一句话没说,回屋了。 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许建平就是在骗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还要为了这件事和秋莲特地折腾一趟去城里。 【呜呜呜,看不到亲妈打脸渣男喽。】叶霜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 钟佩珍摸着肚子,笑了笑。 宝贝闺女放心,这一天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第25章 你不配当我妈! 几天后,许建平忽然带着两个儿子,还有老二许成山一块回来了。 钟佩珍还在纳闷儿,瞥见悬挂在墙上的日历时,才想起到了每年放麦假的时间了。 学生们每年有麦假、秋假和年假三个假期。 麦假有十天左右,学生们这个时间的任务,就是回家帮着家里收割麦子。 孩子一放麦假,也就意味着,每家每户即将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往年钟佩珍也都会去田里帮忙,但今年这情况,她显然是没办法去了。 这几日李红娟不知何故,病倒了,晚饭是许春燕做的。 今天许建平带着两个儿子回来,钟佩珍也就没想着要单独给自己开小灶。 还没到饭点,许黎明和许景南正在院子里玩儿抛石子。 看见钟佩珍走过来,只是以陌生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便继续埋头玩耍了,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异样。 她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许家人这么待她就算了,就连两个儿子也这样? “黎明,景南,你们怎么连人都不喊?” 许黎明和许景南终于再次抬起脑袋。 许黎明扔掉手里的小石头,气鼓鼓地瞪着她:“哼!你不配当我妈,你太过分了,爸爸都跟我们说了,你竟然找公安叔叔来抓奶奶!” 许景南两手叉腰,有样学样地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认你这个妈了,你一点也不好!” “奶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我们不要你了!” 钟佩珍当场愣怔在原地,彻底忘了该怎么反驳他们这番逆天的发言。 叶霜霜在娘胎里气的嗷嗷直叫。 【气死宝宝了,这两个冤种哥哥真是没脑子啊,三言两语就被挑唆了!那渣老太太让你们别认这个妈你们还真的不认啊!】 【怕不是忘了是谁怀胎十月把你们生下来,再含辛茹苦带大的,真想给这两臭小子一个大比兜!】 听着叶霜霜的心声,钟佩珍在愤怒的同时,哭笑不得。 这小家伙还没出生,就称呼两个哥哥为‘臭小子’,多少有点逆天了。 明白是那生着病的老太太从中挑唆,钟佩珍在这一刻明白,以后她和许建平离婚了,这两个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许家的。 否则,被带坏是迟早的事。 【这两个大傻蛋完全没脑子,不学无术,难怪他们会被李兰娟养废。】 【大哥许黎明长大后成了地痞流氓,打架斗殴的时候被人活活给打死。】 【二哥许景南成了杀人犯,作案时被公安当场击毙。】 此时,叶霜霜还在喋喋不休,却不知道自己无意泄露的心声又狠狠地吓了母子三人一大跳。 许黎明惊魂未定地瞪着钟佩珍的肚子片刻,默默跑回房间里看书去了。 许景南的反应截然相反,瞪着钟佩珍好半晌,忽然跑过去推了她一把,然后一转眼就跑开了。 钟佩珍却是愁眉紧锁。 叶霜霜的话反复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让她魂不守舍。 ...... 许建平喊钟佩珍过来吃饭的时候,堂屋里已经坐满了人。 许家人刻意没准备她的碗筷。 她皱了皱眉,自己从橱柜里拿了一套。 但却在盛饭时却发现,锅里已经空的连一粒米都不剩了。 与之相反,提前给许建平准备好的碗里头却是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看了一眼端着空碗回来的钟佩珍,许春燕带着歉意说道: “对不住啊嫂子,咱妈身体不舒服,晚饭是我做的,没掌握好分量做少了,你今晚可能要饿肚子了。” 饭桌上一片狼藉,汤汁菜叶撒的到处都是,像是刚被饿死鬼摧残过。 而菜碟里剩下的几乎都是些残羹剩菜,更是让人无从下手。 可抬眼扫去,每个人的碗里,都被菜肴塞得满满当当。 有肉有菜。 这些肉,还是她今天一大早从村口卖肉的老刘这儿买回来的。 钟佩珍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被许家排挤了。 而她的两个儿子,此刻也只是端着饭碗怔怔地看着她,一点维护她的意思也没有,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这两个小白眼狼! 一时间,堂屋里的氛围有些诡异。 许建平见状充当起了和事佬,从自己的碗里给夹了些菜到钟佩珍的碗里。 “媳妇,你也别怪春燕,她只是掌握不好分量,不是故意不做你的那份儿。” “要不,你吃我这份吧,我还没吃过的。”秋莲好心地提议。 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弟妹的。 “不用了二嫂,你吃就行。”钟佩珍嫌弃地扫过碗里徐建平夹过来的剩菜,倏地起身离开了堂屋。 人走后,许建平瞪了妹妹一眼,轻声呵斥道:“春燕,你做的别太过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嫂子。” 许春燕哼了一声,鼻子差那么一点就翘到天上去了,“那又怎样!” “六哥,最近的事你也看见了,人家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咱们许家人。妈前几天都被气得半死,你还替她说话呢!” “说实话啊老六,你这媳妇也确实太不像样了,你得好好管管才行。”老四许良才咽了口菜,开始说教:“不然这家里啊,准得被她闹翻天。” “要不是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我高低得给她俩大嘴巴子,啥玩意儿啊,还找公安来抓咱妈,这像话吗?咱爸要是知道你娶的媳妇是这模样,合计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第26章 你们,连狗都不如! 许建平扫了一眼几个不成器的兄妹,默默叹了口气:“三哥四哥,七妹,我还得指望着向佩珍拿钱呢,你们能不能先别给我添堵?回头她生气回娘家了我就完犊子了我。” “你们现在立刻马上过去向佩珍道歉!” 许春燕不满地撇了撇唇,嘟囔道:“那六哥你倒是快点支棱起来啊,让咱们家硬气起来。还让我们给她道歉,这整得也忒不是事儿了吧。” 许建平横了屋里几人一眼,“少废话,听我的赶紧去。” 许老三、老四和许春燕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往外走。 “黎明,景南,你们也跟着一块去。” 许黎明和许景南很听许建平的话,放下碗筷就跟着出去了。 刚走出堂屋,迎面就碰见钟佩珍。 钟佩珍拿着两袋方便面进了厨房,这是上回和钟瑜见面时给她带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尝一尝。 许春燕把菜都做完了,她就算想另开小灶也没食材。 只能尝尝大哥给的泡面了。 见钟佩珍直接目中无人地进了厨房,三人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十分默契地回堂屋继续吃饭。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方便面的香气四溢,从厨房里飘出来,就连堂屋里都能闻着味儿了。 钟佩珍端着面回到堂屋坐下。 许黎明和许景南盯着那碗香喷喷的方便面直咽口水。 这是什么东西,太香了,呜呜呜,他们也想吃! 钟佩珍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吃着。 “这是啥面啊?这么香。”许良才垂涎地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方便面。 这个年代方便面的品牌不多,价格也算不上便宜,而许家又是在乡下,大部分人见过这个,也没吃过这个东西。 唯独许建平稍微见过点世面,他解释道:“这个叫方便面。可以直接用热水泡着吃,也可以煮着吃。” 许良才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神一直在那碗方便面上未曾离开。 忽然厚着脸皮道脸皮道:“弟妹,还有不?给四哥整一包尝尝?快把我给香迷糊了。” 钟佩珍把喉咙里的面给咽下去,抬起头来:“四哥,你要么到厨房里看看,锅里好像还剩了点。” “好嘞!”许良才喜滋滋地端着大海碗去了厨房。 “我、我也想尝尝!”许春燕厚着脸皮开口,没办法,太香了。 看着他俩的态度,许成山摇了摇头,默默低头扒饭。 等到许良才二人去了厨房,揭开锅盖一看。 锅里,只剩了半碗不到的汤汁,哪怕是连根面条都没有! “奶奶滴,还说剩了点,剩个屁!”许良才一边舀汤汁一边骂骂咧咧。 面条没了,汤汁尝尝味儿也行的! “四哥,给我留口,我还没尝过呢。”许春燕把碗伸了过去。 等到二人把汤喝光,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出了厨房,赫然发现厨房门口的狗碗里,放着满满一大碗的方便面。 此刻,狗摇着尾巴,吃得正欢呢。 许良才心中一阵窝火,狠狠踹了那狗一脚。 “他娘的,钟佩珍这不就是在暗喻老子连狗都不如吗?” 许春燕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心里膈应的很。 这个嫂子也忒过分了,竟然给狗吃都不给他们吃。 二人又回到堂屋,许良才指着钟佩珍的鼻子骂道:“佩珍,你说说看这是怎么个事儿?锅里就剩几口汤,狗碗里满满一大碗面。你这是几个意思?” “在你眼里我们许家连狗都不如是吧?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那你搬走啊,回娘家啊!” “四哥,你怎么说话呢!”许建平训斥道。 叶霜霜忍不住咯咯笑。 【哈...狗都不如,亲妈干得漂亮!】 【不过你们这几个东西的确猪狗不如,我妈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呢?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许建平皱了皱眉,走到厨房门口一看,果然如许良才所说。 “佩珍,这是这么回事?” 钟佩珍不紧不慢地解释:“四哥,你说话也未免太难听了。我起先又不知道你们想吃。大黄平日里亲近我,我寻思一个人也吃不完,就给点儿它尝尝。” “大黄多好啊,喂它吃的起码还知道摇尾巴,还不咬人。这么听话的狗,我给它点吃得不过分吧?” “你...”许建平一脸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儿,“没什么,就这样吧。 他极力在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但碍于有求于钟佩珍,不得不克制着。 钟佩珍看得都想笑。 她已经将他和许家兄妹几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既然他的忍让不过是有求于自己,那她就更要趁着这个机会多‘折磨折磨’他们了。 许良才气得咬牙切齿,但在许建平警告的目光下是一声也不敢吭了。 “那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回屋了,建平,我用过的碗筷就辛苦你了。” 说完,钟佩珍大剌剌地走了。 人走了以后,许良才气得摔了个碗,“操,建平,你这媳妇怕是真的要上天啊?可不得了,敢把我们跟狗比,这我可忍不了。” “是啊大哥,嫂子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也不知道咱们到底谁惹到她了。”许春燕一边收拾饭桌,一边抱怨着。 许建平被吵得脑袋发涨,一掌拍在桌上:“好了,都少说两句!有什么事等我从她那里拿到钱再说好吗?春燕不懂事,四哥你也不懂事!” 许黎明和许景南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放下碗筷就跑出去了。 许建平平复了一下心情,进了屋。 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钱,玉兰那边儿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昏暗的房间里,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地吹着。 钟佩珍靠在床沿边假寐,听着脚步声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许建平走近她,拉住她的手,低声恳求道:“媳妇,你别生气了,我刚刚训了他们一顿。” 钟佩珍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刻意问:“二哥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人家不是咬死要二千五百块吗?怎么突然不要钱就和解了呢?” 被问及此,许建平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嗓音也有点发虚。 “有,有朋友帮忙。” “你的哪个朋友?”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眼神。 他在城里压根就没有什么朋友! 所谓的人脉,也多数是她介绍的。 许建平答不上来,叹了口气:“哎呀媳妇儿,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还不行吗?省了一笔钱这还不好吗?” “好是好,我比较想知道是哪个朋友这么大面子,回头也介绍我认识认识。” “回头的事回头再说吧。”许建平压根就不想跟她再继续谈论此事。 “我们还是先说眼下的正事吧。”他起身,神秘兮兮地从挂在墙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媳妇儿看,这是什么?” 钟佩珍兴致缺缺地接过来,那是一只珍珠膏,还不便宜。 打开看了看,这珍珠膏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明显是被人用过了。 怕不是把那个女人用过的东西给拿回来了吧? 她觉得恶心。 偏偏许建平这会儿没看出她的脸色,又开始装出一副‘我很爱你但是我没钱’的模样。 “媳妇,答应你的自行车...我暂时还买不起,所以我给你买了珍珠膏。不过你放心,等我.....” 钟佩珍甚至不用猜,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遂冷冷打打断:“这个东西好像被用过了,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要。” 第27章 装模作样,不过是为了钱 钟佩珍一边说,一边把盖子合上,把“二手”珍珠膏丢还给了许建平。 许建平愣住了,一抹尴尬迅速在脸上化开。 但让他承认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可能啊,我分明是在店里买的啊,怎么会有用过呢?” 装模作样地打开来看了看,果然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缺口。 可恶,拿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遂强行为自己挽尊:“好、好像是被用了点,这家店也太过分了,回头我找他们麻烦去!给媳妇你换个新的。” 钟佩珍讥讽地掀了掀嘴角,静静地看他装。 活了有几万年的叶霜霜被逗乐了。 【霜霜我啊,才不信你个老登的鬼话呢!】 【这盒珍珠膏要不是从李玉兰那里拿回来讨我妈欢心的,我啃脚丫子给你看!】 钟佩珍面色沉了沉。 其实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 珍珠膏并不是多昂贵的东西,这个男人甚至连盒新的都不愿意买来送给她,她在他心中到底是有多不值钱? “不用拿去换了,我不要。我还是更想要凤凰牌自行车。”钟佩珍淡淡说道。 “那....好吧,等我有钱了给你买。”许建平挂起讨好的笑容。 虽心中不满,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只能先答应着。 许建平完全没察觉到钟佩珍此刻的情绪,一把拉起她的手,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 “媳妇,和你说件事。我.....前两天我去找朋友借钱了,可人家也周转不开,实在没办法借给我。” “你……要不就再帮帮我这一回吧,厂子的事已经耽搁有好些时间了,我想让厂子尽快开始经营,走上正轨,这样我也能早点儿把你接到城里。” 钱钱钱,又是钱! 钟佩珍冷冷抽回手,“这次真的要靠你自己了,我帮不了你。” 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还有件事,昨天我问过我哥了,那些首饰要不回来了,没了,那人找不到了。你回头记得告诉你妈。” “什么?怎么会没了呢?”那些金首饰卖掉,怎么也能换不少钱。 “就是没了,谁知道那人这么不靠谱。” 事实上并不是没了,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再拿回来给李红娟。 那是她的东西,要再交回到李红娟的手上,那她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 许建平此刻烦得很,也没工夫管其他的,遂又把话题带了回来:“那妈不是刚把钱还你吗?有那些钱就够了。给我三千,你还能剩下两千呢。” 钟佩珍终于坐直身体与他平视,眸子闪了闪,“许建平,敢情你就一直惦记那些钱?” 她知道他是要拿着钱给李玉兰的儿子治病,所以这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的! 哪怕是扔了也不会给。 许建平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被说中了心思而臊的慌,汗水不断从额头两边滑落下来。 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我也是无奈啊媳妇,我要是有办法弄到这么多钱,我还会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低三下四地求你吗?你想想,咱俩结婚这些年,我可从来没有像这样求过你吧?” “再说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为了这个家?你也不希望咱们三个孩子一辈子都待在乡下碌碌无为吧?”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换做当初的钟佩珍,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可现在的她,要是信了他的忽悠,她就是绝世大傻子。 叶霜霜担心钟佩珍的恋爱脑发作,脚丫子急得乱蹬。 【啊啊啊啊,亲妈可千万别再信这老登的话啊!!】 【那女人说过,要是渣爹拿不到钱给她儿子治病她就不跟他好了,他狗急跳墙了这是。】 钟佩珍回过神来,淡淡的试探着:“建平,不是我不帮你。我前阵子去医院检查身体时,检查出问题来了。这钱,我得留着治病用。” “你确定要把你媳妇的治病钱拿走吗?”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倒是要看看,在这个男人的心目中,她和那个女人谁更有分量一些。 许建平一怔,“媳妇,你身体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心、脏、病。”钟佩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字一句。 “什、什么?”许建平心跳慢了半拍,一下子愣住了,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会这样呢?严...严不严重?” 世上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他咋那么不信呢。 玉兰的儿子有轻微心脏病,动一个小手术就好了。 怎么这个傻女人也有?真是见了鬼了! 没多久的功夫,他的脸已经变了好几种颜色,钟佩珍看在眼里,带着讽刺的语气反问: “在你眼里,什么样的才算是严重呢?” 许建平几乎是不假思索:“要动手术的地步!” “哦,对你而言,我的病情还不算严重,所以你要把我的救命钱拿走是吗?” “媳妇....”许建平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开始权衡着。 他大抵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没办法从她手里拿到钱了。 而现在的他还需要钟佩珍和她娘家帮助,肯定不能做的太过。 可要是这钱拿不出来,玉兰就要离他而去..... 一时间,许建平陷入两难境地。 片刻后,咬咬牙道: “算了媳妇,这钱你留着看病好好调养身体,我再想想另外的办法!” 食品厂以后需要仰仗她娘家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路给断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通以后,许建平就彻底断了这个心思,一脸关心地凑到钟佩珍跟前,“媳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钟佩珍却只是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想到了什么办法?厂子总不能不开了吧?” “我...我回头问问骆四吧,看看他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借过来。” “你要借高利贷?” “只能这样了。我也不像你们家这样有人脉,但厂子它就是缺了这么些资金,不然开不起来啊。” 钟佩珍默了默,没吱声。 半晌,才幽幽开口:“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么干吧。” 第28章 没你老丈人,你啥也不是! 骆四是塘头村的混混头,在外面有认识做借贷的,平日里对村里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可一旦对方还不上钱,那对谁都是毫不客气的,丝毫不会顾及情面。 许建平在外面办了个厂子,自认为有几分薄面,第二天就去找了骆四。 其实让他去找骆四借钱他还不是很乐意的。 骆四家早年是村上的地主,而他家属于是贫下中农,受雇于骆四家。 后来改革开放后,他们家虽然也有了自己的土地,但因为有这一层关系,许建平始终觉得在骆四面前抬不起头来。 如今,他有一个家境好的媳妇,还办了食品厂,应该可以在骆四面前挺直腰杆了吧? 村里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想必骆四应该也不会例外的吧。 要知道,他骆四的家世已经是过去式,放到现在算个屁? 现在新中国讲究人人平等。 但许建平很快意识到自己纯属想太多。 骆四本来就看不起许家,这会儿得知许建平是上门来借钱的,二话不说就把他赶了出去。 “去去去,村里谁找我借钱都行,就你们老许家不行。不借。” “为啥啊?”许建平不解,强迫自己硬气起来:“骆四,你还怕我还不上帐?你忘了我媳妇娘家是干啥的?我的厂子也马上开始经营了,欠你的账很快就能还清,不会少你一分钱的。” 骆四虽然混蛋,但到底也有一定的是非观,前阵子许家闹出来的事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眯起一双吊三角,眼审视着许建平,“不行,你们老许家不地道,我才不借。佩珍这么好一女人,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就一吃软饭的。” “骆四!”许建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劝你话不要太难听!你知道我老丈人是干嘛的吗?” 他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厂老板,在拥有了这个身份后,他不许别人再这么侮辱他! “是干嘛的?啊?”骆四吊儿郎当地推搡了他一把,神情轻蔑:“你以为我骆四会怕吗?说白了,没你媳妇家的帮衬,你许建平啥也不是。” “赶紧走你的,我骆四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一边说一边摇头,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可惜了佩珍了”。 “你给我等着。”许建平恼羞成怒地指着骆四,“你最好别有求我的那一天。” 骆四轻蔑地勾起嘴角,朝他挥挥手:“软饭男赶紧回家抱媳妇的大腿吧,别以为自己当了个破厂的老板就很了不起。” 许建平不光没借到钱,还受到了侮辱,灰溜溜地回家了。 心中也因此暗暗记恨上了骆四。 钟佩珍看他垂头丧气地回来,就知道他没借到钱,压抑的心情顿时畅快许多。 借不到钱,许建平整个人烦躁都不行,一个劲儿地向她大倒苦水。 她听着就烦,一刻也不想和许建平待在一块儿,索性出门去了村里的老吴家。 之前老吴家的儿媳妇张燕听说她要去县城里,便委托她从城里帮忙买了几米布回来做衣服。 这布是买回来了,一直等着张燕上门来取,却一直没见到人。 张燕的隔壁家住着的是王婆。 王婆家的大门常年敞开着,院外的篱笆墙上还挂着俩大葫芦,搞得神秘兮兮的。 张燕见着钟佩珍,受宠若惊,左右看了看门的两边才把她给拉进来。 “哎呀,佩珍啊,你咋来啦?这段时间听说你们家出事了,我也就没好意思上门去找你。” 钟佩珍淡淡扯了扯嘴角。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张燕忽然神秘兮兮地凑了到她面前:“对了,许老大的媳妇是咋回事啊?这俩月,经常看见她跑到俺隔壁王婆家里来。” “也不知道是弄啥嘞,每次来不是拎着鸡鸭就是水果。” 还有这事? 钟佩珍倒是不知情的。 叶霜霜忍不住感叹:【啊!许老大的媳妇邱萍,她...说来一言难尽,总之..也是受害者吧。】 钟佩珍微微蹙眉,她对邱萍不是太了解。 她嫁过来的时候,许老大和这个嫂子就没有孩子。 这都十年过去了,还是没要孩子。 这不免有些奇怪。 可到底那是人家的家事,她也就没多问。 从张燕家里出来后,一个眼熟的背影鬼鬼祟祟地走进王婆家,手上还拎着只鸡。 像是怕被发现似的,那人进了院子后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 那人虽然走得极快,但钟佩珍仍旧一眼便看出那就是邱萍。 张燕也确实没说错,她才来了这一回,就能碰见她。 许大兴是许家几兄弟当中最省心的一个,虽然也找钟佩珍帮过忙,可也都是一些举手之劳的小事。 所以她对这两口子的印象也还可以。 许大兴和邱萍不与他们住在一起,虽然都在同一个村,但夫妻俩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平素鲜少回老宅,一般也就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起吃饭。 她对邱萍说不上非常熟悉,可也不至于陌生到认不出来的程度。 钟佩珍笃定刚刚进去的那女人铁定是邱萍。 这个王婆在村里有一定的地位。 再这塘头村里,有不少村民都相信这个神婆,所以逢年过节就会有人拎着一些吃的喝的用的送上门。 故而王婆根本不愁吃喝。 可她寻思着,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邱萍为什么会拎着只鸡上门?难道她也有求于王婆? 钟佩珍接受过高中教育,更宁愿相信科学也不会去相信神神叨叨的王婆。 邱萍愿意相信是她的事,她也不打算多管闲事,便拎着张燕送的一把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蔬菜准备往家走。 村口东边—— 村口的一颗大树下,许春燕正被几个姑娘围着。 “春燕,你答应过要送我们的的确良呢?” “对呀,都这么久了,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两个扎着大辫子的姑娘追问着。 “没、没有的事儿,我嫂子去城里看病去了,没在家。”许春燕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尴尬。 她都已经小心翼翼地避开她们了,怎么还是被她们发现了! 第29章 要债的冤孽 姑娘们听了许春燕的话,顿时大失所望。 这时,小雨眼尖地看见了从不远处走来的钟佩珍。 “大家快看,是春燕的嫂子!她没去县城里呢。” 姑娘们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钟佩珍并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但依稀能看到许春燕此时此刻微妙的神情。 一名比较大胆的姑娘开口叫住了她。 “佩珍嫂子,春燕答应过要给我们每人送一件的确良衬衫,你买回来了吗?” “姑娘,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钟佩珍停住脚步,皱了皱眉。 这些姑娘们个个脸蛋黝黑,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身上穿着的,不是些不合身儿的衣服,就是打满了补丁的。 一看就是捡家里人穿剩下。 小雨眨了眨大眼珠子,咬着下唇:“前些日子春燕拍着胸脯说,她会让你给我们每人都整一件。” 钟佩珍看向小姑子,挑了挑眉。 对上嫂子眼神那一刹那,许春燕的脸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最近和这个嫂子闹的那么僵,昨天晚饭时还羞辱了她,现在却让她知道了自己用她的名字到处吹牛,充面子的事...... 许春燕低着头不敢和任何人对视,甚至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衣角都快被她抓烂了。 钟佩珍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看向头也不敢抬的小姑子:“春燕,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又在外面和别人乱说?” “啊?”大家看向许春燕的表情顿时只有嫌弃,“许春燕,敢情你在骗我们呀,你和你嫂子的关系压根也没那么好呀。” “就是呀,做不到就别吹牛呗!害我们白高兴那么久!” 姑娘们对着许春燕一阵冷嘲热讽。 被当场揭穿的许春燕羞愤不已,耳尖通红,头都要垂到地上了。 这下完了,她怕是要成为同龄人眼里的笑话了。 钟佩珍笑了笑,转头看向几个姑娘。 她们身上满是补丁的旧衣裳,让她有些于心不忍:“不过没关系,既然春燕答应了你们,那我就给你们每人都送一件的确良衬衫。” “真的?”姑娘们一脸惊喜。 她们做梦都想有一件新衣裳穿。 钟佩珍点了点头,随后记下了每个人的名字和尺码,唯独没问尴尬在一旁的许春燕。 备受冷落的许春燕剁了跺脚,气得眼眶都红了! 她可是她的嫂子,对外人这么好,对她这么差,还让她在外人面前这么难堪,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 她回去就要跟六哥告状!让六哥好好说道说道这个嫂子。 许春燕越想越觉得委屈,生气,不甘,趁着她们还在交谈的时候灰溜溜地跑了。 钟佩珍到家的时候,只有秋莲一个人在院子里编箩筐。 “二嫂,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人都去哪了?” 秋莲抬头微微一笑:“今天大伙都下地里收麦子去了。” 钟佩珍点点头,拿了个小马扎在旁边坐下,“我和你一块编吧。” “谢谢你了佩珍。” 她看着秋莲手上的茧子,蹙了蹙眉:“二嫂,你每天编这么多箩筐,卖出去的钱,妈有给过你吗?” 自从二嫂搬过来住以后,就没看她闲下来过,每天不是编竹筐就是抢着干活。 活像一只大陀螺,一直转啊转的。 秋莲愣了一下,摇摇头。 “没事儿,不给也没什么,成山不在的时候我不也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嘛,应该的。” 这个二嫂倒是善良,只可惜婆婆不干人事。 两人一边编竹筐一边闲聊了一会儿,便看见许春燕通红着双眼从外头回来了。 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回了自己房间。 “小妹这是咋了?”秋莲眉头微蹙,放下竹条,“我看看去,怕不是被人给欺负了。” 秋莲过去敲了敲门。 屋里的许春燕一声不吭,隔着门,隐隐约约只能听见抽泣声。 秋莲无奈回来坐下继续编竹筐,“小妹不理人,哎,问她咋了也不吱声,光把自己闷里头。” 钟佩珍知道其中缘由,没搭腔。 这个小姑子虚荣好面子,今天她让她在人前丢人丢得彻底。 到了中午前后,钟佩珍和秋莲刚做好午饭,下地收麦子的一家子就回来了,个个晒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李红娟自从一进院子,脸色就立刻沉了下来。 她扫了一眼在编竹筐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嫌弃,随后目光瞄向许春燕紧闭的房门。 她丢下手里的锄头,几步走到许春燕房前狠拍了几下门,尖着嗓子恶狠狠骂道: “开门!!专吃白食的死丫头,光吃不干的懒猪婆烂货,家里收小麦也不知道去地里帮忙,成天就知道在你那破床上躺着,都长蛆了,你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吗?” “我看你也别参加什么高考,早点嫁人算了,家里养你还要浪费粮食,没用的东西!我是上辈子欠你的,才生出你这个要债的冤孽!”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李红娟言辞激烈,骂得极为难听,这大嗓门像是恨不得把房顶给拆了。 秋莲瑟缩了下肩膀,手上的活干得更快了。 钟佩珍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婆婆是在借机指桑骂槐,顺道把她和秋莲也给阴阳了。 眼看屋里的许春燕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李红娟又踹了几脚,里头的人才把门给打开来。 “啪——” “哒哒哒——” 巴掌声和棍子打在肉上的声音,从许春燕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打死你个冤孽,吸血鬼,起来,下午麻利的到地里给我干活去!” “妈!你别打了.....再打就把我给打死了。”许春燕带着哭腔求饶,“我去我去,我下午就去!” ....... 秋莲怕出点什么事儿,连忙起身去劝架,木棍“哐当”一下落在她的脚下,把她给吓了一跳。 第30章 老蒯遭报应咯! “你出去!”李红娟不耐烦地瞪了秋莲一眼,一边揍许春燕一边说:“秋莲这没你事,今天就让我打死这个只进不出的冤孽!” “......” 秋莲一脸害怕地走了回来,“佩珍,这会不会出啥事啊?妈这么打下去,怕是要把春燕给打死了。” 钟佩珍愁眉深锁,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叶霜霜叹了口气—— 【这老东西真是不怕遭报应啊,自己的亲女儿都往死里打!】 【难怪后面许春燕把这渣老太给亲手了结了,看来都是被逼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 闺女儿这句话道出的信息量,足足震惊了钟佩珍好几分钟。 这是真的吗? 许春燕会亲自把自己的母亲给...... 这时,屋里的动静似乎是停止了。 李红娟收拾完许春燕,拍拍手掌出来了。 她横了钟佩珍和秋莲一眼,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 “还有你们俩!下午也一块到地里帮忙去,能干啥就干啥,趁着没到三伏天抓紧把麦子给收了!” 秋莲忙不迭点头应了下来,刚刚婆婆暴打小姑子的那一幕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她不敢不做。 午饭吃的是红薯粥,李红娟看着又稀又清淡的粥,不满地皱了皱眉:“咋吃得这么清淡,家里没别的了么?” “没了。”秋莲大气不敢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家里就只剩下几个红薯和玉米了。” “啪”的一下,李红娟扔下碗筷,阴阳怪气道:“昨天不还有几个鸡蛋么?咋今天突然就没了?是不是你们谁吃了?”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钟佩珍。 “我没吃。”钟佩珍摇头否认。 秋莲急忙跟上:“我也没有。” 李红娟嗓门声渐大:“一个个都没吃,难道是鬼吃了不成?今天就你们两个和春燕在家!那死丫头我估计她也不敢乱动斗柜里的东西的!” 不知为何,钟佩珍觉得李红娟今天似乎变了个人,以前表面上还知道装作和和气气的,今天直接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一旁的许文林弱弱地吱了一声:“妈。是我吃的。我昨天晚上饿得不行,就把鸡蛋给....” “你...”李红娟当场尴尬地不行,但也只是责备地瞪了三儿子一眼。 半晌,才嘟囔道:“你吃了也就吃了,下午多干点活就是。” 那可是她的亲儿子,她当然不舍得说什么。 秋莲和钟佩珍相视一眼,心里都颇不是滋味儿。 而此时此刻,叶霜霜不禁在心里愤愤地想着: 【这个偏心眼的老东西!啥东西丢了就赖自己的儿媳妇。】 【这么歧视女同志,也不怕遭报应!等着吧,下午就给你晒中暑喽。】 简单吃过午饭,一家人又要下地干活了。 像是怕秋莲和钟佩珍偷懒一样,李红娟必须等着她们出了门后,自己才出去。 为了赶进度,许建平和许成山还在地里干着,中午就没回来,她们俩还得给自己的男人送饭过去。 许黎明和许景南似乎很喜欢收麦子,一下子就跑没了踪影。 等她们几人到了地里的时候,俩孩子已经先到了。 许建平看见钟佩珍出现在地里,来拿饭盒时,装模作样地露出心疼的神情:“媳妇儿,你咋来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都怀孕了就别来凑热闹了。” 旁边地里的田振雄听见了,笑着调侃道:“建平,这么疼媳妇,啥时候把媳妇接到城里去啊?听人说你在城里买了套房子啊!” 许建平一听,猛地咳了几口,手里的饭盒吓得掉了。 他瞄了一眼钟佩珍,笑着回道:“振雄叔,你又说笑呢?县里的房子几百元一个平方,我哪儿买的起!” “哈哈哈!我也听别人说的。”田振雄笑着指了指许建平,“你小子,指定是偷偷买了,怕咱们问你借钱,不肯承认吧!” 许建平急着摇头否认,“真没有。叔,你别听别人瞎说,要真的买了房了,我们家的日子还至于过的这么苦吗,我老早就把我媳妇儿和老娘接到县城里享福去咯。” 说完,又扭头看着钟佩珍,不经意开口:“媳妇儿,你说这振雄叔也真有意思,张嘴就来。” 钟佩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提及房子,叶霜霜却是有话说了,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知道房价在几十年后会涨的有多离谱。 【房子的价格在几十年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是能买上几十套,放到三十年后再卖,几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渣爹说现在县城里的房价几百元一个平方,在二三十年后,一个平方少则几千上万,动辄四五万呢!】 【呜呜呜,我要是有钱,我起码买他个一百套!等到三十年后,我就是富婆了。】 钟佩珍愣住了。 三十年的房价会这么高吗?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悄悄在她的脑海中滋生着。 忽然,她的亲闺女又出声了。 【哎?刚刚那个振雄叔说渣爹买了房子?无风不起浪,怕是有情况吖。】 【这些年他从亲妈这里坑了这么多钱,说不定真的拿去偷偷买了房子。】 软糯的小奶音,让钟佩珍一阵激灵。 “不好了不好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秋莲的叫喊声,“妈好像中暑了!” 放眼望过去,只见李红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家几兄弟吓了一跳,慌忙丢掉手里的家伙跑过去。 叶霜霜乐的咯咯直笑,【看吧,老蒯的报应这就来了!】 钟佩珍则是当场石化了。 她的宝贝闺女,到底还有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平复了一下心情,钟佩珍朝中暑晕倒的李红娟走了过去。 几兄手足无措地围在一起,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别光看着啊,快去个人喊茅医生啊!”许良才皱着眉头对其他人用使唤的语气说道。 老五许言武瞅了他一眼:“四哥你咋不去?你干的活最轻松了,你去。” 许良才略有嫌弃地撇了一眼李红娟,“我才不去,我干了一天活累得慌,要去你们去。” 许文林轻咳了声,“我...我也不去,我腿疼。” 众人的目光来到许建平身上。 第31章 不是养儿防老吗,咋一个个不管她的死活! 许建平倒是没有明确说不去,而是装模作样地观察了老母亲好一会儿,才道:“每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我合计咱妈也没啥事,躺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众人纷纷附和:“对嘛,我估计咱妈也没啥事,先看看吧。” 田里离村里的卫生院少说也有二里路,一来一回就得半个多小时,没人愿意跑,都以为李红娟躺着歇一会儿就好了。 然而,没过一会儿,李红娟的病情加重,开始上吐下泻了。 “咋整,好像不太对劲啊!” 几兄弟慌了神,纷纷把目光放在许春燕身上。 “春燕,别愣着啊,快去喊茅医生过来看看咱妈!” 许春燕跺了跺脚,一脸不情愿,“凭啥是我去啊?有好东西她都只给你们,你们不去让我去,这说得过去吗?” 她才刚被这个老东西给暴打一顿,还在气头上呢,现在让她跑这一趟,自然是不乐意的。 许良才撇了撇嘴角:“你这话说得就不对!啥叫好的都给我们,你有书念,咱们几个可没有。” 许春燕听着气极了,愤愤道:“你以为我念书是妈给的学费,是我佩珍嫂子掏的学费!跟她有啥关系?” 听到这儿,叶霜霜忍不住了。 【哟,这时候知道我亲妈的好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妈对你那么好你还帮着那老东西干坏事,真是白眼狼啊!】 许春燕一番话成功让许家六兄弟闭上了嘴巴。 兄妹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这么僵持在原地,竟没有一个人动身的。 冷眼看着这一切,钟佩珍只觉得完全是李红娟在咎由自取。 叶霜霜忍不住嘀咕:【啧,渣奶奶不是说儿子能给她养老防老还能给送终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没有一个靠谱的?】 【这才哪跟哪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忽然,秋莲指着李红娟,惊呼了一声。 此时的李红娟看起来似乎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说起了胡话,许春燕纠结地看着半死不活的老母亲,最后还是一个人跑去找村医了。 茅医生过来一看,喊了句不容乐观,便着手开始给李红娟治疗。 “要是再晚点儿,李大妈估计就....”茅医生一边给李红娟扎针,一边意有所指地对她的几个儿子说道。 几兄妹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心虚。 半晌,李红娟才悠悠醒来。 看向自己几个儿子的眼神充满了责备和不满。 她虽然昏迷,但是自己的几个儿子的对话她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个好大儿,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帮自己去喊医生。 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白养他们这么大了,有点啥好的,她可都是想着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不舍得穿都留给了他们,没想到到了生死关头,居然还是时常挨自己打骂的赔钱货女儿去请的医生。 碍于有茅医生在场,她没好发作。 等到茅医生一走,李红娟再也忍不住,当场指着自己几个儿子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一个个白眼狼都是在盼着我这个老东西死了,好分走家里那点田地是吧?” 几兄弟心虚地不敢说话。 等到李红娟骂累了,许建平才开口道:“妈,你先别气了,先到棚子里头喝点水休息休息吧。” 李红娟确实骂的口干舌燥,想着不能耽搁收麦子,便一瘸一拐着身体到草棚里头休息了。 地上正好放着一瓶健力宝,她想都没想就拿起来往嘴里倒了几口,却只觉得味道怪异不已,皱了皱眉便又放回去了。 没过多久,钟佩珍和秋莲也都相继到了草棚子底下坐着休息。 婆媳三人愣是一句话也没讲,一呆就是一下午。 等到日落时分,大家差不多都要收工回去的时候,隔壁地里的田振雄扛着工具过来,拎起那瓶‘健力宝’,发现少了许多,一愣:“哟,咋回事?我这攒了两天的肥料咋好像少了大半,那可是要拿回去浇我家门口菜地的。” 坐在一旁休息的李红娟瞪大了双眼,咽了咽喉咙:“你、你说啥?那是......” “对啊,肥料啊,我这两天尿的。”田振雄不明所以地看着李红娟,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红姨,你知道谁碰过我的‘肥料’了不?” 这天杀的! 李红娟强忍着恶心的冲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不知道。” 田振雄哦了一声,拎着剩下的半瓶‘肥料’吹着口哨走了。 看见李红娟一脸恶心的表情,钟佩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禁揶揄道:“妈,你怎么这个表情?下午也没见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是不是中暑还没缓解过来?” 李红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铁青着脸咬牙道:“我、我好着呢!” 该死的,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看来是该请王婆再到家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冤孽才行了。 不多时,许建平等人也陆续收拾着东西过来了。 李红娟不由分说对着许建平就是一巴掌过去,“水呢?!是谁说这儿有水的?” 许建平皱着眉头看向原先放着‘健力宝’的位置,“啊?之前那儿不是有瓶健力宝吗?咋没了?我寻思着那是四哥他们买的呢。” 顿时,李红娟气得嘴角抽搐,照着他的脑袋又是一巴掌,然后黑着脸就往家的方向走了。 许建平被打的不明所以。 见状,钟佩珍憋着笑,幽幽地开口:“振雄叔说那是他这两天攒的肥料,是要拿回家浇给家门口的菜地里的。” “糟了。”许建平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该不会妈她......” 第32章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想起方才李红娟的反应,大家瞬间都不吱声了,默默地拿着手上的东西往家走。 路上,一整天几乎没怎么说话的邱萍突然开口和秋莲、钟佩珍唠起嗑来。 聊着聊着,问起她们肚子里孩子的事儿。 钟佩珍随口聊了几句,没过多透露。 她对这个大嫂还不是很了解,不好直接说,万一被李红娟听见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天晚上,李红娟就把王婆给请来看家里的风水,把全家都给召集到了院子里。 钟佩珍对这种封建迷信厌烦至极,扭头就想回房歇着。 然而,却被一只枯老的手给拽住了手腕。 “等一下,你先别走。”是王婆苍老的声音。 钟佩珍皱了皱眉。 才一转过身来,就被鸡血撒了一脸。 “你干嘛?!”钟佩珍怒了,一把甩开王婆的手,“王婆你这是什么意思?简直荒唐!” 王婆皱着眉头,紧盯着她,嘴里一阵念念有词。 忽然说道:“别生气,最近许家风水不好,是有脏东西进了家门,我刚刚在你身上看到了脏东西。” 不待钟佩珍开口,又接着道:“听阿婆一句劝,你肚子里的孩子最好别留,你们家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就算孩子生出来也是夭折或者畸形的命。” 趁着众人惊愕之际,又指责一脸惶恐的秋莲:“还有你肚子里的,最好也给流掉,不要留。” !!! 秋莲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的肚子。 听完王婆这一通胡说八道的钟佩珍,却是气得笑出了声。 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听到一道奶凶的童音。 【王婆这个妖孽太离谱了,我看她才是脏东西吧!】 【我可是世间最后一位神,这个有眼无珠的无知水货,净整这些有的没的,等我出生的,看我不收了她!】 被王婆说是不干净的东西,叶霜霜气极了,“咕咚”一下猛地翻了身。 疼痛自腹中传来,钟佩珍忍不住吃痛地轻唤了一声。 李红娟啧啧几声,指着钟佩珍的肚子叫唤:“看吧看吧,这里头的怕不是被王婆说中了,还真是个冤孽啊!建平,赶紧劝劝你媳妇儿,这孩子不能留。” 许建平:“妈!你胡说什么呢你.....” “信不信由你们。”王婆撇了屋里众人一眼,“村里的人都认识我,也都知道我的为人,我从不会胡说八道。你们家最近之所以老出事,问题就是出在这。” 说完,王婆就离开了许家。 李红娟装出一副“为你好”的样子,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对秋莲和钟佩珍说道:“秋莲,佩珍,为了咱们许家,要不你俩就把孩子给打了吧,修养好后咱重新再怀也是一样的。” 秋莲苍白着脸看向许成山,咬着唇一言不发。 许成山紧拧的眉心从始至终就没松开过,看着自己媳妇儿,欲言又止。 见状,李红娟把二个儿子喊到了屋里。 钟佩珍抿着唇,心中一片冰凉。 她怎么也想不到,婆婆为了让她把宝贝闺女给打了,竟然使出这么离谱的招数。 可别忘了现在是新中国!哪里有什么冤孽一说? 封建迷信不可取,这离谱的程度让人两眼一黑,她决定上报到村里,乃至于县里去。 平时看看风水啥的也就算了,今儿竟插手别人的家事,让她把孩子给打了?! 宝贝闺女是她的最后的底线。 她是好说话,不爱惹事也不会闹事,可今天却是妥妥地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半小时后,许建平和许成山从李红娟的房间里出来了。 看样子应该是把李红娟的忽悠给听进去了。 许成山支支吾吾地对秋莲开口:“媳妇儿,要不......咱们就听妈和王婆的话?这胎生下来怕是也......” 秋莲一脸惊慌,唇上血色迅速消失:“老二,你、你也想让我把我们的孩子给打了?” “我......” 许成山眼里划过一抹挣扎,忍痛点了点头,“嗯!媳妇,我们重新再要一个也是一样的!” 秋莲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含泪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许成山叹了口气,追了过去。 目睹二哥和二嫂难受的模样,许建平一脸为难地看着钟佩珍:“媳妇儿,我、我的心里好乱,我私心里并不希望打掉咱们的亲骨肉.....” 钟佩珍冷淡地垂下双眼:“你的打算是什么?你不妨直说。” 垂于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悄然握成了拳。 许建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心虚地试探道:“媳妇,要不我们也听妈的,把孩子给....那啥了吧。” “这孩子生出来也短命,不如——” “啪!” 钟佩珍抬手狠狠给了他的右脸一记响亮的巴掌,“狼心狗肺的东西!” “孩子有你这种的爸爸,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佩珍......” “你别叫我!”钟佩珍浑身发抖,已经分不清是失望还是生气了。 叶霜霜深感自己的这条小命难保,忍不住再次开喷。 【哼!什么脏东西,这不过是渣老太太和渣爹为了弄死我而找的拙劣理由罢了!】 【这事儿要是捅到镇上的童书记那儿,王婆这个老妖婆准完蛋。】 【童书记是先进分子,积极主张打击封建迷信活动,上辈子就是他接到群众的举报后,把王婆给弄进去了。】 童书记? 听着女儿的心声,愤怒至极的钟佩珍逐渐冷静下来。 或许她可以充当那位举报的人民群众,让王婆这个毒瘤彻底从塘头村里消失。 为今之计,她只能拿起武器,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女儿。 婆婆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她好过。 至于许建平?她暂且就先陪他演着戏。 等到她把房子、小三的事情调查清楚,然后再一并把房子和厂子给夺回来,再让这个狠心的男人受到惩罚! 事不宜迟,第二天钟佩珍就称病,去了村里借用有线电话给钟瑜的办公室打电话。 电话却迟迟无人接听。 她只好去邮局给钟瑜发电报,让他帮自己打听一下镇上是否真有这一位姓童的书记。 而另一头。 钟家。 钟瑜在犹豫过后,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媳妇去城北天城路那位姓陈的老中医那看一看。 距离上次造访陈老中医已经过了有好些时间。 他之所以犹豫,是怕自己又一次迎来失望。 他和媳妇为了生育,看了有不下十位的权威名医,甚至还专门去京城做过检查。 最后都没有结果。 他害怕这一次也是一样,白跑一趟不说,还让媳妇白高兴。 可自从他听见了那素未谋面的侄女的心声后,好几天晚上,夜夜做梦都能梦到他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是个男孩子。 昨夜又一次梦到了,醒来以后他就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媳妇去上一趟。 光是听见一个没出生的孩子的心声就已经够离谱了,去看一看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出现。 第33章 一封举报信 陈医生看向郝秋芸。 “我三十五了。我俩都这年纪了,是不是生不出来了,陈医生。” 陈医生摇了摇头,“凡事无绝对,况且你们年纪也不算太大,我还看过四五十岁的呢,还不是照样老来得子了? “你们先拿些药回去吃上一个月,到时候再来复诊。” 陈医生给他们夫妻二人开了药以后,就让他们走了。 过程简单到让钟瑜和郝秋芸一度产生了质疑。 但钟瑜不想错失任何一个机会,回去就把药按照陈医生的方法给熬了。 当天晚上,钟瑜又一次梦到了小孩。 梦里,一小仙童驾着白鹤向他而来,没过多久,他的媳妇儿就怀上了。 容貌竟然与那梦见的小童一模一样。 正高兴之时,他被人用力晃醒。 郝秋芸担忧地给他擦了擦鬓边的汗水:“你咋了这是,出那么多汗?” 想起梦中的一切,钟瑜缓了缓,一把将媳妇拉进怀里,叹气道: “媳妇,我总有预感我们这次应该能要上孩子了。” 郝秋芸只是笑着点头,没反驳。 失望太多,她早已认命,就连这次同意陪丈夫去看病也是不想让他难过。 夫妻俩在喝药时,正好被钟母碰见,不禁心中有些疑惑。 “阿瑜,秋芸,你们俩喝的是什么药?” 钟瑜顿了顿,道出实情:“上回,小妹介绍了一位医生,据说看了很管用,我俩就寻思着去试一试。” 提起钟佩珍,钟母的脸色微微一变,“你小妹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钟瑜原想说小妹过得并不好,本来就一无是处的渔许建平甚至还在外面养女人了。 但母亲年事已高,他怕说出来母亲受不了,且小妹也千叮万嘱过,他便只能昧着良心将此事暂时瞒了下来。 “……挺好的。” “挺好就行,就怕她过得不好。我和你爸年纪也大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盼着她回家看看。” “妈......” 钟瑜心中有些难过。 他不禁想起今天早上看到小妹的电报,让自己帮忙到打听这位童书记的事情。 亲妹子找这位姓童的书记做什么?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忽然,一阵剧烈的声响自二楼的房间里传来。 钟母叹了口气:“哎,看看去吧,恐怕是远峰又开始了。” 推开门,只见钟远锋趴在地上,正艰难地想要站起来,两条腿上磕的到处都是淤紫。 橱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勋章。 其中有15枚,都是他这些年立下的军功。 “远峰,你就别折腾自己了。”钟母看着都心疼。 钟瑜上前想要扶他一把。 却被钟远峰一把推开。 钟远峰在部队十年,屡立军功,战斗力很强,自尊心也很强。 几年前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后再也无法走路,直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自己成了个残废的事实。 “大哥。你不用扶我,我自己来。” 看着二儿子又一次摔在地上,钟母不禁眼角湿润:“远峰,你够了。医生已经说过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再也回不了部队了。你就死了这条心,认清现实吧。” 钟远峰表情木然,丝毫没听进去,一次又一次重复着站立的动作,却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直到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 “妈,我们先走吧。”钟瑜明白他此刻并不希望别人来打扰。 要是小妹在就好了,小妹说的话他还能听上两句。 只可惜..... 房里又恢复寂静。 钟远锋死死瞪着手里的,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所获得的一等功。 也正是这枚军功章,彻底结束了他的军旅生涯。 ...... 两天后。 “钟佩珍同志!有你的电报!” 邮差骑着二八杠穿梭在地里,一连吼了好几嗓子。 “哎!来了!” 还在地头里干活的钟佩珍,一个激灵,扔下手里的家伙就迎了过去。 不过两天的时间,她就收到了钟瑜回过来的电报。 大哥回过来的电报言简意赅,不过是短短几个字。 镇上确实有这么一个童书记,钟佩珍看完电报就撕毁扔掉了。 许建平停下手里的活,若有所思地望着钟佩珍的背影。 看她空着手回来,疑惑地开口:“媳妇,是谁给你发的电报?” 这个傻女人嫁自己这么多年,别说是电报了,信都没有过一封。 今天怎么会突然有她的电报? 钟佩珍顿了顿,道:“大哥来的电报。” 许建平一下子来了劲儿,“大哥来电报说啥了?” “是不是那些金链子,翡翠啥的都找回来了?” 他答应给玉兰的三千块钱,至今还没着落,这可把他给愁死了。 要是麦假后再拿不出这钱,玉兰只怕是真的不会搭理自己了! 不远处的李红娟隐约听见了“金链子”之类的字眼,双眼一亮,乐呵乐呵地凑了过来:“佩珍,东西都拿回来啦?” 钟佩珍还在为前两天的事生气,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们。 只是默默转了个身,愣是没看他们一眼。 李红娟顿时面露不满,“你咋回事,我跟你说话呢!你大哥来电报说啥了?” 钟佩珍终于皱起眉头,“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 李红娟埋怨地看向许建平,“看看你媳妇,越来越不像样了,没大没小的,咋跟妈说话的呢?” 许建平也很无奈,一个是生养他的老娘,一个是他的移动银行,这夹在中间,是哪边都得罪不起啊! 确认了有童书记这号人,钟佩珍马不停蹄就开始着手准备举报材料,写了一封举报信寄给了童书记。 然后,便是静候佳音了。 镇上收到举报信后,很快就立马派人下来了,第一时间就找来了许家。 李红娟和许建平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惊动了镇上的领导,连连否认他们听信了王婆的话,并在村委会和上面派来的联合调解下,再三保证不会再为难钟佩珍和秋莲。 而王婆许是收到了通风报信,立马躲了起来,加之没有拿到实质证据,便暂时就这么一了了之了。 等村委会和镇上来的走了以后,李红娟腿一软,当场跌坐在地上,“哎哟我的老天爷哟,真是造孽啊。” “妈!!”许建平急忙去扶自己的老母亲,“妈你没事吧?” 下一刻,她忽然瞪大双眼,恨恨地指着钟佩珍和秋莲,“你们....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竟然、竟然敢写举报信!” 愤怒至极的李红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在许建平的搀扶下,一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好....好好好,建平,成山,你们真是娶了两个好媳妇。这是巴不得家里更乱是吧!” 钟佩珍摸着孕肚,冷声开口:“妈,我没有针对你,我只是担心许家被王婆所蒙骗。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是新中国了,封建迷信不可取啊妈。” 李红娟却一点儿也没听进去,神情激愤道:“你竟然管这叫封建迷信?王婆看事一向很准的!” 第34章 这一推多少带了私仇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不过只是想借着机会让这两个儿媳妇把肚子里的赔钱货给打掉呢! 眼看婆婆油盐不进,钟佩珍摇了摇头,索性不再与她啰嗦。 一旁的秋莲感激地看了一眼钟佩珍。 差点,她的孩子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了。 但钟佩珍并不认为这件事会就这么过去的,毕竟在此之前,婆婆就没少耍手段。 叶霜霜在朦朦胧胧之中,似乎听见有人在说什么‘破除封建迷信’之类的话,这会儿被李红娟这一叫唤,彻底清醒过来。 【咦?这就有人举报到童书记那儿了吗?好快。】 【哎哟不管啦,能吓到这个便宜奶奶也不错。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听着闺女的心声,钟佩珍微微一笑。 王婆这个毒瘤还没进去呢,她还继续举报的。 “佩珍!佩珍!不好啦,你家两个臭小子出事了!”阿玲突然急匆匆地冲进了院子。 钟佩珍慌忙转身:“发生了什么事?” “你两个儿子偷了老程家的鸡,老程把他们给带到村委会讨公道去啦。” “偷鸡?!” 钟佩珍不敢耽搁,急匆匆地赶去村委会。 她想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去偷别人家的鸡。 匆忙赶去,只见许黎明和许景南浑身脏兮兮地站在村委会门口,老程则是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 见到手上拿着根藤条的钟佩珍,老程悠哉的神色立即消失。 “建平媳妇,你赶紧管管你家两个臭小子,咋能来偷我家老母鸡呢?那是我养着下蛋的!” 钟佩珍不悦地呵斥:“快向你们程大伯道歉!” 两个臭小子一动不动,始终耷拉着脑袋。 “怎么回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她气得嘴唇微微发抖。 这两个儿子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妈了?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啪——” “啪——” 举在半空许久的藤条终于还是落在了许黎明和许景南的屁股上,一下一下的。 两兄弟疼得“哇”一下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瞬间引来路人侧目。 见着他们嚎啕大哭的模样,钟佩珍红了眼眶,却是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接连又打了好几下。 老程看两个孩子疼得哇哇哭,于心不忍,不禁劝了两句。 钟佩珍手上没停。 今天她若是不教训教训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宁愿让他们刻骨铭心地疼这一次,也不希望他们以后走上歪路。 追过来的许建平和李红娟看见两兄弟被好一顿打,急得团团转。 “佩珍,你快住手啊!你再打就把他们给打死了!”李红娟可心疼自己的两个孙子了。 “你们别管,今天我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钟佩珍充耳不闻,藤条把两孩子的裤子都弄破了,露出两个青紫的屁股墩儿。 许建平在一旁干着急:“差不多得了,佩珍。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儿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道不道歉?!”钟佩珍眼里只有两个儿子,看着他们不争气的样子就生气,忍不住加了些力道,“说!为什么要去偷程大伯家里的鸡?” 孩子尖锐的哭声夹杂着惨叫瞬间划破天际。 许良才等人刚好从地里干活回来,路过村委会看见这一幕时,愣了愣。 李红娟着急地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使了个眼色:“哎呀你们还愣着干嘛呀?快拦着她呀?再这么打下去我孙子都要被打死了!” 想起最近家里发生的种种,许良才一个箭步冲上了去,用力将钟佩珍推到一边:“叫你停下来听见没有。” 这个力度,多少带了点私仇在内的。 钟佩珍没站稳,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啊!这是...怎么了?我的世界怎么在晃?】叶霜霜硬生生被这剧烈的动静晃地翻了个身。 钟佩珍一惊,捂住小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许良才措手不及地离得远远的,“这.....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是你自己往后倒的......” 许建平和李红娟愣了愣,神情都有些不可思议。 迟疑数秒,许建平才过去把她从地上慢慢扶起,露出一脸惊慌的表情:“媳妇,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时走访村民的唐主任正好回来了,一瞧这阵仗,赶紧把二八杠停好过去帮忙扶人:“人没事儿吧?还有这俩孩子咋被打成这样?”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这俩孩子皮了点。”老程眼看形势不妙,连忙摆手糊弄过去,“咱们先带建平媳妇到卫生站去看看吧,她还怀着孕呢。要是出了点啥事就不好了。” 他也只不过想让许家人赔点钱罢了,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 但不得不说,许家老四那一推,看起来就像是在推仇人一样,分明是下了狠手的。 几人听了老程的话,不敢耽搁,赶忙把钟佩珍扶到卫生站。 【我看这个四伯就是故意的!】叶霜霜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是许良才推了亲妈一把。 钟佩珍又何尝不知道,她能感觉到,许良才用了很大力气。 这个老四摆明了是奔着让她流产着去的。 第35章 不折不扣的老色批 更不要脸的是,竟然说是她自己往后倒的! 好在她的闺女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 但她没表现出来,而是一脸痛苦地捂住肚子。 卫生站的茅医生左看右看,横竖也没看出有啥问题,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便只好留下来再观察半个小时。 看着钟佩珍难受的样子,唐主任忍不住当众批评了许良才几句。 许良才只能硬着头皮挨骂。 半小时后,确实没什么大问题,茅医生再三叮嘱,便让许建平带着钟佩珍回家了。 回家路上,许建平不断替许良才道歉。 全程,钟佩珍一言不发,神情麻木。 “媳妇儿,你怎么了这是?四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许建平依旧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钟佩珍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垂下双眼,“我想回娘家。” 许建平和母亲相视一眼,神色各异。 “媳妇儿你别这样,有什么咱们回家再说吧。”他的语气里有些许紧张。 到了家,许建平便寸步不离地陪在钟佩珍的身边,又是倒水,又是擦汗扇风的,宛若一个十足的好男人。 钟佩珍视若无睹,缓过来以后便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全然把他当做空气。 许建平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忙碌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媳妇,你真的要回娘家?四哥他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呢。” “嗯。”她淡漠地应了声,几乎不想与他多说一个字。 她冷淡的模样,让许建平顿觉自讨没趣,索性出去了。 一见着他,许良才就迎了过来,“咋样,弟妹咋说的?还在生我气呢?” 许建平点点头,“还是执意要回娘家。” 许良才嗤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这城里来的就是矫情,摔了一下就要回娘家。” “老六啊,你等着看好了,等下个月凤英进门了我让你见识见识,被我训得那叫一个服服帖帖,保准比你那城里媳妇强。” 他的声音故意说的很大,还是对着钟佩珍的房门口喊的。 钟佩珍皱了皱眉,默默继续收拾着行李。 叶霜霜愤愤不平地吐槽,【许良才嘴巴真贱,等出生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偷看吴寡妇洗澡的事情昭告全村人!让他丢人丢到他姥姥家!】 对于这个极品,她是连四伯都不叫了。 【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色批,没结婚前就喜欢到处乱搞破鞋,村里好几个寡妇都和他有染,就算娶了凤英也不老实,借着在城里打工的机会,经常去嫖!】 钟佩珍愣怔了下。 这个许良才不光没用,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癖好。 就是可怜凤英妹子了。 说曹操,曹操到,凤英听说许良才当众把怀了孕的弟妹给推倒在地上,没多大的功夫就拎着鸡蛋来看望钟佩珍了。 许良才瞧见凤英拎着鸡蛋,笑着摆摆手:“人来了就行了,还带鸡蛋干嘛呀?马上都要成一家人了,花这钱作甚呐!” 凤英把鸡蛋放下,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刚和我爹从地里回来,就听说你把人佩珍给推地上了!” “我这不寻思着,拿点鸡蛋来给她补补身子嘛。” 得知她是来看钟佩珍的,许良才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没那必要,人又没事,这鸡蛋给了也是浪费。” “你这话说的。”凤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许良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啥算盘。我告诉你,不行!我爹说了,这鸡蛋务必要给佩珍。” 说着,就提着鸡蛋进屋找钟佩珍去了。 钟佩珍见到突然出现的凤英,很是意外。 凤英把自己拎过来的那篮子鸡蛋放桌上,笑眯眯地说:“佩珍,良才他也是不小心,你千万别跟他计较。呐,这些鸡蛋是给你的,补补身体。” “这.....”钟佩珍受宠若惊,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年头,一篮子鸡蛋怎么也得好几块钱,凤英家里靠种地为生,一下子让她这么破费,钟佩珍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婉拒了。 “凤英,不用了。这鸡蛋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没事。” “哎?不行不行。”凤英连连摆手,“这些都是家里养的鸡下的蛋,我攒了好几个月才攒这么多,都是些好鸡蛋,你必须收下。” “她不要我要。” 李红娟突然走了进来,两眼直盯着那篮鸡蛋。 “红...红姨。”凤英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尴尬地开口:“下回吧,这鸡蛋我爹让我一定送到佩珍手里。” 话都说到这了,李红娟总不好强拿,随便唠了两句就出去了。 这个凤英倒是个实在人,钟佩珍对她颇有好感,还是把鸡蛋给收下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凤英看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回家。 “佩珍,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身子,改天我再来看你。” 叶霜霜不住叹息:【哎,可怜的凤英,为什么要嫁给许良才这恶心的男人啊!!】 的确,凤英这妹子直率善良,分得清是非,钟佩珍不过和她相处了这么一会儿时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 她该不该把许良才做的那些破事告诉她?让她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嫁给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恶心男人? 最终还是不忍心见到凤英痛苦半辈子,钟佩珍开口叫住了她。 凤英一只脚才伸出门槛,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佩珍?” 钟佩珍把门反锁,神情严肃地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凤英,许良才不是东西,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自己要不要嫁给他。” “啊?”凤英大惊失色,关乎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赶忙追问:“怎么说?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钟佩珍把许良才偷看吴寡妇洗澡,和到处搞破鞋的事情告诉凤英。 叶霜霜不禁有些纳闷:【嗯?亲妈怎么跟我想一块去了?她又是怎么发现许良才的破事的呢?】 【按道理说,她不应该知道的呀。】 【算了算了,不管了,知会了凤英就好。】 而此时的凤英,已当场愣住,呆若木鸡。 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你说什么?良才背地里还干这种龌龊事儿?” 第36章 搅黄婚事 “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 钟佩珍胳膊一伸,把她给拦了下来,“等一下,你别这么冲动。” “你从他嘴里直接问,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凤英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迅速冷静下来。 也是,谁会承认自己干了这么龌龊的事儿呢? 凤英揉了揉眉心,长长吐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搞清楚的,谢谢你的提醒,佩珍。” 凤英一从房间里出来,许良才就立刻粘了过来,“干啥呢你俩,还关门,神神秘秘的里头。” 想到许良才竟然干过这么恶心的事,凤英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没事,我爹还在等我回家收苞米,先不跟你说了。” 许良才盯着凤英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该不会是钟佩珍这女人跟凤英说了什么吧? 要是这女人搅黄了他跟凤英,看他怎么对付她。 钟佩珍简单收拾行李,便想找来两个儿子,好好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偷老程家的鸡。 找了一圈儿,在李红娟的屋里找到了他们。 许建平此刻正在给他们的屁股抹药。 见到她,都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等许建平给他们抹完药,她才板着脸质问:“黎明,景南,告诉妈,你们偷程大伯家的鸡做什么?” 两兄弟今天被打狠了,委屈兮兮地盯着她好半天,才嗫嚅地说:“我们想吃烤鸡。” 烤鸡? 钟佩珍眉头一皱,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便试探性地问道:“是你们自己要这么做的还是有谁叫你们两个这么干的?” 两个儿子不过才八九岁的年纪,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着实让她感到奇怪。 叶霜霜吐出两个名字【怕是狗剩和小虎吧?】 【上辈子,这两个臭小子就常常带着大哥和二哥在村里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甚至还犯下大错。】 钟佩珍怔了怔。 狗剩?小虎?这两个孩子是李大鹏家的。 李姓在这个村里是大姓,姓李的不在少数。 原来是他们唆使自己的儿子偷人家的鸡。 “黎明景南,你们告诉妈,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是不是狗剩和小虎?” 许黎明和许黎明恐狗剩和小虎“受到牵连”,两颗脑袋立即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是!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们自己想吃烤鸡。” 否认的同时,他们不免又感到后怕。 妈妈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的妹妹也太厉害了吧! 她是怎么知道是狗剩和小虎让他们去偷程大伯家的鸡的? 太可怕了! 钟佩珍盯着俩心虚的儿子片刻,“你们不说是吧?我这就去找他们。” 一旁的许建平忽然开口阻拦:“算了吧佩珍,说不准就是两孩子馋了,咱也怪不到人家狗剩和小虎头上。” “钱也赔给老程了,就算了吧,事情闹大了也不好看。” 钟佩珍低头看向两个哭肿了双眼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两个儿子明显跟她不是一条心,她就算去说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 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谁信? “好了媳妇儿,你刚刚摔了一跤,还是先回屋里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许建平关心地说。 钟佩珍没动。 这是她第一次对儿子下这么重的手,怕是心里已经对她记恨上了。 要是再不教育开导他们,他们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思及此,她去供销社买了一盒大白兔奶糖还有一些小零嘴回来,准备哄一哄两个儿子,缓和一下母子关系。 然而,当钟佩珍兴冲冲地拿着奶糖和零嘴回来,准备把许建平支出去和他们单独一块时,却遭到了他们强烈的抵触。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两个儿子,压根不愿意和她单独待在一块,视她若洪水猛兽一般,提起裤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钟佩珍心脏一阵抽疼,麻木地回了房。 眼下天色已经不早,她想了想,决定今晚再在这里待一晚,明天再回城。 傍晚的时候,李红娟端了碗汤来钟佩珍的屋里。 许建平接过那碗汤,体贴地舀起一勺汤送到她的嘴边。 “来,媳妇张嘴,我喂你。” 望着一脸柔情的许建平,钟佩珍忽然有片刻失神。 想当初,她也是被他温柔体贴的模样所吸引。 他的长相虽说不上英俊,但让人看了很舒服。 她原是城里姑娘,年轻时叛逆不听家人的话,高中毕业后就自愿申请下乡插队,好巧不巧被分配到了许建平所在的村子。 她到塘头村插队的时候,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当时的许建平傻傻愣愣的,且瘦弱不堪,长期营养不良,仿佛风一吹就倒。 有好几次她都能看到他被村里的地痞流氓欺负。 她实在看不下去,就过去帮忙。 塘头村的人都知道她家世背景好,自然也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悉起来。 而后,慢慢相爱。 彼时的钟佩珍还是一个憧憬着爱情,拥有浪漫情怀的年轻女孩,十分纯粹,完全不在乎许建平的家境,爱上了也就爱上了。 一年后,家里人不忍看她在乡下受苦,恰好有回城的名额,便托关系强行把她弄回了城里。 她放不下许建平,直接和家里人挑明了自己和他相恋的事情。 家里人得知她在下乡插队时谈了个农村小伙,坚决不赞成,但她听不进去。 无奈之下家人只好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一关就是半年之久。 虽然两人暂时无法见面,但私底下书信往来从未停止。 知道许建平家庭困难,更是时不时给他寄钱,一次就是好几张大团结,让他一家七八口人吃饱饭也绰绰有余。 半年过后,思念之情再也无法抑制,她以绝食来威胁家人,无论如何都要嫁给许建平。 父母好言相劝,她充耳不闻,铁了心,就算要和父母断绝关系,她也要嫁。 许建平甚至什么都没付出,就娶了一个城里姑娘回家。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插队到塘头村之前,许建平还有一个白月光。 ...... 忆起往昔,钟佩珍心中感慨万千,可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她不该再留恋。 李红娟见她不喝,有些急了:“快喝点吧佩珍,这些日子都是妈不对,妈给你赔不是来了。” 第37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今天老四也不是故意要推你的,你就别回娘家了,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钟佩珍一言不发地盯着那碗汤。 “你今天摔了一跤,多喝点汤补补身子,不够的话锅里还有,都是你的。” 瞧见婆婆此刻的笑容,钟佩珍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也警觉起来。 李红娟和许建平‘密谋’要害死她闺女的对话像潮水般涌来,加上今日的种种..... 以及误食甲鱼汤的经历不断提醒她,不要再相信这对母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稳了稳心神,钟佩珍一把将碗汤接了过来,随即在二人殷切的目光中狠狠将那碗汤摔到地上。 “哎呀!佩珍你这是做什么!”李红娟尖叫一声,后退一大步:“我特地把家里的老母鸡宰了给你熬汤喝,你就算心里怨我也不能把汤给倒了吧!” 又没成功! 看着撒掉的汤,李红娟心疼极了,这可是她托村里的钓鱼佬帮忙留的老鳖,可不是啥时候都有的! 幸好锅里还剩有些。 许建平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原样,皱眉道:“好了妈,洒了就洒了,佩珍她也不是故意的,再盛一碗就是了。你把这里收拾收拾就先去忙吧,我们夫妻俩还有话要说。” 李红娟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建平,我看你是睁眼说瞎话吧?她这不是故意是啥?都啥时候了你还帮她说话!” 因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加上从钟佩珍身上已经拿不到钱,李红娟对这个儿媳妇是越来越不满,要不是儿子要求,她压根就不会给好脸色。 许建平皱起眉头:“妈,你就少说两句吧。” 看着丈夫维护自己的模样,钟佩珍内心一瞬间有些别扭。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以前一样,会在婆婆面前帮自己说话。 可眼前人已并彼时人。 若不是听了女儿的心声知道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她或许还在他编织的温柔乡里醒不过来。 睡眠中的叶霜霜被摔碗的声音吵醒,受到了惊吓,整个人蜷缩起来。 【又是担惊受怕的一天,俩个不怀好意的东西,送来的不会又是甲鱼汤吧?】 【人家真的最最最怕寒性的食物了!】 【总有刁民想害朕!】 钟佩珍感受到腹中的动静,神色晦暗地盯着地上的陶瓷碎片。 还好这汤她没喝! 二话不说,她下床穿鞋,撇下母子二人直奔向厨房。 许建平和李红娟一愣,疾步跟着追了过去。 钟佩珍顾不得烫手,徒手揭开砂锅。 一看,锅里头果然炖着只老鳖。 知道丈夫和婆婆跟过来了,钟佩珍红了眼眶,浑身发抖地指着那砂锅:“妈,建平,你们不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们这两个骗子!这根本就不是鸡汤,这是甲鱼,甲鱼!” “怎、怎么了嘛?”李红娟见事情败露,索性装傻,“我听别人说,这玩意儿有营养啊,喝了对孕妇的身子好。” 许建平走过去看了眼,蹙眉:“这是妈给你炖的汤,给你补身子的,有什么问题吗?” 荒唐!睁眼说瞎话! 看见这母子二人这般态度,钟佩珍心中不仅生气,还有绝望。 “你们不知道怀孕不能吃甲鱼吗?!孕妇过多食用是会流产或胎停的,你们这是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这还是钟佩珍头一回这么歇斯底里地咆哮,形象全无。 接连二次巨大的打击,此刻她已经恨死了这对母子。 婆婆炖了甲鱼汤想要害她未出生的女儿,还是丈夫亲手端过来送到嘴边,真是讽刺至极! 就这么不希望她把女儿给生下来? 她的宝贝闺女到底招谁惹谁了? “妈!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许建平满眼震惊地看向母亲,“这、这事你不知道吗?” 李红娟面上划过心虚,支支吾吾:“谁,谁胡说八道说的怀孕不能喝甲鱼汤?我、我见别人喝了也没事儿啊!就你难伺候。” 冷眼看着母子二人演戏,钟佩珍冷不防端起砂锅狠狠砸到了外头,“妈,你这也太过分了!” 结婚十年,她是怎么对待这一家子的?就换来了这个结果?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尽管她就知道婆婆不会善罢甘休,但当事实再一次发生时,她还是感到悲哀,气愤。 哪天怕是死在许家都没人知道。 许家闹出来的动静引来了不少邻居,个个趴在篱笆外探着个头进来看热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民们一个通知一个,不到十分钟许家门前就围了几十号吃瓜群众。 李红娟年纪大好面子,加之不久前才在全村人面前丢过一次脸,看见此刻家门口外又聚集了这么多看热闹的,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 “钟佩珍,我就问问你!我好心给你熬汤补身体,反倒被你怪罪是不?!敢情我这老太婆对儿媳妇好还做错了呗?” 真是气死她这老太婆了,这个赔钱货就这么难杀? 她寻思着钟佩珍刚摔了一跤,胎儿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影响,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把那赔钱货给弄死,别人也只会往那上面想! 这回可是特地往里头加上了王婆给的药,谁知道这儿媳妇一口没喝不说,还闹得人尽皆知! 许春燕听见动静出来一看,看见家门外围了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再瞥见地上躺着的那只老鳖,不禁面露不解:“六哥,发生什么事了?这地上咋还有只老鳖?” 眼看闻声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许建平脸色难看很,压根没功夫搭理妹妹,只是上前劝道: “佩珍,我想你误会妈了,她大概是年纪大老糊涂了,不知道怀孕不能吃鳖,绝对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怪她了。” 许春燕顿时捂唇惊呼:“妈!你怎么拿这玩意儿炖汤啊?这东西咱们村也没几个人吃的吧!” “闭嘴死丫头!”李红娟黑着脸呵斥女儿。 这个臭丫头,哪提不开提哪壶,没看见这么多外人在么?啥也不懂的赔钱货! 听见动静的秋莲也出来了,心惊胆战地瞪着那只老鳖。 她也喝了那汤,肉也吃了一些。 要不是佩珍说了,她根本不知道吃多甲鱼会流产的事! 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几个邻居得知那只甲鱼是炖来给钟佩珍吃的,脸色微微一变。 隔壁家王婶不满地指责道:“红娟,你真老糊涂了是不?这老鳖吃了对大肚婆不好!它吃了活血化瘀的!” “是啊!佩珍现在得有四个多月了吧?怀了孕可不能吃这些性寒的东西,听说前段时间村口那老赵家的儿媳妇,就是因为吃了点薏米,那孩子第二天就没了!”阿玲的婆婆也跟着附和。 “像薏米、螃蟹、甲鱼啊这些,你可别再让佩珍和秋莲吃了!” “佩珍才被你家老四推了一把,你又给她吃这玩意儿,你真是糊涂啊!” 被这几个年龄相当的老太婆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李红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的不行。 但嘴上却不得不服软。 “哎呀,我、我真是老糊涂了,不敢了,不敢了,我也是想着她刚摔了一跤,给她补补身子嘛……” 第38章 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孙女呢? “我哪里能想到这城里的媳妇身子骨会这么娇弱啊!以为都跟咱们这些粗人一样抗造。”李红娟强行为自己解释。 不料,立马有人回怼道:“你自己也生有七个孩子,咋能不知道这些忌讳呢?可别把建平的孩子给整没喽!” “别说是孕妇了,就算是一般人平时也不见得会吃这玩意儿啊?” 李红娟黑着脸噤声了。 但也有人认为她是故意的,纯粹是为了前段时间的事情而报复自己的儿媳妇。 “你个老太婆,该不会是故意害佩珍肚子里的孩子吧?人家拿回自己亲妈寄来的钱也没错啊,你别太小心眼,那可是你的孙子孙女!” 这番话立即点燃了李红娟。 “骆四,你瞎说什么呢?我李红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害自己的孙子!” 骆四两双一摊,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谁知道呢?是与不是,反正都你们许家自己说了算。听说前两天你们家还惊动了镇上的领导啊?” 顿时,议论声四起。 闹出这个动静,骆四满意地吹着口哨转身就走了。 许建平死死盯着骆四的背影,双眼充满了恨意。 此时,大家的焦点落在许建平身上。 “建平啊,你们家六个儿子,就数你最有出息,不仅上过高中,还娶了个城里媳妇儿,人家为了你下嫁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啊。你妈不懂,你可不能不懂啊!” 许建平尴尬地轻咳两声,僵着脸点头:“知道了,我...我会好好说说我妈的,她就是老糊涂了,不是故意的。” “佩珍是我媳妇儿,我说什么也不会对亏待她的。” 骆四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冷哼一声: “哼,今天你们家老四许良才不是还把人佩珍给推倒地上了吗?有哪个孕妇能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啊?” “你们说你们不是故意的,这话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啊!” 骆四这番话,瞬间让吃瓜群众们都炸锅了。 最近许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不是婆婆私吞儿媳的财产,就是婆婆想让儿媳妇流产,简直不要太精彩。 村民们开始指指点点,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 叶霜霜也乐开了花,【哇,好精彩啊。】 【要是二伯母也能站出来指正这个坏心眼的老太太就好了。】 秋莲! 她也是受害者。 的确,如果她能帮忙,以后李红娟估计就不敢动手动脚了。 只是,她会选择帮自己的忙吗? 钟佩珍眼含期待地看着秋莲。 只对视一眼,秋莲就匆忙回避了她的眼神。 钟佩珍顿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能理解她。 毕竟她以后还要生活在许家,总不好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的映入眼帘。 钟佩珍眼尖地看见那鲜少出现的大嫂邱萍在人群的最后面稍微驻足了一小会儿。 还没来得及深究她为什么会来这儿,便又消失不见了。 许春燕接收到来自母亲的眼神,甩了甩两条麻花辫走上前:“谢谢各位叔婶儿们的关心了,没啥事就都先回家忙活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嫂子,不会让她有事的。” 闻讯赶来的唐主任附和着:“赶紧的,一个个的该干嘛干嘛去,别围在别人家门口。” 围观的人群这才不舍地三三两两散开。 待看热闹的邻居们、村民们一走,始终耷拉着脸的李红娟“哼”了一声扭头就回屋去了。 看到婆婆如此态度,钟佩珍只觉得窝火。 咬牙道:“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把话撂下,转身就走。 被许建平一把拉住。 “哎呀媳妇,你别怪咱妈。她没文化,不知道怀孕不能吃这些,她也是为了你好......” 钟佩珍只觉得怒意在胸腔里蔓延。 这说的是什么话?为她好? 她忍不住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为我好?那我这城里来的儿媳妇恐怕无福消受。” “佩珍你......” 角落里,默默看着夫妻二人吵架的秋莲,有些后怕地抱紧了自己。 她想劝架,可又不敢。 钟佩珍不想再和许建平做无畏的争吵,转身进屋拿上自己早已收拾好了的行李就踏出了许家的大门。 身后,阿玲担忧地叫住她,“佩珍,你真的要娘家吗?你就这么回去了,你两个儿子咋办?” 今天这两个小子才刚闯祸呢。 钟佩珍的脚步顿了顿。 这两个臭小子已经开始不学好了,要是再继续在许家呆着,保不齐会变成什么样。 可是,他们不认她,甚至不听她的话,他们会跟自己回去吗? 正犹豫着,就见着前来替母亲说情的许春燕。 “嫂子,你就别生气了,妈她不是故意的,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孙女呢?” 真不愧是娘俩,老太太都一口一个地喊她赔钱货了,这会儿还向着她说话呢! 钟佩珍冷笑:“你们怎么知道是女孩儿?” 许春燕:“.....” “我、我猜的,是男孩儿也说不定...” “哦,要是女孩儿你们是不是就要害死?” 第39章 别拦着她,让她走! 钟佩珍尖锐的话语让许春燕顿时哑口无言。 许建平跟着追了过来,本来就做贼心虚,此刻被她猜中,竟没来由窜起一股无名火。 “钟佩珍,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对家里每个人说话都夹枪带棍的!你若是有任何不满你说出来好了!” “春燕好心出来留你,你还得寸进尺。” 钟佩珍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悲哀。 尽管早就知道丈夫和婆婆一条心,想要把她肚子里的闺女给流掉,但他向着婆婆的样子还是又一次让钟佩珍感到心寒。 她怀着的可是他的亲骨肉! 他怎么可以这般绝情? 就算心中不再有她,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他几乎没有跟她说过重话。 而今天,却在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是他妈错了的场合下,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十年的感情啊,她做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得一干二净。 钟佩珍越想越觉得心寒,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回到娘家呆着,直到闺女平安出生。 他们不想让她的宝贝闺女活着,她偏要让安全的把她生下来! 见钟佩珍不说话,许春燕拉起她的手,打起了感情牌:“嫂子?你倒说句话啊,可别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误会影响了咱们一家人的关系啊!” “妈她已经知错了,以后给你吃的东西都会万分注意的,你别回娘家了好不好?” 目光终于落到许春燕身上。 这个小姑子过来说情,显然是得到了授意。 否则,以她前几天那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是不会突然来跟自己说这种话的。 更何况她不久前,才在小姑娘们面前打她的脸。 现在装模作样来留她,怕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求她罢了。 “不必了!” 想到这层,钟佩珍毫不客气地甩开许春燕的手,“你要是喜欢,以后你坏了孩子让你婆婆天天给你炖甲鱼汤喝。” “嫂子,你别这样啊....”许春燕急得跺脚。 这个冤种大嫂要是回娘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人给请回来呢。 到时候她要是考上了大学,这嫂子不在,她的大学学费可怎么办?她可不指望自己的母亲会掏一分钱。 毕竟当初这个嫂子可是答应过帮她承担大学的学费。 要是这么走了,她就念不成了。 不光如此,以后这一大家子以后的开销怎么办? 要知道,现在六哥还没挣钱,家里吃的用的可全是都是这个嫂子自掏腰包买的,可以说,但凡是要花钱的地方,都得靠这个嫂子。 这也正是母亲让她来劝的原因。 但显然,没能劝住。 钟佩珍绕过许建平兄妹二人往外走。 看得出她是铁了心要回娘家,许建平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前脚才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后脚她就回娘家,这让岳父岳母怎么看他? 要是让岳父岳母知道他们许家就是这么对待他们的宝贝女儿,以后他也别想指望着老丈人能在事业上帮自己一把了。 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在这时候回娘家。 “媳妇,消消气,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呢。” 许建平一边暗中观察着钟佩珍的脸色一边说道: “我不是不让你回娘家,我是寻思着等我这厂子开业了,咱家的生活好起来了,我跟你一块回去。咱俩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咱爸咱妈呢,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啊,你说是吧....” 看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又叹了口气: “像我现在这样一事无成跟着你回去,那岳父岳母他们能看得上我吗?” 这下,这个傻女人总该打消这个念头了吧? 她这么爱他,当初拼了命也要嫁给他,想必也是不希望他被她父母看不起的。 不然,何必大费周章地到处帮自己想办法筹钱开厂子? 许建平自认已经彻底拿捏了钟佩珍。 钟佩珍再一次停下脚步,看着他:“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不会在意。” “对你而言,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可对我而言,是天大的事。这可是一条人命。” 许建平因为没能从她手里拿到那三千块钱,如今对她的耐心也不多,更何况她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遂冷着脸道:“你说话非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话,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谈的了!” 一直躲在篱笆墙后偷听的李红娟气得跑了出来:“儿子,别拦着她,让她走!” 接着,恼羞成怒地瞪着钟佩珍:“你自己回去可以,别把我这两个大孙子带走就行。” 她寻思这个儿媳妇估计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吓唬她呢! 这么稀罕自己的儿子,当初就算倒贴也要嫁过来,怎么可能舍得走! 然而,钟佩珍真的扭头就走了。 许是没料到这个儿媳妇竟真的就这么回娘家了,李红娟咬牙切齿地朝她的背影吼了一嗓子:“钟佩珍你今天要是出了这门,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钟佩珍头也不回,甚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威胁?她早就不怕了。 她只是替自己感到不值。 眼看着钟佩珍越走越远,李红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建平啊!你看这可咋整?她这一回娘家要是告咱们的状,那她们家以后还会愿意帮你铺路吗?” 许良才不屑地哼了一声,刻意冲着钟佩珍的背影大声说道:“走就走呗,有啥了不起的!难道没了他,咱们许家就不用活了?” 李红娟瞪了四儿子一眼,“有你什么事了?” 李红娟是个实打实的势利眼,当初同意让儿子娶了这个城里媳妇回家,一方面也是看上了她的家世,可以帮自己的儿子一把,帮许家一把。 顾名思义,就是指望着钟家扶贫。 可谁知道,这个亲家不仅打心眼里就没看上他们家,这个儿媳妇更是在嫁过来时就和亲生父母断绝了关系。 说是亲家,可两家就像是老死不相往来一样,在这十年里,是连一面都没见过。 如此一来,许家就少了许多便利,他们就只能逮着钟佩珍一个人薅了。 钟佩珍搞不定的事,自然会去找自己的娘家人帮忙。 也正是如此,这些年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大钱还是小钱,他们都习惯找钟佩珍。 她这么一走,万一要是出了点啥事,他们还能找谁帮忙? 想到这儿,李红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许建平长长叹了口气,“脚长在她身上,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人关起来吧?” 第40章 一根搅屎棍 去往城里的盘上公路上,一辆黑色小汽车正在疾驰着。 “谢谢你了,骆四。”钟佩珍感激地看着驾驶座上的骆四。 今天返回城里的乡村巴士已经停运了,要不是碰见了正好要进城办事的骆四,她还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娘家了。 骆四梳着中分,戴着时下流行的蛤蟆镜,嘴里嚼着泡泡糖,一副弄潮儿的模样。 他转头看了一眼钟佩珍,“你回娘家了,你的两个儿子怎么办?” 钟佩珍一下被问住了。 她真的能放下心把他们扔在许家吗? 叶霜霜不禁嘀咕:【对诶,亲妈回娘家了,那两个冤种大哥怎么办?渣爹可不会花心思好好管教他们。】 【还有二嫂,她没什么警惕心,说不定亲妈这一走,她那不到三个月的娃就噶了。】 脑海中闪过的软糯童音,让钟佩珍一瞬间开始犹豫了。 车速很快,车窗外的风景亦在不断变化着,泥泞的道路也变成了宽阔的公路,这意味着离那个贫困的村子越来越远。 “骆四!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 “回去?你确定?”骆四挑了挑眉,车子开始慢慢减速。 “嗯。麻烦你了。” 出轨的丈夫,一心想害死她闺女的婆婆都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她还不能走! 还有那装神弄鬼,封建迷信的王婆! 她不敢想象,这些年来有多少孩子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被扼杀。 骆四没说什么,默默把车子掉了个头。 大概半小时后,又回到了被裹挟在群山之中的塘头村。 车子在许家百米之外停下。 骆四帮忙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瞥见钟佩珍微微隆起的肚子:“用不用我帮你把行李拎到家?” 钟佩珍连忙拒绝。 这年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会被认为乱搞男女关系,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已婚妇女,要是被人瞧见了指不定得怎么议论呢。 况且骆四不久前才刚调侃过李红娟和许建平,若是知道她坐了骆四的车,估计会弄的很难看。 刚从凤英家回来的许良才正好看见这一幕,拔腿往家里跑。 “妈,建平,我瞧见老六媳妇了,她从骆四的车里下来,两人不知道从哪回来。” “什么?”正在准备猪潲水的李红娟直起腰,皱起了眉头:“佩珍怎么会跟骆四那小子搞到一块去了,她不知道咱们家跟骆四不对付么?!” “那我哪知道啊!”许良才贼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子,“那俩人就在路边。” 许建平和李红娟跑到门口一张望,果然瞧见了正在和骆四说话的钟佩珍。 见状,李红娟不满地哼了一声,就骂骂咧咧地回去继续干活了。 望着不远处的二人,许建平一动未动,眼神所有所思,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直到钟佩珍拿着行李往家里的方向走,他才转身回去。 “我没说错吧。”许良才帮着母亲在一旁跺猪草,随口说道:“我看他们两个看起来好像挺熟的样子,该不会早就背着老六和骆四那混蛋搞上了吧?” 李红娟脸一板,随手用手上的家伙锤了锤他的脑袋,“老四,这种话可不兴瞎说!要是传出去,可就要开全村会议了!” 许良才揉着脑袋不满地嘟囔:“哎呀,开个玩笑都不行啊?再说了,万一要是真的呢......” 李红娟又瞪了他一眼:“我说老四你那张臭嘴能不能闭上,建平还没说啥呢。” 一旁的许建平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头,钟佩珍还没走进家门,就听见李红娟在骂许良才。 看见她回来,李红娟的质问脱口而出:“佩珍,你刚刚和骆四做啥去了?” 钟佩珍语气淡淡:“什么也没做,哪也没去。” “你放屁!”许良才“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我刚从凤英家里回来,分明看见你从骆四的车上下来,你还不承认,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闻言,钟佩珍心一沉。 这果然和她设想的八九不离十。 去年村里就有一姑娘,婆家人不喜,只因为一小伙子帮了她的忙,就不断被婆家人造谣中伤,瞬间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后姑娘不堪忍村里异样的眼光而跳河自杀了。 她本不想和许良才计较,但许良才接下来的话让她再也站不住。 “瞅你们那么熟的样子,怕不是早就和骆四勾搭上了吧你!我说呢,难怪骆四要帮着你说话,敢情是早就......” “好了四哥!”许建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责备地看着许良才:“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让我听佩珍听见,我相信佩珍是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的。” 旋即,他拿过钟佩珍的行李,一脸歉意地开口;“媳妇儿,回来就好。四哥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嘴巴欠。” 说完,拉着钟佩珍就要往屋里去。 但一心想要羞辱钟佩珍难堪的许良才才不管那么多,朝他们的背影叫唤道:“老六,你也就这时候替她说说话,我劝你还是赶紧把事情弄弄清楚吧,别等到绿帽子戴到自己头上了才后悔。” 他刚刚从凤英嘴里知道,钟佩珍这个死婆娘居然背地里说他的坏话! 当凤英问他是不是搞破鞋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要懵了! 他一猜准是钟佩珍这婆娘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都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羞辱羞辱这个女人一番。 反正他彩礼也给了,以后也不用再向这个臭婆娘借钱,撕破脸也就无所谓了。 第41章 打脸来的如此快 叶霜霜捏紧了小拳头:【这个死四伯,这是想干嘛?干嘛突然一个劲儿地给我亲妈泼脏水?】 【哎...剧情怎么好像开始走偏了。这个桥段我没看到过的呀。呐,让我想一想,死四伯这么做的可能性有哪些。】 叶霜霜又闭了眼,开始推演。 许建平蹙着眉头,警告地看了一眼许良才:“四哥,你闭嘴别再说了。” 他这个四哥,真的是一根搅屎棍。 钟佩珍冷冷盯着许良才,心中早就因为他的话而翻起滔天巨浪。 这么执着要把这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这是想要她死? 瞥见她的脸色,许建平把她拉进了屋里,“媳妇儿,你别搭理四哥。” 钟佩珍沉默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两个儿子。 要不是惦记着他们,她早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明和景南呢?” 许建平四处张望了下,随口道:“大概是出去玩了吧。” 大概? 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钟佩珍越来越相信,如果放任两个儿子跟着他,他们一定会如亲闺女儿所说的那样。 不学无术,坏事做尽。 因为这个所谓的父亲,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两个儿子身上! 次日中午,许良才急匆匆地从地里赶回来。 “妈!出大事了!” 李红娟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四儿子,“什么事大惊小怪,天还能塌下来了不成?” “凤英她……她老子反悔了!” “他们家嫌二百块钱彩礼太少了,让咱们加到五百块才答应让我娶凤英...妈你看看能不能再凑凑个三百块钱出来。” “五百?!”李红娟一勺子猪潲水撒地上,“我看他们家是穷疯了吧?就凤英那长相我寻思也不值得五百啊!” “哎哟妈,你就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了。”听母亲在说自己心上人的不是,许良才有点不高兴,“你倒是快帮我想想办法啊,咱家要是凑不出这五百块钱彩礼,她就要嫁给隔壁村儿那个刘瘸子了!” “我上哪给你凑这三百块钱去?实在不行你就别娶凤英了,我看那个周小红也不错,人家不要彩礼。” 许良才没要到钱,哪里肯善罢甘休。 这事关他的人生大事。 一把抢走母亲手里的泔水勺扔地上,“哎呀妈,你别说这些话了,周小红是个哑巴,谁会要她啊?!” “你倒是先给我想想办法啊,好不容易有个姑娘肯嫁给我。妈,你也不希望我绝后的吧?” “你说啥屁话呢你?”李红娟白了三儿子一眼,照着他的脑袋甩了一巴掌,“以往老六媳妇在还能从她那儿拿点钱,现在咱们把她惹毛了,从她身上指定是拿不到钱,你让你妈我给你凑三百块钱出来,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许良才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只得厚着脸皮开口道:“妈,那要不、要不,你去帮我问问老六媳妇?” 他的提议立马遭到了李红娟强烈的抗议,“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在这节骨眼儿让李红娟向钟佩珍要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但对于许良才来说,又何尝不是。 前脚他才把钟佩珍给推了,还羞辱了她一番,现在让他舔着这张脸去借钱,这不是妥妥地打他的脸嘛? 思及此,许良才一张脸直接垮了下来,抱着老娘的胳膊一直晃啊晃,“妈,你就再帮我这一回嘛。就这一次,等我结完婚的。” 李红娟一把甩开,指着四儿子的鼻子一阵唾沫横飞,“你这没用的东西!是你娶媳妇,不是我娶媳妇儿,要不着钱你就别结这个婚了!你看看老六,娶佩珍的时候掏一分钱彩礼没?” “人家是上赶着嫁过来的,一分钱彩礼都没要!” 许良才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小声嘟囔:“在你眼里,就老六有用,其他几个都是废物。” 被李红娟听见了,又是破口大骂:“你一边儿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许良才不光一毛钱也没要到,还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想起身材丰腴的凤英,还有那圆润的小脸,他心中满是不甘! 咬了咬牙,许良才还是决定舔着一张脸去找许建平和钟佩珍借钱。 但当他真的去找了钟佩珍,竟支支吾吾老半天都开不了这个口。 太丢脸了! 但为了把凤英娶到手,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佩珍,你要不再借三百块钱给四哥呗?凤英他们家突然嫌二百块钱彩礼少,非要涨到五百块才肯答应把凤英嫁给我。” 钟佩珍只是手中的动作顿了一顿,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许良才。 按照以往,许良才肯定就冷嘲热讽地怼上两句了。 可现在不行,有钱的才是大爷,他还指望着从她身上能搜刮点钱,只能委屈自己再当上一回孙子。 “佩珍,我的好弟媳,你就帮帮四哥呗?之前是四哥不对,四哥向你道歉。等我和凤英这事儿成了,就立马想办法挣钱还你。” 钟佩珍心中冷笑一声,依旧不为所动。 反倒是叶霜霜笑开了花。 【这个没出息的许良才,竟然还真的开得了这个口!昨天不是还一个劲儿地把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扣到我妈头上吗?这就来舔着脸来求她啦?】 【不过说来也奇怪,凤英的老爹为啥突然要把彩礼给提到五百块钱?该不会是....他们家已经发现了许良才的龌龊事了吧,嘻嘻。】 钟佩珍愣了愣。 确实,凤英家里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提高彩礼,说不准真的是发现了许良才干的龌龊事,故意提高彩礼,不想把凤英嫁给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钟佩珍心里忽然就轻松了。 既然是这样,那这个钱她就更加不能借给许良才了。 让他和凤英的婚事黄了才好。 见钟佩珍完全把自己当做空气,许良才心里很是不爽,只能求助于默默坐在一旁编竹筐的秋莲。 “二嫂,你跟佩珍处的好,你帮我劝劝她呗?我是真的很缺这钱,不然我也不会开这个口啊!” 秋莲为难地看了看钟佩珍,转头说道:“老四,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我要是有这钱,我二话不说肯定拿出来借你。可....” “你还是自己问佩珍吧。” 第42章 丑事昭告全村就把钱借给你 秋莲并不想多管闲事,何况这个老四最近也确实做的忒过分,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许良才只好又转过头恳求钟佩珍。 “佩珍,算四哥求你了,都是一家人,你就别做的这么绝情了。” 钟佩珍抬起头,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现在又是一家人了?” “你...”许良才一瞬间被噎住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钟佩珍,你也就这个时候好得意了,你就直说吧,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把这钱借给我?” “我凭什么要借给你?之前借给你的钱你有还过我一分吗?” 钟佩珍的声音虽是淡淡的,但却让许良才瞬间涨红了脸。 “那些钱,我、我会还的!再问你一次,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把钱借给我?” 瞧着许良才这一副讨厌她却不得不像孙子一样求她的模样,钟佩珍心里一阵痛快。 她盯着许良才,一字一句道:“你把你偷看吴寡妇洗澡的事情昭告全村,我就把三百块钱借给你。” 此话一出,一旁的秋莲惊讶地都忘了手里的活。 看不出这个老四还是这样的人! “你!”许良才两眼一瞪,心中一阵慌乱,“你这婆娘别开玩笑了,我、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这话可不能乱说,那会出事儿的!” 虽然他不知道钟佩珍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他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不然可就完犊子了。 “拿不出这钱凤英她爹可就要把她嫁给刘瘸子了!你忍心看着凤英这么好的姑娘被一瘸子嚯嚯吗?” 叶霜霜的软糯童音有些着急:【这只怕是凤英爹找的借口吧?他怎么可能把自己闺女嫁给一个瘸子呢?】 不光是叶霜霜,听闻凤英要嫁给刘瘸子,钟佩珍也有些着急,当即便决定一会儿去找凤英家里问问情况。 但她只是淡淡扫了许良才一眼,“四哥,这些年我已经帮了你很多了,前些日子你给凤英家的二百块钱彩礼不也是我掏的吗?你搞搞清楚,是你娶媳妇不是我娶媳妇。” 许良才顿时拧起了眉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佩珍,你非要做得这么绝是吧?你最好别后悔!” 他似乎隐约知道自己从她这里借不到一分钱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骂道: “一定是你这臭婆娘在凤英面前胡说八道,搅黄了我和凤英的好事!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村长,说你捏造事实,诬陷造谣中伤我,害我的媳妇跑了!” 叶霜霜忍不住笑话,【他肯定不敢去,去了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除了偷看吴寡妇洗澡,陈寡妇和刘寡妇都被许良才嚯嚯过,但她们怕名声臭,一直不敢吱声。也不知道这回她们敢不敢出来作证!】 钟佩珍愣住了,属实是没想到许良才这么混蛋,竟然嚯嚯了这么多人。 许良才说完,便装模作样地要去村委会告状,但到底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摔门出去以后一直也没见着有啥动静回来。 钟佩珍不敢耽搁,立马找去了凤英家里。 凤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无意间把钟佩珍给“卖”了。 “佩珍,我都跟我爹说了,他知道了那些破事后说啥都不肯让我嫁给许良才那混蛋了,所以才把彩礼提到了五百块钱。” 凤英一边骂许良才,一边把钟佩珍往家里带,“事情我全都弄清楚了!除了吴寡妇,还有陈寡妇、刘寡妇!害,当初我真是眼瞎,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龌龊的男人,还好佩珍你提醒我了,哎!” 钟佩珍暗暗吃惊:“你怎么知道是陈寡妇和刘寡妇?” 凤英恨恨地咬牙,“世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在咱们塘头村,我昨天晚上瞧见许良才偷偷摸摸爬进陈寡妇的家里了!” “等那混蛋走了以后,我进去一问那陈寡妇,就啥都知道了。” 刘寡妇是自愿的,陈寡妇则是被迫的。 和刘寡妇处了没过多长时间,许良才就嫌弃刘寡妇年纪大,然后开始渐渐地疏离她而偷偷摸摸勾搭上了陈寡妇。 刘寡妇一直被蒙在鼓里,屡次找到许良才追问为什么不来自己家时,都被许良才以各种理由给敷衍过去。 起初刘寡妇还信以为真,但时间一长,也慢慢发现许良才原来是勾搭上了陈寡妇才疏远了自己。 两人气归气,但害怕村里的流言蜚语,也害怕名声扫地,都不敢说出来,而是选择瞒了下来。 这么一来二去,许良才吃准了她们两人不敢声张此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隔三岔五就偷偷溜到陈寡妇家。 凤英愤愤不平地把许良才给臭骂了一通后,看向钟佩珍:“佩珍,你放心吧,我不会往火坑里跳的。这两天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就算没有许良才那破事儿,摊上红姨这么个婆婆,我也得慎重考虑考虑的。” 从凤英家离开以后,钟佩珍顺带去王婆家门口转了转。 大门紧闭,兴许还在躲着。 忽然,邱萍的身影从另一头向王婆家走来。 两人碰面,皆是一愣。 钟佩珍率先回过神来,看见邱萍手上拎着的几斤米,蹙眉道:“大嫂,你是来找王婆的吗?”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王婆家碰见邱萍了。 上回是拎着一只鸡,这次则是拎着大米,着实让她好奇邱萍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求王婆。 邱萍脸上闪过一抹慌张,慌忙把拎在手里的一袋大米放在身后。 随即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支支吾吾对钟佩珍道:“没...没有的事。我这正巧家里没米了,刚去借了几斤米回家准备晚饭呢。” “家里没米了?”钟佩珍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再次皱紧,“你去向谁家借米了?家里没米了直接到咱们家里来拿就好了呀,借外人的多不好!” 说着,她便拉起邱萍胳膊,“走,大嫂,你跟我一块回家拿点儿米回家去。” 家里有种地的缺啥一般都不会缺米,所以邱萍说家里没米下锅了这事儿,钟佩珍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儿。 可不管再怎么说,她也是许家的大嫂,要是家里真的没米下锅了,那或多或少都有点说不过去,他们怎么也得帮一帮。 邱萍却是一把甩开钟佩珍的手,避开她的目光:“不、不用了佩珍,我先将就用着这些就好了,大兴明天会买米回来的。” 话音刚落,她就低垂着头往反方向走了。 【大伯母真是个犟种,都没米下锅了,白给她送大米都不要,啧啧。】 【再怎么恨渣奶奶,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嘛!】 【算啦算啦,还是不要以己度人,毕竟李红娟那个狠心的老太太对大伯夫妻俩是真的狠心。】 叶霜霜的吐槽无疑是又给了钟佩珍一个巨大的信息量。 尽管夫妻二人不经常回老宅,但该帮忙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且从表面上看,李红娟和许大兴夫妻二人相处得也还是比较和谐的。 难道,背地里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第43章 彻底黄了 眼看着邱萍渐渐走远,钟佩珍怀着满腹心事回家了。 到家时,晚饭已经做好了,一屋子人挤在狭小的堂屋里吃饭。 一眼扫过去,没有多余的碗筷。 想来,是把她排除在外了。 许建平找着了机会献殷勤,正欲起身去给她拿碗筷,却见李红娟端着的碗“啪”的一下砸到了桌上。 “妈....”许建平为难地看了看李红娟,“这事儿虽然是佩珍不对,但你总不能不让她吃饭吧?” 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傻女人劝下来,等会儿要是不开心又吵着回娘家咋办? 麦假过后他还想着去见一见那素未谋面的老丈人、还有钟瑜,指望他们能帮自己一把,拉点业务过来啥的。 可要是让老丈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里被如此对待,别说是给他介绍业务了,只怕是连门都不让自己进吧。 想到这儿,许建平又动了动身。 李红娟立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大声喊道:“人家都没把自己当作许家人,你自己在这瞎热情个什么劲儿?” “你四哥好好的一桩婚事,就这么被她胡说八道几句话给搅黄了!说好的二百块钱彩礼,硬是被凤英那死爹给提到了五百,当是卖女儿呢?这口气我这老太婆可咽不下去!” 话的话不是一般难听。 钟佩珍皱了皱眉。 “妈,人家爹还活得好好的呢,你别这么说话。”许成山插了一句。 “有你什么事?”本来就对秋莲肚子里怀的是女儿不满,李红娟凶巴巴地瞪着老二,指桑骂槐道:“管好你媳妇肚子里那个赔钱货就行,其他事你少插手!” 秋莲:“......” 许成山:“......” 二人无奈地对视一眼,低头默默吃饭,一声也不敢吭了。 钟佩珍清楚地看见,秋莲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消失。 紧接着“哐当”一声,在一旁默默吃饭的许黎明手里的碗忽然摔到地上,饭菜撒了一地,陶瓷碗也碎了。 李红娟看着地上的碎片,心疼地指责道:“哎哟喂!黎明,你咋这么不小心,又摔了一个碗,真是浪费啊!家里的碗都不够你们造的!” 许黎明被这一骂,当即红了眼眶,扁着嘴巴一声不吭,泛着泪光的双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见状,钟佩珍赶忙走过去拉起两个儿子,“黎明,景南,跟妈走,妈给你们煮方便面吃。” 哪知,两个儿子并不领情,立马甩开她的手,气呼呼道:“你走开,不要你管我们!” 接着筷子一扔,兄弟二人就跑出去了,压根就没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钟佩珍当场愣在原地,心中是止不住的悲哀。 她想去追上他们,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分毫。 两天后,许良才不知是从哪里借来了三百元钱,一个劲儿地在钟佩珍面前嘚瑟炫耀,然后屁颠屁颠地把钱给送到凤英家去。 望着许良才嘚瑟的背影,钟佩珍疑惑不已。 三百元钱可不是小数目。 村里谁肯借这么多钱给他?他借了这钱还得起么? 叶霜霜咬牙:【一定是许良才这个混蛋,怂恿冤种大哥二哥偷亲妈的钱!】 【真是亲妈的好大儿啊,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钟佩珍隐约有些不安,拔腿回了屋。 房间里原先上着锁的斗柜,打开一看,里头被翻得乱七八糟。 而放在里头的钱票子,仔细一数,足足少了有五百元。 难怪两个儿子今天一大早突然慌里慌张地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原来竟然是帮着许良才偷钱! 真是离谱。 如果她再不做些什么,这两个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别说是偷鸡偷钱了,下一步干出杀人放火的事都不奇怪! 钟佩珍把剩余的钱换了个地方放着,颤抖着身躯出了家门去寻两个儿子。 路过凤英家时,只见许良才手里拿着热乎的钱票子在外头焦急地来回踱步,实打实吃了个闭门羹。 拿到钱的许良才天真地以为自己把彩礼给凑够了凤英就能嫁给他,却不曾想,等他屁颠屁颠把钱送到凤英家后,连门都进不去。 许良才瞧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很不痛快,但又不好发作,只好耐心地敲了敲门:“叔,是我,良才。你开开门啊,我彩礼凑齐了,这下你可以把凤英嫁给我了吧?” 凤英爹原本也只是想让许良才知难而退,完全没想到他竟真的凑够了五百元彩礼,当下心中不免有些慌张,赶忙把已经收了的二百元彩礼从门缝里给许良才传了出去。 凤英爹清了清嗓子,道:“那啥,许老四,这钱你拿回去吧!我家闺女儿不能嫁给你了。” 许良才脸色铁青,咬咬牙道:“咋回事啊叔?你咋能出尔反尔呢?你说要五百彩礼,我求爷爷告奶奶得给你凑齐了,结果又不让凤英嫁给我了,这不地道啊叔!” 门缝里传来凤英的声音:“哎呀,老四赶紧走吧你,咱俩不合适!” 听见凤英的声音,许良才不淡定了,“咋不合适了?前些日子不处得好好的?你这叫欺骗感情,你懂不?欺骗老实人的感情。” “我告诉你凤英,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第44章 闺女不能嫁你这混球! 凤英一听,急了。 “许老四,你别这样,你赶紧拿着钱回去吧!咱俩真的不合适。” 许良才气急败坏地踹了门一脚,“到底是哪不合适了?凤英,你是不是听信了钟佩珍那臭婆娘的胡说八道?” “我许良才对天发誓,我要是真干了那、那种龌龊的事,我、我喝水被水呛死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配不上我闺女!”凤英爹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许老四,彩礼已经给你了,我们一分没要你的,你要是再赖在我家门口不走我可就要去找村委会的来了!到时候你干的破事就不仅仅是只有我和凤英知道了。” “你想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有多混帐吗?” 他活了一把年纪了,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要是把女儿嫁给这种货色,下半辈子幸福就要葬送了。 凤英爹是越想越自责,媳妇死的早,就留下凤英这么一个闺女,还差点嫁给这么一个混账。 许良才被凤英爹一番话说得,恼羞成怒,顿时真相毕露,连带着说话都不客气了。 “你个半截身体都要入土了的老东西,敢威胁我是吧?我说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去找村委会的啊,我许良才没干就是没干,还怕你不成!” 凤英爹被许良才的前半句话彻底激怒,直接抄了根棍子出来,劈头盖脸就往许良才身上就怼了好几下。 “还好我家凤英没嫁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不然我地底下的媳妇绝不放过我!现在麻溜点拿上你的钱赶紧滚,你要是真的不想要脸了,我这就喊我家凤英去把你嚯嚯的那几个寡妇喊过来了。” 一听闻要去喊把寡妇们给喊过来,许良才急忙捡起地上的钱,一边跑一边用手挡着落在身上的棍子,虽然狼狈,嘴里却在嗷嗷叫个不停: “呸!真以为你家凤英有啥好的?不嫁就不嫁,有啥了不起的。当初要不是她贴上来,我还压根就瞧不上她!” “她想嫁我还不想要呢,五百块钱彩礼也不知道你个老东西是怎么说出口的。” 许良才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开始胡言乱语,想着趁机羞辱凤英家一番。 嘴巴和身体,总要有一样占上风吧。 “许良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凤英终于听不下去了,尖声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当初死缠烂打的难道不是你吗?” “行啊你,给脸你不要,你给我等着!” 说着,凤英就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此时周围邻居已经纷纷聚到凤英家门口看起了热闹。 八卦基因早已刻在了国人的骨子里,此刻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塘头村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了,这个热闹不凑上一凑怎么行? 没多久,村委会的、还有吴寡妇、陈寡妇跟着凤英一块回来了。 身后还有一些听到了风声赶来看戏的村民,李红娟和许建平等人也在其中。 许良才许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就懵了。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看见一块儿出现的吴寡妇和陈寡妇,许良才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直发软,险些要跪下来。 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完犊子了。 陈寡妇双手叉腰,平日里懦弱的模样全然消失不见,冷眼横扫过一脸心虚的许良才。 “以前我陈琴怕自己的名声扫地,被你侵犯,一声也不敢吭。” “今天,我就要当着大伙的面,将你所对做过的龌龊事公之于众,让塘头村的村民们都看清楚你许良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 望着周边越来越多的村民,陈寡妇深吸了口气,慷慨激昂地陈述了许良才这两年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面对陈寡妇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许良才无所遁形,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此刻,叶霜霜兴奋不已:【哇塞,事情开始变得好玩儿了,陈寡妇居然肯冒着全村人异样的眼光站出来指证许良才。】 【可...这件事传出去后,对陈寡妇或多或少还是会有影响,尤其是她的婆婆,肯定会心怀芥蒂。】 陈寡妇的丈夫是修河坝的,多年前在一场意外中丧命了,留下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娘。 陈寡妇不仅要种地,还要照顾亡夫年迈的老娘和几个孩子,日子过得非常拮据,揭不开锅更是家常便饭。 许良才无意间看上了陈寡妇,用卑鄙的手段得手后,为了堵住她的嘴,威逼利诱和各种手段全部用上。 当时,几张嘴都在等着吃饭,家里又没米下锅,陈寡妇迫于无奈不得不接受了许良才的钱。 拿了钱,陈寡妇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的几个孩子和老娘整上几个白面馒头和半斤肉。 可老母亲非但不领情,甚至还对着她一阵冷嘲热讽,甚至内涵她为了口吃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在外头瞎勾搭男人。 陈寡妇心寒至极,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得,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心虚否认。 她曾无数次想过要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可许良才早已拿捏了她,只要她动了这个念头,就拿名声来威胁她。 为了和几个孩子和老母亲的口粮,还有名声,她和许良才维持这样的关系足足有两年之久。 后来听说许良才准备要娶凤英,她心想,终于要解脱了。 可同时,心里又为凤英捏了把汗。 嫁给这样爱瞎胡来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幸福的,她心里又开始了无尽的纠结。 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知凤英。 却不曾想,凤英亲自找上门来了。 第45章 往严重的说,他要被判流氓罪!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一切。 许良才也被她们这几个寡妇扒得连底裤都不剩。 也是趁着今天的机会,她决定站出来,把许良才的丑事抖个一干二净。 听完陈寡妇的讲述,人群里一位弓着腰的老妇人悄无声息地转身走了。 而此时村民们看向许良才的眼神里,只有唾弃和鄙夷。 陈寡妇拧着眉头看向那位渐渐远去的老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寡妇讲完以后,便又轮到了吴寡妇。 吴寡妇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倒了出来。 如果说陈寡妇还有一些“交易”的成分在内,那时常被偷看洗澡的吴寡妇就是妥妥的受害者。 眼看着自己做的丑事一件接一件地被抖出来,许良才如临大敌,下意识想逃跑,被凤英爹一把揪住衣领。 吴寡妇的婆婆听说许良才偷看自己的儿媳妇洗澡的事情,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扫帚,狠狠地揍起了许良才。 “塘头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儿,当初红娟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她一边揍一边骂,令李红娟羞愤难当,脸上无光。 真是个丢脸的玩意儿! 许良才本以为对自己“凌迟”已经结束,却不曾想,第一个被“祸害”的刘寡妇也突然出现在凤英家门口。 刘寡妇悲愤交织,对着许良才又是好一阵血泪控诉。 一连三个“证人”出来指证,顿时在村民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除了对许良才指指点点,少不了还要揶揄李红娟几句。 “红娟啊,真看不出你家老四还有这癖好呢?专挑老葱下手啊。” “我看许老四也像是有点啥特殊癖好,这一连三个都是寡妇,啧啧啧......” “害,自从老许走了以后,许家几兄弟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咱们村成天看他们家的热闹就行了。这三天两头就是他们家的那点破事,看得都烦了都!” “还有啊,我跟你们说!”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妈神秘兮兮的刻意压低声音,捂着嘴小声说道:“我听说啊,许家老六也不老实,好像在外头有人呢,上回咱们村里有人在县里瞧见他和一个女的了!” “不能吧?他看起来这么老实一小伙,娶了个城里姑娘那可是攀了高枝,咋还能找小三呢?会不会是看错了?那个人兴许是佩珍呢?” “那不可能!”那大妈摇着手里的蒲扇,连连摇头:“佩珍那会儿刚从城里回乡下,咋可能会是她呢?” “还有啊,我听说那小三看起来好像是咱们村儿的。” 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李红娟等人的脸色亦随着这些声音越来越难看。 许建平无意间听见村民对自己的议论,下意识四下张望,寻找这个讨论自己的声音。 却无意间看见角落里的钟佩珍时,愣了愣,脸上划过一丝微妙的神色。 那个傻女人该不会已经听见这几颗老葱的“胡话”了吧? 钟佩珍离得不算远,自然而然听见了这位大妈说的话。 说不难过是假的。 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就说明这件事假不了。 叶霜霜虽然还在娘胎,但听力却是极佳的,心道:【害!老阿妈,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说那个小三是李玉兰,她就是这个村的!】 【李玉兰当初为了钱而嫁给了隔壁村的混混赵魁,这件事应该大家都是知情的吧...李玉兰和这个混混还有个儿子呢,后来实在受不了混混的家暴离婚了。】 【离婚后就带着儿子来找渣爹来了。哦对了,渣爹千方百计想从我亲妈这里搞钱,正是为了给这个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好大儿治病......】 【简直是妥妥的大冤种,渣男!】 呸! 叶霜霜对许建平嫌弃至极,虽然没有他很有可能没有如今穿书的自己,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这个渣爹的。 凤凰男吃软饭也就算了,身上没点钱还学人家有钱人在外面养小三。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死渣男竟然要跟着渣老太太一块害她! 钟佩珍聆听着亲闺女的一连串心理活动,脸色微微泛白。 这又牵扯出了她所不知道的信息。 许建平当真就那么喜欢李玉兰?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钱去给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治病,却要帮着婆婆来残害自己的亲骨肉。 想到这儿,她的身体微微发冷,一瞬间竟有些要站不稳。 许建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一脸殷勤道:“媳妇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我带你回家歇着吧?” 现在那几颗老葱还在议论他跟李玉兰的事,要是被她听了去,那就完了。 钟佩珍摇了摇头,冷淡地拨开他的手,“我没事。你还是先顾好你四哥的事吧。” 许建平对她冷淡的举动颇为不满,曾经那满眼都是自己的傻女人,怎么好像完完全全变了个人? 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见许良才大吼大叫地指着钟佩珍,“都怪你,都怪你这臭婆娘和凤英乱嚼舌根!” “要不是你,凤英怎么会不嫁给我,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骂完钟佩珍,又像头疯狗一样看向村民们:“我和刘寡妇陈寡妇都是你情我愿的,用不着你们多嘴!你们该说的她,钟佩珍!” “那天我瞧见她跟骆四不知道干啥去了......” “老四,住嘴!你疯了!” 许良才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李红娟和许建平给整不会了。 李红娟上去“啪啪”就给了四儿子两个大比兜,“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吗?赶紧闭上你的嘴巴,跟我回家!” 一旁早已看愣了的村支书这时才回过神来。 “不行,许良才同志的行为在咱们村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不能就这么让他回去了,我得上报!” 李红娟急了,皱巴巴的老脸皱得跟苦瓜似的:“哎哟,老支书啊,你别这样对我们家老四啊....他就是没娶媳妇馋女人了,这双方听起来也像是你情我愿的,不能、不能办他啊!” “妈,你管他们这叫你情我愿?”一直沉默不言的钟佩珍走上前来,“你方才不是也听见寡妇们说阐述的事实吗?许良才违背妇女的意愿,完全可以构成强坚了,往严重点说,他要被判流氓罪!” “什么...流、流氓罪?!” 听见这个罪名,李红娟两眼一黑,当场昏死过去。 第46章 全完了 叶霜霜雀跃地翻了个身,【亲妈这刀补得好啊,补得妙啊,现在是严打期,按照许良才的性质,就应该按照流氓罪来治!】 “妈!” “红娟大姨!” 许建平急忙过去扶着昏死过去的老母亲,不断地掐着她的人中,“妈,快醒醒啊!” 老支书朝一名年轻小同志招了招手,“快,快去喊茅大夫过来给瞧瞧。” 李红娟年纪大了,怕出点啥事。 而此时的许良才早已被吓尿,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在这年头,被扣上流氓罪的帽子可是非常严重的。 片刻后,一摊水自许良才的屁股后面渐渐散开,随即,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离得近的人,纷纷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哎妈呀,好臭啊,该不会把许老四给吓得尿裤子了吧!”有人揶揄道。 “嘿!瞧他那怂样,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钟佩珍抬眼看去,果真瞧见了许良才的窘态。 许良才脸红到了脖子根,但在面子面前,狗命最重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不顾形象地扑过去扯住老支书的衣角。 “老支书啊,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别往上报啊,你这一往上报,我可就全完了啊。” 老支书推了推老花镜,满脸嫌弃地扯开许良才胡乱扒拉的双手:“哼!现在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做出这种荒唐事来,如今有三个人站出来指控你,你觉得你还能逃的过去吗?” 许良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彻底呆愣住了。 老支书哼了一声,走向凤英父女二人,沉声问道:“你们父女俩确定没收许家的彩礼吧?” 凤英爹惶恐地瞪大双眼,点点头,又连连摇头。 “没、没收,绝对没收!” “原先收的二百元彩礼,刚刚、刚刚也还给许老四了,不信你搜他兜里,好几个人都瞧见了。” 老支书神情严肃,沉吟道:“没收就好!那你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谁也不欠谁的,两清了!” 继而看向许良才等人,“以后你们许家可不能再来找人家凤英的麻烦,彩礼全都退你了,再胡搅蛮缠就是丢人现眼了!” 老支书虽然年纪上来了,但双眼中的神采却不输年轻人分毫,这一眼瞪过去,许良才只觉得心虚无比。 听见这个结果,凤英父女二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凤英给了钟佩珍一个感激的眼神,要不是她提醒,自己怕是无可避免地羊入虎口了! 钟佩珍微微笑了笑,该谢的,是她那无所不知的亲闺女。 这时,茅医生还没喊来,李红娟倒是先醒了过来。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来求老支书放许良才一马。 “把许良才带到村委会去!”老支书厌烦地摆摆手,便和两名年轻同志一块带着许良才走了。 “老支书啊...你就放我家老四一马吧!”李红娟身体一软,险些又要瘫倒,一边哭一边喊:“我家老四还没结婚生儿子呢,咋能就这么进去呢....” 老支书反倒是走的越来越快了。 最近许家的烂事太多,他早已厌烦至极。 叶霜霜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奶音急切道:【哎?不对!许良才偷钱的事还没完呢,咋能就让他这么走了!必须得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丢人丢到家啊!】 钟佩珍只顾着看热闹了,全然忘了这一茬。 被叶霜霜的心声一提醒,忙不迭地喊住渐渐走远的老支书等人。 “老支书!等一下,还有件事没解决!” “啥事啊建平媳妇儿?”老支书吐了口烟,又走了回来,眼神尖锐:“难道又跟许老四有关系?” “嗯。” 钟佩珍才点头,李红娟等人如临大敌,几双眼睛死死瞪着她。 “许良才偷了我三百元钱。”钟佩珍面无表情地指着面若死灰的许良才。 “不是,你这死三八有证据吗你就胡说八道?”眼看着往自己头上扣的帽子越来越多,许良才心里直发慌,“别什么都往我头上扣,你的钱放哪我都不知道,今天我一直和老六一块在地里干活,没进过你屋!” 许良才到底是自己的亲兄弟,许建平自然是要帮他讲话的,想都不想就点头附和,“没错,四哥在来凤英家之前一直和我在地里收麦子呢。” 接着看向钟佩珍:“媳妇儿,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咱们回家再数数?都是一家人,四哥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钟佩珍抬眼看向许良才,“昨儿他就来问我借三百元钱做彩礼,我不借,就怂恿我家景南和黎明到我屋来偷钱来了。” 老支书果然从许良才身上分别搜出二百和三百元,皱了皱眉:“建平媳妇儿,你再想想,会不会是钱落哪里了?凡事咱们得讲究证据。” 大伯指示小侄子去偷自己亲妈的钱,这事怎么看都不光彩。 眼看风向似乎有些转变,许良才又硬气起来,“就、就是!你没证据你说个屁!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兜里的钱是你的吗?” 看见钟佩珍的迟疑,老支书又道:“要不找你家那两小子问问?” 钟佩珍嘴角微勾,“那钱上面,应该写有我的名字。不信的话,老支书你可以拿出来瞧瞧。” 此话一出,许良才脸上的得意迅速散去。 什、什么?这个该死的臭婆娘竟然还在钱上写自己的名字? 许建平和李红娟也为此捏了把汗。 老支书将信将疑地拿出那三十张大团结,一张一张地翻开看了起来。 果然在每一张大团结的反面右下角,写着一个小小的“钟”字。 字迹虽然不清楚,但若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钟”字。 “许老四,你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老支书把大团结递到许良才的面前,“看见这个字没?” 许良才犹遭电击,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娘的,他从两个侄子手里拿到钱的时候,怎么就没多看一眼! 这下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全村人都要认为他是个贼了! 流氓罪加上偷窃,那岂不是罪加一等?! 完了,这下全完了。 第47章 祸事的开端 指责许良才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 老支书把那写着“钟”字的三百元还给了钟佩珍,意有所指道:“哎!咱们村里的不当之风越来越严重了,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建平媳妇,这钱你收好,往后要是再有什么事,只管到咱们村委会来,我们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说完,便带着许良才离开了。 李红娟望着被带走的四儿子,再次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许建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埋怨地看了钟佩珍一眼,“佩珍,你这回做的太过分了!”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四哥他再那啥,也不至于、不至于这样对他啊!还有咱妈,现在还不知道咋个回事儿呢!” 许建平心里怨气很大,却因为有所顾忌,不敢说的太重。 “我先背妈回家!” 村民们看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便自觉地散了。 凤英握住钟佩珍的手,眼里隐约还泛着泪光,“佩珍,这件事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 她直到刚刚才知道,原来许良才骨子里竟是一个这么恶心的男人。 嫁给这样的人,就等于葬送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钟佩珍拍拍凤英的手,“及时止损就好。往后看人还是得擦亮眼睛,不像我……” 想到许建平,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凤英敏锐察觉到什么,刚想追问,便听钟佩珍说道:“凤英,我还要去找我家景南和黎明,咱们回头再聊。” “啊,好,好。” 虽然钱已经拿回来了,许良才应该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最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两个儿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太伤她的心! 钟佩珍在村里四下转悠了许久,愣是没找到两个儿子。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见前方的鱼塘传来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 也不知道黎明和景南在不在那里? 往音源望去,能够看到一群孩子正在池塘边玩耍儿,时不时有水花被他们扔进去的划炮给炸起来。 有人路过时,他们就划一个炮扔鱼塘里。 路过的几个村民被激起的水溅了一身,但看他们是几个孩子,只是骂了几句便走了,也没和他们计较。 几个孩子就这么“胡来”了半天,玩的不亦乐乎。 忽然,一位刚被水溅了一脸的大爷拎着根木棍折了回来,不由分说怼着他们的屁股就是一顿胖揍。 钟佩珍皱了皱眉,朝那几个孩子走去。 她看到许黎明和许景南也在里头。 小虎年纪稍大几岁,是他们当中的“孩子王”,远远就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钟佩珍。 小虎朝许黎明兄弟二人幸灾乐祸地招招手:“黎明,小南,快看那是谁?” 兄弟俩还在怪钟佩珍把他们揍得这么疼,心里还在记恨着呢。 可看见钟佩珍走来,却又有些心虚。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而来。 不由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可想起小虎那挑衅的目光,又一致嘴硬道: “切,那又怎样?我们、我们才不怕她呢!” 她要是再敢打他们,他们就真的不认她这个妈了! 小虎贼兮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半盒划炮:“真的不怕吗?那等她过来的时候,你们俩敢不敢....” 兄弟二人吃惊地看着小虎,犹豫了。 让他们坑亲妈.......这不太好吧? 小虎贱兮兮的笑着:“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不敢。” 其他几个孩子也跟起哄,兄弟二人觉得丢脸极了。 许黎明和许景南脸皮薄,哪里经得起大家的取笑,当即红着眼睛负气道:“谁说我不敢的,我炸给你们看!” 待钟佩珍走过来的时候,许黎明和许景南果真先后往池塘里扔了两枚划炮。 高高溅起来的水花浇了钟佩珍一身,像个落汤鸡一般。 顿时,一群孩子化作鸟散,往四处跑掉了。 钟佩珍错愕地看着两个儿子的身影,愣在了原地。 这是她亲生儿子能做出来的事吗? 她不敢想象,如果以后自己和许建平离婚,这两个儿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叶霜霜感受到母亲的愤怒,不由叹息【这两个冤种哥哥,好的不学净学坏的,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母亲。】 【哎!还是快去李大爷家吧,他们要去烧人家的牛棚了!李大妈还在家里呢!】 烧牛棚! 这个村里的牛棚大部分都是盖在民房的周边,要是牛棚烧起来了,连带着村民的房子估计也要遭殃。 李大妈腿脚不便,常年卧床,这火要是烧到了她家,她根本就没有逃命的机会。 钟佩珍不敢耽搁,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叶霜霜还在絮絮叨叨。 【哎,这场火会改变怨种大哥和二哥的人生。】 【上辈子,李大妈被烧死在家里,李大爷受到刺激昏迷不醒,最后也驾鹤西去。】 【虽然后来赔钱给李大爷的子女了,但大哥和二哥也因为这件事造成的不良影响被学校退学,然后渐渐开始走上歪路。】 这可把钟佩珍吓得半死,脚下走的更快了。 人命关天! 她不能让儿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变成社会败类。 另一头,孩子王小虎走在最前面,小手十分豪气地一挥,叫嚷道:“刚刚那个老头竟敢揍我们!是朋友的就跟着我来,我要让那个臭老头后悔!” 几个小破孩向来听小虎的话,二话不说就跟着小虎来到了几间用稻草盖起来的牛棚前面。 牛棚的周边连着几间破瓦房,瓦房里也堆满了稻草。 其中一个牛棚里还有两头小牛犊子,见到这么多人,吓得退到了角落里。 “小虎,带我们到这破牛棚干啥?”二狗一脸好奇地问。 小虎黝黑的脸蛋满是不服:“这是刚那臭老头家的牛棚!他敢打我们,看我不烧了他的牛棚!” 一听说要烧牛棚,大家都表现的很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在他们看来,那老头打了他们,他们烧他的牛棚是应该的。 第48章 “死”而复生 许黎明和许景南也挨揍了大爷的棍子,很生气,正准备去点燃另外一堆稻草以此报复大爷。 但看到火苗从小虎手下窜起的那一刻,许黎明忽然犹豫了。 还在娘胎里的妹妹说他会成为地痞流氓,坏事做尽,最后和景南都落得了不得好死的下场.... 他慌了。 他此刻正在烧人家的牛棚,不就是在做坏事吗? 这么干,会不会被抓公安叔叔抓起来? 他不要被公安抓走!他还想回到学校里学习! 可要是去告密了,那他不就成了叛徒?那以后小伙伴还可能会搭理他吗? 犹豫再三,许黎明一咬牙,趁着大家不注意,扭头往反方向跑去。 当钟佩珍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现场只见到二儿子,大儿子不知去向。 此时,稻草堆已经被点燃。 她慌忙把许景南拉到身边,“景南,你听妈说,你现在赶快去喊几个大人过来帮忙!这个火烧起来会把旁边的房子都给烧掉的!” 许景南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害怕极了,点了点头就跑去喊人了。 火势蔓延的很快,几个牛棚已经被烧的焦黑,现场黑烟滚滚。 瓦房的旁边是村民的房子,火一旦大起来,势必会波及到房屋。 钟佩珍被浓烟呛得捂住口鼻。 几个闯了祸的孩子看着熊熊大火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一张张面孔写满了惊慌。 忽然,李大爷家里传出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转眼看去,火已经开始烧到李大爷的家的屋檐了! 仔细一听,这个声音正是卧病在床的李大妈! 叶霜霜听力极佳,在娘胎里跟着急了起来。 【李大妈,李大妈,快去救李大妈!】 钟佩珍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冒险闯进去还真不一定能把人给救出来,甚至还可能搭上自己和女儿的性命。 但她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李大妈活活被烧死。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 她到底该怎么办? 李大妈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弱,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钟佩珍一咬牙,冲进了李大妈的家里。 还好,房屋里的火势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但若是不把人救出来的话,早晚也会把人给呛死在屋里头。 钟佩珍从来没有经历过火灾,毫无经验的她被浓烟呛的眼泪直流,一个劲儿猛地咳嗽。 【哎,我这个亲妈怎么有点字傻乎乎的,赶紧拿湿毛巾捂住口鼻呀!不然人没救成反倒把自己给呛死啦!】 钟佩珍竖起耳朵听着,听话照做。 她虽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娇贵的城里姑娘,但对于有些平时没遇到过的事情也还是缺乏经验的。 钟佩珍手脚麻利地给自己和李大妈各湿了一条毛巾,然后艰难地扶着李大妈往门口走去。 许黎明和许景南正好带着几个头戴草帽的糙汉子回来。 原来大儿子也去喊人了。 正发愁该上哪去寻许黎明的钟佩珍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地。 此时,火苗正迅速蔓延到周边的几间瓦房。 熊孩子们许是没料想到火会烧的这么大,有人当场吓哭了。 许黎明喊来的几个汉子一看情况不妙,急的四处喊人,住在周围的村民听见动静纷纷提着水桶出来帮忙灭火,救人。 许是因为方才被浓烟呛到,钟佩珍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在摇晃,眼前出现了一片朦胧的景象,失去了意识,往旁边一倒。 “妈!” 许黎明许景南头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倒在眼前,心里对母亲的怨气一瞬间消失。 两张小脸写满了担忧和害怕,使劲儿地摇晃着昏迷过去的钟佩珍。 “呜呜呜,妈你醒醒!!” 汉子们在忙着救火,救人,没有人搭理此处。 两兄弟急得哭了出来,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泥土,像两只花猫一样。 费了不少功夫,大伙儿才把大火给熄灭。 所幸没闹出人命。 此时,钟佩珍也恢复了意识,看见两个儿子哭红的双眼,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很快,村委会的人闻讯赶来,并派人挨个上门通知这几个孩子的家人。 许黎明和许景南知道自己闯祸了,十分害怕地躲在母亲的身后。 听闻自家的孩子闯了大祸,这几个孩子的家人吓得半死,当场就撇下手里的活计飞速赶来。 小虎爹得知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起的头,立马扔掉手里的出锄头,劈头盖脸就给了小虎一记响亮的耳光。 似乎还不解气,欲又一脚过去,被村委会的干部给拦了下来。 那李大爷听说自家着火了,火急火燎从地里赶回来。 看见自家的牛棚被烧了,而自己的婆娘也被浓烟熏的老脸黢黑,李大爷直接气得两眼一黑,当场晕过去了。 几个‘肇事者’见到此情此景,惭愧地低下了脑袋。 许景南也参与了,此刻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自己的亲妈。 与之相反的,许黎明则成了被大家表扬的对象。 和其他几个被教训的熊孩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钟佩珍见到这一幕情绪缓和许多。 【大哥还有救,还没被带歪。】 【二哥就是皮了点,好好教应该还能回到正道上。】 【那个带头烧人家牛棚的小虎,以后可是这个村里的恶霸。】 许黎明和钟佩珍听见了叶霜霜的碎碎念,一同愣住了。 许景南离得有点远,听不大清楚,但他知道那道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钟佩珍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担心两个儿子跟小虎一块玩儿会学坏,眉头一紧: “黎明,景南,以后离小虎远一点。”她伸手拉住两个儿子的手。 许景南此时又开始了叛逆,不领情且十分抗拒地甩开了她的手。 完全忘了自己方才在晕倒的亲妈跟前哭成小狗的模样。 见到此情此景,钟佩珍犹如胸口被铁锤子砸了一下,闷闷的。 “李大爷咋办那?还昏迷着呢。”这时有人问道。 李大爷紧闭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会人没了吧?要不先把人送到卫生站看看?” “卫生站大门紧闭着呢,不知道茅医生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把躲避数日的王婆给请来了。 王婆拨开人群,足足盯着钟佩珍看了好几眼才把目光落到李大爷身上。 李大爷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直挺挺躺在地上。 哪怕说是人已经没了,大家也都是相信的。 王婆神情凝重,观察了李大爷一会儿,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并时不时做一些神神叨叨的手势。 她念叨的不光是在场众人,就连曾是世间最后一位神——见多识广的叶霜霜都听不懂。 【这个老妖婆,念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哪学了点皮毛就搁这儿搞封建迷信!】 钟佩珍担忧的蹙眉:“王婆,李大伯他怎么样了?还好吗?” 王婆记仇的很,瞥她一眼,不耐道:“人都没了,好啥好?你没看到我在干嘛啊?” 话一落,便又闭上双眼继续念念有词了。 “什么,李大伯他....”钟佩珍震惊地后退一大步。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李大伯要是真的因此走了,那景南他岂不是..... 叶霜霜在羊水里淡定地吐了个泡泡。 【李大伯没事啦,别信这个老妖婆的鬼话,喊大夫给他做一下心肺复苏就好啦。】 钟佩珍心一颤,连忙抬眼问众人:“茅医生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茫然地摇头,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茅医生。 这时,一个热情的小伙子答道:“茅医生今天去县里学习了,之前就没见着人,现在接到村委会的通知后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呢!” 叶霜霜奶声奶气地叹息:【医生不在啊?那麻烦了...再晚一点李大伯估计就真要咽气了!】 王婆这一番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李大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一旁哭个不停。 本来儿子和儿媳妇就不管他们了,这会儿就连唯一的老伴都走了,让她这个生活无法自理的老太婆接下里还怎么活? 这时,李大爷的儿媳妇王莉莉忽然出现在人群里。 冷漠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公公,张嘴就是要赔偿。 熊孩子的家长们面面相觑,纷纷表示他们赔不起,孩子随他们处置就是。 眼看从这些穷酸农民的身上要不到钱,王莉莉把主意打到了钟佩珍的身上。 村里谁人不知这个城里来的媳妇娘家有钱,那糟老头死了也就死了,趁机要上一笔赔偿才是王道。 “佩珍,你的两个好大儿也点火了吧?我爸这事儿跟这两个臭小子脱不了关系,你们许家得赔钱。” 说着,还不容钟佩珍开口说话,当场就算了一笔账。 离谱的是,就连李大爷下葬的丧葬费都给算上了。 叶霜霜乐得哈哈直笑,离谱,这个年代的人类简直离了个大谱。 【人类就是贪婪啊!王莉莉巴不得她公公早点死,好分走家里的田地呢。】 【如果李大爷当场睁眼,她会不会气个半死呢?嘻嘻。】 钟佩珍对李大爷家的情况略有耳闻。 李大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当兵,几年回一次家。 另一个二儿子原本是和李大爷住在一起的,但后来似乎是出现了摩擦,就和王莉莉一块搬出去了,老死不相往来,夫妻二人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两位老人家。 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表现地这么孝顺,无外乎就是为了钱罢了。 “莉莉,话可不能这么说。”钟佩珍皱了皱眉,“参与点火的并不只有黎明和景南,还有其他几个孩子。怎么能全怪到我儿子身上?” “而且我家黎明和景南不是还去找大伙来帮忙了吗?” 被喊来帮忙的几个糙汉子连连点头:“对,是这俩孩子来通知我们着火了的。” 王莉莉哑口无言。 想了想,又不甘心道:“那又如何?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逃不了干系啊。建平媳妇,你们家要是不赔偿,那我就只好请公安同志过来了!” “到时候要是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你们后果自负。” 纵火可不是小事,要是被学校知道了这个情况,这两个臭小子指定是没办法继续念书了。 钟佩珍顿了顿,沉声道:“修房子和修牛棚的钱我可以赔,其他免谈。” “不行!我爹人都没了,你赔这点哪够?” “医生宣布李大爷死了吗?” “那、那倒没有。可、可是王婆都说了啊,我们都相信王婆的话。” 钟佩珍的胸口里仿佛有一口气堵着,但面上仍不得不维持着平和。 “先去看看李大伯的身体状况吧,要是他老人家真出了点什么事,我们家该赔偿的部分一定不会少。” 说话间,钟佩珍已经走到李大爷的病床前。 【上辈子,李大伯才一咽气,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天天上门找麻烦,为了让亲妈给赔偿,大晚上在许家门口烧纸钱.....把我那傻二哥给吓出病来了!】 许景南稚嫩的面孔霎时间在钟佩珍面前浮现。 二儿子的胆子确实要小一些,几年前目睹了他爷爷的死亡时,有一段时间神态变得很反常。 思及此,她上前拉开王婆,打算亲自试着给李大伯做闺女所说的‘心肺复苏’。 众人好奇地看着钟佩珍,都想知道她要对一个死人做什么。 “建平媳妇,人都走了,你这是要作甚?”被拉到一边的王婆不满地开口。 “给李大伯做心肺复苏,他还没死,我在救他。” 说着,钟佩珍笨拙地在李大伯的心脏处做着挤压的动作。 她没学过,做这一切全凭感觉。 “胡闹什么!”王莉莉咆哮一声冲过来,想把钟佩珍给推开,“我爸都走了你就别折腾了!” “莉莉,你让开到一边去!”李大妈被钟佩珍所救,知道她不会害自己的老伴,反倒是这个儿媳妇一看就没安好心。 王莉莉跺跺脚,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对于王莉莉的反应,钟佩珍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可是李大伯的儿媳,可是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希望公公能够活过来。 疑虑丛生,钟佩珍手下更加不敢耽搁。 “没用的,建平媳妇,你别折腾了,让李大爷安心的走吧。”王婆冷不丁地说。 钟佩珍充耳不闻,手上按压的动作还在继续。 有人说话了,“好像真的没用,李大爷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啧..怎么会没反应呢?是不是没按对地方呀?得连续按压他的胸骨中下的位置才有用啊。】 钟佩珍开始对李大爷的胸骨中下位置按压。 过了十几分钟,她已累的满头大汗。 正想放弃时,李大伯竟在她最后一次按压中缓睁开双眼。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 第49章 把地给外人也不给你个不孝子! 可王婆和王莉莉的脸色在看到李大伯苏醒过来时,瞬间就黑了下来,与众人的神情形成对比鲜明。 见到自家的老头活了过来,李大妈破涕为笑,边擦泪水边道:“你个死老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这个半残废的老太婆也不想活了!” 才清醒过来的李大爷短暂地懵逼了数秒,慢悠悠地站起身,风趣地说道:“就是知道我死了以后没人照顾你这个老太婆,我才不肯走的。” 李大妈眼含泪水,扑哧一笑,“个死鬼,都鬼门关走一遍了,还贫嘴呢!” 钟佩珍皱了皱眉,打断道:“大爷,你大儿子去当兵,你不是还有二儿子在吗?咋会没人照顾大妈呢?” “哼...他啊?” 提起自己的小儿子,李大爷显然很不满,缓缓道出了其中缘由。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李家还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众人一阵唏嘘。 人群里,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看来养儿也不能防老啊!该咋样还是咋样,哎!” 此言说到了叶霜霜的心坎里。 她打心眼里表示认同。 【本来就是!这些老封建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孝敬与否压根就跟你生男还是生女没关系?】 【看李红娟这个渣老太太生了这么多儿子,关键时刻还不是推来推去,没人管她死活啊?】 李大爷轻哼一声,不悦地盯着儿媳妇王莉莉,意有所指道:“哎,所以啊,我们两个老东西早就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跟儿媳妇了!” “我们哪敢指望指望人家啊!两个老东西自生自灭,能活到哪天算哪天罢了!我们死了,有的人高兴的很。” 李大爷的话在人群中掀起一阵不小的动静,众人尖锐的目光不由看向王莉莉,小声地议论着。 声音虽然不大,但王莉莉却能听的一清二楚,她顿时臊得慌,两只大眼珠子全然不知该往哪里看。 这个糟老头! 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事呢! 正当王莉莉寻思着该怎么跑路的时候,李大爷的二儿子李刚听闻风声,急匆匆地从地里赶过来了。 大老远就冲着王莉莉喊道:“咋样啊媳妇儿,老头有事没?” 那语气,听着一点关心的意味都没有。 倒是能听出几分幸灾乐祸。 刚被群嘲过的王莉莉远远瞪了一眼丈夫,示意他不要太明目张胆,收敛一些! 但李刚置若罔闻一般,兴高采烈地跑往人群跑,“哎呀莉莉你咋不吱声呢?老头是不是不行了?不行的话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后......”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事”字,在看到活生生的李大爷之后,戛然而止。 “爸?你怎么还活着?不是听说你......” “啪!” 李大爷脸色铁青,一巴掌直呼向了李刚的脸上,气得嘴角直抽搐:“你个不孝的东西,就这么盼着你老子死是吧?” “那好,我今天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就算我和你妈死了,家里的地你们两口一点也别想分到!” “为、为什么啊?”李刚先是一脸不解,接着转为愤怒:“我可是你亲生儿子,大哥当兵都多少年没音讯了?合计人都没了,难道你个老不死的还想着把地留给他不成?” “你...你说什么?” 听见小儿子对自己的称呼,李大爷气得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指着李刚骂道:“不孝子,你...你再说一遍?!” “老不死,怎么了?” 嫌事情不够大一般,李刚看着李大爷,一字一句又重复了数遍。 “老不死,老不死,老、不、死!” “你....”话还没说完,李大爷又一次被气得晕倒过去。 不同的是,这次是被他的亲生儿子给激的。 李刚神色微妙地看着晕倒在地的父亲,不知在想什么。 现场又一次乱了起来,大家生怕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李大爷这回真的咽气了,目光再次看向钟佩珍。 村委会的唐主任见状忍不住批评了李刚一顿,继而道:“建平媳妇,茅大夫一时半会回不了,你要不....再帮忙看看老李怎么个事儿?” 叶霜霜:【嘻嘻,去吧去吧亲妈,还用刚刚那个法子就行,可不能就这么让李刚和王莉莉得逞啊。】 钟佩珍微微蹙眉,看向倒地不醒的李大爷,深吸了口气,缓缓走过去,又一次为李大爷做起了心肺复苏。 李刚夫妻二人大气不敢出,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大爷。 当见到李大爷缓慢睁开眼的时候,二人犹如泄气的皮球一般,颓唐不已。 “老李!” “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村委会唐主任见人醒过来,松了口气。 李刚则是露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过去扶李大爷,“爸,你没事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大爷一眼都不想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看向钟佩珍:“建平媳妇,多亏了你啊,又是你救了我。” 钟佩珍点点头,“大爷,您先起来吧。” 李大爷一把推开假惺惺的李刚,冷冷道:“李刚我现在就明摆了告诉你,家里的那几亩地,你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没你大哥,那地我也绝不会给你这样的不孝子一分一厘的!” “什么?”李刚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凶相毕露:“老东西你疯了吧你,不给我你想给谁?!” 李刚这个模样吓了李大妈一跳。 她没想到自己亲生儿子会为几亩地变成这样,刚想开口劝上两句,便听得李大爷指着李刚大声说道:“不孝子,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地从现在起全归佩珍了!” 话音刚落,村民们都惊了。 “不是吧?李大爷的地要给建平媳妇?” “瞧瞧,我今天可是见着稀罕事儿了。竟然有人把地给外人也不给自己的儿子!开了眼喽。” “把地给外人也不给亲儿子,一定是李刚这小子做的事情太伤老李这两口子了。” 钟佩珍亦愣怔住了。 李大爷居然要把家里的地给她?她没听错吧! 第50章 阴谋 叶霜霜激动不已:【太好了太好了,这地咱必须得收下呀,过阵子会有人来村里投资建厂买地。这地一卖,也能有不少钱!】 这时,李刚咬牙切齿道:“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哪有家里的地给外人的,我可是你亲生儿子。” “哈!”李大爷啐了一口,神色漠然:“亲儿子?外人都比我的亲生儿子好,我的亲儿子只盼着我死。” “而佩珍,一个所谓的外人,都肯豁出性命冲进大火里救我家老婆子,而你呢?” 李刚撇了撇嘴,哑口无言,但一双眼却充满了不甘。 钟佩珍受宠若惊,急忙上前劝道:“李大爷,您别说气话。你家的地怎么能给我呢?我也只不过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事。” “您还是回去再仔细想想吧!不要冲动呀。” 亲闺女儿的心声她自然听见了的,但她并不打算要李大爷家的地。 老两口已经无依无靠了,就算把地卖了换钱也是好的。 然而,李大爷却是下定了决心,浑浊的双眼看着唐主任,“主任啊,我这个决定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呀?我.....” 唐主任急忙打断:“哎哟老李,地的事儿你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这可冲动不得啊!” “我没冲动,我是认真的......” 唐主任朝旁边的两个年轻人招招手,“快,先把老李两口送到我家歇着去。” 李大爷家被火烧到了一定程度,短时间内是不能住人了,得重修过后才可以。 这两口子和儿子媳妇有矛盾,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安排到一块儿的。 “主任,主任,我说的都是真的....”李大爷被年轻人带走,频频回头,“我真没开玩笑,我就要把家里的几亩全送给佩珍,她是个好闺女啊,可比我那活摆设的儿子好多了。” 唐主任朝他挥挥手:“哎呀老李,你两口子就先歇着去吧,这事儿等你后面再说!” 李大爷和李大妈被送往唐主任家后,钟佩珍顿时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两个满脸害怕的的儿子: “走吧,黎明,景南,我们也回家。” 兄弟默默点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希望李大爷只是说的气话。 这几亩地要是给了她,以李刚夫妻俩那性子,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亲妈真是个傻子呀,给地都不要!那岂不是如了李刚夫妻俩的意了?】 【他们当初就是因为这几亩地和李大爷决裂的,这地要是落到他们手里,李大爷和李大妈也不见得会多一口吃的。】 叶霜霜像个小愤青似的。 钟佩珍顿了一顿,决定这回听从自己的内心。 这时,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她的衣角,“站住!” 李刚不满的叫住钟佩珍:“钟佩珍,你给我记住了,我家老头那几亩地你可别惦记着,那是我的,听见没?” “那老不死说的话你听听就行了。” 看着那只拽着自己的粗糙手,钟佩珍心头闪过一丝不悦,拧眉道,“你放开我。” 这件事她本来就没当真! 可李大爷的儿子却是当真了。 李刚愣了一下,把衣角抓得更紧了,“不放,除非你、你答应我。” “李刚!是你该好好反思自己才对!”唐主任正想找李刚谈话,见到这一幕,顿时心生不悦,“你们夫妻二人跟我到村委会来一趟!” 钟佩珍这才得以脱身带着儿子回家。 许家—— 此时,许建平正在照顾李红娟。 苏醒的李红娟想起方才发生的事,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良才,良才怎么样了?老六,你四哥呢?还没回来吗?” 许建平叹了口气,倒了碗凉水递过去,“还没有。应该...应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闻言,李红娟激动地拍了几下自己的大腿,险些从床上掉下来。 “天杀的!这天杀的啊!” “看看!看看你娶的这个好媳妇!她怎么能这么对待咱们家!老四不过是说了她几句不好的,她可就记恨上了!你一会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她,真是反了她了!” 李红娟越想越生气,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往地上一丢,忍不住再次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咱们到底怎么招她惹她了,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莫不是撞邪了?” 许建平替她顺了顺气,才道:“妈,我猜测佩珍估计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才对咱们一家发难的。” “啊?”李红娟微微愣神。 许建平睨了母亲一眼:“妈,你想啊,先是王婆那事儿,接着四哥又推了她,完了你给她炖老鳖汤,这事儿一件接一件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她也不傻啊,稍微一想就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了。” “那、那咋办?”李红娟皱起老脸,眼底写着担忧:“她不会以后真的一分钱都不给咱们家了吧?” “哎!”许建平长长地叹了口气,愁云满面,“妈,别说是你了,我现在从她那儿也是一分钱也没要到。” “也不知道这个傻女人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我.....我缺的那三千块钱,到现在还没要到呢。” 李红娟蓦然拔高音量:“她当真做的这么绝情?!这钱你又不是用在别处,是用在厂子上,这都不给你?!” 许建平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李红娟着急。 “我......”许建平犹豫片刻,接着心虚地说道:“其实,厂子没啥问题,等麦假过后就可以开始经营了。” “我要的那三千块钱,其实是...是给玉兰的儿子治病用的。” “什么?!”李红娟又一个激灵,瞪向自己的好大儿,“许建平,我看你是疯了吧你?你要帮别人的儿子.....” “妈...”许建平一脸无奈地打断,支支吾吾道:“是因为、因为玉兰她...她肚子里现在怀有我的孩子。” “轰”地一声在李红娟的眼前炸开。 “你、你说什么?你和玉兰.....” “嗯。”许建平沉重地点头,“我们悄悄在一起了。” “玉兰这姑娘确实不错,妈也喜欢她,但她家没钱啊,当初还为了钱嫁给了隔壁村那个谁.....你、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许建平懊恼地垂下头,“但我就是没办法忘记她,所以、所以.....” 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李玉兰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红娟花了好半天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 “真是荒唐!” “妈,我应该怎么办?短时间内我肯定是不能和钟佩珍离婚娶玉兰回家的。” 李红娟想了片刻,沉声道:“这样,儿子。你听妈说....” “既然她们俩都差不多时间怀孕,咱们这会儿先不动佩珍的那胎了,等她和玉兰都生了以后,再把玉兰的孩子给抱回来,偷偷换掉她生的那个赔钱货。” “妈也喜欢玉兰这姑娘,但你不能和她结婚,这是对你们最好的办法了。” 第51章 还不如一个外人 “妈你....”许建平的眼中划过震惊。 他从来没敢往这方面想过!母亲却..... “妈,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许建平还是有所顾虑,“这么做,我怕玉兰不肯答应.....”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傻小子!”李红娟呼了他一巴掌,“都说了只是暂时的,等咱家那厂子挣钱了,就跟她离了不就成了?” 许建平沉思片刻,道:“眼下也只能先这么着了。” “妈,还有件事,我先打好预防针。”许建平神情严肃,“接下来我还要仰仗着他们家帮忙呢,你们多多少少都对她客气些啊,别一天到晚整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最近咱们家净闹笑话了,就没一天安宁的,都快成了村里的笑柄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因为你那好媳妇?”李红娟纵使有满腹牢骚,为了许建平不得不咽回肚子里,“哎我说你赶紧给老四想想办法啊,可不能真的就这么让他进去了!” “你那几个哥哥一点用都没有,咱许家能指望的上的就只有你了!” “哎呀妈,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你先别急。” ...... 母子二人在屋里交头接耳,一番密谋,被正好带着儿子回来的钟佩珍听了去。 呵! 要调包她的宝贝闺女儿?想都别想! 叶霜霜:??? 【啥啥啥?这下不嚯嚯我了,要把我跟李玉兰的闺女调包?渣爹渣老太太简直不要太离谱啊!】 【想我作为世间最后一位神,也太惨了,还没出生就天天受人摆布!亲妈你倒是赶紧支棱起来呀!】 钟佩珍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是她没用,屡次将自己的亲闺女置于险地。 回了屋。 “妈,对不起。”一直沉默寡言的许黎明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我和景南不该用划炮炸你的,不该、不该烧李大爷家的牛棚......” 说着说着,许黎明的眼泪自脸庞滑落下来,小声地抽噎着,“呜呜呜...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想起被困在大火里的李大妈,奄奄一息的李大爷,昏过去的亲妈,许黎明莫名感到一阵后怕,不由钻进了钟佩珍的怀里。 这久违的怀抱,一下子让他眼泪掉得更凶了! 钟佩珍摸了摸大儿子的脑子,略感欣慰道:“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黎明,景南,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再和小虎他们做这种荒唐的事情了。” 许景南哼了一声。 许黎明往她怀里蹭了蹭,抬起花猫般的脸颊,疑惑道:“妈,妹妹还有多久从你肚子里出来啊?” 这个妹妹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这个妹妹了。 但也正是妹妹的无所不知,让他在崇拜的同时,又感到有一丝丝害怕和敬畏! 钟佩珍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笑道:“黎明这是想见妹妹了?” “嗯!”许黎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珠子盯着母亲的肚子半晌,缓缓把耳朵贴了过去,小心翼翼道:“妹妹,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什么时候能从妈的肚子出来?” 叶霜霜忍不住腹诽:【这个蠢大哥,这是我想出来就能出来的吗?】 【自己算!没听过怀胎十月吗?人家现在才快五个月!】 小妹妹回应他了! 得到回应的许黎明惊喜万分,掰起手指头数了数,“妈,妹妹是不是还有五个月以后才能从你的肚子里出来?” 钟佩珍狐疑地看着大儿子比的手指头,蹙眉:“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儿子也能听见闺女的心声? 但很快许黎明就很聪明地打消了她的疑惑,“我、我和景南听奶奶说的。” “奶奶还跟你们说什么了?” “没、没有再说什么了。”许黎明连连摇头,他可不想让亲妈发现自己能听见妹妹心声这个小秘密! 这时,一旁许景南跺了跺脚,撅起嘴巴命令钟佩珍:“你快接水给我们洗澡,脏死了!” 许黎明和许景南经历过方才的大火,此刻浑身都脏兮兮的。 钟佩珍叹了口气,默默起身,去给他们兄弟俩烧热水洗澡。 没多久,村委会送来了一封大红色的表扬信到许家,新鲜热乎的表扬信直接贴到了许家的墙头边上。 一起送来的还有五十元钱奖励。 此时的钟佩珍正在给两个儿子准备洗澡水,不知道村委会来人了,这五十元的奖励便进了恰好从外面回来的许春燕的口袋里。 许家除了她,其他人浑然不知,除了这表扬信以外,还有现金奖励。 许春燕瞒着家里所有人收下了这五张大团结,手心都出了汗。 钟佩珍给两个儿子洗好澡以后,看见墙上用浆糊沾着的表扬信,才知道村委会的人来过了。 因为发生的这事儿,许家人是彻底不再给钟佩珍好脸色了。 但碍着许建平今天才给他们打过预防针,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强迫自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 而整个塘头村谁也没料到是,李大爷动了真格。 在麦收完以后,李大爷就托人去帮忙办了手续,把家里的地全都赠送给了钟佩珍。 足足五十亩地。 钟佩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愣神了许久。 她完全没想到因为救人的举动,竟误打误撞将五十亩地“收入囊中”。 她本想拒绝,这对她而言是一件麻烦事。 但想起几天前的事情,一瞬间又让她改变了主意。 几天前,李大爷和李大妈坐在村口的大树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被打了。 一见着她,就管她要吃的,看上去像是被饿了好几天。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被李刚两口子接回家了。 可这两口不仅不给他们饭吃,还时不时打他们,威胁他们把地分给他们,才给他们口饭吃。 老两口心寒至极,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李刚家里,老房子还在修,他们无处可去,就在村口大树下猫着,一猫就是好几天。 钟佩珍看不下去,就找到了唐主任,唐主任得知李刚这两口变本加厉,当即把老两口安顿好。 亲儿子还不如一个外人! 也是因着这件事,老两口彻底动了真格,一致决定这地就算是送给外人,也不会给李刚和王莉莉一分一厘。 第52章 该不会能听见我心里话吧? 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事儿。 这地到了钟佩珍手里,李红娟一家自然是高兴的,这意味着家里又多了五十亩地可以产粮食。 过了没多久,李大爷的儿子和儿媳妇闻讯赶来,二人连敲带踹的,把许家大门敲得砰砰作响。 “钟佩珍!还地!” “出来,把我老子的五十亩地还给我!” 大门险些都要被踹倒。 在院子里晾衣服的钟佩珍身体一僵。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正准备去开门,便看见李红娟从屋里冲了出来。 “咋了这是?谁在外头叫唤?” 叶霜霜心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渣老太太这人吧,肯定不舍得就这么把地还给李刚,‘派’她去对付那两口子正合适。】 钟佩珍想了想。 她不能如了这两口的意。 但她身怀六甲,也不是这俩口子的对手。 沉吟数秒,她选择向李红娟求助。 李红娟两眼一瞪,眉头一拧:“你待着别动,让我来!” 五十亩地呢! 李红娟怎么会舍得,此时此刻表现的积极的很,利索地回房里拎了一桶‘夜来香’出来,然后把大门一开,趁着外头的出其不意,劈头盖脸就往二人脸上、身上浇去。 “滚一边去,李老头已经把地送给了我家佩珍,你要问就问你老子去,在我家门口嚷嚷有什么意思?” 在利益面前,李红娟必然是会帮着对自己有好处的一方。 在她看来,这地给了钟佩珍,也就变相给了他们许家。 在关键时刻,自然是要维护的。 李刚夫妻二人被‘夜来香’浇了一身,浑身臭得不行,在外头直干呕。 “你!你个老不死的。”李刚抬起胳膊正准备擦擦脸,看见手背上的不明物体,又是一阵干呕,“妈的....呕!你...你给我等着!” “我就在这等着,咋了!手续都办好了,你要是有意见就去喊老支书来呗!” 李红娟双手叉腰,指着李刚骂道:“你但凡对你爹好点,你爹也不至于把家里的田地给外人也不给你!” 李刚夫妻俩自知理亏,无言以对,边走边干呕着,“妈的,去找那个老不死!看我打到他改变主意为止!” 唐主任之前找他们俩谈过话,李大爷家被烧了,让他们夫妻俩先把李大爷和李大妈接回家,照顾好点儿,说不定李大爷会改变主意。 他们夫妻俩也确实照做了,可那死老头非但不领情,还一个劲儿地冷嘲热讽,浇他们冷水。 他们受不了,就饿了两个老东西几天。 没想到,这两个老东西竟然跑去村委会告状,真是气死他们了! 叶霜霜心里一咯噔,【完了,李大爷的麻烦来了。现在的李刚就像一条疯狗,怕不是要把自己的老父亲给往死里打?人不会没了吧?】 钟佩珍心惊胆战地听着闺女的话,疾步往唐主任家赶去。 她大着肚子,走不太快,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李刚拖着李大爷从屋里出来,一阵拳打脚踢的。 嘴里一个劲儿地嚷嚷着“把地给我”之类的话。 唐主任不在家,他媳妇被吓得半死。 腿脚不便的李大妈躺在地上流眼泪,看着自己的老伴儿被儿子这么对待,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把地给我!你个老不死的听见没?” 此时的李刚已经忽然疯魔,眼里只认地,不认亲情,不免对着老父亲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个老不死的,给不给?不给你就天天等着被我打!打到你死为止!” “住手!” 钟佩珍沉声喝止。 不是不担心眼前这个疯子会对自己不利,但她若是再不开口阻止,李大爷的性命怕是危在旦夕了。 “你还敢来?”李刚眯了眯眼,停下来看钟佩珍一眼:“你不怕我连你也打?” “你再这么打下去,李大爷会被你打死的。” “死了正好。有这么一个偏心眼的爹,我还不如不要!”李刚恨恨地瞪了一眼老父亲,“我大哥都出去多少年了,说不定人都没了,这死老头还一个劲儿地惦记着他!一定要等他回来才舍得分地!” “难道我就不是亲生的吗?” 说着,李刚恶狠狠地拽了拽李大爷的脸,“说啊你个老东西,我不是你亲生的吗?不管大哥死没死,我在你心里永远排第二,是吧?” “你...你个不孝的东西.....” 李大爷浑身发抖,目光恐慌。 “我儿子在哪,我的儿子...我要见我儿子,你、你不是我儿子。” 李刚显然被激怒了。 正准备一拳揍过去,忽然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传来。 “李刚,你给我住手!” 紧接着,一道矫健的身影冲过来,竟轻轻松松地一脚将李刚给踹飞。 “哥...哥?!” 李刚惊恐地瞪着眼前身着军装的熟悉面孔,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是听说你死了吗?” 李佂扶起老父亲,目光冰冷地看向李刚,一字一句道:“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什么!” 李刚脸上的血色尽失,语无伦次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我不是亲生?” 李佂大略扫了一眼李大爷的伤势,转头怒视着李刚:“我们李家没你这么猪狗不如的东西!要不是当初父亲见你可怜,大冷天从田里把你抱回来,你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没想到,这些年来,你竟趁着我不在,对爸妈做出这种混账事来。” 说话间,李刚已经被两名年轻同志带到了身后的军车上,而后,车子扬长而去。 这一切只在短短的几分钟里。 处理好一切,李佂终于看向一旁的钟佩珍,满是感激,“谢谢你了,这位女同志。” “要不是你给我发电报,我压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钟佩珍欣慰地扯了扯嘴角,“应该的,还好你收到电报及时赶回来了,不然麻烦就大了。” 李佂的目光扫过钟佩珍的小腹,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同志,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我爸告诉你的?” “不不不,不是的。这一切多亏了我的二哥,钟远峰。” “钟远锋?”李佂愣了愣,眼神流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惋惜,“他竟是你二哥?” 钟佩珍神色黯然,微微颔首,“嗯,我听说他的腿......” 李佂拍了拍钟佩珍的肩膀,安慰道:“远峰还在部队的时候是名好同志。只可惜...哎!” “总之,非常感谢你能发电报来通知我,至于远峰那边,如果有好的医生的话,我们军区也会......” 钟佩珍只能点头叹息。 二人闲聊之际,只见军车又去而复返。 “李团长,李刚已经被送到镇上的派出所了!” 此时的叶霜霜一头雾水:??? 【啥?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亲妈怎么知道李团长是李大爷儿子的?她该不会能听见我的心里话吧?!】 为什么最近的事件走向总是按着她的预期来走? 难道亲妈开始学聪明了? 第53章 大不了就一起死 听见叶霜霜的‘牢骚’,钟佩珍抿嘴笑了笑。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你呀,小家伙。 安置好一切后,李佂便准备把李大爷和李大妈接走。 老两口无依无靠,继续在村子里待着,他不放心。 钟佩珍提出要把那五十亩地还给他,闻讯赶来站在人群里的李红娟对她百般眼神暗示,挤眉弄眼。 生怕刚到手的五十亩地还没热乎就又要还回去了。 本来许家的地就不够六兄弟分,这一下白白多了五十亩地,不要的才是傻子。 然而,李佂只是笑着摆手:“同志,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你三番两次帮了我爹妈,还冒着大火救了我娘一命,这也是他们对你的谢意。” “我常年驻扎部队,他们也老了,这地放着不种也是荒了,不如找个人打理。” 似乎是瞧见了李红娟疯狂暗示的热切眼神,李佂状似不经意道:“佩珍同志,地已经归你,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钟佩珍愣了愣,不解他为何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但他没再说什么。 直到大概中午前后,李佂便带着李大爷和李大妈离开了塘头村。 转眼到了许春燕高考的时间。 考完当天,就悄悄地去了一趟县城,买了几件的确良衬衫回来,企图找回自己丢失的面子。 虽然几个小姑娘早已穿上了钟佩珍送的新衣裳,但谁会嫌新衣裳少呢? 第二天,这件事就传到了钟佩珍的耳朵里。 阿玲一边晒麦子,一边打趣,“你妹子,该不会是把前些日子村委会给你的五十块钱现金奖励给花了吧?” 钟佩珍皱了皱眉:“什么五十块钱?村委会还送钱了?” 阿玲惊讶地捂住唇,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你家小姑子竟然没告诉你?那会儿她正好从外头回来,顺手就替你把钱给收了。” “这也就算了,她居然没把钱给你啊?” 原来钱是被小姑子给半路截胡了。 叶霜霜忽然小声嘟囔:【我看这事儿就该让那渣老太太知道知道,没准儿能把她皮都给扒了。】 【反正这家子全员恶人,就让她们打起来呗,狗咬狗多好玩儿啊。】 此时,李红娟正好打了一箩筐猪草回来。 钟佩珍沉吟片刻,开口叫住李红娟:“妈,你知道村委会给咱们家送钱的事情吗?我咋听阿玲说,那五十块钱被春燕拿着了?” 一听说跟钱有关,李红娟果然立刻停住了脚步,把猪草往旁边一放。 “你说什么?什么钱?” “妈你不知道?”钟佩珍故作吃惊,犹豫了一下,一脸为难道:“我以为你知道呢,我听说阿玲说,那天村委会送感谢信来的时候,还奖了咱们家五十块钱,是春燕帮拿着了。” 阿玲亦跟着点头,“哎呀,我就是担心她把钱乱花了。这不,我那外甥女,说春燕给她们几个小丫头每人买了一件的确良做的衬衫,可嘚瑟了。” “我寻思这的确良衬衫也不便宜啊,春燕这丫头上来的钱?所以我就只能往这上头想了,是不是把那钱给花了。” 李红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扭头朝屋里吼了一嗓子:“许春燕,你个天杀的立马给我滚出来,有事问你!” 屋里没动静,倒是心惊胆战的秋莲一脸惶恐地走了出来。 高考完了的许春燕经常不在家,这会儿正在小树林里和赵泽生幽会。 李红娟在屋里没找着她,到村里随便一打听,就拎着根棍子怒气冲冲地赶往了两人幽会的小树林,一眼就看到了正抱在一起的两人。 李红娟火冒三丈地跑过去,骂骂咧咧地将两人分开。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大白天的跟男人搂搂抱抱,还要不要脸了?” 李红娟越骂越难听,全然把一旁的赵泽生当做空气。 在喜欢的人面前被亲妈又打又骂,外加好一阵羞辱,许春燕觉得丢人至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脱了!我让你贱,我让你找男人!”李红娟光是打骂还不解气,甚至动手去拉扯许春燕的领口,“既然你个贱蹄子脸都不要了,还穿着这身衣服做什么?” “妈!你疯了!” 两人来回拉扯,随着“嚓”的一声,许春燕的领口被扯破,露出一大片肌肤。 一旁的赵泽生面对此情此景,只觉得尴尬不已,悄悄地转身走了。 许春燕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浑身颤抖着,死死地盯着丑恶嘴脸的母亲。 打累了,李红娟稍微喘了口气,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陌生的冰冷双眼。 李红娟还是头一回看见女儿这样的眼神,心中没来由闪过一丝慌乱。 那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把她给杀了一样! 瘆得慌!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她才不相信这个赔钱货敢反抗自己。 等喘过气来,李红娟免不了对许春燕又是一顿打骂。 一想起那五十块钱就这么白白被花没了,遂下了死手狠狠拧起她的耳朵:“你个天杀的赔钱货!” “你自己家里过的是啥日子你心里没数?打肿脸充胖子,冤大头是吧!钱白白拿去扔了打水漂!你倒是好心善良,给人家买的确良衫,你知不知道你老娘连一条新裤衩都舍不得买?” 李红娟一边骂一边狠薅了一把许春燕的头发,又吐了口唾沫,“呸!浑蛋玩意儿!我打死你!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娘。” 此刻许春燕吃痛的神态,显然是下了死手。 “说,是哪来的钱!” “哎哟哎呦...”许春燕瞬间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连连求饶,“是我路上捡的,路上捡到的!” 打死她都不能把自己昧下了村委会奖励的嫂子的五十元钱的事情说出去。 但李红娟早已知情,立马又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哪有那么好死的事情!你这死丫头给我说实话!你当你老娘有这么好骗?”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小树林里,回荡着二人的声音。 一个小时候,许春燕像个疯婆子一样从小树林里出来了,李红娟则是在前边走着,毫无收敛地一边走一边骂。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糟蹋了。 渐渐地,许春燕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 等她回过神来,母亲已经站在赵泽生的家门口破口大骂了起来。 许春燕紧紧握住双拳,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只觉得悲愤交加,就差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一个母亲! 半晌,李红娟终于出完了气,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骚蹄子,小小年纪就学人家勾搭男人,你看看赵泽生这下还敢不敢要你?” 许春燕:“.....” 下一刻,一只手拧着她的胳膊:“小贱蹄子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 屈辱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许春燕咬了咬唇,默默跟上。 二人以前以后走在回家路上。 死死瞪着李红娟的背影,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村。 从此以后她在塘头村里,只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经过农田边的一个粪池,许是心中对李红娟的恨意达到了顶峰,许春燕犹豫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趁着四下无人,一咬牙,一把将李红娟给推到了粪池里去。 在做出这个举动的那几秒钟,她便已经设想过所有可能的后果。 大不了就一起死! 第54章 推下粪池不说,还用粪瓢打! 她早已受够了! 恶人自有天收,死老太婆最好就这么死了算了! 今天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药引子,将她长久累积在心中的不满给尽数引了出来。 李红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亲生女儿推进臭气熏天的大粪坑里。 一边死命地扑腾着,嘴里还不忘破口大骂。 许春燕冷眼看着在粪池里破口大骂的母亲,冷笑着伸出一只手,把她的脑袋用力往粪池里压了下去。 “呜...”李红娟不小心咽了一口,头一偏,躲开了许春燕的手,求生欲望极强地往粪池边缘爬,“你个白眼狼,杀千刀,赔钱货,你要死啊你,竟敢这么对你妈......” “当初真的就不该听王婆的话把你留下,就应该把你掐死,我哪怕是养头猪都比养你这个白眼狼好....” “啊!!!!你做什么!” 许春燕抄起旁边的粪瓢,一瓢敲向李红娟的脑门上,“再骂,我让你再骂!” “像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当母亲!” 李红娟被敲地眼前直冒金星,正准备还嘴,又被许春燕伸出一只手狠狠往下一按。 起初李红娟还在挣扎。 慢慢地,挣扎的力气渐小。 “老不死的,都这时候来还有力气骂人,这下终于乖乖闭嘴了吧?” 望着渐渐没了动静的母亲,许春燕内心挣扎片刻,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红娟得以恢复自由,从粪池里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气着,攀住粪池的边缘,不要命地求救着。 听闻身后的呼救声,许春燕心中一片慌乱,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着回家。 步履慌乱地回到房间,换下臭烘烘的衣服后,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的许春燕已经冷静下来。 她本想就这么让老东西死掉的,然后造成一种失足掉进粪池里的假象。 转念一想,那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心中没来由一阵后怕。 那个老东西不会真的死在粪池里吧? 她走的时候周围没什么人。 正想着折回去看看情况,便看见浑身脏兮兮的李红娟被两个糙汉给扶了回来。 看见许春燕,李红娟像是受到了惊讶,瞳孔猛地放大,死死瞪住她。 “你....你!你个天杀的赔钱货......” 话还没说完,李红娟便头往旁边一倒,两眼一闭。 “李大娘!?” 两个糙汉吓了一跳,把人往地上一放,赶紧跑去卫生站喊大夫。 听到动静出来的钟佩珍,默默在角落里看着。 臭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站久了有些受不了,她又只好转身回了屋。 没多久,茅医生赶来,看见浑身沾满了不明物体,臭气熏天的李红娟,犹豫了。 实在是无处下手。 踌躇半晌,他硬着头皮探了探李红娟的鼻息。 “春燕妹子,你妈没啥事,你先给她洗个澡吧。” “啊、好,好。” 听闻李红娟没事,许春燕分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在两个糙汉的帮助下,把李红娟抬进了洗澡房。 一边干呕着一边帮李红娟清洗。 手臂、脑袋都磕破了几处,脚也骨折了。 李红娟睁眼一看见许春燕,就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儿地往床的最里边缩。 赔钱货的那个眼神令她终身难忘。 钟佩珍察觉到母女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不禁有些疑惑。 这两人下午一定发生过什么。 两人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口。 此时,犹如惊弓之鸟的李红娟渐渐恢复了神志,指着许春燕的鼻子,呜咽道:“是她,是这个不孝的东西想要害死我,把我推进粪池的!” 李红娟显然被吓得不轻,皱巴巴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她想害死她的亲生母亲啊!她把我推下粪池不说,还用粪瓢打我,把我的头往粪坑里按,想憋死我!” “......”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得到消息的老支书恰好来了,还没来得及关心关心情况,李红娟便是一顿哭诉,指控,大骂许春燕没良心,想要谋害自己。 老支书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把许春燕给带回了村委会办公室。 许家最近的破事一件接一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有乐子,哪里就少不了叶霜霜。 听说许春燕把自己的亲妈给推进了粪池,她在羊水里足足笑了一整天。 【恶人终于被反噬了。】 【渣老太太当初想让姑姑把我亲妈推下山坡流产,结果这回被自己的亲闺女给推下了粪池,报应,因果报应啊!】 想起这一茬,钟佩珍放在孕肚上的手一顿。 似乎,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第55章 瘫了 谁也没想到,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李红娟突然中风了,偏瘫了。 本来只是腿骨折,这下子,半个身子都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听闻这个消息,在城里的许建平和许成山隔天就急匆匆赶回来了。 除了许良才在外的许家五兄弟,围在床边,看着腿上打着石膏粉、无法动弹的老母亲,面面相觑。 任凭他们怎么也没料到,以往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妹会亲手把母亲推进粪池。 听说还是抱着把人给闷死在粪池里的年头去推的,多大仇多大恨啊。 这两人得是闹了多大的矛盾。 李红娟躺在床上疼得嗷嗷直叫,一边哭,一边骂许春燕。 现在的她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得有人服侍。 忽然,腹中一阵疼痛袭来,她忍不住捂着肚子‘哎哟哎哟’起来。 哎哟了好半天,满屋子愣是没一个人吱声。 见无人关心自己,她不由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没点眼力见儿吗?没看见我想上茅坑吗?!” 闻言,几兄弟不约而同皱了皱眉,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神情之中甚至还有一丝嫌弃。 没人动身。 李红娟看得出几个儿子不想伺候自己,顿时脸色难看极了。 “咋了,一个个都使唤不动了是不?生你们养你们的老娘,连伺候一下都不乐意了?都是白眼狼!” “早知如此,我当初一个也不生!生出来了也没用!” 真是见了鬼了,是谁说生儿子好的? 她豁出老命生的六个儿子,是一个比一个没用。 都一把年纪了,没享一天清福不说,现在生病了,连让他们伺候自己上个厕所都不愿意。 还指望他们给自己养老呢?怕是做梦吧! 悲哀、无力感在李红娟的心里不断交织着。 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两行眼泪顺着长满斑点的老脸滴落下来。 见到老母亲落泪,几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指望着对方去干。 “娘,不是....”老五许言武支支吾吾,摆明了不想伺候李红娟上厕所,“我们几个大老爷也挺不方便的你看....” 也不知错觉还是什么,他还能闻着母亲身上那股粪坑味儿,弥漫房间里,挥之不去。 说不嫌弃,那是假的。 “不方便?你小时候光着屁股的样子我还记得呢!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了!” 李红娟气得嘴角直抽搐,眼泪一下子就收了回去,换上一副利害的嘴脸。 但实在是腹痛难忍,又不得不转而哀求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钟佩珍: “佩珍,妈知道你最最好,最会疼人了,要不你、你帮妈一把吧......妈实在快忍不住了。” 再不快点,她就要拉床上了。 众人纷纷看向钟佩珍,许建平朝带着暗示的意味朝她眨了眨眼。 钟佩珍心中冷笑着后退半步,“妈,我腰疼,还怀着孕,也弯不了腰,恐怕没办法伺候你。” 许建平:“......” 听见这个‘拙劣’的理由,李红娟这下是彻底挂不住了,胸前剧烈起伏着,像是要上不来气一般,“好啊好啊,看来你、你们一个个的,早就盼着我这老东西死了吧!” 一边骂,一边发疯了似的把床上的东西往地上扔。 【活该!老东西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李红娟遭报应,叶霜霜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重男轻女的渣老太太总觉得生男娃好,看看她这回吃到了苦头,还这么想不。 眼看着衣服被子枕头被扔了一地,许建平无奈地把领带一解,衬衫一脱掉,妥协道:“好了、好了!妈,你别扔了!我来,我这就去给你端屎盆子过来。” 许建平去把房间角落里的木桶端了过来,放到床前,然后搀扶起李红娟。 大家都识相地出去了。 可没过多久,屋里传来一声尖叫。 众人跑过来推开房间一看,只见李红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木桶打翻了,倒了一地,臭气熏天。 许建平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老二许文林捏着鼻子走了过来,“建平,咋了这是?妈她怎么、怎么趴地上了?” 许建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支支吾吾半天,小声道:“她让我帮她擦那啥,我....我肯定是不乐意的嘛,才松手,她自己个就趴地上去了,完了就...就那样呗。” 许文林睨了一眼趴在地上鬼喊鬼叫的老母亲,皱眉叹息:“先把人扶去洗洗吧,这、这怪那啥的。” 可由谁来伺候李红娟洗澡,又是一个问题。 无奈之下,许大兴把邱萍给喊来了。 邱萍耐心地伺候李红娟上厕所,洗澡,给她擦身体,穿衣服,喂饭,把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地的。 秋莲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拉着钟佩珍一块过去打下手。 待到把李红娟伺候的服服帖帖躺到床上时,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邱萍说:“哎,当初是妈错了,妈对不起你。” 邱萍帮她系扣子的动作停了停,脸色微微一变,“妈,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不管怎么说,妈错了就是错了。” 站在不远处的秋莲和钟佩珍相视一眼。 难道邱萍和婆婆真的有什么过节? 邱萍没再吭声,将李红娟安顿好以后,就默默地回家了。 李红娟望着邱萍的背影,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哎,当初要是没那么干就好了,邱萍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原谅我了。” 叶霜霜不屑地轻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邱萍大伯母好端端的孩子,你强迫她把孩子给打了。孩子是没了,但她也永远怀不上孩子了。】 咯噔一下。 钟佩珍愣怔住了。 这样的事,竟也在邱萍身上发生过? 难怪许大兴这两口平时基本不与李红娟往来,除了必要的帮忙,回来的次数少之又少。 原来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不堪的过往。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活该二字送给李红娟,一点也不为过! 几天后。 许春燕被批评教育过后,还是被放了回来。 但母女俩之前,见了面还是像仇人似的,说不上两句话。 许良才就没这么好命了,还在镇上的局子关着。 而李红娟自打偏瘫这几天来,也安分了不少,生怕没人管她的死活了,是给啥吃啥,也不挑食,也不敢吭声,老实多了。 秋莲善良,不跟她计较,主动承担起照顾她的任务。 本来商量好几兄弟轮流照顾老母亲,但到底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许家几兄弟谁也不想,就开始寻思着想办法给她治病。 可是,这治病的钱那里来?便又把他们难倒了。 这天,钟佩珍从外面散心回来,家里除了在院子里编箩筐的秋莲,一个人也没有。 “二嫂,人都哪去了?” 秋莲抬起头,“啊,据说有老板看中了咱们村里的地,要过来投资建厂子呢。村委会挨家挨户召集大家去进行第一轮投票摸底呢。” “建厂子?咱们村能建什么厂子?” “说是要建个化肥厂。” “化肥厂....” 【哎呀。】 叶霜霜一出声,钟佩珍就知道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开发商选中了这个村子的地,要在这里建厂,不过最后因为差一票没建成。】 许家六个兄弟,但是地却只有三十多亩。 怎么分,都分不好, 按照钟佩珍对李红娟的了解,若是地卖出去了,她在分配上一定会偏心眼,绝对会出现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 亲兄弟明算账,届时他们家指不定会起内讧呢。 “二嫂,我得去一趟供销社。” 说完,钟佩珍便去了村里的大广场,这是召开全村大会的地方。 广场上,男女老少都坐在长条板凳上静静地听着开发商的宣讲。 大约过了半小时,才到了投票的环节。 第一轮摸底,反对的比赞成的多。 于是村委会决定让村民们先回去考虑考虑,明天再进行第二次投票。 晚上吃饭的时候,罕见的,许家老大和许家老五都带着媳妇邱萍过来一块吃饭了。 就是为了讨论这三十亩地卖掉以后应该怎么分钱的问题。 那激烈的程度,随时像是要打起来一般。 一涉及到利益分配的问题,每个人都很关心自己所得的部分。 叶霜霜喜欢吃瓜看热闹。 一到这样的场合,就特别活跃。 【大伯没孩子,又是最年长的,估计分的钱最少】 【二伯媳妇怀了孩子,可惜渣奶咬死她怀的是女孩儿,应该多不到哪去】 【三伯老光棍,渣奶奶可能会稍微多给点,四伯在局子里,不知道啥时候出来呢】 【五伯应该是仅次于渣爹】 【便宜奶奶还指望着渣爹给自己养老,应该给他分的钱是最多的】 【至于小姑姑.....啥也没有。】 钟佩珍静静地听着,等待揭秘。 许建平分配的比例是最多,其次是老二。 其他几个没结婚分的一样,就数老大家分的最少。 这自然引起其他几个兄弟的不满。 见状,躺在床上的李红娟虚弱地说道:“你们几个别怪妈这么分,妈也是按人头分的,有孩子要养的肯定要多给一些。” 老大许大兴差点掀桌子,幸好邱萍及时拦住。 许言五说话最为难听,“凭啥给六弟的最多?他不还有个有钱的媳妇吗?有她娘家帮衬,还差咱们卖地的这点儿钱吗?” 钟佩珍有意挑起矛盾,这一次向着许建平。 “五哥。我娘家的钱是娘家的,和建平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以后娶了媳妇,也要靠媳妇和她的娘家吗?” “既然妈这么分配就有她的道理。” “弟媳,你脸皮咋那么厚呢?”许言五喝酒喝的脖子通红,杯子“啪”地往桌子一放,“找你要点钱办事的时候你一分不给,今天要分钱你就积极了是吧?” 他早就对这婆娘不满了! 趁着今天喝了点酒上了头,好好骂一骂。 可谁会嫌钱多呢?建平也不例外。 他略有不满地看着许言武,怼道:“五哥,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说话别太难听了。我虽然分的稍微多一些,那是因为厂子前期需要投钱,厂子要是走上轨道了,你们不也受益嘛?” 这番话说的是漂亮,但没人信。 几兄弟又当场掰扯起来。 叶霜霜看热闹不嫌事大。 【霜霜我呀,最爱吃瓜了。】 【可是,一旦渣爹拿到钱肯定会给李玉兰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给我亲妈的呀。】 吃瓜? 钟佩珍默默吃了块西瓜。 也不知道闺女能不能尝到味儿?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许春燕不满道:“那我的呢?咋没有我的一份儿?” 李红娟想起自己被推进粪坑的事儿,恨恨地剜了她一眼:“你一姑娘家凑啥热闹?没你事儿,你以后是要嫁人的。” “咋没我事儿了?我也是你生的啊。”许春燕不依不饶,快急哭了,“妈,你也太偏心眼儿了吧。” “闭嘴死丫头。”李红娟用力拧了拧女儿的胳膊,厉色道:“你几个哥哥是儿子,你是女儿?这能比吗?他们可以传宗接代,给我养老送终,你能吗?” “你这么狠心把你亲妈扔粪坑里,还有脸要?再说了,还得那一部分钱出来给我治病呢。轮不到你。”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许春燕气呼呼地走了。 老五许言武尴尬地提议:“妈,要不还是给小妹分点儿吧......” 其他人附和:“是啊妈,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啊。” 李红娟不为所动:“你们就别管那么多了!等过几天那死丫头就气消了。分给了她,我咋办?” 几兄弟便也都不说话了。 但对于分配方面,还是没令每个人都满意,此次便不欢而散了。 因为这事,原本打算今天回县里的许建平决定多留一天,等明天投票完事儿了再走。 第二天投票的时候,钟佩珍站在人群最后边,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最终开发商和塘头村达成了合作。 合作协议一签,有人欢喜有人愁。 高兴的是,厂子建成后,没选中的地块,以后每家每户也能分到钱。 不高兴的是担心污染环境。 钟佩珍一眼望去,就看到了人群中许建平喜不自胜的模样。 地一旦卖出去,就意味着他有钱了。 可让他把钱白白送给那个李玉兰?那是不可能的。 当天晚上,许家原本还要再重新进行一次分配,最后直接由李红娟自己定了。 每个人分的都不一样,几兄弟各怀心思,看对方都很不满。 三十多亩地不多,也卖不了多少钱,许家人顿时不约而同把主意动到钟佩珍那五十亩地身上。 第56章 安哥拉长毛兔 钟佩珍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许家人无赖般的提议。 毫无不例外,李红娟又一次用起了惯用的伎俩——道德绑架。 可现在的钟佩珍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了。 经历这么多事情,她早已彻底看穿这家人的本性,一个个全是吸血鬼。 她存在的意义,大概就只有一个用途,给这个贫困的家输血罢了。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其实在李红娟中风偏瘫了以后,她并没有彻头彻尾的不管,现在还生活在这儿,多多少少还是要做做样子,尽一些儿媳妇的责任。 可这回,李红娟似乎是铁了心要用绝食来倒逼她,断食断水足足三天三夜。 她端到李红娟跟前的吃食,无一例外都被打翻在地。 不仅如此,渣老太还不讲究卫生,也不知道是摆烂了还是咋的,故意拉床上,一边又一遍地折腾着钟佩珍和秋莲。 如此反反复复,把两人折腾得筋疲力尽。 许家几兄弟看在眼里,也是一句话不说,任由着自己的老母亲折腾。 他们也嫌这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想伺候老太太。 这天早晨,打一进门,就能闻着一股刺鼻的味儿从李红娟的床上袭来。 看见捏着鼻子进来的钟佩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恶心吧?我也觉得恶心。” “那又什么办法呢?你又不帮我治病,就只能这么伺候着我了。” 这句话彻底让一向不轻易生气的钟佩珍爆发了。 她把擦腚的毛巾往李红娟身上一扔,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自打踏出李红娟的房门过后,她就一连好几天都没再进去过。 秋莲看不下去,好心端过去吃食,却无一例外都被李红娟打翻在地。 许春燕更是一眼都没看过自己的亲妈,更遑论帮李红娟把屎把尿。 也因为那件丢脸丢到全村的事儿,赵泽生开始对她视而不见,没多久就跟隔壁村儿的姑娘好上了。 由此,许春燕对李红娟心里的怨恨到了极致。 许建平和许成山在城里,顾名思义出去挣钱,不常在家。 而许大兴和许言武在老母亲瘫痪后,也基本不过来了。 就连唯一一个待在家里的许文林,也受不了,找借口跟着村里人一块去修河坝去了。 总之,没有一个人想待在家里照顾李红娟。 许家时常充斥着李红娟充满怨气的哀嚎。 这天,钟佩珍和凤英一块约着去镇上,寻思着给大哥钟瑜打个电话,顺带买些日用品。 正好凤英隔壁家的小伙要到镇上卖土豆,二人便搭了小伙儿的三轮车。 今儿似乎是赶集的日子,街边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 天气实在热得慌,凤英去买冰棍去了。 “卖兔子咯!姑娘,养兔子不?养长毛兔,能挣不少钱嘞!” 此时,一个在街边吆喝的中年妇女引起了钟佩珍的注意。 长毛兔?养兔子还能挣钱? 叶霜霜却像是能感知到母亲的疑惑一般,娓娓道来。 【长毛兔?前几年从国外引进的安哥拉长毛兔,据说兔毛能卖70-100元一斤呢。】 【兔毛需求量越来越大,大部分出口卖了外国人,巅峰时期还能卖到120一斤。】 【要是勤快点好好干,说不定真的能靠这个发家也不一定。】 闻言,钟佩珍挪动脚步,好奇地指着笼子里的几只长毛兔,“婶子,这个是什么兔子?咋挣钱?” 婶子笑吟吟地从笼子里揪出一只长毛兔,放到她的跟前:“这个呀,叫安哥拉长毛兔,国外来的品种。” “你不知道长毛兔的兔毛能卖钱吗?现在可多人养了。” “既然挣钱,那你为啥不自己养呢?” 婶子竖起眉毛,“姑娘哟,谁说我不养,我家里有养了好几十只呢,一个人整不过来。正好又刚下了崽子,我寻思拿点儿出来卖,换点钱呢。” 为了成功把笼子里的几个长毛兔给推销出去,婶子又热心肠地说道: “你要是把它们都给买了,俺可以教你怎么养,包你能挣钱。” “真的?”钟佩珍看着笼子里的十多只小兔崽子,忽然有些心动。 “害,婶子还能骗你不成?”婶子抬起粗糙黝黑的手指着身后斜对面的一条小巷子,“婶子家就住那里头,你要是怕俺骗你,你大可跟着婶子去看看,看看俺家是不是养了长毛兔。” “不...不用了婶子,我相信你。” 这婶子实诚,不像是会骗人的。 于是乎,钟佩珍当场就把十多只长毛兔给拿下了,顺带向婶子请教了饲养长毛兔的方法。 等到凤英买了冰棍回来后,看见钟佩珍手里提着一个小铁笼,里头关着小兔子,一下愣住了。 “佩珍,你、你弄这么多兔子作甚?” “养啊,据说长毛兔的毛能卖不少钱呢,我想试一试。” “哎哟!你可别被那婶子给忽悠了。”凤英担心她被骗,急得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笼子,还给那卖兔子的婶子。 她活了三十来岁,在她们塘头村里,可从来没听说养兔子还能挣大钱! 这婶子忽悠谁呢! “婶子,这兔子我们不要了,你把钱退给我们。” 婶子一脸莫名其妙,“买都买了,哪能出尔反尔呢?俺可没骗她,是她自己要买的。” 凤英讲义气,撩起袖子正准备和婶子好好说道。 钟佩珍赶紧拦了下来。 “凤英,你别怪婶子,这是我自己要买的,她没忽悠我。” 凤英还是不放心,继续劝道:“佩珍,你别听这婶子胡说八道,我可从没听说养这玩意儿能挣钱啊!” 见凤英这副固执的模样,钟佩珍笑了笑:“凤英,你就让我试试吧,要是行的话你也一起养,现在听说兔毛将近一百块钱一斤呢。” “一百块钱一斤!” 凤英瞪大双眸,就连手里的冰棍‘啪’地一下掉地上了,“我没听错吧?兔子毛这、这么挣钱?” “那要是这么挣钱的话,就、就先买几只回去试试吧。” 这个价钱,颠覆了只会在村里种田和干农活的凤英的认知,声音一下子就小了。 第57章 对兔子这么上心,对你爹妈和我有那么好吗 买下了长毛兔以后,钟佩珍找了个电话,给大哥钟瑜打了个电话。 她本想提醒大哥带着嫂子到姓陈的那位老中医那儿看一下,却惊喜地得知,结婚十几年不孕的嫂子已经怀上孩子了! 不过钟瑜没告诉亲妹子,自己已经带着媳妇儿去陈医生那儿看过了。 还吃了一段时间的药。 对于能够怀上孩子这件事,他们夫妻二人还是感到十分惊讶的。 这么多年来,各种方法都尝试过,名医也看了不少,到头来,结果竟吃了几副药就中了。 要不是事情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钟瑜打死都不相信。 震惊之余,钟佩珍还向钟瑜透露了一个消息。 在许久之前,亲闺女所提起过的——房产。 房子在几十年后会升值几十倍不等,并让钟瑜开始物色起来,多买房子。 此时,羊水里的叶霜霜却惊呆了,朦胧的睡意一下全无。 【震惊,亲妈一个活在八十年代的人,怎么会突然知道房产会在几十年后升值这事儿的?】 【不过也好,本宝宝还愁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她呢。】 【有钱就多买点!!】 钟佩珍微微一笑,着重跟钟瑜强调要‘多买点’。 钟瑜下意识疑惑亲妹子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但得到的解释却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听话照做就好。” 结束和钟瑜的通话后,凤英好奇地凑了过来,“佩珍,刚刚听见你在电话里说啥来着,什么城里买房子,什么翻倍?” 钟佩珍没瞒着她,娓娓道来。 凤英从小就待在闭塞的村子里,较为保守,接受新鲜事物的程度不高,也只是听听就罢了。 “咱还是回家养兔子吧。那房子,谁家能有那么多钱去买呀,我反正是不相信能翻几十倍的。” 对此,钟佩珍没说什么。 二人默默拎着买好的东西,还有一笼子兔子去找村上卖土豆的小伙儿了。 小伙儿的土豆似乎不畅销,早晨拉到镇上的有多少,现在就还剩下多少,把小伙儿愁的。 见到钟佩珍拎着一笼子的兔子回来,也有些吃惊。 又枯等了俩小时,实在是卖不出什么东西,三人便一起出发回塘头村儿了。 回到家以后,钟佩珍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儿把这一笼兔子养起来。 然后按照婶子教的方法喂养。 婶子说,安哥拉长毛兔养到三四个月左右就可以剪毛了,一年能剪四次。 被秋莲扶到院子里放风的李红娟见钟佩珍侍弄几只破兔子都比照料自己用心,气得抓狂。 钟佩珍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精心照料着长毛兔。 见状,李红娟酸不拉几地阴阳:“对几只破兔子都这么上心,你对你爹妈、对我有那么好过吗?” 钟佩珍皱了皱眉,缓缓转过身看向一脸刻薄的婆婆,深吸口气。 “妈,开口说这句话之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嫁到许家这么多年,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可你呢?许家呢?又是怎么对我的?你们这些日子对我做的事还不够过分吗?” “我自认为这么多年来,我对得起你,对得起建平,对得起许家。” 说完,钟佩珍不想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片刻,又折了回来,沉声道:“还有,那五十亩地我不会动,以后要还给李团长家的,你和你的儿子们就别抱着这个念头了。” 她把话说得够直白了吧? 李红娟的脸色变了又变,结巴半天,只好胡乱给扣了个帽子:“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人家都说了那几十亩地随便你怎么处置,你倒还给装上了!” 【得!本来也确实希望亲妈能把地了换钱。】 【既然这一家子吸血鬼已经盯上了这笔钱,那就更加不能如他们愿了。】 【嗯...眼下我亲妈怀着我,肯定是没办法下地干活的,可这地放着也是荒了呀,或许...她可以把地承包出去给人种?】 悄悄将女儿想的‘计策’记下,第二天钟佩珍就找到了老支书,让老支书探一探哪家有这方面的想法。 老支书应下后,忽然捂住唇,刻意压低声音道:“建平媳妇啊,还有件事要知会你。” 钟佩珍把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半篮子鸡蛋放下,“什么事儿啊老支书?” 老支书瞄了一眼门口,又抽了一口水烟,叹了口气:“许老四回不来了,按照他的性质,得叛四年。” “四年?” 这是她所没想到的。 “嗯,四年还算轻了。” “那烦请...老支书通知我婆婆他们吧。”让她亲自去跟婆婆说这件事,不现实。 老支书点了点头,“许老四就是活该,不可怜,一点儿也不可怜。村里出了这种事儿啊,我作为支书,丢人丢到家了。”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老支书盯着钟佩珍渐渐隆起的小腹,语气有些犹豫:“那王婆...没有再到你们家胡来吧?” 钟佩珍摇了摇头。 “那就好,要是她再这么乱来,你就到村委会来,我们一定把她给解决了。” 【哇去,为什么还要给死王婆害人的机会?就不能把她抓起来吗?】叶霜霜不满地嘀咕。 对她而言,王婆就是一个大隐患,是她安全降生的绊脚石。 现在李红娟估计折腾不动了,只有彻底解决王婆,她才能安心。 钟佩珍告别了老支书,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王婆家。 王婆家门依旧紧闭,一问住在隔壁的张燕,才知道王婆有些时候没回家了,一直待在王莉莉家。 再深入问下去,才得知王婆和王莉莉竟然是亲戚关系。 叶霜霜灵光一闪,【啊呀,草率了!本宝宝差点忘了这俩人是亲戚关系。】 【难怪在李大爷出事的时候,王婆出现了呢,原来是来助攻来了。】 这时,透过墙,隔壁突然传来王莉莉和王婆的声音。 “大姑,那个邱萍今天又拎着只鸡找过来了,你真的不见她啊?”王莉莉说道。 “见什么见啊!不见。”提起邱萍,王婆语气满是不耐烦,“她成天就想找我帮那个忙,偏偏那个天杀的钟佩珍前些日子写信告到上面去了,我没办法,我不收敛不行呀我。” 第58章 天塌了 帮什么忙? 钟佩珍竖起耳朵,她对此好奇许久了。 然而,下一刻,隔壁二人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传来关门的声音。 等二人走远以后,钟佩珍才从张燕家中离开。 后脚,老支书和唐主任一块登门拜访来了。 得知儿子许良才被判了四年的消息,卧在床上的李红娟一下子没绷住,翻了翻白眼,遂往旁边一倒。 唐主任着急地立马蹬上二八杠去卫生站。 见状,老支书叹了口气,“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她要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会闹成今天这个局面!” 钟佩珍走到床边,掐了掐李红娟的人中,没多一会儿,人就醒过来了。 李红娟一醒过来就开始哭,躺在床上挥舞着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老支书:“老支书啊,我家老四犯的事儿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再怎么、怎么也不至于四年呀!等他出来,都快四十岁了,这还讨不讨老婆呀!” 老支书暗暗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开口: “哎哟我说这位妇女同志啊,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你家老四娶媳妇儿的事呢?他没被枪毙算是好的嘞!” “还娶媳妇,这破事一闹,村里还有哪家姑娘院子愿意嫁给他?” “枪...枪毙?”李红娟瞬间就呆愣住了,两只眼睛瞪地像铜铃,顿时喘的上气不接不气:“我嘞个老天爷呀....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个事儿啊?” “可不能枪毙,千万不能枪毙呀,四年也行,也行吧,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念叨了好一阵儿,她的声音终于小了下来。 消息传达到位,老支书也就带上正好赶过来的茅医生等人一块儿准备回村委会。 许家最近麻烦事儿层出不穷,已然成了村里的焦点,以及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会儿见着老支书和主任来了许家,村民们自然而已地以为又有热闹可看了。 等到老支书等人一出许家的院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老支书朝村民们挥挥手,板起脸:“都、都干什么呢这是?一个个的围在人家家门口,都闲的?家里的农活都干完了?” 村民们揶揄地笑了,忽然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老支书,俺听说许老四判了四年啊,是不是?” 老支书不悦地瞪了一眼那人,又挥了挥手:“去去去,人家的家事,有你什么事?” “老支书,咋没有我们的事啊呢?”骆四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里,双手抱胸:“咱们村里出了这么个败类,村里的男人们担心也很正常,尤其是那些有媳妇,万一许良才狗改不了吃屎,嚯嚯咱们村儿的女人可咋整?” “那你想怎么滴吧?” “我啊。”骆四看了看身后的村民,勾嘴一笑:“我的建议是按照流氓罪处理,枪毙了算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呀,哈哈哈哈!” “你你你……好你个骆四!” 李红娟在秋莲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到门口,一脸深恶痛绝地指着骆四破口大骂:“我儿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要让他死吗?!” 大老远就在房间里听见这群人在七嘴八舌。 直到听见骆四的话,她再也忍不住,让秋莲把自己扶出来了。 骆四嚼着泡泡糖,看了看静静站在一边的钟佩珍,随即朝李红娟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见状,老支书朝村民们挥挥手:“好了好了,都赶紧散了吧,别老堵在人家家门口,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这才渐渐散去。 可许良才被判四年的事情,已经以病毒般的速度在整个村子里传了个遍。 大家还私底下给许良才取了个外号“开裆裤”。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恶趣味的外号很快就传到了李红娟的耳朵里。 当即又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气得砸东西。 也因为许良才被判刑的事,李红娟心里越发记恨钟佩珍,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时不时就揪着她骂上几句。 在她看来,要不是因为这个儿媳妇告状,自己的儿子做的这些事情一辈子都不可能被人知道。 完完全全把这个锅推到了钟佩珍的头上。 钟佩珍全然当做没听见,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侍弄着自己的那十多只长毛兔。 要是确确实实能挣到钱,她打算多从镇上多买一些兔子回来,大批量饲养。 可行的话,再叫上村里的女人们一块养,大家一块致富。 然而,在几天后的一个清晨,秋莲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 钟佩珍的睡眠一向很浅,听见这动静,便急匆匆地赶到秋莲的屋头里。 漆黑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堆满杂物。 上了年头的老风扇在吱吱呀呀地吹着,秋莲卧在床上,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脸色苍白,唇上更是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一只手正捂住腹部,不断地颤抖着。 一种不祥预感在钟佩珍的心中浮现。 “怎么了二嫂?”她不由屏住呼吸,声音微微发抖。 她已经隐约知晓发生了什么。 “疼,好疼....”秋莲低头看着小腹,缓缓张开双腿。 身下,是刺目的暗红色血迹。 秋莲死死咬着唇,眼底有泪光闪烁着,“没了,没了,我的宝宝没了。” 钟佩珍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孩子,孩子怎么会没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秋莲轻轻抽泣着,无力地摇晃着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碎了。 本来,再过半年,她就能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可如今…… 她只觉得天好像要塌下来了。 第59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家闹鬼了 “哎!”钟佩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秋莲感到惋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即便心中早已有了结果,她还是试着开口:“二嫂,要不我先带你去卫生站看看吧。万一....” 秋莲抬起泪眼:“都已经这样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还是看看去吧。” 紧接着,钟佩珍便扶起浑身发抖的秋莲去了村里的卫生站。 茅医生看过以后,只是惋惜地连连摇头,叹息。 “已经没了。” 听见这几个犹如重刑宣判的字眼,秋莲再也忍不住在卫生站里嚎啕大哭。 茅医生于心不忍,柔声安慰道:“同志,你也别太伤心了。回去后先把身体养好,孩子还会再有的。” 接着,问出心底的疑惑:“但是有一件事我很奇怪,你都快四个月了,按道理说,也该稳定下来了,这个概率会小很多的,为什么……” 茅医生欲言又止。 “……可是最近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一问,卫生站的三人俱是脸色一变。 叶霜霜愤慨地心道: 【天哪,不会是那个渣老太太干的吧?】 【都瘫了,还不消停?】 现在的剧情和书里不太一样了,她只能下意识猜测。 钟佩珍心沉了沉,“二嫂,你好好想一想,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东西,或者.....” 后半句没说口的,想必也无需她细说。 秋莲皱了皱眉,开始仔细回想着。 下一刻,双眼忽然猛地睁大,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我、我想起来了!” “前两天我有些咳嗽,春燕给了我一些药,让我吃,我没多想,就、就吃了。” “完了后,她还给我熬了中药,说是喝了咳嗽好得快。” 茅医生的神情严肃起来。 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那个药上面。 “那些药,家里还有吗?” “没有了,吃了两天吃完了。” 钟佩珍的手指深深地嵌入肉里,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秋莲吃下药的那天,她正好去了凤英家里,商量着一块养长毛兔的事情去了。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小姑子自己也是重男轻女的受害者,为什么还要帮着老太太做这种蠢事。 真是令人发指! “哎,这孩子真的是太可惜了!” 茅医生对于这个情况也表示很无力,见过太多丑恶的他,不想将事情往阴暗方面想。 只是带着遗憾安慰道:“以后无论吃什么都要留个心眼。怀孕了禁忌还是很多的,要是有什么拿不准主意的,可以拿过来卫生站问一问。” “千万不要乱吃东西。”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的却是钟佩珍。 钟佩珍明白茅医生也是在提醒自己,沉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卫生站后,她不放心,又托人帮忙从镇上给秋莲买了一些养身子的药。 对于自己流产了的事情,秋莲没有去质问许春燕和李红娟。 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扛了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不出来。 她不出来,李红娟就没人打理,整个人又饿又臭。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让许春燕去帮忙把秋莲喊过来伺候自己。 她现在使唤不动,也不敢使唤钟佩珍。 李红娟母女俩见秋莲没找茬,也就放了一百个心,并十分默契地当作不知道她已经流产了的事情。 甚至还装傻充愣地装模作样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每每到这个时候,秋莲的脸色就会变得十分难看,心如刀绞。 钟佩珍得知秋莲被叫来照顾李红娟,气不过,便一把从秋莲手里抢过屎盆子,强行塞到了许春燕的手里。 有个亲生女儿不使唤,使唤一个刚流产,身子还虚弱着的女人,像什么样? 婆婆和小姑子对秋莲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这俩人竟还装蒜,像个没事人似的。 简直不要太过分了! 许春燕不想干这些脏活累活,转身就把屎盆子给放到了李红娟的床边,自己则是去城里潇洒去了。 她早就盼着这个老不死去死了,想当初把她推下粪池的时候,就应该在多用点劲儿。 这下倒好,给自己惹上麻烦了,还要轮着照顾这个老东西! 秋莲心情十分低落,打算回娘家待上些时间。 故而,一连好几天没有任何人管偏瘫的李红娟的死活。 李红娟一个人躺在床上,饿得都出现了幻觉。 又因翻不了身,拉的到处都是。 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惨状,李红娟竟破天荒地哭了出了,哭声就连钟佩珍都能听见。 这天晚上,李红娟又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哭啼啼的。 叶霜霜忍不住调侃:【真瘆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家闹鬼了呢。】 【老蒯也有今天!生啊,全生儿子啊,你看看这会儿有人管你死活吗?】 然而,本来打算坚决不管李红娟死活的钟佩珍,听着她每天每夜的惨叫,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给渣老太太煮了稀饭送过去。 然后简单帮她整理了一下。 等到许春燕从县城回来以后,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变成了她的差事。 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许春燕权衡过后,还是硬着头皮承担起了照顾李红娟的任务。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许建平和许成山从县里回来了。 明天是签字卖地的日子,许家其他平时见不着的几兄弟也都十分默契地过来了。 许成山此前对于秋莲流产的事情毫不知情,此刻看见她平坦的小腹,犹如当头一棒。 他一把抓住秋莲的肩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莲,我们的孩子呢?” “没了。” “没...没了?”许成山当即红了眼眶,咬牙道:“你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妈她.....” 提起自己的母亲,他心虚不已。 若说跟自己的母亲没关系,他是不信的。 秋莲低着头不吱声,既不反驳也不否认。 见状,许成山的心都凉了,答案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气不过,狠狠一拳砸在墙上,门一拉,怒气冲冲地跑去了李红娟的房间。 秋莲担心出点什么事,赶忙跟上。 李红娟得知这个消息,刻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震惊之余,装模作样地流下了几滴眼泪,表示自己对此并不知情,还一个劲儿地安慰秋莲。 众人听见动静,也跟着进来。 邱萍看了一眼秋莲的肚子,叹气道:“弟妹,你也别太伤心了,孩子嘛,养好身体再要一个就是了。” “不像我,想要都要不上了。” 李红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第60章 那是你妈,不是我妈 当年邱萍怀孕了的时候,她各种猜测,加上王婆的推波助澜,咬死了认定邱萍怀的是闺女。 彼时许家无比困难,六个兄弟一个姑娘,生一个闺女就意味着少了一个劳动力,多了一双筷子。 所以李红娟强迫许大兴夫妻俩把孩子给弄掉。 这个举措自然是遭到了许大兴和邱萍的强烈反对。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女孩,他们都想把孩子给生下来。 可李红娟才不管那么多,费尽心思,以死相逼,一定要让他们把孩子给打了。 最后孩子是没了,可邱萍也落下了终身不孕的病根。 夫妻二人也因此和李红娟产生了无法泯灭的隔阂,故而搬出去了。 回想起这件不光彩的事,李红娟心里一阵唏嘘,还有些心虚。 此时,房里的氛围一度陷入低迷,每个人神情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媳妇,你说句话啊,咱们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底,许成山还是不依不饶地问道。 秋莲没说话,反倒是‘始作俑者’许春燕坐立难安,悄咪咪地溜出去了。 钟佩珍看向始终低垂着脑袋的秋莲,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嫂,你不妨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什、什么事情?”李红娟一脸警觉地瞪着钟佩珍。 如今的她对这个不好拿捏、还不省心的儿媳妇莫名感到忌惮。 生怕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钟佩珍一眨不眨地看着秋莲。 心底还是非常希望她能把事情说出来。 可秋莲不知是顾忌太多还是怎么的,只是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我这天天在家,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不小心的。” 说完,秋莲便借故出去了。 叶霜霜不禁叹息:【这个二伯母到底在顾虑什么呢?】 【直接把许春燕给她喝了药的事情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这也正是钟佩珍疑惑的点。 秋莲为什么不肯把事情说出来呢? 可既然秋莲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去强迫她。 就是可惜了这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 思及此,她不禁轻抚着肚子。 还有五个月了,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亲闺女。 ...... 晚上睡觉时,许建平突然挨了过来。 现在是正是七八月份,本来就热得慌,加之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无论身心都已经不干净了,钟佩珍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有什么事就说。”她语气冷淡,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许建平颓唐地抓了把头发。“媳妇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可是我媳妇儿啊,现在连碰都不让碰了吗?” 他还以为,一个月不见,这个傻女人会想自己想得死去活来,主动贴上来呢。 可现实又一次教他做人。 自打他今天从城里回来后,这个傻女人一脸疏离,不但没有对他表现出分毫热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到了晚上,还不让亲热。 这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忽视? 虽然他的心在李玉兰身上,但钟佩珍再怎么说也还是他的女人。 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这么忽视自己。 仔细端详着神色冷淡的钟佩珍,一个念头闯进脑海。 许建平微微眯了眯眼。 这女人,该不会是在欲擒故纵,企图引起自己的注意吧? 再怎么说也是十年的感情,也不可能说没就没。 想到这个可能性,许建平莫名开始自信起来,一把搂住钟佩珍,想都不想就嘴巴凑了过去。 钟佩珍现在已经心里加生理上都排斥这个男人,此刻看见忽然近在咫尺的脸,条件反射地往后缩。 见状,许建平仍然普信地认为她是在欲擒故纵,又猛地凑了过去,啃上了她的脖子。 想起这个恶心的男人也是这样对待另外一个女人,钟佩珍胃中一阵翻腾。 “呕....” 晚上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吐了许建平一身。 “佩珍你.....”许建平看了眼身上的污秽物,嫌弃地皱了皱眉,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咋回事啊,你咋还能.....” 抱怨的声音在看见钟佩珍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没事媳妇,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是。” 还有事情有求于她,他忍! ..... “媳妇儿,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洗干净回房以后,许建平看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钟佩珍,开门见山道:“我说了你也别生气。其实吧,就是那五十亩地的事儿。” “咱妈现在病了,成天在床上瘫着这也不是个事儿,我寻思着,要不媳妇儿你把那地给卖了,给咱们治病呗,反正李大爷又不在塘头村了。” “你做梦。” 钟佩珍翻了个身,斩钉截铁地拒绝。 她早就知道许建平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一开口就是这事儿。 “哎不是。”许建平脸上有些挂不住,蹙了蹙眉:“那再怎么说也是咱妈啊,要是把她给治好了,你们不就轻松了嘛?就不用成天给她端屎端尿了。” 真是可笑至极的一家人。 钟佩珍睁开眼,冷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疏离: “那是你妈,不是我妈。” 婆婆和亲妈,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还有,现在是春燕在照顾着你妈,用不着我。” “最后,那五十亩地我已经让老支书承包给别的村民去种了,你们家以后就别惦记着了。把你们家那点地卖了就得了。” 说完,钟佩珍便双眼一闭,不再多看一眼许建平。 本打着如意算盘的许建平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急得直跺脚,“哎呀,我说佩珍啊,你糊涂啊,现在咱们家正是缺钱的时候,你咋能把这地给承包出去了呢?” “妈的病情要是耽误了可就不好治了!” 钟佩珍没搭理他,翻过身就继续睡觉了。 把许建平气得够呛。 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等他发家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臭女人给踹了。 第61章 妥妥的PUA套路 第二天一大早,老支书就带着人一块上门来了。 每个人轮流按上手印,签上名字后,合同就算是签好了。 自此,许家的几十亩地就这么卖出去了。 往后在塘头村是连一块地都没有了。 签完字以后,许家几兄弟才得知,开发商会先付10%的现金,剩下的90%还需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给到他们的手里。 这对于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李玉兰的许建平来说,显然是等不了的。 他在从城里回来之前,再三向李玉兰保证过,这次回来一定能拿到钱。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这10%的款项上。 可每个人都声称自己也要用钱,都不肯松口,都想把这钱给拿手里。 兄弟几人为了钱,差点就打了起来。 李红娟躺在床上,看着几兄弟为了钱而争吵地面红耳赤的样子直叹气。 “哎!造孽啊!” “难道就没人惦记着我这个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老太婆了吗?你们的眼里只有钱!” 叶霜霜忍不住笑话:【老蒯自作孽不可活,你的几个好大儿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咎由自取的呀。】 【看见你落得这么个凄惨的地步,霜霜我呀,是真的很开心呢。】 【等这几兄弟为了钱反目,就更加没人管这老蒯的死活了,到时候她再哭去吧。】 兄弟五人为了这10%款项归谁,在李红娟的房间里争吵了半天,也没拿到一个结果,谁都不肯松口,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晚上,许建平忍不住向钟佩珍抱怨。 “媳妇儿,哥哥他们也太过分了些,明知咱这厂子缺钱。这钱早拿晚拿不都一样吗,难不成还能少了他们的?” 钟佩珍一听就知道他在卖惨,想让自己心软。 深思片刻,遂提议道:“那可不行啊。现在没什么事比厂子的事更大,我哥说了,已经帮忙联系了一个食品经销部,下个月的订单就在咱们厂子做。这钱你可千万得先拿着啊。” “真的?”一听说有订单,许建平双眼一亮,“那我明儿就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先把钱给我。” 厂子因为一直没有订单,他也不敢招人进来。 每天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东奔西跑,到处发宣传单,发名片,就盼着能有食品生产的订单进来以后,厂子能够开始正式营业。 可累死累活了一个月,发出去的名片和宣传单无数,压根就没有人上门来咨询。 一边要哄着供着心上人李玉兰,一边拼死拼活地四处跑业务,还是大热天,他都快崩溃了。 好几次忍不住拉下脸去找钟瑜帮助,可他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见自己。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厂子开始运转资金,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先把这笔钱给搞到手。 思及此,许建平第二天避开秋莲和邱萍,硬着头皮把几个哥哥叫到了堂屋,眼神飘忽道: “那个啥...大哥二哥,三哥五哥。我是真的着急用钱,这10%的现金能不能先给我?我合计你们最近的确也没啥用钱的地方。” 此话一出,其他四人的脸色变了变。 许大兴:“老六啊,我这家里的房子漏雨了,最近合计着想跟你嫂子一块把那屋子给修修补补呢。咋能说我们没啥用钱的地方呢?” 许成山:“你也知道的,你二嫂的孩子突然就没了。这女人流产多伤身子啊,我作为她男人,怎么也得弄点好的,给她补补身子,也有要用钱的地方。” “这....三哥和五哥呢?” 许建平皱了皱眉,看向其余二人。 许言武抢着开口道:“我、我当然也有要用钱的地方!” 他想把钱拿手里。 可他一没结婚二没有孩子的,实在是想不到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谁都知道老母亲会偏心老六,这10%的钱要是被他拿了,这剩下的90%,老六该分到手的,也还是一分不会少。 如此一来,他们几兄弟分到钱不就变相变得更少了吗? “我....我前阵子借了别人不少钱,也等着钱还账呢。”许言武随便扯了个理由。 总之,就是不能把这钱给老六。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总得给我留点儿钱吧?”老三许文林相对来说硬气些,“你媳妇儿又不给家用,咱妈又病着,家里没点钱咋过活啊?你急着用钱,那咱们这一大家子也得用钱啊。” 许建平脸一僵。 过去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确实都是钟佩珍掏的钱。 他是知情的,也是默许的。 谁叫他这个城里媳妇儿娘家这么有钱呢?帮他家里负担一些也没什么吧?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操心过家用的事情,以至于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一茬儿。 犹豫片刻,许建平去院子里找到正在侍弄长毛兔的钟佩珍。 四下看了看,心虚地开口:“佩珍,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不给家用了?我听三哥说...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听了许建平这番理所应当的话,钟佩珍下意识拧眉,心生不悦。 正准备反驳,便听到许建平的指责劈头盖脸向她袭来。 “妈生病卧床,春燕也没参加工作,三哥也因、因为你被判了四年,你没有一句道歉就算了,还不知道体谅家里?” “我一个人在城里打拼,容易吗?我都是为了谁?我不在家,你也知道照顾照顾妈,她现在都折腾成啥样了?她可是一手把我养大的亲妈,你不帮着孝顺孝顺,还、还让她.....吃床上,拉床上,这说得过去吗?” “现在家里变成了这个模样,你不管不问,竟还有心思侍弄这几只兔子。在你心目中,兔子比家里还重要吗? 亏我还放心把家里交给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佩珍。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好女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一番强烈的指责过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叹息道: “你如果能够改正,在我不在的时候顾好家里,我们还是能好好过下去的。” 叶霜霜吐了个泡泡,吐槽道:【死渣男,又开始PUA了。先是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亲妈的头上,让她产生自责的心理,然后再夸两句,说点好听的。】 【从而让亲妈承认自己的错误,甘心做更大的付出。】 【妥妥的PUA套路呀。】 PUA?什么是PUA? 第62章 偏心 这个词汇对于钟佩珍是无比的陌生。 但她仔细回想,这些年来许家人的确就是这样对她的。 原来,这叫做PUA吗? 钟佩珍把长毛兔一一关进笼子里,终于站起身来,看向满脸义愤填膺的许建平。 “你说完了吗?” 瞥见一脸冷漠神情的钟佩珍,许建平不禁后退半步,额头滑落几滴冷汗,“说、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钟佩珍微微眯起双眼,一字一句道: “第一,你四哥被判四年跟我没关系,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要是不招惹那几个寡妇,会这样?” “第二,我嫁的是你,不是整个许家。凭什么全家上下的开销要我来掏钱呢?你要养全家人你就养,我可没钱。” “再说了,你作为你妈的儿子,不应该是由你来孝敬她吗?关我什么事?那我妈又谁来孝敬?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拿点儿什么好东西去看望我爸妈啊!” 撂下这些话,钟佩珍的心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说出这番强盗逻辑的话,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原本早就死了的心,此刻莫名揪成一团。 喘不上气来。 许建平听着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辞,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想着让钟佩珍承认自己的错误,主动拿出一些钱来当做一家人的家用。 这样一来,也许能说服许文林把钱让给自己。 只是没想到钟佩珍的嘴巴变得这么厉害,说话一套一套的。 让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果,他只好服软,“媳妇,我话不小心说重了些,我道歉。” “我也是为了能顺利拿到那笔钱才跟你生气。” 许建平耐着性子把前因后果向钟佩珍解释了一遍,又道:“大哥二哥五哥还好说,我应该能想办法说服他们。可,可三哥的要求,我实在是没办法去说什么呀!” “媳妇你看看,为了咱们的好日子,先……” 许建平暗中观察着钟佩珍的脸色,连哄带骗地好一通忽悠。 钟佩珍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取了五块钱出来,语气无奈,“喏,就这么多了。多了也没了。” “五,五块钱?!”许建平傻眼。 这打发叫花子呢!五块钱顶什么用? “不是媳妇。你说你有那么多钱,咋就只拿个五块钱打发我呢?那多少说不过去呀,这么一大家子人……” “不要就算了。”钟佩珍又把五块钱揣回了兜里,“你妈还我的钱我都攒起来了,以备不时之需。你要还是我男人,就该向着我,而不是总时刻惦记着,把我的钱拿出去打水漂了。” “这……”许建平郁闷不已,想了想,只好又返回去跟几个亲哥理论。 大不了,他先自掏点腰包出来。 然而,其他四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这回是任凭他好说歹说,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先把这部分钱让给他的。 几人僵持不下,又一次吵到了李红娟的房间里。 看着面红耳赤,喋喋不休的几个儿子,李红娟只觉得头疼不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决定了。 最后实在被吵烦了,她大喝一声:“你们这几个孽障都别吵了,这钱先给建平用!就这么决定了。” 看着其他几个脸色铁青的儿子,李红娟瞪着双眼解释道:“你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往后放一放!建平是为了厂子,这可是大事,你们都体谅一下。” 接着,又一一给他们想了“解决方案”。 “老大,最近也没咋下雨,你房子漏水的事儿完全可以先放一放。” “至于老二,你那媳妇……有这么娇贵吗?补啥补?有哪个女人没经历过流产?我们吃啥她就吃啥,搞什么特殊!” 接着看向许言武,骂道:“还有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啥时候又欠了人家的账了?是不是又去赌了?!往后推一推!” 最后无奈地看着许文林,声音小了些,“我说你去修河坝这一个月,难道就没给你发点工资?先把你的工钱拿出来顶一顶,等老六周转好了,不会忘记咱们的。” 然而,对于这个结果,几兄弟自然是不满意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甘心。 凭什么,都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差别就这么大? 老六不就是攀上了个城里的媳妇吗,不然他也不见得能顶什么用。 这么多年来,老六什么都不用愁,心安理得地花着媳妇儿的钱,老母亲还十分偏心地把什么好的都给了他。 这些也就算了,可就连卖地分钱这种至关重要的大事都做不到公平分配,也未免太让他们寒心。 这让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妈,你也太偏心了!”许大兴忍不住终于爆发了,大掌一拍桌子: “我作为老大,就活该什么也没有吗?” 从小到大,李红娟都要求他让着弟弟们。闹饥荒的时候,好几天没吃饭,好不容易弄来个馒头,他也要掰一大半给弟弟们吃,自己却在半夜里饿得直流眼泪。 后来呢?后来他要娶媳妇了,这一年到头努力攒的几十块钱,本来是要用来置办两身新衣服结婚用的,可转眼就被母亲拿去给老六做新衣裳了!理由是他长大了,得穿得像样点! 许大兴越说越激动,看向弟弟们的眼神充满了愤懑,“我那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岁啊,平时穿的都是爹穿剩的旧衣服,每一件衣服上面有多少个补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其他事我就不一一细说了,相信你们每个人的心里应该都比我更清楚。我现在只想问一句:妈,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儿子了吗?” 这一番“控诉”顿时让在场的许家几兄弟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只因为,许大兴说的都是真的。 其他几兄弟也不甘示弱,纷纷开始效仿。 当不堪的过去的揭开,李红娟瞬间就涨红了脸,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难堪的很! 第63章 村里第一人 但仍然没办法改变她已经做了的。 “好了!你们一个个心里这么多不满有什么用?你们倒是有点出息,也给家里挣点钱回来啊,内讧有什么用?” “卖地的钱又不是不分给你们,无非就是先拿后拿的问题,你们用得着这么计较吗?总之,都别说了,这钱就先让给建平!” 话撂下,李红娟就骂骂咧咧地把人都给赶了出去。 院子里,正在剁猪草的秋莲听见李红娟的话,心头闪过一丝不悦,默默地咬了咬下唇。 她娇贵?她要是娇贵的话,也不至于怀着孕还帮着干农活了! 一旁正在打理兔毛的钟佩珍打量着咬紧双唇默不作声的秋莲,问道:“二嫂,你为什么不把事情都说出来呢?要是下次,她们还这么干怎么办?” “哐当”一声,秋莲手里的刀一下子滚落到地上。 她垂下双眼,好半晌,才弱弱地说道:“我妈……她不让我多嘴。她说让我忍一忍,还说,这种事情在我们村里很常见,叫我不要把事情闹大,不然闹得很难看,婆家这边会有意见。” 钟佩珍深深皱眉:“有意见又怎么了?她们迫害的可是你的孩子,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秋莲叹了口气,又道:“佩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我怕事情闹大后,对春燕和妈不好,说不定还可能会被大队贼难,这样一来,成山也不好做。” “我,我想着,这次就先算了吧。下次……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会平安生下来的。” 钟佩珍听了这一番饱含无奈的话,觉得可悲又可气。 曾经她也是逆来顺受,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态,对于许家人提出的各种无理要求都有求必应。 一切只为了让许建平身上的重担能轻松一些。 当时她满心想着的都是,他的家就是她的家,她力所能及地帮一些忙是应该的。 可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她的付出,她的妥协,甚至比不上那个女人勾一勾手指头。 而此时听了秋莲这番逆天的发言的叶霜霜:??? 【这个二伯母的亲妈看来也是个包子,二伯母这个软弱的性子看来是完全随了她妈。】 【什么叫不要把事情闹大?不把事情闹大,以后这个村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还是得先把想办法把王婆那个毒瘤给送进去才行,哎呀真的太气人了!】 都改革春风吹满地了,这个村子里的女人们怎么都还这么愚昧,这么甘愿被压迫啊! 她一个老神仙都没她们的思想这么落后。 钟佩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便闭上了嘴,安静地给自己的十几只长毛兔梳毛。 一个多月的兔子还不到剪毛的时候,为了避免毛打结,需要定期梳理,这样剪出来了的毛才好。 此时,许建平正好扶着李红娟到院子里透透气。 李红娟瞧见了她为兔子梳毛的举动,下意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长期的不满和积怨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想都不想便指着钟佩珍大喊道:“呵!真有你的钟佩珍!” 钟佩珍挑了挑眉看向满脸怨气的婆婆,语气无比平静:“嗯?怎么了呢?” “你....”她这副心平气和,无所谓的模样激怒了李红娟。 李红娟胸口剧烈起伏着,气急败坏地控诉道:“合着我这老太婆还不如几只畜生是吧?你宁愿费心费力地照顾几只畜生,也不愿意来伺候伺候我?” “我可是你婆婆,你这样对待婆婆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紧接着老支书的声音传来。 李红娟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声哭诉道:“哎哟喂!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啊?儿媳妇这样对我,简直是倒反天罡啊!” “活了一把年纪了,连几只兔子还不如,我死了算了!” 老支书听见了屋里头的动静,赶忙扯着嗓子:“里头是咋个回事啊?快来个人把门开开!” 一旁的许建平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松开母亲去开门。 老支书一进院子,就见着瘫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红娟。 “建平,这是在吵啥呢?啥倒反天罡?啥不活了?” 见到老支书,李红娟哭得更厉害了,鼻涕四处乱飞,糊了一脸。 “老支书你怎么来了?”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建平媳妇儿太让人寒心了!” 李红娟指着铁笼子里的十几只兔子,哽咽道:“老支书你给评评理,我都瘫了。建平媳妇儿对我不闻不问的,有时候好几天都没一口吃的,一口喝的,不管我死活,就连拉都是在床上。结果呢?” “结果人家在这儿伺候着这几只破兔子!把它们当祖宗似的。敢情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几只畜生?老支书啊,你就说,这是怎么个事吧?” “哎呀,还有这么一回事?”老支书皱了皱眉,看向还在捣鼓着长毛兔的钟佩珍,正想说上两句,目光却不由自主被笼子里的兔子给吸引。 “建平媳妇,这是啥品种的兔子?咋好像跟咱们平时见着的不太一样呐?” “这是安哥拉长毛兔。” 老支书一愣,推了推老花镜,凑了过去,“这...原来这就是安哥拉长毛兔?” “您仔细瞧瞧。”钟佩珍抱了一只长毛兔给老支书,“这是我偶然在镇上买回来的,听那位婶子说得挺好,就买了十多只回来试着养一养。” 老支书看了一会儿,把兔子还给她,“挺好的,前些日子我到县里开会的时候,听说挺多人在养殖这个品种的兔子,我也正打算过些日子带着咱们村里人一块干呢。” “现在你可是咱们村里第一人啊,坐等你的好消息。” 老支书和钟佩珍聊得投入,完全无视一旁哀嚎的李红娟和许建平。 末了,李红娟似乎沉不住气了,急得大喊:“哎哟喂!我说老支书啊,我的问题你还没给解决呢!咋就聊上这破兔子来了?” 第64章 头发长,见识短 老支书这才想起李红娟还在一旁,轻咳两声以缓解尴尬,才一脸严肃地说道:“红娟同志啊,这兔子可不是一般兔子,它的毛一斤差不多能卖一百元钱呐。” “一、一百元一斤?”听见这个数字,李红娟和许建平明显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否决道:“咋可能,有哪个大冤种会花这么高的价钱收兔毛啊?可别被人忽悠了!” 老支书微微抽搐,摇头批评:“哎,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说完,转身看向钟佩珍,鼓励道:“建平媳妇,你就安心养殖着,别想太多。咱们村委会会持续关注的。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到兽医站来。” “谢谢老支书。” 李红娟被批‘头发长见识短’,脸色是白了又绿,不服气道:“老支书,我的问题你还没帮我解决呢!我这儿媳妇她虐待我,不给我吃的喝的,想让我活活饿死呀!” 这番带着明显污蔑性质的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真是见了鬼,老东西真的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啊!】 叶霜霜愤愤不平地想着。 【真应该趁着现在让老支书知道她们是怎么谋害二伯母的孩子的!】 李红娟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隔壁家的阿玲家听见动静,从门口探了个头进来。 “红姨,知道你中风了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呀,你这属于没事找事你知道吗?” 阿玲本不想管别人的家事,可她这回是再也忍不住要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了,这红娟大姨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我住在你们隔壁,平时来往也不少,天天都能见着佩珍和秋莲忙里忙外地伺候你,你咋能昧着良心说自己的儿媳妇不管你死活呢?” 钟佩珍感激地看了阿玲一眼。 李红娟愣是没想到隔壁家的阿玲竟然会跑过来帮钟佩珍讲话,顿时老脸一红,只觉得臊得慌。 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秋莲也忍不住开口补刀:“是啊妈,你这么说话未免太让我们心寒了。我和佩珍怀着孕还给你端屎端尿,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说我们虐待你呢?” “这....”老支书板起脸,看着许建平,不悦道:“建平,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妈才行了。” 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要不是为了给许家送钱来,说实话,他是一步都不想踏进许家的大门。 破事儿太多,聒噪得很。 说起钱,老支书忽然想起自己带来的钱还没交到许家人的手里,遂又扭头回去了。 “喏,开发商先给你们家的10%款项。” 老支书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许建平,“剩下的钱估计要三个月后,到时候我会另外通知你们。” 许建平眼都亮了,连连点头答应着。 有了这钱……就什么都好办了! 看着他手上装着钱的纸袋子,正准备回自己家的许言武眼都直了。 该死的!凭什么这钱不是他的! 许建平拿到了10%的款项,当场就撇下李红娟回屋收拾东西,准备立马赶回城里。 钟佩珍知道,他是要给李玉兰送钱去了。 还在指着秋莲和钟佩珍大骂的李红娟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躺倒在地上。 “建平,建平!你忙啥?你先把我扶回屋里啊!”李红娟急得大叫。 许建平充耳不闻,最后还是秋莲于心不忍,把她给扶回屋里躺着的。 一旁的阿玲在钟佩珍旁边蹲下,蹙着眉小声道:“佩珍,快看那边,你们家老五那表情就跟吃人似的。” 钟佩珍抬眼望去,只见许言武一脸不甘地瞪着许建平的屋子。 【书里没怎么费笔墨写他,只知道他爱赌,在外面欠了人家不少钱。】 【其中一个债主就是村里的黑社会陈胜,上辈子他没还上账,被人家切了一只手指头!】 钟佩珍皱了皱眉,走向许言武,严肃道:“五哥,你是不是欠了陈胜的钱?” 许言武一脸惊恐地后退一大步,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你是怎么知道?难道他来找过你了?” 陈胜这小子答应过他,给他一年的时间还账,怎么突然会跑来找钟佩珍? 看见许言武的反应,钟佩珍的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她的亲闺女没说错。 她还是一脸严肃:“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账?人家去找你说找不着你人,就三天两头来堵我,把我给吓坏了。” 许言武挠了挠头,不耐烦道:“这小子找你是咋说的?我都跟他约定好了一年还他,咋这么不守信用呢?” “他说,你要是再不还他钱,他就要把你给废了。”钟佩珍露出恐惧的神色,“还拿刀对着我,真的太吓人了,你可赶紧想想办法把钱给人家还了吧!” “操!这小子真他妈过分,我也没欠他多少钱啊!” 钟佩珍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他说你欠的钱要是不在这两天内还清,就要捅死你。” “真,真的假的?”许言武终于开始感到害怕。 这个陈胜做事的确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之前就有人还不上账,一连被捅了一好几刀。 刀刀避开致命处,最后只是赔点钱就完事儿了。 他可不想被剁手指头啊,那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许言武急忙追问道:“还有吗?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了。” “...行,那我知道了。” ...... 两个小时后,正准备出发去城里的许建平忽然发现自己放在包里的钱凭空消失了。 躺在床上的李红娟得知后,要不是动不了,只怕是整个人都要从床上弹跳起来。 “这钱咋能突然不见了呢?有谁进过你屋里没有?”她除了吹胡子瞪眼干着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建平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他不过是离开房间去蹲了个坑,回来就发现放在纸袋里的钱不翼而飞了。 第65章 狗咬狗! 许建平不由看向钟佩珍:“媳妇儿,我去茅厕那会儿你有见着谁进咱屋里了没?” 钟佩珍拧起眉头:“我刚从凤英家里回来,咋可能会见到呢?” “哎!这可咋整啊。” 许建平急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废了,这下是全完了。” “要不找公安来帮忙查一查吧?”秋莲提议道。 “真是造孽啊!”看见这个局面,李红娟长叹一声,接着咬牙切齿地骂道:“报啥啊报,这还用想吗?知道钱放哪儿,那肯定是咱们自己人干的,报了公安不就得把人给抓进去么?” 李红娟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瞪着钟佩珍:“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千万不要学某个人,报公安来抓自己人,听见没?” 大家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指桑骂槐地在说钟佩珍。 钟佩珍不置可否,嘴角微勾:“那你们觉得会是谁最有可能拿走了钱?” 李红娟横扫了一圈。 目光落到许文林和许成山身上时,二人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们可没进过老六的屋里。” 许建平不信,到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搜了一圈。 结果可想而知,老二和老三的屋里,穷得连五块钱都找不出来。 “会不会是大哥和五哥干的?”许建平只能想到这儿了。 “不可能是老大干的。”李红娟不假思索地否定,以她对大儿子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老五那个混帐倒是有可能,你赶紧去找找他去。” 许建平不敢耽搁,扭头就跑出了家门。 一个小时后,一身狼狈的许言武被铁青着脸的许建平给揪了回来。 这架势,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许建平松开许言午的衣领,怒冲冲地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齿道:“妈!他....五哥他,他竟然把钱都给用没了!” 李红娟两眼一黑:“什么?用没了?干什么用了?你个混战玩意儿不会是拿去赌了吧?” 许言武战战兢兢,心虚地抬起眼角觑了气得半死的老母亲一眼,小声地回道:“我没有!我早就不赌了。这钱我拿去给陈胜还账去了。” 然而,李红娟并不相信他的鬼话,仍旧认为他是把钱给拿去赌了,扭头瞪着同样一脸怒容的许建平:“老六,你今天就帮我打死这个混账玩意儿!不打他不长记性!” 许建平的脸庞划过一丝犹豫:“这.....” 弟弟打哥哥,这不好吧? 虽然这个哥哥也才大他一岁。 看出他的犹豫,李红娟厉声道:“你别这啊那的!我要不是瘫了动不了,还用得着你动手?” “好吧。”许建平捡起一根棍子。 既然老母亲都放话了,恰好他也满肚子气没地方出。 下一刻,许家的院子里就只能听见棍子打人的声音,和许言武哀嚎鬼叫的声音了。 怕家丑外扬,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许建平趁着还没有看热闹的村民过来,赶紧把大门给合上。 可这许言武哀嚎的声音只大不小,就算是关住门也无济于事。 钟佩珍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只见几个人头出现在围墙上。 炸裂!这些爱看八卦的村民竟然搬来了梯子,爬上围墙来看热闹。 许建平等人也发现了这个现象,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挥棍子的力度也小了些。 李红娟瞪着围墙上的人,口无遮拦地骂道:“看什么看?别人的家事就有那么好看?都关了门你还敢爬墙上来看,贱不贱呐?还要不要脸呐?信不信我给告到村委会去?” 围墙的几个青年尴尬地面面相觑,识趣地跳下去了。 唯独有一个光头男青年一动不动,死死盯着李红娟片刻,随即放了句狠话: “你个死老太婆,骂人这么难听,你给我等着。” 一眨眼,光头男青年就从围墙上下去了。 李红娟不以为意,扭头又指着许言武的鼻子狠狠骂了一通,让许建平接着往死里揍。 许建平因为心里的愤怒,下手也没个轻重,终于把许言武给激怒了。 许言武朝着许建平的脸一脸揍了好几拳,不客气地骂道: “老六!我他妈是你哥,什么时候轮到你打我了?那钱写着你名字了?” “从小到大,我有啥好东西都第一个给你,我这回急用钱,先把钱给花了,你却打我打得跟个孙子一样,这他妈简直是倒反天罡。” 许建平本来就因为钱没了满肚子火,这会儿又挨了几拳,自然是不乐意的,反手一拳头挥向许言武的鼻子。 当场,两条鲜红的鼻血从许言武的鼻子喷涌而出。 许言武抹了一把鼻子,看见手上的血迹,两眼一瞪:“操,老六,你对我动真格的?” 话音刚落,抬脚朝许建平踹了过去。 一时间,兄弟二人为了钱大打出手,在院子里扭打成一团。 事发突然,李红娟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急得大喊,企图想用自己的呼声来阻止二人。 “你们两个快住手别打了!都是自己兄弟,再打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然而,处于愤怒中的二人充耳不闻,打得难舍难分。 秋莲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不敢上前将人分开,生怕殃及到自己。 眼看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李红娟瞪了淡定的钟佩珍和着急的秋莲一眼: “你们怎么还在这干瞪眼,不知道去喊人吗?” 秋莲只好跑去喊许文林和许成山。 哪知,二人只是出来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又扭头回了自己的屋里。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们一分钱都没拿到,才不想多管闲事。 就让他们自己打去吧。 此时的叶霜霜在娘胎里吃起了瓜。 听着李红娟的惨叫,还有渣爹和许老五互殴的打骂声,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最后,互殴的两人还是因为老母亲的晕倒才不得不停下来。 二人只能暂时放下心里的怨气,把李红娟背到了村里的卫生站。 钟佩珍犹豫了片刻,跟了过去。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发现自己的亲闺女喜欢看热闹。 看着看着,还能时不时蹦出一些“名言金句”和机密。 比如说买房子等着几十年后升值这件事,也是她听见了别人聊天后,无意间道出来的。 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还发现,自己闺女知道的事情远远超出的自己的想象。 近乎是一个先知般的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儿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如果自己能够跟着闺女儿的提示去做,至少人生应该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思考的之时,就已经到了卫生站。 茅医生看过以后,神情严肃地直摇头,“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呐,你们最好还是把老人家带到县里的大医院去看看吧。” 第66章 愣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什、什么?”许建平擦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惊愕道:“茅大夫,我妈到底是怎么个不容易乐观法?” 茅医生解释道:“大娘本来就中风偏瘫了,你们还气她,我估计她这状况是脑溢血了。” 接着又长叹了一口气:“我这也只是个小小的卫生站啊,条件简陋,没办法做全面的检查,为了不耽误治疗的最佳时机,你们最好立刻马上把大娘给送到县里的医院。” 叶霜霜不禁乐了。 【好家伙,这老太愣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要是把渣老太送去九零五医院就好玩儿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就在九零五医院治疗!】 【亲妈应该也很想和那小三见上一面的吧?】 【要是去了,说不定还能碰到小三呢,人家最喜欢看原配手撕小三的戏码了,嘻嘻。】 钟佩珍:“......” 真拿这小家伙没办法。 不过。 九零五医院?李玉兰的儿子在那儿看病?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还真的得借着这个机会去会会她了。 这时,恰好听到许建平问道:“那请问茅医生,县里哪家医院看这个病专业一些?” “这....容我想一想。”茅医生低头沉思着。 趁着茅医生还在思考之时,钟佩珍抢先开口道:“就把妈送去九零五医院吧,我娘家有亲戚在这家医院里做事,也能有个照应啥的。” “行!那就这怎么定了,咱们去九零五医院。” 钟佩珍发话,许建平压根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在他看来,钟佩珍放出这句话就意味着,自己不用掏钱给母亲治病了。 他想当然地认为,她会帮着承担医药费。 因此,完全忘了李玉兰的儿子也在这个医院接受治疗,两个女人随时有可能打照面的事情。 茅医生点点头:“九零五也行,千万不要耽误了,现在就赶紧把人送过去吧!” 于是,许家兄弟几人,还有钟佩珍一同去村委会寻求唐主任的帮助。 唐主任家里有一辆破面包车,关键时刻能顶一顶。 可今天他的面包车被侄子开去城里了。 “先别急!你们几个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回。” 唐主任一边说着,就跑了出去。 没多久,把骆四给带过来了。 唐主任大手一挥:“你们那啥,就坐骆四的车去医院吧,这实在没办法了,找不着人了。” 听说要坐骆四的车去,许建平等人一脸抗拒。 而骆四起先也并不知道自己要送的人是李老太,这会儿见着许建平满脸不乐意的样子扭头就走。 唐主任大喊一声赶忙追了过去,“嘿!我说骆四,你,咋走了啊?这人命关天的事呢,你帮帮忙嘛!” 碍于唐主任的面子,骆四不得不停下脚步,轻蔑地撇了一眼许建平,“唐主任,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个忙。” “是人家不稀罕我帮忙,您瞅瞅他那样子,看起来哪像是要我帮忙的?” 唐主任回头一看,果然瞧见了许建平脸上的不屑。 遂皱着眉头呵斥道:“建平!都这时候了,就别带有个人情绪了!是你妈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人家骆四好心来帮忙,你就别摆着一张脸了,赶紧跟人道个歉。” 许建平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本想硬气地拒绝,可一想到自己的老母亲还半死不活地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呢,便硬着头皮说道: “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帮帮忙。” 骆四嗤笑一声,讽刺地勾了勾嘴角:“看在唐主任和佩珍同志的份上,我就帮你们许家这一回。” 此话一出,许家人的表情很不自在,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 他们怎么会听不出骆四话里的阴阳怪气。 但.....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先把老母亲送去医院再说。 不敢耽误,一行人将昏迷不醒的李红娟背上车。 钟佩珍正要跟着上车,骆四皱了皱眉:“你肚子都大了,就别去凑热闹了吧,让你男人跟他兄弟去就行了。” 一个孕妇在这个时候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家待着。 许建平立即劝阻道:“骆四,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宽了?我媳妇儿爱去就去,你管得着吗?” 开玩笑,这女人要是不去,治病的钱不就得他掏了吗? 况且,按照他的估计,老母亲这病看下来估计得不少钱,也不是他能承担得起。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从她的小金库里抠点钱出来,不要白不要。 思及此,许建平不待钟佩珍反应过来,一把将她塞进了车里,自己则是坐上了副驾驶。 “好了好了,文林你也赶紧上车,快别耽误了,赶紧出发吧。”一旁的唐主任着急地催促道。 看钟佩珍没说什么,骆四索性也闭上了嘴。 塘头村离县城不近,就算开车过去也要个把多的小时。 因为两家的关系,加之最近骆四又对他们许家三天两头嘲讽,一路上,车上几人一句话都不说,车里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这时,一只发夹映入许建平的眼帘。 这只发夹静静地躺在他的脚下。 趁着骆四不注意,他把发夹捡起来反复看了许久,脸色逐渐变得复杂。 随后悄悄地把这只发夹踹进了兜里。 一个多小时后,经过一路的颠簸,总算是到了九零五医院。 把人送到了以后,骆四就离去了。 医护人员初步了解过情况,迅速给李红娟安排了一间病房。 等到缴费的时候,许建平在病房里磨磨唧唧半天,没事找事干。 比如给昏迷不醒的李红娟倒水,或是拿起扫把佯装扫地。 ...... 看起来好像很忙,可实际上这些事现在压根就没有必要他去做。 搞这么多有的没的,其实就是在等着钟佩珍主动去缴费。 第67章 等我发家了,就没她什么事了 钟佩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 收费处的护士等了好久没等到许建平去缴费,一连过来催促了好几次。 许文林看出许建平和钟佩珍二人都不想去缴费,加之本来说话好声好气的护士小姑娘,催的次数多了也开始没了好脸色,他只好直白地说道: “老六,你先去把费用给缴一下吧,别老让人家来催了。” 许建平撇了撇嘴角,弱弱地回道:“你咋不去啊三哥,我寻思我这也没钱啊,钱都让五哥给花没了不是。” 许文林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本来心里就因为卖地分配不公的事情满是怨恨,破天荒指着许建平大声道:“不是,那你没钱难道我就有钱啊?” “没钱你来个屁的医院,直接把妈带去火葬场不更省事?何必假惺惺当孝子?” 叶霜霜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简单粗暴,三伯会说话你就出本书,会云多云,我一定是你的忠实读者。】 【渣老太太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钟佩珍强忍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 此时,又听许文林大声骂道:“就你嘴快答应,现在人送了医院了,别说是治疗费了,就连住院费都掏不出来,依我看,还是出院吧,就别折腾了。” 许建平被许文林这番犀利言辞说得面红耳赤,他只好厚着脸皮对钟佩珍说道: “媳妇儿……你不是说你家有亲戚在医院上班能帮忙照应一下么?” 他没明说。 可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她,让她解决费用的事情。 钟佩珍假装听不懂。 “话是这么说,可你医药费该交还是得交啊,我亲戚能帮着照应一下,不代表要给咱们缴费吧?” 许建平被说得哑口无言。 扭捏了半天,拉下脸,恳求道: “那媳妇……你去把费用缴一下吧,帮帮忙,算、算我借你的。” 钟佩珍翻了翻兜。 “三哥,建平,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兜里比脸还干净啊。” 看见那两个空空如也的口袋,许建平目光沉了沉,强忍住骂脏话的冲动,黑着脸把门一摔就出去了。 该死的,他真是信了这个女人的邪了! 出了病房,许建平忽然想起李玉兰的儿子也在这个医院,遂脚步一转,去了另外一个病房。 此时,李玉兰守在病房里,儿子还在睡觉。 许建平一进来,她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要钱。 “你还有脸来,答应我的钱呢?你都拖了好久好久了。再不手术,小志他就……” 说话间,泪水悄然爬上了她的脸庞。 “建平,我就只有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我就只能带着小志,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块死了。” “玉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许建平瞳孔一缩,心疼地拉住她的手。 “你知道的,我现在因为种种原因还拿不到钱。那个女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现在压根就不肯给我一分钱!” 提起钟佩珍,许建平咬牙切齿。 “就连我妈生病住院了,她也不舍得拿出一分钱去缴住院费,现在我妈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我三哥说的,这样倒不如直接把她送火葬场了。” “你妈不是中风了吗?怎么又生死未卜了?” “茅医生说,可能是突发脑溢血,现在还不知道啥情况呢,交不起费,就看不了病,等死呢。” 李玉兰沉默片刻,转身从布包里拿了几十元钱出来递给许建平。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没什么钱,小志也在等着钱治病,就只有这么多了,等你拿到钱了,可不要忘记我和小志。” 许建平感动地抱住李玉兰,顺手把钱收下,“玉兰,还是你好啊,你比钟佩珍那个女人好上百倍。那女人,除了有钱,还有娘家在事业上能帮我一些忙,啥也不是!” “你等我出人头地,我第一件事就是跟那女人离婚,娶你进门。我许建平对天发誓,以后只对你李玉兰一个人好,如有二心,天打....” “哎呀好啦,快别贫了。”李玉兰捂住他的嘴,“先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赶紧去给你妈办理住院吧,要是钱不够,恐怕你还是得好好求求你那好媳妇儿了。” 后半句说的,是酸溜溜的。 许建平听出来了,讨好般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好玉兰,放心吧。” “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好媳妇,好宝贝。” “那女的算个屁呀,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当初娶她也是因为她家的钱和背景。等我靠着她家,把我那厂子给做大了,发家了,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李玉兰嘟了嘟嘴,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真的吗?那我还要等多久?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月了,她的也是五个月,可别赶上同一天生产啊!” “哎呀放心!”为了让她安心,许建平信誓旦旦道:“就算你俩的孩子同一天出生,我也是去你那儿。” 得到了许建平的保证,李玉兰心里舒坦许多。 “这才差不多,我为了你承受了这么多,饱受非议和异样的眼光,你要是敢不娶我进门,我就...我就把我们之间的事情都抖出去,亲口说给钟佩珍听。” 可一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嫁进门,又是眉头一紧。 “不过,你总得给我个大概的时间吧?总不能让我这么一直等着吧?孩子还有五个月就要出生了,到时候生下来就是个没爹的野孩子。” 这个尖锐的问题问住了许建平。 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资本甩掉钟佩珍。 现在的他连老母亲的医药费都掏不出来,跟个过街老鼠似的。 就连答应她的三千元医药费,也还要等到第二批款项下来了才可以。 “玉兰,你听我说......” 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名小护士走了进来。 抱在一起的二人急忙分开。 小护士的眼神来回在二人身上打转,好半天才说道:“敲门好半天了,也不来开门。” 李玉兰尴尬地笑了笑:“护士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我家小志他...” “也没什么,就是来问问你,你孩子的手术还要不要做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可别耽误了。” 李玉兰脸色一变,忙不迭点着头。 “做,做,手术是一定要做的。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我很快就会凑够钱的。” 小护士没说什么,又仔细打量了二人好几眼,才离开病房。 奇了怪了,里头这个男的不是303病房那个女人的丈夫吗? 怎么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 回到303病房里的钟佩珍,心疼地无法呼吸。 心口就像被硬生生地剜了一块肉。 方才许建平和李玉兰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 第68章 都是一家人,白给吧 没多久,许建平也回来了。 一进门就直接开口哀求钟佩珍:“媳妇儿,算我求你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说着,他掏出刚从李玉兰那儿拿来的几十元钱,“我身上就这么多些,刚刚去缴费处,护士同志说远远不够,让我再回来凑一凑,我、我没办法了才只能又回来求你了。” 叶霜霜吐槽道:【不要脸,你个死渣男真的是一分钱都不想掏啊,这躺着的可是你亲妈啊。】 【这些年来都不知道从我亲妈手上搜刮了多少钱去了,不说多的,几百元总有的吧?抠抠搜搜的!】 钟佩珍面无表情,一眼都不想看他。 这个男人太令她伤心了。 从头到尾对她只有算计,没有一丝真情。 见钟佩珍对自己的恳求无动于衷,许建平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 “媳妇啊,我知道这样会让你看不起我,但是为了咱妈,我不得不这么求你。她生了我们兄妹七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们拉扯大,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番话听起来真情实意,俨然就是一个大孝子。 就连许文林都忍不住叹气。 紧接着,许建平又道: “媳妇,你要是实在真拿不出钱,求你给咱爸和咱大哥打个电话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死这儿吧?” 又来道德绑架是吧。 钟佩珍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半晌,才幽幽说道:“我可以找我大哥把钱借给你,但是等卖地款下来后,你要还给他。” 他休想再从她这里拿走一分钱了。 “借”字一出口,许建平和许文林都傻眼了。 “弟妹,都、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借不借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许文林不满道。 “是啊佩珍。”许建平跟着点头附和,“都是一家人,谈什么借,直接让大哥送过来吧。” “呵!” 钟佩珍被他们俩这厚颜无耻的行为给气笑了。 合着他们就认为,钟家就应该一直无条件地扶贫,给他们提供金钱上的帮助呗? “那钱又不是我的,我说话不管用。” “这……”许建平为难不已。 末了,一咬牙。 “行,借吧!卖地钱一下来,我就还给大哥!” 钟佩珍点点头,去医院外面找了一个电话亭给钟瑜打电话。 钟瑜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 这时,护士已经把各项费用都给罗列清楚了。 大概需要个几百元。 这可把许建平心疼的。 钟瑜拿出事先写好的欠条给许建平。 许建平和许文林再次傻眼。 “不是吧?大哥,咋还要写欠条啊?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许建平忍不住抱怨。 在看清上面的附加条件时,彻底绷不住了。 “怎么这样啊?!” 利息倒是不收,可如果到了指定时间还不上钱,本金翻倍!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过了还钱的截止日期还还不上,他就要还双倍! 这也太不合理了! 而钟瑜只是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只是为了避免你不在规定的时候还钱,总要有一些约束,对吧。” 许建平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欠条,心中仔细盘算了一下,总觉得吃亏的是自己。 “大哥……这,这条件真的有点太苛刻了吧。我是你妹夫,你这样,我还不如出去找外人借去了呢。” “好啊。”钟瑜不慌不忙地把欠条和钱放回公文包里,“我也是接到我妹子的电话才赶过来的,你要是不需要的话,那我可就走了。” 说着。抬脚就要出去。 许建平不由向钟佩珍求助。 钟佩象征性地劝了大哥几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毕竟,这是她的提议,大哥也只不过是配合她,照做。 就在钟瑜要离开病房的时候,催缴费的小护士又来了。 小护士已经来了好几次,这回显得很不耐烦,脸色也不是很好。 面对三番两次来催缴费的小护士,被逼无奈的许建平没有办法,一咬牙,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大不了,等卖地钱一发下来就立刻还给钟瑜就是了! 此时此刻,他对钟瑜和钟佩珍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该死的,千万别给他报复他们的机会。 不然..... 他要给这兄妹俩好果子吃! 签完欠条,许建平顺利从钟瑜这里拿到钱,便赶忙和许文林一块跑去收费处给母亲办理缴费。 办完缴费,许文林就去打饭了,是许建平自己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病房的门正虚掩着,他听见钟瑜和钟佩珍在病房里头谈话。 声音不大不小,他能听得七七八八。 “大哥,那东北那边儿卖给你的玉米和麦子,都是什么价格啊?靠谱吗?你可别被忽悠了。” 钟瑜嗓音一沉:“不会,我在那边儿认识靠谱的经销商。农民们会先把玉米卖给他们,他们也要四处去找老板收购,不然可就砸手里了。” “等我大批量把玉米低价收过来,再往南方一卖,利润应该会很可观。” 接着,反问道:“倒是你,你养的那些安哥拉长毛兔怎么样了?” 一个月前,亲妹子告诉他,自己买了十多只长毛兔来饲养。 长毛兔的兔毛价格他也是略知一二的,就是,要剪出一斤毛来,恐怕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得大批量饲养才行。 不过,在他眼里,妹子随便找点事儿干着就行,不需要太辛苦。 毕竟以后还是要回到钟家来的。 钟佩珍想了想,笑道:“马马虎虎吧,还没到剪毛的时候呢,也不知道能剪下来多少。” 可娘胎里的叶霜霜却一下子警觉起来。 【前世,大舅舅就是因为这事儿,被渣爹给举报蹲大牢了。】 【大舅舅如果要做这行,可千万要去找相关部门开批条才行呀,不然可就是一举报一个准,这个年代国家打击这个还是很严重哒。】 听见这道软糯的童音,钟瑜和钟佩珍一愣,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得提醒一下大哥才行。 她可不希望大哥进去。 “大哥,我想跟你提个醒......” ...... 门外的许建平偷听着兄妹二人的谈话,悄悄留了个心眼。 第69章 真是个畜生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钟瑜干的这事可是犯法的。 国家不允许倒卖粮食。 要是被抓到了,可是要进去蹲大牢的。 总算是让他逮到把柄了! 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正准备继续往下偷听,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志,你这是在干啥呢?是不是303病人的家属?” 一名白大褂神情严肃地看着许建平。 偷听的行径被发现,许建平心虚地点头:“啊,是,是。我是303病人的家属,我是她儿子,你是来看病的大夫吧?请进,请进。” 听见门外的声音,钟佩珍赶忙噤了声。 心中却不免有几分担忧。 也不知道许建平在外面多久了,都听到了多少? 要是真的如闺女所说..... 思及此,她拉着钟瑜下了楼。 “怎么了小妹,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钟瑜不解地问道:“还有刚刚你说要给我提什么醒?” “大哥...”钟佩珍欲言又止,左右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道:“就是刚刚你跟我说的那事儿,要是没批条的话,国家是不允许的。” 钟瑜小小地吃惊了一下,点点头:“哦,这个啊,我知道。我回去就开始着手去办批条,办不下来我就不干,放心吧小妹。” 奇怪,他这个妹子啥时候懂这些政策方面的事情了? 不过,他刚刚已经听见了小外甥女的心声。 有外甥女的提醒,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绝对不会让许建平那混账玩意儿找到机会来搞自己的。 听说了亲哥的打算,钟佩珍终于放下心来。 想起外甥女,钟瑜不由看向亲妹子微微隆起的小腹,“最近还好吧?那家人...有没有为难我小外甥女?” 【有有有!】 还不等钟佩珍开口作答,叶霜霜愤怒的小奶音已经迫切地传入了他们的脑海中。 【这家人可真的太过分!】 【他们一家子巴不得想要把害死我!想把我亲妈从山坡上推下来也就算了,还三天两头给我亲妈喝老鳖汤,离谱的是,还找神婆来给她撒鸡血,说她肚子里的我是不干净的东西,明目张胆地要求她把我给打了!】 说起自己被迫害的经历,叶霜霜可谓是满腹怨言,话密的很。 【哦对了,还有那个许老四更过分,他故意推了我亲妈一把,结果我还活得好好的。】 【真的是气死宝宝我啦,大舅舅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她浑然不知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大串,全被钟瑜和钟佩珍给听了去。 钟瑜从小外甥女吐露的心声里,得知亲妹子这段时间所遭受的苦难,气得一拳头打在最近的电线杆上。 许家人真的太过分了! 钟佩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大哥?你...你怎么了这是?疼不疼?”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于反常,钟瑜深吸了口气,摇摇头。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许建平真的是个畜生。” 钟佩珍沉默地垂下头。 看见妹妹失落的模样,钟瑜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离婚吧,离开他吧,钟家的大门永远会为你敞开,爸妈不会怪你的。” 提及父母,钟佩珍不由绷紧了脸,抿了抿双唇:“现在还不是时候。婚是一定要离的,但还不是现在。” “最起码,要让许建平和他那一家吸血鬼亲戚付出相应的代价。”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 她不敢面对父母。 十年了,她还是没敢踏出那一步。 她当初不顾他们的反对,死活都要嫁给许建平,如今成了模样....叫她哪里还有颜面回去见他们? 想到日渐老去的父母,她抬起头来。 “大哥,爸妈他们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钟瑜叹了口气,“你大嫂怀了孩子,他们高兴的很,这个家唯独就是就少了你呀。” 钟佩珍:...... 钟瑜知道她不想谈论这件事,看了一眼腕表,“好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有事千万别一个人扛着。” 说完,钟瑜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钟佩珍折返303病房,路过住院部走廊处的时候,几名护士说起了小话。 见到她,赶紧都闭上了嘴。 等她走过去以后,身后传来一道八卦的声音。 “快看快看,就是她,她就是303病人的家属。下午的时候我在其他病房见着她丈夫了,她丈夫那会儿正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呢!” “啥?这也太过分了吧!”紧接着是一道鄙夷的声音,“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啊?自己的媳妇儿都怀孕了,还搁外头乱搞呢?这种男人也太恶心了!” “再说了,那男的也是真够大胆的,媳妇儿都还在医院呢,就敢乱来?” “啧啧啧。你们呀,还是见得少了。我在这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啥样的没见过呀?还有更加无耻的呢!” “真的啊?”姑娘们忍不住惊呼,“林姐,你快跟我们讲讲。” “行,你们可听好了。去年在肛肠科啊......” ...... 身后的声音在渐渐小去,钟佩珍浑身僵硬着回到了303病房。 此时,李红娟已经被带去手术室进行治疗了,只有许文林一个人在病房里。 “建平呢?” “不知道。”因为借钱的事情,许文林脸色不是很好,甚至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可此时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许建平和李玉兰的对话,在病房里呆着俨然如坐针毡。 勉强自己待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便想着到外面去透透气。 可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李玉兰儿子所在的201病房。 病房里没有声音,应该没人在里头。 然而,下一刻,拎着两个铝饭盒的许建平突然从走廊的另一头向201病房走来。 钟佩珍也不躲避,就这么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倒是要看看,他要怎么圆。 “佩....珍?” 看清站在201病房门外的人是钟佩珍,许建平一脸惊慌,手心都是汗。 第70章 狠狠打死渣男的脸!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疑惑。 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冷汗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 对上钟佩珍的双眼,他不由自主地把手里拎着的两盒饭背到了身后。 “佩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走错了?妈的病房在3楼。” 钟佩珍依旧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他心虚不已。 这臭娘们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钟佩珍终于收回目光,落到他手里拎着的两个饭盒上,挑了挑眉:“这两盒饭是给谁带的啊。” 许建平赶忙把饭盒放到她面前,僵硬地笑了笑:“哦,这当然是给你和我打的饭的啊。还能给谁啊。” 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铝饭盒塞到她手里,“走吧媳妇儿,肯定饿了吧,咱们吃饭去。” 铝饭盒还是热的,应该是刚打回来的。 两人正要离开时,忽然201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在外面和谁唠嗑呢,我都.....” 声音在看清门外二人的面貌以后,戛然而止。 开门的人脸色一变,“啪”的一下又把病房门给合上了。 钟佩珍转头看向许建平,故意问道。 “建平,你认识这间病房里的人吗?” 许建平生怕里头的人跟自己沾上一毛钱关系一样,连连摇头,“当、当然不认识了,我怎么会认识她呢?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没有熟人。” 看来,不到最后一刻,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钟佩珍一阵反胃。 可偏偏她还要陪着他继续演下去。 她微微拧起眉心,回头看向紧闭的201病房,有些不解:“可是....我怎么感觉她好像认识你一样,刚刚病房外分明没人,她和谁说话呢。” “这我哪知道呢?”许是因为她一直把话题往这上面引,让许建平恼羞成怒了,声音瞬间拔高了几个度,“合着是个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跟我扯上关系呗?” 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心里一阵暗笑,有心要让刁难他,便故意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更应该过去敲门看看是什么情况了,她的神态看上去好像有些不正常,我担心会出点什么事。” 果然,话一出口,许建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铁青的,说话也变得没好气。 “我做事从不藏着掖着,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该死的臭娘们儿,一直问问问,问个屁呀! 竟然还要过去敲门,真是疯了! 可千万不能让她们两个人打照面。 不然...完犊子了要。 此时,钟佩珍敛起笑容:“你又怎么了?这么凶做什么?我不过是说去问问看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于刻意了,许建平只好道歉。 “好了媳妇儿,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我的确是生气了,气你不信任我。” “在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别的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我是怕你误会我和刚才那女人有瓜葛,我才这么大反应的啊。” 他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拉起她的手,哄道:“好媳妇儿,咱们夫妻俩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而生气,你说对吧?” 【呕——】 叶霜霜差点要吐了。 【亲妈可要清醒点,千万别在这时候犯恋爱脑啊,我听着都快吐啦。】 【渣爹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在两个小时前,他的小甜甜还是李玉兰。】 钟佩珍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转身率先走在前面。 “走吧,回病房。” 许建平狠狠瞪着她的背影,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201病房,这才跟上。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钟佩珍头也不回地问:“对了建平,妈的病房在三楼,你怎么跑到二楼的病房来了?” “路过呗,还能怎么?”许建平被问得烦躁,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个女人问起没完没了是吧?真是话多! 钟佩珍知道他烦自己没完没了地问个不停,可她就是不想如他的意。 遂装作没看见他不耐烦的表情,接着说道:“可是妈的病房在那头,你怎么舍近求远跑这边来了呢。” “佩珍。”许建平终于停住脚步,眉眼之间满是不悦:“你现在是完全不相信我的话了吗?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值得你这么反复地问来问去吗?” “你要是真的不相信我,你就去敲开那间病房的门,你问问那女的,她认不认识我。” 叶霜霜一个激灵,翻个身。 【去!狠狠打死渣男的脸!】 钟佩珍笑了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好,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敲门。” 看她真的转身走向201病房,许建平忽然慌了。 在她即将要下手敲门的前一刻,开口阻止了她。 “佩珍!” “别闹了,快回来吧,咱们这样打扰别人不好。我许建平对天发誓,要是骗了你,我天打雷劈我。” 话音刚落,走廊顶上的灯忽然开始一闪一闪的,晃人眼睛。 晃了几下后,走廊灯就彻底灭掉了。 此时傍晚,虽还没有彻底天黑,但没了灯光照明,这一片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见状,许建平皱了皱眉,心中暗骂一句见鬼。 “走吧媳妇,这里灯坏了,咱们快回病房吧。” 钟佩珍看了他好久,忽然笑了。 “走吧,回去。” 两人回到病房时,李红娟已经被送回来了,正在病床上沉睡着。 坐下吃饭时,许建平好似屁股下有钉子一样,坐立难安。 一吃完饭,就借口说要出去买东西,离开了病房。 【不用说,肯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小机灵鬼嘀咕道。 【刚刚那两份饭被亲妈给截胡了,渣爹怕小三饿肚子,可不得去给人家打饭嘛?】 钟佩珍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去201病房抓奸吗? 转念一想,似乎倒也不是不行。 第71章 我还在受苦,身为儿媳妇怎么能休息? 然而,她还是去晚了一步。 等她到了201病房的时候,只能看见许建平匆忙离开的背影。 想必是已经给李玉兰母子送完饭了。 ...... 几个小时后,李红娟苏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急忙把趴在病床上睡觉的许建平给叫醒。 “建平,文林,我这是在哪儿啊?” “妈!你总算醒了。”趴在床边的许建平看见老母亲醒过来,松了口气,“我们这是在县城里的九零五医院呢。你今天忽然昏迷了,茅大夫说是脑溢血,让我们带着你来大医院看看。” “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红娟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四周,眉宇间笼罩着不悦,“怎么就只有你们俩在?你们的那些个兄弟呢?” 一个个都是不孝子!老娘都病成这样了,也不来看看。 许文林解释道:“妈,今天是骆四送咱们到医院来的。一辆车坐不下,就我们三个人来了。” 得知自己是坐骆四这个死对头的车来的,李红娟面上有几分不悦。 接着又四下看了看,确定屋子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皱起了眉头:“三个人?还有谁?” “还有佩珍。” “她也来了?切,她来有什么用?” 李红娟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轻哼了一声:“那她人呢?去哪了?” 许建平把她从床上扶起,让她上半身倚靠在病床上,随后给她倒了杯水。 “时间不早了,我就让她去医院旁边的招待所休息了。这里有我跟三哥就行。” “什么?!”李红娟正准备接过水杯,听说钟佩珍去招待所休息了,手一抬,打翻了水杯。 “我还在受苦,她这个身为儿媳妇的怎么能去休息呢?” “赶紧把她叫过来!伺候我!我可是她婆婆。” 兄弟二人着实被震怒的老母亲吓了一跳,许建平只好回道:“妈,她来了也没啥用啊,有我跟三哥就行了,你就让她待着吧。” 说实话,一个怀孕了五个多月的孕妇,在这里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毕竟,他让钟佩珍跟过来的初衷,就是想让她掏医药费。 可谁知,打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不仅没落着一点好,还不得不向钟瑜借钱,从而被迫签下“不平等”的借条。 所以,再让她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妨碍他去找李玉兰。 想到那张借条,许建平不禁在心里打起了鼓。 要是被老母亲知道,保不齐又要大闹一场。 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下一刻,就听李红娟问起了治病的钱是从哪来的。 她记得钱都让许言武给用了。 自己也是因为这事儿给气昏了。 许文林心直口快,直接把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听说给自己治病的钱是向钟佩珍的大哥借的,甚至还签了那样的借条,李红娟毫不意外又一次炸毛了。 “建平,你糊涂啊!你怎么能签呢?” “还有这个钟佩珍,她到底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做我们许家的儿媳妇?这不是趁我病,要我命吗?从来没听过,还不上就要翻倍的!” “这跟高利贷有什么区别?!” 李红娟激动地骂着骂着,忽然往床上一倒,两眼无神:“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妈死活都不让你把这个扫把星给娶进门。” 许建平和许文林相看一眼,识趣地不说话。 接着,便又听李红娟死气沉沉地说道:“她就是个扫把星,灾星!我不过是想让她把肚子里的赔钱货给打了而已,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夫妻俩好啊。可她呢,不听不听就是非要对着干。” “咱们家这阵子发生这么多事,还有妈变成这样,都跟她和她肚子里那个孽障逃不了干系。” 许建平静静地听着训,不敢搭腔。 说实话,他对钟佩珍肚子里的是男是女没有很在意,毕竟他早已做好了以后要把李玉兰娶回家的打算。 这孩子,生下来他也不会要。 李红娟絮絮叨叨了好一阵,直到口干舌燥了,才乖乖闭上嘴。 可痛骂钟佩珍一家并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是因为耗费了过多的体力,饥饿感铺天盖地袭涌而来。 “哎!建平,文林,妈饿了。” 许建平犹豫了一下。 现在晚上十点钟,上哪里给她找吃的? “咕——” 此时,李红娟的肚子叫了起来。 许建平只好站了起来,“妈,你等一下,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儿吃的过来。” 然而,在医院外头溜达了一圈,也没找着卖东西的地方。 最后还是从李玉兰这儿摸了半个吃剩下的硬馒头。 李红娟咬了一口就满脸嫌弃地丢到了一旁。 “这啥破玩意儿啊,我牙口不好,咬不动!” 许建平耐着性子劝道:“妈,你就凑合吃两口吧,这大晚上的外头实在是没东西卖,等明天一大早我就给你去买新鲜热乎的粥。” 李红娟不答应,又是一阵折腾。 一番折腾下来,许文林和许建平二人疲惫不堪,好不容易才把老太太给哄睡着。 半夜,正在熟睡的兄弟二人又被叫醒。 屋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开灯一看,果然是李红娟拉床上了。 许建平和许文林忍不住一阵干呕。 他们没花钱请护工,而此时又到处找不到护士,他们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可...... 那味儿实在是太冲,太恶心了,他们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看出兄弟二人畏手畏脚的不愿意帮自己,李红娟又一次勃然大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谩骂,把许建平和许文林骂得狗血淋头。 至此,他们终于体会到了自己这个亲妈到底有多难伺候。 骂累了,李红娟摆烂地一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两个没用的东西,你们嫌脏就滚出去,就当没我这个妈!” 自打瘫了以后,她也算是看清了自己舍命生下来的几个儿子了。 没一个是真心对她的!一个个都嫌她脏,不愿伺候自己。 真是白白把他们养这么大了! 见状,许建平和许文林只好硬着头皮去帮着把老母亲收拾干净。 嫌弃是真的,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不然,老母亲估计得为了这事儿骂上好一阵子。 ..... 强忍着干呕的冲动,伺候好李红娟后,她终于睡下了。 身心疲惫地走到走廊透透气。 刚想掏出一根烟,却不经意摸到兜里的发夹。 浑身的疲意在这一瞬间消失。 他拿在手里又仔细看了许久,笃定这个发夹就是自己的媳妇——钟佩珍的。 她的发夹为什么会在骆四的车上? 她坐骆四的车回城里,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骆四会这么久都没发现自己车子里落下了这么个东西? 许建平怎么想都不对劲。 加之好几次骆四都帮钟佩珍说话。 他该不会是喜欢那个傻女人吧? 第72章 一群人在欺负我妹妹?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原本颓废的许建平忽然有一丝兴奋。 一个大胆的念头亦随之在脑海里诞生。 ...... 直到第二天中午,钟佩珍才离开招待所,不慌不忙地走来医院。 许家的几兄弟和许春燕,秋莲等人也都过来了,一时间病房里挤得满满当当。 见到大中午才过来的钟佩珍,李红娟当场就给她甩脸子。 本来怨气就大,儿媳妇还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显然一点都没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李红娟艰难的用还能动的一只手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张借条,直接揉成一团扔到钟佩珍的脸上。 “双倍本金?!你们钟家人真是有种啊!就这么欺负我们家建平是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了?” 钟佩珍弯腰捡起那团纸,耐心舒展开来还给许建平。 随后看向李红娟,不答反问:“那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媳妇吗?” 李红娟板着脸:“你什么意思你!” “你,你给我跪下!” 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治一治这个要爬到她头顶上的儿媳妇! 要让她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大小王! “你听见没有!给我跪下!” 见钟佩珍不动,李红娟不顾许建平的劝阻,又怒骂了一句。 “身为你的婆婆,我还治不了你了?不跪也行,立马让你大哥把这个借条作废!要么,就跟建平离婚,离开许家!” 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都惊讶了。 钟佩珍的目光闪了闪。 这还是第一次从婆婆的嘴里听到“离婚”这个字眼呢。 叶霜霜:【这老蒯真的有点自以为是了。】 【可别到时候是你那个好大儿不肯离哦?抱上了钟家的大腿,还没捞够好处呢,他能舍得离婚?】 话音刚落—— 许建平最先反应过来,神情紧张不已:“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别胡闹了!” 叶霜霜立马嘲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渣男怎么会舍得现在离婚呢。】 许建平当然不会同意现在就离婚。 他的事业还没走上正轨,还没从钟家搞到钱呢,这婚怎么能离? 要离也不是现在! 这个老东西真是乱来,不省心! 他紧张兮兮地看向钟佩珍,抬手抹了把汗:“媳妇,你别听妈胡说啊,她、她老糊涂了这是。咱们不离婚,不离婚。” 眼看亲儿子让自己下不了台,李红娟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咆哮了一句:“建平!你给我一边去!” “我在教育儿媳妇,有你什么事儿?” 接着怒瞪着钟佩珍:“你给我听好了!那借条的事你要是不处理好,你就离开我们家老六,许家不要你这样的儿媳妇!” 许建平捏了把汗,自以为是地对钟佩珍说道:“媳妇,要不你就先答应妈,去和大哥说一说?反正不管有没有借条,这钱我都是会还给大哥的……” 许文林等人也急忙加入劝说的队伍。 “是啊弟媳,大家都是一家人,当然是不希望看到你跟建平离婚的,你就回去跟你大哥讲一下嘛。” 许言武跟着点头附和:“反正你们钟家那么有钱,又不缺这几百块钱,何必来为难我们家呢?” “你那,就赶紧过去劝劝你哥,妈消气了,你好建平也好,这不就能继续好好过日子了嘛。否则,我们也没办法帮你了。” 钟佩珍面色微微一沉,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他们无理要求。 李红娟表情顿时狰狞起来,“你...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 天杀的,这个儿媳妇自从怀上了那个赔钱货以后就完完全全变了个人,她已经拿捏不住她了。 既然已经没办法从她身上再拿到好处,也拿捏不了她,那留着这个儿媳妇也没什么用。 倒不如就这么让儿子把她给一脚踢了。 可许建平却不这么认为。 他十分自信地想当然,只要自己对她好点,和她恢复的像以前那般,她就一定还会对自己死心蹋地,倾尽所有来帮助自己的事业。 然而,许言武不知是抽了什么疯,突然出言威胁道:“你个死女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解决了,你也别想落着好!” 说着,顺手用力推搡了一把钟佩珍。 说时迟那时快,病房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 “都给我住手!” 一道洪亮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众人齐刷刷看了过去。 只见钟瑜推着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出现在病房门口。 轮椅上的男子眼神犀利,仅扫了一眼,便令许家人感到头皮发麻,纷纷好奇这人是谁,眼神好可怕! 钟佩珍认出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是二哥钟远峰。 瞥见他的双腿上扎满了针,心头一阵酸涩,哽咽着喊了一声“二哥!” 话音刚落,叶霜霜的小奶音瞬间同时出现在钟家三兄妹的脑海里。 【是那个在部队执行任务腿受伤了的二舅舅吗?】 【来得太是时候了,可赶紧教训教训这家子浑蛋吧,我亲妈都快要被他们给欺负死了。】 听见这道莫名出现的声音,钟远峰脸色微微一变。 只觉得十分诡异,不可思议。 但现在还不是纠结的时候,说不定是幻听。 晃了晃脑袋,钟远峰僵硬地朝亲妹子挤出一个笑容,随即迅速板起面孔,直直盯着许建平,嗓音冰冷: “你就是那个娶了我家妹子十年,都不舍得带她回一次娘家的妹夫许建平?” 他没见过许建平。 但一进屋,他的目光就锁定了他。 只因在这些人当中,就属这个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其他几名男子就逊色很多,黑不溜秋的,想必自家妹子也不会看上他们。 钟远峰当过兵的缘故,气场堪堪压了许建平一头。 无形中,许建平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不知为何,在他面前竟抬不起头来。 全然被钟远峰的眼神震慑住了。 “问你话呢。”钟远峰冷冷地重复一遍,语气颇显不耐烦。 他在部队时,一句话从来不会说第二次。 许建平咽了咽喉咙,终于抬起头来。 “对,二...二哥,我就是佩珍的丈夫,许,许建平。”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心虚。 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个走不了路的男人很不好惹。 瞧瞧那身结实的腱子肉,那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只怕是一拳头都能把他给打晕过去吧。 这婆娘家里怎么这么多惹不起的人物? 得亏这十年没跟她回过娘家,不然指定没好果子吃,光是应付她的家人都得费不少劲儿了。 钟远峰紧抿着一双唇,犹如利剑般的视线在其他几个人的脸上游走一圈后,再度落到许建平身上,厉声道: “所以刚刚你们一群人在欺负我妹妹?” 第73章 撑腰 他在病房外,全听见了! 这些该死的家伙! 他从来不知道,在家里一向被当场宝的妹妹,在嫁给许建平这个小白脸后,过得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若不是他今天正好来医院给腿扎针,无意间得知妹妹也在这儿,他恐怕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天知道他刚刚在外面听见妹妹在里头轮番被这家人数落,被婆婆要求下跪的时候,有多生气! 可气归气,现在的他站不起来,犹如废人,没办法过去一脚撩到那个软饭男妹夫! 抓住轮椅的手背上,青筋越发明显。 面对钟远峰的质问,许建平身体一僵,心里直发毛,颤着嗓音答道:“二哥,你...你别误会。我们没欺负佩珍,只是,只是在向她提了个小小的建议,让她......” “小小的建议?” 钟远峰冷笑一声,黑眼珠子却是一眨不眨盯着李红娟,“可我刚刚在外面分明听见有人在叫我妹妹下跪!” 李红娟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她莫名害怕这个人。 然而,钟远峰并不打算放过她,嗓音低沉:“是你让我妹妹下跪的吧?亲家母。” 李红娟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开口:“没...没有的事。她二哥,这是误会啊,我们在开玩笑呢。” “好一个开玩笑!” 钟远峰再也听不下去了,蓦然拔高音量,“我的腿虽然废了,可我耳朵没聋,眼睛也没瞎!” “今天你们当中是谁让我妹妹下跪的,自己就识趣点我妹妹道歉!不然,我钟远峰就算是冒着被逮进派出所的风险,也要让你们这屋子人不好过!” 再怎么不济,他的小妹也还是有人撑腰的。 许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到李红娟的身上。 他们下意识都认为钟远峰不只是说说而已,心里都有些发怵。 李红娟瞬间老脸涨得通红,眼神不断瞟向许建平,“建平,你快说句话啊!” 总不能真让她给儿媳妇道歉吧,这像什么样?! 许建平:? “哐当!” 眼看母子二人还在磨叽,没拿出任何实质性动作,钟远峰的铁拳狠狠砸向轮椅扶手。 扶手应声断裂,掉到地上。 李红娟被吓得一个哆嗦。 她是真的相信眼前这个壮汉会揍人了。 遂求助地看向许建平,黑着脸说道: “老六,快啊!快过去给...给你媳妇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过去了。” “是跪下向她道歉。”钟远峰冷不丁补充道。 “什么?让我给她跪下?”许建平此刻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别提多难看了,“这说不过去啊,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的媳妇下跪,未免也太丢人了。 总之,他是不肯的。 李红娟注意到,此时钟远峰的神情又冷了几分,不免心头一颤,呵斥道:“让你干你就干,别那么多废话,你还想不想跟佩珍好了?” 满屋子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许建平的身上。 一咬牙,他只好“扑通”一下跪在钟佩珍面前。 “道歉。”钟远峰提醒道。 “这....”许建平紧绷着一张脸,觉得备受侮辱,心中气愤极了。 可一对钟远峰那双杀人般的眸子,只能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开口:“媳妇,对不起。我们刚刚不该这么对你。我替妈向你道歉。” 闻言,李红娟却坐不住了,条件反射地反驳道:“替我道啥歉,我对她做啥了?建平你小子别瞎说。” 钟远峰这尊大佛还在呢!等会儿迁怒到她头上可咋整?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钟瑜轻咳了一声,语气轻蔑:“建平,我刚刚好像听说你们对那张借条的意见很大。既然有意见,当初你就不应该答应才是。” “怎么,这会儿老太太的病治好了,就开始反悔啦?这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有什么区别呢?是吧?” “我....”被媳妇的娘家人当着自己家人的面这么训斥,许建平顿觉难堪至极,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建平,有些话我其实十年前就应该跟你说了。”钟瑜走过去,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你也知道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本来你们的婚事就备受我爸妈的反对。” “为了嫁给你,我妹妹做了那么大牺牲,还明里暗里不断接济你们家,这些年来,她来找我帮忙的次数你以为很少吗?” “也正是知道你们家的条件,我帮了也就帮了,没什么好说的,只求你们能好好对我妹妹。” “可你们呢?十年了,也不说带着她一起回娘家看看父母。”忽然,钟瑜的声音骤然一冷,“这也就算了,这些年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想必不用我亲口说出来吧?” 许建平的双手紧紧捏成拳,足以看出他在努力抑制着怒火。 然而,这还没完。 钟瑜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一脸菜色的许建平,重重给了致命一击。 “花女人钱很舒服吧?许建平。你但凡是个男人,就拿出点样子来,别整天这个扶不起来的样子。我们家看不起你,看不起你们许家。” 这番话平等地羞辱了在病房里的每一个许家人,纷纷感到羞耻不已。 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因为钟瑜说的是大实话! 反观许建平,钟瑜的这一席话下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抽得劈啪作响,疼得很! 他不服! 凭什么他因为没钱,就要受尽钟家的羞辱。 等他翻身的。 今天里所受到的屈辱,来日他一定会加倍奉还钟家的! 此时,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没人敢接钟瑜的话。 他们都感到心虚。 地板硬得很,在地上跪了不少时间的许建平膝盖生疼,忍不住抬起头来: “那我可以起来了?” 钟瑜和钟远峰不约而同转头看着自家妹妹。 “那你就得问佩珍了。” 许建平暗自咬牙,只好忍气吞声地询问钟佩珍:“媳妇,我跪也跪了,错也认了,现在能起来了吗?地板好硬,我膝盖疼。” 第74章 发家的梦,只怕要碎了 这个蠢女人可是他媳妇,总不至于要跟她的两个混账哥哥一样为难自己吧? 许建平如是想着。 “起来吧,别跪了。” 钟佩珍急着要跟两位哥哥叙旧,也就没想继续跟许建平一般见识。 更何况,方才为难自己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人。 钟瑜挑了挑眉:“佩珍既然肯原谅你,我们做哥哥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起来就是。” 忽然,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微微眯起双眼:“不过,回到借条那件事,你们许家还有异议吗?” “没、没有了。”许建平连连摇头。 都说秋后算账,且等他拿到证据,再好好整治整治钟家这两尊瘟神。 现在他只想让他们以光速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那就好。”钟瑜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抬眼看向自家妹子,“佩珍,那我先带你二哥去医生那儿了,你有事的话记得及时告诉我。” 说完,便推着钟远峰离开了303病房。 钟佩珍赶忙追了过去。 “大哥,二哥,等我一下!” 钟瑜和钟远峰相视一笑,“就猜到你会跟过来。” 钟佩珍微微笑了笑。 瞥见二哥的腿,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皱紧,“二哥,你的腿...医生怎么说?” 会在九零五医院见到二哥,她还是挺意外的。 在母亲过去的来信里,以及从大哥嘴里了解到的,无一不是在说二哥精神萎靡、颓废。 今天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消极。 然而,下一刻。 钟远峰却忽然变了脸。 变得一脸淡漠,眉眼之间满是消沉。 好半天,才几不可查地吐出三个字:“就那样。” 他垂下眼眸,盯着自己扎满细针的双腿,看起来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 了解具体情况的钟瑜咳了一声,目光不经意瞥见钟佩珍越来越大的肚子,想起素未谋面的小外甥女。 遂道:“哎。你是不知道。你二哥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话也不愿意跟我们多说几句。” “他还在做着重新回到部队的梦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这个希望。” 果不其然,叶霜霜瞬间就活跃了。 【当然有希望!】 【虽然上辈子二舅舅没能重新站起来回到部队,但是现在遇见了我呀!我能让他站起来!】 【嗯...但前提是,得让我安全地生下来呀。我要是噶了,就啥也没了。】 什...么? 始终低垂着头的钟远峰呼吸一窒。 又是这个女孩儿的声音。 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这真的不是幻听吗? 最重要的是——这个声音在回答大哥的问题。 她在说,他能重新站起来! 他还发现,这小女孩儿的话里话外,听起来好像对自己很熟悉。 而轮椅后面的钟瑜,在听见小外甥女的心声时,却忽然咧嘴笑了。 与神情紧绷的钟远峰截然相反。 钟瑜为二弟悬着的一颗心,也在这一刻放了下来。 小外甥女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他有理由相信外甥女的话,因为自己就是受益者。 钟佩珍也稍稍松了口气。 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二哥。半年后,你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再次回到部队的。” 钟瑜点点头,帮着劝道:“远峰,你别太悲观了,这段时间咱们该治疗就治疗,说不定半年后,你真的能站起来了。” 钟远峰全然还处于方才的惊讶之中,没仔细听二人的话。 只是当二人在安慰自己,也没放在心上。 可接下来叶霜霜又一次让他震惊了。 【不过说实话,二舅舅挺惨的。】 【这么爱国的一个人,居然被渣爹诬陷是间谍,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生生从四楼跳下去。】 【希望这辈子他能有一个好结局吧。】 不光是钟远峰,就连钟佩珍和钟瑜都震惊了。 震惊之余,不禁又感到愤怒。 许建平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们钟家是怎么对他的,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既然已经被他们知道了,他们绝对不允许这件事再次发生在远峰的头上。 “远峰,走吧,我送你到魏医生那儿。”钟瑜拍了拍神情木然的钟远峰。 钟远峰却处于更大的惊讶和矛盾之中。 见鬼了,这个声音真的是从妹妹肚子里传来的? 他当兵出身,洞察力极强。 刚刚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他暗中地观察了四周,这里除了他们兄妹三人,再无别人。 尽管他不想相信这种玄乎的事情,可事实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 让他怎么也想不通的是,自己一个当了这么多年兵的人,居然会被许建平那个混球给陷害了。 可这回,那个该死的软饭男休想成功。 钟瑜瞥见二弟脸色,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远峰,我送你去魏医生那儿。” 钟远峰抿着唇,点了点头。 走了一段,忽然又示意钟瑜停下来。 他突然回过头,盯着钟佩珍的孕肚,不经意问道:“佩珍,你知不知道自己怀的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啊?”一抹错愕自钟佩珍的脸上漾开。 二哥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罢了,也没什么。”钟远峰也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遂摇了摇头,让钟瑜推着自己走了。 目送两个哥哥走远后,钟佩珍这才回到303病房。 此时此刻,许家人看她的眼神完全变了。 李红娟哼了一声,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 嘴里还不忘阴阳怪气道:“建平,你这下知道自己娶了个什么东西回来了吧?动不动就喊自己的娘家人来欺负咱们。” 经历了刚才的事,许建平没心情搭理母亲,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好了妈,你快别说这么多了,你就收敛着安心养病吧,别整天没事找事的,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本来没这么多事,就因为母亲这看不惯,那看不惯的,给自己惹出那么多麻烦。 这下激怒了钟家人,那两兄弟再一把这事情告诉岳父岳母...... 本来就在岳父岳母面前没什么好印象,这下更是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他想让靠着钟家发家的梦,只怕是要碎了。 第75章 意外的发现 李红娟听出了儿子话里的埋怨,心中虽不服气,却到底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许家人看过李红娟,没什么大问题后,当天下午就回去了。 在县城里住招待所还要花不少钱,他们几乎是全家上下都来了,一天下来也得花不少钱。 李红娟心疼,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留下来在县城里过夜。 许言武不满地嘟囔道:“妈,我们不来看你,你又成天说我们不孝顺!来了吧,你又叽叽歪歪的心疼钱,才来了半天就赶着我们回去!” 他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城里,都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逛上一逛再回去。 故而也就没听李红娟的话,悄悄地在招待所住了下来。 第二天。 李红娟的病情看起来好了许多。 许建平强忍着恶心帮老母亲解决完厕所问题后,便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今天厂子还有事情,我就不留下照顾你了,有什么你找三哥就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扔下许文林和钟佩珍,离开了医院。 钟佩珍和李红娟不对付,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待着的。 两个儿子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学校里,因着家里的事情层出不穷,许建平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把两个儿子接回乡下老家了。 她和他们有一个月没见了。 盯着一脸菜色的李红娟看了好一会儿,钟佩珍也起身离开了303病房。 她打算到儿子的学校去看看他们。 关上病房门的一刹那,便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冷嘲热讽。 钟佩珍没理会,径自下了楼。 却在到了二楼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201病房门外。 此时,恰好一名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护士见到不远处站着的钟佩珍,显得很兴奋,像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瞬间就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钟佩珍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果然,在楼道里又听见了小护士们聊天的声音。 “哇!我跟你们几个说,303那个女人好像发现她丈夫在外面偷吃的事情了,刚刚我在201病房的门口看见她了!该不会是去抓小三去了吧!” “真的?!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去?” “可......这样不好吧?”说话的人犹豫了一下。 “没啥不好的!我其实早就想把事情告诉303病房里的那个女人,可整整两天了,一直没找着机会。太气人了,她的丈夫简直不是人啊,一下子让两个女人同时怀了自己的孩子!” “什么!”另一名小护士听见这个劲爆的消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真的不犯法吗?原配到底是怎么忍得下去的?!” “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爆猛料”的护士神秘一笑:“当然是我在病房里的时候,偶然听见那男的和小三聊天了。” 紧接着,又说道: “201病房里的那个小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 “我昨天晚上十点多进去巡房的时候,还听见那男的说,他给她们母子三人买了房子在县城里,等孩子出生,她们就可以搬进去住了呢!” 听到这话,钟佩珍瞳孔猛地一缩,几乎要站不稳。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喘不上气来,她勉强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来,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萦绕着低浅的呼唤。 “佩珍,快醒一醒,佩珍!” 钟佩珍缓缓睁开眼,钟瑜和钟远峰的脸庞映入眼帘。 “佩珍,你终于醒了。” 钟瑜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指责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昏迷在走廊?” “我....” 她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却说不出话来。 喝下半杯钟瑜递来的水,稍微缓和后,问道:“大哥,前些日子让你多买房子的事情,你有没有开始着手?” 钟瑜愣了一下:“还没呢,这么着急?” “倒也不是着急。” 钟佩珍把昏迷之前从小护士那里听说到的,都告诉了钟瑜。 钟瑜气得一拳打在墙上。 “许建平竟然偷偷背着你买了房子?竟然还是给仨儿买的?” 不过很快又问出心底的疑问:“可他前些日子还偷卖厂里的设备,哪里会有钱去买房子?” 他去了解过,县里现在能拿出来卖的房子,基本是四五百一个平方。 江东食品厂还没干起来,按照目前许建平那点收入,干个三年五载也不见得能买得起一套房子。 叶霜霜也清醒了过来,正好听见大舅舅提出的疑问。 不由咯咯一笑。 【大舅舅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渣爹付不起全款,他可以按揭啊,在几年前就已经陆续有银行开始开放按揭贷款了。】 叶霜霜短短两句话,却在钟瑜等人心里掀起了巨浪。 在此之前,钟瑜没涉足过房地产。 因为他并不看好这个市场。 他是1948年生的,也经历过痛苦的十年。 也是最近这几年,情况才开始慢慢好转。 可他并不认为,于大多数月薪收入二三十元的人民群众而言,能买得起500元,乃至1000元一个平米的房子。 这个收入,买房子压根就是痴人说梦。 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不可行。 钟佩珍不知道两个哥哥能听见女儿的心声,想了想,解释道:“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买商品房应该是可以按揭的。” “大哥,你可以抽空去银行了解一下具体政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买房子占用的资金也就更少了。” 钟瑜以为妹妹特意去做了购房这方面的‘功课’,也就没多想。 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妹子你放心,我会去了解清楚的。” “在此之前,我要先去打探一下,许建平是不是真的背着你偷偷在县城里买了房子。” 叶霜霜心道: 【我看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渣爹把房子买在了哪里。】 【村里那个田振雄应该知道情况,上回麦收的时候就是他说的。】 田振雄? 这人钟瑜自然是不认识的,但是他有别的办法去查这件事。 第76章 故人来 钟远峰对于两人之间讨论的话题不感兴趣,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腿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重新回到部队。 钟瑜看了看时间,声称有事便先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病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钟佩珍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女医生见到她,明显错愕了一下。 钟佩珍也愣了愣。 “请问你是?” 女医生的目光在她的隆起的腹部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才解释道:“我是钟远峰同志的...朋友,我叫安然。” “朋友?” 钟佩珍犹豫片刻,让开一条路,把人请了进来。 当轮椅上的钟远峰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刹那间忘了呼吸。 是安然! 他已经想尽办法躲着她了,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听闻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叶霜霜精神一震。 【安然?这不是二舅的官配嘛?】 【安然喜欢二舅舅,但二舅舅因为自己的腿,一直不愿意接受她。】 【后来,在二舅舅跳楼后,安然也跟着……走了。】 安然在书里的篇幅并不多。 叶霜霜只记得,安然原来是一名战地医生,屡次救下身受重伤的钟远峰。 钟远峰有着一腔热血,危险的任务总是抢着去,受伤于他而言更是家常便饭。 这也就导致了,他成了安然这里的“常客”。 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起来,甚至互生了情愫。 但因革命尚未成功,二人始终没有戳破那层纸。 直到79年边境地区的一次任务。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其实钟远峰心里也挺喜欢这姑娘,加上家里双亲也催得紧,便打算在这次任务结束后就和安然挑明。 可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这次任务让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个结果让他不得不将自己对安然的爱意深埋在心底。 这样的他,给不了她幸福,还是别去耽误她了吧。 捡回半条命后,钟远峰对待安然就像变了个人,丝毫没有了以往的热情。 安然不知所措,想告诉他自己并不嫌弃他。 可还没来得把话说出口,却等来了他已经离开前线返回家乡了的消息。 …… 她不死心,向组织申请从前线撤离,调往钟远峰家乡的解放军医院。 但钟远峰说什么都不愿意见她。 回想起二伯和安然的感情纠葛,叶霜霜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唉,从安然的结局来看,她肯定是喜欢二舅舅到了极致,才会在他走后也跟着离去。】 听了安然的结局,钟远峰大为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在他走了以后,安然竟然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钟远峰神色复杂地望着面带微笑的安然,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重来一次,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安然向他伸出手:“钟远峰同志,好久不见。” 钟远峰没动。 他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紧张的情绪。 安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讪讪地收回了手,打趣道:“就算结婚了,也不至于这么避嫌吧,咱们只是革命战友,你夫人应该不会介意。” 【哈哈哈哈哈哈!】 钟佩珍和钟远峰的脑海里霎时间传来一阵狂笑。 他们脸色俱是一变,十分疑惑为什么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能发出这样的笑声? 【又是这种老套路的剧情,安然居然误会我亲妈是二伯的媳妇了,求求了,别这么快揭穿好吗?我是土狗我爱看。】 钟佩珍…… 钟远峰…… 这肚子里怀着的到底是个什么啊! 安然见屋里的二人不搭理自己,感到尴尬不已,遂僵硬地笑了笑:“那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也只是听说钟远峰同志在九零五医院接受治疗,就……来看看。”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下一刻,钟远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等一下。” 安然惊讶地停住脚步,低头看着扣在自己腕上的大手,呼吸停顿了一下。 “怎,怎么了?还有事吗?”她抬眼看向钟远峰。 钟远峰像触电似的收回自己的手。 一对上她的目光,他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变成了:“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安然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原来只是为了这件事。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这个你就别问,我不能出卖他。”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轻声解释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知道你过得不错,那就很好了。那就祝你们夫妻恩爱,我就不叨扰二位了。” 说完,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先一步夺门而出,不给钟远峰任何一点发现的机会。 人走后。 钟佩珍皱着眉头:“二哥,你真的不解释一下吗?” 这么一个痴情的女人,她觉得于心不忍。 方才甚至好几次想解释。 但二哥一直在疯狂用眼神暗示她。 她也只好作罢。 钟远峰垂下眸子,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好半晌,才低低地吐出几个字,“没那个必要,就这样吧,对她对我都好。” 叶霜霜忍不住吐槽。 【二舅舅真是个懦夫,人家姑娘家都不介意他的腿,他怎么就这么老顽固呢!】 【哎,算了算了,既然已经把安然给气跑了,那等我破壳出来,把他的腿治好了再说吧。】 【但是...安然的身边也不缺乏追求者啊,万一在这半年里,她被人家抢走了咋办?那我岂不是就少了一个好舅妈?】 叶霜霜这一番话让钟远峰的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 一会儿充满希望,一会儿又陷入了沮丧。 但莫名让他感到烦躁的还是,安然身边不乏追求者这个事实。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跟着他一块走向绝路? 越想越想不出个结果来,此刻的钟远峰内心乱成一团,他多希望自己听不见外甥女的心声。 这样,就不会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了。 知道的事情越多,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他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 第77章 离谱,原配被当三 察觉到二哥低落的情绪,钟佩珍安慰道:“二哥,我能看出来你也是喜欢这位安然同志的,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去.....” “你不懂。”钟远峰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倒是你的那摊子破事赶紧处理好吧。” 看得出来二哥并不想多谈自己的事情,钟佩珍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那我送你去医生那儿吧。” 钟远峰摆摆手,“不用,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吧,你去忙你的事情。” “那二哥,想跟你商量见识。关于我的事...你能先别告诉爸妈吗?”钟佩珍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 “你...”钟远峰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以为她还对许建平那个软饭男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刚想批评两句,便又听她哀求地说:“二哥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受一点委屈的。我担心爸妈知道我的事情会担心,万一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要继续留在许建平的身边?他们家都这样对你了,你还.....” “不是的二哥。”钟佩珍知道二哥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之所以还不跟他离婚,一是因为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二是,我放心不下黎明和景南他们。我要想办法争取到他们的抚养权。” 以现在两个儿子现在对她的态度,如果她跟许建平离婚了,他们一定不会选择跟自己走。 可偏偏,她又从女儿的心声里提前得知了两个儿子的结局。 如果不加以干涉,他们一定会走向那个已经上演过一遍的结局。 “你打算怎么争取他们的抚养权?”钟远峰皱了皱眉。 此时的叶霜霜,又瞬间化身成“科普小精灵”。 【只要拿出渣爹没有抚养能力的证明,或者掌握他违法犯罪的证据,这两个冤种哥哥应该就能判给亲妈啦。】 【但如果实在拿不出这些证据的话,倒也还有一个办法。比如说:把渣爹给弄进监狱里,嘻嘻。】 听见小外甥女的第二个提议,钟远峰情不自禁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人渣就应该进去蹲个几年,在里面好好改造一下。 她之前了解过,如果正常办理离婚手续,法院也不可能把两个儿子全判给她。 除非...她掌握有许建平婚内出轨,或者违法的证据,争取到两个儿子的可能性会更大。 钟远峰知道她的顾忌,便也只好先答应下来。 如果许家那帮浑蛋再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来,那就看看是他们的嘴巴硬还是他的拳头硬了。 看了一眼时间,钟佩珍想起自己还要去儿子的学校看他们,嘱咐了钟远峰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病房恢复了安静,钟远峰大脑里始终紧绷着的一根弦也终于得到了放松。 但不可否认,安然的出现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她的脸庞。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那份被深藏在心底的感情,竟还能这么强烈。 另一头,钟佩珍紧赶慢赶到了学校,却还是错过了学校休息的时间,孩子已经在上课了。 她在学校门口转悠了一会儿,实在无处可去,犹豫片刻,便打算去许建平在城里租的房子,歇歇脚。 这里离儿子的学校不会太远,等差不多到了他们的放学时间再走过去,刚刚好。 这间房子坐落在小巷子里,她跟着许建平在这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和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也算熟悉。 巷子入口,坐着几个摇着蒲扇唠着嗑的陌生老太太。 见到钟佩珍走过来,几双眼睛猛盯着她瞧。 直目送着她到了门口,进了屋。 钟佩珍被这几个老太太看了一路,心里直发毛。 屁股还没坐下,忽然有人来敲门。 竟然是巷子口坐着的那几个老太太。 钟佩珍疑惑地打量着她们:“几位老人家,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位老人一脸谴责地说道:“你说说你,我寻思你长得也不差啊,怎么这么不要脸哟?” “你不知道建平这小子结婚了吗,儿子都有了,你,你还敢这么干啊?” “老人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钟佩珍有些懵了。 这话怎么听着,她像是个小三一样? 另一名穿着黑色花纹,满头银丝的老阿妈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意思?你这不明知故问呢么?” “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得很大,你怎么就不想开点?一点也不自爱!给一个有妇之夫生孩子,难道很光彩吗?” 钟佩珍:...... 敢情这几个老太太真的把她当做小三了? 叶霜霜感到气愤。 【原配被当成小三,还能不能在再离谱一点?渣爹一定经常带着那个李玉兰回来,被这几个老太太撞见了,然后就误以为她才是渣男的原配了!】 【这屋脏死了!咱能出去吗亲妈?】 钟佩珍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解释道:“几位老人家,我想你们肯定误会了,我就是许建平的妻子,不是什么小三。” “扯淡呢吧?” 最先开口的老太太一脸不相信,撇了撇嘴角,又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她好久,“你别骗人,你咋可能是建平那小子的媳妇呢,你和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人就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你俩的身材可差远了,我们见着的那个可要比你矮小得多,我们几个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还是利索的,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一边说着,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一边摇头嘟囔道:“错不了,错不了,你绝对不是那姑娘,我们都见了她好几回了。” 此时,又一名短发的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妹子啊,你就听我们一句劝,赶紧离开他吧,破坏人家家庭可是缺大德的事儿啊,你......你要再不走,我们可就要喊乡亲们来赶你啦,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 钟佩珍都要被这几个老太太给气笑了。 她的解释,她们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不过这也侧面证实了一件事。 许建平的确经常带着李玉兰回来这里。 既然要闹,那就闹! 反正事情闹大了,丢脸的不是她。 也让住在这附近的居民们,都知道许建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佩珍两手一摊,微微一笑:“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们喊人吧。” 第78章 没脑子的蠢货 那几个老太一愣,还真的跑去喊人了。 没多大功夫,喊来一群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 都是一群“热心”的群众,一副疾恶如仇的样子。 正准备“声讨”时,人群里忽然有人认出了钟佩珍。 “几位奶奶,你们、你们应该是误会啦!”一位年轻的姑娘急忙阻止这场闹剧。 开什么玩笑呀! 屋里这位不是许建平的媳妇还能是谁啊! 几位老太太一愣。 可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 但又怕闹出什么幺蛾子,便只好拉着这姑娘到旁边,小声问道:“小薛啊,你没搞错吧?这里头这位怎么会是许建平的媳妇儿?她和我们之前见着的那女的长得完全不是一个样儿的啊。” 小薛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笑着说道:“奶奶,是你们搞错啦。” 她一边把她们带回钟佩珍跟前一边解释道:“几位奶奶,这位还真的就是许建平的老婆,领了证的!至于你们见着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他的亲戚啊,姐姐妹妹呢?” 老太太立即摇头否认。 “哎?那咋可能啊!我们几个当时可是亲眼见着他们两个人手牵手回来呢,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说着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 表情猛地一变,吸了口气:“那要照你们这么一说...那个女的才是小三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民群众,包括钟佩珍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去。 都是女人,最忌讳的可不就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么。 大家纷纷向钟佩珍投来同情的眼神。 那几个老太太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钟佩珍,一个劲儿地向她道歉。 钟佩珍佯装自己不知道许建平的破事,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见状,大家只好安慰她,帮着痛骂小三。 了解到钟佩珍是因为怀了孩子所以回了乡下,几位老太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放心吧大妹子,下次那女的要是再来,咱们这些热心群众一定会帮你把她给赶出去的!” “我们这里不欢迎小三!咱们这可是先进社区呢!” 钟佩珍苦涩一笑。 可是把人给赶走又有什么用呢?李玉兰可是长在了许建平的心尖尖上。 不在这里,他们还能去别处啊! 但她又总不好说这些风凉话来,拂了大家的好意,只能笑着回以感谢。 这时,那穿着旧式样花纹的老太太忽然想起到什么,一脸激动道:“等会儿!我忽然想起个事儿!” 方才得知,这位老太姓陈,按照钟佩珍的年纪也得喊她一声陈奶奶。 “陈奶奶,您又想起什么事儿了?难道又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有!”陈奶奶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小三肚子也大起来了,看起来好像跟你差不多大!” 一边说着,视线落到了钟佩珍的腹部。 “你几个月了来着?” “五个多月。” “你也五个月啦?”陈奶奶一脸震惊,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片刻,才不可思议道:“那女的应该也和你的月份差不多。” 另一个吴老太忍不住骂道:“这个许建平,也忒不是东西了!不行,我要去跟这间房子的主人好好说道说道,这房子可不能租给他了!可别把这屋给弄脏了!哎!” 吴老太一连叹了好几声,才话音一落,就着着急忙慌地拄着拐杖转身走了。 “吴玲,你干嘛去这是?”陈老太扯着嗓子问道。 “我、我找房子主人去!” “这老东西,还是这个急性子!” 叶霜霜嘿嘿一笑,吐了个泡泡。 【我就喜欢这个老太太的性子。】 【要我说,亲妈就应该直接把这房子给买了,到时候杀渣男个出其不意,把他赶出去!】 钟佩珍决定等房主过来了好好了解一下这间房子的情况。 房子的主人是个一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看上去和几个老太太年纪差不多。 已经退休好多年了,这房子当初是单位分的。 后来他的子女搬了新房子,就把这间房子给往外租了出去。 房主跑过来看了看,只是摇了摇头,一脸扭捏地说道:“那你们也不能因为这事儿就让我把人给赶出去啊,这这、这说不过去啊!我房子往外租也是为了挣点钱,他爱咋咋地,别破坏我房子就行。” 吴老太愤慨地说道:“老王,你掉钱眼里了不成?你咋能把房子租给这样的作风不良的人呢?” “你也不怕把你这房子给弄脏了!让他这种品行不端的人住在咱们巷子,我都怕会带出一股歪风邪气来呢,这影响多不好啊!” 吴老太越说越严重,总之就是十分不赞成让许建平继续住在这巷子里。 王大爷摆了摆手,道:“哎?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不会的!你们放心好了,他过段时间应该就要搬走了!” !! 钟佩珍瞳孔一缩。 这是什么意思?要搬走了? 还不容她反应过来,便听王大爷说道:“你是她媳妇儿,你应该知道吧?他买了房子,等那边都弄好了,估计就要搬过去了。” 瞥见钟佩珍一脸震惊,似乎毫不知情的模样,王大爷隐约感觉不太对劲。 王大爷皱了皱眉,“瞅你这样,你该不会不知情吧?那房子我亲戚的,当时还是他托我帮忙办下来的呢。他还说了,等那边房子弄好了他就带着媳妇儿搬过去呢。” “你是他媳妇,你竟然不知道?” 钟佩珍抿了抿唇,沉默地摇头。 “坏了!”王大爷这时终于意识到出了问题,大掌用力一拍,“敢情你男人买了房子还不让你知道呢,这不是搞笑呢么,难不成,那房子是给那仨儿买的?” “那也忒不地道了呀这家伙!” 这个猜测自王大爷的嘴里一说出口,在场的热心群众顿时纷纷开始谴责起许建平来。 叶霜霜也跟着骂了几句。 却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亲妈来这里一趟,竟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就应该坏了这个渣男的好事!】 钟佩珍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把门口的热心群众给劝离后,她仔细向王大爷了解了一下房子的事情。 原来,许建平买的这套房子并不是办理的按揭。 王大爷的儿子是信贷员,而许建平竟然是以江东食品厂作为了抵押,托王大爷的儿子和亲戚一块去帮忙办理了信用贷款,每个月分期还。 要是还不上款,那江东食品厂就归银行所有了。 第79章 机会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钟佩珍的心脏犹如遭受了致命一击。 钝痛感缓慢自心脏慢慢散发至全身各处。 仿佛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要凝固了。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为了建这个江东食品厂,她,乃至他们钟家投入了不少资金进去! 可他却为了给那个女人一个家,为了给她买房子,狠心把厂子给拿去作为抵押了! 一套房子的价格远不及江东食品厂的一半。 当初为了建厂,她厚着脸皮求大哥帮着买地,光是买地都花了不少钱。 这个男人,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钟佩珍问到了那房子的一切有关信息,送走了王大爷。 她现在只想静静。 用女儿的话来说,她以前是个‘恋爱脑’。 在创办厂子的时候,一点都没给自己留后路,这间厂子所以的一切都是写着的许建平的名字。 他就是江东食品厂的持有人。 本来还想在和许建平离婚前,把厂子所投入的钱要回一半。 现在看来,只怕是要全部打水漂了。 不行!她不甘心! 一想到以后许建平踩着自己和钟家发家,不光越过越好,还把小三给娶了回来,到最后狠心把她一脚给踹开,她就恨得牙痒痒! 她做梦都不想见到这一天的到来。 不能再重蹈覆辙。 渐渐冷静下来后,钟佩珍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房间里的陈设,有了不少的变化。 原先摆放在桌上的相框,被扔在了床底下。 捡起来一看,竟有了一条裂缝,像是被摔的。 相框里是她和许建平的黑白合照,当时的她还扎着两条麻花辫。 足足盯着看了好几分钟,钟佩珍直接把相片取出来,剪成了碎片,相框也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随手打开抽屉。 她几个月前刚买好回来还没来得及打开用的片仔癀膏,竟被用了一大半。 许建平基本不会用这些玩意儿。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动了自己的东西。 目光瞥见最里面的一个首饰盒。 原先里面放着的是一只纯银手镯,这是她大哥在她生日的时候特意让银匠给她打造的。 现在盒子也空掉了。 钟佩珍抓着空盒的手已微微发抖,青筋爆出。 这对狗男女简直太过分了! ...... 除了一些明显的变化外,房间里还多了女人的衣服,鞋子。 看得钟佩珍血压直往上升。 本想通通把这屋子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全给扔出去。 但转念一想,她就要留着,看看许建平到时候打算怎么骗。 强忍着恶心在屋里待到了两个儿子快放学的时间,钟佩珍买了一些他们俩爱吃的零食,便去了学校。 但一见到自己的亲妈,许黎明和许景南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眼神里更没有流露出哪怕半分见到母亲的惊喜。 只有生疏。 看见钟佩珍带过来的是一些大白兔奶糖,饼干之类的零食,两张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嫌弃。 “我们才不要吃这些东西呢。”相较于许黎明,许景南的轻蔑更甚,“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吃大白兔奶糖啊!” “那你们想吃什么呢?”钟佩珍下意识问道。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儿子似乎看不起这些东西。 大白兔难道不是他们最喜欢吃的糖果了吗? “我们现在改喜欢吃巧克力了!”许景南皱着鼻子说道。 上回玉兰阿姨给他们带的巧克力可好吃了,比那什么破大白兔奶糖好吃多了! 钟佩珍不知情,但这么久了没见了,儿子的‘小愿望’她总不能拒绝吧,便柔声道:“那行,你们在这里坐着乖乖等着,妈给你们去买巧克力。” 让两个儿子在学校里等着自己,她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学校门口的小商品。 却被告知并没有巧克力没售卖,只有百货大楼才有。 现在都快傍晚了,百货大楼也即将要关门了,钟佩珍便放弃了,空着手回到了学校。 可许景南说什么都不答应。 吵着闹着一定要吃今天吃到巧克力。 钟佩珍被闹腾地心累,最后在老师的劝解下,和两个儿子不欢而散。 “那妈明天买了巧克力再给你们带过来!”她忍不住冲着两个远去的背影喊道。 但许景南连头都不回。 许黎明好歹还知道回头看她一眼。 晚上,许建平回到了医院,没见病房里见到钟佩珍,再一问,才得知她竟然在自己离开的后脚也跟着走了,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气。 自己的婆婆都生病了,也不知道留下来帮忙照顾照顾! 李红娟趁机大倒苦水,许建平脸色更难看! 本来今天厂子的事情就够闹心了,娶的老婆也是什么事也不管! 等到钟佩珍从学校赶回病房时,许建平二话不说就给她甩起了脸色,阴阳怪气道:“要不是看见你,我都差点以为自己没老婆了!” 【哇,这死人头什么态度,开始找茬啦?】叶霜霜先替亲妈不爽了。 【等亲妈把你丑事说出去,你就老实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佩珍冷着脸开口。 “我什么意思?我厂里出事了赶着回去处理!结果你啥也不管,把妈一个人扔在这里?!” 许建平今天不知为何,脾气特差,钟佩珍鲜少看见他这样。 “你有事,我也有事啊。何况这里不是有三哥在照顾着吗?” “你要不再好好睁眼看看,三哥在不在这里?” 这也是许建平愤怒的点,他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老娘一个人,三哥不知所踪,他媳妇也不知所踪。 最老火的是,老娘没办法动弹,没人照顾,又在病床上上厕所了! 一进病房便一股恶臭袭来,让他下意识想要把这个老东西扔出去! 可她是他亲妈! 缓和了一下情绪,许建平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些,叹了口气道:“对不起媳妇,我也是厂子出了大事儿才心情不好,对你语气重了些!” 处理这烂摊子还得指望他们钟家帮忙呢。 他不该这时候冲她发火的。 原本要陷入休眠状态的叶霜霜精神为之一振。 【嗯??厂子出事了??该不会是他为了省成本,往食品里添加什么东西了!】 【上辈子他为了压缩成本,可没少往食品里添加科技与狠活啊!虽然逮到了,但是他找了这个替罪羔羊!】 第80章 反正就是比你好 钟佩珍愣了一下。 什么是科技与狠活?怎么又突然冒出个新鲜词汇? 仿佛感知了钟佩珍的疑惑一般。 叶霜霜的声音适时在她脑海里响起。 【收集证据举报到相关部门渣爹就知道老实了。】 【不过话说回来,亲妈要是想掌握渣爹违法犯罪的证据,机会这不就来啦?一举把他给送进局子里陪许老四去,嘻嘻。】 【别的还好,最过分就是他为了减少损耗,回收地沟油用来做辣条!还有把变质食品添加一些乱七八糟的添加剂进去,经过二次处理过后进行包装销售!】 说起这个,叶霜霜都要咬牙切齿了。 【最后死渣男还把这个锅栽赃给钟家,钟家生意从这时候开始一落千丈。】 钟佩珍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不已。 许建平竟然还干过这种道德败坏的事? 那可是吃的东西,这么乱来可是会吃死人的,且造成的后果竟然全部推到他们钟家头上! 这个男人为了钱果然是什么事情都得出来! 许建平见钟佩珍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眼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厌烦,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媳妇,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钟佩珍这才回过神来。 只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片刻,方抬眼看向他:“你刚刚说什么了?” 许建平瞬间沉了脸,看吧,这个蠢女人果然没在听他说话! “我是说,咱们的食品厂遇到事儿了。”他面色不悦地开口。 “什么事?” “就......”许建平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昏昏欲睡的老母亲,愁眉苦脸地说道:“媳妇儿,你这回得帮啊,咱们厂子被卫生部门给查了,说是、说是咱们厂的卫生不过关,让咱们关门整顿一个月。” 钟佩珍蹙起了眉头:“厂子不是还没开始正式投入生产么?为什么会被卫生部门查?” 提起这事,许建平一脸无辜:“这我哪知道啊?我今天前脚刚去厂子,卫生部门的人后脚就过来了。” 钟佩珍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丝嘲讽,“那你需要钟家怎么帮你?帮你什么?” 她是不相信,卫生部门无缘无故会来检查一个还没有开始生产食品的厂子。 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她是不相信的。 见她终于问到了‘正事’上,许建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就是想着钟家能不能帮忙去打点打点,让人家别为难咱们厂子了,这还没正式投入生产呢,就来这一出,谁扛得住呀。” “打点?”钟佩珍眯起双眼,着重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你是觉得我们钟家无所不能吗?检查你整改不就行了?” 许建平顿时急眼了:“那可不行啊媳妇!这停业一个月呢,你不是说马上有订单要进来了吗?这可经不起耽误啊。” “要不,你给我拿点钱,我自己个打点去,我有朋友认识!” 钟佩珍冷笑一声。 编理由也起码编得真实一点吧! 但她没当场拆穿许建平,只是冷冷回道:“等我明天去厂子里看过再说。” 听说她要到厂子去,一抹紧张的神情爬上许建平的脸庞。 “媳妇,你大着肚子就别去了,厂子乱哄哄的,你去了得多闹心啊,还是在这儿陪着妈就好了,这事情吧他说大能大,说小也能小,只要.....” 他搓了搓拇指和食指。 钟佩珍无视他暗示的小动作,径自往病房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先回招待所了,明儿要去看黎明和景南,这里要是没什么事情了的话,明天下午我就先回家里了,我的兔子还在等着我照顾呢。”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杀人诛心! “嘿哟!”原本快要睡着了的李红娟立即清醒过来,眼一横,嗓门儿大了起来:“钟佩珍,你到底几个意思啊?啥叫这里要是没什么事情?你没看见我这个大活人还躺这儿吗?” “你宁愿......” “你宁愿伺候几只破兔子也不愿意伺候我。”钟佩珍成功预判到李红娟接下来要放什么屁,先她一步说了出来。 这句话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已经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 李红娟指着她的手指微微发抖,老脸憋得通红。 本想大骂一顿,最后只能置气地哼了一声,把脸别向一边不看她。 “佩珍,你能不能别气妈了?”许建平看不下去,趁机大讲道理:“那几只兔子虽然能卖钱,但咱妈的命就只有一条,她要是没了,这家还是家吗?” “你这段时间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钟佩珍笑了笑,没搭腔,转头继续往外走。 ...... 第二天,钟佩珍早早去了百货大楼。 不为别的,就为了给儿子买他们要吃的巧克力。 县城里就一个百货大楼,离他们的学校是相反方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来一回得一个上午。 好不容易从百货大楼里买到了巧克力,她一个上午甚至连饭都没吃,就直接去了学校门口干等着。 大热天,要不是有几棵树遮阴,她险些要中暑。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孩子中午放学。 他们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许景南吃了一颗巧克力,就吵着不好吃,把剩下的全丢了。 钟佩珍看着那被扔地上的巧克力,心都快要碎了,这怎么说也是她的一片苦心! 她特地买好的贵的给他们,结果就这? 她一脸受伤地看着二儿子,身体在微微发颤。 “景南,你是不是对妈有什么不满?” 许景南哼了一声,不经意把心里话说漏了嘴,“可你买的东西就是没有玉玲阿姨买的好吃!” “景南!” 许黎明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警告道:“你怎么说出来了!玉玲阿姨不是让咱们别往外说吗?” 自此,钟佩珍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对自己为什么莫名有着敌意了。 她强忍着伤心,在两个孩子面前蹲下身子,耐着性子道: “黎明,景南,你们刚刚说的玉玲阿姨是谁?” 她得了解一下,那女人都做了些什么事。 以至于让他们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发生这么大变化,连妈都不认了。 “不关你的事情!”许景南稚嫩的脸蛋上满是叛逆,就是不配合她。 “总之她就是比你好,她每次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多好多吃的,还会带我们去玩儿,还给我们买玩具!” 钟佩珍如鲠在喉,内心犹如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脑袋里嗡嗡作响。 “就这些?她仅仅只是做了这些,就比妈妈对你们还好了吗?”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许景南似乎是答不上来了,支支吾吾半天后,才说道:“反正、反正就是比你好!” 这短短就几个字,却是让钟佩珍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第81章 渣男不仅坏,还蠢! 继而转头看向一旁的许黎明。 “黎明,你也说说看。” 许黎明是属于话少的那一类孩子,此刻紧紧抿着双唇,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 见亲妈这么‘卑微’,叶霜霜忍不住吐槽这两个臭小子。 【给点小恩小惠就不认自己的亲妈了?真有你们的,两个小兔崽子,你们糊涂啊!你们是不知道自己的亲妈娘家是啥家庭啊。】 【李玉兰这么好,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小浑蛋咋不去认她当妈?】 【哦不对,那李玉兰自己有一个好大儿,你们去认她当妈她也未必要你们啊,对你们好,没点目的你们信吗?两个大冤种!】 【亲妈为了给你们买巧克力,一大早就去百货大厦买了给你们送过来,你们还这样对她,太过分了!要是我、我能蹦跶了,高低给你们两个大比兜!】 骂了一通,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是累了,一下子安静下来。 钟佩珍回想起闺女儿方才爆出的‘金句’,懵了。 大..大比兜? 她的女儿到底是从哪个世界来的?小脑瓜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多她从来听过的词汇? 之前经常听到的“老蒯”,她私下问了不少人,最后还是从一位北方迁过来的村民口里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回又冒出个大比兜,又一次把她给听懵了。 而此时,一旁的许黎明和许景南也被小家伙这一通‘问候’给整懵了。 妹妹刚刚又骂他们了! 她居然骂他们是没良心的小浑蛋! 他们……好吧,他们的确是对母亲过分了些。 叶霜霜的这一席话,终于让他们的心中有了一丝愧疚。 许景南默默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巧克力,嘟着嘴巴催促道:“你快走吧,我跟哥哥要去上课了。” 钟佩珍盯着那盒被捡起来的巧克力,心里虽然有些意外和疑惑,但也稍微好受了一些。 不管如何,他们到底是把自己一片苦心给收下了。 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临走前,许黎明忽然叫了一声妈。 “怎么了黎明?”钟佩珍停下脚步,转过身。 “妹妹什么时候才能从你肚子里出来?” 又是这个问题。 这是大儿子第二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快了。”她笑着说道。 “好吧,那你让她快点出来哦。”许黎明抿着唇,和许景南手牵手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钟佩珍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她现在没工夫自艾自怜,她接下来还要去江东食品厂,看看那里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她在学校门口的小商店里买了个面包,便坐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往食品厂赶去。 到她赶到厂子时,厂门紧闭。 她想进去,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这是许建平后来重新换过的一名保安,是个大爷。 不知为何,钟佩珍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那保安大爷问清楚她的身份,听说她是许建平的妻子后,脸色微微一变。 不情不愿地给她放了行。 钟佩珍对这个保安大爷的行为更加感到怀疑了,便随口问了他的名字。 保安大爷有所保留,没说自己的全名,只说喊他李大爷就行。 钟佩珍留了个心眼,走进了厂区。 厂子里乱糟糟的一片,要不是设备还在运转着,根本难以看出这是一个食品厂。 角落里,还堆放着好几桶颜色黑不溜秋的液体,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制毒呢。 难怪会有人来检查,这个环境做出来的食品,安全问题堪忧啊! 可更让她奇怪的是,分明没有开始正式投产,厂里会有这么多员工?产线也开了好几条。 这是怎么回事? 钟佩珍随便找了名工人,打算问一问情况。 但工人一问三不知,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根本给不出一个答案。 这时,许建平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瞧见钟佩珍,赶紧走了过来,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媳妇,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钟佩珍指着正在左转的产线和工人,不答反问:“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实话告诉你吧。” 见已经瞒不住了,许建平索性全盘托出:“我这不是急着挣钱嘛,就……就瞒着你,私下接了一笔订单。” “这是别的厂子的委托加工单。但是吧……都是一些,就,那啥,你懂的。” 钟佩珍顿时严肃起来,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就什么?你说清楚!” 许建平神情扭捏:“就是…怎么说呢,就是不符合国家食品安全标准的东西!不过你放心,吃是吃不死人的,最多可能会拉肚子。”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钟佩珍怒火中烧。 这个男人原来不仅坏,还蠢!根本就没有一点经营头脑! 可许建平早已掉进了钱眼里,一心只想大赚一笔,无奈地说道:“媳妇,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也是没办法啊,这单子利润高啊,我就做这一次,就一次。” 钟佩珍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你是真不怕遭报应!” 许建平着急忙慌地拉住她的胳膊,“哎呀媳妇,我们一条心的。我挣钱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钟佩珍一把甩开他的手,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卫生部门来检查?!” 这个男人的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许建平赶忙解释道:“哎呀媳妇儿,这事儿我真没骗你,我没理由骗你呀!那是因为昨天不知道被哪个龟孙儿给举报了!然后人家就过来了。” 钟佩珍眯了眯眼:“那既然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停业整顿?” 犹豫了一下,许建平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我关上门偷偷地整,他们应该就不能发现。大不了,我白天停业,晚上再生产呗!” 第82章 我要是进去了,孩子可就没爸了 钟佩珍又一次震惊了。 她是真的确定,眼前这个男人会为了钱不择手段。 扭头就离开了食品厂。 站在大街上,她陷入了犹豫和纠结当中。 要不要去举报他?他干的这事儿,简直就是缺大德! 内心挣扎许久,钟佩珍找了个电话亭给钟瑜打了个电话。 钟瑜得知许建平背着他们在干这种违法的蠢事,气炸了,挂了电话就匆匆赶去江东食品厂。 正想把许建平教训一顿,无意间瞥见灌装的包装材料,钟瑜愣怔住了。 这...这个包装,不就是他厂子合作的品牌之一吗? 以前这个品牌的负责人曾经找他洽谈过,明里暗里表示,想要更加低成本的东西,品质没什么关系,只要吃不死人就行。 他做生意多年,一听就知道这位负责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他坚定且直白地拒绝了这个负责人的要求。 这种事缺德的事情,给多少钱他都不会干。 他不屑为了这碎银几两砸了自己的招牌。 可实在是没想到,这脏活竟然被许建平这个掉钱眼里的玩意儿给捡到了。 这个厂子虽说所持有人是许建平,可当初在建这个厂子之时,他也费了不少金钱和精力。 自然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这么霍霍。 许建平听说钟瑜来了,急急忙忙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这两兄妹咋回事? 赶在同一天内出现了。 “大,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瞥见钟瑜阴沉的脸色,许建平心里很清楚他是为何而来,当下有些心虚。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便挥了过来。 “妈的!许建平,你掉钱眼里了是吧?这种黑心生意你也接!” 许建平揉了揉被揍疼了的额头,一脸无辜:“我咋啦?我无非就是想多挣点钱,让佩珍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他说得义正言辞,仿佛自己是被迫一样。 “大哥,我不想再被你们一家看不起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没能给佩珍过上好日子,就连这厂子都是在你们的帮助下办成的,现在厂子里没订单,我、我总得想办法去找订单过来啊!” 许建平这一番话下来,要换做以前,钟瑜定然是深信不疑的。 可现在,他只觉得无比讽刺。 正欲开骂,小外甥那奶呼呼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舅舅不会信这个谎话连篇的渣男的鬼话吧?】 【死渣男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说的好听是为了我们,屁呀!他这么急着弄钱,肯定是为了李玉玲母子俩。】 【依本宝宝看呐,赶紧举报,一窝端了吧,嘻嘻!】 听见小外甥女的吐槽,钟瑜瞬间就明白,钟佩珍也赶过来了,甚至还把他和许建平的对话都听完了。 人应该离得不远。 但让他纳闷的是,小外甥女所说的李玉玲难道就是许建平在外面养的小三? 这时,许建平试探性地开口说道:“大哥,你应该会帮我吧?做生意的,就没有几个不挣昧良心的黑心钱,包括你也是.....” “砰”地一下,钟瑜又一记拳头挥过去,正中许建平的下巴。 “去你的黑心钱,这钱要挣你挣!你要是执意这么干,你就等着一双银手镯送上来吧!” 把话撂下,钟瑜迈着大步伐出去了。 果不其然,在厂子外边,一墙之隔的地方,钟佩珍正站在那儿等他。 钟瑜朝她使了个眼神,“走,妹子。” 许建平追了出来,哀求道:“大哥,媳妇儿,你俩能不能别举报我?你们要是一举报,那咱们就都得玩完啦?” 钟瑜冷笑一声,“关我们什么事?什么叫我们都得玩完?你以为我不举报你,就没有人举报你了吗?” 说完,拉起钟佩珍便上了停在厂门口的小汽车。 许建平不死心地追了过来,狂拍着车门:“媳妇,你记得帮忙劝劝大哥!可千万别干傻事啊!” “我要是进去了,孩子们可就没爸爸了!” 可车里的人全然将他视为空气一般,扬长而去。 咬牙盯着那辆逐渐远去的小汽车,许建平懊恼地低声咒骂了几句。 门口保安室的李大爷走了过来。 “建平啊,发生啥事了?” “李叔。”听见声音,许建平急忙转过身来,“李叔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变故的,咱们尽快把这批货给生产完送出去,我压缩一下生产周期,等钱一到手,就立马给玉玲送过去。” 李叔重重点了点头,含着眼泪说道:“哎!那孩子也真是可怜啊,还好有你啊,建平。” 说着,又忽然想起什么。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娶我家玉兰进门?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没父亲啊。再说了,你这媳妇和她娘家人压根都没把你放眼里啊,这你还有啥好舍不得的?” 许建平本来就烦,这会儿又被逼问此事,顿时语气有些差:“哎呀叔,你先别急。这不是舍不舍得的事儿,我比任何人都想给玉兰一个名分!” “等我先把他们钟家一个个都给弄进去了,那便是我和玉玲的大喜之日。你耐心点。” 钟家这几尊大佛在这儿,就算他和钟佩珍离婚了,也未必能顺利和玉兰结婚。 保险起见,还是得把他们家都给弄垮了才行。 想到这儿,许建平忽然想起前两天委侦探帮自己办的事,便撇下李大爷,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半个小时后,他到了一家私人侦探公司。 自从那天在病房外偷听到钟瑜和钟佩珍的谈话后,他就立即找到了这家所谓的“侦探公司”,来调查钟瑜的事情。 本以为能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但...... 仔细看了侦探提供的这几天的行踪,似乎一点用也没用。 但其中一个出现了两次的地方我引起了他的注意。 “天成路?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他怎么还去了两次?” 周侦探扶了扶黑框眼镜,解释道:“这里有个老中医,他应该是去看病,每次去,都拎着一些药回来。” “病?他有什么病?” “啊...好像是要不上孩子吧,去那的人都是为了要孩子去的。” 许建平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绝种? 不像他,随随便便都要了四个。 得瑟完,目光又看向周侦探所罗列出来的地点。 “粮食局?他去这里做什么?”对于这个地点,许建平有些疑惑。 “不知道。” “不知道?” 许建平神情轻蔑:“查不出来你们还好意思收费?不是号称什么都可以查吗?都是些没用的信息!” 第83章 她的东西,怎么能给她! 周侦探两手一摊,笑了:“大哥,我只是负责帮你跟踪啊,我哪会知道他去这里干啥?那像这种单位,你觉得我们能随随便便进去的吗?” “那我不管,那是你们能力的问题!”许建平打定主意赖掉这笔钱,使劲儿地贬低侦探所的能力。 周侦探看清了他的目的,不屑地嘲讽道:“行了,钱你也别给了,赶紧滚吧。” “记住了,以后没钱就别学人家找什么侦探!” 说完,把许建平往门外一推,门一关。 周侦探越想越不爽,当即走出了门。 他不去哪里,去的正是正主面前。 当周侦探突然出现在面前时,钟瑜和钟佩珍都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周侦探表明来意,并透露出许建平在调查他的事情。 钟瑜却一点也不意外,挑了挑眉:“那就让他查呗。” 叶霜霜冷静分析:【渣爹肯定就是为了了解手里舅舅收购销售玉米的事情。】 【听周侦探的不满的语气,应该是渣爹没钱给,惹他不满了。】 【要是我,我就找周侦探去坑一把渣爹,嘻嘻。】 钟瑜一边偷听着小外甥女的心声,一边分心听周侦探的发言,忙得不可开交。 想起小外甥女的提议,他看着周侦探:“考不考虑跟我合作?我不会少你的钱。” 周侦探微微蹙眉,下意识以为他有业务需求。 “要我帮忙查什么?” 通过这几天的跟踪,他十分清楚,钟瑜比许建平的实力强多了。 跟他合作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钟瑜笑着摇头:“不是帮我查事情。你就正常完成许建平交给的你任务,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他就行。” “这...”周侦探一脸愕然,“这不就等于把你的行踪和秘密都暴露给他了吗?钟老板,你那妹夫没安好心,他可是想要害你啊。” 钟瑜又笑了笑,“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需要照做就行。” “当然,我们两之间的合作,你肯定得要保密的。” 周侦探犹豫了片刻,毅然点了点头。 “那行!我答应跟你合作!” “合作愉快!”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钟瑜便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既然许建平想玩,那就陪他玩儿到底。 送走周侦探后,一旁的钟佩珍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大哥,你怎么突然提出要跟周侦探合作?你打算怎么做呢?” 她其实好奇的是,为什么大哥的想法会和她的亲闺女这么一致。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包括方才在江东食品厂的时候,大哥见到她,既不惊讶,也不意外。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总不能,大哥也能听见她闺女的心声吧? 其实前些时候她早就察觉到了一丝端倪,但是又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 于是她决定今天旁敲侧击,迂回地打探一下,看看大哥的反应。 钟瑜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总不能说,是听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的心声的建议吧? 还在思考该如何作答时,钟佩珍单刀直入地问道:“大哥,你有的时候,能不能听到小孩子的声音?” “小孩子的声音?” 钟瑜眼眸一颤,差点以为亲妹子指的是未曾谋面的小外甥女了。 可他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不敢太确定,故而抱着持疑的态度反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你是担心你哥我想孩子想疯了?” “那就是没有听见过?”钟佩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试图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钟瑜犹豫了一下,摇头,“当然没有。我要是真能听见,我明天恐怕就要去医院了。” 其实,他方才已经猜到,妹子也能听见肚子里那个小家伙的心生。 之所以不能承认,是因为那个小家伙能听见他们说话! 她要知道他们能听见她的心声,万一刻意去说一些会影响他们判断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 钟瑜认为,保持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小外甥女所吐露出来的心声也都是下意识想到的,不会很刻意去引导。 钟佩珍相信大哥不会骗她,暗中松了口气,点点头。 “没有那就好,我就是担心你,问一问。毕竟你和嫂子这么多年,才要上孩子。” “放心吧妹子,哥好得很,现在就等着你嫂子生了。” 叶霜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以为真的在讨论孩子的事。 忍不住插了一句。 【嗯...虽然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多年不孕不育的舅舅和舅妈,是怎么突然....要到了孩子的呢?】 钟佩珍和钟瑜都不约而同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忽然想起昨天的发现,钟佩珍急忙把自己所了解到的都一一告知钟瑜。 钟瑜剑眉一拧,近乎咬牙切齿道: “这个王八蛋!合着把咱们的心血拿来做抵押了!” 钟佩珍低垂脸,心中一阵自责。 当初要不是她恋爱脑,非要大哥帮这帮那,压根就不会发生这事儿。 这一切的一切,往难听点说,其实都是她助长起来的。 扶贫这么多年,反倒被狗给咬了一口。 又长叹了一口气,钟佩珍抬头看着钟瑜:“那现在应该怎么办?这个厂子被他用作抵押了,我们还能通过什么手段拿回来?” 钟瑜只觉得一阵头疼,“我先静静,要是有办法我再找你。” 看出大哥眼中的疲态,钟佩珍点点头,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到底是没直接回乡下,钟佩珍又返回了医院。 此时,恰好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身进303病房! 李玉兰! 她怎么来了? 钟佩珍不想被认出,急忙转身躲到了旁边的柱子后边。 没多久,303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李玉兰用轮椅推着李红娟从里头出来了。 二人没发现躲在柱子后边的钟佩珍,慢悠悠地去往往电梯口。 李红娟开始猛一通数落。 “玉兰,还是你贴心啊!哎!要是你是我儿媳妇该多好。” 李玉兰笑了笑,“妈,那不是迟早的事嘛?我肚子里可还有你的孙子呢。” 听见这声妈,李红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只见她从手腕上取下来一只镯子,递给李玉兰,“不管怎样,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们许家的好媳妇,你耐心等等建平,这个镯子你戴着,我戴了好几年了,听那贱货说,应该挺值钱的。” 钟佩珍身子一僵,死死瞪着那只镯子。 那是她的东西! 怎么能给李玉兰! 第84章 送小三一对“银手镯” 李玉兰受宠若惊,装模作样地推诿了一番。 李红娟看在眼里,是更加觉得自己没看错人了,直接拉过她的手,把那镯子戴上她的腕上。 镯子戴进去刚刚好,李红娟满意地连连点头: “这多合适啊,给你你就收着,推脱啥啊,都是自己人。” 李玉兰仔细瞧了瞧那镯子,眉眼间写着些许犹豫:“妈,你把这镯子给了我,那万一哪天她突然想起来,要回去咋整?” “哼!”李红娟轻蔑地哼了一声,一脸鄙夷道:“她算老几?这东西既然都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她想要回去?没门儿!哪有送给婆婆东西突然要回去的,她有那个脸吗?” 说着,十分自信地摆了摆双手,“你就戴着吧你,甭管那么多!啥事都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李红娟这自信满满的模样,瞬间就抵消了李玉兰的顾虑。 她就是担心收了这个镯子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毕竟东西挺贵重的。 瞥见李玉兰似乎还有些担忧,李红娟又道:“那要是不行,你把这镯子给拿去卖了换钱也行,建平提起过你儿子的事。” “要是有地方收,你就卖了吧。这镯子我戴了这么多年,本来还挺舍不得的,谁叫我这么喜欢你这丫头呢。” 李玉兰再次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妈,真,真的吗?我可以把这镯子拿去换钱?” 钟佩珍目光一沉,抿了抿唇。 这两人竟想着把她的镯子给卖了?真是不要脸! 这时,便又听李红娟说道:“你去,你明天就去。” 李红娟拉着她的手,感叹道:“我听建平说,我住院那天,他掏不出钱来缴费,钟佩珍那贱货也是一毛不拔,最后还是你从牙缝了抠了几十块钱出来。” “和你这一比,那贱货可就太不是人了。竟然让建平写了个欠条!在规定时间内还不上,本金就要翻倍!你给评评理,有像她这么算计自己的丈夫和婆家的女人吗?” 李红娟说起这件事来就气愤,神情激动不已。 李玉兰其实早已听许建平向自己吐槽过这件事。 但此刻看见李红娟这老火的模样,也忍不住帮着一起指责起来。 “哎,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当初我还为建平娶了一个家世这么好的姑娘感到高兴呢。果然啊,人不能光看表面。” “要换做是我,我肯定无条件帮助建平和你的。只可惜我.....” 李玉兰咬住双唇,欲言又止。 李红娟拍了拍她手背,安慰道:“哎!没事儿!我和建平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 李玉兰微微一笑,慢慢推着李红娟往前走:“那行,明天我就先拿着这镯子出去问问看,有没有识货的把它给收了。” 叶霜霜被这两人忒不要脸的模样给气笑了。 【明目张胆私吞我亲妈的东西不说,还想拿去卖?】 【这么喜欢镯子,不送她一对银手镯可说不过去啊!】 钟佩珍倒是想。 可是她怎么能证明这东西是自己的呢? 忽然间,李玉兰抬起胳膊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另一只银镯子。 自己那只纯银镯子果然在她手上! 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东西落到了她们的手中! 越想,心中的火气便越甚,钟佩珍趁着二人已经远去,从柱子后面离开了。 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一想起李红娟和李玉兰,她就心梗,呼吸困难。 她不能就这么被人欺负! 她得支棱起来,还击才行! 既然李玉兰这么喜欢镯子,那便如闺女所说,给她送上一双银手镯吧! 第二天,钟佩珍哪也没去。 从小护士的口里问到,李玉兰每天中午都会提前去医院的食堂排毒,给自己的儿子打饭。 她便也在差不多的时间,拎着两个铝饭盒去了食堂。 才到食堂,便和李玉兰打了个照面。 李玉兰见到她,似乎有些害怕,不由扯了扯袖子,一左一右遮住手腕上的两只镯子。 她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被发现,实则全然入了钟佩珍的眼里。 看来,这个仨,还是知道害怕的。 两人的目光一对上,李玉兰就匆匆别开了视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打好了饭,她便低着头从钟佩珍的身边经过,十分低调。 回到病房后,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 后背也早已湿成了一片。 钟佩珍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吧?她和许建平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很足的。 但仔细回想,又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她和许建平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挺好的。 她亦从来没在钟佩珍面前出现过,除了...上次医院做产检时的偶然一次遇见。 除此之外,也未曾留下蛛丝马迹。 故而,钟佩珍应该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才是。 这么一想,李玉兰悬着的一颗心便也咽回了肚子里。 下午。 她摘下两只镯子,正准备包起来带出去找买家。 可病房门一看,她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门外,站着几名身着公安制服的,还有钟佩珍! 这个阵容让李玉兰心中一阵惊慌,转身就向回病房。 “这位女同志,请你配合检查。”一位高个子的公安伸手拦住了李玉兰,“有群众反映自己丢了两个镯子。说在你手上见着了。” “怎,怎么可能!”李玉兰撇了一眼钟佩珍,手里的包不由抓紧了些,“我和这位女同志素不相识,她的镯子怎么会在我的手上!” 一边说着,还一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不信你们看,我的手上分明是光秃秃的,啥也没有啊。” 几名公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目光锁定到她手里的小布包,“那这里面是什么?” 李玉兰情不自禁地把小布包放到了身后,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我真的不认识这位女同志,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她,你们怀疑我,有证据吗?” 她是颤抖着说完的这番话。 李玉兰冷下脸,看向钟佩珍:“同志,你的东西丢了有没有好好找找?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呢?” 钟佩珍微微一笑,挑眉道:“我的东西在不在你这儿,你手里拎着的那个包给让几位公安同志打开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一听说要打开她的包,李玉兰急眼了:“你们不能擅自翻我的东西!” 要是这包被他们打开一看,那她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第85章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思及此,李玉兰伸手尝试去推开挡在前面的公安,冷冷道:“请你们让一让,我儿子现在性命危急,我要去找医生!要是我儿子被耽误了最佳的救治时间,你们几个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几个公安见状,似乎有些为难。 钟佩珍几步走过去,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只见,李玉兰的儿子好好地躺在病床上,压根没有一点‘性命危急’的模样。 钟佩珍挑了挑眉:“这不好好的吗?哪里性命危机了?” 谎言当场被揭穿,李玉兰是又气又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几名公安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这位同志,麻烦你配合检查!”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李玉兰手里的小布包。 李玉兰闪过身体,想躲避。 下一刻,却被一旁的钟佩珍轻轻松松地拿走,交到公安同志的手里。 公安看了看,随即从里面翻出两个镯子。 一个玉镯,一个银镯子。 她的脸当场涨得通红,宛若猪肝色一般。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个子较高的公安将那两只镯子放到李玉兰跟前,皱起眉头:“同志,这个情况,你应该怎么解释?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几双眼睛霎时间齐刷刷地看向她。 李玉兰身体僵住,冷汗不断从冒出来,一滴一滴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我....我....” 我了半天,她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证据确凿,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见到李玉兰吃瘪,叶霜霜十足爽到了,就连吐槽的语气都变得雀跃不已。 【咦~汗流浃背了吧?我都替她感到尴尬呀。】 【真是大快人心啊,今天这事儿不得不夸一下亲妈啊,简直不要太爽啊!】 【这效率杠杠的,今天就给她送上银手镯了,请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做事好吗?】 得到女儿的肯定,钟佩珍竟意外地感到高兴。 是啊,她这回也算是狠狠地反击一次了吧? 想到这儿,她不禁看向李玉兰,又问了一遍:“同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没有的话,那就请你把东西还给我。然后,不出意外的话,你就要跟着公安同志回派出所了。” “毕竟,你犯的可是偷窃罪。” 什么! 派...派出所?! 偷窃罪? “轰”的一下,李玉兰大脑一片空白。 犯了偷窃罪,那指不定还不知道要在里面蹲多久呢! 她不能去! 她要是就这么被关了起来,她的儿子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总不能让她在监狱里生孩子吧! 一想到这些后果,李玉玲满脸排斥,只能嘴硬地对钟佩珍冷笑道:“可笑!你说这两个镯子是你的,你有证据吗?你能证明它们是你的物品吗?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啊!” “总不能说,你在路人身上随便看上个东西就说是自己的吧?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你脖子上的金链子说我的?” 看着李玉兰这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样,钟佩珍笑了。 她早就料到这个女人会用这个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可惜,她接下来的脸,估计会被打得很疼。 另一名公安同志觉得李玉兰说得也不无道理。 遂转头看向钟佩珍,有些为难地说道:“同志,你确实该要拿证据来证明这两个镯子是你的东西。不然....我们也不好贸然就把东西给你带走啊。” 见公安同志也帮着自己说话,李玉兰瞬间就得意起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她倒要好好看看,钟佩珍到底要怎么证明这两个镯子是她的! 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证据?” 钟佩珍眯了眯眼,刻意露出为难的神色,“难道我的东西,我还要证明是我的吗?” 李玉兰立即硬气地答道:“那当然了!要不随便是个阿猫阿狗都说我这两个镯子是她的,那我岂不是很亏?” “好吧。”钟佩珍咬了咬唇,盯着李玉兰一字一句道:“那只银色的镯子,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上面刻有1965这几个数字。” “这是我出身是年份。” 李玉兰的脸上的笑容顿时比哭还难看,慢慢地,开始一点一点地消散。 直勾勾地望进她的双眼,钟佩珍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而在那只玉镯子上,有一条不是很明显的裂缝,裂缝大概有5毫米左右。” 话音刚落,李玉兰便匆忙地看向还在公安手里的两只镯子,迫不及待地要求证钟佩珍说的是不是真的。 公安听了钟佩珍这番清晰的描述,开始拿着镯子仔细查看起来,验证是否真如她所说。 在等待结果揭晓的时候,李玉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在微微发着抖。 同时,内心后悔莫及。 疏忽大意了! 在拿到镯子的时候她就应该仔仔细细地看上一看。 此刻,她只能祈祷千万不要是真的。 然而,她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 公安把镯子转了好几下,终于发现一道不是很起眼的裂缝,“找到了,玉镯子上确实有一道5毫米左右的裂缝。” 另一名公安也有了发现,“银镯子上也确实刻有1965这几个数字。” 两名公安的话语,无疑是将李玉兰的谎言彻底给揭开。 同时,她还有面临着戴上一幅冰冷的银手镯,以及暗无天日的监狱等着她。 不!她不能被抓! 李玉兰的大脑疯狂运转着,想一切能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公安同志把那两只镯子摊在手心上,一一给她指明了所对应的标记,冷冷地问道: “李玉兰同志,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第86章 东西是她偷的! 李玉兰咽了咽喉咙,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我、我不知道这是她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蓦地瞪大双眼,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这两个镯子是别人给我的,不是我的,是303病房里的病人送给我的!” 闻言,几名公安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钟佩珍诧异地挑了挑眉:“303病房里的病人是我婆婆,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婆婆把我的镯子送给了你?” 【唉,不得不说这个李玉兰真是个蠢货呀!】一直默默吃瓜看戏的叶霜霜忍不住插了一嘴儿。 【这么搞,她当仨的事儿不就暴露啦?】 【想想就开心,亲妈赶紧去战斗吧,今个儿爽就完了,等会儿被打脸她就老实了。】 几名公安齐刷刷地看向李玉兰,下意识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李玉兰咬着牙,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她跟你什么关系,但这镯子就是她送给我的!不信,你们几位同志去问她!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心慌的! 那只玉镯子倒真的是李红娟给她的,可那银镯子……却是她拿的! 她当时在许建平屋里,看见了这个镯子,心里实在喜欢得紧,便向他要了过来。 他当时也再三跟自己保证过,不会出事,钟佩珍绝对发现不了的。 可没想到的,今天就被她给发现了! 而关于她和许建平之间的丑事,她根本就不敢去想钟佩珍到底知晓没有。 她现在只想保全自己,千万不能把她给抓进局子里去。 管不了许多了。 几名公安点了点头,一致决定到303病房去取证。 一行人到了303病房的时候,李红娟正在睡觉。 钟佩珍进去把她叫醒。 李红娟睁开眼,发现把自己叫醒的是钟佩珍,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通。 病房门外等着公安同志见状,走进来一人,解释道:“大娘,是我们要找你。不关你儿媳妇的事情。” 李红娟见到公安来了,立马老老实实闭了嘴。 “啥事啊公安同志?我,我们没犯事啊。” 高个子公安安抚道:“大娘,你别担心,是有一位女同志想要找你作证一件事。” 下一刻,两名公安把病房外的李玉兰给带了进来。 见到李玉兰,李红娟眼皮匡匡直跳,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李玉兰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全程低着头,不敢直视李红娟。 冷眼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钟佩珍心里忍不住冷笑。 她倒是想看看李红娟到底该怎么应对! 无非是两种结果。 承认那镯子是自己送给李玉兰的,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质问她一番。 不承认自己把镯子送给李玉兰,那结果相对来说就简单许多——李玉兰被当贼给带走! 相较于她们二人的紧张,她此时倒显得无比轻松。 “大娘,是这么个事儿。”高个子公安拿来那两只镯子放到李红娟眼前,“你见过这两个镯子吗?那位女同志说镯子是你送给她的。” 李红娟既没点头,也没否认,而是一脸凝重地反问道:“同志,我还没整明白到底啥情况呢,你就拿着两个镯子过来问我见没见过。” “我老太婆脑子不太灵光了,要不你先仔细给我捋一捋,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吧?” 钟佩珍接话道:“妈,人家公安同志问你话,你知道啥你回答就是了。” 婆婆不过是想权衡这其中利弊,再决定该怎么回答。 她都知道的。 李红娟不耐烦地剜了她一眼,“我问公安同志话,有你什么事?你一边呆着去。” 那公安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大娘,是你儿媳妇说她的镯子丢了,并在旁边那位女同志那儿发现了自己的桌子,所以找到我们的。” 此时此刻,李红娟终于明白,是钟佩珍去报了警来抓李玉兰! 弄清楚其中缘由,李红娟恨恨地咬了咬牙,满是责备地看着钟佩珍。 钟佩珍佯装委屈,“妈,我东西丢了,你做什么这么样看着我?” “你就一天到晚给我找麻烦吧!”李红娟烦躁不已,转头看向公安:“同志啊,这么说吧,我可以跟你保证,那姑娘没有偷镯子。” 李玉兰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公安又问:“那意思就是,这两个镯子是你送她的?” “这……”李红娟有些为难。 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强硬地说道:“对,就是我送给她的!” 重头戏来了! 钟佩珍急忙接上:“妈!这是我的镯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擅自把我的东西送给她呢?!” 这话一问出口,李红娟支支吾吾好半天,愣说答不上来。 钟佩珍继续逼问:“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清楚,公安同志可就要把李玉兰同志当贼来处理了。” 李玉兰的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别别别!”李红娟冷汗都流下来了,急忙阻拦,“同志你们别听她的,这个李玉兰其实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是我外甥女,没看到她跟我一个姓吗?” “你的远房亲戚?你的哪个远房亲戚?”钟佩珍眯起双眼,紧紧逼问,“我嫁到家里十年,不说见了,怎么也从来没听你和建平提起过她?” “妈,你可不要为了给她开脱而胡说八道啊,在公安面前,可是要说真话的。” 李红娟脸色更加阴沉几分,“你是在质疑我话的真实性?我难道还要拿出证据向你证明她是我的外甥女吗?” “大不了那两只镯子还给你就完事儿了呗,还非得一个劲儿在这咄咄逼人!” 看着李红娟这急眼的模样,钟佩珍乐了。 “行啊,那就把镯子还给我呗。” 公安把两只镯子递给她,她立马又补充道:“可是妈,这镯子还给我是一码事,我的镯子为什么会在她手上,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就又是另外一码事了,这些你都是要向公安同志、还有我,解释清楚的。” “不然我有十足的理由举报,我的东西是她偷的!” 第87章 死到临头还嘴硬 这句话她说得掷地有声,令李红娟和李玉兰神情为之一振。 公安跟着劝道:“大娘,你就好好解释一下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把儿媳妇的镯子赠送给她。不然我们也不好办。” 李红娟被逼问得烦躁不已,想了好半天,依旧只能嘴硬地说:“还要我怎么说?我都说了她是我远房亲戚了!” 紧接着,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撒起了泼: “你们一个个的,这不是为难人吗?我一个半个身子都瘫痪了的老太婆,动不了,你们,你们还来为难我。” 她一边说,一边哭。 这直接把公安们给整无语了。 高个子公安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大娘....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我们只是公事公办。” 李红娟才不管,继续一个人哭哭啼啼,嘴里净是一些埋怨的话。 “我说不出来,我就是把东西送给我这位远房亲戚了,你们要是觉得有问题,就把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给抓走吧,反正没人管我的死活,我也不想活了。” 闻言,几名公安面面相觑,求助似的看向钟佩珍。 钟佩珍深知几位定然是拿这个泼老太没办法了,横竖东西已经拿回来了,极有可能这件事就会到此为止。 但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李红娟和李玉兰! 一屋子人就这么陷入了僵持着。 忽然,病房的门开了。 是许建平回来了。 许建平看到满屋子的人,错愕了一下,却在看清李玉兰真切地站在眼前时,吓得胆战心惊。 这是怎么回事!玉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这么多的公安! 他莫名感到心虚,隐约有一种不祥预感。 “建平啊,你总算是回来啦!”李红娟哭闹的动静更大了,“你快给妈评评理啊!” 许建平回过神来,朝几位公安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病床边,把李红娟的上半身给扶起来靠在床边。 他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小声地安慰着:“妈,你先别哭了,你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李红娟却因此哭得更厉害了。 这死出,弄得好像别人虐待她了一样。 许建平眉头深蹙,终于看向站在一旁的钟佩珍,不满道:“佩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对妈做了什么?她怎么情绪如此激动。” 钟佩珍冷冷回视着他,一手晃了晃手上的镯子,一手指着李玉兰,说道:“我的这两个镯子丢了,结果却在这位女同志的身上发现了。” 许建平看见那只银镯子,顿时面若菜色! 这只镯子,他有印象! 当时玉兰看上这只镯子,表现得很喜欢,索性便让她给戴着走了。 他想着,钟佩珍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到时候再找个理由说是东西让贼给偷了就行了。 可结果——竟在这工夫让她给发现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还在盘算着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的时候,李红娟嚷嚷道:“我都说了,玉兰是咱家的远房亲戚,她是我外甥女,这俩镯子是我送她的,可你那好媳妇还偏不信,偏不信!” “还一个劲儿地逼问我,要我证明玉兰和咱们家亲戚关系。你说,这不胡闹呢吗?” 许建平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神情严肃地看着钟佩珍:“这是怎么回事?妈一时犯糊涂把镯子送给了玉兰,你大不了跟妈要回来不就行了?怎么还报警了呢?” “都是一家人,玉兰她的的确确就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只不过不怎么往来,所以我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为难咱妈啊,她现在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建平死死揪住这一点,对着钟佩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接着扭头对几位公安道歉:“几位同志,真的是不好意思了,给你们造成麻烦了!这其实就是个误会,可大可小,接下来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眼看话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公安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 “几位同志先等一下!” 钟佩珍还是不甘心,把他们叫住了。 公安们没说什么,反倒是许建平沉不住气了,嗓门忽然间大了起来:“钟佩珍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都说了,东西既然已经拿回来了,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呗,你咋还没完没了呢?” “你可别耽误人家公安同事的时间!” 其中一名公安立即答道:“不耽误,只要能帮群众把问题解决了。” 接着转头询问钟佩珍:“同志,你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有。” 钟佩珍无视许建平和李红娟杀人般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对李玉兰说道:“好,既然我婆婆和我丈夫都一致说你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这事我没话说。” “那么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玉镯子是我放在我丈夫的房间里,它并不在婆婆的手上,你又是怎么拿到的呢?” “第二个问题,既然你心里没鬼,方才我和几位公安同志到201病房去找你时,为何你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还一直嘴硬,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 一连两个问题,问得李玉兰哑口无言。 尤其是第一个。 她苍白着一张脸,求救地看向许建平。 许建平却因为钟佩珍的第一个问题,心中警铃大作。 这时,钟佩珍又继续不慌不忙地补刀:“我前几天回家看过了,原本装着那只银手镯的盒子是空的,所以,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呢?” 这一席话,无疑又在许建平等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许建平表面一派淡定,实则内心早已慌得一批。 全程安静看戏吃瓜的叶霜霜忍不住嘲笑:【我都替这对狗男女汗流浃背了,我亲妈还是太仁慈了,直接揭穿他俩多好。让他们嘴硬。】 【也不知道他们老实没有,反正我是老实了。】 眼看着许建平六神无主的样子,钟佩珍冷笑着,追问: “建平,那只银镯子是你拿去送给李玉兰的吗?总不能,她还去过咱们城里的家吧?” 第88章 逼问 许建平当场被问得冷汗涔涔,心虚不已。 这个死女人什么时候去了出租房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玉兰的东西? 该如何是好? 危急时刻,许建平急中生智,厚着脸皮解释道:“是,玉兰是去过咱们家里。” “她不仅去了,还在那里住了几天。” 钟佩珍挑了挑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静待下文,想看看他究竟要怎么往下编。 “那是因为她的儿子生病了,带着儿子到城里看病,又没地方住,找上了我。怎么说也是亲戚一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索性我就把地方让给她住了。媳妇,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这个解释旁人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那你住哪?”她紧紧追问道。 许建平立即辩解道:“我、我肯定是在外面的招待所住啊,我一个已婚男人,怎么也得避嫌不是。” 钟佩珍也没死揪着这一点不放,继续把矛盾引到银镯上;“那么问题又回来了,我的银镯子为什么会在她手上呢。” 她知道这个问题一定会让许建平崩溃,刻意追问到底。 许建平思量片刻,仍是没正面回答,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媳妇儿,我真的不记得为什么会到她手上了,也许是她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也不一定。但她本质上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根本就会偷东西!” “听起来你对这位远房亲戚好像很了解。”钟佩珍借机阴阳一番,又故作疑惑:“不过,不小心拿错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点?” “她可是把盒子给打开了才拿走的镯子,空盒子还在家里呢。” 李玉兰咬了咬唇,惊慌地看向许建平。 她那可怜兮兮的神情看得许建平心疼不已,可他要是承认自己亲手把钟佩珍的东西送给了别人,那无论如何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个傻女人会怎么看自己?心里一定会有芥蒂! 到时候再想让她帮自己的忙,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可……要是说是李玉兰自己拿的,那不就变相说她是贼了么? 盯着表情五彩斑斓的许建平,钟佩珍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她知道他在权衡利弊。 想了想,催促道:“建平,你怎么不说话?到底是她自己拿的还是你拿着我的东西去送人?” “你只要保证自己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下礼拜我哥厂子里的一部分业务就排到你的厂子来生产,豫兴商行的生意,你应该知道有多大吧?” 【妙啊!】叶霜霜忍不住赞叹。 这不就是在用考验许建平对李玉兰的感情吗? 她忽然很期待接下来渣男会如何抉择。 听了钟佩珍的话,原本早已做好了选择的许建平忽然犹豫了,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又一次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钱他想要,李玉兰他也想保全! 这究竟该怎么选,才能两全其美! 但很显然,不能。 李玉兰看出他的犹豫,都快急哭了,眼泪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许建平似乎想通了,带着歉意看了一眼李玉兰,酝酿一下,缓缓开口:“我保证我从来没有......” “哎哟!” 许建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李玉兰忽然缓慢地蹲了下来,痛苦地低吟着。 “好疼...肚子好疼!” 她痛苦的呻吟打断了许建平,许建平一脸紧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李红娟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玉兰,玉兰?你怎么样?你可别吓我这老太婆啊!” 见状,其中一名公安急忙跑去喊医生。 许建平心虚地看了一眼神情冷淡的钟佩珍,小心翼翼过去把李玉兰扶起来,到病床坐下。 看着李玉兰苍白的脸色,他只想扇自己巴掌! 他刚刚一定是糊涂了,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他本想着,先把豫兴商行的订单搞到手,别的再另外想办法。 一是,李玉兰怀孕了,公安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最多就是口头教育一下。 再不济,就算她被拘留了,等他回头也会想办法去打点,把她给赎出来的。 他说什么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的。 可谁让豫兴商行的订单诱惑力这么大呢? 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方才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在从小穷惯了的他心里,钱的重要性的确要比李玉兰重要一些。 只有有了钱,就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可此刻,瞥见李玉兰难过的模样,还有她隆起的肚子,他一瞬间又有些后悔。 他真是混账! 很快,医生匆匆赶了过来。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便又离开了。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钟佩珍嗤笑一声。 她早就看穿了李玉兰的把戏了。 许建平觉得这个笑声无比刺耳,忍不住质问:“你笑什么?” 钟佩珍冷下脸,不再给他们拖延的机会,继续逼问道:“你回答我前面的问题,别耽误几位公安同志办案。” 本以为这件事弄糊过去,哪知道她又一次提了起来,许建平和李玉兰脸色都不是很好。 闭了闭眼,许建平终于豁出去了,咬牙道:“是,那只银镯子是擅自拿去送给我表妹李玉兰的。不是她偷的。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除此之外,我没再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此话一说出口,李玉兰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不少。 公安同志见状,不由询问钟佩珍:“同志,那还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吗?” 许建平的话已经侧面说明,接下来就是他们的家事了。 事到如今,钟佩珍十分明白,已经无法再继续耽误这几位公安同志的时间了,便点了点头,道了谢,亲自将他们送到病房门口。 病房里,三双不满的眼神齐刷刷地看着她。 钟佩珍与她们对视片刻,忽然就笑了。 “建平,既然镯子是你拿去送给表妹的,你怎么不早点说?那样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大误会了!” 第89章 狗男女破大防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直接让在场三人懵逼了。 许建平都看不懂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仅如此,就连肚子里的叶霜霜也颇为不解。 因为亲妈的反应跟她预想中完全不一样。 亲妈不是应该趁机质问,拆穿这对狗男女吗?怎么反倒突然变了个态度? 【咋回事?她不会恋爱脑又犯了吧?不应该啊,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不应该还对这个狗男人心软啊!】 【呜呜呜,我今天看不到想看我会很伤心的。】 钟佩珍皱了皱眉。 她真的很想亲口告诉亲闺女,她没有犯恋爱脑! 今天没办法让这对狗男女得到相应的惩罚,她只能先缓一缓。 她刚刚做了心理建设,绝不能贪图这一时的痛快。 最起码要狠狠报复过许建平。 现在就拆穿这对狗男女的丑事,无非就是换来一种结果,她什么都拿不回来就离了婚。 可她要的不仅仅只是让这对没底线的狗男女的丢人,不仅仅是离婚。 许建平不可置信地盯着钟佩珍看了许久,才疑惑地开口:“媳妇,你现在是几个意思?” 这傻女人刚刚还是一副势必追究到底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钟佩珍笑看着错愕的李玉兰,“既然是比你的远房表妹,那也是我的表妹。就是不知道,她是哪位亲戚的女儿?” 许建平求助似地看向老母亲。 李红娟立马会意,帮着打掩护,语气满是不耐烦:“那是我的一个姐姐的女儿,说了你不认识,白扯!” 为了降低钟佩珍的戒备心,许建平也跟着附和道:“媳妇,玉兰她真是我大姨的女儿,没骗你,只不过十多年间很少来往,所以你不认识。” 紧接着,看钟佩珍的神情软了下了,趁机补充道: “银镯子那事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没征得你的同意就把东西送给了玉兰。媳妇,你就再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钟佩珍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男人,心里已经嘲笑自己千八百遍了。 许建平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忙不迭转头对李玉兰说道:“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喊嫂子?” 李玉兰面色微变,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喊了声“嫂子”。 钟佩珍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两个跳梁小丑! 真是可笑至极啊,竟平白无故多了个表妹。 叶霜霜适时吐槽:【哈,不得不说,这两个狗男女真的是能伸能屈啊!】 【既然亲妈有她自己的打算,那我就等着看戏好啦。】 这时,李玉兰僵着脸站了起来,语气淡淡:“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病房了,孩子找不到我会害怕的。今天造成的麻烦,真的对不起了表,表姐。” 最后两个字可以听得出来,她是极其不情愿这么喊的。 说完便不管钟佩珍作何反应,径直往外走。 “谁让你就这么走了?”钟佩珍心里有气,有意为难她。 李玉兰诧异地看着她,“还,还有什么事?” 一旁的许建平捏了把汗,心中暗骂几句,急忙帮忙说话。 “佩珍,你就别为难玉兰表妹了,她也跟你一样,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我也正是为了这事儿呢。”钟佩珍笑眯眯地走近李玉兰,“几个月啦?看着好像跟我一般大呢。孩子爸在哪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在医院?” 李玉兰的表情顿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钟佩珍看在眼里,继续无情补刀:“你应该也有五个多月了吧,你男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居然放心你一个人!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重视呢?” “这种男人你趁早离了啊,要不得!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可要擦亮眼睛啊。” 这时候脸色难看的不仅仅只有李玉兰了,连带着还有许建平以及李红娟,都是一脸菜色。 知晓这其中缘由的钟佩珍心情大好。 既然暂时还没办法把这对狗男女给解决了,那就只能趁机多恶心恶习他们了! 李玉兰平复一下满腹怒火,冷淡地回道:“嫂子,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摩擦和误会,但你也不用这么针对我吧?” “我男人对我好不好,岂是你一个外人能评价的呢?你敢确保建平表哥就一定百分百真心对你吗?” 后半句,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就是为了挑衅钟佩珍! 她真想知道,到了最后,钟佩珍发现她才是许建平心爱的人,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一定会很痛快吧!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不在怕的! 但许建平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因为李玉兰的这一句话,是心惊胆战的! 本来那个傻女人就不太信任他了,现在突然提这个,万一她顺势找茬咋办? 但李玉兰现在才不管那么多,她只想让钟佩珍膈应!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叶霜霜都乐了,忍不住又是一连串碎碎念。 【虽然没能把这两个渣男贱女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撕开,但这一出接一出的,看得真过瘾呐!】 【没有硝烟的战争,亲妈给我支棱起来!】 钟佩珍决定就此顺着李玉兰的话,对许建平发难。 “建平,你听见表妹对你的质疑了吗?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百分百真心待我?” 许建平烦躁抓了把头发。 他就这个女人会借题发挥! 见他不说话,钟佩珍不厌其烦地催促:“说话啊建平,难道真的被玉兰表妹说中了,你在外面偷腥了吗?” “我可没说过建平在外面偷人了!”李玉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驳,“表嫂子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此时的许建平已经彻底绷不住了。 僵着脸,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佩珍,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话来?我有没有百分百真心待你,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再者,我没有偷人!我要是在外面偷人,我、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看着许建平这副破防的样子,钟佩珍舒坦了。 “没有就好。”她冲着破防的狗男女笑了笑,“那表妹,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回去吧。” 李玉兰这才松了口气,逃也似地往外走。 这时,身后又传来钟佩珍调侃的话语:“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你还是把你男人喊过来吧,怀孕了肩上还扛着这么多事,挺可悲的!” 不出意外,李玉兰又一次破防了! 第90章 工具人石锤了 但李玉兰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铁青着脸离离开了303病房。 钟佩珍一转身,便对上许建平责备的目光。 “怎么了,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她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许建平眉眼之间写满了不耐,揉着眉心道:“闹够了,闹够了你就回家吧,妈这里不需要你了,我自己想办法。” 医生说,老母亲还要再住院十天半月左右才能出院回家,他本想省些钱让钟佩珍留下来帮着照顾。 可今天,他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傻女人过来后,非但一分钱没帮着掏,也没有给自己减轻丝毫负担,反倒是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来,他已经疲倦了! 她在这里没帮着自己分担丝毫不说,甚至还会成为自己跟玉兰见面的阻碍,怎么都不划算,还是把她赶回乡下为好! 可钟佩珍却不打算就这么如他的意了。 她笑了笑:“那怎么行,妈不是还没出院吗,我就这么回去,怕是回了村里要被大家指指点点。你也知道咱们村里人说话到底有多难听。” 李红娟十分清楚儿子的用意,遂拉着脸轻蔑地说道: “不用了!你留下来也不见得你会帮我把屎把尿,你就回去照料你那几只破兔子去吧,反正你眼里早就已经没有我这个婆婆了。” “妈,你这么说话就没道理了。” 母子俩一条心,钟佩珍也懒得辩解,只是阴阳一句:“是不是因为镯子的事生气啦?我也不知道你会把镯子送给了别人啊。” “况且,这是我的东西,你们拿我东西送人送得这么心安理得吗?” 眼看她又提起这茬,李红娟娘俩脸色都不是很好。 “好了好了,你老提这件事做什么?东西都拿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许建平厌烦地回了一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爱斤斤计较? 钟佩珍冷笑一声,眯起眼:“还有件事。” “那天,我反复跟你确认,你不是说201病房的人你不认识吗?” 许建平的脸如愿以偿又黑了下来。 还不容他想好怎么开口,钟佩珍又道:“怎么,表妹你都要装作不认识吗?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 被三番五次戳着脊梁骨追问,许建平的小心脏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样的事情再多来几次,他怕是要闹出心脏病! “那天你拎着的那两份饭也是给玉兰表妹和他儿子的吧?” 在钟佩珍的重重逼问下,许建平逐渐败下阵来,无奈地点了点头,继而冠冕堂皇地开口:“对,那两盒饭是给他们母子的。之所以不把实情告诉你,也是怕你多想。” 钟佩珍再次笑了。 笑他,就连这么拙劣的借口都说得出口。 许建平无视她的冷笑,没好气地开口:“该说的,该解释的,我都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了,对你绝无一丝隐瞒,豫兴商行的事情又怎么说?” 钟佩珍装傻,“什么怎么说?” “你...你刚刚不是说——” 许建平剩下的最后一点耐心也彻底磨灭,一脸气急败坏道:“你少装傻充愣了,你刚刚不是说以后豫兴商行的订单由我的厂子来生产了吗?” “再说吧。” 此时的钟佩珍一脸冷淡,兴致缺缺的样子,让许建平差点跳脚。 闹了大半天,李红娟累了,也烦了,骂了一通便把他们两人给轰了出去。 ...... 许文林不知去了哪里,自从那天离开医院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过。 许建平以为他为了逃避照顾母亲,偷偷摸摸一声不吭跑回乡下了,便也就没在意。 可当天晚上,突然又有两名公安找上303病房来。 这让李红娟和许建平好不容易放回肚子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公安同志,你有没有搞错啊?我那三儿子老实得很,怎么可能去漂昌呢?” “这不可能!” 李红娟始终不相信这个事实,一个劲儿地大声嚷嚷。 公安甲皱了皱眉:“大娘,不是谁大声谁就有理的,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让你儿子跟我们回去一趟。” 李红娟立即看向许建平:“老六,你赶紧跟着过去看看,要真是老三,你、你就赶紧想想办法呀,瞅瞅看能不能把他给赎出来。哎!这事整的......” 许建平顿时一脸抗拒,他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了,虽不是什么有头有脸人物,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厂的老板了,要是被同行知道自己的兄弟犯了这种事儿,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再说了,这赎人不还得花钱么? 他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缺钱缺得紧,哪有多余的闲钱去赎三哥? 权衡过后,遂连连摇摇头,“妈,要不让大哥他们过来一趟吧,我...我没办法过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丢人?”李红娟一刹那以为自己老了,出现幻听了,不可置信道:“有啥丢人的,犯事儿的又不是你,再说了,你去这一趟,又有谁会认识你?” 许建平神态扭捏:“是,犯事儿的不是我,但我就是不能去。” 既然三哥能做出这种蠢事来,那就让他在里面待够时间再放出来就好了。我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 “你......”李红娟蓦然瞪大双眼,错愕不已,“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亲兄弟都不管了吗?畜生!” 听着母亲的谩骂,许建平烦躁地闭了闭眼。 瞬间滋生了把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老东西给掐死的冲动。 但最后只能无奈道:“哎呀好了妈,你别骂了行吗?我想办法成吗?” 得到他的应允,李红娟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些,“那你赶紧跟着去看看。你要是不把老三给弄出来,我就死给你看!” 老四已经判了四年在里面,她可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 许建平没跟着过去。 他相信公安是不会搞错的。 不然,人家也不可能亲自找上303病房来。 叹了口气,他只能拉下脸去招待所寻求钟佩珍的帮助。 钟佩珍默默听着敲门声,脑袋无比清醒。 但她不打算搭理许建平。 这个男人,只有遇上了麻烦才会想到自己,大晚上的突然跑过来敲门,肯定没什么好事。 叶霜霜被密集的敲门声吵醒,不禁小声抱怨。 【无事不登三宝殿,死渣男估计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才会低三下四地跑过来求亲妈。】 【哎!亲妈工具人石锤了啊。就是惯的。】 日常吐槽这一家子奇葩已经成了她的每日必修功课。 还想再吐槽两句,外头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 第91章 帮你可以,有条件 紧接着,许建平急切的声音传来:“佩珍,我知道你没睡,你开开门可好?三个他遇到麻烦了!这麻烦还不小!” 【麻烦?不会是涉黄被抓了吧?】叶霜霜取笑道。 【书上写,许老三有一次去漂昌,被抓了,最后还是让亲妈去托娘家人帮忙给弄出来的。】 话音刚落,许建平的声音再度响起。 “媳妇,三哥他、他干那事儿,被拘留了。妈说,我要不是不把他弄出来,她就死给我看!我听说你二哥有认识人,你看看能不能找他帮一下忙?” 能省一点是一点,他才不想为了这种事费钱。 娶了这个媳妇回家,不就是看中她家家世背景么,他想开了,趁着两人还没离婚,他能多利用她家的关系和资源就多利用起来。 他也不去想老丈人会怎么想自己了。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跟这个臭婆娘还不知道能走多久呢。 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如今在钟佩珍心目中的地位。 现在的他于钟佩珍而言,连根毛都不是。 自然也不会再为他费心力。 钟佩珍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强迫自己在他密集的敲门声下入睡。 半个小时以后,许建平敲得手都麻了,里头却没有一丝动静,不禁唾骂了几句。 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门。 隔壁房间的人许是被吵得睡不着,开门探了个脑袋出来,对着许建平就是一顿骂。 对方块头很大,许建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能像个哑巴似的,灰溜溜地走了。 此时此刻,心里对钟佩珍的怨恨到了顶峰。 他知道她是故意不给自己开门的! 暗暗握紧双拳,他又夹着尾巴回到了303病房。 李红娟看他愁眉不展地进了门,心里顿时就有底了。 “咋的,钟佩珍不肯帮忙是吧。” 许建平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可此刻的李红娟已经铁了心,一定要让他把老三给赎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老三给我从里面弄出来!” “不然,我、我就绝食饿死自己!” 她瘫痪没办法动弹,只能用这个法子来威胁六儿子了。 许建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妈,你能不能别这么逼我?你以为我不想把三哥赎出来吗?哪怕是四哥我也没放弃!但,但我是真没办法。” “没办法你就去想办法!咱家里就你一个儿子有出息,只有你靠得上!你要是把老三赎出来,卖地分给他的那份钱,你就都拿去,成不?” 李红娟不得不退一步。 经过这段时间几个儿子的争吵,她知道她已经使唤不动他们了,只有用钱才能使唤他们。 果不其然,许建平的表情瞬间有所动容。 又一次权衡利弊过后,重重地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瞒着钟佩珍,亲自去找了钟瑜。 这还是许建平第一次上门找他。 钟瑜问明来意,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了。 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 摊上这种破事,对他和钟远峰都不好。 哪知,许建平扑通一下,就在他跟前跪了下来。 “你的跪就这么不值钱?”钟瑜挑了挑眉,“你跟你兄弟的感情真有这么好?把我们钟家当做替你解决麻烦的靠山了吗?” “大哥,你就帮我一回。我老娘说了,只要能把三哥从里面给弄出来,她就把三哥的地钱分给我。等钱一......” 钟瑜笑了,没让他把话说完,眼中满是轻蔑和嘲弄,“我当你们许家几兄弟关系真有这么好呢,原来是因为钱啊才帮。” 许建平被嘲,心中一阵难堪。 但今天他是带着目的来的,什么脸面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能说服钟瑜帮自己。 “大哥,我不为什么,我就是为了在城里买一套房子,早日把佩珍接过来。我算过了,我自己的那份,加上我三哥的那份,合起来是足够付款三成的,剩余的只要按期还款就行。” 头一次听见许建平提起房子的事情,钟瑜想起前几天亲妹子跟自己说的事情。 思量片刻,便有了对策。 “听你的意思,这房子的事情你已经了解过了?”钟瑜问道。 见钟瑜似乎对此有兴趣,许建平深思片刻,点头道:“嗯,我已经提前了解过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见状,钟瑜趁机问起房子的位置等相关信息。 许建平没多想,以为他只是在帮钟佩珍把关,几乎是全盘托出。 问到了这些信息,钟瑜便以要考虑为由,先把许建平给打发走了。 待许建平走后,他匆忙去赶去房子所在的位置,并找房主了解了一下情况。 而许建平似乎很急切,才过了一个中午的功夫,就又去找了钟瑜。 钟瑜回来的时候,还没进办公室便看见了他的背影。 “你怎么又来了?”他皱着眉头,问。 许建平眉头拧成了一团,“这事儿是真的急啊大哥,你考虑得怎么样,这忙到底能不能帮啊?” 他要是不抓点紧,回去又要被老母亲给一顿骂了。 本来就够心烦,他可不想被再被骂! 钟瑜缓缓说道: “我今天去派出所帮你问过了,你三哥犯的事儿可不只是关几天这么简单。” 许建平皱了皱眉:“那三哥到底是什么情况?” 钟瑜吓唬道:“现在当事人反咬一口,称自己是非自愿的。所以你说,你三哥会被怎么处理?” 许建平愣了一下,急忙问:“那,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才能把他赎出来?!大哥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钟瑜吃准了他此刻定是火烧眉头,不疾不徐开口:“帮你可以,有条件。厂房的产权证加上佩珍的名字。” 第92章 掌握之中 在产权证上加上钟佩珍那个傻女人的名字? 那这不就代表,这家厂子是归他们两个人所有了吗? 这么一来,后面离婚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许建平犹豫了。 将许建平的犹豫看在眼里,钟瑜抿了口茶,笑着讽刺道:“在顾忌什么?难道这个厂子佩珍不应该拥有姓名吗?” “不....不是的。” 许建平被说中了心中所想,一瞬间有些尴尬,想了想,心虚地胡扯道:“我只是有一个担忧。最近厂子不是接了‘脏活’嘛,产权证加上佩珍的名字的话,我担心她会受到牵连。” “那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钟瑜勾了勾唇,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你知道吗?你私自偷接这种违背道德良心的活,以我的性子,或早或晚一定是会举报你的。” “你该感谢佩珍。” 他没直接把话点明。 但他相信,许建平应该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看着许建平陷入了沉思,钟瑜知道他开始在做考量了,便适时下起了逐客令:“你再好好考虑吧,想好了再来找我。” “不过最好快点。”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或者你在这里想,想好了,等我回来再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话说完,他便借口还有客户要接待,离开了办公室。 等钟瑜一走,许建平紧绷着的身体一瞬间放松下来。 因为家世背景的原因,他不知道为何,在钟瑜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缓和了一下,他借机打量起钟瑜的办公室来。 办公室是独立的,只要一关上门,外面的人看不见里头在做些什么。 犹豫了一下,许建平大着胆子翻起了办公室里的各类文件。 轻而易举就翻到了自己要东西。 看着手上的文件,许建平冷笑一声,双眼流露出一抹不屑。 这也是个蠢货! 跟他的妹妹钟佩珍一样傻。 看他不好好把他们给拿捏了! 思及此,他不由仔细读了好几遍这份合作文件。 越看越兴奋,仿佛下一刻钟瑜的厂子就要完蛋了一样。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他急忙把文件还了回去。 门一开,是钟瑜的员工,送文件来的。 得知钟瑜不在,那员工本欲转身就走,许建平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开口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是钟瑜的妹夫,你的文件紧不紧急?紧急的话可以交给我,我等会儿帮你转交给他。” 那员工停住脚步,神色带着几分犹豫,“是挺急的,倒是这文件......” 许建平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摆摆手:“哦,机密文件是吧?那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就等他回来再自己亲自转交给他吧!” “我寻思我怎么说也是钟瑜的妹夫呢,这点信任他对我还是有的吧。” 那员工闻言,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忽然把文件递了过来。 “钟总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是他的妹夫,那,那就劳烦你帮忙把这份文件转交给他吧,我下午还要去见客户,可能遇不上他!” 许建平笑眯眯地接过文件,拍着胸脯说道:“我做事你放心,我自己也建了一家食品厂,知道你的顾虑。” 那员工点点头,放心地走了。 许建平拿上文件,到办公室里匆匆打开。 原来这不是关于工厂的文件! 而是钟瑜那天和中钟佩珍所谈论起的,收购玉米等粮食所做出来的方案! 他迅速全部扫了一眼,大概心里就有数了。 今天来这一趟,收获不小,他在钟瑜回来之前,把两份文件都放好。 大概过了个把小时,钟瑜就回来了。 瞧他的模样,似乎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许建平暗中松了口气,径自开口道:“大哥,我想好了。” “我接受你的要求,把佩珍的名字加到产权证上。” 闻言,钟瑜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行。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两天就抓紧去把事情给办了,我在产权证上看到佩珍的名字后,立马去帮你联系。” 只是,许建平却在这一刻犹豫了。 “大哥,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为什么不能先把我三哥赎出来?等到产权证办理完又要耽误时间了!” 钟瑜皱了皱眉,笑着反问:“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许建平愣怔了一下,辩解道:“那、那倒没有,我只是想快点把我三哥给赎出来,不然我老娘那边我不好交代啊。” 钟瑜依旧执意:“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不会太久的。” 不见到产权证上加了佩珍的名字,他是不会帮忙的。 当然,就算这个二百五软饭男真的把产权证加上了妹子的名字,他也不见得真的会帮他。 因为,那所谓的当事人改口,其实都是他忽悠许建平的。 许家那一大家子,就没几个好玩意儿,他巴不得全都给关局子里去。 许建平知道钟瑜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便只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离开了。 待许建平一走,原先那位送文件的员工立马被叫到了办公室里。 “怎么样。刘文明,文件是你当面交给他的吧?”钟瑜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抿了一杯茶。 刘文明扶了扶黑框眼镜,点头道:“是的,亲手交给他的。” “看他那样子,似乎对文件的内容很感兴趣。” 钟瑜冷笑一声:“他不感兴趣才怪。要不是有人在,他巴不得把我的办公室翻个底朝天。” 刘文明有些疑惑:“老板。既然你都知,为什么要把他留在办公室啊?就不怕他把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钟瑜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他看见的其实都是我想让他看见的。” 刘文明惊讶地张了张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此时,钟瑜瞥见被许建平仔仔细细看过的两份文件,朝刘文明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去忙的吧。” 他还要好好策划一下接下来的方案。 既然许建平这个小子不当人,那就让他当狗。 ...... 九零五医院。 许建平独自一人回到医院,才走进病房,立马又被李红娟阴阳了一番。 “好了妈,你能不能别骂了?”许建平黑着脸打断母亲。 “三哥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经搞定了,过两天他就能出来了!” 闻言,李红娟惊讶地睁大眼:“真的假的?你去找谁帮忙了?” 她才不相信以儿子的能力能把老三给赎出来呢,身为母亲,老六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许建平本来不想跟老母亲多费口舌解释的,但她却一个劲儿的追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无奈之下,他才把钟瑜提出来的条件告诉了她。 李红娟不知道这有什么影响,但看儿子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情愿,不由问出口:“咋啦?加上她的名字不好吗?你咋这个要死不活的表情?” “只要能救出老三就行了呗,你管他啥加不加名字的?” 在她有限的认知看来,只要能救出自己的三儿子,而且还不华一分钱,那就是好的。 听见老母亲问出的这个蠢问题,许建平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妈你不懂就要瞎说!” 他忍不住向李红娟仔细地解释了一番。 解释完以后,仍旧是越想越觉得不爽,甚至还连带着埋怨上了李红娟。 要不是她一天到晚逼他,他用得着去求钟瑜,还跟他做那个一点也不划算的交易么? 而李红娟,在听完儿子的解释后,蓦然拔高嗓门儿:“什么?影响咋会这么大啊?” “那那那....应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便宜钟佩珍那个贱人吧?” 钟佩珍一直在门外听着。 此时此刻,听见李红娟嘴里吐出的这离谱到不能再离谱话语,仍旧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生气。 这家人都是强盗吗? 什么叫做便宜她? 这个厂子分明就是她和钟家掏钱,一手创办起来的! 至于许建平那个人渣,他做啥了? 他分币不掏,成天就动动嘴皮子,挑刺,这不好那不行! 这倒好了,到头了,她这个出钱又出力的人,突然就变成了占便宜的那个人! 这说出去,简直不要太可笑! 叶霜霜也对此感到愤愤不平。 但最起码结果是好的。 【虽然那渣老太太嘴巴贱,但好歹大舅舅处理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只有产权证上加上了亲妈的名字,才能证明厂子也有她的一半!】 钟佩珍心情这才稍微好一些。 这样也不不至于到头来,两手空着走的。 这时,许建平不耐烦的声音再度传来,钟佩珍急忙竖起耳朵。 “好了妈。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安心在医院养病,等着三哥被放出来就行了。” “但是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事,我把三哥从局子捞出来,他的卖地钱你就全都给我的。” 钟佩珍的瞳孔一缩! 难怪他会这么积极地东奔西跑找大哥帮忙,还不惜妥协在产权证上加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因为有许文林的那份卖地钱做诱惑! 她就说,像他这种这么自私的人,会为了兄弟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李红娟不满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哎呀好了知道了!你这是钻钱眼里了你,一天到晚把钱挂嘴边!” 许建平不服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是个孙子!妈,难道这次住院你还没感觉到吗?” “为了给你治病缴费,我求爷爷告奶奶地找钟佩珍借钱,最后费了老鼻子劲儿,我他妈就换来了一张欠条!这口气我死都咽不下去!”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愤怒的双眼呈猩红色,双拳紧紧握着。 李红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儿子,小小地吓了一跳,改口安慰道:“建平,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为了我受了委屈了!” “你放心!老三那份钱该你,一分都不会少的。” 许建平的脸色这才缓和许多。 紧接着,似乎想起什么,又说道:“妈,你放心,钟瑜和蹦跶不了多久了。我现在正在一步步搞垮他,等我找准时机就把他给送进去,我让他嘚瑟!” 听见关于大哥的事情,钟佩珍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随即,便听到许建平把自己今天在钟瑜办公室里的发现,以及自己做的计划和准备都全盘托出。 听完,钟佩珍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这个男人!简直是坏到了骨子里! 她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明天去找大哥的准备,必须得给他提个醒才行。 坚决不能让许建平的算计得逞。 此时,许建平忽然问道:“钟佩珍呢?没在病房里去了哪儿?” 提起钟佩珍,李红娟满是厌烦,连带着语气都不耐烦了:“你可赶紧去看看吧,指不定是去玉玲那儿找茬了呢。” “玉玲这么善良一姑娘,不得被你这好媳妇给拿捏的死死的啊!” “我去看看!”许建平着急地跑出了病房。 钟佩珍早在他问起自己的行踪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病房外边的拐角处。 故而急匆匆奔着李玉玲去的许建平,根本就没办法发现她。 而原本昏昏欲睡的叶霜霜听见李红娟那毁三观的话,一下子清醒过来。 忍不住吐槽。 【我看这渣老太八成是病傻了,一天天净睁眼说瞎话,李玉兰那样的女人善良?】 【善良还会来做人家的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 【嗯不过.....亲妈真的不跟过去偷听一下渣男贱女的逆天发言吗?我总感觉跟过去会有戏看诶!!】 叶霜霜的话音刚落,钟佩珍的脚步已不知不觉迈向201病房。 许建平先是在201病房外探头探脑地看了好一会儿,确定钟佩珍不在里面,他才放心大胆地推开病房的门。 一见到他,委屈的李玉兰立马冲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建平,你终于来了!” 李玉兰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一边哭一边埋怨地捶打着许建平的胸口。 许建平心疼的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哄着,“昨天让你受委屈了。今天她没再过来找你是茬儿吧?” 说起这件事,李玉兰哭得更凶了,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德道:“怎么可能没有呢?!” “她钟佩珍简直太过分!” “怎么了?”许建平意识到不对劲,皱了皱眉。 李玉兰恨恨咬牙:“她说要介绍个男人给我,让我把我男人给踹了!” 第93章 埋汰 许建平登时就傻眼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这该死的女人,成天胡说八道什么呢!” 居然唆使玉兰把他给踹了,还要给她介绍男人! 这把许建平气得够呛,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之前怎么没发现钟佩珍有这么损的一面? 李玉兰红着眼,略有不满地撇了他一眼:“那我看她也说错啊!关键时刻你也不顶用,就看着我被欺负,啥忙也帮不上!” “可她哪里知道,我男人不就是你吗?” “我....”听出她话里的埋怨,许建平惭愧地低下头,叹息道:“我也不想啊!你以为我不想早点甩掉那个该死的女人早点娶你进门吗?谁知道她这么难缠!” “呜呜呜....”李玉兰还在一个劲儿地抽泣着,嘴里还时不时在抱怨着。 “哎呀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都疼了!除此之外她还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了?” “你还想她对我做什么?”李玉兰的嗓音蓦然大了起来,咬唇瞪着许建平:“光是说的这点就给我气得够呛了,你被她这么埋汰,你难道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一点都不生气吗?” “她可是要给我介绍别的男人,让我把你给踹了,说你没用呢!” “那、那我有啥办法?”许建平露出无辜的表情,“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往后她再说什么,你就当做耳旁风听听就行了呗,还能咋的?” “就辛苦你再忍一忍吧!” 此时,门外的钟佩珍差一点就破门而入。 她很想大声质问他,苦苦哀求不想离婚的人究竟是谁? 黑的白的,好的坏的,都是这个男人说的。 当然,他之所以还赖着不肯离婚定然是因为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 但此时此刻听见他口里说出这种话来,还是忍不住会感到气愤。 真不知道李玉兰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但这个问题更该问的,其实是她才对。 里面的二人,说着说着,不知怎的,似乎吵了起来。 颇有越吵越厉害的样子。 而吵架的原因无外乎是因为她。 听着里头的争吵,钟佩珍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叶霜霜也是心情大好。 【嘻嘻,渣男破防了,亲妈是懂膈应人的!】 平息了一下心情,钟佩珍正准备离开。 里面的两人已经不知不觉从争吵演变为“互诉衷肠”了,她若是再在外面听着,倒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堵,找事儿了。 正抬脚,忽然听许建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你放心好了,玉兰,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马上就要发财了。” “我今天去了一趟她大哥那边,已经知道他的计划了,他准备要从北方低价收购粮食玉米,说难听点就是二道贩子,以前的倒爷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还去找了大哥?钟佩珍立即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许建平继续道:“我本来想直接举报他的,但我发现这行当做起来似乎还真的能行,我要是也跟风去干,说不定也能喝口汤。完事了以后,我再直接把他一举报,他下半辈子也就交代在里头了。” “你说,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的声音里是无法掩盖的兴奋和激动。 听到这儿,钟佩珍匆匆走了。 她得打个电话给大哥。 而病房里的许建平仍旧沉浸在良好的自我感觉中,一个劲儿地向李玉兰吹嘘。 ...... 医院门口就有电话亭,钟佩珍买了一张电话卡,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 钟瑜得知她来电话的用意,却只是笑了笑,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 面对亲妹子的困惑,他胸有成竹地说道:“因为这些都是我做的局,你就让他折腾吧,等着看戏就行了。” 似乎想起什么,他忽然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着严肃:“对了,许建平有没有跟你提起,要在产权证上加上你名字的事情?” 钟佩珍迟疑了一下,“...我们还没碰面。他一到医院就去找那个女人了。” 电话的另一头,先是沉默了一阵,接着传来一阵冗长的叹息。 “李玉兰是吧?” “嗯。” “行,妹子。先不跟你说了,一会儿许建平找你提起这个事的时候,你直接照做就是,哥都安排好了。” 话一说完,他就迅速挂了电话,钟佩珍甚至都没有开口询问的机会。 回到病房的时候,许建平已经从李玉兰这儿回来了,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一见到她,就提出要在产权证上加她的名字的事情。 钟佩珍想起大哥的话,没拒绝,只是佯装不知,多问了一嘴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许建平自然是不想把实情告诉她的,随便敷衍了两句。 虽然到了最后她还是会从钟瑜嘴里知道。 不出两三天的时间,手续就办好了。 许建平在老母亲的一再催促下,第一时间就拿着加上了钟佩珍姓名的产权证找到了钟瑜。 钟瑜看过以后,表示已经联系好了,许文林过几天就能放出来。 许建平没多想,便老实地回去等着了。 果然,四天后,许文林就被放出来了,无外乎又是被李红娟好一顿戳脊梁骨。 许文林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怒骂了一通后,李红娟犹豫地看着自己的三儿子,欲言又止。 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有些于心不忍。 可自己已经答应过六儿子了。 酝酿了好一会儿,在许建平的频频暗示下,李红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老三,妈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妈?” “就.....”李红娟支支吾吾,始终没办法把这个残忍的事实说出口。 许文林终于意识到不对,皱了皱眉:“妈,到底什么事,你说啊。” 叹了口气,李红娟才一脸为难地说道:“就是那啥......你的那份儿地钱,归建平了。” “为什么?!” 许文林激动地站了起来,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满脸不可置信:“凭什么给他?我不也是你儿子么?!” 李红娟见情况不对,急忙解释:“哎呀,老三!你先别这么激动!你听妈给你说......” “我不听!”许文林愤怒不已地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和六弟,肺都要气炸了,“妈。如果你一定要把我那份地钱给老六,那以后你就当作没我这个儿子吧!” “这个好大儿爱他妈谁当谁当!反正老子是不当了!” 说完扭头就走。 李红娟当场傻眼了,急忙喊道:“老三,老三!你别这样!你回来.....” “砰!” 可回应她的,只有巨大的摔门声。 第94章 噩梦来了 把室内的三人给吓了一跳。 李红娟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自然而然地把这一切的原因完全归咎给一旁的钟佩珍。 要不是她和她娘家不肯帮忙,哪里会走到这一步? 她越想越气,不禁又狠狠瞪了钟佩珍好几眼,骂道:“我不想看见你!你走!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在她眼里,这个家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钟佩珍造成的。 如今的钟佩珍对李红娟的恶劣态度已经免疫了,几乎可以做到左耳进,右耳出。 她衔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可真的走了。” 厂子和房子的事情,目前不需要她来操心。 昨天与大哥通话的时候,他让她现在不要操心太多,头等大事先放在孩子身上,好好养胎。 许建平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看在眼里。 钟佩珍自然是相信自己的亲大哥的。 也早就想回去看看那十几只兔子目前到底是什么状况了。 不过有秋莲在家里帮忙照料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但她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201病房的李玉兰,她丈夫的小三! 她如果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给了他们放肆的机会? 钟佩珍现在对许建平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这对狗男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得这么舒服。 就在她思考该怎么把他们分开两处的时候,钟瑜突然找了过来。 躺在病床上的李红娟显然对钟瑜有些忌惮。 看见人高马大的终于出现在门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更是瞬间白了几分。 钟瑜把钟佩珍喊了出去。 “李玉兰的老子在江东食品厂里工作,就是门口那个保安大爷。”钟瑜开门见山道。 钟佩珍一愣。 原来那个大爷是李玉兰的父亲! 难怪她觉得这么眼熟,看来应该自己曾经在塘头村见过他。 钟瑜又道:“我还查到了,这个女人结过婚,因为钱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混混,但那个混混经常家暴她,她只好悄悄带着儿子找到了许建平。” “谁知道许建平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吃着锅里的还想着碗里的,竟然还真的和她......” 钟瑜怕亲妹子难过,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此时钟佩珍的关注点却在别处。 “你的意思是....李玉兰还没离婚?”她忍不住问道。 闻言,钟瑜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目前查到就这么多。” 不过,他的小外甥女应该是知情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叶霜霜立马就发挥自己“乐于助人”的精神来解答了。 【没离婚,没离婚!黄勇可是给理他们家不少彩礼才把她娶回家,咋可能同意离婚呢!】 【最起码在她的渣男老公再次找到她之前,他们的婚姻关系是一直存在的。要是她没跟混混离婚就直接和渣爹领证结婚了那可是犯了重婚罪啊!想想都刺激。】 听见小外甥女的这一番“详细解答”,钟瑜微微一笑。 这个小家伙果然无所不知道。 他知道亲妹子肯定也是能听见自己的亲闺女的心声,故而也就没在此事上继续费口舌。 钟佩珍沉吟片刻,又问了一些关于李玉兰第一段婚姻的事情,得知那个混混一直没放弃寻找李玉兰。 她忽然之间就有了对策。 叶霜霜似乎知道的亲妈做什么,好不兴奋,又叽叽喳喳了好一阵子。 让原本什么也不知道的钟瑜,瞬间就明白亲妹子想要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了。 这么一想,简直毫无隐私可言! 回303病房拿上自己的东西后,钟佩珍便无视许建平的“挽留”,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医院,并让钟瑜送自己回塘头村。 虽然这不是钟瑜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但当他看见许家的环境时,仍是忍不住心疼自家妹子。 “小妹,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忍下来的?这种环境你都住了十年。”他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钟佩珍勾了勾唇,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悲哀,随即自嘲道:“因为眼瞎,因为傻,以为有情能使饮水饱。” 钟瑜无言以对。 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办法说服她跟自己回去。 进了院子,那十几只长毛兔映入眼帘。 被秋莲养得极好。 钟瑜蹲下来抓起一只看了看,“这些就是你买回来的安哥拉长毛兔啊。” “嗯,看样子再过一个月就能剪毛了。” 长毛兔的毛发被秋莲梳得很顺,剪出来的毛应该不会太差。 兄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老支书忽然登门造访了。 老支书消息倒是挺灵通,钟佩珍前脚刚回来,后脚就赶了过来。 “佩珍同志!你总算回来了!咱们村里的妇女同志都盼着你好久了呢!” “啊?这是怎么了?”钟佩珍惊讶不已。 “就是那个长毛兔的事。”老支书指着笼子里的兔子,“我上回不是说了嘛,以后可是要让你给咱们村里做普及的!实现共同富裕!” “可是……”钟佩珍为难地看了一眼兔子,“它们还没到剪毛的时候呢,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害!没事!养就是了,最近有不少商人在大力收这个兔毛呢,居然都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了,这不,我就想起你来了!” “村里的妇女同志们听说你早就开始养殖长毛兔了,都纷纷表示也要养,一致想让你充当大家的“技术指导”呢。” 钟佩珍还在发愣,钟瑜就帮她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回来不过个把小时,钟佩珍就有了一个新的头衔——“长毛兔养殖技术指导”。 第二天。 九零五医院。 李玉兰得知钟佩珍回了乡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笑出来,病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看清来人的面容,李玉兰吓得魂飞魄散。 “黄……黄勇?!” 这个人渣怎么来了! 第95章 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李玉兰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下意识想把病房的门关上。 却被黄勇眼疾手快撑住。 黄勇抬手给了李玉兰一个耳刮子,冷笑道:“臭婊子!你他妈的躲啊,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李玉兰只觉得脸上一片热辣辣的疼。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黄勇一把推进了病房内。 一声怒吼在头顶响起:“你他妈让老子一顿好找啊!嗯?” 李玉兰惊恐的抬头,就连嗓音都在发抖:“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 她的话还没问完,一个巴掌又扇了过来。 紧接着,黄勇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你管老子怎么知道的!贱人,要不是有人告诉老子在这,你怕是要躲到天荒地老吧!” 李玉兰被迫仰起头,左右脸各有两个通红的巴掌印,头发也乱糟糟,狼狈不堪。 她艰难地喘着气,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恐慌:“你...你别乱来,这...这里可是医院!” “在医院又怎么了?老子可不怕!” 黄勇在低头的瞬间,不经意瞥见她不同以往一般大小的肚子。 他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一把撩起她的衣服,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李玉兰慌得不行,想要挣扎,却动弹不了分毫。 黄勇立即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 他猩红着双眼扑了过去,猝不及防掐住李玉兰的脖子,“你个臭婊子!敢他妈的给我戴绿帽子!说!肚子里这个孬种是谁的!” 此刻的黄勇宛若一个疯子,额头上青筋爆出,让本就落了好几条刀疤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见李玉兰惊恐地瞪大双眼,一个字都不说,黄勇猛地加大了力道: “你他妈说不说!” “老子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我可不怕坐牢!你个天杀的女人,竟敢带着我儿子逃跑!还背着老子偷人。” 他下手很重,俨然是奔着取李玉兰性命来的。 只消片刻,她便觉得胸腔的空气在慢慢流失,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快要窒息了。 李玉兰不断蹬着双腿,坐着垂死挣扎,踢到门上,断断续续发出声响。 黄勇却置若罔闻,一身的力气都用集中在了手腕上。 一想到李玉兰的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他的杀心就完全收不住了。 “好,你不说是吧。那你一尸两命吧,跟肚子里的孬种一起到地下见面吧!” 随着他不断加大的力道,李玉兰只觉得氧气在迅速消逝着,眼前直冒金星。 “放....放...手,快放手。”她艰难地伸出两只手,想要拽开黄勇的手腕。 但男女本就力量悬殊。 她的行为对黄勇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黄勇察觉到她的意图,腾出一只手,对着她的脑袋一连砸了好几拳。 李玉兰遭受到重击,差点要晕过去,但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困难地蹬着腿。 躺在病床上睡觉的黄小宇被屋里的动静吵醒。 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妈妈被爸爸死死掐住,立马放声尖叫出来。 黄勇听见儿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急忙回过头去看,掐在李玉兰脖子上的狠劲儿亦略微收了一下。 濒死的李玉兰重见天日,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宇,来,叫爸爸。” 黄勇心里还是有儿子的,此刻暂时放过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的李玉兰。 黄小宇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吓得不轻,脸蛋刷白:“我才不叫!你不是我爸!你要害死我妈!” “你....”黄勇不悦地皱了皱眉,眯起眼威胁道:“你个臭小子,我不是你爸谁是你爸?” 黄小宇脱口而出:“许叔叔才是!” 此时此刻,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李玉兰猛地一惊,心都凉了半截。 “许叔叔?” 黄勇冷笑一声,“哪个许叔叔?” 听见黄勇恶魔般的笑声,李玉兰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急忙朝黄小宇疯狂摇头使眼色,不让他把许建平的名字说出来。 一旦黄勇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那许家估计没有安宁之日了。 黄小宇接收到母亲的暗示,噤了声。 见到母子俩一条心要瞒着自己,黄勇突然大吼一声:“说!奸夫是谁!” 母子二人被这一吼,都吓懵了,没人搭腔。 黄勇忽然转头,死死盯着李玉兰,接连扑了过去,又是几个拳头砸向她的脑门和鼻子,“李玉兰,你他妈的找死!绿老子!” 李玉兰被打懵了,微弱地对黄小宇说道:“小宇,快...快去喊人。” 黄小宇这才急急忙忙下了病床,出去喊人。 黄勇全然沉浸在愤怒里,顾不上黄小宇,一心只想把李玉兰往死里打。 正好来看李玉兰的许建平,听见里头的异常动静,悄悄开了条门缝。 看清正压着李玉兰在地上一顿暴打的男人是黄勇,吓得又悄悄地拉上门,转头就跑了。 他知道黄勇是什么成分。 要是让黄勇知道自己现在跟李玉兰好上了,那他也别想好过了。 故而,目前还是不要和这个坏分子正面起冲突为好。 况且,他自己知道几斤几两,凭他,根本就不是黄勇的对手。 在李玉兰被掐地还剩下最后一个口气的时候,许建平终于带着几个人回来了。 趁着几名保安进去“解救”李玉兰的时候,他便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 几个保安三两下就把黄勇给拉开了。 黄勇被保安被保安制止住的时候,还一脸不甘地死死瞪着趴在一旁哭的李玉兰,好几次都抬脚想要踹她。 不仅如此,甚至还想暴力挣脱束缚,冲上前继续暴打她。 看见猛烈挣扎着的黄勇,李玉兰吓得不轻,十分害怕他的拳头下一秒就要朝自己砸过来。 她真的怕了。 “臭婊子!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要这样对我!” 见无法挣脱,黄勇双眼猩红,发狠地咒骂起来。 第96章 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 “不就打了你几下?你就离家出走了!当初你嫁给我不就是图我家的钱么!怎么,花了这么多钱把你娶回来,还不让我打几下?” 黄勇好一顿歇斯底里的谩骂,把李玉兰的丑事,和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好在,没过多久,公安赶来了。 但黄勇还是不知收敛。 虽然被戴上了银手镯押走,但他一步三回头,仿佛要用唾沫星子把李玉兰给淹死一般。 “李玉兰,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找你算账!” “下回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 押解的公安听不下去了,沉声呵斥道:“好了闭嘴!” 随着黄勇越走越远,李玉兰终于再也听不见他的鬼叫。 想起方才生死关头,身体抖了抖。 虽然已经脱险,可许建平的懦夫行为却让她陷入了怀疑。 许建平看着黄勇被押走,终于从一旁的角落跑了出来。 “玉兰!你有没有事?那个人渣怎么把你伤成这样?!” 此刻的李玉兰看起来狼狈不已。 眼眶黑黑的,鼻孔还有未干的血迹,双臂紧紧抱紧自己,不住地颤抖着。 见到姗姗来迟的许建平,委屈的泪水瞬间犹如洪水决堤。 刚才被黄勇压在下面打的时候,她恍惚之中分明许建平出现了。 可他! 竟像个胆小鬼一样,扭头就走! 李玉兰的心中,愤怒、伤心的情绪交织着。 她挣开许建平的怀抱,不满地质问道:“你个胆小鬼!窝囊废!刚刚看见我被黄勇毒打,你为什么转头就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 “你是怎么忍心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打的?” 面对李玉兰的控诉,许建平心虚不已。 好半天,才一脸愧疚地开口:“哎呀玉兰,你听我解释......” 然而,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玉兰黑着脸打断了。 “我不听!” “我算是明白了,在危急时刻,你根本就不会把我和孩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你许建平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走吧!” 一边说着,李玉兰一边把许建平往病房外推。 黄小宇受到的惊吓也不轻,此刻正坐在病床上瑟瑟发抖着。 许建平知道李玉兰正在气头上,索性先回301病房待着,等她气消了再过来。 李玉兰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又哭了好几回。 当初她确实是嫌弃许建平家里没钱,毅然嫁给了对自己展开了火热追求,家里有钱的黄勇,从而放弃了在她眼中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许建平。 许建平当然是不愿意分手的,可她去意已决,在他死缠烂打好几次后,就迅速就和黄勇领证结婚摆酒了。 可谁知道,在结婚后,黄勇的真面目慢慢开始浮出水面。 他本来就是一个混混,虽然追求她的时候对她可谓的千般好,可那都是装出来的! 都是他编织出来的陷阱! 他的本质就是一个拥有暴力倾向的暴徒。 她本以为黄勇会改,咬牙忍了下了,可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家暴。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后悔了。 顶着一身伤找到了已经结婚,还当了父亲的许建平。 让她意外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建平竟然还爱着自己。 为了能够生存下去,还有给患有心脏病的黄小宇治病,李玉兰明知许建平结婚了,却还枉顾这个现实,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 从而发展成现在的局面。 她始终坚信许建平会为自己和钟佩珍离婚,便一直和他不清不楚着。 回过神来,残酷的现实还摆在眼前。 埋怨归埋怨,她不可能真的因此离开许建平,她只能死死抓住他。 又在病房里等了好一会儿,许建平果然就来找她了。 见李玉兰的气似乎消得差不多了,许建平一个劲儿地向她认错,道歉。 李玉兰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但她却没办法继续待在九零五医院了。 因为黄勇知道了她的行踪,他被放出来以后,一定还会再来找她的麻烦的。 到时候还有没有这么幸运,就不知道了。 可如此一来,二人就不能天天都见到了。 但一想到黄勇,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许建平纵使有万般不愿意,但也只能照做,第二天就带着李玉兰去办理转院手续。 临走前,信誓旦旦承诺,给黄小宇治病的钱过几天就能送过来。 李玉兰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她儿子的手术不能再拖了,要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那...... 不!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要是许建平还像之前一样光嘴上承诺做不到怎么办? 已经被许建平放过太多次“鸽子”,李玉兰对他已经没有那么多信任了。 或许,她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 塘头村。 村委会门口。 钟佩珍正被几十名妇女同志围在一起。 老支书的动作很快,昨天才说完,今天就已经把场子给搭起来了。 更让她吃惊的是,她们甚至都已经把长毛兔给买回家了。 这效率之快,令她咋舌。 凤英和秋莲也一块过来“取经”了。 起初一直不看好,认为这觉得挣不到钱的凤英,也在这时候认识到自己的眼光到底有多狭隘了。 这会议开着开着,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又涌出来一群人,也纷纷拿着小马扎围过来听。 老支书瞬间就不乐意了。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养殖技术”怎么能让邻村的人给学去了呢,自己村的人还没学会呢。 正准备赶人,就被钟佩珍给拦住了。 “老支书,就让他们听吧。大家都是一个镇的,况且这也不是啥机密,他们去随便找人家问问也都问出个一二来的。” 老支书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没再说什么。 “长毛兔养殖技术指导会”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结束。 散场的时候,钟佩珍无意间听见邻村的村民谈论起了八卦。 “听说没?黄勇那小子去医院把她媳妇给暴打了一顿,然后被抓起来了!” “当然听说了!黄勇的老子都气得半死!” “然后我还听说啊,他老婆被他威胁后,连夜就从九零五办了出院手续!” 第97章 “一手”信息 听见黄勇的名字,钟佩珍精神为之一震。 她缓步走了过去。 “几位大姐,你们说的人可是黄勇和李玉兰?” “啊对!你也知道他们啊?”戴着斗笠的大姐看了她一眼,继续八卦道:“没想到这事儿都传你们塘头村啦?”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钟佩珍忍不住笑了。 黄勇和李玉兰的八卦消息难道不是她们自己“带”到塘头村来的吗? “哎呀!我忘了说了!”斗笠大姐忽然瞪大双眼,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我还听说啊,那李玉兰在外头有人了。据说那奸夫是姓许的,她儿子小宇当时嘴里喊着什么..什么许叔叔来着。”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大姐都惊讶了。 “不会是咱们村的吧?我咋记得咱们村没有姓许的?” “姓许的很少,好像他们塘头村有一户吧。” 钟佩珍不由拧紧了眉头。 “害!”斗笠大姐摆摆手,赶忙用胳膊肘撞了撞说话的人,并打断她们的臆测:“哎呀!你们话可别乱说啊,等会儿发生误会就不好了!万一那奸夫是城里人呢?” 几位大姐这才老实闭上嘴,散开了。 钟佩珍心中颇不是滋味儿。 但起码,李玉兰被迫带着儿子转院了,这件事还是足以令她高兴高兴的。 这时,叶霜霜咬牙切齿的小奶音传入脑海。 【哎呀,刚才亲妈就应该把渣爹的奸夫身份曝光出来!让他在塘头村没脸见人!】 【不闹出点动静,他和小三是不可能收敛的!】 钟佩珍倒是想把他许建平的名声弄臭,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 江东食品厂。 许建平私下接的“脏活”已经生产完毕,几天几夜加班加点生产,所幸没被相关部门逮到。 想着明天就能收到回款了,他不禁沾沾自喜。 说到底,钟瑜兄妹还是舍不得举报他的,估计也就是吓唬吓唬他。 他们也爱钱,他们怎么会跟钱过不去呢。 许建平正美滋滋地想着的时候,周侦探忽然出现在他的跟前。 他立马警觉:“你来干什么?” 不会想不开,是来要上次的钱吧?! 周侦探扶了扶眼镜,语带讽刺:“我找你,还能干什么?” 下一秒,如愿看到许建平紧张起来。 “当然是来找你合作的。”周侦探皮笑肉不笑,说话的语气倒还算是诚恳,实则心里十分唾弃许建平。 得知周侦探不是来找麻烦的,许建平放松不少:“合作?咱俩能合作什么。” “上回你不是说我给你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信息么?” 周枕头自己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到许建平对面,幽幽道:“我的业务能力就这么被你给否决了。我思来想去,我认为我应该自证一下。” “哦,所以呢?”许建平傲慢地笑了,“所以你是来给自己找补的吧。” 绕那么一大圈,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给自己找回个面子嘛! “对,找回面子。”周侦探被他嘲讽,倒是一点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解释道:“我这几天一直跟着钟瑜。” 听见钟瑜的名字,许建平眯了眯眼,递了支烟给周侦探,“有什么直接说,别废话。” 周侦探瞟了眼那支烟,接了过来,嘴上还不忘埋汰:“上回还是抽的最便宜的烟,今天就抽上好烟了?” 许建平不悦地冷哼一声:“你管得着吗你?有事说事!” 周侦探以眼角觑了他一眼,把自己这几天所“获取”到的信息都一一告诉了许建平。 听说钟瑜过几天有去北方的计划,许建平急忙追问:“有没有办法知道他去北方做什么?” 周侦探顿了顿,手指和拇指搓了搓:“可以是可以,但是得加钱。” 一提到钱,许建平又不乐意了,但这个信息对他而言至关重要,故而他还是选择妥协。 前几天他已经看过了钟瑜做玉米粮食生意的计划书,而北方又是盛产粮食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奔着这个而去的。 “多少钱能办妥?我要知道他到了北方之后的行踪。” 看着许建平急眼的样子,周侦探知道他上钩了,默默比了一个“二”字。 “什么?你疯了吧?要二百块钱?”许建平脸上写着心疼,以退为进道:“周林,你也太黑了吧,我可消费不起。算了算了,我不用你查了。” 他自以为自己吃准了周林,开始拿乔。 “真的不用?”周侦探挑了挑眉,站起身来,面带遗憾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看来你也不是真的想要钟瑜的‘机密’”。 左右他已经跟钟瑜合作了,现在来找许建平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无所谓。 眼看着周侦探真的要走,许建平急了,“行!我答应你!等事成后我就给你二百块钱,我先写张欠条给你,你看行吧?” 周侦探点点头,答应了。 钟瑜给得更多,他并不指望许建平的二百块钱,但为了让许建平信服他带来的信息,只能出此下策。 ..... 不出两天的时间,周侦探就把获取到的“一手”信息带来给许建平。 许建平由此便“掌握”了钟瑜的所有行踪点和计划。 钟瑜前脚去干了什么,他后脚就要跟上。 甚至还悄悄联系上了与钟瑜合作,专门收购玉米等粮食的工厂以及供应商。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看到花不完的钱在向自己的招手。 他其实还是很信任钟瑜做生意的眼光的。 第一批接的“脏活”马上就要结款,许建平本想着拿了钱就立马给李玉兰送去,可与钟瑜合作的粮食供应商需要他先行支付30%的定金。 他本想另找新的供应商,但钟瑜也不是个傻子,肯接受这个条件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他要是答应了支付这笔钱,那玉兰那边....岂不是又一次失望? 手术费他已经拖了很久了。 想到李玉兰,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思来想去一个晚上,最后许建平还是选择了同意支付30%定金。 左右这笔款项只是定金,等把货给出了就能回款了。 再不济,他还有卖地钱。 故而权衡过后,他把李玉兰的事情放在了第二位。 李玉兰后,气得好几天都没理他。 全部打点好以后,许建平便把定金汇给了供应商。 可就在供应商刚把货物发出来的第二天,之前谈好的厂子却突然联系许建平,表示厂子目前暂时不收玉米等粮食了。 第98章 意外 听见这个消息的许建平,犹如五雷轰顶,眼前一片空白。 他当时有向工厂提出签合同,但对方却一拖再拖,并再三表示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一寻思,反正钟瑜也是跟这个厂子合作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变故,也就一头扎了进去。 可谁知道...... 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许建平急得跳脚,当场就要去找工厂理论。 但他才踏出江东食品厂的大门,就被几个身穿制服,带着红袖章的人给拦下来了。 外头还停着一辆公务车。 “这位同志,请问你是江东食品厂的负责人许建平吗?”其中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精瘦男子率先走过来。 许建平诚惶诚恐,万分不愿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人,该不会“相关部门”上门调查的吧? 不容他反应过来,另外两名戴着红袖章的直接走上前来,扣住他的肩膀,一脸严肃道:“既然你是许建平,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 许建平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他们塞到了车里。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恐惧浮上许建平的双眼,他下意识挣扎,“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呢,你们,你们不能就这么带走我!” 开口解释的还是那位精瘦的男子开口搭话。 “你厂里涉嫌生产食用后对人体有害的食品,所以我们才要把你带回去接受调查!” 果然是因为这个! 许建平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但仍死鸭子嘴硬道:“各位领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我这厂子都还没正式开业,怎么、怎么可能会违法生产这些东西呢?” 坐得离许建平最近的平头男子冷笑一声,顺势揭开他的谎言:“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我们是接到了周边的群众举报才过来调查情况的。” 平头男子一边说,一边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出自江东食品厂的食品。 “仔细看看这个,是你的厂子产的吧?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盯着眼前的“证据”,许建平头脑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完犊子了。 但他似乎还不死心,想知道究竟是谁告的密。 遂认命般追问道:“那各位领导,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举报的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迫切地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看不惯他,想要害死他! 是钟佩珍那臭婆娘?还是钟瑜那个贱种?! 但他得到的答复却是冷冰冰的“无可奉告”。 ....... 还躺在医院里的李红娟对自己的好儿子被抓走的时候毫不知情,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三天。 期间除了日常来巡的护士进来病房,没有任何人过来照料她。 躺在病床上的三天时间里,她几乎是等同于三天饿就顿。 因为许建平没舍得花钱请护理工,而护士又同时兼顾着好多间病房,所以301病房经常被遗忘。 这几天,李红娟是连厕所也没人服侍着上,也没人给她翻身,加上躺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她的身体多多少少都开始压疮了。 她不知道许建平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只是忙,没办法来。 还寻思着不行就让他请一个护工照顾她。 毕竟她半个身子都瘫了,没个人在身边伺候着实在不行。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李红娟实在受不了了。 打算借着护士来巡房的时机,找她帮忙联系许建平。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再不济,把她送回乡下也行啊? 在这里,没一个人管她的死活,哪天死了都不一定能及时被发现。 护士一进病房,就闻到浓烈刺鼻的臭味儿,下意识捂住口鼻。 走到病床边,差点吐出来。 护士拧着眉头,嫌弃地看着李红娟:“大姨,你咋又拉床上了?你不行你喊人来帮忙啊,这天天这样也不是事儿啊...” 李红娟老脸一红,垂下了头,“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接着,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请求到:“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儿子已经好几天没来医院了,我,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你能找人帮我找一找他吗?” “他不在,我吃住都没办法自理。” 护士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医院不提供这个服务,要不我帮你把公安同志喊过来,你报案吧。” 于是,过了没多久,两名公安十分突兀地出现在303病房。 了解清楚李红娟的诉求以后便离开了。 直到傍晚的时候,其中一名公安回来了,还给李红娟带回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听见儿子被抓起来了,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李红娟一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不可能!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缺德事呢?”她歇斯底里地叫喊道。 公安只是一脸爱莫能助地摇头,“他不是被我们单位带走的,细节我们并不知情。” 瞥见李红娟此刻的状况,公安叹了口气,补充道: “如果你需要我们帮你联系其他家人的话,请把可以找到他们的方式告诉我们。” 崩溃的李红娟一直不停流眼泪,却只能无奈地让公安帮自己联系塘头村的几个儿子来把她接回乡下。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她的儿子们一个接连一个出事?! 许建平被抓了,她也没钱继续住院了,家中那几个儿子更加指望不上。 所以,倒还不如把她接回乡下! 好歹还有人喂口饭,也不至于过得像现在狼狈! 村委会第二天就有人找了过来,说是县里的单位给发了电报过来,让许家的人到九零五医院去把李红娟接回来。 钟佩珍因此得知了许建平被抓的消息。 现在许家只有老大、老二、老五在了,三个儿子听说要接母亲出院,出院还要交钱,一下子都没人吭声。 第99章 万人嫌 “咋的,你们一个个咋都不做声?”唐主任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许家人。 “都没人愿意去接吗?那可是你们的亲妈。” 仍旧是没人做声。 唐主任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咋的,李红娟同志成了没人要的老太太啦?” “那行,既然没人管,那我就答复上面,我就说这老太太没有家属在世上了,让他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唐主任这话说得难听,但乍一听,似乎又没什么毛病。 一屋子手脚健全的人,却没一个人愿意管自己的亲妈死活,那这些儿子、女儿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不如当作死了! 仅剩下的许家三兄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一旁的秋莲着急地来回踱步,对许成山说道:“老二,要不你去吧!” 她知道许大兴和自己的婆婆并没有表面那么好,老五更是直接导致了婆婆中风瘫痪,让他们俩去似乎都说不过去。 如此一来,那便只能委屈自己,让自己的她男人去了。 “媳妇儿....”许成山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媳妇。 他其实也不乐意去。 他的亲妈残忍地害死了他未出生的孩子,他心里怎么可能不记恨呢? 看出丈夫眼里的为难,秋莲叹了口气,劝道:“你就去吧,那总不能没人去吧。她是你们的亲妈,难道还真的不要啦?” “可是......”许成山还是不情愿。 他不知道,他这个媳妇为什么这么傻,她是怎么能做到这么大度的。 那可是他们夫妻二人的骨肉! “去吧二哥,妈就靠你了。”一旁的许言武跟着游说,“我反正是不成了,妈见到我合计还得气个半死。” “所以还是你和大哥当中一个人去吧。” 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许大兴下意识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邱萍。 瞥见媳妇的表情,他立马找了个借口:“我也去不了,最近雨水多,我得修我家的房子。” “这......” 默默站在一旁等待结果的唐主任听见这两人找的借口一个比一个离谱,差点都要气笑了。 他不由哼了一声:“敢情修房子还没你的老母亲重要?” 接着,斜睨着许言武:“还有你!你那老母亲变成这样还不是被你气的?就应该你去!你还好意思找借口!” 唐主任看着这三兄弟,一个劲儿摇头叹息。 许家的这几个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没用! 他本不想管太多,可他们的爹当年跟他关系不错,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许家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气不过便多说了两句。 也不知道这几个不孝子能不能听得进去。 但显然,他的话许言武并没有听进去。 许言武撇了撇嘴,不满地瞄了唐主任一眼,“主任,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把话带到就行了呗,谁去谁不去,你就管不着了吧?” “你只是咱们塘头村的主任,你也不是我爹,你管得着嘛你?” 唐主任:“......” 钟佩珍:“......” 【这许老五也是个人才。】 【我发现许家怎么好像就没个正常人呢?】 叶霜霜忍不住吐槽。 【许老五和刘凤简直是一对卧龙凤雏,赶紧让许老五把她娶进门,不然没人治得了他。】 刘凤?那又是谁? 钟佩珍不禁好奇了起来,同时竖起了耳朵。 但叶霜霜却又没了声音。 这时,唐主任已经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骑上二八杠的时候,还是气不过,扭头回了一嘴:“许言武,你好小子,你有种!你要这么说话,以后有什么事你们许家可千万别来求我!” “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看你们家的女同志可不止半边天了,那是顶天了!你们再瞅瞅你们这几个男人,还不如人家钟佩珍同志一个手指头呢!” 这话直接把在场几个男人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主任见他们都不坑生,蹬上二八杠就走了。 看着唐主任怒气冲冲力离去的背影,许言武的眼中划过一抹心虚。 “老五啊,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许成山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弟弟很无奈,“我去把妈接回来,你赶紧去给主任赔礼道歉去。” 许言武不满地皱眉:“你早点答应不就没这么多事了?真是的。” “我才不去道歉呢,你们爱谁去谁去,我寻思我也没说错。” 说完,许言武也不管众人作何反应,转身就离开了许家。 许成山叹了口气,说众人说道:“那我就出去城里接妈回来了,总要有人去才行。” 于是,许成山后脚也离开了许家。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许文林从医院离开后也没回乡下,完全处于不知所踪的状态,大家都找不到他。 许言武又靠不住,许大兴又因为心里的芥蒂,不愿意去,那最后便只有许成山去了。 可过了没多久。 许成山去而复返。 他一脸不好意思地走到钟佩珍的面前,支支吾吾好半天。 一问,原来是借钱来的,他担心身上的钱不够。 钟佩珍对许家老二的印象还可以,便也就借给了他。 一脸颓然的秋莲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钟佩珍其实也早就想和秋莲单独聊一聊了。 她十分不解:“二嫂,为什么妈对你做出这种事来,你还......” 这个二嫂未免也太善良了吧? 叶霜霜忍不住调侃:【用我们那的话说,她那叫做圣母心泛滥。】 第100章 这贱丫头想杀我! 【二伯母还是没明白什么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等那老太太回来,指定还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哎!”秋莲又接连叹了好几口气,一脸幽怨道:“那这么个大活人躺在那儿,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总不能不管她吧?那传出去得多难听啊?” 不可否认秋莲说的不无道理。 若换做以前,钟佩珍也是会这么考虑的。 但在经历了这么多恶心事以后,她觉得许家这群人,根本就不配! 只希望在李红娟被接回来后,秋莲还能笑得出来。 ..... 第二天中午,李红娟被许成山接了回来。 一回到家,就开始四处挑刺,就没有一处是她满意的地方。 见到钟佩珍淡定的模样,更是气得当场就扭过头,一眼都不想多看她。 钟佩珍对此毫不在意,把她当做空气一般,自顾自地给长毛兔喂食。 李红娟最讨厌的就是钟佩珍这一幅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很不痛快。 加上三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六儿子又被抓进去了,李玉兰又出了那破事,她本就烦躁得不行,此刻是怎么看钟佩珍怎么不顺眼。 遂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自己的男人都被抓了,还有心思搁这儿养兔子呢!” “真不知道我儿子娶你这么个玩意儿回来有什么用?也不知道着急,也不知道想想办法帮帮自己的男人!” “活这么大岁数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儿媳妇!” 李红娟这么噼里啪啦骂了一大通,却好半天没听到钟佩珍吱声。 不禁恼羞成怒地回过头来。 可院子里哪里还有钟佩珍的影子? 发现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可人家根本就没在听,她顿时怒火中烧。 恰好此时女儿许春燕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穿着她以前从没见过的新衣裳,招摇的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看得她更是火大。 “贱丫头,你给我过来!”李红娟狠狠瞪着许春燕。 一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惨状是她女儿所一手造成的,她就气得心梗。 许春燕因为被村里教育过,也不敢气她,只好不耐烦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李红娟艰难地伸出一只能动的胳膊,狠狠地拧在了许春燕的大腿上,怒骂道:“死丫头,穿成这样,又到哪里发浪去了!” 听见母亲骂得极为难听的话语,许春燕一把拉开她的手,索性也回骂:“你个老不死的,你管得着吗你?” “一回来就这张臭嘴就没一句好话,难怪几个哥哥都不愿意去医院把你接回来。” 李红娟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起来,心中酸涩和气愤交织着。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们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到医院接她这个无法自理、半死不活的老太婆回家? 她对他们那么好!有吃的自己都不舍得多吃一口,为什么会换来这种结果?! 紧接着,许春燕又冷冷吐出一句:“你说你个老不死的,怎么就没死在医院呢?六哥也真是傻,竟然还为了你个老东西借了这么多钱!” “真是浪费!白瞎!你不配活!” 后半句,许春燕几乎是吼出来的。 借着这个机会,把心里对李红娟的不满和怨恨全都宣泄了出来。 “你....你你你个死丫头!”李红娟气得直翻白眼,大口大口呼吸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背过气。 “早知道当初.....”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我掐死是吧?” 许春燕抢过她的话柄,阴沉着脸,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一抬手,把李红娟的轮椅给推翻了。 李红娟整个人躺倒在地上,瑟瑟发着抖,一双如铜铃般大的眼珠子死死瞪着许春燕,眼里既有恐惧,又有愤怒。 “你.....你个死丫头,你竟敢这样对我!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呵!说这话!”许春燕的眼里没有半分感情,抬脚又踹了李红娟一脚,“我还想说,你生我的时候你问过我同意了吗?” “没经过我同意你就把我生下来,生下来又不好好养!你真行啊老东西。我忍了这么多年了,要不是杀人要坐牢,我真想现在一刀就捅死你!” 许春燕说着,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伸到了李红娟的眼前,故意吓唬她。 看见近在咫尺的小刀,李红娟吓得半死,还能动的半个身子不断挣扎着,脸都白了。 “倒....倒反天罡!你....你个贱蹄子,逆子,你竟然敢拿刀对着我,我看你是皮痒了!” “哈!”许春燕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冷不丁把刀子抵在李红娟的脖子上,虚晃一招,顿时哭爹喊娘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我不仅敢拿刀对着你,我还敢抹你的脖子呢!” 许春燕冷笑着,作势要动手。 李红娟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放声大喊,“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要杀人啦!” “许春燕要杀人啦,她要杀她的母亲啦!!” 钟佩珍一直躲在门外看戏。 此时,泡在羊水里的叶霜霜躁动不已。 【刺激,老蒯这就要领盒饭了吗?】 【在原书里她就是被许春燕给弄死的!】 【现在就死的话会不会太早了点?我甚至还没出生,还没来得及好好报复这个渣老太呢。】 钟佩珍皱了皱眉,还是走进来把许春燕给拦了下来。 “春燕,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把刀放下!” 看见那把锋利的刀,心中很是诧异。 这小姑子对自己的母亲真的已经恨到了这个地步? 李红娟看见钟佩珍,犹如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死命地向她求救:“佩珍,佩珍!救我,你快把这个贱丫头给拦住,她想杀我!” 许春燕咬着唇,闷闷地回头看了钟佩珍一眼,没松手。 这时,家中其他人也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都急忙跑了出来,看见眼前的此情此景,都吓了一跳。 “春燕!你干什么。赶紧把刀放下!”许成山大喝一声。 见大家都出来了,许春燕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刀子,冷哼一声,转头就回自己屋了。 忽然,空气中一股刺鼻的尿骚味袭来,在场的纷纷捂住了鼻子。 下一刻,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躺在地上大喘着气的李红娟。 只见一滩液体缓缓地从她的身下流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窘态,李红娟涨红着脸,咬牙切齿地骂道:“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我起来!都站在这里看戏是吧?!” 她被许春燕给吓尿了! 第101章 找的就是你这个小三 被李红娟吼这一嗓子,许成山赶忙过去把人从地上扶起。 李红娟仍旧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直到被送回了房间。 一大家子人都没想到,家里最小的七妹竟会拿刀子对着老母亲,不禁都有些心有余悸。 因着此事,大家更加不敢让许春燕和李红娟独处,生怕二人又闹出点什么事儿来。 李红娟因为自己瘫了,心里对谁都不满,且许春燕又是她最不喜欢的“女儿”,加之她的瘫痪还是因为许春燕把她推下粪池才造成的,故而二人相处起来很容易发生激烈的矛盾。 不过,像今天这样拿刀子架在脖子上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李红娟被吓成这样似乎也不奇怪。 也因此,许家人也尽量避免让许春燕接触李红娟。 李红娟万万没想到自己回了家,日子也过不舒坦,不住在房间里骂街。 六个儿子,现在就只剩下三个在家里了。 可剩下的三个儿子,还都是不顶用的,把她愁得不行。 一件事接着一件的来,在李红娟的心里积下了不少怨念,许家又开始恢复了以往鸡飞狗跳的模样,但不变的是,现在除了那个傻不愣登的秋莲,已经没人搭理她了。 ...... 另一边。 等着用钱的李玉兰,因为许建平的“承诺”,一直在医院枯等着,一等就是好几天。 却迟迟不见到许建平的踪影。 终于在又一天过去后,她忍不住去了江东食品厂。 可到了厂门口,却是大门紧闭,妥妥地吃了个闭门羹。 就连她那在厂里当保安的老爹也不知所踪。 心灰意冷的李玉兰迷茫地在厂门口徘徊了半天,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九零五医院。 她不知道李兰娟已经被接回了乡下,住在303病房里面的病人已经换上了面孔,一脸不悦地盯着她,“找谁?” 对方一看就不好惹,李玉兰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敲错门了。” 随后便脚底抹油溜了。 不死心的她又去咨询了护士,才得知303病房的人在前几天就已经办理出院了。 察觉到旁边的几名护士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还时不时在捂着唇窃窃私语,李玉兰顿时心生不悦,“小同志,那几位女同志你的同事吧?她们是眼神不好使吗?咋用这眼神盯着我?” 小护士看了一眼自己的几名同事,一阵挤眉弄眼,她们才安静地闭上嘴。 尽管如此,李玉兰还是不高兴,但又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黑着脸走了。 才走了没几步,身后又传来窃窃私语,她猛地回头一看,那几个小护士又开始聚在一块儿说起了小话。 她总觉得她们是谈论自己,可又没有证据。 从九零五医院出来以后,已经是下午了,李玉兰心灰意冷,无奈之下,抱着渺茫的希望去了最后一个地方——许建平在城里租的房子。 没有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许建平会突然像蒸发了一样。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如果这里也找不到许建平,她该怎么办? 回塘头村找他? 或者找他们许家人?亦或是找李红娟? 不,她不敢。 她怕被黄勇的家人发现自己的踪迹,趁机报复! 抱着自己的希望,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条巷子。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映照在青瓦上,而巷子路口,则是坐了大概有十多号人。 多数是头发花白的老年人,且多数都是老阿妈,每人手上都十分一致地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话家常。 看见这个阵仗,李玉兰其实心里是发怵的。 她之前和许建平回来过几次,这些老太太会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直发慌。 但此刻她为了钱,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经过。 果然,才一走近,那一道道目光像利剑一样盯着她。 虽然之前来的时候也会接受目光的洗礼,但今天她却没来由感觉心里一阵慌乱和心虚。 不仅如此,这些老太太看她的眼神似乎越来越诡异。 这些老不死到底想做什么!哪有这样盯着路人看的! 实在被看得烦了,李玉兰不耐烦地回了她们一个白眼,然后加快脚步走许建平的家。 到了门口,她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摆脱这群老东西了! 然而,正准备敲门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没错!我没认错,就是她!” 什么没认错? 李玉兰疑惑地回头,瞬间吓傻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巷子口的那十多个老太婆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像极了“讨伐”的模样。 她们手上的蒲扇就是武器。 甚至有个别人的手里还拎着根棍子。 那阵仗,好像下一刻就要冲过来打架给她一棒子一般。 李玉兰有些害怕地皱起眉头:“大娘们,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也是来找建平吗?我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人了,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他?” 站在最前面的吴老太一脸义正言辞:“我们不找许建平,我们找的就是你这个小三!” 说着,还愤愤不平地挥了挥手里的蒲扇。 “小...小三?” 听见这个羞耻的称呼,李玉兰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铁青着脸道:“你们....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才不是小三!” “你们认错人了!” “不可能认错人!”吴老太死死盯着她的肚子:“我认得你,你跟着许建平回来了好几次!” “别以为你能瞒得住我们,人家的媳妇儿可是来过的!” 提及钟佩珍,李玉兰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但让她承认自己是小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遂硬着头皮反驳道:“各位大妈,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是什么小三,倘若你们要是再继续这么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话,我可就要报公安了!” 这时,另外一位老太太走上前来,讽刺道:“你说你不是小三,那你做什么总是跟着许建平回家做什么?我虽然老眼昏花了,但还是认得你的!” 第102章 生命不会就此结束! “听我一句劝吧姑娘,不该惦记的还是别惦记了!人家多好的一对,被你这么横叉一脚.....我瞅你这姑娘长得也不错,咋就想着给人当仨呢?” “我寻思那许建平也不是啥好货色啊?咋就这么招姑娘喜欢?这没道理啊!” 此时,在局子里喝茶的许建平没来由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玉兰被大妈们东一句西一句地“攻击”,开始慢慢慢慢招架不住,急眼了。 她抱着肚子后退了几步:“你们这些老不死的,要是再在这里拦着我,我可就真的要去找公安了,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回怼道:“那你去啊!我们不怕,就怕是你心虚,和结了婚的男人有不正常关系,难道很光彩吗?”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赶紧走,离开这里!” “我不走!”李玉兰咬牙瞪着众人,“我回自己家,你们管得着吗?”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还没找到许建平,还没拿到钱,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可眼前这群老东西实在是难搞得不行,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敲门。 这时,有个相较于年轻些的中年妇女走上前来,忍不住推了李玉兰一把,讽刺道:“我们这里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当三的。你如果等会儿不想丢人,就赶紧走吧,已经有人去叫街道办的了。” “到时候丢人的可就不止你了,怕是那个许建平也没好果子吃。” 李玉兰终于感到了一丝惶恐。 身后的屋子静悄悄的,许建平完全不像是在家里的样子。 不然,家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出来看一看。 所以她已经没有敲门的必要了。 思及此,李玉兰咬了咬牙,越过众人径直离开了。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一边走,眼泪一边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许建平到底去哪里了? 为什么会闹成如今这幅模样?! 为什么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都找不到! 难道他不要她了吗? 为什么她会落到如此地步,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一连串“为什么”不断涌上李玉兰的脑海中。 但她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可她需要钱,她的小宇治病要钱! 忽然,钟佩珍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思量片刻,计上心头,改道去了许景南和许黎明的学校。 ...... 塘头村。 得知许建平被抓后,钟佩珍后脚就去了一趟城里,做孕检,顺带去找了钟瑜。 她以为是他举报的许建平,但钟瑜却表示自己并没有做过这件事。 霎时间,兄妹二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那许建平是怎么被抓的? “你也没做,我也没做,那到底是谁举报的呢?”钟佩珍疑惑道。 钟瑜单手撑着下巴,亦是一脸疑惑:“我也奇怪,这件事就我们两人知道,会是谁干的?” “虽然我对软饭男做的那破事很不屑,但产权证刚加上你的名字,我不会傻到立马就去举报,我才不会坑我的亲妹子。” 二人研究了好一阵儿,都搞不清楚状况。 但起码目前能确定的是,许建平大概率不会被关太久,最多关半个月,再把罚款交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这个结果立即引来了叶霜霜不满。 【这个惩罚也太轻了吧?怎么也得关个一年起步嘛!啥也不是!】 【不过太久了也不好,不然我就没乐子可以看了。】 兄妹二人听见这道声音,又是一愣。 这时,郝秋芸忽然急匆匆赶了过来。 “钟瑜,佩珍,不好了!妈她,她好像不行了!突然倒在地上一阵抽搐,然后就闭眼了!” “刚送去医院!现在正在急诊室里呢!” 钟瑜和钟佩珍脸色顿时凝重地站了起来。 一行三人急忙赶到了医院。 急诊室的灯一直在闪着,大门也一直在紧闭着。 钟佩珍从踏进医院的瞬间,一颗心就一直砰砰砰地跳个不停,险些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母亲救不回来的话,她会有多懊悔。 十年了,她和母亲一次面都没见过。 十年后,再次见面...... 她设想了无数次和父母再次相见的场景,却没想到竟然是在医院的急诊室! 她不禁微微发抖,浑身冰冷。 一颗心直往下坠。 见状,郝秋芸叹了口气,安慰道:“小妹,吉人自有天相,妈一定会没事的!你还有身孕,千万不要太过于伤心了!” “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情,孩子才会健康。” 叶霜霜从羊水里探出个脑袋,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对啊对啊,亲妈不要垂头丧气啦,我在里面都能体会到你的低落。】 【你不开心,我也跟着不开心!】 钟佩珍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她又何尝不想呢。 可这里头躺着的可是她十年都没见过一面的母亲! 忽然想起父亲,钟佩珍疑惑地问道: “对了,爸呢?怎么还没见到他?” 可却迟迟没人回应她。 抬眼一看,只见郝秋芸此刻一脸震惊地观察着四处。 钟佩珍顿了顿,忍不住发问:“怎么了嫂子?你在看什么呢?” 郝秋芸回过神来,又四处看了看,还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下意识认为自己一定出现了幻听。 她扯了扯嘴角,解释道:“没什么,刚刚有点走神。” 想起小妹的问题,又道:“爸在外地出差还没回来呢,不然妈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钟佩珍点点头,不再做声,专注地盯着急救室。 可几个小时过去了,里头的手术没有一丝一毫要结束的意思。 钟佩珍更加着急得不行,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一直沉默不言的钟瑜亦叹了一口气,“我说妹子啊,你就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等吧。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啊!” 又过了半个小时,急救室终于出来了一名护士。 钟佩珍等人急忙跑过去追问情况。 护士沉默地摇了摇头,接着叹息道:“我们会尽力的。” 听见这个回答,钟佩珍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眼前一黑,险些要晕过去。 “佩珍!佩珍,你别吓我啊!”钟瑜急忙扶住她,“你先别着急啊,医生还没宣布结果呢!” 叶霜霜也跟着着急。 【哎呀,我这亲妈也真是的,情绪也太容易激动了!外婆不会有事的啦。】 【外婆上辈子是被气死的,所以可以放宽心,她的生命不会在这里结束!】 钟瑜等人当场愣住。 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唯独四下张望的郝秋芸,一脸不明所以。 第103章 小外甥女的心声 郝秋芸脸色微微一变。 她好像,又听到小孩子的声音了! 但,这周围还是没有发现孩子的身影! 郝秋芸忍不住再次四下张望,但仍旧是一无所获,究竟是哪里来的声音?! 这时,叶霜霜又说话了。 【哎我说亲妈能不能别哭了?一哭我的心情就不好!丧丧的!外婆这次真的不会有事!】 听见女儿略带着‘埋怨’的话语,钟佩珍吸了吸鼻子,擦掉了眼泪。 是啊,她应该相信闺女儿的话才对。 钟佩珍擦干眼泪,不再哭泣,耐心急救室外等着。 郝秋芸见状,又一次惊呆了。 她没看错吧? 那道声音才刚刚吐槽完,钟佩珍就真的擦干了眼泪? 她还是感到震惊不已,悄悄拉着一旁的钟瑜出去了。 “钟瑜,我想问你一件事。” 郝秋芸鼓勇气问丈夫,“你刚刚有没有听见小孩儿的声音?” “小孩的声音?”钟瑜蹙了蹙眉,莫非他的媳妇儿也能听见小外甥女的心声?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他和妹妹都能听见。 甚至,他怀疑弟弟钟远峰也能听到。 想到这儿,钟瑜的眉头舒展开来,看向郝秋芸,开口求证道:“你听到的那小孩儿声音都说了什么?” 先确定他们夫妻二人听到的声音是不是一回事儿再说。 万一对不上,那他这媳妇儿估计得下吓得不轻。 郝秋芸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把刚刚脑海中所听见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那个声音说,外婆不会死....还在埋怨她的母亲情绪太轻易崩溃....她母亲一哭,她就跟着” 钟瑜神情有些激动:“还有吗?” “还有.....”郝秋芸顿了顿,继续道:“哦对了,那个声音还说她的外婆是被气死的。” 那就对了! 钟瑜笑着握住郝秋芸的手,激动地解释道:“媳妇儿,你没听错,刚刚确实有小孩的声音。” “你...你也听见了?” 听见丈夫的回答,郝秋芸却是紧张了起来,咽了咽喉咙:“可我刚刚确实没看到有孩子的踪影!难不成我......” 钟瑜又是咧嘴一笑。 这个诡异的事情解释起来没那么容易。 毕竟当初的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相信真的会有这种诡异的现象发生。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郝秋芸的肚子,一脸神秘:“媳妇,你知道咱们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这.....” 这人问的什么问题啊! 虽然已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但郝秋芸还是红了脸颊,抬起胳膊轻推了他一把,“你这人。咋明知顾问呢?咱们的孩子怎么来的你不知道?” 瞥见妻子嫣红的脸颊,还有红透了的耳根,钟瑜知道她多想了。 遂轻咳两声,尴尬地开口:“不是,媳妇,我指的不是那件事。” “那是哪件事?” 郝秋芸似乎很急切,压根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钟瑜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媳妇,你还记得我当时为什么突然要带你去看老中医吗?” “嗯啊,当然了。” “那就是小外甥女给我的指引。”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郝秋芸,十分好奇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郝秋芸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地捂住唇:“外甥女?你、你是说.....” “你是说,刚刚的声音是、是佩珍肚子里的孩子发出来的声音?!”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了。 毕竟种种迹象都在往这方面指引。 钟瑜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双眼,坚定地说道: “对。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确实就是那么回事。” 郝秋芸又是一愣。 整个人都处于深深的震惊当中。 她始终无法相信会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降临。 惊愕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那、那是不是佩珍也能听见?” “那是必然的。”钟瑜理所当然地说道,“她可是这孩子的亲妈,咱们都能听见这孩子的心声,她怎么可能听不见呢、” 郝秋芸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倒也是。” “但还有一件事我很担心。”钟瑜拧起了眉头,“她知道东西很多,几乎可以说是,能预见咱们未来一些将会发生的事情!” “也正是这点,才是我最担心的,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能听见她的心声。” 他担心,如果很多人能听见小外甥女的心声的话,会造成一些麻烦。 郝秋芸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一脸无措。 顿了顿,钟瑜又道:“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许家那一大家子浑蛋听不见她的心声。” 得亏听不到。 不然那群吸血鬼,势利眼还不知道要利用小外甥女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呢。 提及许家,郝秋芸的脸上划过一抹担忧:“小妹她...这些年在许家吃了这么多苦,为什么就是不回家呢?” “她明知道,爸妈当年说的都是气话啊!为什么要怄气呢,这都十年过去了......” 钟瑜瑶摇头,“其实也搞不懂我这个亲妹子到底脑瓜子在想什么,但我尊重她的选择。” “就由着她去吧!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和那个软饭男离婚已经提上日程了,时间问题。” “软饭男?”第一次从一向正经的丈夫口里听见这种带有侮辱性的词汇,郝秋芸就知道他到底有多不待见这个所谓的妹夫了。 “咳!”瞥见媳妇那不可思议的表情,钟瑜清了清嗓子:“该解释都跟你解释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看看妈怎么样了。” “好。” 夫妻二人携手回到了急救室门外。 急救室的大门依旧还是紧闭着。 钟佩珍靠在墙上,表情一片颓然,眼神空洞。 见到钟瑜和郝秋芸回来,涣散的眼神才重新聚焦。 “妈怎么样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吗?”钟瑜深深皱起了眉头,看向急救室。 钟佩珍轻轻地摇了摇头,眉间的忧愁只多不少,“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钟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妈一定会没事的,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你要相信妈福大命大。” 难得听见大哥说出这种自己都相信的话,钟佩珍苍白着脸,扯了扯嘴角。 “嗯,妈一定会没事的。” 她要相信母亲,相信亲闺女。 三人又陷入了无尽的等待当中。 郝秋芸好奇的目光一直落在钟佩珍肚子上,钟佩珍察觉到后,脸颊微微一僵,不禁问道:“嫂子,你这是在看什么呀?” 第104章 幻听 嫂子从外面回来以后,就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瞧,也不知道是在研究什么? 偷看被发现,郝秋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急中生智胡扯道:“哎呀,我这不也怀上了么,就很好奇你的肚子里头到底怀着的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钟佩珍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已经十分明显的孕肚:“嫂子又在开玩笑了。”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低喃道:“但,不管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一定会把她抚养长大的。” 她不会像李红娟那样重男轻女,她不想造成她那样的悲剧。 是男孩是女孩都是她的孩子,她都爱。 娘胎里头的叶霜霜一下子感动住了。 呜呜呜,还好我上辈子做的好事够多,给我选了一个不重男轻女的妈。】 【要是给我分配的是李红娟那老蒯当妈,我可能活不过三集.....】 【啊呸,三集都保守了,应该是开局就被那渣老奶给弄死了。】 叶霜霜这一番吐槽,当场逗乐了在场三人,让原本沉重的气氛忽然间轻松了不少。 郝秋芸这下终于相信,自己确实能听见钟佩珍肚子里的孩子的心声了。 这个发让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钟佩珍的肚子。 这时,急救室的大门终于传来了动静。 三人急忙冲了过去。 “医生!我妈她,她怎么样了?”钟佩珍率先开口。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严肃的神情,让钟佩珍等人不禁心跳慢了半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钟佩珍又追问了一遍。 下一刻,医生猛地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没事了,你们的母亲没事了。” 这句话的让紧绷的三人也松了一口气。 听说母亲还好好的,钟佩珍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地。 叶霜霜忍不住傲娇的邀功:【看吧,我说得没错吧?我说外婆没事,外婆就一定没事!】 【嘻嘻,我这张嘴一定是开过光了。】 钟佩珍轻抚着肚子,会心一笑。 医生见三人还愣在原地不动,不由催促道:“好了,你们先让护士把人送到病房里吧,你们到病房看她。” 钟佩珍等人点点头,任由护士把母亲推到病房,他们则是默默跟在后头。 望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母亲,钟佩珍还是有些担心,蹙眉道: “医生,我妈她....大概多久能醒来过来?” 医生沉思了一会儿,比了个数字:“你们的母亲大概两到三个小时左右会苏醒。” “谢谢医生。” 医生见病房里没什么事了,便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如果病人有什么异常情况,可以随时来找我。” 吩咐完,医生才放心离去。 钟佩珍在病房里守了有三个小时,终于看到老母亲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动了一下,便没有下一步了。 这让病房内的三人看得干着急。 钟佩珍忍不住叹息:“哎!医生说两到三个小时会醒,现在三个小时都到了,还没动静呢!” 要是老母亲再不醒来,她可就要去喊医生了。 这时,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钟母忽然发出一阵细碎的呓语。 钟佩珍竖起耳朵,朝钟瑜夫妻二人比了个“嘘”的动作。 可听了半天,也听不清她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钟佩珍忍不住凑到母亲跟前,离她更近些。 这回,总算是能听见一些了。 她听见,母亲在努力地喊着,分明就是她的名字。 “佩珍.....佩珍.....” 一声又一声的低唤,让她的心情顿时沉重不已, 钟佩珍和钟瑜相视一眼,不禁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下一刻,钟母的呓语忽然转为大喊。 “佩珍.....佩珍!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次都不回家看看我跟你爸呢?” “你个傻孩子!我当初和你爸说的都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了?我们....我和你爸怎么可能不认你这个女儿!” 钟母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喊着喊着,眼泪流了下来。 “佩...珍,回来看看我跟你爸好不好?我们都可想你了。” “也不知道你在许家过得好不好,每次一问你哥,你哥都说你过得好着呢,让我们俩别瞎操心!” 听着母亲的梦话,钟佩珍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泪也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流。 钟母把钟佩珍的手抓得很紧,嘴里还在不断喊道:“可是佩珍啊,妈也是过来人,你过得好不好,妈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妈都知道!” “你这孩子,都嫁人了,性子还是这么倔,就算生我和你爸的气,也不至于一封信都不回给我们吧?” “就这件事,你这丫头真的太让我伤心了!我连着给你寄了这么久的钱,你却,你却连个字都不回!” 钟母把这些年里的苦水和思念都在梦里尽数对女儿倾吐出来,泪水不知不觉将枕头打湿。 钟佩珍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也跟着哭。 她是个罪人! 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太伤父母的心了! 她应该怎么弥补? 此时,钟母的哭声渐小,变为了低声呜咽,眼皮子在不断地颤动着。 看起来,像是即将要苏醒了。 不知道为何,钟佩珍心头没来由一阵慌乱。 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把母亲的手放回身体两侧,对钟瑜和郝秋芸说道:“大哥,大嫂,我.....我要走了,我不能等妈醒过来了。” “为什么?!”钟瑜满脸不解,“看妈这样子,应该再过不久就要醒了,你为什么不再等等?” “我.....”钟佩珍咬了咬唇,又深深地看了床上的母亲一眼:“我没脸见妈!我怕她见到我不高兴,我就先走了!” “你们...不要告诉妈我来过!” 说完,钟佩珍趁着二人还在愣怔时,离开了病房。 她刚走没多久,钟母缓缓睁开双眼。 看见在病床前守着的是钟瑜夫妻,神情满是失望,叹气道:“哎!我果然是幻听了,我刚刚还以为自己听见佩珍的声音了呢。” 第105章 失望的老母亲 钟瑜和郝秋芸脸色微微一变,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 他们该不该告诉老母亲,她刚刚并没有出现幻听? 若是说出来让母亲知道自己的女儿来了却没等到她醒过来又走了,母亲岂不是会很难过? 可转念一想,要是瞒着她,她也见得会高兴。 夫妻二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时,钟母又叹了一口气,两只手交握着: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想佩珍了,我总觉得佩珍就像来过了一样。” “就当做是梦吧,我梦到她紧紧握着我的手,问我怎么还不醒过来。” 说着说着,泪水又一次从眼角滑落。 她抬手擦了擦,终于看向床头边眉头紧紧拧做一团的钟瑜夫妇,诧异道:“你们俩干嘛这副表情?怎么了这是?” 此时此刻的钟瑜夫妇,脸上写满了纠结和为难。 钟瑜真的很想把小妹来过医院的事情告诉母亲,让她好好高兴高兴,不至于心里这么难受。 可.... 小妹不让他们把这件事说出去! 钟母抬起胳膊晃了晃,有些纳闷:“钟瑜?小芸?你们怎么不说话,发什么呆呢?” “没、没什么。”钟瑜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暂时把事情瞒下来。 母亲要是知道小妹来过了,估计又要问出一大堆问题了。 “真的没事?”毕竟是他的亲妈,怎么会看不出儿子在说谎。 “妈,真的没事。”钟瑜避开母亲探究的目光,转移话题,关心道:“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再喊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郝秋芸点点头,“对啊妈,你真的把我吓到了,怎么会突然就....就晕倒了呢!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钟母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地摆摆手:“没事了,没事了。医生怎么说的?我这身子骨怕是折腾不了多久了吧。” “妈,你可别胡说。”钟瑜语气中带了些许责备,嗔怪道;“你才五十多岁,身子骨健康着呢。” “我去喊医生过来再给你检查检查。” 他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脑出血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时,钟母忽然瞥见瞥见病床边有一张检查单。 她以为是自己,好奇心驱使下,她拿了起来。 打开一看,却意外看到了女儿的名字! 这是钟佩珍做孕检的单子。 钟母捏着检查单的手指微微泛白,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在发着抖。 郝秋芸见状,正想开口询问状况,就看到钟瑜带着医生进来了。 钟瑜也发现了母亲的异常,有些担心:“妈,你怎么了?没事吧?” 钟母却是一言不发,一直盯着手中的那张单子。 “妈?”钟瑜忍不住走近看了看。 看清是钟佩珍遗落的检查单,不禁身体一僵。 完了,这下是瞒不住了。 钟母埋怨的目光看向儿子:“混账!为什么要瞒着我!” 钟瑜心虚地垂下眼帘,不敢看此刻满眼怒火的母亲。 他也不想瞒的,是亲妹子要求的啊! “说话!”钟母声音大了些,情绪也有些激动。 一旁的郝秋芸想着帮丈夫说两句,被拦了下来。 钟瑜酝酿了片刻,长长舒了口气,无奈道:“佩珍说她有急事,等不到你醒过来了。” 他不得已,又一次说谎了。 要是真把亲妹子的原话转告老母亲,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老母亲怕是受到刺激又要昏过去。 他可冒不起这个险! 但钟母显然不信。 钟母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钟瑜,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你就喊我这个妈了!你妹妹她能有啥急事?只怕是不想见我吧!” 钟瑜:“......” 郝秋芸:“.......”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这个亲妈! 钟瑜没正面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看向一旁的医生,让他先帮母亲做检查。 钟母顿时沉下脸,耍起了‘小性子’,不悦道:“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不看了。” 这一下又把钟瑜给整无语了。 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佩珍她真的是突然有急事.....” “什么急事?”钟母冷不丁打断。 “就......” 钟瑜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只好实话实说:“好吧,她说她怕你见着她会生气,怕影响你的心情,就走了。” 他这一番话说出口,钟母终于沉默了。 她的怒火瞬间消逝,整个人看上去情绪很低落。 见状,钟瑜安慰道:“妈,你别太难过,佩珍她很担心你的身体,你先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哪里还有问题吧!” 医生也跟着劝道:“对的,阿姨,有什么事稍后再说,现在咱们先检查身体。” 钟母还是一副低落的模样,一直盯着那张检查单不说话。 心里一直对女儿不见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 医生无奈地看向钟瑜:“同志,要不你先安抚一下你的母亲,等她情绪稳定了一些我再来?” 钟瑜担忧地看着母亲,只能无奈地同意了。 母亲现在这个样子,医生的确没办法看。 医生离开后,钟瑜坐到床边,轻声安抚道:“妈,你真的别太难过了,佩珍过得很好,她心里也一直都记挂着你和爸,你给她一点时间,” 钟母心里颇不是滋味,忍不住抱怨:“记挂着我?记挂着我会就这么走了吗?” 钟瑜和郝秋芸神色满是无奈,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确实,他们也觉得亲妹子做得有些过分了,既然人都来了,为何不等母亲醒了,见上一面再走呢。 病房里,三人沉默了许久。 钟瑜和郝秋芸只能呆看着彼此,默默地陪着老母亲。 不知过了多久,钟母似乎是想通了,叹了一口气,低语道:“去把医生喊过来吧。” 钟瑜瞬间来了精神,急急忙忙就跑出去把医生喊了过来。 ...... 钟佩珍离开医院以后,心里一直不安。 有挣扎,有心虚。 但她知道,自己这次又做错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还是没有颜面去面对母亲。 所以她又一次当了逃兵。 从医院出来,已是下午三四点的时间了,回塘头村的乡巴已经停止了发车,她便拦了一辆人力三辆,把她送去了许建平租住的房子。 房子位于广宁巷,有些年头了。 距上一次来这儿,也过了没多长时间,上次发生的乌龙事件让她记忆犹新。 今天应该不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第106章 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给车夫付了一块钱的车费,她便慢慢地往广宁巷走去。 巷子口,依旧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坐在这儿的老太太们就像“情报员”一样,除了下雨,都要在这里为整条巷子的人“把门”。 经历过上次的阵仗,钟佩珍已经有阴影了,步伐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大妈们虽然上了年纪,但有个别人的视力还是挺好的,一看就看到了钟佩珍。 “哎快看!那啥,那不是那谁,那许建平的媳妇吗?” “哎?好像还真是她!” “艾玛呀,最近咱们广宁巷挺热闹啊!原配来了小三来,小三走了原配来。” 老太太们顿时停止了唠嗑,一个个铆足了精神,伸长了脖子看着钟佩珍渐渐走近。 吴老太叫住了钟佩珍:“姑娘,你等下。” 钟佩珍不解地看着吴老太,“怎么了吴大娘?” 吴老太把李玉兰来过这里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闻李玉兰来过这里,钟佩珍小小地诧异了一下。 她来这里.....是来找许建平的吧。 许建平被抓了,想必她也是不知情的,不然也不会找到这儿来。 瞥见钟佩珍的神色,吴老太热心肠地说道: “不过你放心吧,我们帮你好好埋汰了她一顿,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啊,我们大伙儿齐心协力,直接把她给赶跑了。” 说起这件“光荣事迹”,老太太们都很自豪,仿佛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钟佩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们,只能尴尬地回之一笑:“那就谢谢各位大娘了。” 毕竟,丈夫出轨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该低声还是得低声些。 其中一位老阿妈用嫌弃的语气说道:“哼。咱们广宁巷的人最看不起就是当小三的,还有乱搞的,见一个骂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看见这位老阿妈疾恶如仇的表情,钟佩珍忍不住笑了。 叶霜霜也跟着乐呵。 【挺有意思,姑且就称这群老太太为渣男小三克星吧。】 【这些老太太可比李红娟那老蒯好多了,同样都是老太太,她咋就那么招人厌呢。】 吐槽完,叶霜霜舒展了下‘筋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养精蓄锐。 那位老阿妈的话引得大家直发笑。 笑过之余,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李玉兰那天在这里的‘遭遇’。 钟佩珍连日来的郁结,终于是畅快了许多。 报应不是不会来,只是时间问题。 又和老阿妈们唠了会儿嗑,钟佩珍便和她们道了别,往出租房走去。 叶霜霜忽然又吱声【不知道亲妈有没有爽到,反正我是爽到了。】 【做小三就应该做好人人喊打的思想准备。】 钟佩珍也爽到了,就连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松了。 打开房门,里面的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与她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看来许建平应该是没有回来过。 她想找出那张检查单看看,手放进裤兜里,却空无一物。 单子呢? 钟佩珍眉头一拧,仔细回想着检查单会是落在了哪里。 忽然,一个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应该是遗落在母亲的病床上了! 想到这儿,钟佩珍顿时坐立难安。 怎么办?如果那张检查单真的是落在了母亲的病床上,那岂不就意味着,她知道自己来过了,然后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她不敢想象母亲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会有多失落。 心情一下子又跌落了谷底。 勉强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钟佩珍就打算去儿子的学校,马上放假了,她准备把他们接回塘头村。 这段时间许建平应该都没有到学校去看过他们,他们也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被抓进去了。 只是,房门拉开的一刹那,钟佩珍猛地吓了一跳。 门口坐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钟佩珍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定睛一看,地上坐着的这人,不是李玉兰又是谁? 她怎么来了?这个被人人喊打的小三,竟然还敢来广宁巷! 她就不怕像上次那样被驱赶吗?!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李玉兰热切地回过头来,“建平......” 却在看见开门之人是钟佩珍时,彻底愣住了,唇边的笑容迅速僵住,懵了。 “钟....表嫂。你怎么在这里....”她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掩盖住脸上的慌乱。 钟佩珍亦很快回过神来,藏起心中的惊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玉玲,冷冷道:“表妹,这不是我该问你的话吗?我和建平租的房子,我不在这谁在这,你吗?” 这声表妹她叫的想吐。 但是为了恶心李玉兰,她只好强迫自己开口。 【这女人是想男人想疯了吗?大清早的就找上来了。】 叶霜霜不满地蹬了一下小腿。 【不对,能让她这么上心,应该是来找渣爹要钱的。】 【她不会还不知道渣爹进去了吧?】 李玉兰被钟佩珍问得脸上直冒冷汗,她抬手擦了擦汗,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来找建平表哥的,我有点急事。” “他在屋里吗?” 一边说着,李玉兰伸了伸脖子,往屋里探去。 钟佩珍往旁边挪了挪,刚好挡住她的视线。 “这么大清早的,你找建平什么事?” 李玉兰视线受阻,心中暗骂一句,随即厚着脸皮说道:“就是...我儿子要动手术,继续要用钱。实在走投无路了,我只能找建平表哥问问看。” “在城里我就只有他一个亲戚了,实在也是无奈之举,希望表嫂你不要介意。” 还好她的脑子转得快! 她都把话说得这么客气了,这个女人总不至于会太过于为难她吧?! 然,钟佩珍只是冷笑地盯着她。 看得她心里发毛。 才冷冰冰地开口:“我当然介意。你大清早的蹲我家门口,还大着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建平在外面找了小三,小三大着肚子上门来闹事了呢!” 第107章 你好像很关心他啊 李玉兰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不敢置信地看着钟佩珍,神情狼狈不堪,心脏犹如遭受了猛烈一击。 这无疑是在戳她的脊梁骨! 因为她、她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小三! 李玉兰怔怔地望着钟佩珍,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环绕在她心头的,除了屈辱,还有心虚。 瞥见李玉兰怪异的表情,钟佩珍心情大好,继续戳她的痛处:“表妹,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李玉兰纵使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却不得不点头附和,“对,对...嫂子你说得对,我不应大早上的找上门来。” 为了找到许建平,为了钱,她姑且忍一忍这个该死的女人! 装什么装? 要不是当初她不要许建平,许建平能和她结婚? 钟佩珍应该感谢她才对! 李玉兰伸长脖子,探着脑袋直往屋子里看:“嫂子,既然误会弄清楚了,建平表哥在里面吗?可以让我见一见他吗?” 钟佩珍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往旁边一站,让开了一条道。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殊不知,她的提议顿时让李玉兰如临大敌,“啊?这、这不好吧?这毕竟是你和建平表哥的家,我进去会不会.....” 叶霜霜嗤笑一声。 【死绿茶小三还装呢?我的建议是把巷子里的那群老太太请过来,老太太们来了她就老实了。】 叶霜霜无意间的吐槽,却让钟佩珍忽然间来了兴致。 她笑着往旁边挪了挪,让李玉兰好进来。 “你不是要找他吗?那就进来坐着等一等。” 李玉兰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老实地进了这间她无比熟悉的屋子。 她都跟着许建平回来好多次了,对屋子里头的陈设,哪里放着什么东西,她敢打包票,自己恐怕比钟佩珍都要熟悉。 忽然在角落里瞥见了自己遗落下来的鞋子,李玉兰的心脏砰砰直跳,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顺着李玉兰的目光,钟佩珍也看见了地上那双鞋子。 她微微一笑,打趣道:“表妹看上去似乎很喜欢这双鞋子?” 李玉兰慌忙摇头:“不、不是的,没有。我就是觉得这鞋子还挺好看,多看了两眼。” 钟佩珍走过去把那双鞋子拿了起来,“既然你喜欢这鞋子,就拿去穿吧,我感觉你的脚看上去跟着鞋子大小差不多,应该能穿下。” “不不不!真的不用!” 李玉兰急了,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谢谢嫂子!这么好看的鞋子你还是留着自己穿吧,送给我得多浪费啊!” “这鞋子好看吗?”钟佩珍闻言,挑了挑眉,还真的把鞋子提起来,仔细盯着看了看。 随即皱了皱鼻子,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这鞋子这么丑,哪里好看了?” 说完,她就把鞋子随手扔到了角落,“我一段时间不在,这鞋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估计是建平瞎买的吧,我的眼光还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李玉兰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些。 这鞋子是许建平带她去百货大厦时,她精挑细选的,哪里丑了?! 这个女人真没眼光! 这时,钟佩珍忽然又把那双鞋子给捡了回来,放到李玉兰跟前:“我感觉这鞋子挺适合你的,要不你拿去穿吧。扔了也怪可惜的。” 李玉兰咬了咬唇。 自己看不上的东西拿来扔给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是在暗指她的眼光差吗? 还是把她当做垃圾回收的? 虽然这双鞋的确是她挑的,她也不觉得难看,但此时此刻钟佩珍的做法让她很不舒服。 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真的不用了,嫂子。”李玉兰摆手推脱,“我的脚大一些,穿不下去,你看看要不拿回去送给春燕吧!” 但钟佩珍却是无比的坚持。 她就是要给这个小三难堪! 钟佩珍盯着李玉兰,语气有些强硬地说道:“合不合适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你现在又正是缺钱用的时候,给你你就拿着穿,又不值几个钱。你要是也不合适,我就拿去扔了。” “这....好吧。” 李玉兰拗不过,把鞋子穿上了。 左右这鞋子也是花钱买的,与其被钟佩珍拿去扔了不如让她穿。 这双鞋子穿在李玉兰的脚上,特别合脚。 钟佩珍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阴阳道:“妹子啊,这双鞋子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啊。” 李玉兰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划过一抹心虚。 钟佩珍又以调侃的语气说道: “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建平给我买的鞋子,怎么反倒更合你的脚?纳闷儿。” 听着钟佩珍这状似不经意说出口的话语,李玉兰一下又紧绷起来,冷汗直流。 “嫂子你要这么说的话,那、那鞋子我可不敢收了。万一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穿在脚上的鞋子往下脱。 不知为何,她很惧怕钟佩珍的眼神! 那双眼睛好像能洞察一切,让她无所遁形。在她面前,她始终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哎呀别介!”钟佩珍赶紧拦住她,嗔怪道:“我就开个玩笑,你瞧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你是建平的表妹,怎么可能和建平有点什么呢,对吧!” 一阵窒息感向李玉兰涌来,压迫着她。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间屋子,离开钟佩珍的是视野!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给她带来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她干了亏心事,当了仨? 李玉兰还在反复思量的时候,钟佩珍已经拿了个盒子把这双鞋子装好递给她了。 “喏,鞋子已经给你装好了,拿去穿吧,这么合脚的鞋子可不好找啊。” 钟佩珍意有所指地说道。 鞋子都装好放跟前了,李玉兰便只好是收下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可不是来跟钟佩珍扯皮的。 鞋子收下后,李玉兰急忙回归正题:“嫂子,建平表哥什么时候回来?他去哪里了?” 正在抽屉里翻找东西的钟佩珍转头,回之一笑:“你好像很关心他啊。” 第108章 自取其辱 这话一出,又一次把李玉兰给吓得心砰砰直跳。 “没...没有的事,我只是急着用钱,想找他帮忙。”她磕磕绊绊地开口。 钟佩珍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从抽屉里把原先装有银镯子的空盒子给找了出来。 “看,这个空盒子之前装的就是你拿走的那只银镯子。” 她刻意加重了“拿走”二次,满意地看到李玉兰露出窘态。 李玉兰脸色微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厚着脸皮纠正道:“嫂子....那只镯子不是我拿的,是、是建平表哥他......” “噗嗤!” 钟佩珍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对我来说都一样,东西都是到了你的手里。” 李玉兰坐在椅子上尴尬地不知所措,恨不得扭头就跑出去。 她就不应该进这扇门! 平白无故被一顿羞辱,她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钟佩珍见差不多了,便淡淡地解释道:“建平被抓起来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 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让李玉兰当场呆愣住了,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为、为什么啊?建平表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被抓!” 难怪她到处都找不到他! 原来是被抓了! 她就知道他不是故意躲着自己,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这个消息让李玉兰既高兴又难过,悲喜不断在心里交织着。 高兴的是许建平不是有意躲着自己,还是爱自己的。 难过的是,他被抓起来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钟佩珍轻轻抬起眼皮子,相较于李玉兰的紧张和担忧,她反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觑了李玉兰一眼,幽幽道:“当然是干了坏事啊,不然谁会抓他。” 瞧见一脸淡然,没有一丝关心之情的钟佩珍,李玉兰不禁在心里替许建平感到不值。 还是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或者是,钟佩珍在骗自己? 思及此,李玉兰忍不住问:“嫂子,建平表哥被抓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他怎么说也是你丈夫。” 钟佩珍还没开口,反倒是叶霜霜忍不住吐槽了。 【有大病,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有这功夫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那个等着钱做手术的儿子吧!】 【她这么担心渣爹,要不让她进去一块陪他?】 【我寻思亲妈也别跟她墨迹了,直接开撕多好!那一声声嫂子啊,表妹啊,人家听着好膈应啊!】 钟佩珍又何尝不想让她现出原型,可是现在还不行! 顿了顿,她缓缓开口反问:“他做的事情已经违法了,我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李玉兰顺着她的话,急忙反驳道:“你可以找你家里人帮忙啊,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帮一下建平表哥也不见得有多难吧!” 钟家有钱她是知道的,钟佩珍有钱她也是知道的。 不然她会傻乎乎地回到要啥没啥,要钱没有的许建平身边? 不就是仗着他对自己的喜欢,愿意三不五时从钟佩珍那儿要钱来给她用? 也正是因为他后来开了厂子,她才迫不及待想要让他跟钟佩珍离婚,把自己娶进门。 她也怕夜长梦多。 可以说,钟佩珍变相地给她“提供”了不少金钱上的帮助。 钟佩珍被她这番和李红娟十分雷同的逆天发言给气笑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们都是经过统一培训的吗?强盗发言都是如此的一致。 想起李玉兰早就私底下开始管李红娟喊“妈”了,钟佩珍一阵反胃,说话都冲了。 “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不如你进去陪建平?”她直勾勾地盯着李玉兰的眼睛。 “......” 李玉兰反应过来自己越界了,尴尬不已。 “对不起嫂子,我、我说错话了。既然建平表哥出事了,那我...那我还是先走吧,我就不在这里给嫂子添堵了。” 李玉兰说完,便拿起装好的那双鞋子,匆匆起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下一刻,钟佩珍叫住了她。 “等一下!表妹,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李玉兰疑惑地回头,只见钟佩珍手里拿着一套十分眼熟的衣服! 定睛一看,那套衣服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眼看着衣服递到了跟前,她傻眼了,嘴角微微抽搐:“嫂子,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觉得事情那么简单呢? 从刚刚她就一直在想,钟佩珍这么针对自己,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许建平的事,所以故意来恶心自己? 本来还觉得不太可能,她和许建平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啊? 可现在钟佩珍居然又把她的衣服拿给送给她! 很难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想到这一层,李玉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钟佩珍默默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笑着说道:“这身衣服估计也是建平趁我不在的时候瞎买的,花色太土了我不喜欢,送给你吧。” “你这丈夫也不在身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李玉兰在心里暗骂了钟佩珍无数遍,冷着脸一把将那衣服给夺了过来,生硬地说了声谢谢。 钟佩珍不以为意,只要能气李玉兰就行。 “妹子啊,我刚刚开玩笑的,你不会生气了吧?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哦。” “…我没有生气。”李玉兰黑着脸,不高兴全然写在了脸上。 钟佩珍还没玩够,并不想就这么让她走。 急中生智道:“你需要多少钱?” 李玉兰诧异不已:“你……嫂子你要帮我?” 钟佩珍叹了口气,“你是我婆婆的侄女,又是建平的表妹,你遇到事儿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李玉兰不管真假,先比了个数字。 “三千?”钟佩珍问。 “嗯,三千……嫂子能帮我吗?” 钟佩珍蹙眉:“这钱我有是有,但是不在身上啊!我得去取!” 李玉兰信以为真:“那……” 钟佩珍笑了笑:“你在这里坐着喝杯水,我去给你取。” 李玉兰:“要不我跟你去吧……” “不用!你等着就行,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钟佩珍拿上存折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带回来了三四个老太太。 那吴老太一见李玉兰,激动地直喊“小三!” 李玉兰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第109章 这老太婆一定是想讹她!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死老太婆怎么来了! 看见外头这来势汹汹的几个老阿妈,李玉兰忍不住直后退。 她太清楚这群老太太的“攻击力”了。 她惹不起! 这时,另外几名老太也冲李玉兰一连喊了好几声小三。 钟佩珍装作不知,疑惑地看着老太太们,不解地问道:“几位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吴老太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钟佩珍:“你呀你,真是糊涂啊!” “什么意思?”钟佩珍蹙眉。 “你就是太傻了!”另一位王大妈愤愤不平道:“这女人分明就是你家男人在外面的小三,还表妹呢?哪来的表妹?我看呀,你被人卖了恐怕还要帮人家数钱吧!” 李玉兰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了。 另一位陈大妈接着数落道:“那可不,许建平跟你说这女人是他表妹?他瞎说你也信?” “你这个傻女人,赶紧好好擦一擦自己的眼睛吧!还好你要出去取钱多问了一嘴,不然你这钱可就打水漂了喽!” 钟佩珍配合着大妈们,脸上的笑意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她不由正色道:“玉兰,这是什么情况?大娘们为什么....为什么喊你做小三?”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李玉兰脸色铁青,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口道:“没、没有的事!嫂子,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叶霜霜:【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呢?李玉兰现在浑身上下就只有嘴巴是硬的吧?】 【亲妈刚才的一番试探还不够让她崩溃的?心理素质这么强大的吗?不能够啊!】 钟佩珍差点被亲闺女的话给逗笑,但很显然的现在这个严肃的场合,不行。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去憋笑,但一侧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扬起。 这在处于紧张敏感的李玉兰看来,钟佩珍在取笑她,心底不禁有几分恼怒。 神助攻吴老太发现李玉兰还在强行狡辩,为自己洗白,又一次神补刀:“误会?误会个屁呀误会!我个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但我可不瞎啊!” 趁着吴老太还在数落的时候,钟佩珍进屋搬了几张椅子出来,让几位老太太坐着。 颇有一番开八卦大会的意思。 看见那几个往门口一坐的老太婆,李玉兰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逃离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该死的!她就不应该再来这个地方! 看穿李玉兰的小心思,吴老太把椅子往大门口的正中间一挪,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我们几个老太婆,可是经常看见你挽着许建平的手回来这儿。你们可能没看见我们,但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呐!” 王大妈十分配合地啐了一口:“呸!还表哥表妹呢?你们见过哪个表哥表妹手牵手,还一起睡觉的?” 陈大妈也不甘示弱,满脸都是瞧不起的神情。 她啧啧几声,瞟了李玉兰的肚子一眼:“咋的,是想让这个孩子以后没爹吗?” 说着说着,似乎还不够得劲儿似的,忽然站起来走到墙边,伸手摸了好几下墙壁。 在众人还在疑惑陈大妈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忽然绕过吴老太,走到李玉兰的跟前,猝不及防抬手用力捏了一下李玉兰的脸颊,一脸嫌弃道: “哎妈呀,我说咋这么不要脸呢,原来你这脸皮比那墙皮都要厚啊!也难怪会惦记别人的男人了!” 陈大妈的话当场让大家笑了起来。 李玉兰一时间成为了大家的笑柄。 她不得不看向钟佩珍,嘴硬道:“嫂子,你要是不想借钱给我,你直说就是!何必找这么多人来羞辱我呢?就因为我不小心收了建平表哥给我的那只镯子吗?” “我怎么可能和建平表哥有、有那种关系呢?我们可是表兄妹!” “呵呵!”王老太冷笑了一声:“还表兄妹,说出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一边说着,王老太忽然脑袋往李玉兰的跟前凑了凑,随即十分夸张地吸了吸鼻子。 这一系列动作又一次把李玉兰给看呆了,身体情不自禁往后缩。 这个死老太婆又在搞什么花样? 紧接着,便看到王老太做出一副呕吐的动作,一边用手扇着鼻子,嫌弃道:“哎妈呀!我说味儿咋这么冲呢。” “原来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狐骚味儿啊!那得老浓烈了,我大老远就听见了!” 钟佩珍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这几个老太太也忒有意思了。 她看见李玉兰此刻那张变幻莫测的脸,笑声渐大。 看见大家都在取笑自己,李玉兰顿觉丢人至极,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她想出去,可那吴老太搬了椅子堵在门口,显然是不想让她走。 她恼羞成怒道:“大娘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你们要是再这么诬陷,我可、我可就喊人了!” 紧接着,她不悦地看着钟佩珍,带着哭腔道:“嫂子,算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大早来找建平表哥,我、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把这几位大娘叫走?我要出去!” 钟佩珍一脸无辜道:“玉兰表妹,这真不能怪我!” “我本来想去给你取钱的!但是我不知道附近哪里能取钱。我就问了一下巷子口几位大娘!” “她们听说建平的表妹来了,都吵着要过来见一见呢,我属实是没办法拒绝大娘们的热情,就把她们给带过来了,谁知......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哎!” 李玉兰不屑地别过头。 这种鬼话,谁信啊? 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 “起来!我要过去!”李玉兰不再搭理钟佩珍,而是冷着脸瞪着门口的吴老太。 吴老太双手环胸,顺势把身往椅子上一靠,压根没起身的意思。 李玉兰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道:“我叫你个死老太婆起来!你听见没有?” 听见自己被叫“死老太婆”,本来打算适可而止的吴老太索性跟李玉兰杠上了,屁股坐在椅子上都不带挪动的。 “你!!” 李玉兰见状,彻底绷不住了,瞪着跟前的满头白发的吴老太,突然发狠似的用力推了她一把。 “死老太婆,你赶紧给我起开!” 坐在椅子上的吴老太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完全没料到李玉兰会动手推自己,整个人一下子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好巧不巧,吴老太的脑袋磕到了地上,当场就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李玉兰当场吓得脸色苍白,嗓音发颤好:“这……她,她怎么了?这死老太婆怎么了?一定是装的吧?” 一定是装的!这老太婆的身子骨这么硬朗,怎么可能推一下就昏迷! 钟佩珍急忙把椅子拉开,上前查看吴老太的情况。 其他几位老太太顿时就炸锅了。 陈老太吩咐她们看好李玉兰,就急急忙忙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剩下的人相继去查看吴老太的情况,可任由她们怎么晃,怎么喊,躺在地上的吴老太始终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看见此情此景,李玉兰脑袋一片空白。 她急了! 怎么办?这死老太婆不会真的被自己推这一下死掉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还是不信这个邪! 这老太婆一定是想讹她! 看着大家都在用力摇晃,拍打着吴老太,情理之中,李玉兰突然伸出脚踹了吴老太一下。 嘴上还毫不客气地叫嚣道:“赶紧起来啊!死老太婆,明明一点事都没有,装什么装啊你!” 这一脚下去,她就后悔了! 第110章 天机不可泄露 吴老太非但没有睁眼的样子,反倒是引起了其他几个老太太的怒火。 还被刚好赶过来的吴老太家人抓了个正着。 一个略微肥胖的妇女突然飞奔过来,李玉兰看见那浑身颤抖的肥肉,吓得不轻。 那妇女却是直接奔着李玉兰而来,二话不说就朝她的脸上中重重地挥去一个巴掌。 同时,一声河东狮子吼迎面袭来:“你个天杀的婆娘,你敢踹我妈!你找死啊你!” 这一巴掌的力度不小,李玉兰被扇得眼前直冒金星,愣是往后退了两三步。 她单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愤怒地抬眼,刚想破口大骂,那妇女直接又抬手给她另一边脸给了一巴掌。 李玉兰的脸颊,一左一右,赫然添了两个通红的巴掌印。 “你....你个臭婆娘!你打我作甚!”李玉兰捂住脸骂道。 “你把我妈推地上了,还用脚踹她,我不扇你扇谁?” 那妇女黑着脸,一边还嘴一边撸起袖子,好像随时都会大干一场一般。 李玉兰瞥见她脸上的横肉,还有袖子下令人胆战心惊的粗壮手臂,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你....你个死肥婆,你别乱来,我警告你!” “我、我可是孕妇,我怀孕了!你要是敢对我下手,你、你就.....你就等着被抓吧!” 那妇女冷冷一笑,“在此之前,恐怕是你个臭婊子要先进局子吧?我妈要是醒不来,你就等着蹲大牢吧你!” 怂得要命的李玉兰也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勇气,梗着脖子口不择言道:“是你那死老娘犯贱,她搬了张椅子拦在门口不让我出去!是她有错在先,我才推她的!” “放你娘的狗屁!” 吴老太的女儿显然也不是吃素的,骂的脏话那是一套一套的,听得在场之人不禁面面相觑。 叶霜霜在娘胎里忍不住为这位女壮士竖起来大拇指。 【战斗力强得很,亲妈不好动手干的活,这位好心的壮士都给干了。】 【李玉兰今天怕是遇到难缠的角色咯。据我所知,这吴奶奶的女儿可能打了,一个能揍几个。】 其实不用闺女说,安心看戏的钟佩珍也能看得出来。 这吴老太的女儿很壮实,那胳膊,比她的小腿都要粗。 还好今天惹到她的不是自己。 吴老太的女儿吴丽听见李玉兰骂自己的母亲骂得如此难听,当即就炸了,抬手过去又是朝她的脸颊扇了一耳光。 “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已经有人去喊公安了,你个贱人小三就等着被抓吧。” 大家虽然怕出事,但也都不敢去拦吴丽。 毕竟她妈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李玉兰一连吃了三个耳光,只觉得自己委屈得很,顿时红了眼:“你打啊,死肥婆,你打死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吴丽嫌弃不已:“你有病你就去治病,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祈祷我妈没事,不然你个狐媚子就在大牢里生你那孽种吧。” 李玉兰再次被激怒:“你、你个天杀的,你说话用不用这么难听?你才是孽种!” 她不允许别人这么骂她跟许建平的爱情结晶! 吴丽刚想抬手,只见几个穿白大褂的和几名公安同志赶了过来。 “同志,这里。这里!快来看看我妈。”吴丽急忙朝他们招手。 看见那几名公安,李玉兰瞬间想起了上次被当小偷的事情,阴影一下子又浮现出来了。 她这回,不会真的躲不过了吧?! 她担忧地看着几个白大褂开始检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老太,紧张不已。 公安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开始盘问李玉兰。 李玉兰便仗着自己是孕妇添油加醋说了一通,企图能逃过一劫。 然而,其他的几个老太太心齐的很,一下就接穿了她的谎言,让她好一顿难堪。 吴丽指着自己昏迷不醒的老娘,对公安控诉道:“同志,你可千万不要轻易放过这小三啊,把我老娘给推地上了不说,还踢她呢,这得多恶劣呀?” 李玉兰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你、你个死肥婆不也扇我耳光了吗?” 二人登时又一次就着这个话题开始你争我吵,吵起来个没完没了,吴丽气得差点又要动手。 叶霜霜在娘胎里快乐地吃着瓜,看着热闹,咯咯直笑。 忽然,一道机械电子音传来。 【恭喜你成为天选之人,是否绑定吃瓜系统?】 叶霜霜:【什么..什么玩意儿?吃瓜系统?不管了,先绑了再说吧。】 【宿主已绑定。我们现在在一本八十年代狗血文中,只要与目标接近,我可以把他们的所有剧情和结局告诉你,你将成为这个世界中最牛逼的存在。】 叶霜霜不禁吐槽:【我也知道剧情啊,还要你有什么用?】 【那不一样。宿主知道的剧情只是已经知道,本系统可以解锁每个角色的隐藏剧情。】 叶霜霜:【那、那行吧,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如果有需要召唤我,喊我系统即可。】 系统,好吧,好一个直白的称呼。 叶霜霜;【系统,你不觉得你出现得太晚了吗?为什么不是我一穿回来的时候就绑定我?】 系统:【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我去你个天机不可泄露! 叶霜霜还想再追问,却听见了李玉兰哭爹喊娘的声音,便暂时安静下来看戏。 钟佩珍听着身体里突然出现的机械电子音,甚至还和她的亲闺女在说话,彻底石化...... 第111章 系统又是什么东西? 这突然冒出来的‘系统’又是什么东西? 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会说话的“东西”,钟佩珍一下子无所适从。 此时此刻,李玉兰正捂住眼睛痛哭,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头似的。 而站在她对面的吴丽,已经被两名公安给控制住了。 显然李玉兰刚刚又被吴丽给揍了。 吴丽担忧地看着自己在医生一系列救助下却还依旧紧闭双眼的老母亲,急得不行:“医生,我母亲她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医生眉头紧锁:“老人家情况不容乐观,已经为她做过了心肺复苏术,却没有任何效果,恐怕得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才行。” 吴丽严肃道:“那、那赶紧送去吧,人命关天,咱还是别墨迹了。” 于是,一行人将吴老太抬上担架,紧急送到了医院。 而李玉兰自然也走不了,被扣留在派出所,等待吴老太的检查结果。 钟佩珍深知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没敢走,跟着吴丽守在医院,也很担心吴老太的安全。 要是吴老太真的就这么走了,她怕是一辈子都要良心不安。 叶霜霜通过钟佩珍和吴丽交谈得知吴老太深陷陷阱,忍不住八卦。 【系统啊,你不是说你很牛逼了吗,那我问你件事呗。】 系统:? 【其实也没啥,你刚刚说你无所不知,我就是想知道这位吴奶奶会不会嘎?毕竟书上不可能每个角色都交代得很清楚吧。】 系统:【不会嘎。】 叶霜霜;【真的?外面哭得那么厉害哎.....】 系统有些不耐烦:【宿主既然不相信本吃瓜系统,还问什么?】 叶霜霜:【嗯....那行吧,老太太不会嘎就好。不然我那亲妈心里得多难受。】 得知吴老太不会死,钟佩珍紧锁的眉头顿时松开,悄然松了口气。 她忽然觉得,‘系统’这个东西还是挺有用的。 因为早前医生已经打过预防针,故而吴丽及其丈夫都已经做好了办理后事的心理准备,站在一旁,一派愁云惨淡的景象。 见状,已经从‘系统’嘴里获悉结果的钟佩珍忍不住上前安慰道:“大妹子,你放心,吴大娘一定会没事的。” 她用近乎笃定的语气说道。 吴丽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肯定?你又不是掌管生死的阎王爷。医生都已经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了。” 钟佩珍:“......” 吴丽的质疑直接把她给整无语了。 不过也能理解,不是谁都像她一样,能听到许多未知的东西。 想了想,钟佩珍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因为...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报,大娘会没事的。” 吴丽只把这当做场面话,也没当真,只是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叶霜霜:【这大姐咋就不信我亲妈说的话呢,说了吴奶奶不会嘎就是不会嘎!】 系统没好气道:【傻孩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什么都知道嘛?】 叶霜霜:【那倒也是,谁叫我是神仙呢。】 “咔嚓”。 一道电流声过后,系统忽然没了声音。 叶霜霜半天等不到回应,索性闭上眼睡觉。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吴老太竟然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 吴丽震惊不已,当即和丈夫忙前忙后地去照顾老母亲。 钟佩珍也松了一口气。 钟母也在这个医院。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悄悄去了母亲所在的病房。 她透过病房的小窗口小心翼翼地往里看了看。 病房里,母亲似乎是睡着了。 郝秋芸已经不在了,里面除了钟瑜以外,还有坐在轮椅上的钟远峰。 二哥也在? 在病房外踌躇了几分钟,眼看母亲始终双眼紧闭,钟佩珍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钟瑜和钟远峰回头一看,见是钟佩珍,吃了一惊。 钟佩珍急忙冲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 钟瑜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回头看了一眼仍紧闭双眼的母亲,把钟佩珍带到了病房外。 钟远峰也悄悄地跟着出来了。 钟瑜:“佩珍,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回塘头村了。” 钟佩珍随即把今天上午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这小三这么嚣张?竟然亲自送上门来!怕是狗急了跳墙了吧!”钟瑜感叹道。 钟佩珍不想过多谈论这破事,径自转移了话题:“不说她了,她今天已经吃了不少苦头,够呛了。” “我就是来看看妈的情况,她...怎么样了?”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病房里的母亲,咬了咬唇:“妈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来过了?” “嗯。”钟瑜抿了抿唇,“她看见了你遗落下来的那张单子。你不愿意见她,她哭了好久。” 钟佩珍叹了口气,“哎!果然如此.....” “不过现在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好,那就辛苦大哥和二哥了。既然妈没什么事了,那、那我就先走了。” 她还要去一趟儿子的学校,接他们回塘头村。 一直未曾开口的钟远峰沉声道:“又要走了?你真的不进去跟妈说两句?” 钟佩珍牵强一笑,摇了摇头:“等我这摊破事完了再说吧。” 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走路感觉越来越吃力,她接下来想安稳待到孩子出生。 钟远峰也没强求,轻轻点了点头。 看见二哥的腿,钟佩珍忍不住关心:“二哥,你的腿最近...有没有好一些?” 钟远峰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似乎是不愿提及此事。 冷淡地吐出几个字:“还是那样。” “哎!”对此,钟佩珍除了叹气,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霜霜:【万能的系统,我二伯的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点治好?等到我出生那得五个月后了。】 没有任何声音。 【系统?你不是万能的吗?怎么关键时刻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传来电流的声音。 系统懒洋洋的声音终于再度传来。 【你说钟远峰的腿?】 【对啊,不然呢。】 在场三人脸色俱是一变,钟瑜和钟远峰暂且顾不得深究那名为‘系统’的奇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但小外甥女每次吐露出来的心声,却对他们至关重要。 系统:【钟远峰的腿神经多处坏死了啊,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肯定是无法治疗的,不过,在二十一世纪,也就是几十年后,应该能让他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吧。】 第112章 倒反天罡 二、二十一世纪?! 几十年后? 钟远峰浑身僵住了,震惊地消化着这个来自于“系统”的消息。 要等到几十年后..... 钟远峰黯然地垂下眼眸。 那他,现在就可以彻底断掉重新回到部队的念想了吧? 钟瑜和钟佩珍见状,正准备安慰几句,系统又说话了。 【你不是有办法能让他重新站起来吗?等到二十一世纪黄花菜都凉了。】 叶霜霜重重地叹了口气:【能是能,但我现在不是还在我亲妈的肚子里嘛?还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我才能出生呢。】 【再者,许家个个都是不省心的玩意儿,都在变着法子想把我弄死,我能不能活到最后那一刻还不知道呢!】 小奶音里,满满都是许家人的抱怨。 系统【那是因为宿主你所降临的这个母体太心软了,太好说话了,才被他们当做软柿子捏。】 叶霜霜:【那应该怎么办才能让许家彻底完蛋?】 【马上许春燕的高考成绩出来,她没考上,用了手段冒名顶替了别人的名额去上大学,那这时候就应该反手举报一条龙啊。】 叶霜霜:【可是我亲妈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啊。】 系统【所以说撒,在你没出生前,你撒子也做不了嘛,咱俩只能混吃等死,安静吃瓜。】 叶霜霜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而后,钟佩珍等人的脑海中终于恢复了宁静。 三人愣在原地,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钟远峰率先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忽然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只是不知道,这个渺茫希望能够支撑他的信念多久。 这时,病房里的钟母忽然缓缓睁开双眼。 见状,钟佩珍撇下钟瑜和钟远峰,急急忙忙撤了。 离开医院后,她直接去了学校,把许黎明和许景南给接回了塘头村。 兄弟二人已经住在学校里很长一段时间了,既不知道李红娟瘫痪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爹被抓了。 等他们回家,不仅看到了瘫痪的奶奶,就连亲爹都不知所踪了。 从李红娟嘴里知道父亲被抓了以后,他们不得不找到钟佩珍。 “奶奶说爸爸被抓了?”许景南嘟着嘴巴,带着哭腔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把爸爸救出来,奶奶说你见死不救!” “就是!”许黎明红着眼睛,瞪着她:“你个狠心的女人,你害我们没爸爸了!以后学校的同学还怎么看我们?!” 边说着,许黎明抬手推了钟佩珍一下。 钟佩珍正坐在小马扎上,给长毛兔梳毛,完全没料到亲儿子会动手推自己。 她的屁股本来就没沾多少凳子,加上注意力都在兔子身上,猝不及防被许黎明这用力一推,她上半身往旁边一倒,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手里的长毛兔也应声从手里挣脱。 钟佩珍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无措的大儿子,嗓音忍不住发颤:“黎明,你...你竟然推我?” 一旁的许景南突然一把抓住那只长毛兔,用力往地上一扔—— “奶奶说你成天就知道伺候这些破兔子,也不知道伺候伺候她,她让我们把兔子都给扔了!” 紧接着,许景南趁着钟佩珍还没从地上起来,直接把笼子打开,把里面的十几只长毛兔都给放了出来。 钟佩珍看着满院子乱跑的安哥拉长毛兔,顿时傻眼。 还有一个月左右兔子就可以剪毛了,这个好大儿居然干出这种混账事来! “许景南,你疯了吗?!这兔子可是能卖钱的!” 叶霜霜叹了口气希:【系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两个小混蛋收敛收敛?这也太过分了吧。】 系统不屑道:【没啥办法,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不行就两顿,打到服为止。对,我就是还这么暴力。】 叶霜霜:...... 系统【不过你放心好了,你这个窝囊妈估计不会舍得教训这俩好大儿。】 窝囊? 钟佩珍一下就愣住了。 原来她这叫窝囊! 也对,自古慈母多败儿,她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 想起‘系统’之前还吐槽过自己太心软,钟佩珍当下心一横,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后,就从院子里抄了把扫帚。 把院门关好以后,抓住许景南,抄起扫帚对着他就是一顿打。 她算是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要是再不对这两个儿子狠心一点,他们就真的像闺女说的那般——完犊子了。 许景南许是没料到一直想‘讨好’他的亲妈会狠心用扫帚揍他,瞬间就嚎啕大哭起来。 被打疼了,更是口不择言,嘴里时不时骂道:“你个臭女人,竟敢打我,呜呜呜.....你竟敢趁爸爸不在,打我!” 这一次,钟佩珍没有再心软,手上的力气甚至还加了几分。 秋莲听见孩子的哭声跑了出来,看见许景南的屁股都被打红了,急急忙忙过来劝道:“佩珍,孩子这是咋了?可不能再打了,再打可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钟佩珍对自己下手的轻重心里有数,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不回地说道:“二嫂你别管,这俩孩不教不行,我今天就要好好纠正他们。” 听见孙子的哭声,李红娟在许成山的搀扶下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到许景南那白嫩屁股被扫帚打得一片通红,添上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李红娟心疼极了,瞪着眼珠子,咆哮道: “钟佩珍你个臭婆娘,赶紧把扫帚放下,再打我孙子要皮开肉绽了!” 钟佩珍充耳不闻,当着李红娟的面,扫帚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许景南的屁股上。 直到他哭得喉咙都沙哑了才放开。 紧接着,又抓住一旁干看着的许黎明,一扫帚打了下去。 李红娟见自己说的话已经没有任何分量了,急得嗷嗷叫:“你个泼妇,叫你放开我的乖孙子你听见没!” 钟佩珍忽然停下动作。 转过身直勾勾地回瞪着李红娟。 举起手里的扫帚,冷冷警告道:“妈,你要是再乱教我儿子,我连你也打。” “你!” 李红娟一阵错愕,回过神后,梗着脖子骂道:“倒反天罡!反了你了!你敢打我试试,我老太婆今天就站着让你打!” 第113章 破系统! 一行人齐刷刷地看向钟佩珍, 似乎都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对自己的婆婆动手。 系统【宿主,你妈怎么突然站起来,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了。】 叶霜霜嘻嘻一笑:【站没站起来另说,我比较想知道她会不会真的给那个渣老太太两个大嘴巴子呢?你觉得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我觉得她不会动手。毕竟你那个渣奶奶也只是嘴上口嗨,暂时还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妈如果突然动手打人的话,那必然是不占理的。】 叶霜霜【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真的很想看渣老太被打脸的样子啊。】 系统:【就你想看吗?我也想啊,你有本事你顺着脐带出去给她两个大嘴巴子啊。】 叶霜霜...... 系统【老实了?老实你就安安静静地看戏吃瓜。】 钟佩珍原本也只是嘴上吓吓李红娟,倒也没有真的要当着众人的面揍她。 毕竟这要是传出去,在塘头村很有可能就转变为“儿媳妇殴打婆婆”了。 钟佩珍不理会还在叫嚣个不停的李红娟,继续把焦点放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 许黎明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哭,整个院子里充斥着孩子的哭声和李红娟的谩骂声。 钟佩珍全程把李红娟的谩骂当作狗叫,懒得搭理。 她轮到“教育”许景南和许黎明,棍子都断了两三根,直到他们认错她才肯收手。 把两个儿子揪回屋里后,钟佩珍打算再好好跟他们讲讲道理。 但许景南的一句话又一次让她寒了心。 许景南揉着通红的眼睛,哼声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果以后你和爸爸离婚了,我和哥哥是坚决不会跟着你的!” “对吧?哥哥?” 许黎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附和:“没错!” 低头凝视着这两张稚嫩中透露着傲娇的小脸,钟佩珍的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疼着。 她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孩子们的心向着她? 亲儿子如此态度对待自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哪怕是许建平的出轨和李红娟的各种针对都没有让她这么难受。 叶霜霜听不下去。 【系统系统,这两个兔崽子太叛逆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亲妈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一听见叶霜霜的声音,许黎明和许景南竟莫名其妙地消停了。 不约而同地看向钟佩珍的肚子。 系统冷冰冰的吐槽:【这俩小子废,回炉重造吧。】 许黎明和许景南听见这个电子音,先是一脸懵逼,很快转为震惊。 他、他们的亲妈的肚子,居然有两个声音?! 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叫“系统”的家伙?! 应该“系统”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他们的坏话?! 两个小屁孩,嘟着嘴吧,瞪着母亲的肚子,都有些郁闷。 钟佩珍不知他们在想什么,但看到他们突然安分下来,觉得有些惊讶。 可此刻,他们瞪着她的肚子,一脸仇视,又让她心中一阵恐慌。 他们想干嘛?不会对自己的宝贝闺女有什么不满吧? 思及此,钟佩珍赶忙护住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几步。 叶霜霜听了系统的吐槽,忍不住笑出猪叫。 【系统,你到底几岁啊?你有时候幼稚得像个小鬼。我要是能让这俩兔崽子回炉重造,还用得着问你那么多有的没的?亏你还自诩啥都知道呢。】 系统【咋的。宿主你这是想跟我吵架?我知道的就是比你多!】 【你要是不信,我就随便说几点给你看,你验证验证!】 【许建平因为生产了有害人体健康的食品被抓了对吧?李红娟三番两次想要害死钟佩珍肚子里的孩子是吧?秋莲吃了许春燕向王婆要来的药,孩子已经没了吧?】 【小家伙,你就说本系统猜的对不对?】 叶霜霜【姑且算你都蒙对了吧。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怎么觉得那个王婆那根搅屎棍一直在搞事情,她怎么就这么见不得许家的孩子生下来?】 【许家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系统冷哼一声:【小家伙,这你不知道了吧?你从书上看到的剧情有限,隐藏剧情,只有本系统才知道!】 【那你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叶霜霜和系统此刻正在讨论的事情,其实也是钟佩珍所关心的。 她赶忙找了把椅子坐下,准备洗耳恭听。 许景南和许黎明的心灵却因为系统的这一番话,心灵受到了重创。 原来!他们爸爸竟然是因为违法了才被抓进去的,并不是他们的妈妈不肯帮..... 而且,他们的奶奶竟然还对他们的母亲做过这种事! 居然不想让妈妈把肚子里的妹妹给生下来! 他们虽然刚开始也不喜欢妹妹,可是他们自从知道自己的妹妹不一般后,还是非常期待妹妹降临下来的。 毕竟,她还有点用处,关键时刻还能“帮”他们答题呢。 但更让兄弟二人震惊的是,秋莲伯母的孩子居然没了,而且......还是被他们的春燕姑姑害的! 他们只光顾着玩,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如今从那名为‘系统’的玩意儿的嘴里说出来,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奶奶和姑姑的认知。 哦对,还有那个该死的王婆! 许黎明不知不觉咬紧了牙关,趁着母亲倒水的时候,拉上弟弟就飞奔出去了。 系统一直没有下文,钟佩珍有些着急。 叶霜霜也等急了,不禁催促道问:【系统系统,呼叫系统,你不会又出现故障了吧?】 “咔嚓.....” 电流声过后,系统终于恢复。 【主子,我来了。】 【你这吃瓜系统不行啊,三天两头宕机。】 系统叹了口气:【本系统也不想啊,我原本可没这些毛病的。】 叶霜霜【哦?那怪我咯?】 【这你可说对了,还真就怪你。我之所以经常宕机,是因为绑定了你这个只有几个月大的胎儿,导致了本系统的不稳定。】 闭上眼假寐的叶霜霜登时在羊水里睁开小眼睛。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能对你造成影响?】 话音刚落,忽然又响起“滴滴滴滴滴”声。 好一会儿,系统才传来动静。 【对啊,刚刚又来了,又忽然不行了。】 叶霜霜皱眉:【那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你这个破系统稳定下来?你这样我没办法吃瓜啊,绑不绑定你有啥用?】 【快了快了,再忍忍,等你出身以后本吃瓜系统就能稳定发挥了。】 叶霜霜和钟佩珍皆是一愣。 第114章 吃瓜系统的好处 敢情这破系统不稳定还跟叶霜霜是个胎儿有关系! 叶霜霜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又一次多催促道:【系统系统,你现在先别管那么多,赶紧继续前面的话题,等你老半天了!】 系统:【王婆之所以这样,其实并不全是因为李红娟。】 【啊?那难道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钟佩珍的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静静等候着下文。 【愣着干嘛,继续啊。】叶霜霜完全等不及了。 系统冷冰冰:【是邱萍在从中作梗,她也有一部分‘功劳’。】 邱萍?! 听见这个名字,钟佩珍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为什么会跟邱萍扯上关系?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猛然间想起,邱萍确实频繁出现在王婆的家里! 她甚至都撞见过两三次! 难道,邱萍就是为了这些事才经常拎着鸡鸭大米等等去找王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全都说得通了! 不然她去找王婆能有什么事情要求的? 思及此,钟佩珍的脊背一阵发凉。 但她更想知道的是,邱萍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本人看起来挺温和,淡然的一个人,完全没办法将她往坏人方面去想。 可她所看见的、和所听见的,都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些事情就是与邱萍有所关联。 亲闺女仿佛和她想到了一块去,继续追问:【系统系统,那邱萍为啥要这么干?】 【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你要做一个合格的系统,不要让你的宿主问啊!】 系统:【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容我慢慢说。】 【邱萍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李红娟。李红娟当年强行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出于种种原因,邱萍的孩子没了,但是邱萍一辈子再也无法生育了。】 【邱萍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对她李红娟的怨恨完全不亚于钟佩珍。】 【她是既想报复钟佩珍,也是嫉妒秋莲和钟佩珍,所以....才找到了王婆配合一起作妖。】 钟佩珍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正常的邱萍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叶霜霜:【那她这么做,难道就只是不想让许家有后?那当时为什么没害我那两个冤种哥哥?】 系统:【因为她当时还没有这么恨李红娟!后来几年又陆续发生了许多事,让她黑化了!】 【大房在李红娟这里就像是捡回来养的一样,什么好处,好东西都没捞到,坏事倒是一件不少。这时间一长,邱萍对李红娟的怨恨也就不断加深。】 【加上.....许家有六个儿子,有孩子的,分到的地会多一些,所以她....大概也有这个原因吧。】 做了一连串的解释以后,系统似乎又不行了,“滴滴滴滴”几声过后,彻底‘熄火’安静了下来。 叶霜霜纳闷的一连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禁吐槽: 【这是个半成品的吃瓜系统吧?啥也不是!】 【害!既然系统休眠了,那我也睡一会儿!】 说睡就睡,叶霜霜立马噤了声。 于是乎,钟佩珍的脑海里原先还是‘热闹非凡’,下一刻便恢复了一派安静祥和。 脑海里叽叽喳喳的声音褪去后,钟佩珍深深地吐了口气,缓缓靠在椅子上,开始回想着方才‘系统’的话,久久不能从震惊当中走出来。 想着想着,许是太累了,她竟不知不觉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 另一边。 在塘头村的某条小路上。 王婆正拎着一只鸡,一只鸭,正鬼鬼祟祟地走在村子的小路上。 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小路的两边种满了茂密的树木,就连野草都有半个人那么高。 王婆拿起手里的鸡鸭看了看,神情很是满足,更是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 忽然—— “啪”的一下,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颗不明物体,砸中了她的肩膀。 被砸中的地方很疼。 王婆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她便又继续往前走。 但才走了几步,便又接连有小石子从四处源源不断向她投射过来,她躲避都来不及。 石子便接连砸中了她的脑门,肩膀,以至于身体各处。 疼得她嗷嗷直叫,怒视着四周,骂道:“是谁在作弄我?!赶紧给我出来!” 但压根就没人搭理她。 王婆不信邪,照着石子砸过来的方向看去,但一下子扔过来的石子太多了,她无法辨别具体的方向。 见没有任何动静,她往前走了几步。 就在她以为应该没事了的时候,石子又从她的身后向她扫射而来,打到了她的太阳穴附近。 王婆瞬间疼得眼泪直流,摸了摸太阳穴,猛地吓了一跳。 流血了! 她下意识认为是村里的小毛孩们在作弄她,凶巴巴地吼了一嗓子: “天杀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再不出来我可就去喊你们的爸妈出来收拾你们了!” 但回应她的,只有一阵风..... 王婆把鸡鸭放在地上,捂着额头,缓缓走进了那有半个人高的野草丛里。 直觉告诉她,这帮捣乱的小鬼就藏在野草丛里面。 但她进去转了一下,没有任何发现。 无果,她只好拎起地上的鸡鸭,自认倒霉继续往家走。 可就在她路过好几摊牛粪的时候,几个划炮从四面八方被扔了过来,精准地扔到了牛粪上。 她来不及躲闪,被炸起来的牛粪糊了一脸...... 紧接着,孩童嬉笑的声音传来。 第115章 这群混小子得多损啊 王婆扔下手里的鸡鸭,不可置信地抬起一只手抹了一把满是牛粪的脸。 看见手上沾满了黑不溜秋的牛粪,她竟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嗅了嗅。 她的举动立即引来孩子们的哈哈大笑。 下一刻,王婆露出痛苦面具,一边干呕一边朝着孩子们怒骂道:“啊!!你们这些天杀的,没人管的野种,屁股痒了是吗?!” 一边怒骂着,王婆又继续干呕起来。 “哈哈哈哈.....” 孩子们见状,幸灾乐祸地取笑着。 其中一个叫做石头的孩子忽然小声说道:“黎明,景南,炸完牛屎,接下来还应该怎么干呀?” 听见这两个名字,正在一个劲儿地恶心干呕的王婆忽然顿住了。 许黎明?许景南?这不正是钟佩珍那婆娘的好大儿吗?! 许家的这两个兔崽子做什么要带头来恶整她?这是皮痒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两兄弟带头的,那么..... 王婆满是皱褶的眼睛眯了眯,忽然直起身,瞪着那群孩子凶狠地骂道:“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全都认得,今天谁参与了,就等着挨你们的爹妈胖揍吧!” 放完“狠话”,王婆拎起地上的鸡鸭,一身臭烘烘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一个老太婆,实在没力气去教训这帮小孩,骂也骂过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父母的了。 以她在村里的地位,想必这些孩子的爹妈怎么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别的不说,送礼道歉那是肯定要有的。 再不行,她就把事情给往大了闹。 如是想着,王婆忍着一身的恶臭愤愤地加快了脚步。 一阵风吹过,身上的牛粪味儿顿时显得无比浓郁,熏得她直犯恶心,让她忍不住再次干呕起来。 好几次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原本因为贪了点好处的好心情也不翼而飞,此刻只想把自己给收拾干净了,然后直接杀到许家。 钟佩珍有钱,她的两个儿子带头整蛊她,还把她的头和额头都给砸破了,一定得让她多给自己赔点钱才行。 走着走着,前面正好有一个池塘。 王婆实在是受不了身上那味儿了,索性打算到池塘简单过一下水,把脸上身上的牛粪都给洗洗干净。 免得等会儿到了村里人多的地方,被人给瞧见了,那得多遭人嫌弃? 到了池塘边,王婆把绳子绑好的鸡鸭往地上一放,准备洗洗。 才鞠起一捧水,忽然从四面八方接连地响起了炮声。 紧接着,池塘被激起了几米高的水花,瞬间把她混身都给浇湿了。 王婆:…… 她抬手抹了一把夹杂着牛粪和水的脸,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回过头,正想把这群孩子怒骂一通,只见他们又每人划了一个划炮扔到王婆的身边。 她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被激起的水花淋了一脸。 看见王婆的惨状,熊孩子们又是一阵哄笑。 紧接着,王婆压根就没有任何回嘴的机会,因为那激起来的水花一下子没完没了了,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直到孩子们的划炮都用完,憋屈不已的王婆才有机会喘口气。 划炮都使完以后,一群孩子们顿时化作鸟散。 王婆踉踉跄跄地走回岸边,却发现原本放在池塘边的鸡和鸭不翼而飞了。 她眉头一拧,再定睛一看,池塘边还是空空如也! “这群天杀的玩意儿!有爹生没娘养的犊子,竟敢偷我的鸡和鸭!” 王婆越想越不爽,愣是骂这群孩子骂了一路。 本以为这也就算了,可等她回到家一看,让人上火的还在后头呢! 她家门口的竹篱笆,全被推倒了! 门上还挂着几只死老鼠,正对着她。 更离谱的是,她家的大门上被画满了乱七八糟的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推开大门一看,原本院子里悬挂的葫芦也不翼而飞,换了一只被脱了毛的公鸡,悬挂着。 一人一鸡大眼瞪小眼。 这群混小子得多损啊!! 好一会儿,叫骂声才响彻整个院子。 隔壁的张燕还是第一次听见王婆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怀着八卦精神匆匆跑了出门。 看见王婆家的这番景象,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尤其是门上悬挂着的那几只死老鼠,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这是被人恶搞了吧? 难怪她刚刚在家里干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王婆家似乎有什么声响。 暴怒中的王婆看见了正在自己门外看热闹的张燕,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有你什么事!” 随后,在张燕震惊的目光下,“砰”的一声合上了自家大门。 望着紧闭的大门,张燕撇了撇嘴角,哼声道:“谁稀罕看你家啊!要不是在隔壁就听见你搁那儿鬼喊鬼叫的,谁有闲工夫管你的事啊!” 紧接着,王婆的家里传来鸡叫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门外的张燕听见里头的鸡飞狗跳,忍不住又笑了。 王婆这一通折腾下来,累得够呛,便打算洗洗干净,然后去挨个找这些死孩子的爹妈的麻烦。 原本以为恶搞已经结束了,可当她打开自家衣柜准备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时..... 衣柜打开的那一刹那,一只黑猫从里头跳了出来! 衣柜里跳出来一只黑猫,是个人都要被吓得够呛吧,就连自诩“会看事”的王婆也不例外。 王婆当场吓得半死,一连退了好几步,离柜子远远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这帮天杀的兔崽子,他们到底是怎么进她的家里来的?! 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王婆是又气又害怕,接下来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突然又出来什么幺蛾子。 ...... 小憩过后,在院子里照料长毛兔的钟佩珍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心神不宁。 喷嚏打了一个又一个。 她一度以为兔毛钻进鼻孔了。 可是心慌的感觉又在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第116章 上门找事儿来了 两个儿子出去以后就一直没回来,眼看天色渐渐有些晚了,她便准备去把他们找回来。 可有时候就是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到。 一下子忽然从门口涌进来好几个人。 狼狈不堪的王婆,还有几个村委会的人,以及钟佩珍的两个儿子,正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地跟在后边儿。 见到此情此景,钟佩珍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妙。 她看了一眼许景南和许黎明,再看向一脸怒容的王婆,隐约间似乎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但仍是抿了抿唇,沉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婆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怒气冲冲地指着许黎明和许景南,冷冷一笑:“发生了什么?你要不要好好问问你这两个好大儿?” 钟佩珍皱了皱眉:“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直说,是你让我直说我的。”王婆的嗓门大了起来,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看看我脸上,脑袋上的口子,还有身上的。” “然后呢?”钟佩珍挑了挑眉:“你是想说,你身上的口子是我儿子造成的?” “那不然呢?不然我来找你干嘛?!” 王婆对钟佩珍的态度很是不满,忽然大声喊道:“李红娟,你赶紧出来看看你的两个混账孙孙子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这种事情没有李红娟在场推波助澜怎么行?! 没多久,李红娟就被秋莲给推了出来。 许家其他人听见这出动静,也纷纷出来。 王婆满意极了。 她就是要是把事情给闹大,越大越好! 最好就是闹得人尽皆知。 这样她这个受害者能获取到的赔偿就越多。 坐在轮椅上的李红娟看见王婆,下意识关心道:“哎哟!王婆你这是咋了?被啥玩意儿给砸成这样?” 王婆嫌弃地撇了撇嘴:“还能是谁,是你的两个乖孙子!” 说话的同时,不禁在心里想道:这个老太婆在装傻吗?!我都喊那么大声了,还搁这儿问问问! 李红娟听闻她身上的疙瘩口子是被自己的两个好孙子给砸的,脸顿时就垮下来了。 这、怎么会? 她的好孙子这么乖,怎么会做出伤人的举动来? 这要闹不好,可是得负责人的! 要是出了人命,那就更完蛋! 此时,许是听到了动静,许家门口开始三三两两地来了人。 不为别的,就是冲着许家的热闹来的。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王婆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而此时的李红娟脸色已然黑了下来,王婆自认为自己的目的即将要达成,看向紧拧着眉头的钟佩珍,一字一句地控诉道: “你的两个好大儿,带头带着村里的一群混小子,不仅在躲在小树林里用石子扔我,还把划炮仍在牛粪里,炸了我一身!” 不料,这句话刚落,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王婆心中咯噔一下。 这跟想象中的怎么完全不一样?! 这群小鬼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不是应该帮着她一起声讨吗?怎么....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咬了咬牙,王婆铁青着脸继续控诉道:“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算了!” “可你们知道这群混小子做得到底有多过分吗?” 环视着众人期待的神情,她愤愤地开口:“他们还故意反复把划炮扔水里,溅了我一身!我本以为到了这儿应该算是结束了。可这群天杀的混小子,竟然还把我家的篱笆给我推倒了!” “大门被乱涂乱画也就算了,还挂了几只死老鼠搁我家门上,我的宝贝葫芦也被换成了母鸡!衣柜里还放了只黑猫!” 王婆越说越激动,胸部剧烈地起伏着,好似下一秒就要上不来气一样。 许黎明和许景南的脑袋都快要垂到了地上。 王婆义正言辞地说完,便一脸怒容地瞪着钟佩珍:“这一切都是你的两个好儿子带着村里那几个孩子干的,你要赔偿我!” 钟佩珍瞥见两个儿子的神态,心里多少也有点数。 王婆之所以这么硬气,想必还真的跟黎明和景南脱不了干系。 她刚想开口询问他们,亲闺女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叶霜霜:【这个神婆铺垫了这么一大堆,终于舍得进入了正题啊。】 系统:【你自己就是神,你怎么还管这种装神弄鬼的水货做神?】 【系统,你给我闭嘴,请不要在意这个细节。】 系统没再和叶霜霜犟嘴,而是接着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 【她不铺垫一下,怎么拉起群众的仇恨呢,直接开门见山管你亲妈要赔偿,你亲妈也不见得会给她。】 叶霜霜点了点下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系统,在下有一事不明,我这两个冤种哥哥为什么会突然针对王婆?】 系统:【为了你和你亲妈。】 叶霜霜一愣:【啊?为了我?为了我亲妈?这是啥意思?】 这其实也是钟佩珍想要问的问题! 天知道,她在听说两个儿子是为了她和肚子里的闺女的时候,究竟有多震惊! 她和叶霜霜在等待着系统的下文。 可系统又一次关键时刻掉链子,又响起了“滋滋滋”的电流声。 然后彻底安静下来了。 【垃圾系统,啥也不是。】叶霜霜忍不住吐槽道。 【不过,我属实是没想到这两个白眼狼哥哥竟然会有给力一次啊,要是亲妈知道了估计也不忍心去怪他们吧?】 钟佩珍微微蹙眉,决定先把王婆这个麻烦给解决了再好好问一问他们。 遂看着王婆问道:“你也说了,是有很多孩子一块干的,那么我想请问你,你有没有去找其他的孩子的家长索要赔偿?还是说,就只是盯着我家?” 王婆老脸一垮,哼道:“这你别管,我是受害者,我想要向谁索赔是我的自由。现在问题是你两个儿子起的头,算账当然要先算到你的头上来!” 像是怕钟佩珍不愿意掏钱似的,王婆黑着脸看向李红娟:“李红娟,这是你家的事,你赶紧管管!” 以她对李红娟的了解,她一定会向着自己的。 果不其然,李红娟没好气地怒等了钟佩珍一眼,“赶紧的别废话,把钱给人家赔了!” 钟佩珍冷冷回嘴:“你让赔就赔?” 第117章 趁机报复 原本的确打算把钱赔给王婆的钟佩珍,听见李红娟这命令的语气,忽然间就改变了主意。 她双手环胸,嗓音淡淡:“她让我赔我就赔?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黎明和景南干的吗?”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两个儿子肯定是做了这些事的。 她也没想着赖账,单纯就是想恶心一下李红娟,顺带刁难刁难王婆。 不想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拿到钱。 毕竟明眼人一看便知,王婆这么大阵仗冲着她来,目的肯定是来要钱要赔偿的。 她钟佩珍窝囊了十年,今年偏偏就不想让她们如愿! 更何况,这个王婆还对自己、对秋莲做出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要不是怕落人口实,她是一分钱都不想赔给王婆,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那是她应得的! 李红娟被钟佩珍这一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 再看向王婆,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紧紧抿着干巴巴的嘴唇,阴沉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红娟生怕惹的王婆不高兴,下回不肯帮自己看事了,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对钟佩珍说道:“那是你生的儿子!他们惹事了,把人家王婆给弄成了这模样。你不该赔钱吗?” “证据,你还要什么证据,她身上的口子就是证据!” 闻言,钟佩珍冷冷一笑:“婆婆,那你这句话说的就没意思了!” “黎明和景南我生的没错。但这孩子是我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吗?没有你儿子许建平的功劳,我自己生?” 她险些要被李红娟强词夺理的发言给气笑了。 什么叫她生的儿子?没有许建平的份? 遇到了这种事情,就又是她的儿子了?不是她的乖孙子了? 李红娟也不知道是理亏还是什么,平时无论如何都要骂回一句,到了这会儿,却是老实地闭上了嘴巴,半天也蹦不出一句话来。 见李红娟“败下阵”来,王婆咬咬牙,只能自己出马了。 “既然你要证据,你何不亲自问问你的两个好大儿到底有没有干我说的这些坏事呢?” 她哼了一声,走到许黎明和许景南的跟前,凶巴巴地恐吓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赶紧说实话!要是有隐瞒,今天晚上你们小心床底有鬼来抓你们!” 许景南胆子小,被王婆这一恐吓,顿时小脸苍白,六神无主地看着哥哥许黎明。 许黎明回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二人一致保持沉默,愣是不说一个字。 王婆见状,冷冷一笑:“你们这两个混小子以为不说话,不承认就没事吗?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接着,不知道和村委会的人说了什么,村委会的两名中年妇女同志转身离开了许家。 这一去就是十几分钟。 就在大家以为没戏可看了的时候,这两名同志又回来了。 身后跟着几个孩子,还有孩子的爹妈。 这几个孩子始终耷拉着脑袋,看见一脸怒容的王婆,一刹那还有些心虚,眼神到处乱飘。 王婆目露凶光,瞪着这几个孩子,冷冷道:“你们这几个混小子,老实说,是不是许黎明和许景南带头,带着你们整蛊我这个老太婆?!” 被王婆这一声怒喝,几个孩子扁了扁嘴巴,脑袋垂得更低了,却没一个人吱声。 王婆的老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都不说话?以为沉默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她转而看向这些孩子的爹妈,蓦然拔高了音量,“这几个孩子都分别是谁家的,没人管了吗?” 当即便有几个家长小声训斥着自己的儿子。 终于,这几个孩子抬起头来,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指向许黎明和许景南。 “是他们两个带头的!” 随着这几个孩子的“指证”,王婆上一秒还乌云密布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晴天。 “知错就改,这才是好孩子嘛。” 说完,她挑衅地看向钟佩珍,“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这些孩子都一致指认是你的两个好大儿起的头了!还想狡辩?!”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钟佩珍的脸上,都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叶霜霜:【这些小屁孩的嘴巴可真不严实啊,王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给搞定了。】 系统不知道何时又悄悄地“活”了过来。 突然冷冰冰的搭话:【毕竟村子里有不少人都是迷信的,时不时还要求着王婆上门帮忙看事,比起得罪钟佩珍,他们更加不愿意得罪王婆。】 叶霜霜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那咋整,我亲妈不会就这么妥协,把钱赔给这个老妖婆吧?】 系统:【看这形式,你的窝囊妈估计也没辙。】 叶霜霜:...... 钟佩珍...... 钟佩珍皱了皱眉,系统说的话,她怎么越听越不喜欢呢? 太毒舌了! 但她却不得不承认,系统说的没错,她确实没辙了。 本来也只是想着刁难一下王婆,不让她这么顺利拿到钱,可最终也还是要给的。 钟佩珍思量了一下,扯了扯嘴角:“你想要多少?” 王婆似乎是没想到钟佩珍这么容易就妥协了,有些喜出望外,惊讶过后,朝她比了个数字:“一百元。” 这一百元,王婆是带着恩怨开的口。 早在上次钟佩珍写举报信给村里的童书记的时候,她就已经记恨上了她。 那次举报事件,可把她害得太惨了。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地报复报复这个该死的臭婆娘! “一百元?!疯了吧!”钟佩珍还没说话呢,倒是轮椅上的李红娟听不下去了,“王婆,你这、这要的未免有点太多了吧?这...你身上这伤也不全是我们家黎明和景南造成的啊.....” 王婆横了李红娟一眼:“那咋的,这两个混小子起的头,我为啥不能多要点?” 第118章 又多一个爹? 钟佩珍眯了眯眼,插话道:“既然你要赔偿,你就应该让每一个参与的都一起给你赔偿,而不是把我当做冤大头,使劲薅。” 王婆脸微僵,没好气道:“那我不管,我就要一百元的赔偿。谁叫家混小子起头带人来整蛊我,我老太婆又没得罪他们,分明是你这个当妈的没教好孩子,这下出了事,还不想承担责任?!” 说完,哭哭啼啼地看着旁边的村委会同志,求助道:“几位同志啊,你们这可要给我评评理啊。” “我无儿无女,可不能就这么让这几个混小子欺负我啊!” 那几名同志犹豫地看向钟佩珍:“建平媳妇,看在王婆这么可怜的份上,要不你就.....” 你就把钱赔给她吧! 有村委会的“撑腰”,王婆瞬间得意起来,咄咄逼人道:“听见没有?本来就是你的儿子犯了错。你个当妈的就得负责任!” 既然村委会都出声了,小孩子也都指认是许景南和许黎明带头的,她也懒得再继续啰嗦,一心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好好问一问两个儿子,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么恶搞王婆。 她正想转身进屋里取钱,许黎明忽然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妈,你别去!才不要给她钱呢!” 低头看着她的手腕的那只小手,钟佩珍登时愣怔住了。 再凝望着那张灰扑扑的脸蛋,她的内心忽然一阵唏嘘。 许黎明抬起脸,瞪着王婆,小脸上写满了愤怒:“我和弟弟这么干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 在场围观众人一下就来劲儿了,似乎都想看看这小鬼能说出点什么来。 “稳操胜券”的王婆完全没想到半路会突然杀出个小浑蛋来,顿时脸一黑,不屑道:“你个臭小子你能有什么原因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原因,看看大家是偏向你还是偏向我!” 笑话,一个几岁大还想跟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斗? 想天鹅屁吃呢! 在她看来,钟佩珍虽然有点气魄,但在她眼里也还是个立不起来的,啥也不是! 许景南也跑了过来,站在哥哥的旁边,抬起红彤彤的小脸,毫不惧怕地说道:“那是因为你这个老妖婆做了好多坏事!” “噗嗤!” “哈哈哈哈.....王婆也有今天?竟然被两个毛孩子管她叫老妖婆!” 许景南的一声老妖婆顿时让现场炸了锅。 不迷信的村民们好一顿调侃。 钟佩珍亦几不可见地勾起了嘴角。 叶霜霜疑惑不已:【系统系统,许景南这小鬼怕不是在学咱们说话啊。我们刚刚也才喊完老妖婆来着。】 系统:【不就一声老妖婆吗,这也不是你的专利啊,你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个?】 叶霜霜翻了个白眼。 【说你个吃瓜系统废柴还真的是废柴,你的理解能力为0吧,本小姐是这个意思吗?】 【宿主,别哔哔了行吗?咱们老实安分点吃瓜。】 叶霜霜想了想,觉得确实也是这么回事,现在的她除了安静吃瓜啥也干不了。 王婆听见了自己这个炸裂的“外号”,立马炸毛了。 像她这行的人,可是最忌讳被人管她叫“妖婆”“骗子”之类的。 这大大会阻挡她的财运! 遂二话不说,冲到了许景南的跟前,抬起一只手向他的脸上挥去。 但她的巴掌却没能成功落下。 王婆的胳膊被突然出现的李征一把给抓住。 盯着跟前的穿着军装的陌生男子,王婆愣怔了一下,想要挣扎开来,恼怒道:“你、你是谁?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赶紧放开我!” 李征冷冷地盯着王婆,不悦地蹙眉:“放开你,你的巴掌不就落在孩子的身上了吗?” 他一边说着,手里暗暗加了些力道。 王婆直疼得“哎哟哎哟”直叫,改口求饶道:“这位同志,我、我知道错了,你赶紧把我手放开吧,我这手疼得快要断了!” 李征这才阴沉着脸,松开王婆,“可别再让我发现你对孩子下手!” 王婆顿时不服:“咋的?只允许这些混小子对我下手,我连根手指头都不能碰他们的啊?” 李征冷冷睨着王婆,“不管怎么说,你直接上手就是不对。” 继而,他不再继续和王婆废话,而是朝许景南和许黎明微微一笑,揉了揉他们的脑袋:“你们现在可以把原因说出来。” 许景南和许黎明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叔叔。 他怎么好像跟他们很熟的样子? 两双眼睛不由好奇地打量着李征,随即疑惑地看向钟佩珍。 那眼神好像在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叔叔是谁? 钟佩珍刚想解释,便听到系统的机械电子音。 【宿主,你想不想换个爹?】 叶霜霜:???? 【破系统,你在说什么骚话,你为什么忽然骂人?】 系统暂停了一会儿。 才冷冰冰地回道:【这个男人,叫李征的这个男人,可是你未来的爹!】 叶霜霜:??? 钟佩珍刹那间也呆愣住了。 【系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看书的时候,我亲妈到了最后也没嫁人啊!】 系统十分傲慢:【宿主,这就是你跟我的不同之处了。本系统可是无所不知的万能系统,你所知道的本系统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本系统也都知道。】 【简单点说,本系统能看见你看不见的剧情和结局,懂没?】 叶霜霜:【服了,所以我这是渣爹还没解决,就突然又多了个爹呗?】 系统:【那你大可放心,李征是等你渣爹完犊了以后才上上位的,现阶段的他跟你妈没啥。】 叶霜霜;【那你这么早告诉我干嘛?】 系统桀桀地笑了起来。 【因为本系统是万能系统,职业病犯了。】 叶霜霜翻了个白眼:【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我要继续吃瓜了。】 殊不知,全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完的钟佩珍,彻底石化了。 就连看向李征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自然。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对此刻的钟佩珍来说很是心塞。 她接下来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仅见过一面的李征? 第119章 没事别乱发誓 见许景南和许黎明愣着,村委会的同志温声催促道:“孩子们,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尽管说出来。” 王婆立马咬牙搭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也不能成为混小子们整蛊我的理由!” 许黎明和许景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朝对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许景南指着王婆,扬声控诉道:“因为这个老妖婆一直在暗地里做坏事!秋莲二伯母肚子里的小宝宝,就是吃了这个老妖婆的药,没了!” 听见孙子的指控,李红娟的眼皮子开始狂跳,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而来。 她怎么感觉,今天她似乎要完蛋了。 站在一旁的许春燕也好不到哪里。 这种事情说出来并不光彩。 虽然是李红娟指使的,但怎么说她也是那个“做坏事”的人,要是出事了,她也逃不了。 想到后果,她不禁十分后悔。 其实,自从秋莲嫂子的孩子没了以后,她便时常做噩梦。 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甚至还能听见婴儿哭喊的声音。 尽管许春燕十分清楚是自己在吓自己,可还是无可避免地害怕。 每当她在家里碰见一脸生无可恋的秋莲,愧疚感总是时不时在心头浮现。 她有时候会想,当时就不应该为了李红娟这个死老太婆给的一点点“好处”就答应帮她这个忙! 可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 这番话从许景南的嘴里说出来,众人一片哗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钟佩珍亦被儿子的发言给惊愕到了。 她的儿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王婆的表情更是好看,好几种颜色变换着,就像是打翻了酱油。 她恼羞成怒地指着许景南和许黎明:“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不要乱说话!我、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你们要是再造谣,我、我可就报警了!” 许景南和许黎明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有利,故而此刻王婆的张牙舞爪他们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反而是更加硬气了起来。 “不光是秋莲二伯母,这个老妖婆还一直想要害死我妈肚子里的小宝宝!” 现场又一次炸锅。 人群中有个略微发胖的女人站出来说道:“难怪!该不会我大家的孩子没了,也跟你有关系吧王婆!” “前些日子王婆去了我大姐家里一趟,没过几天,她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就没了!” 女人的话又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仰起脖问道:“翠花,真的假的啊?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大姐身子弱,胎儿活不下来?” 翠花瞟了那人一眼:“咋可能,我大姐的身子骨强的很!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呀,她婆婆把王婆叫来了家里,不出两天,孩子就没了,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要是事情发生你们身上,你们信吗?” 那人抿了抿嘴,索性不说话了。 突然又有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子开口:“翠花,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我家媳妇去年怀孕的时候,也是在王婆来过家里后,她的孩子突然就流产了!我当时还寻思是咋回事呢,这么一看,也许还真的是王婆在捣鬼呢!”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赶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唐主任和老支书都来了。 见到此情此景,王婆脸色渐渐发白,嘴唇都在打架。 尽管此刻的她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仍是不忘记强行为自己开脱。 “你们一个个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孩子没了不找找自己原因,还诬赖到我头上,我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奉劝你们,没有证据的话最好别乱说!不然、不然我真的会把公安找来,一个个堵住你们的臭嘴!” 但大家显然不惧怕她的威胁,甚至还起了反效果。 人群里指责她的声音更大了,颇有群情激奋的景象,仿佛下一刻愤怒的村民们就要冲过来把她踩在脚下一般。 老支书大老远就听见了许家闹出来的动静,本以为是许家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过来一看,才发现此时围攻的对象是王婆。 他其实也挺不喜欢王婆的,现在国家都倡导反封建迷信,倡导科学的活动。 但在塘头村相信玄学和迷信的村民占据了大多数,对于迷信思想根深蒂固的村民来说,如果他们直接对王婆下手,极有可能会引起村民们的不满。 他和唐主任也早就想拿王婆开刀了,上次钟佩珍写举报信的时候他就非常支持,只可惜没能趁机把王婆给解决。 今天好不容易又来了一次机会,他作为一心向红的老支书,怎么也得做点什么,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毒瘤从塘头村里摘除吧。 思及此,老支书沉下脸,严肃道:“王婆,你都听见大家说的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婆的额头直冒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老支书,你问我,我哪知道呀?嘴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要说啥,我也管不了啊!” 接着,话锋一转,顺势套起了近乎:“再说了,我王婆的为人老支书你还不清楚吗?我对天发誓,我可从来没干过违法的事啊!” 说时迟,那时快,逐渐布满乌云的天边突打起了闪电。 闪电打在了某个山头,一棵树顿时燃烧了起来。 众人远远看着这番景象,都惊呆了。 有人颤抖着嗓音,大着胆子发言:“这....这是不是在警告王婆,不要乱发誓啊.....” 众人不由邹紧眉头,多少年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大家心里都有些害怕。 王婆听了,黑着脸道:“狗剩,你、你在胡扯些什么呢?我做人堂堂正正,我可没有乱发誓!” 叶霜霜忍不住惊叹道:【这道闪电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系统冷冰冰地接话;【宿主,这道闪电不会是你搞的鬼吧?来的太巧了。】 【系统,你未必把我想的太牛了,我现在除了能听见你讲话,和你用意念对话以外,我可啥也干不了。起码在出生以前,我都没什么特殊能力。】 系统:【那行吧。那这老妖婆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恶咋办?你们村的老支书可是非常想趁着这次机会把王婆这个‘妖孽’给铲除掉的。】 叶霜霜奶呼呼地吐了个泡泡,顺带翻了个身。 【我现在也只是个宝宝啊,我也爱莫能助呀,他们要真的想把王婆的底裤给扒得一干二净的话,还是得费点功夫的。】 【不过,这回倒是可以先从秋莲二伯母这里作为切入口,她要是愿意站出来指证的话。】 叶霜霜的心声让许黎明和许景南动容。 第120章 天要塌了 见王婆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做的恶事,许黎明看向一旁早已脸色发白,紧紧咬着下唇站在李红娟身后的秋莲,快步走了过去。 “二伯母,我想求你一件事。” 秋莲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跟前的孩子,“黎明,什么事情啊?” 这孩子的母亲就在旁边,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她? 许黎明垂下脑袋,稍稍酝酿了一下,抬起头正色道:“你能不能告诉大家,你是吃了王婆给的药,然后让你肚子里的宝宝没有了。” 闻言,秋莲满是震惊! 许黎明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离得不算太远的钟佩珍一字不落地听了下去。 她错愕地盯着儿子许黎明的小脸,有一瞬间觉得,她的两个儿子应该是听见了亲闺女和系统的对话了。 不然,这么几岁大的孩子,会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她可从来没对他们说过!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钟佩珍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想起两个孩子对王婆所做的一切,忽然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如果不是听见了闺女和系统的谈话,按照他们平时对自己的态度,压根就不可能为自己做这些事情! 钟佩珍越想越觉得激动。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起码可以说明的是,她的两个儿子心里也不全然是没有她的。 也许他们之前只是被李玉兰给哄骗了。 理清楚以后,钟佩珍一瞬间还有些感动。 察觉到钟佩珍的目光,错愕不已的秋莲转头看了过来。 钟佩珍一眼就看穿了秋莲眼中的犹豫。 她知道,秋莲一定是在担心,如果这件事说出来后,不仅仅是王婆,受牵连的还有许春燕和李红娟。 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小姑子。 她肯定是不想把场面弄的很难看的那种人。 见秋莲沉默不语,许黎明仰着脑袋,两只手抓住她的衣服下摆,小声央求道:“二伯母,我求你了。你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然这个老妖婆以后还是会继续害人的。” 秋莲的脸又白了白,唇色尽失,低垂着脸,一直盯着地板,似乎真的有在考虑。 轮椅上的李红娟却早已石化了,两只眼睛瞪着老大,像是快要瞪出了眼眶一般。 天杀的,她的好孙子这是在干什么!! 许黎明察觉到奶奶那杀人般的目光,害怕地往旁边挪了挪,确保自己和她有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另一头,王婆似乎意识到许黎明想要做什么,尖声恐吓道:“钟佩珍,你最好管好你的儿子,不该说的别乱说,不该......” 但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李征警告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许景南见哥哥搞不定,也赶忙跑了过去,跟着他一块劝说秋莲。 许春燕早已吓得腿软了。 她想跑。 可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许家人的身上。 她能跑到哪里去? 她只能认命了! 内心纠结不已的秋莲无奈地看向在不远处剁猪草的丈夫,又看了看满眼期望的钟佩珍,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样,闭了闭眼,又长长地舒了口气。 才缓缓开口道:“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上个月的时候,也是因为.....吃了王婆的药而流产了。” 她的这番话,对王婆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 王婆一张老脸血色全无。 李红娟和许春燕这两人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她们都有参与! 李红娟深知,王婆一定会把锅扔回她的身上的,索性头一偏,选择原地装晕。 她以为晕倒了,就暂时能躲过这个麻烦。 但她明显错得离谱。 钟佩珍冷冷一笑,缓步走了过去,用了十分的力气掐住李红娟的人中。 她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在装晕! 李红娟到底是生过七个孩子的女人,这点疼对她来说,没完全算不得什么,她能忍! 俨然一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钟佩珍见状,一边晃着她的身体,一边刻意大喊:“妈!你没事吧?你快醒醒!关键时刻你怎么能晕倒了呢?” 李红娟还是一动不动。 钟佩珍装作不小心把她推倒在地上。 至此,李红娟感觉到瞬间的失重感,“哎哟”一声,瞬间就睁开了双眼。 眼中没有半分感激,倒是写满了对钟佩珍的怨恨。 这个该死的儿媳妇,就是成心的吧! 大家见李红娟没事,焦点又回到了秋莲和王婆的身上。 “王婆,秋莲都站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老支书一脸严肃地盯着王婆。 王婆望着那一双双戏谑、揶揄、愤怒的眼睛,只觉得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该怎么办?! 她今天还有办法逃过一劫吗?! “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王婆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她一边疯狂摇头,眼睛一直四下飘。 瞥见一脸“视死如归”的许春燕,她忽然兴奋了。 有了!找到替死鬼了! 王婆指着许春燕,激动地大喊:“是她!是她,是许春燕向我拿的药,她说李红娟不想让秋莲生下肚子里的女儿,所以让她来向我要那种药!” “这不是我的问题,问题出在李红娟身上!” 王婆为了给自己洗白,是彻底什么都不管了,逮着个人就咬。 许春燕脸色苍白地咬住了下唇,身体在发着抖。 而李红娟,则是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猛地翻着白眼。 第121章 你敢对天发誓吗 怎么办! 李红娟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全然不敢面对正猛盯着她瞧的村民们。 尤其是儿媳妇秋莲的。 虽然秋莲早就知道了原因,但当这个真相一下子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一抬眼对上村民们的眼神,李红娟就觉得无地自容。 这都是什么个事啊?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人群里,忽然有人大声说道:“不是吧,这都啥年代了,国家不都说了吗,生男生女都一样,咋还有这种重男轻女的风气?” 这个尖锐的发言,顿时又引来大家的议论。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种腌臜事在咱们塘头村可是太常见了。”一名青年男子突然站在了出来,“前段时间,有一天晚上我刚从二愣子家里喝完酒出来,你们猜怎么着?” 青年男子见成功吸引到了众人的目光,故意神秘兮兮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说道:“在河床边啊,躺着一个女婴,在那嗷嗷哭!” “老子当时喝得七荤八素的,那叫一个吓人,以为碰着不干净的东西了,差点就给吓尿了。” 这个青年男子说话幽默风趣,逗得大家一阵发笑,原本应该很严肃的场面忽然间像是换了一个画风。 笑过之后,立即有人搭腔道:“害!你这是算啥啊,充其量就是小儿科!女婴被遗弃的事情在咱们村简直不要太常见好吧?!” 青年男子咳了一声,回道:“常见是常见,我只是想说明,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 “好了好了!”眼看着这两人就要闲聊起来,话题也越扯越远,老支书急忙把话题给引回来,“都安静点!” 他眉头紧了紧,严肃地看向一脸无措的李红娟,以责备的语气问道:“李红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婆和你儿媳妇秋莲说的可都是真的?” “不、当然不是这样的。”李红娟说话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不定,完全不敢直视老支书质问的眼神。 见状,老支书只好把目光落参与者许春燕的身上。 “春燕,你母亲不说,那你来说!”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许春燕的身上。 她不由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垂下了脸,俨然像只鸵鸟,以为这样就能逃避眼前面临的问题。 “春燕!”唐主任不悦地喊了一声。 “你还想不想上大学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你的名额就取消了!” 最近两个月,许家频繁发生破事,已经给他留下来极差的印象。 加之许春燕还把自己的母亲推进了粪池,这每一件事情说出去可都是不光彩的。 再者,每个县里上大学的名额也不是很多,许家的这个情况以及许春燕的所作所为,他真的不好意思去替她争取这个名额。 唐主任的话,让缄默的许春燕里立即抬起头来,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几步跑到唐主任的身边,带着哭腔央求道:“唐主任,不要,千万不要取消我的名额!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才差不多!”唐主任的脸色这才稍加缓和一些。 许春燕回头看了看正死死地瞪着她的李红娟,又转头看了看始终皱着眉头的秋莲,像是豁出去一样,长长地吐了口气。 闷闷地说道:“是我妈,是李红娟让我这么干的!她找王婆算过,让王婆算我秋莲二嫂子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结果算出来,我二嫂怀的是女孩儿,从那以后,她就想尽各种办法来,想把我二嫂肚子里的孩子给害死。” 许春燕说得很急,此刻已经有些微喘了。 她抬起眼角悄悄看了一眼门口的群众和李红娟。 李红娟似乎被气得不轻,一双眼死死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看那架势,她要是行动自动的话,只怕是下一秒就要拎着木棍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收拾一顿了。 但对于这个所谓的妈,许春燕早已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更不会因为她而错失自己上大学的机会,毕竟上大学可是她逃离这个偏僻落后的农村、以及这个家庭的唯一途径。 她绝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还有吗?”见她突然沉默了,唐主任冷不丁问道。 “有。”许春燕有几分忐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我妈重男轻女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才有了......秋莲嫂子后来所发生的事。” “那两天,秋莲嫂子感冒了,一直在咳个不停。我妈就把我喊到屋里,明晃晃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就让我去找王婆拿一些吃了会流产的药......” “那你明知道她的做法不对,你为什么不拒绝她?”钟佩珍忽然冷冷地开口质问。 村民们也纷纷提出自己的质疑。 “对啊,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我.....”望着群情激动的众人,许春燕一瞬间有些慌了神。 是啊,她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大家会对此产生质疑呢? 这下好了,她该怎么去圆? 她总不好说,自己是因为李红娟提出来的条件才答应去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吧? 许春燕顿时汗流浃背了。 可质疑她的人只增不减,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面对大家的质疑,她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强行为自己挽尊:“我.......那全是因为我妈逼我的。她说我要是不照着她说的去做,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许春燕豁出去了,为了保全自己,好一顿胡说八道。 “还、还说,要把我赶出家门,就算我考上了大学,也不会帮我付一分钱的学费。” 这个理由,应该能用吧? 她悄然打量着大家的神情。 村民们听了许春燕胡乱扯的理由,纷纷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谴责的对象就变成了坐在轮椅上的李红娟。 李红娟肺都要气炸了,艰难地抬起能动的那只手,颤抖地指着许春燕:“你.....你个死丫头,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你敢对天发誓没有吗?”许春燕强迫自己不要怕,一定不要露怯,装出硬气的样子,道:“你重男轻女的行为,隔壁的阿玲可是清楚得很!” 第122章 要她偿命 众人的目光顿时又齐刷刷地看向阿玲。 阿玲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 她只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啊! 但大家都在盯着她看,她又不好不做声,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敷衍道:“好像...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吧?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啊,许家自己人应该更清楚才是。” 这明显就是一句没有任何用处的废话。 她不想得罪任何人,只好这么说了。 对于女儿这一番“不择手段”的抹黑,李红娟脸都绿了,歪着嘴骂道:“许春燕,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当时分明和你说的是,只要你答应了,我就分一点卖地钱给你!” “我可从没有说过你所说的那些话,你就是在造谣我!” “造谣?”许春燕冷笑一声。 钟佩珍再次开口:“所以,妈,你这是承认了,这件事是你指使的?” 李红娟:“......” 天杀的,她一定是老糊涂了吧,咋就顺着许春燕那个小骚蹄子的话给说出来了! 她瞬间哑口无言了。 却又一次让现场的村民们给闹腾了起来。 事已至此,事情基本上已经算是弄清楚了。 对此,唐主任和老支书的脸色都很难看。 老支书生气地哼了一声,把手背在身后,正准备对李红娟和许春燕进行一番教育,人群里却突然冲出来一名中年妇女。 冲过来的妇女不是别人,正是秋莲的母亲——莫小丽。 莫小丽冲到李红娟跟前,二话不说就薅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 李红娟的尖叫声登时就撕破天际,下一秒,整个人从轮椅上摔下来,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紧接着莫小丽直接骑到了她的身上,拳头更是如雨点般向她砸来。 “好你个李红娟,你们许家就是这么对我闺女秋莲的!” 莫小丽一手揪着李红娟的头发,另外一只手直怼着她的脸上揍,嘴巴也没闲着。 “我这么疼我家秋莲,在你们家却过的是这样的生活!我当时还疑惑呢,好端端的,她肚子里娃怎么突然就没了,果然有蹊跷,竟然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在暗中搞鬼!” 拳头胡乱砸到李红娟的脸上,身上,还打中了她的眼眶。 她此时此刻,除了头皮被揪得生疼外,眼眶亦疼得无法睁开眼,眼周迅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紫色。 “呜呜呜.....莫小丽你臭婆娘你赶紧从我身上下来!”身上的疼痛让李红娟忍不住哭喊出来:“你...你个该死的,再继续打下去,可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莫小丽更加生气了,劈头盖脸对着李红娟的头发一阵猛薅,硬生生薅下来一撮头发,头顶肉眼可见地秃了一块。 完了还不够,两只手又转战到李红娟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死命地抓了好几下。 李红娟吃痛的死命嚎:“嗷嗷嗷.....哎哟!你个死贱人,赶紧住手!我的脸呐......” “住手?!那是不可能的!”莫小丽累得直喘气,又扇了李红娟一巴掌:“你个死婆娘,你还怕我闹出人命?你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你不知道吗?!” 许是提起了伤心事,莫小丽前一刻还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下一刻突然眼眶含泪,哭了起来,“就是可怜了我那个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的小外孙了。” “她大概是命不好,才会投胎到你们这个挨千刀的许家!” 秋莲见到此情此景,也跟着难过起来,眼底有泪光在闪烁着,赶紧过去拦住正准备继续动手打李红娟的母亲。 “妈,你别打了,住手吧!” 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村民们,此时此刻才想起来‘劝架’这一回事。 但他私心里其实并不希望这出闹剧就这么结束的。 平日口里的生活无聊,不就靠到处吃瓜看乐子打发时间么? 瞪着前来劝架的女儿,莫小丽瞪了秋莲一眼,不客气地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给我让开!” “妈.....”秋莲无奈极了。 “妈妈妈,妈个屁!你都被他们许家给欺负成啥样了?我要是再不给你出头,你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啥样呢!” 莫小丽讨厌女儿心软的性子,和凶悍的她完全是两种极端。 秋莲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刚想开口,又听母亲大声骂道:“你个傻丫头,你说你嫁了个啥男人,屁用没有!这次是用阴招害你流产,下回指不定就是掏你心肝肺了呢!” 闻言,一直愣着的许成山瞬间脸庞通红一片,觉得难堪极了。 他急急忙忙跑过去,一边道歉一边动手把丈母娘从自己母亲的身上拉起来。 “妈,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你再这么打下去我妈她.....怕是不行了。”他担忧地望着躺在地上,被揍得奄奄一息的母亲。 哪知,莫小丽根本就不吃这套,一把甩开许成山的手:“你别拽我!你妈把我外孙女给害死了,今天我就要她偿命!” 说着,她的拳头又一次向李红娟的鼻头砸过去。 鲜血瞬间就顺着李红娟的鼻子流了下来。 见了血,现场震惊了一片,一下子变得乱糟糟的。 “妈!!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离得最近的秋莲和许成山被吓了一跳,大喊着把莫小丽从李红娟的身上给拉开了。 李红娟的脸上染了不少血,哭哭啼啼地说道:“莫小丽,你....你真该死!你今天就算是把我给杀了,你的外孙也回不来!” 她是故意这么说给莫小丽听的。 她被打成这样,她莫小丽也别想好过! 第123章 没有两把刷子,能混到现在? 果不其然,听了李红娟这满是挑衅意味的话,莫小丽又冲过来想要手撕李红娟。 被许成山眼疾手快地拖住了。 “妈。你先冷静点。”许成山皱着眉头说道,“我妈都已经这样了,你再打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跟一个瘫痪的老太太过不去呢。” 闻言,莫小丽一把甩开许成山的手,“你小子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你肯定会偏向你妈,既然这样,你麻溜点跟我家秋莲离婚吧。” 秋莲双眼一瞪,惊呼道:“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离婚?!怎么可能! 这开的什么玩笑! 莫小丽横了秋莲一眼:“你男人就眼睁睁看着你被那老不死的针对,是一点忙也不帮,不离留着干嘛?” 谁也没料到会突然演变成这样的情况,许成山理亏得犹如哑巴吃黄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王婆眼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许家身上,暗中观察了周遭一圈后,她悄悄地转身,准备趁机逃跑。 老支书一眼就瞧见了她的小动作,大声喝道:“王婆!你想做什么去?!” 王婆吓了一跳,顿住脚步。 “没、没去哪,我尿急,我想去撒尿......” 老支书一眼就识破了这个蹩脚的理由,不悦地斥了一声:“憋着!” 王婆不情不愿地耷拉着脑袋,慢慢地挪了回来。 见状,老支书走到秋莲等人身边,小声劝道:“你们这件事,等散会了我会组织两家好好谈一谈。现在先暂停,各回各家!” 老支书的话在塘头村到底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莫小丽竟很意外的愿意听他的话,自觉地和李红娟空出几米的距离。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家秋莲好,但打人也解决不了办法啊!”老支书叹了口气,说道。 莫小丽给了李红娟一个不屑的眼神,转而对老支书正色道:“好了好了老支书,我知道错了,我也知道打人不对,但实在是他们许家欺人太甚!” 唐主任也走过来劝道:“好了,你先回家吧,这里我们会处理好的。” 村里的两个领导都过来劝了,气也出了,李红娟也吃了不少苦头,莫小丽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回人群里边儿。 秋莲和许成山互看了对方一眼,默默地把李红娟从地上扶起来。 这场闹剧总算是暂时结束,大家的重心再次回到王婆身上。 老支书抽了口烟,冷冷地斜睨着王婆:“王婆子,你还有啥解释的吗?” 王婆眼神躲闪,结结巴巴道:“我、我还能有啥好说的?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见得会信我的话!” “是不信!”钟佩珍上前一步,一瞬不瞬地望进王婆的眼底深处:“我比较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做这些缺德的事儿对你有什么好处?动机是什么?” 此时,一直安静吃瓜的叶霜霜忽然“噗嗤”一声笑。 【这老妖婆能有啥动机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村里这些有着强烈的重男轻女思想的人身上。不过这个老妖婆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也是真不怕遭报应啊!】 系统出其不意道:【宿主。王婆的报应不是已经来了吗?她这不刚被一群小孩子整得半死吗?】 叶霜霜:【那你要这么说,好像也算得上吧。但我更关心一件事,这个老妖婆今天到底能不能彻底完蛋?】 系统:【找童书记。】 【对喔,原书里就是童书记解决的这件事。】 ...... “动机?我没有什么动机!”王婆恼羞成怒的声音正打断专心致志偷听的钟佩珍。 “你要问就问你婆婆,要不是她有这个需求,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她只要给钱就行。” 三言两语,王婆就把自己给摘除出来,将自己‘塑造’所成一个只看钱说话的人。 “你们应该听过有句话叫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除非村里能完全杜绝这种风气,不然以后这种事还是会发生的!”此刻王婆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尽一切可能把责任从自己的身上推掉。 “就算今天我王婆倒下了,以后还有无数个王婆!你们就等着看好了!” 这句话,她是对着老支书说的。 老支书又哼了一声:“你别扯那么多犊子!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你干出这种事,就算是神仙都帮不了你。” “这、这.....” “这什么这?”老支书一脸不悦,朝王婆不耐烦地招了招手:“来吧,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回村委会一趟!” “我不要!”王婆深知这一去,意味着什么,索性往地上一坐,撒起了泼辣,“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这么倒霉?这事情又不光是我一个人干的!” “我不服!” 王婆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在人群里搜寻,不知道在找谁。 钟佩珍眉毛一挑,似乎意识到什么。 紧接着,老支书果然顺着王婆的话继续往下,“你这什么意思?还有谁?” 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王婆要把邱萍供出来了。】 叶霜霜始终在吃瓜第一线,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一网打尽?那敢情好啊!今天是个日子!】 系统:【邱萍虽然没亲自出手做这些事,但背后也少不了她推波助澜。】 【王婆其实就是个水货,她压根就没办法算出孕妇肚子里的怀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很多时候她都是看看心情,或者看自己跟那家人的关系。】 【那你要这么说,万一侥幸能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是女孩咋办?那她不就穿帮了?】 叶霜霜觉得这个理由不太说得过去。 【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人拆穿她吗?】 系统冷冰冰地哼了哼,【宿主,你还是太小看这个老妖婆了!她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能混到现在?】 【她有的是办法来忽悠人!加上这个村子又是封建迷信重灾区,把村民们忽悠住,简直易如反掌!那些找王婆算过后,然后悄悄把孩子给做掉的,她们其实是不敢说出来的!】 【王婆让他们对外的一致口径都是孩子出意外没了!】 叶霜霜恍然大悟地“哦”一声。 但见外头迟迟没有王婆的动静,不禁有些着急。 第124章 我被你害得好惨! 【话说王婆不是要把邱萍给拉下水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许景南和许黎明不约而同地往人群里看了看,但没看到邱萍的身影。 钟佩珍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 到了现在,她还是不相信邱萍是这样的人。 但系统和闺女的话,她没有理由不相信。 见王婆突然不吭声了,钟佩珍忽然走到她的身旁,诱劝道:“你要是说出还有谁,说不定你还能‘从轻发落’,但你要是隐瞒,你犯的事够你坐上十年八年的牢了。哦不,应该是死刑,枪毙哦。” 她故意往严重了说,恐吓一下王婆,逼她供出自己的‘共犯’。 “是吧,老支书?” 钟佩珍这一番话说完,王婆已是冷汗涔涔了。 她、她犯的事这么严重吗?竟然......竟然会被判死刑?! 不!她不要就这么死掉!她...她这么多年来,靠看事骗来的钱还没来得及花呢,她不甘心就这么完犊子! 她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想到自己死亡的画面,王婆的脸色变了又变,唇色开始一点点消失。 “老支书,钟、钟佩珍说的都是真的?”她还是有些不相信钟佩珍的话,生怕有诈。 老支书一边点头一边应允:“嗯,佩珍同志说的的确是真的。所以王婆你赶紧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赶紧说出来!我们会向组织上报,酌情申请对你从轻处置。” 不管如何,先把另外的参与者给一并套出来再说。 从不从轻发落,那就不是他们村委会能做的事了。 王婆等的就是这句话。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吐出了邱萍的名字。 听见这个名字,众人包括李红娟在内都大吃一惊。 “这.....这不就是许家老大的媳妇吗?这件事怎么还能跟她扯上关系来了?!”人群里立马有人发出质疑。 “王婆,你怕不是随便拉个人出来忽悠大家的吧?邱萍也是许家媳妇,她没事针对秋莲做啥?吃饱了撑的?” ...... 一时间,许家院子里热闹得像个菜市场一般。 李红娟死死盯着某处,忽然神情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既然王婆说了,那和邱萍......八九不离十,估计是脱不了干系了。 她这么做....该不会是因为,和那件事有关吧! 李红娟的心跳慢了半拍,默默地等待着王婆的下文。 反观秋莲,则是彻底愣住了。 她难以想象,自己死去的孩子竟然跟大嫂扯上关系?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 旁边的许成山的眉头也拧成了一团,察觉到媳妇在发抖,赶忙把她搂紧在怀里。 “媳妇,先别急,先看看王婆怎么说。” 别说是秋莲了,就连徐许成山,许春燕等人也都是难以置信的。 根本无法将温和听话的邱萍与这种腌臜事所结合在一起。 面对众人的质疑,王婆不耐烦地白了一眼,扯着嗓门吼道:“你们爱信不信!不信就自己去把邱萍给喊过来对峙!” 下一刻,便有人说道,“谁?谁去把邱萍给喊过来?可不能让这个老妖婆诬陷了呀!” “对呀!邱萍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来呢?” “我找邱萍去!” 很显然,大家的反应跟钟佩珍如出一辙,完全不相信邱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下意识认为王婆是在忽悠大家。 另一头,正在家里晾衣服的邱萍,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外头有人大声喊道:“邱萍!出事了,出大事了!” 邱萍的心跳慢了半拍,不知为何,眼皮子忽然疯狂跳。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急急忙忙扔下手里的活,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又扎扎实实地被吓了一跳。 这外头,可是站着七八号人呢! 一个平时与她交好的妇女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皱着眉头说道:“邱萍,先别问这么多了,你赶紧跟我们走。你婆家又出事了。” 邱萍下意识以为李红娟又搞事情了,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心里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问道: “婆家?是我妈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么?” “哎呀!可比这严重得多,这有人造谣你呢!!你就别问了,去了你知道了!” 听到这儿,邱萍隐约有些不安:“造谣?造谣我什么事情?” 但大家都十分识趣地没告诉她,而是紧张兮兮地拉着她,并加快了脚步: “哎呀!赶紧的吧,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解释不清,你到了现场你就知道了!你要是再不去啊,可就要倒大霉了!” 眼看从她们的嘴里问不出什么,邱萍也跟着加快了脚步,一同赶到了许家。 还离许家几十米呢,就有人大呼小叫: “都让开,都让开!邱萍来了!” 不难听出,这人话里的兴奋。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邱萍,远远看见许家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心里忽然划过一种不祥的预感。 到底是什么事情? 知道邱萍来了,叶霜霜瞬间开心地咯咯笑:【牛逼坏了,还真的把邱萍给喊过来了,事情开始变得很有意思了。接下来的舞台就交给这三个人了。】 钟佩珍寻声望去,果然看见跟在几个女人后面的邱萍。 王婆一看见邱萍就开始大呼小叫:“邱萍!你终于来了!我被你害得好惨!” 邱萍看见狼狈不堪的王婆,心里的不安越渐放大。 她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嗓音有些发颤:“王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王婆脸色铁青地打断,“你敢说,秋莲和钟佩珍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只不过,秋莲倒霉了点,钟佩珍的保住了!” 第125章 你想她早点死还是晚点死 邱萍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她其实早就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邱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婆诬陷你呢在,你咋不解释解释?”和邱萍关系不错的陈英问道。 邱萍目光躲闪,垂下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王婆冷笑一声,应道:“解释?她有什么解释的?她沉默是因为她心虚!你以为她为什么三天两头就给我送吃的?那要是没点自己的小心思,你们信吗?” “对哦!”住在王婆隔壁家的张燕杏眼圆睁,上前一步,“这倒是真的,王婆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就经常能碰见邱萍给王婆送些东西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张燕,你、你别乱说!”邱萍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匆匆抬眼扫了一下许家人,又迅速垂了下去。 “好了好了,都别说那么多了!”老支书敏锐地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便提议先把她们带回村委会。 围观群众太多,怕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一直默默在一旁看着的李征,喊上与自己一道同来的几名同志,一块把群众给疏散了。 村民们显然还没看够热闹,一个个都挪不动脚步,一步一回头的。 最后还是老支书跟唐主任,一连吼了几嗓子,大家才不情不愿地散开。 老支书正准备回村委会,想起什么,急忙问道:“那李团长,你到咱们塘头村来是为了......?爹妈还好吧?” 似乎是提起了忧伤的事,李征的神情一瞬间有些低落。 顿了顿,才道:“我爹他病了。也许是没多少时日了,非要我回来帮他拿什么东西。” “啊?上回李大爷身体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一旁的钟佩珍关心道。 她对李大爷和李大妈印象很深,差点被白眼狼给害死。 李征沉重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哎!这种事谁能说得清呢!” 老支书也跟着叹了口气,又安慰了几句,随即看了看时间,道:“那我先失陪一下,我得先回村委会一趟,你们先聊着。” 等到老支书一走,钟佩珍猛地想起先前系统和闺女的对话,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李征看出她的不自在,有些疑惑,本想问些什么,却忽然想起许家人还在,便改口道:“同志,我其实也没啥事,本来是回来替我爹拿东西的,想起你上回帮了我爹妈,当时走得太匆忙,便想着走之前来感谢感谢你的。” 原来是这样。 钟佩珍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浅笑:“没什么,举手之劳。换做是别人,应该也会这么干的。” “哼!” 忽然,坐在轮椅上的李红娟故意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不知为何,她看着这个儿媳妇和这个什么李团长站在一块,莫名就觉得心里不爽! 虽然她和他离得起码有一米多的距离,但总给李红娟一种两人很般配的感觉! 呸! 这个不要脸的骚蹄子,怀着她儿子的孩子,还搁这儿到处乱勾搭呢! 仿佛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钟佩珍皱了皱眉,转过身,果然瞧见了阴沉着一张脸的李红娟。 “哼!”李红娟板着脸,又故意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道:“哎呀,这有的人啊,怕不是忘了自己已经嫁人了,肚子里还怀着个冤孽吧?还乱勾搭呢!” 李红娟虽没有指名道姓,但钟佩珍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 这不侮辱人么? 她和这位李团长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咋就被扣上“乱勾搭”的帽子了? 李征也不傻,自然知道李红娟在阴阳钟佩珍跟自己。 当即拧起了眉头,一脸严肃道:“这位大娘,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佩珍同志可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通过方才这出闹剧,他已经知道,钟佩珍在许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 婆婆和小姑子,乃至于嫂子,都没安好心。 望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李征只觉得有些可悲。 钟佩珍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眉头打结,冷声道:“妈,我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这是李团长,你的一句话可是会造成很大影响的!” 可此刻钟佩珍的态度在李红娟看来,完全就是在维护李征。 想起自己的六儿子还在牢里受苦,钟佩珍就已经开始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李红娟是越想越不爽,脸色难看得不行,想都不想,就酸溜溜地怼道: “李团长又怎么了。那很了不起吗?勾搭别人家的媳妇就是不对!” 钟佩珍:“......” 李征:“......” 娘胎里的叶霜霜都要被气笑了。 【这个渣老太,是真的会恶心人呀,我亲妈和李团长才说了两句话,她能脑补一出大戏来了。】 【不得不说,她真是一刻都闲不住啊,刚刚被秋莲她妈揍得哭爹喊娘,还不知道老实!系统系统,这老娘们儿到底啥时候才下线?】 系统慵懒地反问:【你是想她早点死还是晚点死?】 叶霜霜一瞬间有些纠结。 【虽然但是,她的死活是我能左右的吗?】 系统意外地没搭腔了。 此时的钟佩珍一肚子气没气出,冷冷地看着李红娟,生气地回道: “妈,你听好。我钟佩珍光明磊落,在没跟你儿子离婚前可不会做出那种事来,我可不像你的好儿子。” 李红娟晃了晃自己那被薅了一大块头发的脑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划过一抹心虚,嘴硬道:“我、我儿子怎么了?我家建平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反正这个蠢女人又不知道建平跟玉兰的事! 她估计还傻乎乎地以为这个玉兰是建平的表妹呢! 第126章 你自己保重吧 李红娟如是想着,自认为钟佩珍还是个啥也不知道的大傻子。 钟佩珍也不揭穿她,只是冷冷一笑,道:“做没做过,只有你们娘俩最清楚了!” “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有报应的!” “你....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李红娟撇了撇嘴角,继续阴阳怪气道:“我是不是耽误你勾搭这位李团长了,所以你不高兴了?” “妈!”一旁的许成山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赶紧把嘴巴闭上吧你,你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吗?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都成了啥样了?” “人家李团长不过只是跟佩珍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也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你咋就这么能胡思乱想呢?!你老糊涂了吧你?” 许大兴不在,其他几个兄弟也不在,现在许家能管事也就只有他了。 他深深体会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变得到底有多离谱。 猛然想起方才丈母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的一番痛骂,许成山心底一阵厌烦,黑着脸继续怼李红娟: “妈,你老人家都一大把岁数了,半个身子也瘫了,你就好好的,老实地歇着不行吗?非得一天到晚的找事儿,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好,我、我身为你的亲儿子我都烦透了,更别说佩珍和秋莲了!” 其实早在知道秋莲的孩子没了,跟自己的母亲有关系的时候,他就已经渐渐和李红娟生分了。 再加上今天的这出闹剧,让他塘头村的村民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一时间怨气更重了。 越想越气,遂趁着中李红娟开口前,冷冷地说道:“你自己保重吧!我要带着秋莲搬出去了!” 话一说完,许成山转身毫不犹豫地拉起愣怔在一旁的秋莲,“走,媳妇,咱俩回屋收拾东西去。” 秋莲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许成山被动地拉着走了。 “成山,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怎么突然说走就走?我们走了,妈她....怎么办?谁来照顾?”秋莲跟在身后,犹豫地问道。 进了屋,许成山才拧着眉头盯着秋莲:“媳妇,都啥时候了,你还在帮妈说话!她都把咱们的孩子给.....” 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其实.....刚刚被你妈那一骂,我也确实知道自己这个丈夫做的不够到位,竟让你....哎!罢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着你从许家搬出去!” 秋莲震惊地抬起头,“你,你是因为我妈说的那些话?成山,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的,她.....” “媳妇,什么都不用说了。”许成山一脸坚定地打算秋莲,“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带着你离开许家的,我收购我妈了,她现在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太无理取闹了!” “可是......”秋莲微微蹙眉,咬住下唇:“可是我们离开许家,我们又能去哪里呢?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 “我.....”许成山的眼底划过一抹尴尬,下一秒,脸上已是通红一片,“我、大不了咱俩一块到城里,我好好找份工作就是!” 他其实本来是计划着到老六的食品厂里去找份差事的,可出于种种原因,一直没给他安排上。 直到最近,厂子出了事,许建平进去了,他也就断了这个想法。 可他只会种地,又没有一技之长,去了城里又能找到什么工作呢?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秋莲才不放心让他就这么贸然去城里。 去了不就等于两个人喝西北风吗? 思及此,秋莲试探性说道:“要不,我们先去我妈家。” “啊?!” 秋莲的提议让许成山很是抗拒,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拧在了一块儿。 他苦着一张脸说道:“媳妇,这......这不好吧?哪有女婿跟着媳妇投靠娘家的?这、这要是传出去,我在塘头村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我在你妈面前就更抬不起头来了。” “怎么会呢。”秋莲伸手揉开他紧紧纠成一团的眉心,柔声劝道:“你不能这么想,我们只是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罢了,别人管得着吗?” “这.....”许成山还是有些犹豫。 他身为男人,还是挺在意别人的眼光的。 可秋莲已经率先开始把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见状,他心底的最后一丝犹豫顿时消失不见。 “那好吧,媳妇,我听你的。” 许成山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帮着一块收拾行李。 俩个人收拾很快,没一会儿就各自拎着一个老旧的皮箱和背包出了门。 还在院子里生着闷气的李红娟看见自己的二儿子和秋莲真的大包小包出了门,傻眼了。 她以为老二不过是在气头上,故意说这种话来气她,没想到......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带着收拾行李要离开许家! 瞥见满脸的震惊的母亲,许成山面无表情地拉着秋莲,一声不吭地越过了她,好似个陌生人一般。 李红娟见状,气得直翻白眼,不顾形象地骂街道:“你....许成山,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家门,你就永远别回来!!” 气死她了! 生出来的六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还要不靠谱! 但许成山只是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拉起秋莲头也不回地踏出了许家的大门。 这无疑是往李红娟的心上插刀子。 她又扯着嗓子放出狠话,“你个不孝子,我不是你妈了,你滚吧,永远都别回来了。我就当做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可纵使她骂的再凶,许成山就跟铁了心一样,脚步跟本不带犹豫的。 望着二儿子和儿媳妇头也不户回地离开的背影,李红娟咬碎了后槽牙! 怎么办?他们走了,以后谁来照顾瘫痪的自己? 钟佩珍? 她狠狠瞪了一眼在一旁干看着的钟佩珍,立马不屑的撇过头去,嘴里不忘小声骂道:“不要脸的女人!” 算了吧!这个女人她可指望不上! 再看向一旁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许春燕,李红娟沉着脸朝她叫嚣道:“赔钱货,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进屋!我可不想在这里耽误人家瞎勾搭!” 此话一出,钟佩珍和李征都冷下了脸。 许春燕听见李红娟的声音就感到生理不适,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便自顾自地转身回自己屋了,压根没搭理她。 第127章 该死的,连你也这样对我! “哎你.....”李红娟立马垮下了脸,不甘心地对着许春燕的房间喊道:“你、你个该死的赔钱货,连你也这样对我!” 合上的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许春燕探了个脑袋出来,奚落道:“你都喊了我这么多年的赔钱货了,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赔钱货。” 说完,冷冷一笑,房门便又“啪”地声被合上。 门框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不能站,不能走的李红娟只能瞪着许春燕房间气得干瞪眼,啥也干不了。 李征生怕自己会对钟佩珍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又是一番致谢过后,便准备道别了。 钟佩珍急忙把人给留住,趁着他疑惑之际,从屋里把李大爷留下来的那些地的证明和证件之类的,都拿出来交给李征。 “李团长,这个你拿好,这些地你们还是收回去吧,我这情况也实在没办法去打理....”她看了看李征,又低头盯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知晓了她的意图,本来就还在气头上的李红娟顿时更加不爽了。 钟佩珍这个蠢货!! 白长这么大了! 不知道什么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自认为很清高?这放着已经到手了的好处都不要,竟然还想着要还给他们! 真是蠢到家了。 要不是这个叫什么李征的在这,她高低要好好教育钟佩珍一番。 李征皱了皱眉头,把东西推了回去,“既然已经赠与你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更何况,我爹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这地我要回来,也是荒废了。” “你,你可以把地拿去卖了呀。”钟佩珍执意地说道。 她知道李红娟等人一直都对李大爷的地虎视眈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这几十亩田地让给他们的,倒还不如就此还给李征。 李红娟看的着急地不行,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人家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你咋还一个劲儿地硬要还给人家?!钟佩珍你是不是傻!” 听见李红娟的话,李征一脸不悦:“大娘,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钟佩珍同志才是受赠人,你凑什么热闹?” “我、我.....”李红娟瞬间就涨红了脸,“我身为她婆婆,只、只是好心提醒她!” 这的确是不关她的事,可钟佩珍那个蠢货竟然要傻乎乎地地皮还回去,她也是见不得女人犯蠢才出口提醒的! 但李征早已洞察一切。 冷笑一声,嘲讽道:“大娘,我提醒一句,不该惦记的别惦记。” 接着,转而面对钟佩珍,一脸认真道:“同志,这几十亩地我爹既然已经赠与你了,你怎么处置都可以。今天我也只是来向你道谢,既然目的已经达成,那我就先走了。” 话说完,李征对钟佩珍点了点头,便十分利落的转身离去。 他的腿很修长,一下就走出了很远,钟佩珍尝试着追了几步,发现自己压根跟不上,不得不放弃。 叶霜霜不禁有些疑惑:【系统,你不是说我亲妈和李团长会.....那啥吗?这看起来也不像啊,没有一点苗头呀。】 系统没好气道:【宿主,你好歹也是世间最后一位神,你的智商怎么突然变成负数了?你亲妈现在不仅大着肚子,也还没跟你那个渣爹离婚,你觉得现阶段他们有可能吗?】 【谁会对一个已婚、大着肚子的妇女有兴趣啊?】 此时此刻的系统,忽然间好像有了情感一般,语气里满是头疼。 叶霜霜吐了个泡泡,哈哈一笑。 【我都忘了这茬了。话说回来,系统,我这两天发现一件事,我发现我的智商好像变得越来越像个小孩了。该不会等到我出生的时候,智商和思想完全变得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吧?】 那可不行啊,那她岂不是任人宰割! 系统安静了一会儿,认真地想了想,道:【出现这个情况倒也正常,毕竟你现在是附身在一个胎儿身上,你也就拥有了婴儿的意识。】 【不过宿主你放心,这个情况只是会时不时短暂的出现,不会对你的产生太大的影响。】 听了系统“专业”的解释,叶霜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翻了个身,然后伸了伸腿。 许是忘记控制幅度,下一秒便听到钟佩珍突然呻吟了一声。 叶霜霜迟疑了一下。 【嗯?我刚刚是不是没注意,把我亲妈给弄疼了?】 系统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冷漠:【宿主,你这不明知故问吗?难不成是本吃瓜系统干的?】 不知何时,许景南和许黎明突然从院子里跑了出来,来到钟佩珍身旁。 他们是听见了母亲闷哼的声音才跑出来的,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瞥见他们脏兮兮的小脸,钟佩珍忍不住伸出手,帮他们擦干净。 “景南,黎明,你们怎么来了。” 许黎明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们听见你的声音,以为你怎么了。” 原来如此! 钟佩珍会心一笑,心里忽然间像是浇了蜜一眼甜。 “妈没事。走吧,妈带你们回家,给你们烧水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至于王婆和邱萍,那就交给老支书和唐主任来处理了。 必要的话,她还会再一次给童书记写举报信,或者,亲自上访。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王婆受到应有的惩罚。 许景南和许黎明没动,微微抬着头,看着她。 “怎么了?”钟佩珍下意识问道。 许景南朝着方才李征离去的方向看去,小脸上满是迟疑,好一会儿,才问出口:“那个李叔叔呢?” 方才妹妹和那个系统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系统说,那个李叔叔以后会成为他妹妹的爹。 那不就意味着.....他们的妈妈会和爸爸离婚,然后改嫁给那个李叔叔吗? 第128章 怎么跟宿主的母亲说话呢? 他虽然不讨厌那个李叔叔,可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排斥。 尽管他也通过系统和妹妹的聊天对话中得知,整个许家,上至奶奶,下至爸爸、姑姑,都有不同程度地伤害过妈妈,但一想到以后会是那个陌生的叔叔娶了他妈,他就心里不舒服。 不光是许景南这么想,许黎明对此也是无所适从。 钟佩珍低下头,凝视着两张皱成一团的小脸蛋,轻声询问道:“怎么了,你们找那位李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兄弟二人忙不迭摇头:“没....没有。” 到底是亲儿子,钟佩珍一眼就看出两个儿子的异常,追问道: “那你们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没什么,没什么!”许景南连连摇头,像是怕她继续追问一般,先行一步往许家的院子走去。 他们反常的模样不仅弄得钟佩珍满头雾水,叶霜霜也是疑惑不已。 【系统系统,这两小子到底啥情况啊?我很好奇。】 她发现,这系统其实还是有点用的。 现在的剧情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好多剧情的走向和细节已经不受她的控制。 有了这个自称是最强吃瓜系统的玩意儿后,她一有搞不明白的,或是好奇的地方,都可以随时提问。 并且都能得到不错的回应。 系统回道;【这两小子估计是怕李征抢走了你妈。】 叶霜霜:??? 钟佩珍:??? 【不对啊,他们两个屁大的孩子,哪里能看得出来啊?再说了,我寻思李征和我亲妈也没做出过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啊!他们怎么会想这么多?】叶霜霜纳闷了。 这其实也是钟佩珍疑惑的点。 她和李征表现的完全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两个儿子怎么会想到那么远去!? 简直离谱! 难道......是因为李红娟的胡言乱语?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方才李红娟说话有多难听,都是有目共睹的。 思及此,钟佩珍叫住了许景南,一左一右分别拽住他和许黎明的手,走进许家的院子。 李红娟正伸长了脖子往外探,看见一大二小走了进来,赶紧缩回了脑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钟佩珍没理她,拉着两个儿子的手就往房间里去。 身后,立即传来李红娟怒骂的声音我:“钟佩珍你眼瞎了是吧?没看到我还困在这里吗?也不知道帮我一把,我许家要你这样的儿媳妇有什么用?我呸!” 钟佩珍对李红娟的话,完全是处于无视的状态。 “啪”地一下,就合上了房门。 此时此刻,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李红娟自己一个人瘫坐在轮椅上。 她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忽然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她六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三个儿媳妇,曾经人满为患的许家,就连堂屋都坐不下,而此刻,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 就只剩下一个赔钱货女儿,一个能把人给气死的儿媳妇! 有什么用?! 抬眼望着安静的院子,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许家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多破事?她的儿子不是在蹲大牢就是和自己闹了矛盾,离家出走! 要么就是..... 想到还在村委会的邱萍,她又是一阵闹心。 老大和自己有矛盾,老二刚刚带着媳妇走了,老三因为卖地钱,也离家出走不知所踪,老四老六在局子里,就只有老五了。 可偏偏老五又爱赌博,又是个不靠谱的家伙! 至于许春燕......就差找机会把自己弄死了,哪敢指望她照顾自己! 想到自己即将要面临的处境,李红娟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头都纠成了一团! ...... 从窗子里暗中观察了一阵院子里的李红娟,钟佩珍终于转身看向两个儿子。 她揉了揉他们的脑袋,直言道:“你们是不是担心妈和李叔叔会怎么样啊?” 许景南和许黎明当场露出诧异的神情,纷纷瞪大了黑黝黝的双眼。 笑了笑,钟佩珍解释道:“不会的。你们不要想太多。” 系统忽然贱嗖嗖地说道:【你就骗小孩儿和骗自己吧。】 叶霜霜立马怼道:【系统,你big胆!怎么跟宿主的母亲说话呢?】 宿主的母亲...... 系统冷冷地笑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搞笑的称呼。】 叶霜霜:【好了系统你闭嘴吧,听听他们咋说。】 许景南和许黎明自然也听到了系统的话。 顿时又让他们慌张了起来。 许黎明皱起脸颊,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钟佩珍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问出困惑在心底许久的话:“黎明,景南,你们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对待王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从得知他们恶搞王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萦绕在她的心头许久了。 此刻终于是有机会问出来了。 许景南和许黎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十分默契地没有吭声。 他们两兄弟其实已经和对方确认过,他们都能听见妹妹和系统的声音。 他们都是因为听见了妹妹和系统的对话,知道了许多不该他们知道的事情,才会去教训那个害人不浅的王婆的! 但他们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亲妈! 他们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听起来非常诡异,吓人。 毕竟在系统还没出现的时候,他们第一次听见妹妹的心声就被吓到够呛。 许黎明已经先一步想好了理由,认真地回道:“我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记事了,有些事情我和弟弟还是能听懂的。” 眼看着母亲的眼神越发疑惑和诧异,许黎明灵机一动,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今天、今天是秋莲伯母告诉我....我和弟弟的。” 钟佩珍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秋莲说的。 那也就不奇怪了。 可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劲,秋莲为何会没事突然跟她两个儿子说这些? 一连串疑问瞬间又萦绕心头。 可秋莲已经跟着许成山离开了许家,行踪不知,她就算想找她问清楚,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人。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似乎是来了不少人。 钟佩珍开了条门缝往外一看,只见几个村委会的来了。 先是看了眼还在院子里无人搭理的李红娟,然后扯着嗓子喊道:“许春燕出来!跟我们一块上一趟村委会!” 第129章 你还是去看看你那妈吧! 村委会的人? 他们来找许春燕做什么? 钟佩珍悄悄打开了条门缝。 李红娟没好气地问道道:“找那赔钱货做啥?” 一名年轻男同志对这个事儿多的老太太没什么好感,加之还得知她对自己的儿媳妇做出过这样的事情,显得很不耐烦。 他推了推眼镜,道:“因为啥你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你!”李红娟当场就被点燃了,怒声道:“洪刚,我说你这位小同志,你什么态度?信不信我跟唐主任投诉你?” “你投诉吧!”洪刚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忘了告诉你,你也得去!” “我?我为什么也得去?”李红娟装蒜道。 洪刚扫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要去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干过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这个老太太眼皮也真是够厚的! 李红娟张了张嘴,正欲开口狡辩,便被洪刚大声打断:“许春燕,别躲着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房间里的许春燕自然是听到了院子外的动静,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地看着,慌得不行。 一颗心直吊到了嗓子眼。 她刚才都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她只是在帮那个老不死做事,为什么还是找上了她? 就算她说了谎,她是为了好处才干的,可主谋始终都是李红娟那个老不死啊! 村委会的同志又一连喊了好几声,接着又过去敲了门。 听着敲门声,许春燕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还想上大学! 洪刚又敲了好几次门,但许春燕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禁有些不耐烦,遂扯着嗓子道:“许春燕,你躲起来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出来,等会儿过来请你的可就是公安了!” 公安! 许春燕心跳慢了半拍,随即,狂跳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手忙脚乱地把房门打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强颜欢笑道:“洪刚大哥,找我是.....是什么事情啊?” 洪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 才道:“去了就知道了。” 说着,便带头和其他两位同志走在了前面。 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他回过头来:“说道把你母亲带上。” 许春燕抿了抿唇,厌烦地看了李红娟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推着她往前走。 心里早已把她给骂了千八百遍。 等到母女二人出了许家门,钟佩珍再三斟酌,也决定跟去村委会看看。 她蹲下柔声对许景南和许黎明说道:“景南,黎明,妈要出去一趟,你们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许黎明和许景南点了点头。 钟佩珍这才放心出了门。 一路上,许春燕都刻意不让李红娟好过。 哪里的路难走,哪里的路颠簸,她就刻意推着她往哪里走。 这一来二去,把李红娟整得火大得不行。 她的身体难受了一路,嘴上也骂了一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若换做是以往,她还能动弹的时候,早就对许春燕动手,给她几个大哔兜了。 现在的许春燕已经学会了一门技能,一看见李红娟那张臭脸,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比如现在,她知道这个老不死一定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看着李红娟这副恨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她冷冷一笑,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这两天下过雨,恰好前面路边的老树下有一个未干的小泥潭,她望着眼下这个令她噩梦不断的身影,心思一动,直接推着轮椅去了那个小泥潭。 眼看着离小泥潭越来越近,李红娟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该死的赔钱货要做什么? 之前被推入粪池的记忆犹新,赔钱货不会是又想把自己往这个泥潭里推吧? 泥潭不深,死不了人,但若是她栽进去...... 那这浑身上下不得脏死,变成个泥人? 思及此,李红娟使劲浑身解数抗拒着,嚎叫道:“许春燕,你个贱蹄子你想干什么?你、你这是想害死你妈我是吧?!” 许春燕置若罔闻,冷笑着把轮椅往前一推。 李红娟便随着轮椅一块栽进了泥潭里。 “啊!!!!” 李红娟的脑袋直挺挺地扎进了泥潭了,糊了一脸的泥巴。 但她瘫了,动不了,她深知许春燕是铁了心不会帮自己的,遂死命地扯着嗓子喊道:“洪刚同志!救救我!救命啊,有人要害我啊!!” 洪刚等人听见身后的动静,赶忙折了回来。 许春燕见状,急忙弯下腰装模作样地要把李红娟给扶起来。 却在扶着李红娟起来的过程中用了小动作,使了暗劲儿,趁机把李红娟的脑袋又往泥潭里按了下去。 嘴上不忘喊道:“妈!你配合点呀,不然我怎么扶你起来!” 随即,往泥潭里掏了把泥,塞到李红娟的嘴里。 李红娟嘴里吃了口泥,脸都绿了,眼珠子死死瞪着许春燕,含糊不清地骂道:“许春燕,你......你个该死的狗东西,也不怕遭天谴!” 许春燕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怕。因为比起我做的这些事,你做的那些事更令人毛骨悚然。该遭天谴的应该是你。” 李红娟“咿咿呀呀”着,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多时,洪刚等人过来了。 洪刚皱起眉头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把人给推到泥潭里去了?” 一边说着,他慢慢把满身污泥的李红娟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回轮椅里。 李红娟艰难地吐掉嘴里的泥,正想开口控诉许春燕这个冤孽对自己做的事情,却被许春燕开口截断。 “我、我刚刚没太注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就让她栽进去了......” 说完,她还露出一副愧疚的模样。 此时,后面出发的钟佩珍正好走到这儿,看见洪刚等人,就赶忙过来了。 一走近,发现李红娟狼狈的很。 她顿时就知道许春燕对她做了什么。 李红娟见到突然出现的钟佩珍,哼了一声,别过头:“你来做什么。” 钟佩珍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洪刚知道他们许家的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转头对许春燕说道:“继续走吧,把人带上。” 才说完,又回头嘱咐一句:“这回你得小心点,再让你老娘栽个一两回,估计就活不成了。” 李红娟瞬间脸色变得难看不已。 上了岁数的人,最怕听到死字。 许春燕装模作样地连连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皱了皱眉:“洪刚大哥,我、我妈摔成了这样,不用带她回家换身衣服吗?这样过去怕是影响不好!” 洪刚不耐烦道:“不用了!耽误太久不好。” 许春燕抿了抿唇,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还想拖延一下呢。 谁想去那个什么破村委会啊,一看就没好事! “走吧。搞快点,别墨迹了。”洪刚又一次催促道。 接着,想起一旁的钟佩珍,询问道:“你也要去?那就一块吧。” 钟佩珍点点头,默默跟在了后边。 此时,叶霜霜和系统忍不住又聊了起来。 【这个许春燕对渣老太太可是真下得去手呀!】 系统:【这都是李红娟逼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只能说是你这个渣奶奶咎由自取,她成功把许春燕骨子里的阴暗面给激发了出来。】 叶霜霜:【话虽是这么说,但在我看来,这个小姑姑也不是好鸟,开局就帮着渣老太太害我,想把我亲妈推下山坡呢。】 不好的记忆再次被勾起来,钟佩珍脸色微微一变,眼底凝结成霜。 随着离村委会越来越近,许春燕越来越紧张起来。 村委会的办公室大门紧闭着,洪刚等人先进去了,让她们三人先在外面等着。 忽然。赵泽生不知突然从哪里窜了出来。 看见许春燕正推着李红娟,忽然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刻意走到李红娟跟前,挑衅道:“哟,这不是那个重男轻女,狠心残忍害自己孙女的李大娘吗?” 李红娟瞬间绷紧了脸,寒声问道:“赵家小子,这里有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远点!” 她下意识以为赵泽生羞辱自己是因为自己反对他跟许春燕的事,并特意带着许春燕在他家门前把他给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遂又开口:“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不同意你跟春燕的事来羞辱我,但我告诉你,你和这个骚蹄子绝对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哪知,赵泽生忽然仰头大笑,走过去一把拉住许春燕的手,并十分刻意地展示给李红娟看。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李红娟看见二人紧握的手,脸当场就阴沉了下来,瞪着许春燕,咬牙切齿地骂道:“骚蹄子!” 但赵泽生觉得她的反应远远还没达到自己的预期。 便又暧昧地笑了笑,挑眉道:“李大娘,你还不知道吗?你们家春燕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一起睡、觉、了!”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强调。 此话一出,不光是李红娟,许春燕也震惊了。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赵泽生,眉头深深拧成一团。 泽生哥怎么能......怎么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 她一个未婚年轻姑娘,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的! 未婚就发生关系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她以后该噶怎么办?大家可是会带着有色眼光看她的! 在发生关系之前,泽生哥明明答应过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许春燕想不通,诧异地盯着赵泽生,在等着他的解释,或哪怕是一个安抚的目光。 但赵泽生完全没看她一眼。 继续对着黑脸的李红娟说道:“李大娘,你是不是很气呀?但我不不得不说呀,你家春燕呀,睡起来的感觉可真不错呀,不愧是个雏。” “你.....你个该死的臭小子!” 此刻的李红娟彻底崩溃。 她已经被赵泽生给激怒了,愤怒已经侵袭了她的理智。 她下意识就想抬手给跟前的那张脸狠狠扇去一巴掌。 可她动不了。 李红娟绝望不已,心里对许春燕不听自己的话,就这么随随便便跟赵泽生发生了关系感到愤怒至极。 末了,她能做的只能是朝赵泽生那张嘚瑟的脸吐了口唾沫。 “呸!你就跟这个贱货睡觉去吧,反正我早就不把她当着我的女儿了!” 本来还处于震惊状态的许春燕,听见这句话,莫名觉得羞愤极了。 但她还是想问清楚,赵泽生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来,还是当着老不死的面,还有钟佩珍的面! 好在这里没有外人,不然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只怕是大学都上不了吧! 思及此,许春燕一把拉住赵泽生的手腕,把他拖到了墙边。 “泽生哥,你....你刚刚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 她本以为赵泽生会好好向自己解释,可谁知—— 下一刻,赵泽生一把甩开了她的手,阴沉着脸冷笑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气你那老不死的妈啊!” “她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早点死了也好。” 此时可此刻的赵泽生,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许春燕都快不认识了。 她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唇上的血色迅速消失了。 “可是泽生哥......”许春燕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尝试想跟赵泽生讲道理,但很快又被赵泽生冷冷打断。 “好了,别叫了,你赶紧看看你那个讨人厌的死妈吧!她翻白眼了,好像不行了!” 许春燕下意识转头望过去。 果然,李红娟正在猛地翻着白眼,看起来似乎真的要不行了。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赵泽生又冷冷说道:“我可从来都没喜欢过你啊,和你睡觉也只是为了报复你那死妈。” 听着从赵泽生嘴里吐出来的这一段无情的话语,许春燕只觉得随着“轰”的一声,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泽生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还是不相信。 “这还有假的不成?本来一开始就不喜欢你,大家起哄了,我也就跟你说上两句,谁知道......啧,不说了,你还是去看看你妈吧。” 第130章 老实了?老实了! 望着赵泽生此刻陌生的模样,许春燕愣住了。 这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泽生哥,他,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泽......” 许春燕刚想开口质问赵泽生,却见他露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打断了她:“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赶紧去看看你妈吧。” 说完,赵泽生不待徐春燕做出任何回应,转身就走。 路过李红娟的时候,还不忘停下脚步,过去走过去冷嘲热讽一顿,故意激起她的怒气。 “哟,不得不说李大娘你的命还真硬啊!” 李红娟本就处于一个崩溃的边缘,此刻听见赵泽生满是调侃的话语,身体忍不住剧烈抖了起来。 “你....你几个意思?!你也不怕我告诉你爹!” 赵泽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咧嘴一笑:“我的意思是说,春燕把你推下粪池你活下来了,中风了你还是活下来了,脑溢血还他妈的没让你死成!所以我说你的命硬。” 他全然无视一旁的钟佩珍,毫不避讳自顾自地说着:“你知不知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不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大概说的就是你这个老不死的。” 埋汰完李红娟,赵泽生淡淡地扫了一眼始终无动于衷的钟佩珍,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霜霜:【骂得好骂得好,这个赵泽生真行啊!】 不过,赵泽生为什么会这么恨李红娟?她在看原书的时候,书上并没有过多描写这个角色的细节啊! 他出现的场景也不多,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只是一个渣男的作用,完全看不出来他对李红娟有这么大的仇恨呀。 原书里,赵泽生在村里很受姑娘们的欢迎,许春燕也不例外,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暗恋这个心目中的阳光大哥哥。 她喜欢赵泽生的事情一开始只有她自己知道,后来被小姐妹小芳十分眼尖地看了出来。 于是,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在村里的年轻人当中传开了来。 也不知道赵泽生对此事是不知情还是假装不知情,他的态度几乎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以前对许春燕咋样,事情传开后,也还是咋样。 许春燕对此大吃一惊的同时,心里对赵泽生是越发的喜欢了。 在她看来,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也因着这件事,大家便开始时不时拿他们俩起哄,闹他们俩。 可赵泽生依旧没有因此就嫌弃和疏远许春燕。 这么一来二去,大家便默认为赵泽生也是对许春燕有意思的。 但许春燕因为家境,还有自身的原因,很是自卑,始终认为自己配不上赵泽生。 所以才在听说赵泽生要从城里回来的消息时,说什么都要拿到钱置办一身像样点的衣服,穿的体面一点去迎接她心爱的泽生哥。 可到了这里,故事的走向就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了..... 钟佩珍知晓了许春燕对自己做的恶事,不再像以往一样好说话,不给钱不说,还要写借条! 后来,她如愿以偿买了身新衣服,在赵泽生从城里回来当天,两人在小树林里说了一个下午的话,就差捅破那一层纸了。 本以为他们能够顺利的走在一起,可谁知道......她和赵泽生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老母亲的耳朵里。 然后就拽着她到了人家的家里,当着邻里的面好一顿羞辱。 还扬言他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 许春燕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被丢光了,气不过,就把老不死给推到了粪池里。 本以为被老不死这一闹,她和赵泽生彻底是掰了,可突然有一天,他又找上了她...... 两人也是在这一次发生了关系。 叶霜霜满腹疑惑:【系统,这个赵泽生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啊?他为啥会这么恨李红娟这渣老太太啊?】 系统答道:【这赵泽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啊。这么恨李红娟还能因为啥,不就是因为她大闹人家家里,让他丢脸丢到家了吗?】 【哦。那看来嘴上还是要积德才行啊,以她这种性子,很容易得罪人。】 【宿主别管,这是李红娟和许春燕应得的。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自有恶人磨。】 叶霜霜点了点头,这说的倒是很对。 【那系统啊,本宿主还有个问题.......】 系统:? 虽然系统没做声,但叶霜霜知道他在等自己的下文。 便十分八卦地问道:【那个,赵泽生既然不喜欢许春燕,那他为什么要和她睡觉啊?】 这其实也正是钟佩珍好奇的地方。 方才赵泽生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透露给李红娟,像是故意的。 那么就不排除他是为了报复李红娟的可能性。 这时,系统回道:【少儿不宜,宿主,你还是个宝宝,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这直接把叶霜霜给整无语了。 叶霜霜奶声奶气地哼了一声:【啥破吃瓜系统,你这是不知道,才来敷衍我的吧?!】 【别搁这儿跟我装,本宿主活了几万你又不是不知道,啥样的场面没见过?!少废话!】 几....几万年? 钟佩珍不止头一回听见闺女这么说了,难道....是真的?! 正当她在沉思的时候,系统又说话了。 【宿主,那你这不是废话嘛。赵泽生本来就是个渣男,本来就只是想跟许春燕玩玩,结果被她妈给这一闹,赵泽生当然就不不愿意了啊。】 【他的面子在村里都丢尽了,当然会想办法报复,李红娟越不让他们在一起,他就越是要对着干。所以就.....嗯,你懂的。】 叶霜霜:【原来如此,那我收回前面夸赵泽生牛逼的话,这男人也不是个东西,和许春燕渣男贱女,都一路货色。】 钟佩珍挑了挑眉,事情果然和自己设想的一样。 许春燕不知何时已经从角落里走了回来。 看见还在发懵的李红娟,忍不住踹了轮椅一脚,“喂!老不死,醒醒!!” 李红娟被吓了一跳,身体又是一抖,艰难地喘了口气,扭头望向一脸阴沉的许春燕,嘴唇不住颤动着: “你....你你你个贱蹄子,骚....” “啪!” 李红娟的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就冷不丁被许春燕扇了一巴掌:“老不死给我闭上你的臭嘴!现在许家就只有我在了,你要想好过点就别说话!” “呜呜呜....呜..” 不知为何,一向嘴硬的李红娟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一旁的钟佩珍内心小小地诧异了一下。 现在许春燕对母亲动手,都不顾忌她的存在了吗? 还是说,许春燕知道她讨厌李红娟,不会多管闲事去插手,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此时,李红娟还在呜呜呜地哭个不停,鼻涕都糊了一脸。 见状,许春燕厌恶地瞪了她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过了一会儿,眼看着李红娟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而村委会办公室的门也正好开了,许春燕赶忙掏出张帕子胡乱往李红娟的脸上抹了一把。 装模作样地说道:“妈,你咋了又是?赶紧别哭了。”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全然一幅母慈子孝的样子。 谁能想象到,眼前这个体贴细致的姑娘,会亲手把自己的母亲给推下粪池? 老支书疑惑了几秒钟,便沉着脸朝她们走了过来:“走吧,进去吧!” 办公室里,除了邱萍,许大兴,王婆,还有两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 看来这是报公安了。 见到钟佩珍等人进来,邱萍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眼底肉眼可见地划过一抹心虚。 她迅速低下头,只是一眼,便不再敢直视她的目光。 钟佩珍从她匆匆一撇中,看出了愧疚。 站在她旁边的,还有许大兴,此刻也是一脸愧疚地低垂着脑袋。 而王婆就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一样,几秒钟之内,神情变了好几种颜色。 办公室里的氛围一片低迷。 老支书轻咳了一声,率先打破沉默:“鉴于咱们塘头村最近发生的恶劣事件,我说两句。” 老支书的目光巡视了一圈,这才严肃地说道:“多的我也不说,大家都是当事人,除了受害者不在,基本都齐了。” “王婆利用村民们封建迷信的思想,多次残害咱们村里没出生的婴儿,惯用剂量就是算胎儿的性别。男孩留下,女孩流掉。” “鉴于事情的严重性,咱们塘头村已经无法再留王婆了,接下来就让公安同志把她带回所里,接受调查。” 老支书的话才一说完,王婆忽然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不行!我不同意,凭什么!” 她红着眼睛,指了指邱萍,又指了指一脸恍惚的李红娟,声嘶力竭地嘶吼道:“明明他们都有份,凭什么,凭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受到惩罚?这不公平,我不答应!” “你们要是不处罚她们,我、我是不会跟公安同志们走的!” 唐主任被她的发言气得不轻,手掌猛地一拍桌子:“你干了这么多坏事,那能仅仅只是惩罚你么?王婆,你未免想的太美了些!你已经犯法了你知道吧?!” 塘头村的法盲多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会这么离谱! 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以为只需要接受惩罚,真是贻笑大方! 唐主任这一掌下去,好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王婆却意外地面露不解:“不是惩罚那是什么?难不成我还要坐大牢不成?” 她这一幅迷茫天真的样子终于是把老支书给气笑了。 这个王婆究竟能无知到什么程度?! 简直离谱! 老支书像变脸似的,立即又板起脸:“王婆你真是荒唐至极!我一时间都不清楚你是真的搞不清楚还是装傻!” “你都已经犯法了,当然不仅仅是惩罚这么简单了!” “不....不要啊。”得知自己要面临牢狱之灾,王婆立马慌了起来,“我知道错了老支书,求求你了,你让公安同志别抓我,我、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进去坐牢,那像什么样子?!” 老支书立即又回怼道:“那又怎样?不管你年纪多大,你犯了罪你就要坐牢!没听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更何况你还是个平头老百姓!” 他都快要被这个王婆给气死了!啥也不是! 钟佩珍静静的听着,她知道,应该是不需要童书记出马了,这件事应该很快就能进入尾声了。 一双银手镯忽然递到了王婆的眼前。 王婆下意识往后退,死命地摇晃着脑袋,含糊不清道:“不......我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 “你们....敢碰我一下,小心遭天谴!我、我这就喊我的道友来收了你们!” 此刻的王婆似乎已经癫狂,竟然还真的开始念念有词,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在场之人没一个听得懂了。 叶霜霜忍不住笑了。 【这个老妖婆发癫了吧,她念的这什么劳什子咒语,我都快听笑了,由此可见她真的是个啥也不懂的水货.....只能忽悠忽悠啥也不懂的人了!】 真的是没眼看! 老支书被王婆的举动个整无语了,他闭了闭眼,无奈地朝公安同志摆了摆手:“这老东西疯了,赶紧抓住她。” 真是荒唐,都啥时候了还来这死出。 公安同志皱了皱眉。 说实话,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像王婆这样的。 有点害怕。 王婆嘴里忽然又蹦出一句什么“急急如律令”之类的咒语,再次让娘胎里的叶霜霜给笑出声来。 唐主任已经汗流浃背了,走过去一抓拽住王婆的手腕,然后给了她一个大哔兜。 “你这疯婆子赶紧给我老实点停下来,够了!” 王婆被扇了一个嘴巴子,果然老实了。 公安同志见状,赶紧趁机把银手镯给她戴上了。 “啊!!!不要,快放开我!”王婆戴上了银手镯还不老实,抬起脚就往公安同志踢去。 公安同志不得已,只好强制地给她脚上也戴了银手镯。 把王婆解决好以后,老支书一脸严肃地看向李红娟和许春燕:“接下来轮到你们两个了!” 第131章 随机爆瓜就信你 早前王婆那一阵闹腾,早已把李红娟吓呆了,一愣一愣的。 此刻突然轮到了她,她不禁猛地哆嗦了一下。 李红娟白了脸,惶恐地看向老支书,恳求地开口:“老...老支书,我,我都已经成了这样了,能不能就别为难我这个老东西了?” 她不想坐牢!她可不要像王婆一样被戴上银手镯关起来! 听出她的害怕,叶霜霜嘻嘻一笑,调侃:【别呀,你进去了,不就正好可以跟她的两个儿子团聚了吗?】 系统回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很可惜,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李红娟这个祸害折腾了一趟很快又被放出来了。】 叶霜霜:【啊?那怎么行,王婆和许春燕不是都指认了?这还不能算证据?按道理说,李红娟才是最该死的一个啊!要不是她起了这个歹毒心思,会发生这种事吗?】 系统:王婆一进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改口了,而许春燕因为和李红娟有着巨大的矛盾,她的口述不能作为证据。加上李红娟实际上没有直接动手,所以关了一段时间,最后只能以家庭内部纠纷把她给放了,让干部们轮番上门给她做思想工作。 叶霜霜自然是不乐意的,在她看来,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李红娟! 这对她的惩罚也太轻了吧! 凭什么她能躲过一劫! 【那不行啊,得想想办法让她在里面蹲上一辈子才行啊。】 钟佩珍悄悄握紧了双拳,眉心微微拢起,等着老支书开口。 老支书不耐烦地剜了李红娟一眼:“你也犯了跟王婆一样的毛病。你犯了错,凭啥就不能整治你了?” 李红娟红着脸,低下头:“我...我这身体情况,进去了那不得是给人家小同志带来麻烦嘛?” “哼!” 唐主任又一掌落到桌子上,桌上的一只搪瓷杯应声滚落到地上来。 “李红娟,我看你是真的老糊涂了吧!都改革开放了,生男生女不都一样?你做什么要作死?我....我真替你们许家老许惋惜!” 唐主任跟已故的老许关系不错,在他死的时候还答应过他会帮忙多关照一下他的一家老小。 许家这么多个儿子,唐主任也就答应了。 可谁能想到,许家竟然出了这么多破事。 那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令人头疼至极。 本来还想在上大学的事情上帮一帮这个许春燕争取一下名额,可谁知......就连她也...... 她也参加了其中! 想到这儿,唐主任又叹了一口气,头疼不已。 听见已故多年的丈夫的名字,李红娟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冷道:“老唐,你真以为老许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真是异想天开!” “当年要不是他......” 此话一出,许家人都忽然瞪圆了眼睛,齐刷刷地抬眼看向李红娟。 钟佩珍更是皱紧了眉头。 怎么突然把这位从来没见过的公公给扯出来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唐主任拧了拧眉,顺着李红娟的话柄问了下去:“老许他怎么了?他都走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突然在这个场合提起他?” 李红娟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能生出这么多个儿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闻言,在场之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李红娟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都懂! 脸色最为难看的当属许大兴,他其实对于这个“秘密”是从小就知情的,但他一直都装作不知道。 李红娟扫了众人一眼,开口说道:“哼!你们以为我有那么好命,一连六胎都是男娃,其实都是在老许知道不是男孩儿后就让我把孩子给做掉了!” 对此,许春燕震惊不已。 难怪就只生下了她这一个女娃...... 钟佩珍亦感到诧异,她以为只有李红娟是这样的人,没想到...... 怪不得,上回偷无意间偷听到李红娟和许春燕谈话时,李红娟会说出:“要不是王婆说家里要留个女娃,当初就让你爸把你给掐死了!” 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那这么说,敢情许春燕的小命能留下来还要感谢那该死的王婆? 搞不懂。 唐主任和老支书双眼写满震惊,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似乎都不相信这个事实。 老许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他们当初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见唐主任和老支书都被自己道出的真相所惊讶住了,李红娟冷冷一笑:“老唐,老支书,我知道你们肯定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没必要编造谎言来造谣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我反正应该也是要被公安同志给带走了,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们,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有原因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完全是老许他造成的!” “我跟了老许这么多年,算起来,已经做掉了四个女胎。” 钟佩珍和邱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四个!这到底是什么概念? 在默默认真吃瓜的叶霜都震惊了,忍不住吐槽: 【哦,那你这不就是典型的,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把别人的伞撕烂嘛?】 【四个,真是嫌自己的命大啊!】 这话听听就得啦,她要不是也有重男轻女这种思想的,会同意老许流产这么多次? 钟佩珍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的。 如果真的想把女娃儿留下来,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同意打胎的,而且还是四次...... 【如果这老太太真的想保住肚子里的女娃儿,就应该会像我亲妈这样,无论如何都不妥协才对。】 哎呀,不得不说我还算是幸运的,没选中一个像李红娟和秋莲伯母这样的妈......不然我现在估计已经噶了。 【是吧系统?】 系统没吭声。 钟佩珍轻轻抚摸着肚子,心中忽然一股暖意袭拥上来。 能被她的闺女肯定,她还挺开心的。 好闺女,我一定会让你安全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 此时,一旁的许春燕似乎看不下去了,冷哼道:“你说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爸,那我倒要问问你,既然你把我生下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虐待我?” “这些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好的东西你全都给了我的六个哥哥,我就只能穿你穿剩的旧衣服,那补丁都打了好几十个,我一个小女孩不要面子的吗?传出去能见人吗?” 许春燕越说越激动,似乎是要把这些年来的委屈、不满都宣泄出来,含着眼泪咆哮道: “我寻思我在许家活也没少干,你这个当妈的咋就没把我当人看待呢?你还不如这个一直被你当做外人的六嫂!” 她转头看了眼钟佩珍。 李红娟的面上闪过一丝狼狈,暗中咬了咬牙,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便又听到许春燕喋喋不休地控诉道: “以前你在外人面前伪装得是很好,那一副对谁都很好的样子,所以大家以为你对我和几个嫂子不错,可实则不然!在家里你到底是啥样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可笑的是,你居然还想把锅完全甩到我爸的头上,真有你的啊,李红娟。” “你.....” 李红娟嘴唇翕动,理亏得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你自己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不要妄想给你自己洗了,洗不干净的!”许春燕冷冷地补刀,“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当母亲,你罪该万死。” “许春燕你个贱......”李红娟下意识就要骂回去,但很快就被老支书打断。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再不阻止,这娘俩随时都要吵起来。 “喊你们过来不是让大家看你们吵架的。” 钟佩珍忽然开口打断:“老支书,我有件事想问我婆婆。” 老支书愣了愣,“那,那你先说。” 钟佩珍点点头,眯眼看向李红娟,质问道:“我只想问你一句,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自己都说了,你也流掉了四个女娃,这有多痛苦你自己肯定知道的。” “既然你经历过这份痛苦,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我和秋莲?” 李红娟眼神躲闪,心虚得根本答不上来。 老支书打破了沉默,“好了,左右秋莲的孩子已经没了,事情发生了,再去说也无济于事。” 紧接着,唐主任对许春燕说道:“许春燕同志,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因为你的作风等问题,你大学的名额已经被取消了。” 许春燕猛地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几步跑到唐主任的旁边,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不要!唐主任,你不能就这么剥夺我上大学的权利!” “我,我这么做也完全是被我妈逼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上手去扯唐主任的胳膊。 “你赶紧给我恢复,听见没!你个老东西!”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忍不住顺从自己心里骂了出来:“你们这些一个个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李红娟,赵泽生,唐主任,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还有你,钟佩珍!” “我恨你们!” 钟佩珍被骂得有些无辜,朝她挑了挑眉:“我怎么你了,不就没答应给你钱吗?我这些年已经帮你够多了,我只是你的嫂子,不是你妈,没有理由一直帮你吧?” “你……!”许春燕脸上划过一抹难堪,强词夺理道:“你也知道我那老不死的妈对我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你要是帮我,我、我肯定会向着你的。” 闻言,钟佩珍冷冷一笑:“你得了吧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次想帮着你妈,把我从坡上给推下来!结果你推到的是阿玲!” 办公室里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李红娟的身体僵住了,她望着钟佩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我什么时候让许春燕做过这种事了!” “还不承认?”钟佩珍眼神冷了下来,“要不要把阿玲喊过来?” 老支书越听越觉得许家的情况太过于复杂,立马就喊了一名年轻同志去叫阿玲。 眼看着又爆出一件事来,许春燕肉眼可见地慌了。 怎么办? 这个该死的嫂子怎么会知道?她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可能全都已经暴露在钟佩珍的眼皮子底下,许春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心里直发毛。 这个女人太恐怖了,知道这么多事情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能装! 毕竟身为钟佩珍的亲闺女,叶霜霜敏锐地意识到,她亲妈似乎是要在今天结束这场闹剧了。 【系统,我们又有戏可以看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系统回道:【哦?怎么说?】 叶霜霜表示很失望:【说你是破系统你还不承认,你这嗅觉不行啊,你竟然连瓜味都闻不到,尿都赶不上热乎的!】 系统:“……” 钟佩珍:“……” 她这亲闺女……说话的风格属实有点先进啊! 系统冷冷回道:宿主,请你说话注意点!我是吃瓜系统,我只吃过,不吃你说的那个什么……玩意儿。】 “噗嗤!” 一向笑点极高的钟佩珍这回破天荒地没有控制住,在这个严肃的场合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笑了出来。 众人不解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钟佩珍赶忙捂住唇,但嘴角的笑容始终压不下去。 叶霜霜说道:【你说你是最强吃瓜系统,我也没从你这吃到什么瓜啊。那这样,在现场的人你随机爆一个瓜出来我就信你。】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 道:许大兴其实不是李红娟的亲生儿子。李红娟生第一胎的时候老许不在,她生了个女孩。老许说了要是生不出儿子就不要她了,正好当时村里有一个男婴被遗弃,她就把那个男婴给捡了回来,而她生下的女婴……你懂的。 叶霜霜【我不懂,到底是死了还是…】 系统【被她遗弃了。】 这时,阿玲和她丈夫正好被叫了过来。 第132章 一个傻子 阿玲和她丈夫陈辉一脸懵逼地走进巴掌大的村委会办公室,看见一屋子人,愣怔了一下。 起初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看见钟佩珍、王婆等人都在,很快意识到了。 许春燕和李红娟看见阿玲,心里一阵发慌。 但很快又硬气起来。 这个阿玲又没看见是谁推了她,她也没证据能证明是她们干的。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亲手把阿玲给推下山坡的许春燕心里还是隐约有一丝不安。 万一....万一呢? 没等她为自己想好后路,老支书板着脸,率先开口:“阿玲,你先前有一次是不是从半山坡上滚了下来?” 阿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对,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提及此事,陈辉反倒看起来比阿玲还要激动,扯着嗓子喊道:“操!说起这件事我他妈就来气!好端端的,媳妇去割趟猪草结果落了一身伤不说,还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龟孙儿干的!气死老子了。” “好了好了。”看得出陈辉对这件事很愤怒,老支书安慰道:“你也先别那么激动,人没事就好,我们今天把阿玲喊过来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的。” 说话的同时,老支书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许春燕和李红娟。 母女二人触及到他的眼神,立即心虚地低下头来。 看见她们的此刻下意识做出的举动,老支书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件事跟她们绝对脱不了干系。 顿了顿,老支书轻咳一声,询问道:“阿玲,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情经过?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给推下山坡的?” 阿玲皱了皱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当时是...佩珍过来找我,喊我一块去坡上割猪草,我当时正好也没啥事,就背上箩筐一块儿去了。” “嗯,然后呢?” “然后我俩到了坡上割了一会儿猪草以后,佩珍突然尿急,要回家解决一下。” 说到这儿,她又停下来思忖了一下,继续道:“结果她前脚才刚走没多久,后脚没多久我就滚到坡下了。” “是有人推了你吗?” 阿玲又想了想,露出不确定的神色,“我...我也不是很确定,像是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但,但又像是自己脚下没站稳摔的......” 许春燕原本紧绷的脸在听到阿玲的后半句后,瞬间就轻松了。 太好了!看来这个当事人自己也不确定。 那不就没她什么事了?! 老支书面露难色地看向钟佩珍:“佩珍,你看这......阿玲她身为受害者,也表示不知情,你是怎么确定是你的小姑子和婆婆干的?” 钟佩珍微微笑了笑,回道:“很简单,我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的话立即遭到李红娟的反驳:“你不相信是你的事!你就是一天到晚没事闲的,总以为别人要害你!” 钟佩珍被怼了,倒也不恼,似笑非笑:“妈,都到了这时候你和春燕还嘴硬呢?”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闺女经常吐槽的话,她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恐怕你现在浑身上下就嘴巴最硬了吧。” 李红娟愣怔了一下,才嘴硬地回怼道:“你这个女人也真是搞笑,什么证据都没有就乱扣帽子!” 她敢打包票钟佩珍绝对没有证据,才会这么硬气。 毕竟在和赔钱货女儿“密谋”的时候她们可没留在什么字面上的证据。 钟佩珍勾了勾唇,没搭理李红娟,反倒把目光落到许春燕的身上,冷冷道:“在阿玲被推下山坡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家,你的鞋子还沾有黄土,你去了哪里?” 许春燕瞪圆了双眼:“你、你有毛病吧钟佩珍,我不在家,我的鞋子上沾了黄土就能说明阿玲是被我推下去的吗?你不要太搞笑了!” “我看你就是有被迫害妄想!动不动就想别人会害你。” 看着许春燕这拼了命为自己开脱的样子,钟佩珍又笑了。 “那你说,你那天去了哪里?” 许春燕的脸上迅速划过一抹心虚,支支吾吾道:“我、我去村里溜达了不行啊?” “去村里溜达?”钟佩珍眯了眯眼,缓步走向许春燕,冷冷道:“你当时不是和我说你去了小芳的家里,有题目要请教她吗?” 她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许春燕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 许春燕心里咯噔一下,慌了。 糟了,她忘了当时自己骗钟佩珍说的是去小芳家了! 这下完了,两次的说法对不上...... 将她的精魄看在眼里,钟佩珍步步紧逼道:“说啊,怎么说的突然又不一样了呢?” “我......”许春燕到底还是太年轻,心里的慌张几乎都展现到了脸上,“我、记岔了不行啊?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天啊!” 接着,又迅速补充道:“对啊,阿玲受伤的那天我就是去小芳家了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 钟佩珍挑了挑眉,露齿一笑,转头对着老支书说道:“老支书,辛苦你再找个人去叫一下小芳了。” 此刻老支书的神情无比严肃,他点点头,找了一个年轻同志去喊小芳。 叶霜霜:【把证人都给喊来了,有意思了,看来今天亲妈是要她们一个个都给锤死。系统,我就说今天这出戏会很精彩吧。】 系统:【其实还有一个人知情,他目睹了许春燕把阿玲给推下山坡。】 叶霜霜惊讶不已:【谁?!书上怎么没写出来?你这破系统终于算是有点用了,速速道来!】 听到了关键信息,钟佩珍的神情难得严肃起来,细细倾听。 这对她能不能彻底把李红娟和许春燕的“罪行”给彻底揭露出来很重要。 半晌,系统淡定的机械音终于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陈二柱。】 叶霜霜好奇地问道:【陈二柱,这是一个隐藏NPC吗?从哪里冒出来的?为啥我在书上没看到这个人的名字出现过?】 系统有些没好气:【肯定出现过的,也许是你没注意,这个角色是个傻子的设定。】 钟佩珍皱了皱眉。 陈二柱?这人不就是.....村里的那个傻子吗?他当时怎么会山坡上? 何况,他既然都是傻子了啊,把他喊过来有啥用? 一个傻子,老支书和唐主任完全没有道理去相信他的话,没有任何说服性! 这.....怕是行不通吧? 紧接着,叶霜霜又追问:【那这是个傻子,你让他来也没用啊,他虽然看见许春燕推人了,那他能说得出来吗?】 系统:【他只是设定上是个傻子,本人又不是真的傻子!】 第133章 找证人 叶霜霜诧异不已:【你、你的意思是说.....陈二柱装傻?!】 系统:【嗯,他目睹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他如果不装成傻子,早就被他父亲给弄死了。】 【结果他这一装就是十几年,再想恢复成正常人也没人信他,索性就这么一直装下去了。】 听见这个炸裂的消息,钟佩珍大脑一片空白。 塘头村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事! 既然陈二柱都选择装傻来逃避,她又该如何让他开口呢? 据她所知,陈二柱的父亲还在世的,他会愿意帮自己吗? ...... 许春燕在听说要去把小芳叫过来“对峙”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彻底慌了神。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该死的钟佩珍会这么较真,竟然会想着要把小芳给喊过来...... 偏偏她又没有事先跟小芳“串通”好。 这可如何是好? 许春燕一想到一会儿自己的谎言就要被揭穿,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她还是逃跑吧? 但那名去喊小芳的男同志压根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由于小芳的家里住得离这里很近,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眼看着村委会办公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且都是针对她们的,许春燕和李红娟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 尤其是许春燕,在看见小芳赫然出现在跟前的那一刻,都想拔腿就跑了。 钟佩珍很满意她的反应。 她也知道害怕了?在做这些恶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 小芳被喊来村委会,下意识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事,加上这屋子里满是人,她一下慌兮兮的。 见状,钟佩珍柔声开口:“小芳,你别害怕。我今天喊你来是有事情想要向你求证。” 听说有事情要问自己,小芳更慌了。 “有、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瞥见一旁的许春燕,她忽然想起今天在村子里传开的事,忙不迭和许春燕撇清关系:“佩珍姐,不关我的事,我没参与过,我和许春燕不、不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害过你。” 对于小芳下意识做出的反应,许春燕当场就黑了脸。 这个该死的小芳,在胡说八道什么! 谁问她这些了! 老支书和唐主任亦面面相觑。 顿了顿,钟佩珍才解释道:“不是的小芳妹子,你误会了,我不是问你这件事。” 小芳一阵错愕:“那、那什么事?” 她想不通有什么事情需要来向她求证,她压根就没有接触过许家的事情。 “我是想问你,在一个多月前,六月六的当天,春燕有没有到你家去找你,向你请教题目?”钟佩珍道。 小芳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没有。那天我到我大舅家里吃席去了,压根就没和春燕见过面。”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许春燕。 许春燕当即羞愧地低下了头。 “春燕,你说谎了。”钟佩珍没有让她找理由的机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春燕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悄悄握紧了拳头:“反正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爱信不信!” 李红娟跟着搭腔:“没错!你这婆娘别一天到晚的净想把事情往我们身上推,人家阿玲都说不知道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摔的,你就自己胡乱猜测,我看你是心里对我们不满吧!” 唐主任皱紧眉头:“佩珍同志,他们说的确实没错,如果你拿不出实质证据能证明的话,那么这条罪行是不成立的。不过她们会被公安同志带回去调查,会还给你和秋莲一个公道的。” 叶霜霜不禁有些着急。 【啊,赶紧去找陈二柱呀!不然今天怎么把这对母女给锤死!】 系统冷不丁浇下一盆冷水。 【陈二柱装了这么多年的傻子,让他恢复正常人的身份出来提你亲妈佐证恐怕没那么容易,今天可能锤不死李红娟娘俩了。】 叶霜霜:【那、那今天只能眼睁睁放过他们啦?】 系统:【你们老支书不是说了会把她们带回去调查吗?反正她们害秋莲的事情没跑了。】 【接下来你亲妈要做的就是“策反”陈二柱,有了有力的证据,够她们娘俩喝一壶了。】 钟佩珍把系统的话默默记了下来。 打算等一会儿就去一趟陈家,观察一下陈二柱的状态。 小芳眼看没自己什么事,赶紧找了个借口就跑路了。 阿玲对帮不上钟佩珍而感到耿耿于怀,给了她一个歉意的眼神,接着对老支书道:“老支书,我想起来,我可以确定,当时确实是有一双手在我背后推了我一下,但我没看到那人的脸。” 她方才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确实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她不由转头打量着许春燕。 感受到阿玲意有所指的目光,许春燕咬了咬下唇。 耽误了不少时间,老支书又清了清嗓子,“既然今天拿不出结论,那就想让公安同志把她们给带回去好好调查一番。” 公安的负责人点点头,朝其他几人挥挥手。 “还有你,邱萍。”老支书忽然想起什么,严肃地指着邱萍,“你也得跟着他们回去一趟。” “我......”邱萍白了脸,匆忙抬头望着许大兴。 许大兴无奈地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一脸沉痛地开口:“媳妇,你也跟着去一趟吧。” 别无他法了。 他在此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媳妇竟然会和王婆“勾搭”到了一块。 几人被带着后,钟佩珍不耽搁,从村委会后,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就去往了陈二柱家。 第134章 傻气 陈二柱家的家门大开着,还没进门,就能听见一阵动静框框响。 钟佩珍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进陈家。 她的动作很轻,院子里的男人正在专注着手上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陈二柱的父亲陈兵正在院子里磨着刀,手里的菜刀被他磨得锋利无比,正闪着寒光。 想起系统和闺女所说,陈兵把自己的老婆给杀了,钟佩珍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心也在微微发颤。 而她要找的陈二狗,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手上还抓着两只知了在玩耍,时不时对着陈兵傻笑。 笑完以后,又开始对着手里的知了笑。 这一幕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三十岁的外表,却在做着几岁孩子做的事。 陈兵似乎还是没有察觉到院门口站着的钟佩珍,忽然沉下脸,向正在一个劲儿地傻笑的陈二柱走去。 陈二柱看见陈兵一脸善地朝自己走来,抬起头来对他嘿嘿一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爸”。 一边喊,口水一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若不是知道陈二柱的傻是装的,钟佩珍绝对一点也看不出来。 足以见得陈二柱装傻已经装得炉火纯青了,不仅能骗过外人,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瞒过去。 但更让钟佩珍敬佩的是,他居然装傻一装就是十几年。 陈兵皱紧眉头,低头看着正朝自己嘿嘿傻笑的傻儿子,手里的菜刀紧了紧。 钟佩珍眼尖地瞥见了他手里的小动作,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这个陈兵到底想干啥? 下一刻,只见陈兵缓缓举起手里的菜刀,对准了陈二柱。 而此时的陈二柱似乎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更没有一丝恐惧的眼神,只是傻乎乎地抬着头冲陈兵笑。 陈兵又皱了皱眉头,举着菜刀的手在微微地发着抖。 却始终没有下得去手。 末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陈兵放下菜刀,并丢到了一旁。 “哎!傻儿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陈二柱还是一幅什么也不懂,天真的表情。 陈兵在陈二柱的跟前蹲了下了,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满是慈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哎!儿子啊,你爹我要不在了,你一个人在世上可怎么办啊?” “你爹我也没几个年头能活了。最近我的身体明显越来越差,这些年来,都是我在照顾你,想到在我死了以后没有人管你的死活,你自己也没有自理的能力,我、我这个当爹的心里就难受。” “有时候想想,与其让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不如一了百了,让你跟着你爹我一块走了得了。” 陈二柱眨了眨眼,依旧还是一幅天真无邪的样子。 见状,陈兵又是接连摇头叹气,一脸失望。 他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听不懂。 “哎!爹知道你听不懂,爹不该说这些的。”陈兵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露出慈爱的笑容:“玩儿去吧,爹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这句话陈二柱似乎听懂了,傻笑着点了点头,便爬到角落里和知了玩了。 陈兵站起来,望着陈二柱的背影,脸上的慈爱瞬间消失,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正欲捡起地上的菜刀时,赫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钟佩珍。 陈兵一脸诧异的看向钟佩珍,面露疑惑:“你是......你来找谁?” 钟佩珍干笑了一声,赶忙解释道:“哦,我是许家许建平的媳妇,特意来感谢你们家二柱的。” 说着,她拿出从供销社买来的大白兔奶糖和曲奇饼,“前几天在路上我东西掉了,是二柱帮我捡回来的,今天特意买了些东西来登门道谢。”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忽然飞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她手里的零食。 陈兵皱了皱眉,轻声呵斥:“二柱!没礼貌!快把东西给人家还回来!” 陈二柱“略略略”地朝他们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陈兵伸手作势要打他。 “没事,陈叔。”钟佩珍急忙拦住陈兵,“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拿来送给二柱的,就别跟他计较了。” 钟佩珍都这么说了,陈兵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好妥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迟疑地开口问道:“你......你刚刚是不是都看见,都听见了?” 钟佩珍亦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大方地承认道:“是的陈叔,我刚刚都看见了。” 陈兵顿时面露难色,下意识想开口为自己辩解。 立即被钟佩珍打断:“不过陈叔你放心好了,我没有误会也没有多想。我知道你只是担心二柱一个人在世上没人照顾他,所以一时间可能有些冲动了。” 像是怕陈兵不相信似的,她又摆了摆手:“陈叔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兵紧绷的脸这才稍微缓和下来,顺便松了口气:“那就好,谢谢你的立即,许家媳妇儿。” 此时,陈二柱忽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陈兵急急忙忙跑过去一看,神情严肃道:“糟了,二柱又犯病了!” 钟佩珍急忙跟了过去。 只见陈二柱仰躺在地上,疯狂地打着滚,所发出的笑声很是吓人。 在娘胎里的叶霜霜饶是被吓得不轻。 【系统系统,你确定这个陈二柱真的是在装傻吗?我怎么感觉这个人好恐怖啊,太颠了,会不会伤到我亲妈啊?】 系统立即答道:【宿主放心好了,不会伤到你妈的。二柱要是不装的严重点,怎么把陈兵给支走呢?】 叶霜霜很快反应过来,稚嫩的童音下意识反问:【你的意思是,二柱是为了和我妈说悄悄话?】 系统:【对头。】 系统的话才说完,钟佩珍便看到陈兵二话不说转身跑回了房间拿了几粒药出来塞到了陈二柱的嘴巴里。 “许家媳妇,能不能请你帮忙在这儿看着二柱,我去一趟卫生院,把茅医生请过来看看。” 钟佩珍不敢耽搁,重重地点了点头:“那陈叔你快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陈兵转身便往跑了出去。 待陈兵离开陈家院子后,原本闹腾的陈二柱立即安静了下来,并顺势吐掉了刚刚陈兵喂进去的两粒药。 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透着一股傻气。 钟佩珍知道他是在伪装自己。 第135章 下死手 钟佩珍知道他是在伪装自己。 毕竟她和他一点都不熟。 或许他在等着自己开口,再决定要不要暴露自己是不是在装傻的事实。 钟佩珍走到门口警惕地看了看,确定陈兵确实不在,又走回陈二柱的身边。 酝酿了一会儿,才一脸严肃地开口:“二柱,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陈二柱不为所动,只是挠了挠头,傻乎乎的对她笑着。 “二柱,我是真的需要你帮忙出面帮忙佐证。”钟佩珍不厌其烦的重述了一次,“这对我很重要。” 对此,陈二柱的回应差点没让钟佩珍崩溃。 只见陈二柱朝她嘻嘻一笑,忽然冷不丁地抓了一条又黑又长的虫子,放在钟佩珍的眼前。 “啊!!!”钟佩珍吓个半死,忙不迭往后挪了几步。 紧接着,他放掉了那条虫子,抓了只知了放到她的身上。 钟佩珍甚至都没看清那是什么,只觉得脖子一痒,扎扎实实地被吓到了。 恰好这时候陈兵正好从外面回来了。 看见陈二柱往钟佩珍身上扔虫子,忙不迭地跑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上手打了他的屁股好几下,嘴里训斥道; “二柱!你怎么回事你!人家许家媳妇特意上门来跟你道谢的,你怎么能把虫子往人家身上扔呢?!” 陈二柱被打了几下屁股,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起来。 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竟会有这样一面。 这一幕看在钟佩珍的眼里,滑稽得很。 陈兵放开陈二柱,露出一抹苦笑:“让你见笑了许家媳妇。哎!我的这个傻儿子,说不好什么时候会犯病,也许是因为家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人,他不小心就受到刺激,就发病了。” 钟佩珍听出了陈兵话里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儿子突然发病都是以为她的突然到来。 似乎是看出钟佩珍的窘迫,陈兵一脸歉意地说道:“你、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怪你,完全没这个意思。” 钟佩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道:“陈叔,你不是去喊茅医生来看二柱了吗?怎么就你自己回来?”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问道。 陈兵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一边拍着陈二柱的背一边解释道:“茅医生不在,不知道去了哪儿。” 紧接着,他迟疑地看了看钟佩珍,尴尬地开口:“许家媳妇,要不你先.....回家?我要照顾二柱,怕是没什么时间接待你,你的心意我和二柱都收到了。” 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来陈兵是在下逐客令。 钟佩珍今天也只是来摸个底的,也没抱着来一次就能成功的可能。 遂非常识相地道了别,离开了陈家。 前脚才踏出陈家的门口,身后就忽然传来了陈二柱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钟佩珍脊背一阵发凉,匆忙回头一看。 只见陈兵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跟杆子,一下又一下向陈二柱的身上打去。 陈二柱疼地在地上打滚。 陈兵停了一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猛地抽了几口以后,又拎起那个杆子往陈二柱的身上打去。 一边打,一边骂:“叫你不听话,叫你乱来!人家好端端上门来感谢你,你个傻小子咋能这样呢?!” “像你这样不能自理的废物,留在这个世上,除了拖累老子,还有什么意义?!” “嗷嗷嗷!!” 陈兵显然是下了很重的力气,陈二柱就像是按板上的鱼,翻过来滚过去的,疼得嗷嗷直叫。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陈兵看见儿子的傻模样,越看越生气,尤其是一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个深夜里...... 他手上的力道更重了许多。 颇有要把陈二柱往死里打的架势。 “我老了,实在没精力再照顾你这个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儿子了!要不是在乎村里人的目光,老子老早就不管你的死活了!我照顾你就照顾了十几年,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吧?!” 但陈二柱一句话都没回他,只是躺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痛哭。 瞥见一如既往地不会开口回应自己的傻儿子,陈兵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又是几个棍子打下去。 引得陈二柱又是一阵嗷嗷乱叫。 叶霜霜忍不住吐槽:【这塘头村的人咋都喜欢打人?李红娟那个渣老太也是这样。】 【这可是他的亲儿子诶,他怎么能对一个傻子下得去手的?】 系统冷冷地搭腔:【你忘了二柱目睹陈兵把自己老婆给亲手打死的事情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二柱的老子本质上就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这样的人对自己的老婆都下的去手,对傻儿子怎么可能下不去手?】 【那按你这么一说,问题又来了。】叶霜霜道。 【陈兵既然能狠下心来把自己的老婆给杀了,却为什么下不去手杀自己的傻儿子呢?他要是怕被发现的话,完全可以伪造证据,说是二柱自杀的呀。】 系统轻哼一声:【宿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兵对自己的老婆其实是有感情的,他老婆死了以后他一直都活在愧疚当中。每当他想把二柱给解决掉的时候,想起死在自己手里的老婆,就又下不去手了。】 叶霜霜啧啧两声,感叹道:【啊呸,这个杀人犯还有这一面。】 【但话说回来,那陈二柱到底咋回事?他难道经常这么被陈兵揍嘛?】 系统:【不是,那是因为二柱小时候经常这么和他妈玩闹,恰好被陈兵看见了,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便迁怒于二柱了。】 “够了陈叔!你别打了,再打万一把二柱给打死了咋办?”钟佩珍看不下去,上前阻止道。 再这么打下去,唯一能为她做证的证人可就没了。 似乎是没料到钟佩珍还没离开,下死手打算把傻儿子往死里打的陈兵手里的杆子应声掉到地上。 第136章 冤种二哥今天出息了 “你、你怎么没走?”陈兵惊恐地盯着钟佩珍,眼底划过一丝被抓现行的慌张。 陈二柱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哭哭啼啼地跑回了自己房间,二话不说就把门给拴上。 钟佩珍瞥见陈兵的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恼意,还有不甘。 “陈叔,二柱都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还....”钟佩珍欲言又止。 “我、我.....”陈兵望着陈二柱的房门,露出惭愧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我刚刚一看到二柱那调皮的样子,我就、我就莫名其妙的来气,没忍住就对他动了手。” 钟佩珍不为所动,自然是不信这番说辞。 她叹了口气,以无奈的语气说道:“陈叔还是控制一下吧。村委会这边已经知道二柱做了好人好事,择日就会把感谢信给送过来了。到时候要是不巧被村委会的同志碰见可就不好了。” 她借着这件事在向陈兵透露村委会里有人在注意着陈二柱动向的消息,让他注意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 果不其然,陈兵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过了半晌,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许家媳妇,我以后会好好跟二柱说的。” 钟佩珍知道接下来陈二柱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便先离开陈家。 回去路上,赫然想起两个儿子还在家里等着自己。 算了算时间,从离开家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本来说好的去去就回,这一下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她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便又掉头去了一趟供销社。 按照两个儿子的喜好,买了些小零食。 撇见货架上还有瓶麦乳精,她想了想,喊售货员一并给拿上。 许景南和许黎明应该很久没喝到麦乳精了。 回到家,看见狼狈不堪的院子,钟佩珍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养得好好的十几只安哥拉长毛兔,此刻已经秃了一大半!! 而她的两个好大儿,正拿着剪刀在剪长毛兔身上的毛! 剪的东一块西一块,那叫一个坑坑洼洼。 且他们还很机智地知道要把剪下来的兔毛存放到一个布包里。 两个孩子就这么视若无睹地揪着长毛兔,一边嬉笑一边剪着兔子毛,看起来似乎开心得不得了,完全没注意到从外面回来的钟佩珍。 “黎明,景南,谁让你们把兔子毛给剪了!”钟佩珍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的身后门,忽然开口。 两孩子听见母亲的声音突兀地从身后响起,手里的剪刀应声掉落到了地上。 “给我把兔子放下!”钟佩珍不悦地呵斥了一声。 看见这些被身上的毛被剪得坑坑洼洼的长毛兔,她只觉得一阵头疼。 还没到剪毛的时间,就已经被这俩混小子给剪了..... 许景南和许黎明心虚地把兔子放回了笼子里,默默地把双手背在身后,耷拉着脑袋。 “谁让你们把兔子毛给剪了的?!”她气不打一处来,这俩小子为啥就一点也不省心? 两混小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母亲的怒气,一向对着干的他们竟然破天荒地认了怂,始终耷拉着小脑袋,一声不吭。 他们的反应反倒让钟佩珍不习惯了。 这两个混小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顶嘴?太让她感到陌生了。 “说话!”她不禁声音大了些许,“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胡来的?这兔子还没到剪毛的时候呢!” 这一嗓子出来,俩孩子都不约而同颤抖了一下。 许黎明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丝倔强,他咬了咬唇,指着院门答道:“刚刚有人上门来收兔毛了!” 有人上门来收兔毛了? 钟佩珍眸光一闪,“有人上门来收兔毛,所以你们就擅作主张把兔子毛给剪了,准备拿去卖了?” 许景南和许黎明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见状,钟佩珍蹙了蹙眉:“那来收兔毛的人开价多少?他人去哪了?” 这浑蛋,忽悠这两个臭小子把兔毛给剪了,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被问起价钱,许景南扬起小脸,双眼一亮:“那个伯伯原本开价90元钱一斤,被我说到了110元!” 许景南稚嫩的脸庞洋溢着得意之情,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似乎是做好了被夸奖的准备。 叶霜霜忍不住嘀咕:【这个冤种二哥今天出息了啊,竟然还有这个本事,难得了。】 系统立即回道:【你以为啊?许景南这小子要是不走歪路,乖乖学好,可是有机会成为商界大佬的。】 听见系统和叶霜霜又开始了对话,钟佩珍三人非常识相地暂停了下来。 第137章 卖了个好价钱 叶霜霜稚嫩的童音轻嗤了一声。 【破系统,你是咋想的?就凭许景南这个小浑蛋?他竟然还有可能成为商界大亨?我看不是你系统错误,就是在痴人说梦吧!】 面对这个看不见的妹妹所流露出的不屑,许景南嘟了嘟嘴,默默握紧小拳头。 可恶可恶! 这个妹妹怎么还不出声?等她从妈妈的肚子里蹦出来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竟然敢看不起他! 他偏要做给她看! 撇见二儿子的小脸上突然所流露的不满,钟佩珍有些诧异。 这时,系统冷冰冰地回道:【宿主,你别忘了我这里可是有隐藏的剧本。一切皆有可能哦。】 叶霜霜还是不敢相信,语气依旧带着淡淡的不屑:【真不是我看不起这个冤种二哥,他的数学这么差,就连5+2都能算错的学渣,你让我怎么相信他能有出息啊?】 什么?5+2都算不明白? 钟佩珍和许黎明下意识看向许景南。 听见妹妹的数落,许景南顿时羞红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 这妹妹也忒厉害了点吧?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上个星期,他就是因为做错了5+2等于几的这道数学习题而被老师留了堂。 后来不知道这件事被同学传了出去,他瞬间就成了班上的笑话。 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有钱且家境好的妈,因为这件事,偷偷摸摸地给他起了一个外号“不学无术败家子”。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知道这个外号的含义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找到了那个把自己不会算5+2等于几的事情传出的同学,以及给他起这个破外号的同学都给打了一顿。 钟佩珍自然是不知道他在学校里所发生的是事,此刻听见亲闺女提了出来,心底腾的涌起一股担忧。 怎么会这样? 她的儿子怎么会傻到连这么简单的数学习题都做不出来? 那以后还怎么考大学? 而许黎明对于弟弟不会算这个数也表示很意外。 他没和弟弟在同一个班,年纪也比他大一级,要不是方才偷听到,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弟弟竟然这么菜。 钟佩珍低头望着二儿子的脸,担忧地问道:“景南,妈听老师说,你前几天连5+2等于多少你都算不出来?” 许景南心中虽然诧异,但还是难堪地低下了头。 钟佩珍叹了口气。 顿了顿,无奈地问:“那你现在会算了吗?” 许景南不想被看不起,倏地一下抬起脑袋,嘟着嘴巴大声道:“会了,我会了!” 像是要给自己证明一般,他竟当场毫不犹豫地念起了乘法口诀表。 念完后,还十分自豪地哼了一声:“你看,我现在连乘法口诀都会背了,加法还会难得到我吗?” 那洋溢着自信的眼神看向钟佩珍,像是在邀功。 钟佩珍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还好,好在这个二儿子没有真的这么不堪。 叶霜霜吐槽道:【咦惹,这个臭小子会背个乘法口诀可比他牛逼坏啦,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看好他。系统,你怎么看?】 系统:【用眼睛看。】 叶霜霜:...... 系统又道【宿主,我直说了吧,我这边看到的结果是,许景南是商界大亨,许黎明是科学家,和你书上看到的结局完全是相反,对吧。】 叶霜霜点点头,嗯了一声。 【算了算了,咱们就静观其变好了。】 至此,钟佩珍的脑海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却轮到许黎明震惊了。 之前妹妹说他和弟弟会学坏,一个是杀人犯,一个是黑社会,现在到了系统的嘴里,他们怎么都能变成这么厉害的人物? 一个是商界大亨,一个是科学家! 当从系统嘴里听见自己会成为科学家的那一刹那,许黎明还是很欣喜的。 只要不是当杀人犯和混混,啥都好。 他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一旁的钟佩珍神色复杂地打量着俩儿子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 系统的话让她欣慰不已,甚至还有些激动。 但她又不敢抱太大希望,怕落了空。 她接下来能做的,就是好好引导这两个混小子走回正轨。 这时,门口忽然来了一个推着二八杠的陌生中年男子。 那男子扫了钟佩珍一眼,直接问俩孩子:“孩子们,兔毛你们都剪好了吗?伯伯准备要离开你们村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收兔毛的! 钟佩珍暗中观察了该男子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多少钱收兔毛?” 陌生男子疑惑地看着钟佩珍,又看了看许景南和许黎明,笑道:“这两个是你的儿子吧?他们价格都已经跟我谈好了!” “我本来说要90元钱一斤收的,硬是被这两个小娃子给谈到了110元一斤。” 陌生男子一边笑一边夸,“不得不说,你这两个儿子还真的挺聪明的。” “他们知道我急需兔毛,起初我不肯涨价,我也不是非得从这里收这么贵的,可你家这两个臭小子说了啥你知道不?” 男子故作神秘地看着钟佩珍。 钟佩珍皱了皱眉,满脸疑惑地摇头。 陌生男子哈哈大笑,解释道:“你这两个儿子说了,我今天从塘头村里绝对收不到兔毛,因为只有你们家的长毛兔养的时间最长,你们家是村里第一户开始养殖安哥拉长毛兔的。” “而别人家的长毛兔都是这几天才开始养的,他们还打包票我今天除了在你们家以外的地方收不到兔毛,趁机要我涨价到110元一斤。” 钟佩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两个小鬼头也知道她是他们村第一户养殖安哥拉长毛兔的。 更让她诧异的是,这两个小鬼头竟然还真的把这收兔毛的给拿捏了。 男子尴尬地笑了笑,提醒道:“我刚开始没信,但现在我在塘头村里转了一圈儿,我现在信了。” “所以可以快一些把兔毛剪好吗?我急收。” 钟佩珍也不忍心拂了两个儿子的意,遂扬声道:“景南,黎明,拿剪刀,咱们一起把兔毛剪好卖给这位伯伯。” 许黎明和许景南像是得到了肯定一般,相视一眼,便兴高采烈地捡起地上的剪刀,抓起长毛兔就开始给它们剪毛。 到底还只是两个孩子,干活的效率太慢,钟佩珍转身回屋里再拿了一把剪刀出来。 母子三人在院子里一块动手剪起了兔毛。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一起干活,这无比和谐的画面让钟佩珍一点也不习惯,一时间难以适应。 她的眼眶酸涩不已,瞬间竟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三个人一块动手,很快就十几只兔子的毛给剪完了。 只是,经过两个儿子之手的兔子,身上的毛都被剪得坑坑洼洼的。 “伯伯,我们把兔毛都给剪好了!”许景南拿着装着兔毛的布包,邀功似地拿到了男子的跟前。 “你快点给我们看一看能卖多少前钱!” 钟佩珍掂量过那个布包,没多少重量。 连半斤都不到。 估计卖不了多少钱。 不过她本来也没指望这回靠着兔毛能卖多少钱。 只是不忍心让两个孩子难过。 男子接过布包,拿出秤杆一秤,果然连半斤的重量都没有。 最后兔毛只卖了四十元钱。 但这笔钱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已经很多了。 钟佩珍奖励了他们每人十块钱。 许黎明和许景南看着这靠自己的小聪明和力气换来的第一笔钱,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们开心钟佩珍也开心,加之许家人都不在,家里只有他们母子三人,她觉得这十年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开心过。 但好景不长,在第二天她准备收拾收拾把两个儿子送回学校时..... 她发现自己的“小金柜”又被盗了。 第138章 我是你妈 钟佩珍垂眸打量着这两个亲儿子,眼底蕴藏着风暴。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方才出门前,当她发现两个儿子竟然又一次对她锁在柜子里的钱下手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做这种事了。 上一次是被许良才唆使的,而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进校门前,钟佩珍沉着脸叫住许黎明许景南。 “黎明,景南。你们先等一下。” 原本还在暗中庆幸没有被发现的俩混小子,听见她的声音,冷不丁后背一阵发凉。 许景南和许黎明条件反射地停住脚步,一致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惧意。 钟佩珍走了过来,却只是一直盯着他们看,没说话。 “妈,有,有什么事吗?”许黎明沉不住气了,率先开口问道。 他妈这样盯着,让他感觉好难受! 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手心都忍不住出了一层汗。 钟佩珍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眼睛。 好半晌,看他们似乎紧张了起来,才严肃道:“黎明,景南,家里丢了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他们的眼神顿时闪过一抹慌张。 “丢、丢了什么?” “妈锁在柜子里的钱被小偷给偷了。”她没指名道姓说是他们偷的,看看他们会作何反应。 但凡他们还有点良心,就应该主动承认,并把钱给还回来。 许景南抿了抿嘴唇,心虚不已地颤着嗓音问道:“丢、丢了多少钱?” 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怎么办?他们要是拿不到钱给玉兰阿姨,她的儿子就要死了! 将两个儿子的反应看在眼里,钟佩珍的心沉了沉。 看来,他们还是不打算承认。 叶霜霜:【系统,就问问你脸疼不?我还以为这两小鬼学好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坏!】 系统:【他们只是被李玉兰给忽悠了。】 叶霜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在他们眼里难道自己的亲妈还不如一个小三重要吗?三言两语就被李玉兰给忽悠偷家里的钱,这妥妥的白眼狼啊!】 听见“白眼狼”这个称呼,许景南和许黎明莫名感到生气。 他们虽然年纪小,但这个称呼他们已经从妹妹的嘴巴里听过不下十次了,他们都知道这是个贬义词! 许景南气鼓鼓地瞪着钟佩珍的孕肚。 就像是在瞪着那个“看不见的妹妹”一样。 而且,人家玉兰阿姨说了,这钱算借的,到时候她有钱了会拿来还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去的。 怎么能说是忽悠,说是骗呢? 原来,前几天李玉兰疯狂的到处找许建平找不到,然后又得知李红娟已经回了塘头村的消息,无奈何之,她便带了许多许黎明和许景南爱吃的东西来学校找到他们。 一见面,对他们兄弟二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哭诉。 她告诉他们,自己有一个儿子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一直等着钱来治病。 但他们的父亲许建平联系不上,她便只好来找到他们,寻求他们的帮助。 许景南和许黎明本来就对眼前的这个“温柔善良”,“体贴大方”的玉兰阿姨很有好感,加之她还经常带着好吃的来学校看他们,还会带他们去玩儿,在他们看来,这个阿姨简直比自己的亲生母亲好上千百倍。 于是,兄弟二人二话不说,就拍着胸脯答应了李玉兰。 虽然在得知她需要用的钱足足有三千元这么多时,他们也只是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他们知道自己的母亲有钱。 玉兰阿姨对他们这么好,他们不能就这么让她的儿子死了。 遂连连向李玉兰打包票,他们一定会帮这个忙。 待李玉兰走后,兄弟二人就开始“密谋”要怎么才能从钟佩珍这里弄到这三千元钱。 直接要是肯定要不来的。 可当“偷”字从许景南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二人都有些犹豫和为难。 他们之前也帮着四伯干过这件事。 可这回,是整整三千元呢。 他们虽然不知道三千元到底是什么概念,但也知道数额不小。 不然李玉兰也就不会要去借了。 可一想到要从自己的亲妈手里去偷这笔钱,他们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于是乎,兄弟二人商量了半天,一致做了个决定——玉兰阿姨他们要帮,但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做这种事。 回过神来,许景南和许黎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脸上写满了无措。 他们不是没想过会被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钟佩珍眯了眯眼,幽幽开口:“一共丢了三千块钱。你们两个今天出门前有没有看到有人进了咱们家?” 她是刻意这么问的,许家的大门一直紧闭着。 两小弟避开她审视的目光,连连摇头:“没有,我们没有见到有人进屋!” “好吧。”钟佩珍妥协地应了一声。 两张稚嫩的脸庞,紧张的神情顿时松懈下来。 他们以为钟佩珍不追究了,这件事就要这么糊弄过去了。 可下一秒,钟佩珍却忽然抓起他们的手,沉声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陪妈去一趟最近的派出所吧!” 许黎明和许景南瞬间如临大敌,瞪圆了眼珠子。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的亲妈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她已经发现是他们偷的? 兄弟二人都很害怕。 在他们仅有的认知里,去了派出所就相当于要坐大牢,能不害怕吗? 思及此,许景南一边挣扎一边哭喊:“不要!臭女人你放开我!我要回学校上学,我和哥哥才不要跟你去什么派出所呢!” 听见这个称呼,钟佩珍不悦地皱了皱眉。 “许景南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妈。” 第139章 到底生了个什么畜牲 许景南红着眼睛:“谁让你要把我们带去派出所的!我、我们又没有偷你的钱.....” 后半句话,许景南的声音弱了下来。 钟佩珍没撒手,淡淡道:“妈又没说是你们偷的,只是让你们陪我去一趟而已。” “可.....”许景南本想推开她,可看了一眼她越来越大的肚子,便住了手。 兄弟二人不情不愿地跟着钟佩珍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到了门口,许黎明和许景南是怎么也不愿意进去了。 他们还是害怕。 这时,从里头出来了一名公安同志。 看见门口站着的母子三人,母亲甚至还大着肚子,下意识以为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赶忙把他们给领了进去。 许黎明和许景南始终耷拉着脑袋,心里慌得不行。 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后悔答应了李玉兰! 呜呜呜,他们可不想被当做小偷给抓了,他们不想蹲局子! 那公安同志瞥见孩子这俩孩子一脸心虚的表情,皱了皱眉,看向钟佩珍:“同志,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钟佩珍抿了抿唇:“嗯。李警官,是这么一回事,我家里丢了三千块钱。” “三千元?” 这个数目可不小,李警官当即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问道:“钱是怎么丢的?” 钟佩珍大致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李警官越听,神情越严肃。 从钟佩珍的口述来看,家里除了她们娘仨便没有其他人了。 那钱是怎么丢的? 而且还是三千元! 除非...... 目光瞥见许黎明、许景南二人慌张的神色。 感受到李警官的凌厉的眼神,兄弟二人的眼里除了慌张还有惊恐。 叶霜霜道:【受不了。真想亲口告诉他们,这钱是这两个冤种哥哥偷的.....不过我亲妈怎么这都想不到?这两个混小子最容易被人煽动去做坏事了。】 【系统系统,有啥办法提醒一下他们没?看着他们猜来猜去我好急。】 系统哼了一声,便又噤声了。 终于,似乎是受不了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了,许黎明率先败下阵来,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是...是我和景南拿的。”他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叔叔,能不能不要让我们蹲大牢?我们知道错了。” “是你们拿的?”钟佩珍佯装不知情,大吃一惊:“你们为什么要偷妈的钱?还一偷就是3000。你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用?!” “我、我......”许黎明抽抽噎噎,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许景南:“你来说。” 见状,李警官挑了挑眉。 敢情这两个小子是商量好了的。 想起方才徐黎明哭哭啼啼地问他能不能不蹲大牢,他立即板起脸沉声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怎么能偷家里的钱呢?!” “是有人让你们这么干,还是你们自己想要这么干的?!” 他不相信两个这么小的孩子会莫名其妙地去偷家里的三千元钱。 或许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他们。 见两个孩子不吱声,李警官皱起了一双剑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要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就不用蹲大牢。” “但要是有所隐瞒,可就不好说了。” 为了从这俩孩子嘴里逼问出来,他别无他法,只能威胁了。 果然,李警官的话立即让许黎明和许景南又一次慌了。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害怕蹲大牢。 “说话!”钟佩珍生气地呵斥了一声,“你们两个拿这么多钱到底要做什么用?” 她今天要是不把李玉兰的名字给逼问出来,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女人,竟然打主意打到她儿子的身上! 这下她是真的相信,如果自己不多加干涉的话,这两个好大儿是一定一定会误入歧途的。 许景南垂下脑袋盯着地板,支支吾吾道:“给、给......给玉兰阿姨。” 像是想要说服钟佩珍一样,他忽然抬起脸来,神情紧张地说道:“妈,这个玉兰阿姨有一个儿子,病了,等着钱治病。她说要是再不给她儿子动手术,她儿子就要死掉了!” 望着正一脸认真地向自己解释的二儿子,钟佩珍差点一口上不来。 许景南却依旧还是一副天真的模样,解释道:“妈,你不要这么小气!玉兰阿姨又不是不还钱,等她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的!” 钟佩珍心一寒,眼神冷了下来。 她小气? 这个小浑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的什么胡话? “景南,我并不知道你说的这个玉兰阿姨是谁,我不认识她。我为什么要对不认识的人大方?这钱可不是小数目。” 哪知,许景南忽然红着脸怒冲冲地顶嘴道:“你这么有钱,帮一帮玉兰阿姨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你要是不把这钱给玉兰阿姨,我,我和哥哥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妈了,你也别想再听到我们喊你一声妈!” 钟佩珍当场愣在原地。 这就是她豁出半条命也要生下来的好大儿? 她到底生了个什么畜生! 叶霜霜不满地哼了一声:【这小子说话真难听,这都能忍?】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响了起来。 钟佩珍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动手扇了许景南的耳光。 这个二儿子已经没救了。 她本以为,这两个儿子帮着出手教训王婆,是他们开始懂事了。 她还欣慰了整整一天一夜,夜里还在为这事儿高兴得睡不着。 她错误地以为两个儿子逐渐开始向着自己了, 可谁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许景南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捂住被打疼的脸蛋,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先是许黎明接着到许景南,二人的哭声响彻了派出所。 李警官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被吵得耳朵嗡嗡的。 钟佩珍对此视若无睹,而是神情严肃地向李警官求助:“同志,请你帮帮忙。” “我是真的不认识我儿子所说的这个人是谁,我现在怀疑这个人不安好心,诚心拾掇我儿子回家把我的钱偷出来给她!” 闻言,李警官深深蹙眉,随即以威胁的语气对许景南和许黎明问道:“你们俩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你们的母亲说不认识这号人,怕你们上当受骗。” “玉兰阿姨是爸爸......”情急之下,许景南忽然说了出来。 但似乎有人叮嘱过他,他反应过来后,便立马噤了声。 “是爸爸带给你们认识的阿姨?”钟佩珍冷冷地追问。 这下,两兄弟十分有默契地什么都不说了。 钟佩珍也不继续跟他们费口舌,转而继续向李警官求助道:“同志,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调查清楚啊!我家孩子连十块钱的纸币都没怎么见过,他们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回来偷拿我的三千元呢?一定是有情况呀!” 第140章 不惯着你们 李警官蹙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片刻后,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确实不知道这么大数额的票子能做什么用。” “那.....”钟佩珍期待地看着他。 李警官没吭声,望着许景南和许黎明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这样,我们先找到孩子说的这位所谓的玉兰阿姨了解情况。” 这个提议正中钟佩珍的下怀。 于是,李警官转头耐着性子对着许景南和许黎明问道:“孩子们,你们提起的这位玉兰阿姨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在你们拿到钱以后,要怎么交到她的手里?” 许景南和许黎明似乎知道情况不妙,十分默契地闭紧嘴巴。 他们如果说出来,万一阿姨被公安叔叔给抓了怎么办?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接下来,不管李警官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一概默默地摇头。 俨然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钟佩珍看得火死了,不禁骂道:“你们两个到底说不说?咱们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己还不够用呢你们就擅作主张拿去给外人。” “说得好听点是借,说得难听点,这钱给了你们说的那个女人,还有要回来的可能吗?” 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但许景南就是不服。 他梗着脖子,嘟着嘴不服地反驳道:“玉兰阿姨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会把钱还回来的!” “哼。”钟佩珍眼里流露出不屑,轻蔑道:“你说她会还她就会还?三千元可不是小数目。许景南,你知道三千元钱意味着什么吗?” 许景南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天真的模样。 钟佩珍看了就来气,声音陡然加大:“现在的老百姓每个月工资二三十元,三千元她拿什么还?拿命还吗?” 许景南扁了扁嘴:“......” “没话说了?”钟佩珍冷眼看看二儿子那一幅犟种的模样,“没话说了就赶紧把你们所知道告诉公安叔叔!” 但许景南的的确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犟种,钟佩珍的话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李警官见状,严肃地规劝道:“小朋友,这件事情涉及的金额很大,你如果知情不报的话,叔叔可就不会那么简单地让你们走了,你和你哥哥就没办法回学校上学了。” 果然,还是李警官的话有效。 一听说他们都走不了,兄弟二人就老实了。 许黎明其实也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加上李警官这一“威胁”,便率先老老实实地全盘托出。 “她、她说会来学校找我们。” “什么时候?”钟佩珍和李警官异口同声道。 许黎明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们也不知道,她只说过几天。” 过几天...... 含糊不清的时间,登时让钟佩珍和李警官皱紧了眉头,露出一脸难色。 这个时间范围有点广啊,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所这几天都要派人到学校门口盯着了? 那得耗费不少警力啊! 李警官犹豫一下,试探性问道:“那,除了她来找你们以外,你们还有别的办法能找到她吗?或者说,你们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许景南和许黎明愣了一下,再次默契地保持缄默。 本来好大儿做出这种举动钟佩珍就已经很生气了,这会儿他们又一直对那个女人的事情守口如瓶,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 “怎么的?你们两个到底是李玉兰的儿子还是我钟佩珍的儿子?”她的语气难得强硬起来。 “你们身上穿的,吃的喝的,还有学费,哪一样不是我掏钱的?合着你们这两个白眼狼端起碗喊妈,放下碗骂娘是吧?” “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的全部说出来,你们就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鞋子全给我脱掉,学也别上了!以后也别喊我做妈,你们就去找你们的玉兰阿姨去吧,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妈。” 说着,钟佩珍便动起了手。 她这回不只是说而已,而是动了真格,先是从他们的书包里把钱都给拿了回来,接着便真的开始动手去拽他们的衣服。 许黎明和许景南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印象里那个对他们再三妥协的母亲竟然真的会这么对他们。 这一举动就连旁边的李警官也惊呆了。 他反复斟酌着要不要插手,却见两个孩子又开始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许景南和许黎明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着母亲的表情和动作。 果不其然,他们这一闹腾,钟佩珍就停下了脱他们衣服的动作。 见状,两孩子心中一阵窃喜。 看吧,他们这个妈还是不忍心看他们哭。 小孩心里藏不住事,喜怒哀乐也都几乎反映在脸上。 瞧着两儿子此刻的表情,钟佩珍有些窝火。 这两个臭小子以为他们已经吃定了她了? 这回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 “你们两个到底说不说?”钟佩珍冷着脸又问了一遍,“你们肯定知道李玉兰那女人住在哪里对吧?” 许景南和许黎明见哭闹的招式有效,又紧紧闭上了嘴。 这时,静静地泡在羊水里看戏的叶霜霜看不下去了,随口提了一嘴: 【这两浑蛋哥哥的嘴巴是被李玉兰给缝起来了吗?这么严实。】 【问我啊,费那么大劲儿去问这两个臭小子,还不如问我呢!我知道那三儿住在哪儿。就跟广宁巷隔了几条街,正阳路12号。】 叶霜霜自言自语完,又叹了一口气。 【哎,只可惜我还没长嘴,不能说话,不然我高低第一个跳出来告诉我亲妈。】 系统冷不丁又补充一句:【不对呀宿主,你忘了李玉兰还有个患病的儿子了?说不定现在正在人民医院陪着她儿子呢。】 钟佩珍听见这个住址,顿时来了精神。 二话不说就把李玉兰的地址告诉了李警官。 李警官带上人,还有钟佩珍母子三人一块赶去了李玉兰的住址。 此时的李玉兰还在家里给自己的儿子准备盒饭呢。 突然看到这么多人出现在自己家,都懵了。 第141章 抉择 尤其是瞥见钟佩珍和许景南、许黎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这么多人到我家来?” 看穿她眼底的惧意,李警官率先开口:“钟佩珍同志家里丢了三千元钱,经调查,这些钱和你有所关联。” 一听说他们是为了这事来的,李玉兰更慌了,下意识就想关门。 被李警官眼疾手快地用手顶住。 “李玉兰同志,请你配合工作。” 李玉兰的额头不断冒出细汗,一边往外推门一边结结巴巴道:“你、你们别没事找事儿!我这几天都在家里和医院两头跑,她的钱丢了哪里能跟我扯得上关系?!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仿佛在比谁嗓门大谁有理一样,她又大声地喊了一句:“再这样,小心我到你们领导那里去投诉你们!私闯民宅!” 叶霜霜忍不住感叹:【这女人可真能倒打一耙啊!】 系统:【这才哪跟哪啊,她还有更不要脸的时候呢。宿主你就等着看好了。】 【啧啧啧。】 然而,李玉兰的行为在李警官眼里简直就是撒泼。 他办案的经验丰富,完全不在怕的。 他态度强硬地推了推门,愣是让李玉兰后退了几步。 李玉兰再次尝试关门时,却发现她无论如何使劲儿,大门都纹丝不动。 她无奈之下只能泄气道:“你们到底想干嘛?我,我跟她丢的这笔钱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李警官又推了推门,大门一下子完全敞开来,大家鱼贯进入。 待李玉兰回过神来时,简陋的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那满满的压迫感让她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一瞬间还有些恍惚。 许景南和许黎明这俩个废物! 让他们办点事都办不好,反倒还给她招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玉兰恨得牙痒痒的,本来许建平被抓了,她儿子治病的钱没着落也就算了,麻烦事倒是一件接着一件来! 正当她在心里暗骂的时候,李警官单刀直入:“钟佩珍同志家里丢了三千元,是这俩孩子偷的。他们说.....” “既然是这俩孩子偷的,你们来找我做什么?!”李玉兰蛮横地插话,不让李警官把话说完,“谁偷的钱你们找谁的麻烦去啊!” 她知道李警官接下来要说什么。 李警官被打断,有些不高兴,“同志,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要是再不配合工作,我们可就直接把你带回所里调查了,到时候可就不是盘问这么简单了!” 这个叫做李玉兰的态度越差,越不配合,他就越发觉得她心里有鬼,也就跟她较起劲儿来了。 这招对李玉兰果然有用,她瞬间就蔫了:“那、那你问吧。” 李警官不悦地撇了她一眼,开口道:“这俩孩子说,那钱是拿来给你的。” 事到如今,李玉兰也没是什么好否认的,默默地点了点头,忽然从眼眶里流出几滴眼泪。 “是,是这么回事没错。因为我儿子生命垂危,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治病,我、我找不到他们的爸爸,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了他们帮忙。” 李玉兰趁机卖起了惨,“我、我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想到了找景南和黎明这两孩子帮忙啊!” 这种鬼话说出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可是没办法,她要想撇清主要的责任,只能这么无耻了! 钟佩珍没忍住,冷笑一声:“说到这儿我倒想问问你了,你和我丈夫许建平到底啥关系?为啥向他借钱?” “我、我......”李玉兰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该死的钟佩珍到底在玩什么?之前不是一口一个表妹吗?今天怎么装出一副和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她没想好这其中缘由,便又听钟佩珍追问道:“而且,我儿子说了,是你让指使他们回家偷钱的。这和你的说法完全是两回事。” “对不上啊,有出入。” 此时此刻,李玉兰的眼皮子开始狂跳着。 她咽了咽喉咙,艰涩地开口:“我、我没有。我.....我也是当妈的,我怎么可能做出总这么缺德的事情来呢?” 李玉兰的汗水一直源源不断地从额头流出来,擦了一次又一次,完全没有止住的意思。 心里更是把许景南和许黎明给骂了个遍。 真是两个屁用没有的东西,这就把她出卖了,简直浪费她花了这么多钱给他们买吃的! 钟佩珍注意到她额头上、脸颊上的汗水,笑了笑,递了张帕子给她:“别紧张,擦擦汗。” 李玉兰愣住了,完全搞不懂钟佩珍这一出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帕子她到底是接还不接? “不要吗?”钟佩珍见她犹豫,又把帕子拿回来擦了擦手,然后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也对。这帕子我用过了。应该没人会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的吧。” 钟佩珍意有所指地看着李玉兰。 李玉兰的心脏没来由一紧。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钟佩珍这句话话里有话,绝对没这么简单。 可到底指的是什么,她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对不对啊玉兰妹子?”钟佩珍不死心又故意问了一嘴。 李玉兰双眼无神地盯着垃圾桶里的帕子,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么回到正题吧。”钟佩珍眼神忽然一冷,“你怎么能拾掇我儿子回家偷我的血汗钱呢?那不是三十元,那可是三千元!” 李玉兰急忙摇头:“不是,真的不是我......” 她一边辩解一边求助地看向许景南和许黎明,希望他们能帮自己说句话。 见她死活不肯承认,钟佩珍拧了拧眉,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冷声道: “许景南,许黎明,你们说!重复一次刚刚在派出所的话!” 霎时间,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两个孩子的身上。 许黎明和许景南的脸上写满了无措。 怎么办......他们该如何开口? 要是实话实说,那玉兰阿姨可能就要被抓进去了。 可要是不说,他们的亲妈会不会...... 第142章 吃里扒外 许景南咽了咽口水,眼里写满了无措,只好求助地看向许黎明。 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般都由于他的大哥出马。 但这回,显然许黎明也拿不定主意了。 兄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说话。 见状,钟佩珍和李玉兰不禁都有些急。 钟佩珍声音沉了沉,话语中多了几分不悦和警告的意味:“黎明,景南,说话!” 许黎明和许景南急得眼睛到处看,对上李玉兰满是恳求的眼神,许景南冷不丁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不是玉兰阿姨让我们回家偷钱的,是、是我们自己想帮她,是我们.....自己的主意。” 昧着良心说完这句话,许景南便迅速垂下了脑袋。 钟佩珍悄然握紧了拳头。 她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转而看向大儿子,目光沉沉:“黎明,该你了,你怎么说?” 许黎明没来由一阵头皮发麻。 末了,他终于动了动嘴唇:“这完全是我和弟弟的主意,和、和玉兰阿姨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想帮她。” 钟佩珍的身形晃了一下,神情满是失望。 她深吸了口气,在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 叶霜霜不淡定了。 【看看我说啥来着,我就说这两个浑蛋玩意儿没这么容易改过来!看见了吧,吃里扒外!】 【要换做我,真的就直接不要这俩娃了,扔给李玉兰养吧。我不是当事人听着都生气!】 听见叶霜霜的心声,许黎明和许景南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而李玉兰则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擦了擦鬓边的汗水,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容。 李警官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 他也没想到这俩孩子会突然改口。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们是没有办法对李玉兰做任何事情的。 虽然他也知道一定是李玉兰唆使的,但俩孩子不承认,他们也没有一点办法。 李警官不死心,走近许黎明和许景南,耐心问道:“孩子们,可是刚才在派出所的时候你们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要不再好好想一想?” 许景南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刚刚是,是你们逼我们说的!” 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觑了钟佩珍一眼,弱弱道:“我们现在说的都是真的!跟玉兰阿姨没有一点关系!” 许黎明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点头。 李警官本来还想争取争取,这两孩子口径如此一致,这下他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便只能无奈地朝钟佩珍摊了摊手:“同志,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这情况我也没办法了。” 钟佩珍微微颔首。 是她的两个好大儿关键时刻不给力,怪不得人家公安同志。 抬头间,不经意瞥见李玉兰唇边胜利的笑容。 无比的刺眼。 钟佩珍眯了眯眼,咬牙道:“既然你们两个这么疼这位玉兰阿姨,那你们就管她喊妈吧,我没你们这样的儿子了,以后不要来找我!” 狠下心把话撂下,钟佩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玉兰的家里。 李警官等人怔了怔,便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直到这一刻,许景南和许黎明都还以为他们的母亲只是在吓唬他们。 殊不知,这回钟佩珍动了真格,踏出了门口以后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十分决绝。 这下,许景南和许黎明的脸上都不约而同流露出了意外和慌张。 怎么办? 他们的母亲不要他们了吗? 看穿他们的眼底的顾虑,李玉兰安慰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没事的,黎明,景南,别担心,阿姨在呢,你们饿不着的。她要是不来接你们,我把你们送到学校,没事的。” 许景南和许黎明互相看了一眼,咬了咬唇,随即犹豫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了李玉兰的保证,但他们此刻心里还是感觉空落落的,隐约感到有不安。 而李玉兰也不相信钟佩珍真的不要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了,方才的话也只是为了安抚他们,说说罢了,她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呢,哪有功夫搭理他们? 于是乎,许景南和许黎明眼巴巴地在李玉兰的屋子里待了一天,别说是口热乎的了,就连一口水都没得喝上。 李玉兰给自己的儿子做好饭以后就扔下他们两个出去了。 这一去就是整晚不见人。 两兄弟孤零零地躲在李玉兰的家里,是又饿又渴,翻遍整个家,都找不到一口吃的喝的。 太黑了,就连电灯也是坏的,他们不得不相拥着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哥,我好渴,我好饿。”许景南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两句,“这个玉兰阿姨怎么这样啊?做的好吃的全都带去给她儿子了,也不说给我们留一点,哼!” 许景南对此很是不满。 他们都这么帮她了,她居然连口吃的喝的都不给他们留,简直太过分了! “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帮她了!” “好了好了。”许黎明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语气也有些埋怨:“话都让你给说了!说要帮玉兰阿姨的是你,说不帮她的也是你!” “我.....”黑暗中,许景南的眼里划过一丝不服,嘟囔着嘴道:“哥,那你刚刚干嘛不把事情说出来?做什么要跟着我骗人?” 许黎明瞟了弟弟一眼。 本来就又饿又渴,天气又热,这会儿天黑了结果灯也是坏的,种种突发情况的加持,让许黎明忍不住大声朝弟弟喊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本来就是想把事情真相给说出来的,谁让你,你先多嘴的。要不是为了你,我……” 许黎明的话还没拼完,许黎明忽然朝他的身上扑了过去。 “你也有份,你凭什么骂我?”许景南被一顿数落,心里很是气愤,骑在许黎明的身上就开始动手。 许黎明身为哥哥,自然是不愿意落下风的,一个翻身,就把许景南给压到了地上,小拳头立马就挥了过去。 兄弟二人谁也不服谁,当场就这么打了起来。 第143章 狠一次心 一边打,嘴里一边骂着。 直到双方都开始筋疲力尽,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对方。 也许是因为饥饿,也许又是因为被冷落在这黑不溜秋的屋子里,许景南忽然把头埋进膝盖,委屈地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来,反倒有越哭越凶的样子,就像是要开闸泄洪一般。 许黎明皱了皱眉,看着才敢打完自己的弟弟嚎啕大哭着,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说来也丢人,他身为哥哥,竟然打不过弟弟,刚刚二人打架的时候他明显落了下风。 所以此刻他心里很不舒服。 可看着弟弟哭成这模样,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开口问道:“你哭什么呀哭?我又没打疼你!刚才明明是你打我打的厉害!” 可许景南压根不理会他,在角落里自己哭自己的。 许黎明被哭烦了,没好气地吼了一声:“许景南!你能不能别哭了,给我说话!” 许景南被哥哥的这一声咆哮给吓了一跳,含着泪花回道:“你、你这么凶做什么你?!” “我不凶你,你能停下来吗?一直哭哭哭,哭的我烦死了!”许黎明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帮许景南擦了擦眼泪,“真是的,天要塌下来了吗难道?有什么好哭的!” 哪知,他越训,许景南就哭得越厉害。 这直接把许黎明给整不会了,忍不住再次开口:“你不要再哭了啦!” 许景南没听,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道:“呜呜呜.....我们要饿死在这里了,没人管我们了。” “玉兰阿姨不管我们,妈也不要我们了,我们怎么办?呜呜呜......” 他越说越伤心,望着这四下黑漆漆的,心里委屈极了。 见一旁的许黎明没有反应,许景南凑了过去,抽泣道:“妈不要我们了,你一点都不伤心吗?没了她,以后我们可怎么办?!没人管我们了!” “以后咱们就是没爹没妈,没奶奶的孩子了。” 许是最后这一句话触动了徐黎明,他突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饥肠辘辘的兄弟二人当即靠在一起抱头痛哭。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无比后悔。 他们印象里那个对他们很好的玉兰阿姨,在这一瞬间让他们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哭累了以后,许景南的肚子咕噜噜地叫着,他忍不住又抱怨了两句。 “哥,我、我还是好饿呀。要不我们走吧,玉兰阿姨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她在医院陪他的儿子呢。哪有功夫搭理我们?” 许黎明揉了揉肚子,说实话,其实他也很饿。 但.....外面黑漆漆的,他们就这么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当他在犹豫之时,许景南的肚子又一次唱起了空城计。 无奈之下,许黎明只能起身去试着拉了一下门。 但,大门纹丝不动。 他们被反锁在里面了。 “我们出不去了”许黎明又颓然地回到了弟弟的身边,坐下。 许景南不相信,又亲自去开了一下,果然,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兄弟二人抱在一起,顿时绝望至极。 “怎么办,哥,我们出不去,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许景南满脸写着惶恐。 此时,叶霜霜先前说过的话突然涌入他的脑海。 “哥,你说,我们这么对妈,是不是真的就像是妹妹所说的白眼狼啊?” 许黎明皱了皱鼻子,无奈地点点头:“不用怀疑,肯定就是。” 他们在很早前就已经知道他们兄弟二人都能听见妹妹的心声了。 并且,他们怀疑他们的母亲也能听见。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但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钟佩珍的一些行为,都足以证明他们的母亲是能听见妹妹的心声的。 “哥。”许景南忽然抬起头来,小小声的问道:“你说,那个系统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记得,系统说他会成为商界大亨,哥哥会成为科学家。 可是现在,他们被关在这里,甚至还知道要关多久,说不定就要饿死在这儿了。 许黎明叹了口气,本想直接否定,但看见弟弟这一幅泄气的模样,便鼓励道:“一定是真的,你一定能成为商界大亨,我也、我也能成为全国顶尖的科学家的。” 这话说出来,连他都觉得臊得慌。 这回换许景南不乐意了,“可是妹妹喊它破系统。” “......” 折腾了一天的许黎明此刻已经是又累又困,加上长时间滴米未进,索性不再说话,靠在墙上就闭上眼睡觉。 许景南听不到哥哥的声音了,嘟囔了两句,便也缩成一团,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 另一头。 叶霜霜得知这回钟佩珍动了真格,真的打算不再管那俩个臭小子以后,乐呵了好一会儿。 【亲妈这回做的棒极了!对这两个混小子,就应该给他们吃点苦头,长长教训!不然他们总有一天肯定会骑到头上来!】 系统笑了笑:【小宿主,难道现在他们的肆意妄为,有恃无恐,还不算是骑到你亲妈的头上吗?】 叶霜霜愣了愣。 【算,当然算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再不给他们点教训,只怕是更加出格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真不知道李玉兰女人到底给他们俩个大冤种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这么.....】 看不懂,她真的是看不懂一点。 系统回道:【李玉兰带着吃的去了医院看儿子,家里没留下一滴水一口粮,他们俩正在李玉兰的屋里头忍饥挨饿呢。 【不仅如此,她还把门给反锁了,把你那两个大冤种哥哥困在了里面。但是吧,只要这回你亲妈能坚持住别心软,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什么! 两个好大儿被反锁在了李玉兰的家里? 并且这个女人竟然不给他们一星半点吃的喝的? 钟佩珍顿时坐不住了。 可想起系统的‘警告’,她又只好坐了回去。 也好,的确是应该让这两个臭小子吃吃苦头。 不然,他们不长记性。 还不怕她这个妈放在眼里。 她要狠一次心,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世上对他们最好的人。 第144章 姓许的该不会是李玉兰的姘头吧? 尽管已经告诫过自己先不要理会这两混小子,可到底是亲骨肉,钟佩珍的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替他们担忧。 好几次都想着赶过去找他们。 但她知道,她不能。 一夜过后。 蜷缩在一块的许景南和许黎明醒了过来。 大门还是反锁着的,李玉兰还是没有回来。 两兄弟一瞬间又陷入了绝望之中,眼神里是散不开的恐惧。 他们真怕李玉兰这一去就是好几天,把他们给忘在这儿了。 许景南急得伸出脚丫子把木门踢得哐哐作响,试图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 见许黎明还愣在一旁发呆,着急地大喊道:“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来帮忙呀!我们要想办法出去!” 许黎明只好过去跟着一起拍门。 然而,也不知道是没人路过还是怎么的,他们在里头又是拍门又是踹门的,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人搭理他们。 许景南急了,用力踹了几下门后,去搬了张椅过来,站到窗边,对着外头大声喊道:“有没有人!救命啊!快来救救我们,我们被关在屋里了!” 于是乎,兄弟二人一个大声呼叫向外界求助,一个拍门制造声响。 直到许景南喊得嗓子都疼了,许黎明拍得手都肿了,门外终于走来一位驼背的老太婆。 许景南见到有人来了,两眼一亮:“奶奶!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我和哥哥被反锁在屋里出不去了!” 那老太婆眯着眼睛打量起窗子里的许景南,疑惑不已:“我不记得玉兰还有这么个儿子呀?他儿子不是在医院吗?” 许景南耷拉着脸,都快哭了:“我、我们不是她的儿子。” 但他不想多说,两眼带着泪花央求道:“奶奶,你先帮帮我们,把我们救出来吧,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喝了,都快要饿死了!” 老太婆皱了皱眉,赶忙试着去推了推门,但门被上了锁,一动不动。 她扔下两句话便找人帮忙去了。 没多久,带过来两个年轻小伙。 小伙先是踹了几下门,但木门也不知是太结实还是怎么的,还是一动不动。 无果,他们便走了。 不多时,开锁师父跟着他们回来,好一会儿才把锁头给打开来。 费了不少劲儿,饿得饥肠辘辘的许黎明和许景南才得以“重建天日”。 看见外面的世界那一刹那,许景南更是当场红了眼睛。 一年轻小伙好奇地问道:“既然你们不是李玉兰的孩子,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被她反锁在家里?” 这回,许景南想起哥哥的话,吸取教训,不敢再贸然开口了,而是转头看向许黎明,默默地等着他来解释。 许黎明垂着脑袋沉思了一下,便把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 老太婆撇了撇嘴角,一脸嫌弃地对旁边人吐槽道:“这女的咋这样啊?这两傻孩子这么帮她,她咋把人孩子给锁家里头呢,也不知道留点吃的喝的!”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附和,数落起李玉兰来。 这时,不知是谁在人群里说了声“李玉兰在外头搞破鞋”,登时让吃瓜群众们来了劲儿。 有人问道:“真的假的?她不是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吗?这咋还能.....” “你懂个屁呀!我前两天去了广宁巷,那边儿传的可热闹了,咱们这离广宁巷不远,你们去上一趟,也就啥都知道啦!” 又有人疑惑地问道:“那....她的姘头是谁啊?” 那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那男的姓许的,好像....好像还是个什么厂的小老板吧!” “哟!还是个厂老板呐?难怪这婆娘倒贴了。” “咦?不对呀!”这时,最先发现许黎明兄弟二人的老太婆皱了皱眉:“经常跟着她一块回这屋的那汉子,不就是姓许吗?” “她可一直跟咱们说,那男的是她丈夫啊!” 老太婆的话立马让现场炸了锅。 许黎明和许景南虽然年纪小,但不傻。 兄弟二人敏锐地意识到,他们心目中的好父亲似乎做了上不了台面的丑事,而且还是李玉兰。 听这些大人说,好像他们的父亲和李玉兰睡觉了。 许黎明和许景南抿了抿唇,怯怯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 这时,人们八卦的目光再次落到俩孩子的身上,都对他们的身份感到好奇。 便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道:“那这俩孩子又是谁家的?怎么会被李玉兰锁在家里头呢?” 老太婆也忍不住问道:“对啊孩子,你们的爹妈是谁?告诉大伙,大伙带你们去找他们。” 许黎明怯怯地望着众人,咬了咬唇,缓缓说道:“我、我爸爸叫许建平,我妈叫钟佩珍。” “许建平”这三个字引起人群中一阵骚动. 一个中年妇女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捂着嘴巴惊呼:“天哪,这孩子说的这个许建平.....该不会就是李玉兰的姘头吧?” 人群里又一次闹腾起来。 老太婆一连看了许景南和许黎明一眼,皱着眉头说道:“我看就是!这俩孩子说是被李玉兰那女人反锁在家里整整一天一夜,该不会是被原配给逮到了,趁机报复吧?” 她的猜的又一次让大家炸了锅,纷纷开始猜测李玉兰的动机。 而另一头,李玉兰正从医院往家里赶。 她是故意把许景南和许黎明锁在家里,既不留吃也不留喝的。 谁让这两个臭小子办事不力? 钱嘛没帮她搞到,还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竟然在派出所把她给抖了出来,还带了这么多公安过来。 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左右这两个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对他们好也是为了做给许建平看,现在许建平不在,她也不认为自己将来会是一个善良的后面,既然这两个臭小子让她不开心了,不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为难一下他们怎么行? 一想到钟佩珍的两个儿子被自己关在屋里头一晚上,又没吃的又没喝的,在里头哭爹喊娘的惨状,李玉兰心里就乐得不行。 钟佩珍要是知道自己的好大儿这么凄惨,那得多难过啊? 思及此,李玉兰的唇边缓缓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可当她回到家附近,看见自己家门口围着这么多人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当她反应过来,察觉到不妙,转身想要溜走的时候已经晚了。 有人眼尖地瞧见了她。 指着她大声地叫道:“大伙快看那是谁,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围在李玉兰家门口群众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嘿!别说,还真是她!” 看见大家此刻幸灾乐祸的表情,李玉兰心里的不安越加放大。 第145章 不会要成她的拖油瓶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容她反应过来呢,突然跑过来两个中年妇女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李玉兰,你过来你!” 李玉兰不悦地扫了那两名妇女一眼,“大娘你们干嘛呀?莫名其妙地拽我干嘛?赶紧给我松开!” 那两名妇女没搭理她,把她拽到了家门口才松开她的手。 许景南和许黎明的小小身影不期然映入李玉兰的眼帘。 一对上这俩孩子闪烁着泪花的双眼,李玉兰心里一阵心虚,赶忙别开了视线。 “玉兰阿姨。”许景南弱弱地喊了一声。 李玉兰不自在地看了许景南一眼,又迅速别开了双眼,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开口:“...净景南,黎明。” 她并不想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解释把他们锁家里的事情。 毕竟这么多张嘴,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但事与愿违。 许黎明沉着脸,露出一副与年龄不符的神情,指责道:“玉兰阿姨,你昨天出去为什么把门给反锁了?” “而且,而且你一点吃的喝的都不留给我们,我和弟弟被关在屋子里,都快饿死了。” 一旁的许景南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附和:“对呀,家里的灯还坏了,我们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好害怕。” 许景南像是怕大家听不清楚似的,声音很大,大到清楚地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数落的声音乍起。 “啧,这李玉兰咋回事啊?虽然这俩孩子不是她生的,也不能这么苛待吧?” “就是啊!瞧这两孩子饿得,脸色都发白了!” 此时,一阵饥鸣声适时地响起。 声音正是来自许景南的肚子,李玉兰的脸登时就红到了脖子根。 许景南无视李玉兰难看的神色,故意大声说道:“玉兰阿姨,我们真的好饿呀,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 感受到数道锋利的目光齐刷刷地朝自己射了过来,李玉兰只觉得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对许景南和许黎明说道:“那、那阿姨这就回去给你们准备吃的。” 说着,就当着众人的面跑回家里,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两盒饼干,忙不迭地塞到许景南和许黎明的怀里。 一边关心地说道:“来,黎明,景南,饿了赶紧吃一些吧。” 她自认为自己的举动能落着点好。 可事实证明,李玉兰还是太年轻了。 下一刻,调侃的、指责的,奚落和嘲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哎妈呀,这小三就是小三啊,对待原配的儿子做得也真够绝的,明明家里就吃的,居然藏起来不让这俩孩子吃,就这么让他们饿一个晚上,真够绝情呀!” 一名男子轻哼了一声,摇摇头吐槽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我看那,是一点也没说错呀!” 该男子的话才说完,就遭到身旁的女人的暴击。 女人揪着他的耳朵,十分泼辣地吼道:“老吴,你什么意思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老吴哎哟哎哟两声,吃痛地求饶:“疼.....疼疼疼!媳妇儿,疼!你赶紧给我松手!” 然而,老吴媳妇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样子,反倒是揪得更加用力了。 “我就不撒手!谁让你乱说话来着?!老娘平时对你咋样你心里没数吗?好大胆子,竟敢借着这个破鞋的事情来内涵老娘是吧?” 听见“破鞋”二字,李玉兰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老吴被媳妇这一揪,疼得龇牙咧嘴的,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解释道:“哎哟我的好媳妇儿啊,我对天发誓,我刚刚那句话可不是在内涵你啊!” 他幽怨地看着李玉兰,没有一点遮拦:“我说的是李玉兰这个搞破鞋的呀!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又一次听见这个字眼,李玉兰再也沉不住气了。 黑着脸指着老吴大骂道:“你们夫妻俩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谁搞破鞋了?你们这么乱说小心我告你们诽谤啊!” 可老吴才不怕她,他老早就觉得李玉兰这个女人不正常了。 遂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我们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肯定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吧?李玉兰。” “你.....你!” 李玉兰“你”了半天,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心虚啦?”老吴媳妇在关键时刻忽然跟丈夫统一战线,“你要不问问在场的各位邻居还有哪一个不知道你跟姓许的那破事啊?” “再说了,你搞破鞋的事又不是我们俩传出来的,你拿我们撒什么气?真是搞笑至极!” 老吴媳妇别的不行,就一张嘴特能说,叭叭叭的经常能把人怼的说不出话来。 李玉兰也不例外。 她和老吴媳妇二人干瞪着眼,愣是说不出还击的话来。 就像是哑巴了一般。 此时,老太婆冷不丁插话:“李玉兰,你赶紧把人家孩子给送回家吧,这俩孩子都被你关了一天一夜了,还不知道家属该多着急呢!” 李玉兰怀着满腹怒火,不耐地低头看了一眼许景南和许黎明,窝火极了。 她现在对这两个臭小子是越发讨厌了! 他们一定是上天派到她身边来坏她好事的灾星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碍于众人的压力,李玉兰不得不把许景南和许黎明给送回了学校。 可被学校告知,许黎明和许景南的家长已经给他们办理了退学。 李玉兰愣在原地。 这两个小浑蛋被退学了,那他们还能去哪里? 不会要跟着她,成为她的拖油瓶吧? 第146章 亲妈不要他们了 许景南和许黎明的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们很清楚是他们的亲妈干的。 许景南用手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对哥哥说道:“哥,怎么办?我们没书读了。” 许黎明紧紧咬住双唇,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默默地看着地板好半晌,才弱弱地开口:“你问我。我问谁?都怪你,都怪你惹妈生气了。” “我才没有!”许景南一脸不服,“这件事你也有份!哼!”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很快,原本上一秒还和和谐的兄弟二人,下一刻顿时就变了脸,互相看对方都很不爽。 他们迷之自信地认为这都是对方的错,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都忘了昨天自己是怎么说的。 黄老师望着许景南和许黎明,又看了看大着肚子的李玉兰,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同志,请问你和许景南和许黎明是什么关系?” 奇了怪了。 今天一大早,这俩孩子的母亲就到学校来给他们办了退学手续。 她当时还很奇怪,许景南和许黎明这书念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退学了呢。 她和主任也劝了好一会儿,但这俩孩子的家长执意要求给他们办理退学,他们别无他法,也就只能照做了。 可现在又是什么状况?怎么突然来个不认识的人带着这俩孩子到学校来了? 黄老师不得不警惕起来,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李玉兰。 李玉兰看清黄老师眼里的警惕之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解释道:“老师,你别误会。我、我不是什么人贩子,我是他们的阿姨。” 黄老师紧皱的眉头这才稍微松了一些。 李玉兰暗中松了口气,继续解释道:“昨天晚上这俩孩子在我家住的。他们怎么突然、突然就被退学了呢?是谁来办理的呀?是因为什么要退学呀?” 黄老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再次浮现疑虑:“不对啊。既然你是许景南和许黎明的阿姨,怎么会不清楚他们退学的原因呢?” “我.....” 这个问题还真的把李玉兰问住了。 她一时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见状,黄老师心底的不安逐渐放大,一把将许黎明和许景南从李玉兰的手里拽了过来。 一脸警惕地看着她:“这位同志,你真的不是在说谎吗?拐卖儿童可是要进局子的。” 近年来拐卖妇女儿童的事件层出不穷,孩子的家长没道理无缘无故地突然给他们办理退学手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加上眼前这个女人的行为又如此异常,她还是多留几个心眼比较好。 万一遇上了娴熟的老手那可麻烦了。 闻言,李玉兰翻了个白眼,欲哭无泪道:“老师,你见过哪个人贩子会把拐走的儿童又给你送回来的?你不觉得这说不过去吗?” 顿了顿,她又指着自己隆起的孕肚:“再说了,你看过哪个怀了孕的女人去做人贩子的?” 黄老师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但听着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遂只好在许景南二人跟前蹲下,温柔耐心地关怀道:“景南,黎明,你们告诉老师,你们认识她吗?她是不是你们的阿姨?” 许景南和许黎明默契地不说话。 李玉兰急了,拍了拍许景南的肩膀:“景南,你们说话呀?阿姨平时对你们不差吧?” 许景南瞪着她,因为昨天的事情其实对还是她颇有怨言的,但想起以前她确实对他和哥哥不错,便抿着唇默默点了点头。 “这才乖!”李玉兰如释重负,唇边露出一抹笑容。 黄老师见状,蹙了蹙眉,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道:“孩子们,你们别怕,实话实说就行。” 李玉兰登时就不乐意了。 这不就是在暗示她威胁了他们了吗? 她当即张嘴辩解道:“这位老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没有斜坡他们!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就去找公安,让公安同志带着他们俩去找他们的母亲吧!” 反正她也没功夫管这两个拖油瓶。 他们能不能继续上学对她来说无所谓,她更关心的是这两个拖油瓶会不会黏上自己了。 黄老师最终还是找来了公安同志。 确认过这俩孩子的身份后,李玉兰才得以洗清“嫌疑”。 可这俩孩子没人管也不行,于是公安同志便提议作为陪同,与身为他们的阿姨的李玉兰,带着他们去找钟佩珍。 可李玉兰压根就不知道钟佩珍的下落。 “我妈可能在广宁巷。”许黎明忽然说道。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如果母亲不在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已经回乡下的老家了。 于是乎,公安便提议先去广宁巷看看。 但李玉兰却犹豫了。 她一想到广宁巷的那群泼辣老太太,就脊背发凉。 上次吴老太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当时被公安带走后,在局子里坐了几天,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突然就通知她可以走了。 经历了那次事情,再次听见这个“地名”,不禁让她的肝胆一颤! 她做梦都不想再踏足那里了! 遂鼓起勇气对公安同志说道:“同志,我那啥,我想起我还有点儿事,我能不去吗?” 公安同志莫名其妙地瞅了她一眼:“你想啥呢?这俩孩子就认识你,要是这回去了找不到他们的母亲,你走了我找谁去?” “你总不能把这俩孩子扔给我吧?” “可.....”李玉兰十分排斥,还是想争取,可撇见一旁黄老师质疑的神情,便只好咬牙答应下来。 于是一行几人来到了广宁巷。 钟佩珍并不在此处。 许黎明和许景南不甘心地趴在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木门。 可屋里头始终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兄弟二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们仿佛意识到,他们的亲妈真的不要他们了。 第147章 嫌疑很难洗清 在门外驻足了好一会儿,李玉兰担心这么大阵仗会引来那群老太太,便提议离开。 公安同志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但也还是同意了。 可许景南和许黎明却不愿意离去。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固执地要留在这儿。 李玉兰心里恼火得要死,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一副关心的表情。 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们给劝动了。 走出广宁巷的时候,李玉兰还是无可避免地碰见了她最不想碰见的那群老太太。 吴老太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远远的就死死瞪着李玉兰。 李玉兰咽了咽口水,心中咯噔一下,一丝惧意涌上心头。 两次交锋,她可太清楚这群老太婆的战斗力如何了。 更何况,她当时不仅把这个吴老太给推倒了,还一连踹了她好几下..... 这会儿“仇人见面”,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公安刘明伟不经意瞥见李玉兰脸上的慌张,心里头顿时有些疑惑。 他仔细观察过这个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会儿又突然露出这幅慌里慌张的心虚神情,他直觉她心里有鬼,便对她多了几分留心。 慢慢的,他们几人离巷子口的老太太们越来越近。 路过她们的时候,李玉兰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全程以脑袋对着众人。 她以为这样老太太们就认不出她,脚底下悄然加快了步伐。 李玉兰天真地以为此次能逃过一劫,当她怀着侥幸心理好奇地抬起眼时,一只香蕉皮忽然朝她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到她的脑门儿上。 刘明伟皱了皱眉,刚想质问老太太们,只见又一个香蕉皮朝李玉兰扔了过来。 紧接着,便听到老人家板着脸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小三给我站住!” 听见这个屈辱的称呼,李玉兰当即咬了咬牙。 刘明伟平时不负责这个辖区,不知道李玉兰和这群老太太到底有什么过节。 但在听见“小三”这个字眼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打量了李玉兰好几眼。 吴老太哼了一声,大声调侃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小三啊!” 满意地看到李玉兰的脸上多了几分菜色,吴老太嗤了一声,又道:“咋的,把我打成那个死样子,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走啦?连句道歉都没有啊?” 李玉兰僵着脸,抿了抿唇。 “哼!就你这个人品,难怪只能给别人当仨呢!”另外一位老太太跟着出声埋汰她,“就你这样的啊还想嫁过来啊?恐怕连给佩珍提鞋都不配!” “哎哟!”吴老太胳膊肘子轻轻撞了撞陈阿婆,做出一副十分夸张的表情,啧啧两声:“陈红,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提鞋,分明是连擦屁股都不配!” “......”李玉兰沉了脸。 这两个该死的老太婆,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气死她了! 走在最左边的刘明伟本来想出声制止,可在听说李玉兰是个小三,甚至绿的还是这两孩子的母亲钟佩珍......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插嘴了。 只要这几个老太太做得别太过分的话。 可下一刻..... 一只鸡蛋突然扔了过来,十分精准地砸到了李玉兰的后脑勺上。 与此同时,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李玉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一边摸着被生鸡蛋砸疼的后脑勺,一边转过身。 回头一看,果然是吴老太的女儿吴丽。 吴丽吭哧吭哧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当着众人的面甩了李玉兰一个大嘴巴子。 “你个小三,臭婊子!赶紧向我妈道歉!” 吴丽的速度之快,令一旁的刘明伟都叹为观止,想拦都拦不住。 尽管已经大概知道她们之间的“过节”,但身为公安,刘明伟还是尽自己的责任义务警告道:“这位同志,请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吴丽忽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向刘明伟哭诉道:“同志啊,你不负责我们这一片儿,你是不知道这个女的有多过分啊!” “她啊是个仨!上回我母亲不过是埋汰她两句,她对我母亲又是拳打脚踢的,我妈直接进了医院了都!还好医生把她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这情况,我让她向我母亲道个歉没毛病吧?” 刘明伟直言不讳:“没毛病,一点毛病都没有。” 许黎明蹙着眉头,小声指责道:“玉兰阿姨,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老奶奶呢?你快点向奶奶道歉啊!” 李玉兰险些都要绷不住了。 但此时此刻,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几个字不断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吴老太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冷着脸道了歉。 但吴老太和吴丽可没这么好糊弄。 吴丽趁机刁难道:“你什么表情你?有你这样跟人道歉的吗?” “你......”李玉兰翻了个白眼,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又重新道了一次歉。 道完歉,李玉兰也不管对方作何反应,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刘明伟本想追过去,但深知她是孕妇,应该跑不了多远,便又折回来向老太太们打听了一下钟佩珍的情况和行踪。 原来,钟佩珍昨天确实在这里出现过。 不过今天一早出去以后,便没有再回来过。 听说,是回老家去了。 刘明伟不敢耽搁,赶紧带上许景南和许黎明追上了李玉兰,并表示要她跟着他们一块去一趟塘头村。 李玉兰下意识开口拒绝。 让她重新回到塘头村,不如杀了她。 “同志,这次我说什么都不能回去。还是你带着他们俩去钟佩珍吧。” “为什么?” “没...没有为什么,不去就是不去。” “不行!”刘明伟义正言辞地回绝,“这两孩子是从你身上发现的,这一趟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走一趟,直到找到他们的母亲,不然你人贩子的嫌疑很难洗清。” “可.....”李玉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瞥见刘明伟一脸严肃,只好噤了声。 于是,刘明伟回到所里喊上另外一名同志,一行五人乘着警车一块出发去塘头村。 许黎明和许景南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象,显得很是兴奋和激动。 反倒是李玉兰,脸越来越黑,一颗心也直往下沉。 第148章 她要完了 “怎么了李玉兰同志?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刘明伟忽然问道。 “没,没什么!”李玉兰僵着脸答道。 她怎么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他呢! 刘明伟点了点头,便一路保持缄默。 终于,一波三折以后,车子终于驶进了塘头村。 李玉兰却迟迟不敢下车。 刘明伟还是决定不对劲,催促道:“同志,你真的没事吗?我们到了,下车啊。” 李玉兰面露难色,“公安同志,我能不能在车上等你?你带着孩子去找他们母亲就好了,就,就在那边不远。” 她熟练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许家。 刘明伟越发觉得不对劲,还是执意要求她下车。 许景南好奇地问道:“阿姨,你为什么不下车跟着我们一起去啊?” 李玉兰艰难地扯了扯发白的嘴唇,“我……阿姨不舒服,不想下去,你们两个跟着叔叔一块去找你们的妈妈好不好。” 许景南和许黎明其实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们对这个“玉兰阿姨”的滤镜已经褪去不少。 但经验告诉刘明伟,这个李玉兰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故而,他执意要求她下车,陪着他们一块去许家。 李玉兰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下了车。 只是,一路上始终低着头。 似乎是不敢让人看见她的脸。 刘明伟看见她这个怪异的模样,更加认定她心里有鬼。 这时,一个背着箩筐的大娘迎面走来。 猛地盯着低垂着脑袋的李玉兰看了好几眼,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玉兰!是你吗?!” 李玉兰条件反射地顿了顿脚步,又急急忙忙抬脚走了,始终未曾抬头。 那大娘看着头也不回的李玉兰,顿时有些不满,“啥玩意儿啊,嫁人了就不搭理人了?我寻思嫁的那也不是啥大富大贵的好人家啊,这就上天啦?” 她像是为了让李玉兰听见一般,刻意很大声说话。 李玉兰听见,脸色白了白,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似乎有不少人都认出了她,有好几个人都喊她的名字,但她都没去搭理。 大家不禁窃窃私语,数落起李玉兰。 李玉兰咬了咬牙,始终不曾回头。 这时,有个婶子兴奋地大声地叫了一声,“玉兰?!你回来了?” 说着,那婶子也不管李玉兰答不答应,跑过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李玉兰不得不抬起头来。 “还真是你呀,玉兰。”婶子上下打量着李玉兰。 “哟,这肚子都这么大啦?” 还不容李玉兰吱声,许黎明弱弱地喊了一声:“李婶。” 李婶这才发现,许景南和许黎明在一旁。 还有两名公安同志。 李婶看了看俩孩子,又看了看那两名公安同志,心头不免划过一丝疑惑。 犹豫了一会儿,面色复杂地问道:“玉兰,这是咋回事?你怎么……跟建平家的俩儿子在一块儿?” 在院子里喂长毛兔的钟佩珍听见动静,从家里出来了。 一眼便看见了李玉兰等人,便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李玉兰脸上划过一丝异样,正想开口解释,便被李婶抢过了话柄。 “玉兰,你老实说,你、你不会还惦记着建平吧?” 李婶是个急性子,没文化,平时说话嗓门大得巴不得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见一般。 这会儿也不例外。 李玉兰瞬间瞪大眼,急忙捂住李婶的嘴巴,“李婶,你别乱说话!” 但李婶固执的很,一把拽开李玉兰的手,丝毫不给面子地嚷嚷道:“咋的,难不成你还真的跟建平有点啥啊?还怕被人听见!” 路过了几个人听见熟悉的名字,不禁纷纷驻足下来看戏。 钟佩珍站在家门口看着难堪不已的李玉兰,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叶霜霜嘻嘻一笑:【这个李婶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助攻,大点儿声吧,让父老乡亲们都来听听。】 系统回道:【不出意外的话,黄勇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叶霜霜诧异:【啥?黄勇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吗?】 系统:【拘留七天,时间已经够了。】 叶霜霜忽然兴奋起来,咯咯笑了笑。 【可惜渣爹许建平还在里面,不然就有意思了。】 钟佩珍捏了捏衣角,忽然十分期待待会儿的好戏。 不过,现场有公安在,应该闹不了多大动静。 但光是一想到李玉兰和许建平的丑事要公之于众,她就开心。 而不远处的李玉兰,发现身边站了不少人看着,心里急得不行。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遂一把拽开了李婶的手就要走。 偏偏李婶又是个死脑筋的,扔下肩上的挑担就追了过去拉住她的手,大着嗓门儿喊道: “哎玉兰你给婶站住!” “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给婶说清楚,婶是不会让你走的!你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建平那小子?你都嫁人了,人家也娶老婆有孩子了,这么多年了,你可别乱来啊!” 李婶越说越激动,口水都喷到了李玉兰的脸上,说话像是机关炮一样,喋喋不休。 “身为你婶,我可不能看着你乱来,你要是真的做出了这种不害臊的丑事,你也不怕你爹气死啊?!” 李婶的声音大得连娘胎里的叶霜霜都能一字不落地听个清楚。 她不由轻蔑地嗤笑一声:【有其父就有其女,这个傻李婶,以为她爹不知道吗?】 【不过话说回来,系统,李玉兰她爹去了哪里?怎么渣爹被抓后他也跟着没动静了呢?】 系统:【这还用问?李玉兰她爹也跟着一块进去了。】 钟佩珍顿时两眼一瞪。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再看向不远处的李玉兰,已经逐渐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她翻了翻白眼,恨不得拿东西堵住李婶的嘴巴。 一旁的刘明伟眼看情况不对,赶忙走上前来,劝道:“这位婶子,我们是带这俩孩子来找他们母亲的,有什么事你可以等会儿再私下跟李玉兰同志说。” 许景南和许黎明却突然挣脱另外一名公安同志的手,往右边方向跑了过去。 众人齐刷刷抬眼看去。 只见钟佩珍正往这边走来。 钟佩珍和她们离得不远,也就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很快就接近了她们。 不知为何,李玉兰的一颗心直跳着。 她隐约觉得,自己要完了。 第149章 她不仅偷情还偷东西,是不是能抓起来 钟佩珍嘴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甚至都未曾看屁颠屁颠朝她跑来的许景南和许黎明一眼。 许黎明和许景南见到向来把他们当成小祖宗供着的母亲全然无视他们的存在,甚至还把他们抓在她手上的手给扯开了! 不用以往的对待,顿时让兄弟二人的心里有了巨大的落差感,小脸上写满了失落。 怎么回事? 他们的母亲真的不要他们了吗?竟然还把他们的手给拉开,不让他们牵! 钟佩珍眼尖余光瞥见两个好大儿气鼓鼓的表情,心里冷笑一声,故意没搭理他们。 刘明伟朝钟佩珍点了点头,问道:“请问你是不是钟佩珍同志?” 话才刚问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属实是明知故问了。 刚刚这两孩子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 他还问个什么劲儿? 但转念一想,现在人贩子这么猖狂,他身为公安,多问几句了解情况其实是应该的。 遂在钟佩珍点头以后,一连又问了她好几个问题,才终于放心地指着许景南和许黎明说道:“这俩是你的孩子吧,他们说他们走丢了,找不到母亲了。” 在外“流浪”了一天的许景南和许黎明满怀期待地抬起头来。 可钟佩珍表现的依旧十分冷淡。 仅仅只是以眼角余光看了他们一眼,便又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就好像陌生人一样! 更别提说是他们的母亲了! 兄弟二人急了,一人揪着她的一边衣角,弱弱地喊了一声妈。 钟佩珍心中有多激动,面上的表情就有多冷淡。 她无数次告诫过自己,千万不要心软,一定要坚持住,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在一阵激烈斗争过后,她毫不留情地挣开了他们的手,并指着一旁的李玉兰:“别碰我,她才是你们的妈,你们牵她的手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有知道许建平和李玉兰过往的,下意识以为他们俩“有情况”,惊呼道:“哇,不是吧!难道许建平这傻小子放着佩珍这个城里有钱人家的千金不要,又偷偷摸摸跟玉兰搞上啦?” 另外一人“嘘”了一声,刻意压低声音:“还真有这个可能!你看,佩珍连儿子都不要了,还让他们改口管玉兰喊妈,我看那,他们俩估计真有事情!” “哎妈呀!这也太不地道了吧?就算这俩人旧情复燃,最起码也得把婚离了再乱搞吧?这搞破鞋,说出去得多丢人难看呀!” “啥?这俩狗男女还没离婚就搞上啦?难怪我说最近许家怎么净出破事儿呢!夫妻感情不和睦,肯定是会出问题的!这不,报应不就来了嘛?这许家进局子的进局子,离家出走的出走,害......” 眼看着情况愈演愈烈,李玉兰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忍不住朝那几个人吼了一嗓子:“你们几个都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我才没有和建平.....” 说这话的时候,她悄悄看了钟佩珍一眼。 钟佩珍冷冷的睨着她,挑了挑眉:“旧情复燃?你不是说你是李红娟的远房亲戚,是许建平的表妹吗?怎么突然听她们说的,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紧接着,她又提高音量问众人:“有没有人能跟我解释一下?李玉兰和许建平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的婆婆,我的丈夫都一致跟我说,她是远房亲戚!” 钟佩珍的话,当场就让大家给愣住了。 刘明伟嘴角抽搐了一下,识相地退后了几步。 这个情况太过于复杂,他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外人,在任务已经完成的情况下,还是先不要插嘴比较好。 李婶的表情顿时像是活见鬼,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李玉兰。 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身:“这天杀的哟,李红娟这老娘们怕是疯了吧?咋能说这这种谎话呢?这、这李玉兰分明的许建平的老相好啊,咋就成了许建平的表妹呢?!!” “许家这事也太离谱了!” “那可不是一点半点离谱啊,就是可怜了佩珍了。做了那么大的牺牲嫁过来,竟然还被婆婆跟丈夫这么欺骗,哎呀!” 李玉兰被说的头都抬不起来。 李婶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黑,气得手都在发抖,狠狠质问道:“李玉兰,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真是气死我了!” 李玉兰低着头,一声不吭。 李婶看见她这个模样,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气得一巴掌呼了过去。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们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李玉兰一手捂住脸颊,红了眼眶。 李婶一边失望地摇头,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说你之前怎么三天两头向我打听许建平的消息!敢情你早就盯上人家了!” “气死我了!你家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给人当三的啊?” 李婶背起挑担,愤愤地走了。 钟佩珍冷冷地来了一句:“哦,所以,李玉兰。你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远方亲戚,其实你彻头彻尾就是个小三,对吧?” “我.....”李玉兰咽了咽喉咙,想要替自己狡辩。 可一对上那一双双鄙夷的眼睛,她又心虚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沉默着的许黎明突然问道:“小三和搞破鞋是一个意思吗?玉兰阿姨的邻居骂她搞破鞋。” 不成想,换来了大家怪异的表情。 许景南盯着李玉兰看了许久,忽然跑过去推了她一把,嫌弃道:“你是小三,你是破鞋!我们不理你了!” 李玉兰羞愤地咬了咬唇。 钟佩珍想起什么,忽然眼神一冷:“还有一件事,恐怕。我当时丢失的银镯子,其实是你自己要拿的吧?根本就不是许建平拿给你的。” “哼。不问自取就是偷!”钟佩珍转头看向刘明伟:“公安同志,她不仅和我丈夫偷情,还偷我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把她给抓起来!” 第150章 低声些,很光彩吗? 刘明伟愣了一下,没想到钟佩珍就这么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一众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向他看了过来。 都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刘明伟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便听到李玉兰大声地反驳道:“我、我没偷你东西!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偷你东西了吗?” 对于李玉兰死鸭子嘴硬的行为,钟佩珍不怒反笑:“那这么说,你没偷东西,那偷情是真的咯?” 众人不由对着李玉兰一阵指指点点。 李玉兰没想到钟佩珍这么能扣字眼,脸上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我、我什么时候承认了?你这女人别胡说八道!” “你说我和许建平偷情,搞破鞋,你有证据吗?拿出证据来啊!” 不到最后一步,李玉兰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跟许建平的丑事的。 钟佩珍想搞她,还没这么简单! 就算广宁巷的那几个老东西看见过她跟着许建平进了家门,那又如何? 她们有亲眼看见他们两个睡一块吗? 既然没有,那就不足以作为证据! 如是想着,李玉兰心一横,更加硬气起来。 “你们这些一个个污蔑我的,有谁看见我和许建平睡一块了吗?没有吧?你们没证据那就是诽谤!” 叶霜霜:【这女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嘴这么硬,系统,有啥办法能治治她没?】 系统思索了一下,【黄勇来了她就老实了。】 钟佩珍知道这号人是李玉兰的丈夫,犹豫了几秒钟后,她走到不知何时也跟着出来看热闹的阿玲旁边,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阿玲便一脸凝重地离开了。 李玉兰不知道钟佩珍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阿玲走后,钟佩珍又走了过来,朝李玉兰挑了挑眉:“你不承认东西是你偷的,那你总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家衣柜里会有你的衣服,还有你的鞋子吧?” 说话的时候,钟佩珍正垂眸,盯着李玉兰脚上的鞋子。 感受到她的视线,李玉兰下意识缩了缩脚。 糟了!她怎么把这双鞋子给穿出来了! 这双鞋子是当时她到广宁巷找许建平的时候,钟佩珍从角落里翻出来,以自己不合脚为由,“送给”她的。 她当时心里还被钟佩珍膈应了好久。 但想到这双鞋子当时买来也不便宜,也就委屈自己收下了。 只是现在看来.....她似乎不应该“收下”这双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鞋子! 眼下,还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李玉兰环视了大家一眼,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道:“这、这双鞋子分明是你送给我的,你忘了?” 钟佩珍又扫一眼李玉兰的鞋子,冷冷地勾了勾唇:“我的鞋子38,你脚下的确实36码,你觉得我会给自己买这么小的鞋子吗?” 李玉兰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钟佩珍的脚下。 她的鞋子看起来的确比自己的脚下穿的还要大一些。 “那,那又怎么样?这又说明什么呢?也许是许建平记错了你的鞋码呢?”她还在抵死不认。 钟佩珍摇了摇头,嘲笑道:“李玉兰啊李玉兰,你浑身上下只有嘴巴最硬了。” “你不承认也没事,反正纸包不住火,你和许建平的破事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可就算钟佩珍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玉兰还是没有丝毫要承认的意思。 她不屑地白了钟佩珍一眼,用轻蔑的语气回怼道:“搞得好像许建平有多抢手似的,他一个穷小子,值得我牺牲自己的名声和他乱搞男女关系?” “省省吧钟佩珍!你但凡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和许建平分手,你也不至于说出这么无知的话来!” 叶霜霜忍不住吐槽:【低声些,光彩吗?】 【不就是你嫌弃许建平没钱,为了钱转而投入了黄勇的怀抱嘛?有啥好得意。】 钟佩珍稳了稳心神,跟着亲闺女复述了一遍。 “好像你还觉得挺光彩的?不就是你嫌弃许建平没钱,为了钱转而投入了黄勇的怀抱么?” “你有啥得意的?” 听清她话语中的轻蔑和不屑,李玉兰登时一脸菜色。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这个表达方式她没办法接受! “我、我和建平当初分开才不是像你说的这样!我们从对方身上看不到未来,才.....才决定互相放手的!” “嘴硬。”钟佩珍扯了扯嘴角,扬声问还在原地围观的几个村民,“大家应该都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分开的吧?” 大家迷茫地摇了摇头,只有一人不确定地说道:“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李玉兰本来跟许建平好好的,突然有一天李玉兰就嫁人了。” “当时认识她俩的人,都一致以为新郎是许建平,都纷纷赶到许家来祝贺呢。” “结果....结果大伙一看啊,这许家一片凄凉,哪有半分喜庆的氛围?” 说到这儿,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李玉兰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钟佩珍嗤笑一声,故意问那说话的人,“所以是,在李玉兰另嫁他人之前,许家,乃至于许建平其实都是不知情的?” 那人笃定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除了李家,咱们塘头村几就没有一个人知情的。这整的可神秘了。” 钟佩珍又朝李玉兰挑了挑眉,“是这样没错吧,李玉兰同志。” 李玉兰哼了一声,正要反驳,忽然一声怒吼从不远处传来。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李玉兰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匆匆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熟悉身影正朝她跑过来。 看清那张噩梦般的脸,李玉兰忘了呼吸,转身就想要逃跑。 是黄勇,他来了! 第151章 快救命,他会把我打死的! “李玉兰!你个臭婊子,给我站住!”黄勇察觉到她的动机,奔跑的步伐立即加快。 李玉兰身怀六甲,自然是走不快,很快就被黄勇给追上了。 当被黄勇揪住衣领的那一瞬间,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黄勇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左右开弓,抬手就赏了她两个大耳刮子。 李玉兰惨叫一声,一丝血迹便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黄勇才不管这么多,一手揪住她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这该死的女人!今天被我逮到,你和你肚子里的孬种也别想活了!” 说着,黄勇捏起拳头又往李玉兰的太阳穴砸去。 李玉兰发出一声哀嚎,下意识向刘明伟求助,“公安同志....救,救命啊!” “快救救我!他会把我打死的!” 虽然李玉兰不是啥好人,但职责所在,刘明伟和另外一位同志急忙飞奔过去,将挥舞着拳头的黄勇给分开来。 黄勇咬牙死死瞪着李玉兰,满脸的不甘心,上半身被控制了还想抬脚踹她。 所幸被刘明伟眼疾手快地拖开。 “松手!”黄勇一边剧烈地挣扎着,一边大嚷:“让我揍死这个贱女人!李玉兰,老子对你这么好,还花了这么多钱把你娶回家,你他妈的就是这样对我的?!” 此刻的黄勇就像是一只疯狗,一个劲儿地剧烈挣扎着,时不时蹬腿来踢两下。 无一不说明他多想揍李玉兰。 李玉兰知道黄勇此时此刻对自己做不了什么,流着眼泪控诉道:“你对我好?你就昧着良心说话吧你!” “这么多年来,你没把我打死算好了的!” 黄勇露出狰狞的表情,红着眼睛冲她咆哮道:“你这臭婊子,还好意思说?在嫁给我之前你和你那死爹不是已经知道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家是冲着钱来的!装什么呢装?” 黄勇无情地撕开李玉兰的“伪装”,末了还啐了一口。 “婊子一个装什么委屈!” 李玉兰的脸色白了白,小心翼翼地扫了众人一眼,无力地开口:“你别胡说,我,我当初要是知道你有暴力倾向,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呵!”黄勇冷笑一声,讥讽道:“看来你是真不打算给自己留一点脸面了。” “仗着老子喜欢你,你和你爹一开口就是一万块钱,老子为了把你娶进门,咬牙答应了!可你呢?自打结婚后心就不在老子的身上!” “直到今天老子他妈的才知道,原来你一直还惦记着许建平那个没用的废物!竟然还偷偷地背着老子跟他好上了!” 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村民停下来驻足吃瓜,听见这个劲爆的消息,瓜民们都倒吸一口冷气。 感受到大家异样的眼光,李玉兰羞愤地低下了头。 人群里不时有窃窃私语传来。 听清村民们谈论的内容,黄勇忽然暴怒起来,杀人般的眼神瞪着李玉兰的肚子,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还有你肚子里的孬种,是许建平那废物的吧?!” 本以为刚才的瓜已经够炸裂了,没想到更为炸裂的还在后头! 村民们一下就沸腾了。 看向李玉兰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和调侃,而看向钟佩珍的眼神则满是同情。 一直默默看着的阿玲感叹道:“到头来,竟然是佩珍一个人背下了所有啊!这也太可怜,太惨了。” “哎妈呀,这都啥事呀,她俩的肚子看起来都一般大,该不会是差不多时候怀上的吧?” “看不出来许建平这小子竟然是这个德行!真是不知好歹啊,都娶了佩珍家里这么有钱的城里媳妇居然还不满足,竟然还乱搞!”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呸!”被抓着的黄勇嫌弃地朝李玉兰吐了口唾沫,“你这婊子真他妈脏!你全家不得好死,竟敢绿老子,你跟你那个贪财的死爹都小心点,千万别被我逮到!” 李玉兰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你....你想做什么?” “弄死你们啊,还能做什么!” 望着李玉兰的肚子,黄勇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里头的孬种给弄掉。 “同志,我劝你不要乱来。”察觉黄勇的动机,刘明伟冷不丁出声警告。 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那可就完犊子了。 黄勇不耐烦地晃了晃身体,愤愤道:“这个臭婊子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我是个男人,我忍不了!你最好是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我绝对会让这对狗男女好看的。” 红着眼咆哮完,黄勇忽然扭头看向钟佩珍,扯着嗓门:“你男人呢?把许建平那个杂种给我叫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他,碰谁的女人不好,竟敢碰我的女人?真是岂有此理!” 钟佩珍勾了勾唇,“不好意思,你可能没这个机会了。许建平这会儿在监狱里蹲着呢。” 黄勇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有点懵。 这女人怎么回事?自己男人被抓起来了,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众人的反应如出一辙,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可转念一想,兴许钟佩珍早就已经知道许建平在外面偷腥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破灭了也说不定。 不然,许家哪里会出这么多破事? 这时,听到风声的老支书和唐主任闻讯赶来,知道了许建平和李玉兰的腌臜事后,万分震惊。 老支书看了手里装着钱的纸袋,无奈地摇头叹息,“许家这都是啥事啊?怕是早就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吧!” 随即,他抬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许家,把手里的纸袋交给了钟佩珍。 “佩珍,这是许家的卖地钱,你先拿好吧。他们...他们进去的那些,还不知道啥情况呢,什么时候,还能不能放出来,一切未知。” 钟佩珍毫不犹豫地接过纸袋,并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还挺沉。 这钱,既然到了她的手里,许家就别再想要回去了。 她要开始让他们还债了。 而斜对面的李玉兰,看见那个装满了钱的纸袋,目光沉了沉,满脸都是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她钟佩珍什么都有?本来她就家世够好了,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这么眷顾她? 却这么折腾自己! 李玉兰愤怒、不甘,不平衡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没过多久,黄勇的爹妈也过来了。 看见李玉兰大着个肚子,一下子就懵了。 黄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叫唤:“哎哟我的老天爷!造孽啊!离家出走始终这么久的儿媳妇突然大着肚子出现啦?!哎哟天哪.....” 第152章 李玉兰流产? “哎哟天哪,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吗?”黄母一边盯着李玉兰的肚子,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 黄父倒是不像黄母这么大吵大闹,只是嫌弃地扫了李玉兰一眼,便铁青着脸别过头去。 “哼!黄勇你好好看看你娶的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头上长的草怕是得有你爷爷的坟头草那么高了!”黄父扭头瞪着被刘明伟按住的儿子,气得不轻。 “自己的儿子还没养呢,就要帮别的野男人养孬种?真是丢我们黄家的脸!” 【哈哈哈,坟头草那么高,这老登说话还挺搞笑。】 叶霜霜没忍住,在娘胎里笑出声来。 黄勇的老爹说话还颇具有现代的风格,挺逗。 此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句话,她情不自禁跟着念了出来。 【爱是一道光,绿得你发慌。】 【抛开黄勇是个会家暴的人渣不说,他还是有点惨在身上的,被绿的挺狠。】 这时,黄勇许是被他爹的话给刺激到了,忽然开始发癫,大声咆哮起来。 他趁着刘明伟分神,突然剧烈地挣扎了几下,挣脱了刘明伟的双手,猝不及防地冲到李玉兰的跟前,红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狠踹了她的肚子一脚。 “啊!!!” 李玉兰被这一脚踹的瞬间就倒在了地上,神情痛苦地捂住肚子,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上空。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不禁纷纷瞪大双眼,惊讶地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天哪!这怕是要闹出人命啊!”一个年轻女孩儿惊呼道。 又有人尖叫道:“糟了糟了,快看李玉兰的肚子!好像她身下有、有血流出来!” 所有顿时又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李玉兰的身下。 果然,暗红的血迹正缓缓地从她身下流出来。 老支书慌忙招呼村里的年轻人:“快!快来几个人把她抬去卫生站!” 而此时的黄勇似乎好不解气一般,不顾阻拦,又朝李玉兰飞奔过去。 看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真是真想弄死李玉兰。 李玉兰愣愣地瞪着正向自己飞奔而来的身影,都吓傻了,忘了躲避。 所有人都为李玉兰捏了一把汗。 踹一脚孩子不一定会掉,但是两脚下去,孩子一定活不了。 眼看着黄勇又要一脚踢到李玉兰的肚子上,刘明伟迅速反应过来,赶在之前先将他给踹飞了。 人群里明显听到松了口气的声音。 黄勇又重新被刘明伟给摁到了地上。 为了防止黄勇再乱来,刘明伟示意和自己一同前来的同事把他的手脚给拷起来。 于是乎,黄勇的双手,双脚都戴上了银手镯,满脸不甘地躺在地上,死死地瞪着同样躺在地上的李玉兰。 只不过他们夫妻二人,一个是痛苦不已,一个是愤怒不已。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玉兰一脸痛楚地捂住肚子,双目满是绝望,她恨恨地看着不远处犹如跳蚤一样闹腾的黄勇,气若游丝地说道: “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黄勇。” 黄勇不屑地呸了一声,没有一点忏悔的意思,凶神恶煞道:“老子需要你的原谅吗?贱货,赶紧带着你肚子里孬种死去!” 李玉兰的脸色又白了白,眼中浮现一缕惧意。 “你.....你,你不得好死!黄勇!” 她此刻话都说不利索了,表情痛苦不堪。 仿佛下一刻就要没了。 见状,老支书赶紧又往人群里吆喝了一声:“赶紧把人给抬去卫生站啊,一个个都愣着干嘛?!等着闹出人命来啊?” 几个年轻人赶紧过去抬起李玉兰,将她送去卫生站。 路过钟佩珍的时候,李玉兰用浑身仅有的一丝力气,抬起眼,狠狠地瞪着她。 像是要用眼神杀死她一般。 钟佩珍不以为然,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明目张胆地朝她勾了勾唇。 这抹象征着胜利的笑意,深深刺伤了李玉兰。 她咬了咬牙,满是不甘地别开视线。 几个年轻人抬着李玉兰离开以后,一直呆愣着的黄勇爹妈才回过神来。 想起自己的儿子方才那一个狠劲儿,黄父和黄母仍旧心有余悸。 他们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凶狠? 那李玉兰虽然不知检点,可再怎么说,她的肚子里也是一条生命啊。 他怎么就这么狠心下了死手? 那一脚踹过去,黄父直到现在还是脊背发凉。 不由看了看被扣上了银手镯的儿子,面色复杂地赏了他一个耳刮子。 “黄勇,你他妈疯了?下这么重的手!” 黄勇不满地扫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爸,你扯啥犊子,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我不过是照你说的办罢了!你的意思不让我把那孬种给流了吗?” 黄父一脸震惊,劈头盖脸就朝黄勇的脑袋拍去:“你、你他妈胡说什么呢你?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种话?” “你可别诬陷我!” 黄父一边骂,一边环视了一圈。 担心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 黄勇倔强地哼了一声,桀骜不驯道:“反正老子就是听了你刚刚的那番话才对那臭婊子动手的。” 他的话才说完,脑袋又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黄父怒声骂道:“你再说一次,谁才是老子?我看你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黄勇已经挨了好几巴掌。 钟佩珍隐约知道,黄勇爱打人的毛病是怎么来的了。 一定是随了他的父亲,动不动伸手打人。 刘明伟看不下了,将黄家父子分开:“好了好了你,你们俩先停下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黄父看见他身上的制服,才老实地退到了一边。 老支书干咳两声,对黄家人说道:“你们一家当务之急还是先跟我去卫生院看看李玉兰的情况怎么样了吧。” 第153章 到底是亲儿子 黄父黄母点点头,默默跟在老支书的身后。 黄勇则是被刘明伟“押”着,跟在最后面。 忽然,刘明伟停下脚步,对钟佩珍道:“同志,看好你家的俩孩子,别再让他们走丢了。” 钟佩珍怔了怔,轻轻点头。 黄家人去了卫生院以后,大伙儿眼看没戏可看了,也就十分自觉地散去了。 阿玲皱着眉头,望着黄勇等人离去的方向,不由感叹:“也不知道李玉兰被踹这么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留得住。” 这其实也是钟佩珍好奇的地方。 于是她开口:“不知道啊,我感觉够呛,你看她刚刚身下都流血了。” 叶霜霜搭腔道:【嗯……应该大概率死不了吧?毕竟原着里李玉兰的闺女是要生下来的。】 【但是吧,剧情发现到现在,咱也不知道到底变了多少呀!】 忽然想起自己还绑定有一个自称无所不知的吃瓜系统,叶霜霜急忙问道:【系统系统,听见请回答。】 然而,等了一两分钟都没有得到系统的回应。 这个破系统,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垃圾系统,又不行了。】 可当她才吐槽完,熟悉的电流声忽然响起。 她知道,系统苏醒了。 【问你话呢系统,赶紧告诉我,李玉兰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会不会嘎?】 叶霜霜这句话一问出口,立马有三双耳朵竖了起来。 钟佩珍和两个儿子情不自禁地偷偷听着。 他们也想知道李玉兰的孩子有没有事。 系统滴滴了两声:【系统重启完毕。】 叶霜霜有些不耐烦:【既然完毕了就赶紧回答我!】 系统言简意赅:【不会。】 短短两个字,却顿时让一大二小的神情都变了变。 钟佩珍看着满脸好奇的阿玲,把刚从系统这儿听见的原封不动转告了她。 “不会。” 阿玲诧异地挑眉:“佩珍,你咋知道?你又不是医生!” 许景南抢先一步,仰着小脑袋笃定地说道:“我妈说不会就是不会!” 钟佩珍惊讶看着二儿子。 有些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阿玲又挑了挑眉,唇边勾着一抹笑:“哟,你两个臭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知道替你们的亲妈说话啦?” 听见阿玲的调侃,许景南和许黎明瞬间惭愧地低下头。 好一会儿,许黎明才嗫嚅着开口:“我、我们要是不帮她的话,她.....她就不要我们了。” 搞半天,原来是因为这! 阿玲忍不住笑了:“怎么会呢,你们可是你们妈妈亲儿子,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不要你们的。对吧佩珍?” 听了阿玲的话,许景南和许黎明一脸期盼地抬头看着钟佩珍。 但钟佩珍并不鸟他们。 只是神色冷淡地转过身,准备回家。 丝毫没有没有理会这俩儿子的意思。 许景南和许黎明急了,撒丫子追了过去,一左一右地揪住她的衣角。 许黎明扬起小脸,带着哭腔哀求道“妈!你别不理我们。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左手边的许景南也不甘示弱。 “对啊,妈,你别不理我们,我们还想回到学校上学!” 低头看了一眼两张哭得跟花猫似的小脸蛋,钟佩珍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先后掰开他们揪在她衣角上的手,冷冷地说道: “你们去找李玉兰去,别找我,我不是你们的妈。她对你们这么好,你们还回来干嘛?” 她绝情的话才刚说出口,刺耳的哭声霎时间传来,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呜呜呜.....我不要!我们不要她,她对我们一点也不好!” “她把我们反锁在家里一天一夜,也不给我和哥哥留吃的喝的!我们都快要饿死了!她是个坏女人!”许景南一边抽泣一边控诉道。 钟佩珍心里自然是心疼的。 但眼下这个关头,她这回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这两个臭小子。 必须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钟佩珍再次掰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强忍着帮他们俩擦掉脸上的汗水和鼻涕的冲动,无情地走了。 身后,又是一阵震天响的哭声。 钟佩珍硬着心肠,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子里。 好像不曾听到身后的哭声一样。 看见这一幕,阿玲觉十分稀奇。 这还是当初那个对两儿子言听计从、各种宠他们的钟佩珍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架不住好奇,阿玲快步跟了过去,准备好好打探打探。 回到屋里,钟佩珍先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那个装着卖地钱的纸袋子藏了起来。 刚放好,就听见阿玲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门外,果不其然,除了阿玲以外,还站着她的两个还在哭哭啼啼的大儿。 钟佩珍心头一阵烦躁,下意识想把房门合上,被阿玲眼明手快地用手给撑住了。 “佩珍,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你看,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就让他们......” 钟佩珍冷不丁地打断:“阿玲,你是不知道,他们的眼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妈。” 阿玲诧异不已:“怎么说?” 低头瞟了一眼两个哭红了眼睛的儿子,钟佩珍把阿玲给拉进了房间,随即把房门一锁,无情地把许景南和许黎明隔绝在了门外。 钟佩珍把阿玲拉到床边坐下,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玲。 阿玲这才理解她为什么会生这么大大气。 竟然连儿子都不要了。 “哎!那确实是该让他们长长记性,那是三千元钱啊,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这两个小混蛋竟然敢偷去给李玉兰,也是少见!” 钟佩珍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实在想不通,这两个小子到底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快到了饭点,阿玲赶忙起身要回家了。 不知何时,房门外的哭喊声已经渐渐停息。 钟佩珍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她的两个好大儿似乎是哭累了,竟然就这么靠着墙壁睡着了。 脸上满是灰尘,开起来脏兮兮的。 阿玲和钟佩珍顿时哭笑不得。 送走阿玲后,钟佩珍折回来,无奈地盯着许景南和许黎明的花猫脸看了好一会儿。 而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妥协地把他们给抱回房间的床躺下。 到底是亲儿子,她又能做得多无情呢? 第15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将两个儿子的脏兮兮的脸庞给擦干净以后,钟佩珍这才得以坐下来喘口气。 想来他们昨晚应该确实没睡好,她又是给他们擦脸,又是身体换衣服,他们竟然都没有醒过来,睡得很沉。 忽然想起老支书给送来的卖地款。 她不知道许家的地到底卖了多少钱,便又把纸袋给拿了出来。 仔细地数了数,换算下来,差不多每一亩地500元左右的价格。 也就是说,许家现在算是万元户了。 钟佩珍把许建平借走的那部分钱先拿了回来,再象征性地拿走一部分,算是分给许景南和许黎明的。 她分别把钱放到了两个地方。 才放好,忽然剧烈的敲门声传来。 原来是许言武得知卖地款下来了,闻讯赶了过来。 钟佩珍叹了口气,把门打开来。 该来的迟早会来。 就算许言武今天不来,到时候许家的其他人也会来闹。 许家的吸血鬼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笔钱。 “钱呢?!” 门一开,许言武不顾三七二十一,冲钟佩珍吼道。 钟佩珍看着此时此刻一脸戾气的许言武,有些担心地把手放在肚子上。 “钟佩珍,老子问你话呢!钱呢?我知道钱在你这里!”许言武红着眼,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该不会是刚又赌钱赌输了吧? 钟佩珍害怕地后退一步。 现在许家只有她一个人,她担心许言武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遂走到了门外,强装冷静地开口:“你不等你妈回来给你们分配好?” “等个屁!”许言武一拳头打在门上,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她和春燕被带走跟你有关系!少装蒜,赶紧把所有的钱都给我拿出来!” 此时此刻的许言武是装都懒得装了。 前天晚上他把身上最后的一点钱给都输完,输急眼了,便又向隔壁村的王老五借了不少钱,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一定能赢回来,过两天就能把钱还给他。 可结果,运气背的很! 他非但一分钱没赢,向王老五借的钱也全都输了! 眼看就要到了还债的日子,他正愁不知道该上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出来,甚至都萌生出了砸锅卖铁的念头了。 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立马就传来卖地款下来了的好消息! 可当他兴冲冲地找到老支书的时候,才得知他们许家的卖地钱已经交到了钟佩珍的手中。 许言武当时就有些不服。 忍不住怼了老支书:“凭啥我们许家的卖地钱你要交给一个外姓女拿着?你老糊涂了吗你?我们许家人还没死绝呢!” 老支书只是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哼声道:“我为什么要把钱交给佩珍而不是交给你拿着,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钱到了你手上,怕是没两天就没了吧?” “我.....”许言武欲言又止,面上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那我不管!你就是不应该把钱给钟佩珍这个外人!” 老支书眯了眯眼,冷笑地看着他。 “外人?你们许家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时候咋不说是外人了?” 许言武被老支书一句话呛得无法反驳,只能灰溜溜地走了,立马就跑去找钟佩珍。 此时,看见钟佩珍没有丝毫要把钱拿出来的样子,许言武忍不住又踹了木门一脚。 “麻利点把钱拿出来,别逼我对你一个孕妇动手!” 剧烈的声响将熟睡当中的许景南和许黎明,连同娘胎里的叶霜霜给吵醒了。 许景南揉了揉眼睛,一脸迷茫。 此时兄弟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弱弱地喊了许言武一声。 许言武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两个侄子一眼,便又把矛头对准钟佩珍:“赶紧的别墨迹!钱呢?” 钟佩珍其实并不想就这么把钱交给许言武。 毕竟以他的德行,这钱估计拿不到一天就被他嚯嚯完。 可她应该怎么做才行? 正想着呢,忽然听到叶霜霜不耐烦的吐槽。 【啊呀,怎么就独独留下了这个祸害呢?为啥没一起解决掉他呢?】 钟佩珍抿了抿唇。 她倒是想啊,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举报许言武赌博?好像几天就放出来了。 许是知道钟佩珍在想什么一般,叶霜霜又嘀咕道。 【容我想想,这个角色的结局如何。嗯.....原书上写,许言武最后被债主剁了手。】 【那个债主是谁啊?你知道吗系统?】 忽然被点名的系统:??? 【宿主,小祖宗,你就不能让本吃瓜系统休息一下吗?】 叶霜霜:【你完全可以装死不回我的啊。】 系统:【我倒想,但不行啊,你知道的,系统一旦绑定了宿主,对宿主就要有问必答。】 叶霜霜嗤了一声:【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三秒钟时间我要知道许言武的全部资料和他的结局,以及,书上说他的手被债主剁了,那个债主究竟是谁?】 【你再不快点,那许言武就要对我亲妈下死手了!】 听闻许言武会被剁手,钟佩珍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甚至还有些同情许言武。 可随着许言武的逼近,她心底的同情瞬间被恐惧不安取而代之。 钟佩珍咽了咽喉咙,又往后退了一步,妥协道:“我可以先把你妈分给你的那份钱给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现在首要任务还是先保证自己和肚子里的闺女的安全。 她并不差这些钱,只是想好好报复许家的每一个人。 他们许家,从上到下都对不起她! 但,许言武似乎对这个提议很不满。 “狗屁!”他愤怒地咆哮一声,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对着钟佩珍:“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我自己那一部分。” “识相一点,就赶紧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我,包括你男人的那一份儿!” “不行!”钟佩珍下意识拒绝,“凭什么许建平的那份钱也要让给你?你都拿走了我们娘仨吃什么,喝什么?” 第155章 注定不是个太平日子 许言武嗤笑一声,朝钟佩珍慢慢逼近:“都到了这时候,你这女人还装啥呢装?谁不知道你们钟家有钱啊?你又不差这点钱!” 钟佩珍咬了咬牙。 刚想反驳,许言武忽然冷不丁朝她逼近,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大吼道:“快点说钱放在了哪里,让你的两个儿子拿过来!” 许景南和许黎明看见刀架在母亲的脖子上,都吓坏了。 他们也终于意识到这个五伯是动了真格的。 许黎明急得冲许言武大喊:“五伯,你快放开我妈!” “快放开她!”许景南不甘示弱,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许言武。 但许言武非但没有要松手的样子,反倒是刻意地把刀往钟佩珍的脖子上压了一压。 满意地看到钟佩珍的脖子,因恐惧而起了鸡皮疙瘩。 见状,许景南忽然间冲了过去,一把抱住许言武的大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许言武吃痛,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开许景南。 许景南小小的身体被甩出几米远,脑袋磕到了墙上。 听着都疼。 可许景南却意外地没有哭泣,只是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瞪着许言武,似乎随时要来“进攻”第二次一般。 钟佩珍看得心惊胆战,一颗心狠狠被揪成了一团。 她怎么也想到,二儿子居然会为了自己...... “景南,你有没有事?疼不疼?”她的眼眶不知不觉已然被泪水打湿。 许景南眨了眨眼,朝她摇了摇头,转而一脸怒气地对许言武怒声道: “我叫你放开我妈你听见没?!!” 许言武忍不住笑了,扣住钟佩珍的肩膀,转身面对着坐在地上红着双眼,却满脸倔强的许景南,诱哄道: “景南,五伯念你还是个孩子不想对你下手。只要你老实点把你妈藏的钱都给五伯拿出来,五伯就放了你妈。” 叶霜霜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忽然传入钟佩珍母子三人的脑海。 【这个许言武已经被赌债给逼疯了!要么还是先听他的把钱给他吧,我可还想活命呢,呜呜呜。】 系统:【哎呀宿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本系统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你今天不会噶。】 叶霜霜放下心来:【哦。】 【那我亲妈呢?】 【也不会。】 【那两个冤种哥哥呢?】 【也不会。】 【那.....】 【宿主!你有问题能不能一次性问完?!】系统咬牙切齿。 【那好吧,我先不问了。】 听见这两活宝又开始斗嘴,钟佩珍紧绷的神经忽然间放松下来。 她相信系统,她们母子三人不会有事。 但此刻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遂对许黎明使了个眼色:“黎明,你进屋把放在床底下的那个纸袋拿出来给你五伯。” 许黎明犹豫一下,却见许言武忽然松开钟佩珍,先一步冲进了房间里。 钟佩珍急急忙忙跑过去拉住大儿子,随即趁着许言武钻入床底找钱的时候把门给反锁了。 许言武看着合上的木门,瞬间意识到不对,赶忙从床底起来,用力地拍打着木门。 “该死的女人,你敢耍我?!” 钟佩珍看着他,一边大口喘着气:“许言武,我看你是走火入魔,彻底疯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许言武一边拍着门一边咆哮着,“你个臭婊子赶紧告诉我钱在哪里,然后把门给我开开,不然你等我出去的准有你好看。” 此刻的钟佩珍才不怕他。 她弯腰在许黎明耳边说了几句话,许黎明便撒丫子跑出了许家院子。 许是闹出的动静太大,隔壁的阿玲想起如今钟佩珍孤儿寡母的在许家,不放心赶紧过去看了看。 “佩珍,这是咋了?在隔壁就听到你这儿动静大得很。” 阿玲走进院子,看到钟佩珍站在紧闭的房门外,而许景南则是红着双眼坐在地上,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可当她听见许言武的咆哮从钟佩珍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时候,猛地吓了一跳。 恰好此时许言武停止了拍门,冷不丁走到窗边朝钟佩珍挥舞着手上的小刀:“该死的!赶紧放我出去,听见没有?!” “我今天要是拿不到钱,手被剁了,你个臭婊子也别想好过!” 他当时为了借到那笔钱,脑子糊涂了,既然答应了王老五的无理条件,所以他才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天把钱拿到。 甚至不惜用刀子威胁钟佩珍。 得知许言武竟然真的赌上了自己的手,钟佩珍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闺女说他的结局是——被剁手。 难道今天许言武就要迎来大结局了吗? 而一旁的阿玲早已惊得忘了说话。 叶霜霜亦忽然间来了精神。 【系统,你刚刚还没告诉我,许言武是被谁剁的手呢!】 系统:【王老五和骆四。】 【哈?你的意思是......他的两只手会被俩个不同的人那啥了啊?】 【嗯。这次威胁他的是王老五,他为了借到钱,把自己的一只手给赌上了,】 【被剁了一只手还不长教训,死性不改,又觉得自己能行了,去找骆四借钱。嗯....结果你懂的。】 叶霜霜叹息:【啧,没救了。这个赌鬼。】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钟佩珍和阿玲转头看去,只见许黎明带着刘明伟和几个壮汉赶过来了。 刘明伟看见许言武手上的刀子,犹豫了一下,让钟佩珍等人出了院子以后,便和壮汉们一块把许言武给制服了。 刘明伟因为受了点小伤。 钟佩珍在帮他包扎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问起李玉兰的情况。 “同志,李玉兰的孩子怎么样了?保住了吗?” 她虽然已经从闺女和系统那儿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刘明伟蹙了蹙眉:“还没出来,具体啥情况还不知道。” 钟佩珍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但刘明伟却自顾自地说道:“黄勇在卫生站又大闹了一通,他差点没把那小破卫生站给掀了。” 老支书听说了许言武的所作所为,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看见钟佩珍母子三人没事,瞬间松了口气。 他走到已经戴上银手镯的许言武跟前,恨铁不成钢地一个大笔兜甩了过去。 “许老五,你小子魔怔了吧你?拿刀架在弟媳脖子上你都做得出来?” 许言武不服地把脸别到一旁,不吭声。 也许今天注定不是个太平日子。 紧接着,债主王老五找上门来了。 第156章 去局子躲债 王老五狠踹了一脚许家大门,吹着口哨就进来了。 许言武身体猛瑟缩了一下,恐惧染上双眸。 “哟,咋成这样了?犯事儿了啊?”王老五用调侃的语气对许言武说道。 许言武冷汗涔涔,愣是不敢抬头和王老五对视。 王老五倏地收起嘴上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就问你,我钱呢?” “说好的今天还钱,你小子他妈的还哪去了?” 许言武害怕地咽了咽喉咙,下巴朝钟佩珍扬了扬:“在、在钟佩珍那女人的身上,你.....你去问她要去。” 王老五回头看了钟佩珍一眼,随即冷哼道:“找我借钱的是你,我管许建平媳妇要钱做什么?我傻呀。” 此时,许言武先前的气势已全然不在,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我的那份卖地款在她手上,我问她要她不给我,你,你去问她.....” 话还没说完,王老五忽然暴喝一声:“你少他妈废话!是你欠债,你自己管她要去,老子只管拿钱,才不管你那么多。” 许言武咬咬牙,态度强硬地朝钟佩珍喊道:“你个臭婆娘听见没?赶紧把老子的那份儿钱拿出来!” 这让原本已经有了把钱拿出来给他还账的钟佩珍顿时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耍起了“无赖”:“你的那份儿?” “我怎么不知道有你的份?你妈也没告诉我啊,在她老人家还没被放出来之前,我可不敢轻易把这钱拿出来用呀,你也知道你妈的为人,啧。” “你!” 许言武气得脸都变形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妈明明就说过有我的份儿。” 接着,祈求的目光看向王老五:“五哥,你看,这不是我不想给你,是……” “够了!” 王老五怒吼一声,冷不丁拽住许言武的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就要向他的小拇指割去。 许言武鬼叫起来,瞬间吓得魂飞魄散,面部狰狞不堪。 “啊!!!不要!” “五哥不要!求你了,我求你了!” 大家都被这突发情况吓到了,刘明伟急忙过去将王老五的小刀给夺下,并迅速将他制服。 “做什么这是!”刘明伟一脸严肃地给王老五戴上铐子。 王老五挣扎无果,求饶道:“公安同志,不是,我不是真的要切他的小指头。我只是想吓一吓许言武。” “我可是好公民啊,哪,哪敢用刀伤人呢?” 刘明伟才不信,冷哼道:“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吓唬人,今天你都要跟着我们走一趟了。” “这……”王老五一脸不情愿,越想越不爽。朝许言武啐了一口,威胁道: “他妈的,许言武你小子给我等着,你看我回来能不能饶了你!” 许言武慌忙向刘明伟祈求道:“同志,求你了。你把我也给抓进去吧。” 现在外面不安全,随时可能被债主“追杀”,他认为只有局子是最安全的。 听许言武这个“无理”的要求,大家面面相觑。 怎么还会有人主动要求进局子啊? 刘明伟冷笑道:“你难道以为你不用进去吗?” “什,什么?”许言武神情满是错愕,“原来我……我也要?” 刘明伟快要被他的无知给气笑了。 不由眯起双眸:“你说呢?你都要拿刀子伤人了。你的性质和王老五有什么区别吗?” 这下许言武说不出话了,怔愣了半天,才心虚地开口: “那行,你要抓就抓吧,不然我在外面哪天被债主砍死了都没人知道。” 刘明伟和同事相视一眼,顿时都有些无语。 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进去躲债的。 于是,刘明伟让同行的同事先后把许言武和王老五先给带到了车上。 把大家都劝走以后,刘明伟走向钟佩珍。 “可以帮我包扎一下吗?”他朝她伸出手。 垂眸看去,一道伤口横亘在他的手心上。 钟佩珍回过神来,急忙回屋去拿绷带之类的出来。 趁着包扎的功夫,两人交谈起来。 “同志,像许言武这种情况,大概会关多久?” 刘明伟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但你最好还是小心些吧,他的神志看起来已经有问题了。他只要一天拿不到钱,我就认为他还是会对你下手。” 像是想到什么,刘明伟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忽然问道:“听你们村的老支书说,你是从城里嫁过来的?” 钟佩珍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心下不禁有些疑惑,这位同志做什么要向自己打听这些。 “那你是,钟远峰的妹妹?” 听见二哥的名字,钟佩珍瞬间来了精神:“你认识我二哥?” 刘明伟笑了:“何止是认识啊!我俩可是战友,当年一起参军的。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没想到竟然能碰到二哥的老战友,钟佩珍小小地诧异了一下,回道: “他还是那样,腿受伤以后就一蹶不振。” 刘明伟默了默,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钟佩珍:“这个你拿给他,他看了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那是一枚子弹壳。 “这是?” “当年我和他一起执行任务,他估计以为我死了。这枚子弹壳是他曾经送给我的。他看见了估计就什么都知道了。” 钟佩珍迟疑地接过那枚弹壳:“那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送去呢?离得又不远。” 刘明伟垂下眸:“不太方便,我们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你...替我转交给他吧。” “好吧。”钟佩珍点点头,帮他手掌上的绷带打了个结,“包扎好了。” “谢谢。”刘明伟站起身,走出了许家的院子。 到了警车上一看,只见王老五和许言武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 “这两个家伙这是咋了?”刘明伟扭头望着一旁的同事小刘。 小刘面露嫌弃:“打起来了呗,还能咋了。” 刘明伟:“......” 第157章 条件 他足足盯着后面的二人才上了副驾驶,“走吧,回城里。” 目送着警车载着许言武等人离开以后,钟佩珍浑身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下来。 她疲惫地走向许景南:“景南,疼不疼?妈带你去卫生院给茅大夫看看去。” 许景南难得乖巧地点点头。 许黎明跟了过来:“我也要一起去。” 望着两张稚嫩的脸庞,钟佩珍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们三个一起去。” 到了卫生站后,茅医生的助手帮忙检查过,没什么大碍,便上了一些药水。 黄勇已经被黄父给带回家了,现在只有黄母在卫生站等着。 黄母叫住了正要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卫生站的钟佩珍。 许是因为钟佩珍看起来太过于平静,黄母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李玉兰那贱人怀了你男人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钟佩珍装傻。 黄母皱了皱眉,“你难道就一点不生气?不难过?不伤心?” 钟佩珍支开了许景南和许黎明,冷笑道:“伤心难过有用吗?” 黄母不喜欢钟佩珍这个反应。 她更希望她大吵大闹,最好就是强迫李玉兰把肚子里的孽种给做了。 她才不希望这个贱人把肚子里的杂种给生下来! 于是,黄母直言道:“和你谈个条件,你把想办法把她肚子里那个孽种给弄死,然后我们黄家就把她扫地出门,让她在咱们两村都混不下去怎么样。” 钟佩珍笑了。 她扫了黄母一眼:“咋的?想让我来做坏人啊?” 黄母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钟佩珍毫不留情地拒绝:“这种事我不干。” 反正她最终的结局都是会和许建平离婚。 李玉兰怀就怀了。 她已经无所谓了。 黄母诧异地瞪大眼:“你认真的?你这么大度?你不怕你男人……” 钟佩珍头也不回:“很快就不是我男人了。” 叶霜霜:【干得漂亮。早就应该这么干脆了,也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钟佩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一下便快步离卫生站。 她并不想跟黄家人打交道。 看起来不是啥好玩意儿。 把两个儿子带回家,把他们哄睡着以后,钟佩珍便去了一趟秋莲的娘家。 她知道秋莲和许成山住到丈母娘家里。 秋莲看到钟佩珍很意外。 钟佩珍倒也不多说废话,而是把卖地款的一部分拿出来给二人。 “这…有我们的?还这么多?”许成山诧异道。 “当然有。”钟佩珍笑了笑:“我重新分配了一下,相对公平一些。” 许成山夫妻二人对李玉兰的事略有耳闻,把钱收下后,若有所指道:“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钟佩珍抿了抿唇:“好好活着,等孩子生下来。别的嘛,就走一步看一步。” 许成山和秋莲相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从秋莲娘家离开以后,钟佩珍没走几步,忽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陈二柱给拦住了路。 “你等一下。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此刻的陈二柱看起来无比的清醒,没有一点傻子的模样。 钟佩珍停下脚步:“什么条件?” 这时,忽然走过来了一个路人。 陈二柱迅速又变回了傻子的模样,一个劲儿地朝钟佩珍傻笑。 路人嫌弃地看了一眼陈二柱,随即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钟佩珍:“这是个傻子,你最离他远一点,可别误伤了你。” 路人的话音刚落,陈二柱忽然朝学起了狗叫。 吓得路人拔腿就跑。 待人跑了以后,陈二柱立马又恢复清醒的样子,眼底一片清明。 钟佩珍四下环顾了一圈,“现在没人了,你说吧。” 陈二柱迟疑片刻,说出自己的要求。 并承诺她,只要事情办成了,他就会站出来帮她作证。 但陈二柱的条件不是一般难,钟佩珍犹豫了。 “咋了?你做不到?”陈二柱看出她眼底的犹豫。 钟佩珍低头看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的,咬唇:“确实有难度。” 陈二柱没有强求:“没事。那等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他立马又伪装成傻子的模样,傻兮兮地笑着。 叶霜霜忽然道:【答应他啊,为啥不答应他啊?】 【系统,把陈兵杀害老婆的事情昭告全村应该不难吧?】 系统:【难是不难,难的让全村人信陈二柱的话。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托你妈办这件事?】 【那、那陈二柱也说了呀,按照他的指示来做就行,问题应该不大吧。】 系统:【干就完了,陈兵这种人也的确该死。】 闻言,钟佩珍忽然叫住陈二柱:“我答应帮你这个忙。” 陈二柱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给她:“具体该怎么做,你看这里面写的就全都知道了。” 钟佩珍才把本子收好,不远处忽然传来陈兵呼喊陈二柱的声音。 “二柱!陈二柱!你上哪去了?赶紧给我回来!” 陈二柱立马傻笑着朝陈兵跑去。 陈兵二话不说就甩了傻儿子一个大逼兜:“你个傻子,跑哪去了你?找你好半天了,赶紧回家吃饭!” 陈二柱被打耳光,也不哭,依旧是一个劲儿地嘿嘿傻笑,率先跑在了前面。 陈兵回头看了一眼。 意外看到了钟佩珍,短暂的惊讶过后,朝她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点点头便追陈二柱去了。 钟佩珍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此时,系统的机械音突然传来:【宿主,你现在快六个月了吧。】 叶霜霜顿了顿:【大概是吧,咋了。】 【没咋。就是…你该提醒下你妈,这事儿完了以后注点不要乱跑了,月份大了更要注意,不然你要是一不小心嘎了,可就全剧终了。】 【咋提醒?】 【沽涌几下。】 叶霜霜:...... 回到许家以后,吸取了先前的教训,钟佩珍第一件事就是把院门给反锁了。 吃过晚饭过后,便掏出陈二柱给的那本小本子翻了起来。 里面详细地记录了陈兵是哪一年,哪一天,哪一个时间对自己的媳妇实施杀害的。 甚至连杀害的工具和手法,经过等,都事无巨细地写了出来。 除此之外,本子还记载有陈二柱挨打的次数和缘由。 翻到最新的一页,竟是因为陈兵想趁此机会了结了他的性命...... 第158章 俩好大儿学乖了? 看完陈二柱给的小本子,钟佩珍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无法想象陈二柱这些年是如何忍下来的。 但她能确定一件事,陈二柱的父亲绝对不像表面上那样看起来和善。 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但钟佩珍有一件事却一直没弄明白。 陈兵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没把儿子陈二柱也一并解决了呢? 是出于父亲对血肉至亲的感情,还是仅仅只是因为陈二柱傻了,不会把他杀害老婆的事情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傻子的话,所以才放心大胆地把陈二柱的小命给留了下来?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个人的臆想,究竟是什么原因,怕是只有陈兵自己最清楚了。 躺在床上的两个儿子已经打起了瞌睡,钟佩珍把本子收起来,便去哄着他们睡觉。 许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许景南和许黎明不出两分钟就睡着了。 又也许是因为白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们睡得极其不安稳,一会儿就要翻一次身,电风扇好似成了摆设,他们愣是热出了一身汗。 钟佩珍皱紧眉头,拿了汗巾一边帮他们擦汗,一边拿着蒲扇帮他们扇风。 许久,他们才安分下来。 钟佩珍也终于得以喘口气,顺带给自己擦擦汗。 此时的许家,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这是她嫁到许家十年,从来没有过的景象。 这时,沉睡当中的许景南忽然小声地吸着鼻子,抽泣起来,嘴里不知道在小声说着什么。 钟佩珍担心地凑了过去。 但由于许景南的吐字不是很清晰,她听不太清,便只好作罢。 随即帮他擦掉眼角的泪水以后,便准备洗一洗躺下歇息。 可许景南又忽然折腾起来。 两只脚在床上胡乱瞪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声叫喊着。 钟佩珍认真听了好半天,才判断出二儿子喊的是:“不要!妈,别丢下.....别丢下我和哥哥!” 听清二儿子的话,钟佩珍的心脏犹如受到了重击。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 她这算是给儿子造成了心理阴影了吗? 然而,似乎还没完。 许景南越发闹腾,甚至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喘不过气一般,就连枕头都被打湿了。 “呜呜呜....妈,我知道错了!”他在睡梦中一边哭,一边抬起胳膊给自己擦着眼泪。 很快,他就被鼻涕和泪水糊满了脸颊。 钟佩珍叹了口气,拿了条毛巾把糊在他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给擦干净。 但这小家伙嘴里依旧还在念念有词。 “妈,我和哥哥还想回到学校里上学,我们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让你伤心的事,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求求你离开我们,呜呜呜!” 许景南哭喊着,忽然一把抱住钟佩珍的胳膊。 钟佩珍心疼不已,改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帮他擦眼泪和鼻涕。 但也不知道许黎明也被影响了还是怎么的,他也忽然伸手抱住她的另一条胳膊。 两条胳膊一左一右被两个儿子“挟持”,钟佩珍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这么静静地让他们抱着。 许景南的哭声终于逐渐小了起来。 “妈,对不起。”忽然,许黎明的声音传来。 钟佩珍慌忙抬眼一看,只见大儿子正睁着双眼看着她。 他的双眼亮晶晶的,看起来很清醒。 “黎明?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许黎明咧嘴一笑,把她的胳膊搂得更紧了,“弟弟哭闹,把我吵醒了。” 此时的许景南已经安静下来,钟佩珍抽回自己已经有些泛酸了的胳膊,摸了摸许黎明的脸颊。 “好了!你快睡吧,时间不早了。妈要去洗澡去了!” 但是许黎明今天不知道是咋了,显得格外粘人,又一把抱住钟佩珍的胳膊,嘟着嘴巴道:“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们!” 听见儿子无比天真的话,钟佩珍心中突然一软,笑着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们。” 儿子突然变得这么听话粘人,简直让她太不习惯了。 而原本已经闭眼休眠了的叶霜霜亦是如此。 【系统,出来!咱们今天这是活见鬼了吧?】 系统:【嗯?怎么说?】 叶霜霜没好气道:【破系统,难道你就不觉得很奇怪?那两个冤种哥哥,竟然……竟然变得这么乖巧,这么粘人了?】 【刚你没听到我二哥在鬼哭狼嚎?那可谓是听者伤心,闻着难过啊!】 系统:【嗯,自然是听见了。】 【那你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有啥好奇怪的?他们本来就是好孩子,只不过是误入歧途罢了。】 叶霜霜却不以为然。 【那不见得。这两个小坏蛋能有今天的改变,肯定是因为我亲妈这几天对他们的态度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让他们感受到了危机!不然你以为他们会这么乖啊?】 钟佩珍望着大儿子的脸颊,陷入深思。 不可否认,亲闺女分析的其实一点毛病也没有。 两个儿子之所以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跟她的手段脱不了干系。 不过这也正是她所要达成的目的。 但,此时她不禁开始深思,这两个好大儿真的长记性了吗? 会不会过两天又变了个模样? 思及此,钟佩珍忽然冷下脸,抽回自己的手。 “黎明,你快睡觉。时间不早了。” 前一刻对自己满眼柔情的母亲,下一刻忽然变了脸,让许黎明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自然也听见了叶霜霜和系统对他们的议论,在心中暗骂这个臭妹妹和破系统乱说话的同时,露出可怜的神情:“妈,你怎么了?”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只有你一个妈,只听你的话。” 他生怕母亲不高兴从而甩手不管他们了,一本正经地再三保证道。 第159章 渣男喜提半年监狱游 钟佩珍望着大儿子认真的表情,再度心软了。 她柔声道:“快睡吧黎明,妈先去洗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说完,她强迫着自己不再看儿子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转身去拿衣服。 去洗澡的时候,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细小的动静。 钟佩珍赶忙停下脚步,躲在暗处听了一下。 似乎是有钥匙插进插销的声音。 钟佩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听说卖地款发了,进贼了? 现在许家只有她们母子三人,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真的进贼人了,他们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此时,门缓缓地推开了。 由于太黑,钟佩珍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根据身形可以判断出是一个男人。 钟佩珍悄悄握住一根立在墙边的木棍,警惕地观察着贼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人垫着脚,悄悄地往唯一的光源——钟佩珍的房间走去。 钟佩珍的心怦怦直跳,担心那人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拎起那根棍子就轻手轻脚地跟在他的身后。 趁着贼人不注意,对准他的后脑勺猛地就是一棍子敲了下去。 那人叫唤一声,晕倒过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钟佩珍愣了愣,心中隐约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匆忙走回房间拿出老旧的手电筒,往地上的人脸部一照。 顿时又愣了。 这不是消失多时的许文林又是谁? 许文林不知道刚经历了什么,此刻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头发则是乱糟糟的跟个鸡窝头一样,活像个流浪汉。 钟佩珍有些疑惑。 他怎么突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难道是听说卖地款下来了,赶回来要钱来了? 有了许言武这个前车之鉴在先,她霎时间警惕起来。 在储物间里摸索了一阵,找出来一根比大拇指还要粗的绳子,把许言武的手脚给绑了起来。 没办法,涉及到钱,许家的吸血鬼们很有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得为自己和为两个孩子想一想。 绑好许文林后,她把院门给反锁后便安心去洗澡了。 这绳子这么粗,谅他也没办法挣脱。 怀着忐忑的心情就这么睡了一宿。 大清早母子三人就被浑身被绑住的许文林给吵醒。 “有没有人?!人呢?!出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做什么要把我给捆绑起来!” 钟佩珍现在门口,酝酿了一会儿,深吸口气才把门打开。 “钟佩珍??是你把我给敲晕了?”许文林眯了眯眼。 钟佩珍抿了抿唇:“三哥,你这么晚回来,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既然她能说合理的理由,许文林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吓人在先。 “那,那现在误会解除了,你赶紧给我送开来吧。” 钟佩珍没动,只是警惕地打量着他。 “三哥,你这些日子上哪去了?怎么突然这个时候回来?” 她在判断他有没有知道卖地款下来的消息。 许文林没好气道:“你搁这儿审问犯人呢?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你管得真宽!你还是管好自己的男人吧!” 似乎是发现了家里的异常,许文林环视了一圈,眉头深锁:“咋回事?家里咋这么安静?人都哪去了?家里不会就你们母子三人吧?” 从他的反应来看,显然是不知道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卖地款下来的事他估计也还没有知道,应该不是奔着钱回来的。 对于他的一连串的问题,钟佩珍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见钟佩珍不语,许文林不耐烦道:“赶紧的啊说话,他们人呢?” 钟佩珍心知事情肯定瞒不住,便把事情大致地跟许文林说了一下。 许文林听说上至于母亲,下至七妹,甚至就连邱萍都被公安带走了,一时间竟愣怔住了。 紧接着,又听说许言武今天也刚被公安带走,他不禁对钟佩珍竖起了大拇指。 同时,心底对这个女人还有一些害怕。 “钟佩珍,你这女人真她妈的有两把刷子。我许家上下,只有我和老二没被你嚯嚯进去了!” 钟佩珍皱了皱眉:“三哥,你在说笑。我一个屁民,哪里来的权利?” “哼!”许文林不屑地哼了一声,“赶紧的把我放开。” 钟佩珍直言道:“放开你你会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吗?” “你……” 许文林诧异地撇了她一眼,“你搁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没事拿刀对着你干嘛?我又不是活腻了。” “那我告诉你吧,老五昨天就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了。” “这……” 许文林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无奈道:“我不会!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那个卖地款下来了。但是你放心吧,我的那份儿已经被妈分给了建平,我不会做什么的。” 许文林竟然知道? 钟佩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解开了许文林的绳子。 他平时也没什么太坏的心思,应该说话还算靠谱。 许文林恢复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洗了个澡,便也没再搭理钟佩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又出去了。 【系统,这个三伯他干嘛突然回来了?你晓得不?】叶霜霜忽然好奇的问。 系统回道:【在外面混的不好呗。他在城里给人干了一阵子搬运工。】 【难道村里就能混下去?以前还有地可以种,现在地都卖掉了,他还能干点啥?】 系统:【嗯…这倒是个好问题。他的结局是在修河坝的时候被水冲走。所以,聪明的宿主你懂的。】 又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新鲜事! 钟佩珍消化了好久才回到房里。 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决定把两个好大儿重新送回学校。 既然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她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等把他们送回了学校她再去办陈二柱的事! 她这回势必要让许春燕和李红娟受到惩罚,哪怕只是她们当中的其中之一也行。 否则,她心口的气难消! 将两个好大儿送回学校后,办理退学手续的老师一脸不悦,下意识认为钟佩珍在耍自己。 但看见两张“一心向学”的面孔,又不好说些什么,便把手续给办了。 安顿好一切后,钟佩珍去找了一趟钟瑜,把刘明伟的东西转交给他,再让他帮忙转交给二哥钟远峰。 临走前,钟佩珍还从大哥嘴里得知一个消息。 许建平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最起码得半年以后了。 钟佩珍一瞬间竟然还有些高兴。 而另一头,已经做好了被释放的许建平,忽然接到了这个将他打回十八层地狱的消息,只觉得天塌了。 “半年……半年?!半年黄花菜都凉了。” 第160章 罪加一等!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建平赤红的双眼写满了不甘。 凭什么别人做这种缺大德的事十次八次都不会被发现,轮到他,才做了第一次就被发现了! 难道他注定就是一条贱命? 世上这么多有钱人,为何就不能多他一个? 他已经受够了看钟家脸色,看老母亲脸色,瞻前顾后的日子! 受够了!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在阴暗的监狱里度过大半年的时光,他就往后的日子充满了绝望。 他不死心地问道: “这位同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对不对?怎、怎么会突然变成半年呢?” “好了许建平,你别瞎嚷嚷了。”公安同志皱着眉头略有不耐地看着他,正色道:“你听好了,是你,就是你许建平。” 公安同志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他手上和脚上的银手镯:“走吧,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你好一会儿了。” 许建平一脸防备:“等我做什么?” 公安斜了他一眼:“送你到监狱去呗,还能做什么?” “什么!监狱?!” 许建平蓦地睁大双眸,眼里写满了恐慌:“不,不行.....我不去,我是清白的!我不能去监狱,去了就出不来了!”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 忽然露出一幅惊恐的模样,用力把身旁离得最近的公安给撞开后,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他想逃跑,快!抓住他!!” 两名公安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追了过去。 但此刻的许建平求生欲极强,跑的飞快。 俩名公安见情况不妙,赶紧掏出对讲机,寻求其他同志帮忙。 等到许建平气喘吁吁地冲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三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在门口守着,他一颗心都凉了。 但对自由的渴望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莽。 结果毫无悬念的,他被其中一名拦住腰,稍微一用力,他就摔到了地上。 许建平不甘心,咬咬牙,猛地站了起来,想从另外一边钻出去。 眼看着就要跑出了派出所大门,他的衣领忽然被人从后面揪住。 胜利就在眼前,许建平回过头来,对着揪他衣领的公安哐哐就是两拳头过去。 但那位被打的同志依旧没有放开他,故而他没办法跑。 另外两名同志很快就追了过来,分别一人扣住他的一侧肩膀。 但许建平依旧还是没有死心。 他趁着身后两名同志松懈的时候,突然用力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 可他非但没有挣脱反倒被制服住了。 许建平看准时机,先后揍了两人的脑袋和眼睛各一拳。 他以为这下自己总应该能逃脱了,但他还是太天真。 下一刻,三名公安围了过来,几人打了起来。 到底是寡不敌众,顽强的许建平最终被按在了地上,手和脚都被戴上了手铐。 他的脸上挨了几个拳头,此刻疼得龇牙咧嘴。 不幸被许建平拳头打中眼眶的那名公安咬牙道:“你竟敢袭警,罪加一等!” 许建平的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会,会怎么样?” 那公安冷笑一声:“还能怎么样?刑期延长呗!” 真是个无知还胆大包天的家伙! “不!不要啊!”许建平当即又挣扎了起来,“几位老大哥,你们别这样,我、我这也是无知者无畏嘛。我要是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我、我指定不能那啥啊!” “你们就、就通融一下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然而,压根就没有人搭理他。 “快!别跟他废话,把他押到车上去!” 话音刚落,许建平就被一左一右推着往前走。 他不走,就被拖着走。 许建平一边被迫前进一边喋喋不休:“哎几位同志,我说真的,你们就通融一下子嘛!我许建平再怎么说也是个厂老板,我......”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 “厂老板怎么了?” 许建平没听出公安同志话里的讽刺,以为他来了兴趣,遂口无遮拦道:“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啊!” “闭嘴!” 几名公安的脸色顿时都变了。 “老实点,别给我们扯犊子。你要是再胡言乱语,那可就得按照非法行贿的罪名来了。至于加多久的刑法可就说不准了。” 许建平一听,顿时怕了。 “别别别,几位同志,我错了,我这回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别当真,就当我在放屁就行......” 公安同志见他话太过于多了,一脸严肃地呵斥道:“你的话太多了!再说一次,闭上你的嘴。” 这还不够,另一位同志从兜里掏出几张糙纸塞进了许建平的嘴巴。 至此,许建平才终于安静下来,顺利被带到车上。 上车的一刹那,许建平的心直往下沉。 路上,他想的最多还是李玉兰。 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知道他出事了吗? 没能如期把钱给她,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这一关就是半年,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也已经五个多,快六个月。 毫无疑问,等他被释放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已经出生了。 她生产的时候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她一个人能搞定吗? 还有...... 许建平想李玉兰的事就这么想了一路,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想过钟佩珍。 直到想起卖地款的时候,她的影子才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出事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里面受苦? 许建平咬牙切齿地想着,可现在已经快要到了监狱,说什么都晚了。 她和钟家再牛逼,再厉害,也不见得能把他的刑期缩短。 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到了监狱。 许建平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承认他后悔了。 他不该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接那个缺大德的订单。 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玉兰。 还有他的卖地款,他这大半年不在家,也不知道等他刑满释放出去之后,留给自己的还能剩下几毛钱。 他对许家的变故一无所知。 以为许家如今还是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 “哎!” 许建平望着铁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监狱的门打开了。 狱警漠然的开口:“许建平,有人来看你。” 有人来看他? 会是谁? “是谁来看我?”许建平忍不住问道。 “一个姓钟的。” 姓钟的? 难道是钟佩珍这个蠢女人? 许建平一边沉思着,一边跟着狱警走了出去。 果然,窗户的对面,坐着的正是钟佩珍。 第161章 因为玉兰是咱俩的表妹啊 眯了眯眼,许建平在钟佩珍的对面坐了下来,瞬间展露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佩珍!我的好媳妇!你、你怎么来了?。” 钟佩珍心中一阵冷笑,但没表现出来,十分平静地说道: “怎么了,我来看看自己的丈夫不行吗?” 许建平装模作样地“那....想必我.....我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自然是知道了。” “那你......”许建平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厚着脸皮开口:“那媳妇你....你就不不帮我想想办法啥的?”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钟佩珍明知故问。 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个贱男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把他从这里给弄出去呗,还能是想什么办法?】叶霜霜忍不住先一步抢答。 【这个死渣男,真当我亲妈无所不能啊?】 系统破天荒开起玩笑:【不,他甚至还以为这监狱是他们钟家开的呢,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叶霜霜:【哟呵。你这系统今天挺有人性啊,说话这么有人味。】 系统没回答叶霜霜的调侃。 下一刻,一首《铁窗泪》突然崩了出来。 叶霜霜被逗得咯咯笑。 钟佩珍没听过这首来自未来的歌曲,但能听出台词十分的应景,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勾。 “媳妇,你笑什么?”瞧见她的笑容,许建平倍感不悦。 这个蠢女人是几个意思? 没有表露出一点对自己的担心不说,还笑! 意识到自己没能压住嘴角,钟佩珍立即收敛起来,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没什么,我就是听说你被判了半年,想着来见你最后一面。” 许建平受到了惊吓:“啥最后一面?媳妇你给我说清楚。” “我现在肚子大起来了,也六个月了,你总不能还让我两头跑来探望你吧?” 哦对,这个蠢女人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冤孽。 许建平不满地扫过钟佩珍的孕肚:“好吧,那我在的这些日子,还请媳妇你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咱们家、和咱妈。” 说出“咱们家”三个字的时候,他都觉得臊得慌。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道:“对了媳妇,咱们家的卖地款有什么消息吗?老支书有说什么时候下来吗?” 除了李玉兰以外,这就是他如今最关心的头等大事。 必须得先问个清楚才行。 钟佩珍目光一沉:“见到我,你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张嘴就是问我关于钱的事,你不觉得很过分吗许建平?” “哪怕是我的、对孩子的一句关心的话你都没有!” 钟佩珍的控诉让许建平一阵心虚。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对不起媳妇,是我疏忽你们了,你和孩子都还......” “好了!”钟佩珍冷着脸打断,“现在再说也无济于事了,在你的心目中,钱才是第一位,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媳妇,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就这么告诉你吧,卖地款还有消息。” “好吧。”许建平的神色难掩失望,但心中却同时闪过一丝窃喜和庆幸。 那不就意味着他还能拿到点钱? 思及此,他忽然来了精神,“媳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看好属于咱们的那份儿卖地款,一定不要落入其他几个哥哥的手里,知道没?” “落到他们手里咱们就别想拿回来了!” 事到如今,他能指望上的只有这个蠢女人了。 钟佩珍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许建平又道:“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 他突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就是……就是之前我曾经答应过玉兰表妹,等买地款下来了以后借给她三千元。”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钟佩珍的表情,见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才继续说道:“和你说这个呢,就是希望你不要多想。完了到时候你拿到咱们的卖地款了,你给玉兰表妹拿三千。” “这我已经答应她了,她儿子等着治病,我这个当表哥的也不好弄的太难看你说是不。” 叶霜霜吐槽道:【艾玛呀,这个死渣爹尴尬不?他不尴尬我都替他尴尬了!】 【李玉兰小三的身份都被揭穿了,闹得人尽皆知了,全村上下都知道了,你还搁这表妹表妹呢?真的要被笑死。先别揭穿他,让他回村丢人!】 【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关了这么长时间,消息闭塞,倒也正常吧。】 系统:【好的坏的都被你说了。】 钟佩珍也是气笑了。 这个许建平真的彻头彻尾的把她当成傻子来看待。 那她就不得不给他分享一点重磅消息了。 钟佩珍挑了挑眉:“什么?三千?借给玉兰?许建平,你这么大方啊。”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她抬眼望着许建平,一字一句:“你的玉兰表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许建平激动地站了起来: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 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了,越界了,他强忍着心里的担忧,悻悻地坐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钟佩珍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底慢慢结了一层寒冰。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许建平深吸了口气,嗓音止不住发颤:“因,因为她是咱俩的表妹啊……” 钟佩珍眼底流露出不屑,以戏谑的口吻说道:“因为她偷人被发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丈夫黄勇的。黄勇一气之下,就狠踹了她的肚子几脚。” 第162章 那钱一定要给到玉兰 “什么?!”许建平又一次激动地站了起来,眼里满是紧张,“怎、怎么会这样呢?” 钟佩珍深深地看着他:“你看你,又紧张了不是。” 许建平被钟佩珍的眼神看得没来由一阵口干舌燥,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这个黄勇做得太过分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吧?那孩子也是一条生命啊!” 意识到自己跟李玉兰的孩子没了,许建平急得差点要哭了出来,一度红了眼眶。 可恶!该死的黄勇,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钟佩珍看着他这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这个贱男人! 李玉兰的孩子没了就这么紧张,合着她这个原配正妻,被这么迫害,他是一点反应没有! 真是让人寒心! 钟佩珍心里难受得紧,当即泼了一脸自责的许建平一盆冷水:“但是你别忘了,李玉兰可是个小三。她还没跟黄勇离婚就怀了别人的孩子,破坏别人的家庭!”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许建平心虚地打听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钟佩珍完全看穿了他的想法,刻意道:“不知道,又不是跟我丈夫搞破鞋,我关心这个干嘛?” 闻言,许建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 没人知道那个把李玉兰肚子搞大的“奸夫”是他就好。 不然,他回村时恐怕要被父老乡亲们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媳妇,这是多久前发生的事?”许建平紧张兮兮地问道。 钟佩珍挑了挑眉:“你似乎真的很关心你的玉兰表妹呢。” 此时此刻的许建平求生欲极强,连连摆手:“不不不是,不是,我真的就只是关心一下我表妹而已啊,你千万别多想!” “我就是想知道,玉兰她、她的孩子真的没了吗?” 钟佩珍的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建平,调侃道:“怎么?她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瞧你这紧张的?” 此话一出,许建平如临大敌:“媳妇你,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她的孩子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钟佩珍嗤笑一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事,她的孩子还好着的。” 她的十年,她的付出,简直就是笑话! 在李玉兰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她恨死眼前这个男人了! 不过好在,他的报应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渐渐的他就会发现,这半年的刑期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得知是虚惊一场,自己的骨肉还活着,许建平瞬间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样。” 但钟佩珍又怎么会让他高兴的这么早? 她要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望和痛苦。 望着许建平紧绷着的神情松懈下来,钟佩珍又道:“孩子虽然保住了,但你是不知道当时玉兰表妹有多惨。” 许建平顿时又紧张起来,眉心紧紧拧成一团,情不自禁露出就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神情:“怎么了呢?” “她呀,先是被黄勇揪住头发狠狠扇了两个耳光。那黄勇最起码得用了九成九的力气,两巴掌下来,她就趴地上了。” 许建平脸上写满了担忧:“然后呢?难道就没一个人去阻止黄勇那个浑蛋吗?” “哎,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媳妇儿她呢。”钟佩珍嗔怪道。 “你先闭嘴听我说你再发表意见!” 咽了咽喉咙,钟佩珍继续道:“李玉兰被打了两个耳光后,黄勇不解气,又几个拳头砸了过去,把她给揍的哭爹喊娘的,我在一旁听着我都觉得疼啊。不过好在公安同志及时把黄勇给拦住了。” “但是。”钟佩珍故意卖了个关子,暗中观察着许建平的表情,接着道: “但是黄勇的父母亲来了。两个老人看见离家出走多时的儿媳妇突然大着肚子出现了,对着李玉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羞辱。” “但这还没完,也不知是黄勇听了他父亲的话受了刺激还是什么,忽然像条疯狗一样奔向李玉兰,狠狠对着她的大肚子踢了两脚。她倒地上后,那鲜血就一直流啊流.....” “好了够了!” 许建平不忍再继续听下去,急忙打断钟佩珍的描述。 只因,他根据她的描述已经有了强烈的画面感! 他不敢想象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遭受这一切时的情形。 用力深吸了几口气,许建平才道:“太血腥了媳妇,我不想听了。知道她跟她的孩子没事就行,希望她能早点摆脱.....” 他的话还没说完,狱警突然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时间快到了。 许建平点头答应着,接着扭头对钟佩珍道: “媳妇,我时间不多了。趁着最后两分钟时间我再跟你强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样,等咱们的卖地款下来的时候,你先拿着,然后,然后就、你就把三千块钱先拿给玉兰表妹,知道吧?她现在一个人也挺惨的,我身为他的表哥不能见死不救啊,媳妇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钟佩珍一言不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还能绝情到什么地步。 “你只记得你的表妹,那我和孩子你是一点没惦记着啊。” 由于时间紧急,许建平不自觉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别别别,佩珍你别这样,谁不知道你家里有钱,你有钱,你还需要担心吗?” 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把心里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他急忙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钟佩珍的脸色。 瞧他这张破嘴,怎么一股脑全给说出来了!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媳妇,你听我解释......” 只是才一开口,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他就被狱警给带走了。 末了,像是不放心钟佩珍一般,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大喊:“记住啊媳妇!千万要答应我!等我回去再跟你好好解释!人命关天,那钱一定要给到玉兰!” 第163章 他们能不能听到我的心声? “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半年很快的!” 钟佩珍置若罔闻,只是冷冷地凝视着他。 待他彻底消失在视野后,才起身走出监狱。 叶霜霜:【别说,还真别说,这死渣爹看着还挺深情。自己都在里头关着呢,还这么惦记着他的玉兰表妹。】 系统笑了:【玉兰表妹要被你们玩儿坏了。】 叶霜霜:【可不咋滴。这一声声表妹喊的,渣爹只怕是自己都入戏了。】 系统发出机械化的笑声,便不再搭腔。 监狱外。 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 钟佩珍一上车,钟瑜就笑眯眯地看着她:“咋样,妹子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钟佩珍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很满意。但,这还只是开胃菜吧。” 钟瑜缓缓把车子启动,一边抽空回道:“那当然,敢这么对待我亲妹子,那必须得让他受到惩罚才行。” “半年到底还是太轻了,但没办法,事情只能办成这样了。” 发现车子正在开往一个陌生的地方,钟佩珍疑惑道:“这是去哪里?” “去找童书记。” “童书记?去找他做什么?” “你们村那封建迷信的事。” 钟佩珍心中除了吃惊,还有感动。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面,可她的亲大哥却是一直把她的事情给放在心上的。 这次很顺利地就见到了童书记。 面对面沟通十分顺畅,比写信更能表达出真情实感。 钟佩珍一股脑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塘头村的乱象全给道了出来。 童书记这才知道原来上次没把王婆给“捉拿归案”,并表示会尽快处理此事,让钟佩珍放心的回去,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出现在塘头村。 钟佩珍心知这位领导是个靠谱的,便和钟瑜放心地走出了办公室。 回塘头村是钟瑜送的。 钟瑜望着此刻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许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开始想象着自家妹子是究竟怎么把许家的人一大半都给弄进局子的。 这时,关在笼子里的长毛兔突然跑了两只出来。 钟瑜弯腰抓起一只在手里,揉了揉它短的不能再短的毛,随即不经意问道:“哟,这兔子的毛剪过了啊。” 放眼看去,笼子里长毛兔也都如出一辙,毛都被剪短了。 钟佩珍点点头,想起那天两个好大儿偷偷剪掉兔毛她就来气:“你的两个好外甥干的好事,趁我不在偷偷把它们的毛给剪了,最后卖了几十块钱。” 身为商人的钟瑜却很高兴:“几十块钱?那挺不错啊,这买卖划算。” 【那当然划算了,现在长毛兔的价格卖得这么好,就应该专门弄一个养殖场来饲养嘛!养几只有什么意思呢?】叶霜霜不假思索道。 听见叶霜霜的建议,钟瑜看了一眼手里的安哥拉长毛兔,不禁陷入深思。 钟佩珍也在想这件事,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 但钟瑜却是心动了。 他快速估算了一下成本和盈利点,认为这是一个暴利的买卖。 遂抬起头,满面红光地看着钟佩珍:“妹子,带我去找你们的村支书。” “你找村支书干嘛?” 钟瑜卖了关子,朝她摆摆手:“有事,有天大的事要找他谈。” 钟佩珍只好带着他去了一趟村委会。 老支书多少也对钟家有些了解,得知钟瑜要找自己谈事情,下意识认为有好事要来了,便草草结束了会议,让钟瑜兄妹二人进来。 得知钟瑜是想在村里办一个长毛兔养殖场,原本瞌睡连天的老支书瞬间就来了精神。 钟家有钱! 他们要是肯投资在这里弄一个长毛兔养殖场,还能带动不少就业呢。 这样村里的无业游民也能少一些。 “那,钟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老支书神采奕奕地问道。 钟瑜便大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和规划。 老支书很是赞同。 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找一块适合建养殖场的地。 老支书明白他的卡点,想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拍了拍脑袋:“有了!我想起来了,村里确实有这么一块闲置的地方。走,我这就带着你们俩看看去。” 于是一行三人便往那闲置的地方走去。 他们来到一片草地上,地方也确实挺大。 老支书,只要把这里围起来,搭几个棚子就能养了,不需要做多少投入。 钟瑜看了一下环境,认为这里的确合适建长毛兔养殖场,当场就敲定了。 三人又回到村委会,不出两个小时就把合作协议,合同等一切都给敲定了。 动作之快,令钟佩珍咋舌。 她的亲大哥做生意一向都这么雷厉风行的吗?! 她甚至不得不怀疑,她这个亲哥是不是也能听见她亲闺女的心声?! 不然为何会如此果断…… 而娘胎里的叶霜霜也震惊了。 不是吧,难道她的大舅舅有读心术不成? 怎么她前脚才在心里默想着办长毛兔养殖场能赚钱,他立马就出手了?!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个巧合真的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于是,叶霜霜选择召唤“万能”的系统。 【系统系统,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系统:【什么事?】 叶霜霜一股脑问出困扰心底依旧的问题:【我有一件事很好奇。】 【你说。】 【嗯.....就是,他们能不能听到我的心声,或者咱们的对话啊?】 【这也太奇怪了,为啥经常会出现我前一刻想的东西,他们总是下一刻就按照我所想的去做了呢?】 系统没直接回答她,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为啥就不能心有灵犀呢?】 叶霜霜:.....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但这不是我想听的,你只需要告诉他们到底能不能听到!你不是号称啥都知道吗?】 系统;【这本系统还真不知道了。】 叶霜霜:【没用的系统。】 钟佩珍和钟瑜早已停下交流,心惊胆战地听着系统和叶霜霜的对话。 他们难道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第164章 又出现一个冤种! 钟瑜和钟佩珍一致悄悄在心里决定,往后坚决不能全然按照小家伙和系统的话来做了! 要是被肚子里的这小家伙知晓好多人都能听见她的心声,她估计会抓狂不说,万一以后胡言乱语可咋整? 幸好系统没再继续搭理她。 为了消除小外甥女的“戒心”,钟瑜忽然向钟佩珍解释了一下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在塘头村建长毛兔养殖场。 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就连钟佩珍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更何况是叶霜霜。 叶霜霜的疑惑便也短暂地抛在了脑后,自言自语嘀咕两句后也就安静了下来。 钟瑜暗自松了口气,便先离开塘头村返回城里。 第二天中午,就有几辆大货车开进了塘头村里。 平时鲜少有这么大的车子开进来,村民们都纷纷好奇的讨论起来,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些车子进来是做什么的。 最后还是从老支书嘴里得知,原来村里要办长毛兔养殖场了。 村里要办养殖场,有人高兴自然也就有人愁。 高兴的是因为这个贫穷落后的山村终于有老板来投资了。 愁的则是那些已经在饲养了长毛兔的村民们。 村里突然办个专门用来养长毛兔的养殖场,让他们这部分家里养有兔子的人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这一侧面说明了这是一件好事。 要是养长毛兔不挣钱,谁会没事养呢? 很快,几辆大货车就开到了昨天已经划好的那块儿地方。 一天的时间就把养殖场的外围给围了起来,就连棚子也都搭好了。 第二天的时候,就把养殖场需要的作业工具,饲养的食物以及饲料等都给送过来了。 而在第三天的时候,一辆大货车便满载着一车的安哥拉长毛兔进村来了。 钟佩珍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要懵掉了。 她不敢相信,亲自到现场去看了看。 果然——养殖场已经建起来了,确实像是那么回事。 门口已经有个老大爷搁那儿坐守着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有人打听到这是钟佩珍大哥在这里投资建的养殖场,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平时那些不相信她娘家是城里的有钱人家,此时脸都觉得有点疼,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毕竟,这么大个养殖场,他总得要招工吧? 现在没什么农活,不需要这么多人干活,可家里却依旧有那么多张嘴等着要吃饭。 因此,不少人都想着能到养殖场里找个活干着,最起码每个月多少也能挣点钱。 很快,负责管理这个养殖场就到村里来了。 钟佩珍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小伙子”,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这不就是她那个在海外留学多年三哥吗? 怎么突然就......突然就一声不响地回来了? 三哥钟文勋就只比她大了一岁,在她还没嫁给许建平的时候就到海外了。 由于各方面因素的影响,他回国的次数可谓是少之又少。 她和他有十余年没见过了。我 “三哥,真的是你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钟佩珍不可置信地望着钟文勋。 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 钟文勋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钟佩珍,望着一脸诧异的妹妹,他不由挑了挑眉:“咋的,认不出你三哥了?” “不,不是....”钟佩珍轻轻摇头,目光中仍是写着惊讶,“我只是不相信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她又问:“你真的.....要来接管这个养殖场?” 钟文勋在她诧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不然呢?不然我没事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干嘛?” 他这个多年不见的妹子怎么好像变傻了? 钟佩珍顿时像是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一般,错愕不已:“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钟文勋皱了皱眉:“咋了妹子,你看起来好像很吃惊。” 钟佩珍严肃的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可....可三哥,你真不觉得这太大材小用了吗?大哥也真是的,竟然让一个国外留学回来的来管养殖场?!” 提起此事,钟文勋唇边的笑意一一下子就垮了。 “那能有啥办法?你以为我想来这破地方吗?要不你现在还大着肚子……我能来?!总不能让你来吧?” “那,那大哥他可以找外面的人来呀!” “外人哪有自己人用心?再说了,这才刚开始,那肯定得事事亲为。” 钟佩珍一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叶霜霜忽然来劲儿了。 【钟文勋?可怜的舅舅,也是个大冤种。在书里的结局同样是因为被许建平陷害而进了局子。】 【他在回国之后会进入国家的保密单位从事科学研究,但后来被许建平利用他海外留学归来的身份大肆做文章,诬陷他早已投身国外,回来只是为了替国外窃取机密。】 叶霜霜的心声顿时让钟佩珍紧张起来。 又是许建平! 这个渣男到底对他们钟家做了多少坏事? 枉费她……她还动用家里的关系帮了他这么多! 结果就换来了这个结局? 钟佩珍不止一次意识到,自己当初嫁给许建平就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这个决定害了她不说,还把她的全家都给连累了。 好在现在重来了,很多事都还来得及改变! 钟佩珍悄然看向钟文勋。 只见他此时此刻露出一副疑惑加迷茫的模样。 恰好此时叶霜霜又道:【好可怜的三舅舅,妥妥大冤种。重来一次可千万别轻信许建平那个人渣了!】 听闻脑海中越发清晰的稚嫩童音,钟文勋拧着眉头,下意识问出口: “到底是什么人在说话?!” 第165章 “秘密交流” 钟佩珍不由诧异地看着他。 三哥他……难道听见了什么? 钟文勋忍不住问道:“妹子,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小孩儿的......” “三哥!”钟佩珍似乎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急忙捂住他的嘴,一脸紧张地示意他噤声。 越来越多事件证明,似乎真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闺女的心声。 她坚信世上绝对没有这么多巧合。 她决定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弄弄清楚。 把钟文勋给带到屋里后,她还是没让他说话。 而是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示意他把自己要说的话都写在纸上。 钟文勋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子傻了,行为举止都神经兮兮的,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我瞅你也没发烧啊。” “搞的这么神秘,这里就咱俩兄妹二人,又没有外人,有啥话是不能讲的吗?” 钟佩珍蓦然睁大双眸,握住笔正准备在上面写字—— 【咦惹?这两人要瞒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哼!竟然不让我听?!】 坐在椅子上的钟文勋身体抖了抖,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对上他如同见了鬼的神情,钟佩珍抿着唇点了点头。 钟文勋不敢耽搁,一把夺过钟佩珍手上的笔,在纸上一顿刷刷写。 写完后,十分自觉地把比笔和纸递给她。 【妹子啊,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一个小孩....嗯,婴儿的声音?】 钟佩珍看见纸上的内容,目光沉了沉。 看来,事情似乎真的如她想的那般。 但她还不能全然确定,遂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回过去。 【什么婴儿的声音?那个声音都说什么了?】 只要三哥说出的内容跟闺女说的大差不差,那基本就是没跑了。 钟文勋接过笔纸,又是哐哐一顿写。 【我刚刚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说,让我不要轻信许建平这个人渣。】 【还说,我会被许建平陷害进了局子!】 那个声音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他只挑拣了重要的写上去。 钟佩珍只扫了一眼,便断定,三哥确确实能听到她闺女的声音! 她顿时有些激动。 【那是你外甥女的心声!你刚刚听见的孩子其实是她的心声!】 钟文勋看见纸张上的内容的那一刹那,傻眼了。 握笔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他没看错吧? 他不相信,又揉了揉双眼,才又定睛一看。 字还是那些字,他果然没看错!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竟然能听到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的心声?!】 【对,就是这么一回事。起初我也不相信,但....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不仅仅是你能听,大哥和二哥应该也能听见!】 看见这段话,钟文勋终于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忍不住开口:“那......” 钟佩珍急忙心惊胆战地捂住他的嘴巴。 钟文勋反应过来,只好又在纸上写了很长一段话。 二人就这么在纸上你来我往地,写了整整两大页的对话,钟文勋才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知道钟佩珍的顾忌,他也就收敛注意了许多,不再在嘴上提及和询问此事了。 盯着妹妹的肚子,钟文勋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一个在国外接受这么长时间高等教育的人,竟然会在回国后遇见了这么诡异的事,竟然能听见一个还在娘胎里的孩子的心神! 不仅如此,他还从自己的亲妹子嘴里得知,他这个所谓的外甥女竟然还能预测未来和结局。 甚至即将下一步会发什么事情,她也都能说出来! 钟文勋对这一点其实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的。 他需要找一个时间来验证一下。 二人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接下来,钟文勋便着手安排养殖场的事宜。 于是老支书把全村人召集到一起,召开了一个会议。 听说养殖场要招工,且每个月最少能有30元钱的月薪,这场会议来了不少人,都纷纷抱着希望过来看看,希望能捡到一份工作。 钟文勋和钟佩珍整整挑选了两天,才招够了20个人。 就在他们准备结束招聘离开村委会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陈二柱的爹,陈兵姗姗来迟,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钟佩珍。 随着陈兵的到来,钟佩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特意让老支书去劝陈兵,让他到养殖场里来工作。 这样她才有机会去办陈二柱的事情。 许春燕已经等人已经进去好几天了,要是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怕是就要放出来了。 这当然不是她想看见的,故而迫不及待地想让陈二柱站出来帮自己。 陈兵本来是没有到养殖场工作的想法的,但经过老支书的一番劝说,加上他有一个“傻儿子”,需要用钱的地方也不少,加之这个收入也确实很可观,便也就过来了。 钟佩珍压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陈兵很意外,老支书不是说抢工作的人很多,都挤破头来了想要过来干活吗? 怎么他一句话就要到了份工作? 看出陈兵眼里流露出的警惕,钟文勋忙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们已经招够人了,你是额外加上的。” 在陈兵诧异地眼神中,钟文勋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你老支书说你们家就你们父子俩,非常不容易,所以让我们多关照关照你们家。” 陈兵眼中的诧异更甚,“谢,谢谢老板了!那我,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工作?” “过两天就行。” 陈兵走了以后,钟文勋不禁吐槽:“这个老登看着就不简单,绝对不像看起来老实。” 叶霜霜:【废话!杀人犯能老实到哪里?!】 【系统,这个冤种三舅舅到底是干嘛来的?大舅舅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他这么一个高学历的跑来干这个大材小用的活啊!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计划!】 系统:【宿主,我查了一下,确实就是因为……钟瑜找不到合适的人,恰好钟文勋又赶在这个时间回国。】 钟文勋又一次惊呆了! 什么鬼?咋还有个系统?这个系统又是啥玩意儿?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于是,钟文勋迅速拉着亲妹子回家,二人又进行一番“书信往来”,他才得知这个“系统”的来头。 知道系统的厉害之处,钟文勋肃然起敬,决心在以后的“科学研究”上好好利用一番。 两天后,长毛兔养殖场正式开始经营,里面养了起码有五千只长毛兔。 钟瑜安排人把这边的一切都搞定,自己则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就像个甩手掌柜一般。 养殖场有专门负责教工人的专人,不需要钟佩珍操心。 确定陈兵在养殖场以后,钟佩珍独自去往陈二柱家。 第166章 残忍的真相 此刻陈二柱独自一人在家里,方能暂时地卸下伪装,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听见门外的动静,下意识以为是陈兵回来了,又装起了傻子,开始呵呵傻笑起来。 钟佩珍在外面敲了敲门:“陈二柱,别装了,是我。” 没多久,门便被打开来。 门开的一刹那,露出陈二柱无比清醒的双眼。 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就是个正常人。 钟佩珍:“咱们快一些吧。陈兵要到中午才会回来,现在还有一些时间。” 陈二柱拴上院门,随即把钟佩珍带到一间上了锁的屋子前。 这间屋子的门斑驳不已,门打开的一瞬间,还有灰尘从上面落下来。 看起来,应该是很久没有搭理过了。 里面有一张双人床,且按照里面的设施来看,应该是陈兵和他老婆的房间。 只不过现在不再住人了。 陈二柱双眼无神地望着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他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把我妈给杀死的。” 随即,他指了指墙角,“他当时使劲儿地把我妈的头往墙上砸,砸晕了以后就用铁楸....砸她的脸。” 这是陈二柱最不想回忆起来的一段记忆。 想起自己的母亲当初的惨状,陈二柱的身体微微发抖。 钟佩珍虽然很同情陈二柱,但她到底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遂打断道:“你的证据呢?你要证明你妈是被你爸杀的,你得拿出证据来呀,你光凭一张嘴说是没有用的,没有人会相信。” “证据是吧。” 只见陈二柱忽然推开床板。 床板底下,竟然是一个黑漆漆的洞! 还架着一把梯子! 钟佩珍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你们家的床底下咋还有个地洞?” 陈二柱顺着梯子一边往下爬,一边解释道:“这是我爷爷那辈当年为了躲鬼子挖的地道。” 叶霜霜瞬间像是打开了新世纪大门。 【哇塞,原来抗日神剧里拍出来的是真的啊!家家户户家里都有地道!有的在床下,有的在柜子下,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系统泼来冷水:【宿主,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就开了眼呢。】 叶霜霜不服气:【谁说一定要眼睛看到才能算是开眼了?用心体会也一样能行啊!】 紧接着,似乎是想起什么,叶霜霜又问: 【所以,陈二柱为什么要打开这个地道的入口让我妈知道?该不会是他母亲的尸体藏在底下吧?】 【你可是号称什么都知道的吃瓜系统,赶紧给我解释解释!剧情发展到这里我都逐渐看不明白!】 这也正是钟佩珍想知道的。 那个地洞黑漆漆的,还需要爬楼梯才能下去,很显然,以她现在大着肚子的情况,是没有办法下去一探究竟的。 虽然她真的很好奇抗日时期所挖的地道是什么模样的,但为了自己和闺女的安全着想,她还是收敛一些,注意一些为妙。 力所能及就好,绝不强迫自己。 她不断告诫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系统的机械音忽然响起。 【系统检索完毕。已查到,陈二柱母亲的尸体的确藏在地道里。】 钟佩珍的心蓦然提了起来。 这个陈兵的心真不是一般狠! 亲手残忍地杀害自己的妻子不说,甚至连一个安身的地方都不给她,就这么藏在地道里。 这时,地道里传来陈二柱的声音:“这个梯子你下的来吗?要是下不来,就算了。我妈她...就躺在这底下。” 【那必然是不能啊!】叶霜霜想也不想地回道。 【抛开我亲妈大着肚子不说,一具放了十几年的干尸,万一释放点有毒物质出来咋办?】 系统幽幽回道:【可是宿主,本系统有必要纠正你一下,二柱母亲已经不完整了。】 不完整?! 机智如叶霜霜,立马就反应过来。 稚嫩的童音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的意思说,二柱的母亲被.....分....了?】 【嗯,没错。为了防止被发现,二柱母亲被分成几部分,藏在好几口箱子里。】 【妈呀!好恐怖!我忽然觉得亲妈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吧....那个陈兵太可怕了!】 系统叹了口气:【但是宿主,从这部分支线剧情的结尾来看,这件事情的真相只能由你亲妈来揭开。】 叶霜霜颇为不解:【为啥啊?你看到的版本和我看到的版本难道差别很大吗?我可从在树上看到过有关于这一段的支线呀。】 系统不答反问:【宿主,本吃瓜系统就问你一件事,钟佩珍在原书上是不是在村里担任过什么职位?】 叶霜霜吐了个泡泡,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提到过这么一回事,不过跟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她要是把陈兵犯下的恶行给揭发了,加上王婆封建迷信的那事儿,她很快就能当上村里的副主任了!】 叶霜霜懵了。 【哈?不是吧?我咋不记得有这一回事....我记得她在塘头村担任的妇女主任!还是因为捐了钱修路,才....】 系统:【宿主,你应该很清楚,事情发展到现在,许多剧情都已经渐渐的脱离轨道了,但她在村子担任职位是必须要经历的。】 不仅仅是叶霜霜,就连钟佩珍也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非常不解,自己为什么必须要跟这个什么所谓的头衔挂上钩。 她只是一个想把亲闺女安安全全生下来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给她安排这些做什么? 下一刻,陈二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只见陈二柱一脸颓然地从地道里爬了出来,“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接下来要靠你,把这件事情捅破,让他受到制裁了。” 钟佩珍皱了皱眉,一颗心突然砰砰怦地跳了起来。 她望着漆黑的地洞,一想到陈二柱的母亲在里头,心里就莫名发慌。 第167章 人类真可怕! “我们先出去吧。” “怎么了,害怕了?”陈二柱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要是害怕的话,现在还可以后悔的。” 钟佩珍的眉头始终未曾松开。 望着墙壁上已经淡化的点点血迹,忽然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急忙跑到屋子外干呕起来。 太可怕了! 陈二柱把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原样,锁好门走了过来。 钟佩珍看了一眼时间,大概还有半小时左右,陈兵就要下工回家了。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跟我说说陈兵和你母亲的事吧。” 她已经从系统那儿知道了陈二柱母亲都分布在哪些地方,她现在需要了解清楚陈兵杀害自己老婆的动机。 这样在把真相昭告全村人,或者公安的时候,她最起码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陈二柱知道大家不会相信一个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的话,所以才找人来帮忙。 她便十分“有幸”地成为了那个“天选之子”。 如果可以,她倒不希望自己插手此事。 可无论是出于对陈二柱的同情,对陈兵的深恶痛绝,亦或者是为了让陈二柱帮助自己作证,让许春燕或李玉娟好好关上一段日子,她都认为自己该把这件事公布于众。 此时,忽然又有一个疑惑涌上心头。 “二柱,既然你也认为大家不会相信傻子的话,那你帮我作证,又怎么见得大家会相信你的证词呢?” 陈二柱自信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回屋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因为我捡到了这个。” 钟佩珍低头一看,只见陈二柱的手里躺着一个刻有许春燕名字的坠子。 这个坠子还是她当时送给许春燕的生日礼物,特意找工匠把她的名字刻了上去。 她这段时间还奇怪呢,怎么好像很长时间没看到许春燕戴这个坠子了。 她曾一度以为她把这个坠子拿去卖了换钱去了,没想到,竟然是掉了,还被陈二柱给捡到了! 不然以许春燕的德行,早就在缺钱的时候把这坠子拿去换钱了! 既然被陈二柱给捡到了,那这事儿基本就稳了。 钟佩珍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看向陈二柱:“言归正传,那你跟我说说陈兵和你母亲的事吧。” 陈二柱点了点头,搬来两张椅子,坐下后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多年来,陈兵一直怀疑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在外面偷人,给自己戴绿帽。 不止一次因为这件事起过争吵,甚至,陈兵还因此经常对妻子拳脚相向。 可陈兵的妻子汪梅每次在解释过后,陈兵就又忽然变得很信任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好如初。 可过了几天以后,又开始上演重复的戏码。 怀疑,吵架,打老婆,和好。 这俨然已经成了他们夫妻二人的日常。 陈二柱当时还小,不懂事,以为自己的爹妈是在闹着玩儿。 甚至还以为他们的感情很好。 可直到有一天,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彻底毁了这个家,也让王梅因此丢了性命。 陈兵一直怀疑隔壁的老王跟自己的老婆汪梅有一腿。 这天,陈兵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开门,就听见自家院子里有男人的声音在讲话。 仔细一听,自己的老婆还在笑呢。 愤怒瞬间冲昏了陈兵的头脑,不顾三七二十一,一脚就踢开了大门。 一看,里面的男人果然是隔壁老王。 虽然二人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积怨已久的陈兵还是觉得自己被绿了。 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等那老王一走,他立即拿着菜刀,揪着王梅的头发,硬生生把她给拖进了房间。 于是,就这么残忍地把汪梅给杀害了。 陈二柱忽然幽幽说道:“可是,那天只是因为家里的水井打不上水了,我妈知道我爸快回来了,着急做饭,想让他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吃上饭,所以喊隔壁的老王叔来帮忙看看。他们两个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可他就因为自己的嫉妒,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就这么残忍地把我的母亲给杀了!” “每当我梦见他拿着铁楸敲我妈的脸时,那血腥的场面都能将我惊醒。这个噩梦已经陪伴了我太久了,我累了,我想结束这一切了。” 钟佩珍知道他所说的噩梦就是陈兵。 他想必是从心里对这个恶魔父亲感到恐惧和憎恨,已经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钟佩珍抿了抿嘴唇,站起身:“陈兵快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下一步动作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着,她便离开了陈家。 叶霜霜回想起陈二柱的描述,不禁有些害怕:【天哪,系统,人类都这么可怕的吗?竟然连自己的亲老婆都下得去这样的死手。】 系统立即回道:【这有什么?还有亲手把自己亲爹给杀死的呢。】 【哈?这么惊悚,也是在塘头村吗?】 【对呀。老刘家。你没发现老刘很长时间没出现了吗?前段时间卖地的时候,老刘父子二人闹了矛盾,老刘的儿子小刘为了把地卖掉换钱,狠心把他爹给弄死了。然后对外宣告老爷子是病死的,至今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叶霜霜大吃一惊,【真可怕,人类真可怕。】 系统:【小宿主,你都当了几万年的神,这种事你应该见得不少才对。】 叶霜霜:【不不不,过往见到的绝对没有这么复杂。】 ..... 得知老刘被自己的亲儿子给害死了,钟佩珍只觉得无比的心累。 一件又一件荒谬的事情在刷新她的认知。 原本以为许建平这一大家子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在这个村子,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然而。 越穷越见鬼,越怕什么就遇见什么。 钟佩珍还没走远,忽然迎面碰上了陈兵。 陈兵笑眯眯的打招呼:“哟,这不是佩珍吗?这是上哪回来啊?” 知道了陈兵有多心狠手辣,钟佩珍心里有些害怕,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没上哪里。这不,到处走走透透气嘛。” 陈兵点点头,眼神扫过她的肚子:“孩子好几个月了吧?那确实是时不时得出来透透气。” “嗯是。今天在养殖场挺累吧个,赶紧回家歇歇吧。” 钟佩珍一接近陈兵就感觉自己浑身不适,遂随便客气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陈兵一回到家,仔细观察一番,忽然一脚踢向陈二柱紧闭的房门,大吼:“二柱!快说,今天是不是有外人来过了!” 第168章 狗吃了 陈二柱嘻嘻笑着,完全没有理会陈兵。 “二柱!”陈兵不悦地咆哮一声,一巴掌拍在傻儿子脑袋上,“别玩儿,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到家里来了!” 陈二柱立马呜呜呜地捂着脸哭了起来,丝毫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陈兵看见二柱这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又给了他一个爆栗,“真是个啥用没有的废物,都这么大人了,就知道哭哭哭,气死我了!” 陈二柱疼得嗷嗷直叫,就是不回答他。 陈兵只觉有一种踢在皮球上的感觉。 他不再搭理自己的傻儿子,马不停蹄就跑去打开以前居住的卧室。 他警惕地扫了一眼屋子,又看了看每个角落所摆放的东西,确定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他才松了口气。 但到底还是不放心,他还是跑到那张床旁边,一把掀开了床板,顺着梯子缓缓爬了下去。 下到地道以后,陈兵又仔仔细,里里外外地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以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可他始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又观察了好一会儿,依旧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遂只好作罢。 走出房门,发现自己的傻儿子正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盯着他看,脸上的泪水和汗水都糊在了一块。 “哼!”他又瞪了陈二柱一眼,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端出来一碗水煮面。 陈兵一把将铁质的海碗扔到傻儿子的跟前,没好气道:“吃吧你!废物。” 看见这个傻儿子就烦!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二柱也给解决了。 现在他已经这么大了,不仅没那么容易解决不说,还非常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毕竟在这整个塘头村就只有二柱这么一个傻子。 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如果就这么贸然地把他给解决了,估计出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找上门来。 可他早已受够了没日没夜地照顾这个傻儿子的日子。 他已经受不了了! 如果没有二柱,他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想着想着,陈兵看向儿子的眼神骤然一变。 如果..... 他眯了眯眼,捡起地上的盆子又回了厨房。 随即不知道回房间拿了什么,又快步走进了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又把那碗水煮面给拿了出来,放到陈二柱的跟前。 此时的陈兵好似忽然间变了个人一般,与先前凶狠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和颜悦色地揉了揉陈二柱的脑袋,无比温柔地说道: “来,吃吧二柱,爸帮你往里面加了些味道,这回你应该能吃下去了。” 随即又一脸自责地解释道:“哎,二柱呀!咱们家里揭不开锅了,就只有面条了,吃不起菜了。你、你就再委屈几天。等过几天养殖场发工资了爸就给你买好吃的。” 陈兵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说得连自己都要感动了。 可陈二柱依旧是看都不看一眼那碗白乎乎的面条。 陈兵顿时不高兴了,揪了傻儿子的耳朵一把,突然吼了一声:“你赶紧吃啊你!给你弄了吃的你还挑,小心待会我拿去喂狗也不给你吃!” 陈二柱缩了缩肩膀,终于端起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面条。 陈兵瞬间又恢复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十分殷勤地把筷子递了过去,“这才是爸的乖儿子嘛。你要是这么听话,爸就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可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可就再也吃不到爸做的饭了!”他的声音陡然一变。 陈二柱瑟缩了一下,听话地把筷子接了过来。 随即,在陈兵期盼的目光中,缓缓的举起碗。 就在陈兵以后二柱要吃面条的时候,只见他手里的那碗面冷不丁掉到了地上。 刹那间,碗也摔破了,面条和汤也掉落一地。 望着自己“特意”准备的面条就这么打水漂了,陈兵瞬间就怒了! “你!你个笨猪,废物,笨蛋!” 他狠狠揪着陈二柱的耳朵,劈头盖脸对着他的脑门儿用力锤了好几下。 似乎还不解气,又朝二柱的脸颊扇了几个耳光。 最后甚至还下了死手,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二柱的面门。 陈二柱再也无法忍受陈兵的殴打,竟破天荒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陈兵望着被傻儿子紧紧抓住的手腕,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滴?你个傻子还想还手不成?” 陈兵冷不丁抽回自己的手,一巴掌拍向二柱的脑门儿,毫不客气地骂道:“老子看你大概是活腻了!” 说是这样说,但陈兵倒是没再继续对陈二柱动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傻儿子今天似乎有点怪怪的。 说他傻吧,添了料的面条他不吃,甚至还会还手! 可说他不傻吧,他的神态和表情却又无一不在反映着他是个傻子的事实! 陈兵越看儿子越烦心,索性出门去了。 过了一会儿,确定陈兵出门了以后,陈二柱抓了一把地上的面条放到狗碗里,随即召唤他们家里养的那条狗过来。 狗吃完面条不久,就忽然口吐白沫,接着就倒在了地上,闭上了双眼。 果然—— 这面条里面是加了东西的! 陈二柱心中害怕不已,赶忙把剩下的面条捡起来装到一个新的碗里,藏了起来。 随即,又把那只吃了面条中毒而死的狗给拖出去,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待陈二柱做完这一切回到家,发现陈兵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手上还拿着一个老式面包。 这个面包一看就是从供销社买的。 陈兵把面包递给了傻儿子,皱着眉头不耐烦道:“吃吧你!知道你不爱吃面条!特意去供销社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面包回来了!” 面包的包装还没有拆开,应该害不到他,陈二柱拿过来放心地吃了起来。 看着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的陈二柱,陈兵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为了让你吃点好的,上工的第一天你爹我就向养殖场的老板预支了工资!你就偷着乐吧你!” 陈二柱抬头觑了他一眼,便又狼吞虎咽起来,似乎丝毫不受陈兵的影响。 过了一会儿,陈兵终于注意到地上的面条不见了,不禁问道:“地上那面条呢?哪去了?” 陈二柱嘿嘿一笑,指了指还剩下一些面条的狗碗。 陈兵一惊,急忙跑过去一看,铁青着脸大喊道:“什么?!你他妈的把面条倒给狗吃了?!” 陈二柱还是一幅傻乎乎的样子,眨巴着清澈的双眼,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狗!给......面条给,给狗吃了。呵呵呵....嘿嘿!” 望着儿子犯傻的模样,陈兵头疼地抚着额头,越想越气不过,忽然抬脚,狠狠地把狗碗给踢飞了。 第169章 竟然给儿子下毒! 嘴里还在咒骂道:“妈的,这个大傻子!那玩意儿怎么能给狗吃呢?那狗不就完犊子了嘛?” 他一边暗骂着,一边着急地来回踱步。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冷不丁瞪着陈二柱;“那狗呢?跑哪去了?!” 他得赶紧把狗给找回来才行! 要是被人发现那狗是中毒死的,估计麻烦了。 陈二柱吃得满嘴巴都是面包屑,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兵又是一阵窝火,忍不住把他的面包给抢了过来扔到地下,顺便狠狠踩了两脚,大声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在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 看着自己心爱的面包被踩了,陈二柱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了起来。 陈兵头疼不已,一瞬间又起了杀心,双手狠狠卡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咆哮道:“问你话呢说话,狗呢?跑哪去了!” 陈二柱被掐得面通红,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他怕自己再不说,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遂指着口门,艰难地说道:“狗...狗出去了,狗跑出去了!” 话说出口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陈兵松开陈二柱,抬脚就往门外跑去。 陈二柱失去依靠,瞬间跌坐在地上,片刻失神。 敢情在他父亲的眼里,他的性命还比不上一条狗? 但陈二柱明白,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他匆匆回房间拿起那半碗面条就出了门,去了许家,找到了钟佩珍。 陈二柱把装有面条的碗递给钟佩珍,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严肃道: “你快帮帮我,你的动作要快一些了,他已经不想留下我了,他今天已经对我下手了。” “什么?又对你下手了?”钟佩珍的神情亦跟着严肃起来,随即接过那碗面条:“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他还在面条里下毒?” 陈二柱点了点头,将事情全部告诉了钟佩珍。 钟佩珍听陈二柱说了方才所发生之事,心里气极了。 “太过分了!陈兵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枉为人父亲!” 陈二柱摇了摇头:“早就不把他当成父亲看待了,我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把他的事情公之于众,把他捉拿归案。” 钟佩珍:“......” 叶霜霜忍不住感慨:【哎!多可怜的小孩啊。】 【还好我亲妈现在没那么恋爱脑了,不然怕是也要走二柱母亲的老路,哎!】 【汪梅死的可真惨呀!】 听闻叶霜霜的心声,钟佩珍下意识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 好闺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走汪梅的老路的。 系统忽然道:【既然二柱拿着新鲜热乎的证据来了,最好就是趁热打铁,直接今天就陈兵这货给解决了。】 叶霜霜:【就是不知道我亲妈能不能想到这一点?我倒也很希望这件事能快点过去啊,比较那个陈兵真的太颠太可怕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像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呢。】 钟佩珍低头凝视着手里装有面条的碗,忽然抬头看着陈二柱,“你的意思是说,吃了面条的狗已经死了?” 陈二柱点了点头:“嗯,我把那只狗给埋起来了。” 钟佩珍微微颔首,目光仍旧一直盯着那碗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抬头看向陈二柱,正色道:“今天就把这件事就解决掉。” 陈二柱面诧异:“真的?能行吗?” 钟佩珍笃定的点了点头:“这样,你先回家等着,千万不要让陈兵起疑心。” 顿了顿,接着道:“我这就去找人,到时候我们一块去你家。” 陈二柱抿着嘴唇,应了一声,快步往家去了。 .... 另一头,陈兵外出寻狗寻了好一阵子都没见到狗的踪影,便回了家。 回家后发现自己傻儿子陈二柱也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本想出去找人,可一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养殖场上工的时间了,他便只好放弃,直接去了养殖场。 同时,早已在心中盘算着等晚上下工的时候该怎么好好教训陈二柱一顿了。 恰巧,去往养殖场的路上碰见了正从许家回来的傻儿子。 陈兵不由叫叫住他,刚想开口骂上两句,后头却突然来了个同样是在养殖场工作的人。 他只好作罢,警告地对二柱道:“赶紧回家,老实在家里等老子,听见没?!” 陈二柱佯装乖巧地点点头,拔腿就往家里跑。 下午,陈兵在养殖场里干活干得昏昏欲睡之时,老支书忽然带了几名戴着红袖章的男同志走进了养殖场。 陈兵本以为老支书是来视察的,打了个哈欠,便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突然有两名戴着红袖章的男子走了过来,冷不丁的一把将他架了起来,并把他带到了老支书的跟前。 “干。干嘛呀这是?”陈兵面露不解。 老支书沉着脸,瞪着陈兵始终一眼不发,只是朝那几名同志微抬下巴,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陈兵的双脚悬了空,被一路连拉带拽地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陈家的门前,此时此刻已经围了不少村民。 陈兵大喊了一路,此刻不安的情绪到达了顶峰。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他家门口? 一般这样的场面不是只有许家才会有的吗?怎么今天轮到他了? 怀着不安的情绪走进了院子里,只见家里的那只狗突然出现了,正一动不动地躺着。 钟佩珍忽然端着碗面条走了出来,冷不丁开口:“陈兵,你好狠的心,你竟然想毒死二柱!结果却是狗误食了你做给二柱的有毒面条!” 第170章 智商连狗都不如的傻子 陈兵瞳孔猛地一缩。 下意识抬头看向钟佩珍。 只见她手里正端着一只碗,而碗里的,正是他今天给自己的傻儿子煮的面条! 没错,他还加了料! 只是....这个钟佩珍是怎么发觉的? 还把家里那只被毒死的狗给找了回来! 难道——是二柱?! 陈兵双眸一沉,开始四处寻找陈二柱的身影。 却未能如愿。 老支书这时候说话了,“陈兵,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陈兵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再度抬起头来,波澜不惊地为自己辩解道:“老支书,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我都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 “首先,我想问各位一句,身为二柱的父亲,老婆失踪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独自一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到这么大,我有什么理由要毒死他呢?” 他这番话说的其实一点都没有,不少人都懂动容了。 确实,陈兵这些年的艰辛他们都看在眼里。 老婆离世,他一个人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好不容易把傻儿子给拉扯大了,的确没什么理由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毒死儿子。 眼看着陈兵眼底泛起了泪花,一个大妈忍不住帮他说话:“哎呀!老支书啊,我寻思这陈兵说的也没啥毛病啊!他要是想害二柱,何必等到现在?在他小时候就把他掐死不好吗?做什么要留到现在呢?” 听了大妈替自己说的话,陈兵哽咽着连连点头,“就是刘大妈说的这样!被你们这么误会,我、我真的很心寒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我要毒死自己亲儿子的谣言?” 老支书紧皱眉头,看向钟佩珍。 眼看着都到了这份儿上,陈兵还在嘴硬,钟佩珍冷笑了一声:“那你说,这碗有毒的面条又是怎么回事?得亏是狗吃了,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可就是二柱了!” 陈兵骤然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钟佩珍:“建平媳妇,我平日里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呢?” “难道就因为我今天向你哥预支了点工钱给二柱买面包吃,所以你就要这么针对我?” 叶霜霜吐槽道:【嘿哟!别说,陈兵这老东西还挺能说的!】 系统:【都要死到临头了,自然要费尽心思给自己洗脱嫌疑。他以为大家只是因为这碗毒面条来的呢。】 叶霜霜傲娇地哼了一声:【等会杀他个措手不及就有意思了。】 钟佩珍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兵,笑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们钟家不差你这点钱吧。别说我不知道你跟我哥预支了工钱,就算知道了我也未必会因为这点钱来为难你!” 一时间,大家觉得钟佩珍说的没毛病,风向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陈兵脸色微变,强装镇定,面露不解:“那、那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这个艰苦的老父亲?你总得有个原因吧?” “原因?”钟佩珍扯了扯嘴角,“陈兵,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当然是因为二柱了。” “二柱呢?”陈兵四下看了看,“你倒是把二柱喊出来啊,我要问问我的傻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望着还在死鸭子嘴硬的陈兵,钟佩珍晃了晃手里那碗面条:“你找他做什么?你还是先好好解释解释这碗毒面条是怎么回事吧。” 陈兵目光一沉,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会信,那碗面条是我煮来喂狗的。” “喂狗?”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 钟佩珍又笑了,“你觉得我们会信你的话吗?你为什么没事要毒你家的狗?还是说,你儿子是狗啊?” 陈兵咬了咬牙,很快又恢复一派淡定的模样:“你爱信不信!我家的狗生病活不长了,我又不忍心看着他病死,就想着给它一个痛快!” “结果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为什么会认为我想毒害自己的儿子。” 钟佩珍耻笑道:“都到这节骨眼了你还不肯承认。当然是你儿子指证你的,不然谁会知道这事儿?” “二柱?”陈兵立即拧起了眉毛,但很快又松开,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道:“得了吧!你们觉得傻子的话能信吗?你们信二柱这个傻子的话还不如信狗的话!” 本来大家也觉得陈二柱的话听听就好不能当真,可听见陈兵把自己的儿子贬得连狗都不如,不禁都有些反感。 老支书板着脸:“陈兵你说话你注意点,二柱虽然傻,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陈兵反驳道;“老支书啊,我虽然话糙但是理不糙啊!” “我家二柱就是个智商连狗都不如的傻子啊!他的胡言乱语怎么能当真呢?” 像是怕大家不信似的,他又一股脑列举出好多个例子,试图说服众人。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 还是方才那个大妈,再次开口帮陈兵说话:“嗨呀!我寻思这就是误会一场!估计是二柱那孩子犯病了,以为那碗给狗吃的面条是给他吃的呢!” 陈兵感激地看了一眼刘大妈,“还是刘大妈懂。” 随即看向钟佩珍,以不屑的语气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反正大家都一致不相信二柱的话,他就没必要害怕! 三言两句就搪塞过去了。 眼看着大家都开始向着陈兵,钟佩珍不禁有些着急。 这个陈二柱临时肚子痛要去茅厕,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这可是他的主场! 现在主角不在,光她一张嘴在这里说,哪怕是说破天了也没用呀! 又等了两分钟,陈兵的神色越发得意起来,钟佩珍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嗓子:“二柱!你蹲坑完事儿没?赶紧出来了!” 第171章 卧室里的玄机 不多时,陈二柱从茅厕缓缓走了出来。 此刻,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傻子。 走路的姿态也像极了正常人。 陈兵打量着一反常态的傻儿子,心中咯噔一下,霎时涌上不妙的感觉。 身为父亲,他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变化。 这个傻子怎么看起来似乎不太一样? 不仅仅是眼神,就连动作,乃至于神态,都像是变了个人。 “二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钟佩珍说道。 陈二柱深吸口气,转身面对他那噩梦般的父亲,冷冷道:“他今天中午下工回来,不由分说把我给狠狠揍了一顿。” “然后我就一直哭,把他哭烦了,他就突然进厨房煮了碗面条端来给我吃。我不吃,他就很生气,然后又把面条给端了回去。” “也不知道他往里面加了些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就又端了出来,给我吃,我还是不吃。然后他就气冲冲地出去了,回来还拿了个面包。” 听着此刻陈二柱无比清晰有逻辑的表述,大家瞬间睁大了双眼。 这二柱,今天怎么不傻了? 陈兵面色一沉,抢过二柱的话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二柱?你是不是有犯病了?那碗面条是爸煮给狗吃的呀!你、你怎么会认为那是给你吃的呢?爸把你养这么大,不可能要害你呀!” 尽管陈兵说的挺牵强,但不少人还是不相信傻了十几年的陈二柱会突然间变聪明了,下意识地以为他在变相地胡言乱语。 自然也就没当真。 可当中也有少数相信陈二柱的人,不禁为他说话:“我感觉二柱现在是清醒的!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陈兵,既然你说二柱在胡言乱语,那他又有什么理由把这天大的锅扣在你的头上呢?” “我……” 陈兵一时语塞。 想了想,接着狡辩道:“那我哪知道?谁会知道傻子的脑子里都想的什么玩意儿呢。” “说不定他是怪他老子没能力给他过上好日子呢?” 陈二柱摇了摇头,讽刺地笑了:“陈兵,你就自己骗自己吧!” 钟佩珍抿了抿唇,开口道:“好了!不跟他啰嗦了!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想害你的事实的!” 陈兵悬着的心悄然落地,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了。 可钟佩珍却忽然目光一转,指着他和亡妻昔日的卧室,愤愤道:“陈兵的媳妇儿其实不是失踪了,而是被陈兵给杀害了!尸体就藏在这屋里头!” 话音刚落,陈家院子里顿时吵闹了起来。 “啊?!不会吧?!” “这么可怕!陈兵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杀?!” “啧啧,真看不出来啊!人面兽心啊这时!” 陈兵一惊,猛地抬眼瞪着钟佩珍,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难道是二柱告诉她的? 可二柱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他都是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做的! 除非——自己这个所谓的傻儿子其实一直都是在装傻!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陈兵忽然严肃了起来。 “钟佩珍,你是不是闲得慌,上我这找存在感来了?” “我陈兵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给我找事,来诬陷我?我老婆明明就是在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跑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你怎么能诬陷我杀自己的老婆?我,我有多爱她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陈兵忽然红了眼眶,打起了感情牌。 此时,隔壁家的老王站了出来。 “确实!陈兵以前就老爱吃汪梅和我的醋!可见他确实很爱汪梅!” 钟佩珍笑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一脸义正言辞地在帮陈兵说话的老王,眯了眯眼:“老王,你知不知道汪梅的死其实也跟你有关系?” 老王急了,“你,你扯啥犊子呢你!汪梅的死咋可能跟着有关系?我跟她无冤无仇的。” 看他一脸紧张的表情,钟佩珍摇了摇头:“你这么紧张作什么?我可没说她的死是你动的手。” “那、那你到底几个意思嘛?” “难道你没发现,在你上门帮汪梅看了水井的第二天,她就消失不见了吗?” 老王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那天,汪梅说自己家的水井抽不出水了,就喊他过来帮忙看看。 看完后,他坐着歇了口气,又喝了点水,然后和汪梅多聊了两句。 正好这时,陈兵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他吓得连水都没敢喝上一口,就赶忙起身回家了 第二天就传来了汪梅失踪的了消息,村里许多人都帮忙去找了。 却一无所获。 他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汪梅最多就是回娘家去了,只是没告诉陈兵。 可谁也没想到,汪梅这一失踪就是十几年。 村里人都十分默契地认为汪梅已经不在世上了,谁都没想过会是陈兵动手把她给杀了。 想起汪梅失踪前一天的事,老王忽然有些不安。 当时陈兵的脸色的确很难看,难看到他以为下一刻陈兵就要动手砍人了。 老王不敢耽搁,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家,从此以后再也没敢踏进陈家一步。 同为男人,他能明显感觉到陈兵对自己的敌意。 此时此刻,想到汪梅或许早在十几年前就死掉了,老王心中的愧疚更甚:“哎!早知道当时我就多多关注到她的一举一动了!” 钟佩珍颔了颔,满意地看着陈兵的身体略微瑟瑟发抖。 “陈兵,既然你说我在无中生有,那你敢把那间卧室门打开,让大家进去好好查看一下吗?” “不行!”陈兵拒绝的话脱口而出,“那是我和我媳妇以前住的房间,我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你们不能进去!” “我们偏要进去!” 老支书义正言辞地开口,随即往身后的几名年轻小伙招了招手,“走!你们几个去把门给撬开!好好看看里面到藏着什么玄机!” 他看着陈兵那心虚地样子就觉得有鬼! 老支书大手一挥,四个年轻人就跑了过去,开始撬锁。 这时,陈二柱突然拿着一把钥匙走了过来。 “你们别费劲了,砍不断地,用我的钥匙吧。” 这一举动立马引得陈兵震惊不已,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难不成,这些年来,他这个所谓的傻儿子的傻,都是装出来的?! 第172章 真相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陈二柱的身上。 当中的一名青年把钥匙接了过来就要开锁。 陈兵见状,毫不犹疑地冲了过去,想要把钥匙给抢过来。 钟佩珍不禁开口:“陈兵,你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把钥匙抢了我们就没办法打开这扇门了吗?” 陈兵闻言,愣住了。 是啊,要打开这扇门,易如反掌。 “哼!你们要看就看吧!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看!” 钟佩珍又笑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死鸭子嘴硬! 还一副淡定不慌不忙的模样,可见心理素质到底有多强大! 几名青年人见陈兵停在原地没再过来抢钥匙,便赶忙打开了门锁。 陈兵的视线却始终追随着那几人,眼底透着一丝淡淡的担忧和紧张。 门一打开,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好奇的很。 几名青年走进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陈兵紧绷着的脸忽然间放松了下来,并悄然送了一口气。 还好那几个蠢货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不知道,他那个傻儿子——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如果他知道地道下面的秘密,那就全完了..... 想到这儿,他稍稍放下的心又蓦然提了起来,不安地看向一脸漠然的陈二柱。 “老支书,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卧室,没发现什么异常。”其中一名年轻人走出来跟老支书说道。 老支书皱了皱眉,不信邪,自己又走进去看了看,如同其他人一般,一无所获。 便疑惑地看着钟佩珍,小声说道:“佩珍,是不是搞错了啊?这间卧室里头确实啥也没有啊。” 声音不大,去尽数落到了沉陈兵的耳中。 他趁机哭诉道:“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这种事儿来!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相信我,诬陷我,真是让人寒心。” 钟佩珍朝陈兵勾了勾唇,在他不屑的目光中踏进了那间“藏尸”的卧室。 “二柱,你进来告诉大家,你母亲的尸体都分别藏在了哪里。” 有人敏锐地提取到关键字,神色激动:“什么?分别?!” “这.....意思难道是说,二柱他母亲被....被分成了好、好几份啊。” 此人的推测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恐慌,众人的神情顿时为之一变,看向陈兵的眼神不由都添了几分恐惧。 如果这是真的,那杀人狂就藏在他们村里! 而且一藏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都没被发现.....太可怕了! 陈兵脸色猛地一变,垂下双眸一言不发。 陈二柱指着那张床板,冷冷道:“把床板打开,下面有一个地洞,我妈的尸体就藏在底下。” 几个人顿时震惊不已,双眸写满了惊悚。 “在、在里面?”其中一人不确定地指了指那张床,“确定?” “确定。”陈二柱笃定地说道。 老支书摆摆手:“那行!赶紧打开看看!” 一声令下,几名青年略一使劲儿,就把床板给掀开了。 床底下,铺着几张被子。 一青年一把掀开被子,一个地洞赫然展露在眼前。 几人惊呼:“哇!还真有一个地洞!” 老支书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严肃道:“快!下去看看!” 陈二柱拦住了他们,“你们等一下,我先下去。” 随即,率先翻着梯子下去了,在下面等着他们。 陈兵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一颗心掉到了谷底,心慌的不行,冷汗已经顺着额头不断滑落。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四下看了一眼,想趁机逃跑。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又来了一拨人。 只见钟文勋带着几米公安冲了进来,把大门堵得密不透风。 “拦住他!就是他!” 几名公安三两下就把陈兵控制住了。 陈兵猛地挣扎着,涨红着脸咆哮道:“放开我!干什么要抓我?!我又没犯什么事!” “你没犯事?”钟文勋眯了眯眼,“那你倒是说说你老婆哪去了?” “在里面!”人群里,有人指了指那间卧室,“他们说汪梅的尸体在里面!” 两名公安赶忙跑了进去。 看见那个黑色的地洞,愣了一下。 钟佩珍指了指下面:“他们在下面。” 两名公安犹豫了一下,便也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在陈二柱的带领下,大家分别把存放在好几处的汪梅的尸骨给找了出来。 几个年轻人深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 这个陈兵,好狠的心! 竟然对自己的媳妇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 没多久,浑身发软的陈兵也被带到了地道下面。 老支书的指尖微微发抖,指着汪梅的尸骨,嗓音都在发颤:“陈兵,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兵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眼,便又迅速低下头。 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只觉得喉头一阵发涩,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眶竟不知不觉蓄满了眼泪。 见他不吱声,老支书吼了一声:“快说!这是不是汪梅的尸骨?!” 陈兵被这一吼,哆嗦了一下,竟跪了下来。 陈二柱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用问了,这个就是我母亲的尸骨,她手上戴着的戒指我永远不会忘记。” 说着,他便打开了其中一口纸箱,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枚血迹斑斑的铝制戒指。 陈兵瞳孔一缩,呜咽起来。 陈二柱的眼底泛起泪光,忽然愤怒地指着陈兵:“是你!就是你狠心地把我妈给杀害了!我那天全都看见了!” 陈兵张了张嘴,下意识还想给自己狡辩,但很快被陈二柱的咆哮给镇住:“你就是个疯子!我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她跟隔壁的老王叔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却因为自己的嫉妒,什么都不问,就残忍地把她给杀害了!” “我....”陈兵惭愧地低下头,随即又抬起:“是,我认了。汪梅就是我杀的。” “你终于承认了。”陈二柱冷冷道。 他心里恨透了个所谓的父亲。 对他,只有恨了。 能够让他坚持活下来的动力,就是让这个杀人狂父亲付出应有代价。 今天,这个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我承认是我杀的。”此刻的陈兵无比的平静,“但是二柱,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一直以来,其实你都是在装傻子,对不对?” 他迫切地想知道。 陈二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对,我为了活命,从那一刻起,当了十几年的傻子,天天被你殴打。” 陈兵恍然大悟地闭了闭眼。 片刻,看向那两名公安:“我是罪人,我认罪。把我抓了吧。” 随即,又一脸愧疚地对二柱说道:“二柱,爸对不起你,爸错了。” “你没傻爸很高兴...爸进去以后,你也能有能力照顾自己,爸很欣慰!” 第173章 应有的惩罚 可陈二柱并不领情。 嘲讽地嗤了一声,面露不屑:“少他妈假惺惺了!打我的时候你咋不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想弄死我,却又担心事情暴露!” 陈兵一瞬间有些错愕。 “你....你这都知道?” “你说呢?” 陈兵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所谓的大傻子! “说完了没有?”老支书冷不防插了一句,“完了公安同志就赶紧把人给带走吧!陈兵这个性质太过于恶劣了,弄得村里人心惶惶的!” 随后,陈兵又被带着去指认了另外几处藏尸地点,最终被戴上银手镯,押回了派出所。 大家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都表示非常同情二柱。 隔壁老王知道原来陈兵竟然是因为吃自己的醋而残忍地把汪梅给杀了,整个人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我滴亲娘哟!得亏这个陈兵没有…没有对我起了杀心呀!不然,不然我媳妇怕是得守寡啊!” 陈二柱幽幽道:“你怎么知道他没对你起杀心呢?” “什么!”老王立即从地上弹了起来,诧异道:“你,你那畜牲爹还真的对我动过杀心啊?” 陈二柱点点头:“动过。并且不止一次。不过最后都放弃了。” 老王瞬间石化。 他不过是热心肠了点,为什么还差点给自己惹上了杀身之祸? 老王媳妇突然跑过来揪住他的耳朵:“让你嘚瑟!嘚瑟!差点把自己小命给搭进去了吧?还好陈兵没那个胆子!我看你以后还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不?” 老王哎哟一声:“不敢了不敢了,媳妇,疼,赶紧放开我。” 二柱笑了笑,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坠子。 钟佩珍眼见地看到,那正是许春燕的那只坠子。 她立马意识到,二柱这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许春燕的事情说出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陈二柱晃了晃手上的坠子,道:“趁着还有公安同志在这里,其实我有件事想公布于众。” “二柱,什么事?你说吧,村委会会为你做主的。”老支书说道。 这孩子这十几年间都过得太惨了,村里能帮就帮。 但陈二柱只是摇了摇头,目光落到钟佩珍的脸上:“其实不是我的事情,是关于佩珍姐的。” 老支书一愣:“佩珍?她的事咋还能跟你扯上关系?” 他寻思,钟佩珍和这个傻二柱也不认识呀!现在是怎么突然搅和到一块的? 陈二柱又逛了逛手上的坠子,把自己亲眼目睹许春燕将阿玲给推下山坡的事情给说了出啦。 “这个就是她当时掉下来的坠子,不小心被我给捡到了。” 大家惊讶的目光望向那坠子。 老支书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接过那坠子看了一眼,用笃定的语气道:“所以春燕当时想推下山坡的人,其实是佩珍。” 陈二柱道:“我只是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似乎是想起什么,老支书狐疑道:“二柱啊,那你当时在那山坡上做什么?你家又没养猪。” 陈二柱仔细想了想,回道:“我那天刚被陈兵打了一顿,就想着出去透透气,结果就遇上了这事情。” “那你....为啥突然在这节骨眼把这件事给说出来?”老支书还是很疑惑。 陈二主默了默,才解释道:“本来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佩珍姐在这件事上帮了我和很多,我觉得我不能再把这件事隐瞒下去了。” 老支书点点头,“行!我知道了!那这枚坠子我先拿着了,还有用!” ....... 两天后,阿玲和陈二柱、钟佩珍,老支书等人都被带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有陈二柱的指认,人证物证俱全,许春燕和李红娟是一时半会儿都出不来了。 而此时钟佩珍还得知一个消息。 早在她和大哥来找过童书记的第二天,王婆就被移送到了市里的公安局。 并且她所面临的是十年的刑期。 十年! 这是什么概念! 王婆现在少说也有五十多六十岁了吧,等她十年后出来,怕是都可以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了! 这个消息对钟佩珍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部分的坏人,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但她始终认为,十年对于那些因为封建迷信而无端被害死的孩子来说,简直太轻了! 像王婆这种人,执行死刑都不为过! 娘胎里的叶霜霜也听见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瞬间活跃起来。 【太好了。这个老蒯总算是被处理了。】 【还许春燕和李红娟,这俩不知道会被咋判?系统你知道不?】 系统:【许春燕一年,李红娟八个月。】 叶霜霜不满道:【凭啥啊?这两个祸害的坐牢的时间咋那么短?不是都有证人了吗?这不公平啊,李红娟这老蒯应该牢底坐穿才对。】 系统:【别担心宿主,等他们出来以后,你早就已经出生了,这段时间你就可以安心休眠,没再有人来害你们母子了。】 而相对来说低调许多的邱萍,最后也多多少少获刑两个月。 这几个无一人能幸免。 至此,许家基本上空了。 而李玉兰也不知所踪。 因为这一出接一出的事情,伤了太多元气,钟佩珍便觉得啥也不管,安心养好胎,等待闺女的降临。 四个月后,因为肚子疼,钟佩珍住进了医院。 第174章 把叶霜霜掉包 住进医院的头两天里,叶霜霜和系统就像是蒸发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不见闺女的心声,钟佩珍有些着急,再三向医护人员确认了好几遍,确定她没事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咽回肚子。 医生也没能检查出她肚子疼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导致的,胎心稳定,胎儿的发育也都正常。 各项指标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 那到底她的闺女为什么突然不吱声了呢? 这些日子以来,钟佩珍早已习惯了闺女和系统时不时的吐槽和交流。 乍一安静下来,她反倒不习惯了。 不过既然医生已经说过胎儿没什么问题,那她只能选择去相信医生。 亲闺女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出生了,很快她就能见到她了。 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她更加要护好孩子的周全。 躺在病床上,钟佩珍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许言武被关了一个月后就被放了出来,出来以后一直想办法从钟佩珍这里把卖地款拿走。 但突然有一天失踪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他人。 钟佩珍一度以为这号人死掉了。 后来才从别人嘴里得知,他为了躲债,离开了塘头村。 而债主不是别人,正是骆四。 而许文林对许家已经失望透顶,一直和村里人在修建河坝,鲜少回家,故而钟佩珍过上一段清净的日子。 没多久,钟瑜等人到医院来看她。 塘头村的长毛兔养殖场在此期间,已经给兔子剪过一次兔毛,收获颇丰,钟瑜计算过盈利后,一个劲儿地拍着胸脯说自己眼光好。 钟佩珍和钟文勋只是笑笑不说话。 真当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的。 此时的郝秋芸肚子大的也很明显了,她也就钟佩珍晚三四个月。 钟佩珍一脸往门口看了好几眼,也没能见到钟远峰的身影,不禁问:“二哥呢?没来吗?” 几人相视一眼,迟疑道:“他......他在家里修养呢。” 钟佩珍只觉得不太对劲。 但也没多问。 钟佩珍再过不久就要生产,钟家人看她月份大了,在塘头村待着也不是个事儿,便一致要求她搬回钟家来。 想到父母,钟佩珍坚定拒绝了。 但这回钟瑜也没那么容易妥协,严肃地说道: “既然你不肯回家,那你必须在医院住到孩子出生!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在医院,出点什么事也有人知道。 回到塘头村,还会时不时受到许家剩下两个杂碎的潜在威胁。 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钟佩珍自然而然选择了后者。 十几天后,钟佩珍被疼醒。 预产期提前了。 下午三天左右,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袭来,她被推进了产房。 历经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把叶霜霜给生下来了。 可还没来得及看上孩子一眼,她就疼得昏迷过去了。 昏迷前,她隐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但到底还是敌不过意识,倒头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孩童求救的声音传入钟佩珍的脑海。 【呜呜呜,救命啊!亲妈救我!渣爹要把我跟李玉兰的闺女给调换了!】 【亲妈你快醒醒,你再不醒,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亲闺女了!】 随后,孩童尖锐的啼哭声传来。 钟佩珍努力想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一切。 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任由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 叶霜霜被许建平抱在怀里,正要往病房外走去。 她死死地盯着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的亲妈,急得两只小手不断地挥舞着。 在嚎啕大哭的同时,用意念对系统说道: 【系统,我亲妈到底怎么了,我都哭得这么大声了,她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系统:【她的药效估计还没过吧。】 叶霜霜急了:【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这么眼睁睁地被渣爹掉包吧?我不要!】 情急之下,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屁股一撅,尿在许建平的怀里。 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到了许建平的身上,胳膊上。 他皱了皱眉。 下一秒,一股尿骚味窜入他的鼻尖。 许建平吸了吸鼻子,下意识摸了摸怀里孩子的屁股。 果然—— 天杀的,孩子尿他身上了! 他顿时一脸不悦地捏了一把叶霜霜柔嫩的脸蛋,低声恐吓道:“你个小赔钱货!谁让你尿你老子身上的?” 这孩子的小脸肉嘟嘟的,皮肤柔嫩光滑富有弹性,一点也不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他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确实这个孩子比李玉兰生的那个,模样俊多了。 李玉兰生的那个闺女,尖嘴猴腮样,他都一度怀疑那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但转念一想,玉兰过得这么惨,他应该相信她才对,便也就硬着头皮抱了那孩子一会儿。 神游之际,忽然一股臭味袭来。 那味道冲得很,并且近在咫尺。 不妙。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许建平急忙低头一看——这回拉得是大的。 “呕!”他不禁干呕一声。 而怀里的孩子,此时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许建平强忍着恶心,急急忙忙把叶霜霜放回钟佩珍的身边,打算先把自己给清理干净。 叶霜霜嘟着小嘴,黝黑的大眼珠一眨不眨地瞪着许建平。 【让你个死渣男要把我掉包!活该!;拉你身上还是轻的!】 似乎是感觉到叶霜霜的视线,许建平停下手里的动作,皱了皱眉。 他怎么感觉这孩子的和寻常的孩子不太一样?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 此时此刻的表情就好像——就好像是在骂他。 骂他人渣。 第175章 打的就是你个渣男 许建平低声咒骂几句,警惕地看了叶霜霜好几眼,才继续清理自己身上。 趁着许建平在清理身上的屎尿的时候,叶霜霜爬到钟佩珍的身上,小嘴咿咿呀呀地,两只小手抓住她的手臂晃呀晃,想把她叫醒。 见钟佩珍还是没有反应,叶霜霜把脸蛋贴到她的脸上,蹭了几下。 【我的亲娘哎,你倒是快醒醒呀,死渣男已经对本宝宝下手啦!】 许建平害怕叶霜霜把钟佩珍给弄醒,赶忙把她给抱到了病床的另一边。 叶霜霜很快又到钟佩珍的旁边,用脑袋蹭她。 【系统,完犊子了。她要是再不醒咱俩可就要被渣爹给抱走!】 这时,钟佩珍的手指头微微动了下。 叶霜霜赶忙爬过去,用自己的小手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头,嘴里“阿巴阿巴”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钟佩珍低吟一声,翻了个身。 许建平担心真把钟佩珍给弄醒了,顾不得身上残留的屎尿,索性抱起叶霜霜就要往病房外走去。 被渣爹抱起的那一瞬间,叶霜霜剧烈地挣扎着,尖锐的嚎哭声仿佛能把人的耳膜给震碎。 许建平打了叶霜霜的屁股一巴掌,小声斥道:“你个小赔钱货别哭听见没!你要是把你妈给吵醒了我跟你没完。” 瞪着眼前这张恶心的脸,叶霜霜生气极了,竟做出了一个不是婴儿能做出来的举动。 她朝许建平那张丑恶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他妈的!”许建平震惊地抹了一把脸,凶相毕露:“你个小贱人找死是吧!竟敢往你老子的脸上吐口水!老子能给你生命,照样能把你的生命了结!” 说着,竟然缓缓地把小小一只的叶霜霜给举了起来。 叶霜霜意识到渣爹的动机,哭声更甚。 【妈....快醒醒...渣爹要害死我!我....我的小命很危险.....】 钟佩珍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叶霜霜的呼喊。 是谁在欺负她的闺女?想要将她的闺女置于死地? 是谁! 倏地一下,钟佩珍终于睁开双眼。 脑海中回荡许久的那道哭声,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真实。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脸愤怒的许建平正双手托举着她的宝贝闺女。 而她的宝贝闺女,正绝望地望着她,嚎啕大哭着。 钟佩珍的心跳慢了半拍,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涌上了脑门。 她着急地大喊:“许建平!你在做什么?!快放开她!” 许建平愣了一下,赶忙把叶霜霜放下,一脸心虚地解释道:“媳、媳妇,我这是在跟咱们女儿玩耍呢....她刚刚一直哭个不停,我就逗逗她,谁知道她不喜欢举高高,还哭得老大声。” “这不,结果就把你给吵醒了。” 叶霜霜怒视着他:【放屁!你个死渣男骗人!你就是想把我抱去跟李玉兰的闺女调包!】 【结果被我机智的发现了,我往你脸上吐口水以示抗议,你居然狠心地想摔死我!】 【呜呜呜。亲妈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呀!不能放过死渣男!】 钟佩珍赶忙抱着闺女,随即抬手扇了许建平一个耳光。 直接把许建平给打懵逼了,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媳妇。你....你莫名其妙的打我干啥?” 钟佩珍又抬手给了他另外一边脸一个大逼兜:“打的就是你。” “你,你有病吧你?莫名其妙!”许建平捂着脸说道。 见状,叶霜霜咯咯笑了起来。 【太爽了,渣爹被揍喽!打死他,打死他!】 瞧见叶霜霜幸灾乐祸的神情,许建平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笑!都是因为你我才被你妈扇耳光!” 话音刚落,钟佩珍又一次抬起胳膊给了他一记更为响亮的耳光。 “你给我闭嘴!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是想吓到我女儿吗?” 许建平抿了抿唇,理亏的没再说话了。 他满是不甘地看着趴在钟佩珍怀里的叶霜霜,心知“掉包”无望了,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该死的!都是这个小赔钱货,把钟佩珍给吵醒了! 叶霜霜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朝他吐了吐舌头。 【哼,死渣男!没能成功把我和李玉兰的闺女调换过来,气不气呀?】 想起许建平险些要把亲闺女给抱走,然后把李玉兰的女儿给调换过来,让她白白帮小三养女儿,钟佩珍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许建平真是个畜生!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失去宝贝闺女了。 想到这儿,钟佩珍不禁又有些懊恼。 为什么她就不能早点醒过来! 这时,许建平没话找话:“你,你说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真是皮得很,在我身上又是拉屎又是拉尿的!” 叶霜霜一脸傲娇地看着渣爹:【没往你头上拉算好的了。】 钟佩珍把叶霜霜抱紧了些,冷声质问:“你刚刚想把我女儿带去哪里?” “没、没带去哪里啊。”许建平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捏了捏手:“我这不想着你还在休息,我就带着咱们闺女到外面去转转,兜兜风。” “刚出生多久的孩子,你带去兜风?”钟佩珍眯了眯眼,“好歹你也是当了两个孩子爹的人。” “这....”许建平一时语塞,强行为自己辩解道:“可能是坐了那么久的牢了,脑子不好使了吧。” 提起此事,钟佩珍皱了皱眉:“这不是还不到半年吗?你怎么就放出来了?” 许建平有些不高兴:“媳妇,你这是几个意思?我提起出来还不好吗?看你样子好像很不希望我提前出狱啊!” 钟佩珍皮笑肉不笑:“我问的是为什么你可以提前出狱?” “因为我表现好呗,还能为啥?” 钟佩珍挑了挑眉,“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总不至于这么巧,在她生孩子的这一天出狱的吧。 许建平避开她的视线,含糊不清道:“昨、昨天吧。然后听大哥说你在医院,我,我就赶过来了。” 其实他前几天就出狱了。 但他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玉兰。 正好又赶上李玉兰要生了,就赶紧把她给接到了医院。 结果无意间撞见了正好来医院看望钟佩珍的钟瑜。 打听以后才知道,原来钟佩珍也要生了。 他便看准时机,趁着钟佩珍生完陷入昏迷的时候,偷偷混入了病房,想把孩子偷去换了。 结果没能成功。 正在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进来。 发现病房里突然多了个男人,不禁多看了好几眼,总觉得很眼熟。 “咦?你不是405号房产妇的丈夫吗?” 第176章 坐牢的时候另外娶了个老婆? 许建平的身体瞬间一个哆嗦,脸色微微一变。 这该死的护士怎么来了! 钟佩珍看着满脸慌张的许建平,先一步开口:“405?那是谁啊?难道你在坐牢的时候另外娶了个老婆?” 听说许建平刚从牢里出来的,那护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许建平急忙摇头,狡辩道:“媳妇,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就你一个媳妇,咋可能有别人?我估计是护士看错人了吧!” 护士顿时一脸狐疑,小声地嘀咕道:“咋可能看错?我记得就是这人啊。” 声音不大,但是落入了钟佩珍的耳朵里。 钟佩珍抬眼望向许建平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不住冷笑。 他就装吧!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要是现在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他和李玉兰的破事,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时,护士走到床边,道:“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起名字!起名字啦!】叶霜霜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期待地望着钟佩珍。 钟佩珍怜爱地抚摸着亲闺女肉乎乎的小脸,想了好一会儿,正要开口说出自己想的名字,只见许建平忽然凑了过来:“要不就叫许珊珊吧!” 许珊珊? 钟佩珍几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心。 不知为何,她觉得她的闺女不会喜欢这个名字。 果不其然,叶霜霜气鼓鼓地瞪着许建平:“什么破名字!我才不要叫许珊珊呢!我要叫叶霜霜,叶霜霜!” “我的名字是叶霜霜!” 叶霜霜?原来她的亲闺女叫叶霜霜? 可是....她和许建平都不姓叶,如果要用这个姓氏的话,怕是不行! “媳妇,怎么样?要不就叫叶珊珊吧?”许建平再次开口。 叶霜霜激动地抗议:【不要不要!去你的狗屁许珊珊!这原本是给李玉兰生的那个的名字!我才不要,我就叫叶霜霜,叶霜霜!】 钟佩珍脸色阴沉地抿了抿唇:“不行,我的宝贝闺女不能叫许珊珊。” “为什么?”许建平不解地追问。 这是他原本取给另一个宝贝闺女的名字,可是特意起的,只不过那孩子又黑又丑的,他觉得这个名字让给她用简直是糟蹋了,所以才临时决定把这个名字让给钟佩珍所生的。 得知这原本是李玉兰的女儿的名字,钟佩珍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个恶心的男人是怎么懂恶心人的! 就连起给自己的亲骨肉的名字,也原本是给别人的。 真是可笑至极! 许建平被她的笑弄得一头雾水,“媳妇,你在笑什么?问你话呢。” 钟佩珍敛住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闺女不叫许珊珊,她叫钟霜霜。” “什么?!”许建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皱着眉头挠了挠耳朵:“钟佩珍,你没搞错吧?我许建平姓许,不姓钟。” 钟佩珍冷冷勾唇,满脸不屑:“那又怎么了?我的闺女就是要跟我姓。” 许建平终于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了。 他眯了眯眼,面色不善:“钟佩珍,你跟我玩儿真的?孩子哪有随妈姓的!我不允许!” 这个蠢女人是在倒反天罡吗? 从古至今就没听过孩子随母亲姓的,虽然他的确不希望这个小赔钱货生下来。 可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孩子生下来了就得随他姓! 要是随母姓,这事情传出去,怕是人人都要笑话他这个爹当得窝囊! 思及此,许建平态度十分坚决:“我不管,反正孩子不能随你姓,要么叫许珊珊,要么叫许霜霜,你选一个。” 【就不跟你姓,就不跟你姓,气死你!】叶霜霜朝许建平扮了个鬼脸。 【三番两次要把我给害死,还有脸让我跟你姓?你个老登的脸咋那么大呢!】 不知道为何,望着小赔钱货此刻的表情,许建平总觉得她在骂自己。 不禁瞪了她好几眼。 他说啥来着?这赔钱货当初就不该留,就应该听他妈的,坚定一些把她给弄死。 不然,迟早也是个白眼狼。 钟佩珍抱住正怒视着许建平的闺女,冷声道:“我一个都不选。我已经说过了,我的闺女要跟我姓。” 随即,她忽然抬眼看向旁边站着默默吃瓜的护士,问道:“刘护士,法律应该没有规定孩子不能随母姓的吧?” 刘护士立即摇头:“没有这个规定。孩子是可以随母亲姓的,咱么医院有不少这样的例子呢。” “听见了吗?”钟佩珍冲许建平挑了挑眉;“法律是允许孩子随母姓的。” “你.....”许建平脸色铁青,他不甘地咬了咬牙,放出狠话:“我不管!总之这孩子就是要跟我姓!” 霎那间,钟佩珍也怒了。 “凭什么?这孩子当初你们许家可是不想要的,你忘了你妈为了害死我女儿,都用了什么丧尽天良的法子?” “现在让孩子随你们许家姓,我想问一句,凭什么?你的脸咋那么大?” 许建平被她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才僵脸,妥协道:“那行吧,那她就随你姓,好吧?我吵不过你。” 说完,许建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记录下给叶霜霜取的名字后,刘护士便也要离开。 钟佩珍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她。 “刘护士!麻烦你先等一下!” 刘护士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 钟佩珍蹙着眉头,还是把心里的困扰问了出口:“你刚刚说的....405病房,产妇是不是叫做李玉兰?” 刘护士愣怔一下,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对对对,就是她!” 说着,她忽然一脸好奇地凑近钟佩珍,面露八卦之色:“刚刚那男的,他真是你丈夫?” 钟佩珍回得漫不经心:“算是...吧。” “啥?算是?”刘护士诧异地睁大双眼:“难道你们离婚了?但是不对啊,他刚刚还在喊你媳妇呢!” 钟佩珍皱了皱眉,淡淡地要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刘护士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好吧!那这么看来,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啥好东西。” 顿了顿,她又一脸鄙夷地吐槽道:“今天他还跟405病房里的那产妇你侬我侬呢,看起来可恩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呢!” “可谁知,这俩人竟然是在搞破鞋!” 钟佩珍沉思片刻,问出自己关心的事:“那405产妇生的孩子怎么样?” 第177章 来找接盘侠的? 刘护士的表情顿时变得难以言喻。 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委婉地说道:“长得像个人。” “像个人?”钟佩珍皱了皱眉。 这又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 “对啊!”刘护士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夸那孩子的词语了。” 叶霜霜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看来李玉兰生的那孩子不尽人意啊,就连护士姐姐都想不出夸奖她的词语!】 刘护士见叶霜霜笑得开心,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还是你生的闺女可爱又好看,以后长大了,指定是个大美人!瞧瞧这滑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的,又白又嫩。比起405的那个,简直不要好太多!” 叶霜霜被夸得开心极了,一直咯咯笑着,情不自禁向刘护士伸出藕节般的手臂,以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想说话,可这才出生的孩子,哪里可能会说话? 最终,她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抱....抱”。 刘护士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莲藕臂,柔柔地开口:“小霜霜,你这是想干嘛呀?” 只有钟佩珍才知道闺女在想什么。 她笑着对刘护士说道:“她想让你抱抱她。” “原来是这个意思!”刘护士放下手里记录本,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小只的叶霜霜,不禁感慨:“好可爱!软乎乎的!” 叶霜霜:“咿......呀。” 刘护士顿时又有些好奇:“她这次又在说什么?” 这回,钟佩珍倒是听不懂了。 她也不知道闺女这一声“咿呀”是几个意思,管她呢,就当作是喜欢刘护士好了。 遂解释道:“她这是表示自己喜欢你呢。” 刘护士当即笑开了花。 又抱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把叶霜霜放回钟佩珍的怀里,蹙着眉头道:“喂过奶了吗?她好像饿了。” 钟佩珍摇头,“还没呢。我也是才刚醒过来没多久。” 刘护士提醒道:“那你赶紧喂点儿吧,别把孩子饿着了。我还有其他病房要去,你有事儿就摇铃就行。” 随后,刘护士便离开了病房。 钟佩珍抱起平躺在床上的叶霜霜,然后慢慢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叶霜霜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亲妈撩衣服的动作:【不要啊,不要啊!】 什么不要? 钟佩珍疑惑地盯着闺女。 “怎么了小家伙,你不是饿了吗?妈给你喂奶。” 叶霜霜连忙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脸抗拒:【我不,我不要喝!】 【想我堂堂一个活了几万年的神,怎么能.....怎么能喝奶?我拒绝!】 系统冷不丁插话:【可是宿主,你不喝奶水的话,你怎么长大?你现在可是凡人之躯。】 【可我真的下不了嘴。】 【你克服一下。】 ..... 听着闺女和系统的激烈讨论,钟佩珍总算是明白自己的闺女在介意什么了。 于是,她又只好把衣服放下去,然后摇了摇铃。 让护士帮自己弄来一个奶瓶,随后挤了一些到奶瓶里面,喂给叶霜霜。 叶霜霜还是有所抗拒。 别开了脑袋。 “怎么还是不喝呢?”钟佩珍有些气馁,又尝试着把奶嘴放到叶霜霜的嘴边。 【宿主,你这是打算饿死自己吗?】系统说道。 叶霜霜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喝了小半瓶,喝饱后,还十分赏脸地打了个响亮的奶嗝。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当着这是牛奶吧,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去想,就啥也不知道吧! 看着闺女喝掉了小半瓶,钟佩珍的面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把闺女给哄睡着以后,她便把护士送来的饭给吃掉了,终于恢复了不少元气。 叶霜霜是顺产出来的,钟佩珍的疼痛感并没有很明显,她尝试了一下,能下地走路。 抱着闺女,钟佩珍不知不觉走到了405号房间。 透过门上小窗看,里面只有李玉兰,以及床上躺着的那个长得丑不拉几的孩子。 那孩子皮肤偏黑,眼睛非常小,整张小脸皱巴巴的。 虽说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会好看到哪里,但李玉兰生的这个真的有些一言难尽。 躺在钟佩珍怀里的叶霜霜不知何时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透过小窗瞧见床上的那个婴儿,不禁乐了。 【这下终于知道渣爹为什么要把给李玉兰女儿取的名字让给我用了。敢情这娃长得果真不咋地啊,那这也太抽象了!】 【不过我瞅着这孩子咋一点都不像许建平这个渣男呢?】 叶霜霜的疑问让钟佩珍下意识多看了那婴儿几眼。 确实长得不像许建平,也不像李玉兰。 这时,躺在床上的婴儿忽然哭了起来。 李玉兰手忙脚乱地抱起来,轻声细语地哄着,把孩子给哄睡了。 此时,许建平这个渣男会在哪? 原配和小三同一天生产,他却不在任何一间病房里,让钟佩珍想捅破那张纸抓奸都没机会。 被钟佩珍抱回病房后,叶霜霜想起李玉兰的闺女,开口问道: 【系统系统,问你件事呗。】 系统:【我知道准没好是。】 叶霜霜咯咯一笑:【很简单,我想知道李玉兰生出来的这闺女到是不是许建平这个死渣男的女儿?】 她一度怀疑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许建平的。 那样貌,可谓是天差地别。 长得难看不说,甚至还有些猥琐。 系统答道:【回宿主,李玉兰所生下来的孩子不是许建平的。】 什么! 那孩子还真的不是许建平亲生的? 钟佩珍一个机灵,睡意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叶霜霜打趣道:【难道.....李玉兰是来找人接盘的?】 那真是精彩了。 第178章 起名 钟佩珍陷入巨大的震惊当中。 她的心情莫名有一丝喜悦和亢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真的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多年后,如果许建平知道自己所惦记着的,心心念念的孩子,居然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还给人当爹,白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啦他会是什么心情? 想想都觉得兴奋。 这件事情,最好就这么一直瞒下去,等到若干年后再让许建平知道。 许建平抽了几根烟,不情不愿地再度回到李玉兰所在的病房。 之所以这么为难,还是因为李玉兰生出来的那孩子太过于一言难尽。 李玉兰看着许建平略有嫌弃的神色,不悦道:“建平,你干嘛一直这个表情?孩子出生了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吗?” “整整一天了你都是这个表情,摆这脸色给谁看呢?” 许建平的脸上当即划过一丝心虚。 “我、我没摆脸色啊。我这是在心里高兴呢,你看不见罢了。”他强行狡辩道。 “真的高兴吗?”李玉兰一脸狐疑。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要是高兴,会露出这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呢。 对上李玉兰质疑的双眼,许建平皱起了眉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你这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把属于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我当然高兴了。” 李玉兰嗤了一声,眼神满是埋怨:“你说你高兴,那这一天下来也没见着你抱过咱们的孩子一回啊!你说谎的时候能不能先打打草稿啊?别人不了解你,我李玉兰还能不了解你吗?” 许建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轻哼了一声,李玉兰一针见血道:“许建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嫌这个孩子长得丑?” 被戳中了心事,许建平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 但还是说了违心话:“怎、怎么可能呢?玉兰,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伤心了。我会是这种人吗?” 可李玉兰还是不信。 硬是挤出了几滴委屈的泪水,红着眼眶抱怨道:“丑点怎么了?她就算再丑也是你的亲骨肉。她长得丑我能怎么办?我也没办法控制她的长相啊!” 李玉兰越说越委屈,泪水很快就滑落到脸庞:“许建平,你太让我伤心了,太让你的亲闺女伤心了!” “你,你竟然嫌弃她的长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以为自己就长得很英俊帅气吗?竟然还有脸嫌弃我女儿长得丑!” 许建平默默站在病床边挨骂,愣是一声都不敢吭。 生怕被李玉兰给惹恼了。 望着满脸委屈的李玉兰,许建平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安慰道:“那啥....玉兰,你先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这才刚生完孩子,元气大伤的,还是不要动怒为好!” 而此刻的李玉兰压根就不想理会他,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独自生着闷气。 “你别碰我!你去找你的钟佩珍,找你的媳妇去吧,她生的孩子比我生的好看。” 许建平听着她故意说的气话,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遂立马认怂,道歉。 “对不起嘛玉兰,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天发誓,你是我最爱的人,你生产我肯定要在这里陪着你嘛。至于钟佩珍嘛,哼,她爱咋滴咋滴,我才不管呢!” 发誓嘛,随便发,反正又不会有什么后果。 许建平如是想道。 他的花言巧语成功让李玉兰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既然你说是我多想,那你倒是好好抱一抱咱们的孩子啊!” 垂眸扫了一眼床上的婴儿,许建平便迅速别开视线。 但他生怕被李玉兰看出端倪,便又强行忍着心中的不适,再次把目光投向那婴儿。 可他稍纵即逝的嫌弃还是被李玉兰捕捉到了。 她不由拔高了音量:“你到底抱不抱?这孩子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我、我抱,我抱。” 许建平闭了闭眼,双手抱起床上的婴儿。 他低头端详着。 ......不得不说,可真丑啊。 一点也不像他。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了。 当这个念头窜进他脑海的那一刻,他急忙甩了甩头。 不,他怎么能这么想玉兰呢。 他们好不容易才又重新在一起了,应该要信任她才对。 瞥见他异样的举动,李玉兰不解:“你干嘛这表情?你要是真这么讨厌这孩子,那你就拿去送人吧。” “玉兰,你别这样。”许建平深吸了口气,“我怎么说也是她父亲,不管她长得怎么样,我都会对她负责到底,把她抚养成人的。” 李玉兰叹了口气,哽咽道:“这孩子生下来,真的特别特别不容易。为了你,她跟我真的吃了太多苦了” “被黄勇殴打的那回,我真的以为她就要这么离我而去了。可是她没有,她顽强地活了下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别哭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一点苦头的。”许建平满是愧疚地拍了拍她的背,“别哭了,你哭我也跟着难受。” 李玉兰终于放下心来,“那你给咱们孩子起个名字吧。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名字呢。” 顿了顿,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又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已经提前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吗?是什么呀?” 许建平面露难色,犹豫地看了看怀里皱巴巴的婴儿。 好一会儿,才随口说道:“那就叫....许小云吧。” 许珊珊这么好听的名字,给她用太可惜了。 李玉兰一脸不满:“啊?许小云?这名字也太简单了吧?你提前想的,就想了这么个名字?也太敷衍了。” “不行!你得重新想一个。” 许建平不耐烦地吐了口气,“简单点怎么了,简单点不好吗?非要起个那么复杂的名字才能体现我的她的爱吗?” 第179章 我才是你爸爸 “我没觉得许小云这个名字没啥不好的。她这么黑。叫小云说不定她长大了就变白了呢?”为了让李玉兰闭嘴少找茬,许建平噼里啪啦硬扯了一大堆道理。 说得自己都快要信了。 李玉兰竟然也被说动了,“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叫陈小云...哦不,许小云吧。” 陈小云? 许建平眯了眯眼,“陈小云?这是啥意思?” 李玉兰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被她迅速掩饰。 她着急地解释道:“刚刚一时嘴瓢了。” “真的是这样吗?”许建平的心头还是萦绕着疑惑。 “当然是真的!”李玉兰连连点头,随即面容一冷:“难不成你怀疑我跟别人的男人?” “没、没有的事。”许建平秒认怂,暂且放下心中的疑问,“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头,我怎么敢怀疑你呢?” 说着,搂住了她的脑袋。 “一家三口”相互依偎了好一会儿,李玉兰忽然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 “对了,还有个事。之前你和你妈不是说,要把钟佩珍的孩子和咱们的孩子调换掉吗?怎么没下文了?” 她现在连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也没有收入,闺女跟着她也是吃苦。 还不如把闺女送进许家,让钟佩珍帮着自己好好养一养,这孩子身子虚,得富养。 而钟佩珍那女人一看就是个舍得给孩子花钱的人。 加上她们钟家有钱,她的亲闺女要是去了她身边,一定不会被亏待的。 说不定还会被养得白白胖胖的。 等到她和许建平离婚的时候,再告诉她,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她肯定不会要这孩子。 自然而然的,这孩子也就回到她李玉兰的身边了。 大脑绘制着这幅美好蓝图,李玉兰勾起了嘴角,满含期待地看向许建平。 “这....”许建平凝视着怀里的许小云,欲言又止。 “咋了?”李玉兰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酝酿了好一会儿,许建平才解释道:“她、她见过孩子长啥样了。没能在睡着的时候把她给抱出来。” “啊?怎么会这样。”李玉兰脸上的期盼瞬间转为失望,“那我,那我这闺女不是还得跟着我受苦?” “我儿子的病还没好呢,又让我养个女儿.....我哪里吃得消?” 许建平把许小云放回床上,安慰道:“没事的,我会赚钱养你和孩子的。” 想起之前自己在牢里和钟佩珍唯一的一次见面时交代的话,他不由深深皱眉:“对了玉兰。在我坐牢期间钟佩珍来看过我一次,当时我嘱咐过她,要是卖地款下来了,把三千元拿给你,她没有给你吗?” 李玉兰神情怪异地不行。 看来,许建平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知道这几个月期间发生的事。 那么,想必他应该也没知道,他们两人的破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但她才不管那么多。 现在的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已经把全部的希望多寄托在他身上了。 不管别人怎么骂她,笑话她,她都不会离开的。 他承诺过会和钟佩珍离婚,她能等。 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思及此,李玉兰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没有,这期间她没有给过我一分钱。我们也没有见过面。” “不会是卖地款还没有发下来吧?”许建平疑惑地小声嘟囔道。 李玉兰几乎是不假思索:“早就下来了!几个月前就已经发下来了!” “发下来了?”许建平转身就往门外走,“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告诉我!我去找她。” 李玉兰朝着他的背景大喊:“建平,记得要钱!咱儿子....真的没办法再拖了!” 许建平没搭理她,紧赶慢赶地去了钟佩珍所在的病房。 可惜,没有给他质问的机会。 病房里,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与405病房相比,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氛围。 钟瑜等人,都在里面。 突然出现的许建平,让病房里的欢笑顿时熄了火,大家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发现是许建平,钟瑜放下怀里的叶霜霜,朝许建平走了过去。 二话不说,就对着许建平的鼻子来了一拳。 他已经通过小外甥女的心声知道,许建平这个人渣竟然想把她偷偷抱出去跟李玉兰的女儿掉包! 天知道,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有多愤怒。 恨不得把许建平给暴打一顿。 胆子够大的,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们钟家的宝贝身上,活腻了! 鲜血顺着许建平的鼻子缓缓流了下了,他被打得直冒金星,还没缓过来呢,一个拳头又朝他的下巴打了过来。 “大...大哥,你打我做什么?”许建平抬手擦了擦鼻孔的鲜血,脸上写满了不爽,“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这就是见面打招呼的方式?” 钟瑜作势要挥拳,“别说打了,我他妈还想弄死你呢我!” 许建平害怕地双手挡住自己的脸,发现只是虚晃一招,才又把胳膊放下:“这是为什么啊?我才刚从监狱里出来,我寻思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佩珍的事吧?” “还说没有!你刚刚是怎么对待我的小外甥女的?” “我、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啊。”许建平一脸委屈地望着叶霜霜,“我真没想摔她!只不过是她在我身上拉屎拉尿的,我想吓吓她,让她长长记性!” “一个才出生半天的小孩,长你妈的记性!” 钟瑜从来没有说过多的脏话,为了帮叶霜霜出气,今天全部贡献给许建平了。 钟家人多势众,许建平认怂服软:“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么对霜霜了。” “现在立刻马上向霜霜道歉!”钟瑜冷冷地命令道。 许建平脸色一沉。 不是吧,让他跟一个才出生一天不的婴儿道歉? 先不说她听不听得懂道歉,他想问的是,有这个必要吗? “快点!”钟瑜催促道。 无奈之下,许建平只好对叶霜霜说道:“好闺女,对不起,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吓唬你。” 叶霜霜当即气冲冲地瞪大双眼:【你不是我爸,我才是你爸爸!重说!】 钟瑜立即呵斥:“重说!把爸爸两个字去掉!” 许建平:“啊?” 第180章 你就不配当爹 在场除了许建平之外,能听见叶霜霜心声的人都开始憋笑。 许建平丈二摸不着头脑,“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钟瑜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别墨迹,赶紧重新向霜霜道歉!” 许建平僵着一张脸,道:“闺女,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后,他以不确定的语气问钟瑜:“大哥,这下总可以了吧?” 钟瑜下意识看向叶霜霜。 “霜霜,你原谅他不?” 许建平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嘴角微微抽搐着:“大哥,她、她也不见得听得懂你说话啊。就别为难我个当爹的了吧。” 叶霜霜皱了皱鼻子:【你还好意思说?你就不配当爹!】 钟瑜立即怒视着许建平,语气不屑:“你扪心自问,你觉得你配当爹吗?” 许建平一下子被搞蒙了。 “大哥,我方才明明是在霜霜原不原谅我,你怎么突然问我配不配当爹?” 叶霜霜蹬了蹬小腿,爬进钟佩珍的怀里:【我才不原谅这死渣爹呢!】 钟瑜意识到自己在小外甥女的心声的引导下,确实有些牛头不搭马嘴,遂清了清嗓门,板着脸道:“这还用问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霜霜不会原谅你,她甚至都不让你抱!” “是吗?” 许建平不信邪,走到床边,猝不及防把叶霜霜从钟佩珍的怀里给抢了过来,抱在怀里。 “谁说不让抱?这不是让抱了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之自信的笑容。 小样,他的闺女,敢不让抱?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因为,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手上立即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 该死!又尿到他身上了! 一股刺鼻的尿骚味瞬间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许建平一脸嫌弃,想要把叶霜霜丢回钟佩珍的怀里。 奈何,叶霜霜识破了他的诡计,两只小手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抓住了他。 “这、这咋又尿我身上了啊?”许建平有些气急败坏。 这小赔钱货怕不是认准了他吧! 他一抱,她就尿他身上! “说明霜霜并不想给你抱。”钟瑜讽刺道。 “不抱就不抱,还,还给你。”许建平面露不耐烦,再次想把怀里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还给钟佩珍。 叶霜霜躺在钟佩珍的怀里,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两只小肉爪挥舞着。 【看这个死渣爹还敢不敢再抱我!以后他抱我一次我就在他身上尿一次!嘻嘻嘻。】 钟家人听见叶霜霜嘚瑟的声音,不约而同捂嘴偷笑。 许建平用力嗅了嗅身上的味儿,转身就出去了。 “这个软饭男过来干嘛呀?”郝秋芸好奇地问道。 叶霜霜也不知道,但她又很好奇,遂只好拉出那个所谓的万能系统来遛一遛。 它已经沉默很久了。 也该出来了。 【系统系统,渣爹到这干嘛来了?】 系统:【回宿主,许建平是为了许家的卖地款而来。】 郝秋芸第一次听见系统的机械音,只觉得很神奇。 也算是开眼界了,不光能听见小外甥女的心声,结果还突然冒出来一个系统。 得知许建平是为了卖地款而来,钟瑜看向妹妹:“之前许建平他妈住院的时候,找咱们借钱还记得吧?那借条你还能找到不?” 钟佩珍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按照上面的约定,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来了,他还给你的本金要翻倍了。” “哼!待会儿只他一开口,咱们就让他还钱!” 钟瑜沉着脸道。 果然,过了没多久,许建平又回来了。 看着病房里还是这么多人,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那个...我和我媳妇好几个没见了,想说几句悄悄话,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很快就好。” “不能。”钟瑜冷冷道,“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这......”许建平为难不已。 这么多人在这里,叫他怎么问得出口? 就算他能问出口,也会被他们怼吧? 钟瑜眯了眯眼,嗤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卖地款的事情是吧?” “你也先甭问了。”他先发制人,“你先好好算算,当初你向我借钱给你妈看病的时那笔,你应该还多少吧。” 突然想起这笔尘封在记忆里的债务,许建平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这他妈都啥事啊? 现在都啥时候了?还账的期限肯定已经过了! 听钟瑜这意思,真的是要让他按照欠条上的协议来还账了。 翻倍..... 那可就是一千多元钱。 疯了。 他分到的那点钱才有多少? “咋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在打什么鬼主意?”钟瑜毫不客气地说道。 “没,没有。”许建平尴尬不已,“该还多少就多少,我不会赖账。我就是想问问佩珍,这钱……是不是村里已经发下来了?” 钟佩珍明白,他肯定是从李玉兰这里听到的消息。 并且李玉兰一定向他要钱了。 钟佩珍思量片刻,回道:“发是发了,但是我把钱给拿去建了个长毛兔养殖场,就在咱们村里。” “什么?!你把钱给花了?!” 许建平满眼不可置信,“你,你怎么能不领我的同意就把我的钱给用了?太过分了吧!” 他母亲也真是的,到底是怎么管钱的!怎么能把钱交给这个蠢女人呢! 这下好了,他答应了玉兰的事可怎么办? 恐怕又要食言了吧! 不,不行! 他一想起那张凄楚的脸,愧疚感就填满了心房。 他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佩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快点凑出三千块钱给我。” 许建平吃惯了软饭,鲜少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现在是属于他的那部分卖地款被钟佩珍给用了,他当然有理由硬气! 叶霜霜两眼一瞪:【装什么装啊!你用我亲妈那么多钱咋不见你说?】 【这个李玉兰还没死心呢?这三千块钱从我三四个月的时候就要到了现在,我都出生了,她还没从渣爹身上拿到!不得不说她可真有耐心。】 知道许建平是为了拿钱给小三,郝秋芸正欲发作,想替钟佩珍出气,立即被钟瑜制止了。 钟佩珍眯了眯眼:“你要钱做什么?” 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许建平脱口而出:“你忘了当初在监狱里时我跟你说过的话了?让你…让你一拿到钱就先给玉兰表妹三千块钱,这可是她孩子的救命钱!” “你怎么没给呢?那可是一条人命!你有没有想过,她儿子很有可能因为没有及时做手术而……而死?” “说那么多,你就是想拿钱去给别的女人呗?”郝秋芸还是没忍住。 第181章 又摆了一道 “可,可佩珍是知道这个情况的!那个所谓的别的女人不是别人,她可是我表妹啊!” 钟佩珍都要被他的演技给折服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敬业。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装。 钟佩珍冷笑一声:“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现在没办法拿出三千块钱。” “要拿钱也得等回本了,钱才能挪出来。” 许建平当即面若死灰。 心里充满了对钟佩珍的怨恨。 “这样,建平!咱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表妹的孩子去世。” 钟瑜忽然十分仗义地开口:“要不大哥我再借你点?等佩珍那边的养殖场周转出来以后你再还给我就行!” 许建平双眼一亮,“真的?大哥你愿意先借给我?” 钟瑜想也不想道:“那当然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夫。那孩子也可怜,怎么也是一条命。” 许建平激动不已,有了钟瑜的帮助,玉兰就不会因为拿不到钱,成天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了。 心里的一块巨石慢慢地落地。 可在落地的一瞬间,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遂赶忙向钟瑜问清楚。 “大哥...这钱,不用写欠条,没有什么利息之类的吧?”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钟瑜。 钟瑜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建平。你在想什么呢?那当然要写欠条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况且咱俩连亲兄弟都不算。” “那、那大哥这回欠条要怎么写?”有了前车之鉴,许建平这回留了心眼。 要是约定还那么无理,那他....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接受。 接受吧,憋屈的是自己。 不接受吧,玉兰那边就...... 许建平头疼不已。 钟瑜将他的纠结看在眼里,理所当然地说道:“和上次一样啊。” “什么?这…大哥你这吃相未免有点太难看了吧?我可是你的妹夫,你怎么能三番两次趁人之危呢?”许建平臭着一张脸,顿时不乐意了。 “再说了,明明是你妹妹把我钱给挪用了,才导致我现在没有钱可用。无奈之下我才向你借钱的,凭啥还要对我这么苛刻?!” “那都是你妹妹造成的后果呀!” 他就搞不懂了,为什么钟家人变得越来越难讲话! 既然他们连个忙都不愿意帮,他还有必要坚持这段婚姻吗? 要知道,当初他娶钟佩珍就是看中了她的娘家能对自己有帮助。 这么多年过去了,头几年忙确实帮了不少,可今年不知道到底是见了鬼还是怎么了,全都变了! 妈的,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跟钟佩珍那个蠢女人离婚,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要来有什么用?! 他把心爱的玉兰娶回家不好吗?还不用受气! 望着许建平变幻莫测的表情,钟佩珍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建平,你话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伤心了。”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们许家用我的钱还少吗?你分币不挣,我的嫁妆全都拿来补贴你们家。” “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都是我拿钱,这也就算了,就连你四哥讨媳妇还要问我拿彩礼,这说得过去吗?我是你媳妇,不是你妈!” 钟佩珍几乎是歇斯底里地说出这一番话来。 每一句话都像是戳在了许建平的脊梁骨上。 钟佩珍当着娘家人的面,把家丑都给说了出来,许建平头都抬不起来。 这下好了,钟家人都知道钟佩珍这些年在许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 说不定都不用他去提离婚,钟家人就先提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钟文勋忽然冷冷开口:“妹,你在许家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啊?那你当初嫁给这个废物到底图得什么?” “我说话比较直白,他这么一无是处的软饭男,只会拉低你的水平。赶紧离婚,带着我两个外甥和外甥女回家来。” 许建平的头瞬间垂得更低了。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却一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郝秋芸接力吐槽道:“唉!这人啊,有时候就是不知好歹啊!活该他穷!” “钟瑜都肯对你伸出援手了,你竟然还斤斤计较!你以为他是真的稀罕你这点钱吗?我们钟家还看不上你这三瓜两枣!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约束一下你,让你按时还钱罢了!” 叶霜霜小嘴微张,忍不住向郝秋芸竖起了大拇指。 【哇塞!不得不说,大舅妈PUA人还是有一套的!】 【亲妈就得跟她好好学习才行呀。】 除了钟佩珍以外,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见PUA。 完全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许建平被好一顿数落,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本来想硬气的转身摔门离去。 可一想到李玉兰的憔悴的模样。 他将心一横,答应了。 “行吧!和上次一样就和上次一样!写欠条吧。我签。” 钟瑜和钟佩珍相视一眼,二人眼里都闪过得逞的光芒。 很快,钟瑜就拟好了欠条。 许建平大致看了一眼便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随后,钟瑜便让人从公司送了三千元的现金过来。 许建平这回总算是真真实实地把钱拿在手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病房。 玉兰,我来了! 当李玉兰看见眼前这两大袋钱,完全不敢相信,许建平竟然真的拿到了! 她的儿子终于有救了! 另一边,钟佩珍的410病房里。 钟瑜和钟佩珍相互击掌,不约而同地笑了。 又摆了许建平一道! 等到他回村的时候,应该会很好玩。 第182章 不装了,摊牌了 李玉兰拿到了三千块钱,也不在乎许建平对许小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 她一心想着的都是自己儿子。 就连躺在旁边的陈小云哭闹,她都没去搭理。 许建平见状,“孩子哭的厉害呢,你怎么都不管管?” 李玉兰随手抱起来哄了一下,便有些不耐烦地放回了床上。 不经意闻到许建平身上的尿骚味,她皱了皱眉:“咋的,又被尿身上了?” 许建平点点头。 “真是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李玉兰满脸嫌弃,“还没有咱们的闺女乖!” 许建平看见许小云就心烦,哪怕是多瞧一眼都觉得烫眼睛,全然没有心思去附和李玉兰。 加之钟家人也还都在钟佩珍的病房里,他自然是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的,遂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异味,又回了钟佩珍的病房。 钟佩珍一看就知道他是给李玉兰送钱去了。 但没揭穿他。 钟瑜等人在医院待到晚上就离开了,担心许建平又有什么坏心思,请了两名保姆轮着照顾钟佩珍。 李玉兰听说了钟佩珍的待遇,酸的不行。 许建平担心她闹情绪,便一个劲儿安慰她。 钟佩珍是顺产,恢复得还不错,在医院住了个几天便可以出院了。 许建平两边来回跑,忙的不亦乐乎。 钟佩珍好几次想亲自到405病房去揭穿这对狗男女,但她已经想明白了,她要的结果不仅仅只是揭穿这对狗男女。 故而只能暂且忍着。 出院的这天,是钟瑜开车来接送的,还顺带把两个保姆给带上了。 许建平瞧见了,不禁小声抱怨:“干嘛要浪费这些钱?让妈帮忙照顾一下不就好了?” 说起这个,他就感到疑惑。 为什么钟佩珍生孩子,许家没有一个人到医院来看望。 再怎么讨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来吧?那样可是会被村里人说闲话的。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家里出了大事,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妹妹都进了局子。 钟瑜闻言,回头睨了他一眼,语气满是嘲讽:“你妈啥事都做得出来,她能好好照顾佩珍么?不把我小外甥女掐死都算好了!” 这直白的话令许建平面上一片狼狈,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李玉兰生许小云的时候,死活生不出来,最后是剖的,以她恢复的情况还不能出院。 故而当她知道许建平要撇下自己和女儿陪钟佩珍回塘头村的时候,很不情愿。 许建平只能承诺她,事情处理好了就会尽快赶回来,这才得以脱身。 几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塘头村。 有好几个月没看到家里人了,许建平心底还有些许激动。 可是当他回到空无一人的许家时,愣了愣。 在把许家的每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一遍后,许建平忍不住问: “媳妇,咱家人都哪去了?那房间都长蜘蛛网了都,看起来像是很长时间没人住了。” 得知许建平被放出来了,不少村民都跑到许家门口。 几乎没人不知道许建平和李玉兰的丑事。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满是鄙夷。 许建平以为大家因为她坐了牢才对自己露出这副表情,殊不知,是因为他和李玉兰的丑事。 许建平被大家看得心里发毛。 他隐约觉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遂又问钟佩珍: “媳妇,你咋不说话?咱妈呢,几个哥哥呢?春燕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一旁的钟文勋冷笑一声:“看来你在监狱里过的是与世隔绝的日子,自己家发生了啥破事都不知道啊!” 此时,许成山和秋莲闻讯赶来。 终于见到了一个许家人,许建平急忙跑了过去,“二哥,你和嫂子去哪了?我看你们的房间都长蜘蛛网了。” “家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许成山和秋莲相视一眼。 半晌,许成山才幽幽开口道:“咱家,出大事了。” “啥大事?”许建平神情紧张起来。 许成山看了钟佩珍一眼,抿了抿唇,说:“咱妈,春燕,邱萍,连同王婆,都被抓了。” 许建平大吃一惊,“什么!被抓了?!犯了啥事?” 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原来,真的出大事了! 不然家里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许成山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老五之前也进去了,但是这段时间又出来了,听说…是被仇家追债,给剁掉了一根手指头,就跑出去避风头了。” 提到这个不争气的五哥,许建平一脸恨铁不成钢。 “那大哥,三哥,四哥呢?四哥不是四个月就出来了吗?怎么我都出来了,他还没有?” “大哥成天闷在自己家里,老三失踪了一段时间以后,突然回来,然后跟着村里人去修河坝去了,鲜少回来。至于老四,没见过他。” 许成山皱着眉头说道。 听了每个人的遭遇,许建平备受打击。 尤其是半个身子都瘫了的老母亲都被抓起来了,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咱们家....好端端的,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 “哼!” 一道冷哼骤然自门口传来。 只见老支书背着双手,一脸愤怒地走了进来。 “你们许家变成今天这样,完全就是你们咎由自取!” 许建平顿时不高兴了,本来家里出事了就烦,这死老头还在这里冷嘲热讽的,他索性也不再给面子,指着老支书怼道: “老头,平时喊你一句老支书那是给你面子,现在面子我不想给你了。” “你凭啥说是我们许家咎由自取?他们难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 老支书气笑了。 第183章 丑事人尽皆知 “难道没有吗?看来你在牢里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用不用我一一列举给你听?” 随即,不待许建平搭腔,老支书一股脑地把在许建平进去以后所发生的事倾泻出来。 许建平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家里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一家十三口人,就有五个人是因为钟佩珍而进去的! 许建平咬了咬牙,指着钟佩珍的鼻子道:“我们许家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好样的!你、你凭一己之力就把半个许家的人都给弄进派出所了!你.....你真他娘的好样的。” “有你这样的媳妇是我的福气,钟佩珍。” 钟佩珍想当然听懂了他阴阳怪气的反话。 遂微微一笑,“不用谢。你就好好享用我带给你的福气吧。” 蜷缩在钟佩珍的怀里的叶霜霜忽然鼓起了掌。 【哈哈哈哈!太解气啦!终于把这个死渣男的真面目给逼出来了吧!】 许建平死死地瞪着一脸漠然的钟佩珍,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这哪是娶媳妇,他这是娶了个祖宗来了。 一不顺心就把自己家人全都给送进监狱。 可偏偏他们家做的事情还不占理,不然他指定跟她大吵一架。 钟瑜庆幸自己还没走,不然自家妹子怕是要被这个软饭男给欺负。 “怎么?你们家对我妹子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倒好意思怪起她来了?你好大的脸啊!” “那要真是过不下去的话,你们俩就离婚吧!” 听到离婚的字眼,许建平秒认怂。 他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了,他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就算要离婚,也要踩着钟家干出一番事业,再把钟佩珍狠狠地踹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现在还不是硬气的时候。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建平迅速掩盖住浑身的戾气,服软地走到钟佩珍身旁,“对不起媳妇!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城里打拼,没太关注家里的事情,要是知道妈和春燕她们这样对你,我、我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伤害你的。” “我不想离婚,咱们都有了三个孩子了,离婚以后他们该怎么办?难不成你忍心见到他们分开的局面?加上女儿还这么小,要是就这么没了爸爸.....” 他这一番话说得真情流露,都快要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此时,忽然有人嘲讽道:“许建平,你小子挺能装啊!你和李玉兰的丑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了,还在佩珍面前装呢?” “就是就是!真看不出他这么不要脸!” “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混蛋玩意儿!娶了个城里媳妇还不知道满足,竟然还搞破鞋!” “你们不知道吗?那李玉兰可是许建平的老相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各自都有家庭了,还能旧情复燃!” ..... 大家一人一句,口水都快能把许建平给淹死了。 他心下一惊,急忙抬眼看向钟佩珍和钟瑜、钟文勋。 他和李玉兰的事情既然已经传得人尽皆知,那么想必,她应该.....也听说了吧? 许建平紧张地看着钟佩珍,猜测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淡定,对这件事又是什么态度。 她究竟知道多少? 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故意装做不知情,还是一无所知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许建平的洗头徘徊着。 “媳妇,你听我解释,我和玉兰她......” “他妈的!干你娘的许建平你这个狗杂种终于回来了!” 许建平的狡辩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一声咆哮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已经朝许建平飞踢了过去。 许建平还在错愕之际,就被那黑影给压到了地上。 由于逆光,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黑影的长相,那黑影猝不及防对着他的鼻子狠狠来了一拳。 “快看!是黄勇来了!” “这是来收拾奸夫来了!” “那必须得收拾,老婆跑出去这么久,突然大着肚子回来,是个男人都没办法忍吧!” 被打得七荤八素的许建平终于知道正在把自己往死里揍的人是黄勇。 迷糊之中,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看来这件事真的在两个村之间传开了。 黄勇用尽了浑身力气,一拳又一拳地揍着许建平,没多久,他脸上满是鲜血。 可黄勇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一边骂人一边挥动着拳头:“今天我就揍死你个狗娘养的,勾搭谁不行,竟敢勾搭我黄勇的女人?今天不好好教你做人,我白叫黄勇了!” 说话间,又是好几个拳头砸向许建平的眼眶。 许建平被死死压住,是连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他只能寄希望于他人,趁着黄勇喘气的间隙,气若游丝地求救道:“救命....快来人救救我....我快要被这孙子给打死了.....” 但他呼救换来了黄勇更加暴力的打击。 “媳妇.....救我!”见冷漠的村民们无动于衷,许建平只好开口向钟佩珍等人求助:“大哥,三哥,二哥...你们救救我,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死了,佩珍可就要守寡了。” 但依旧还是没人搭理他。 村民们不敢上前,一是怕被黄勇报复;二是因为许建平活该。 干点啥不好,竟然去挖人家的墙角。 打断肋骨都是轻的! 这时,黄勇突然站了起来。 眼神四下乱飘,不知道是在寻找什么。 许建平趁机往前爬。 黄勇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角落里的一根木棍。 突然冲了过去抄起木棍。 众人知道他的意图,担心这一棍子下去会出人命。 老支书赶忙叫上许成山和几个年轻人,让他们去把黄勇拦住。 几个汉子赶在棍子落下之前死死抱住了黄勇,并趁机把那棍子丢得远远的。 “建平!快跑!”许成山着急的大喊。 “再不走,被他抓到你就死定了!” 许建平随手擦了一把脸,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得跑出了许家大门。 跑了几步突然又折了回来,大声朝钟佩珍喊道: “媳妇!对不起了,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我先去城里了!先辛苦你这段时间照顾好女儿了!” 随即,拖着一身的伤,以及满脸的鲜血,跑了。 望着许建平灰溜溜跑掉的背景,黄勇愤怒且不甘,猩红着双眼咆哮道:“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但没有一人松手。 直到几分钟过后,确定他应该追不上许建平了,几个汉子才松开手。 第184章 钱还没焐热,又要被拿走 于是乎,许建平才回到塘头村不到一小时的功夫,就又被迫离开了。 许建平到了城里后,第一件事就是“杀”到医院,找到李玉兰好好问清楚。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玉兰见到上午才从医院离开的许建平突然满脸鲜血地出现在眼前,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建平?你不是回塘头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还伤成这样!” “他妈的!”许建平在病床边坐下,气冲冲地破口大骂:“被黄勇给揍了!” 黄勇的名字对李玉兰来说是噩梦。 她的双眸刹那间涌上一层恐惧。 “他、他怎么突然会揍你?”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许建平一脸严肃地看着李玉兰,“他妈的,黄勇究竟是怎么知道咱们的事?不仅仅是他,就连塘头村里每个人似乎也都知道了!” 想起方才在塘头村里所发生的一切,他就觉得屈辱。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已然成了村里的大笑话。 思及此,许建平的眼底浮上一层阴霾,阴郁地看着李玉兰:“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情?还是回过村里?不然大家不可能平白无故知道咱俩的事情!” “还是说,被什么人瞧见了?” 知道他跟李玉兰的事情的人并不多,就只有李玉兰的父亲一个人。 她的父亲当初也跟着自己一块被抓进去了,后来他被转移到监狱,就不知道她父亲的行踪了。 并且,她父亲也做不出这种事。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脸庞。我 难道是....钟佩珍? 他总觉得她应该是不相信自己的,结合她这几天的试探,或许她真的早就知道了他和李玉兰的事,只是一直配合着自己。 李玉兰被许建平这一连串质问,问得生气了。 “合着你是认为是我故意把这事给传出去了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建平最怕她生气,急忙将她搂紧在怀里,“我这不是在好好和你说嘛?把事情弄清楚也是为了咱俩呀。” 李玉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满脸不可思议。 “钟佩珍真的这么沉得住气?居然连一个字都没向你提?” “什么意思?” 许建平的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她已经知道咱俩的事了?” 李玉兰沉着脸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许建平倏地抓住她的双肩,指尖的力道都快要嵌入她的肉里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钟佩珍当真是早就知道了他俩的事,却还能淡定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李玉兰哼了一声,把脸偏向一旁:“你不张嘴吗?不知道自己去问钟佩珍吗?” 许建平心头一阵烦躁,有些不耐烦:“哎呀玉兰!都这时候了你就别闹了。赶紧把事情都告诉我,我才能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对策。” “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想啥对策啊?”李玉兰莫名感到有些不高兴,憋屈。 她都已经给他生下女儿了,这种不能见人,东躲西藏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可她却忘了,自己和黄勇的婚姻关系还没解除,就算钟佩珍和许建平顺利离婚,她也不见得能够上的了台面。 “那当然是对付钟家的计策啊。”许建平正色道,“我刚从监狱里出来,还什么都没有!我不甘心就这么把钟家这个肥肉放掉,我再也要从钟佩珍、乃至于钟家身上得到一些东西,我才会离婚!” 紧接着,他一脸认真地看向李玉兰,低声询问:“难道你甘心就只从他们身上得到这么点东西吗?” 李玉兰摇了摇头:“当然不愿意。” “那不就结了。”许建平露出满意的笑容,“所以我才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接下来的对策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能两眼一抹黑。” 李玉兰是一个容易被忽悠的人。 尤其她已经把许建平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除了听他的,还能怎么办? 于是,李玉兰长话短说,大致把许建平被抓了之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许建平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他没想到,自己进去后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 简直就是“前门拒虎,后院起火”。 “玉兰。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望着她的脸颊,许建平由衷地说道。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我当时正想这给你送钱过去,结果就被带走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太过于巧了。” 李玉兰随口道:“该不会就是他们钟家在搞的鬼吧?” 闻言,许建平当真开始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 钟瑜和钟佩珍兄妹俩是知道他接了外边的‘脏活’的。 犹记得,当时他们都劝过自己。 可他没放在心上,仍旧一意孤行。 按道理来说,他被带走的消息,钟瑜和钟佩珍应该很早就已经知道了的。 可钟佩珍那个蠢女人却没有第一时间赶来看望自己,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刑期延长变成了半年之久。 这也就算了,来探视的时候连一句体己的话都没说,从她脸上更是看不到一丝关心之情。 细思极恐。 难道——自己被抓的事情,真的和他们兄妹有关? 许建平默默在心里留了个心眼,打算抽空去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 回归正题,若是钟佩珍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和李玉兰的事,却淡定地看着他们绞尽脑汁地骗她,忽悠她..... 那这么看来,岂不是他和李玉兰才是真小丑? 还是出尽了洋相的那种。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见他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玉兰忍不住问道 “没事。”许建平面色凝重,“既然钟佩珍知道了咱俩的事情却一直能忍着不去戳破,想必她是在憋着大招来针对咱们,咱们多留个心眼。”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许建平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哼。既然她知道了装作不知道,索性我也跟她装。看谁装的过谁。” “咱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再一一想办法破解。” 李玉兰依偎到他的怀里,感慨道:“建平,咱们真的太难了。等咱们俩都离婚恢复自由身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好吗?” “那是自然。”许建平反手握住她的手,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转为愤怒:“我近期是没办法再回到塘头村了,那该死的黄勇要砍死我!” “建平,你受苦了,我帮你把脸上的血迹和伤口都清理一下吧!”李玉兰一脸关心。 “不用了!这里是医院,我去找护士帮我处理一下就好!” 说着,许建平起身就出了病房。 回来的时候,许小云睡醒了,在哭闹。 吵得许建平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一转身就又出去了。 李玉兰见状,心中颇为不满,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谁叫她生的闺女又黑又丑呢,跟只老鼠似的,要不是她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她也不见得会喜欢她。 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 待病房里的哭声停止以后,许建平才又推门进来。 望着李玉兰,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要说?”李玉兰问。 许建平表情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道:“嗯,是有那么一件小事.....” “就是那啥,我给你的那三千块钱你能不能....先拿给我?我有大用。那钱你应该还没给医院送去吧?” 听说他要把那三千块给儿子的救命钱给拿走,李玉兰的脸登时就黑了下来。 第185章 这下孩子不会再有闪失了! 他冷冷地别开眼,阴阳怪气道:“呵!真是搞笑!这钱我还没焐热呢你就又要拿回去!你这是几个意思?你想让我儿子一命呜呼你就早说!” “不是,玉兰,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许建平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我、我是真的有大用!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这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啥也没有嘛?” “我这不是想着先用这笔钱去做点事情,先弄点钱嘛?我发誓,这笔钱一定很快就可以给你,绝对不会耽误小志治病的!” 由于许建平“跳票”了太多次,李玉兰对他的信任已经为零了。 此时正满脸质疑地瞪着他。 “许建平,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你都答应了多久了?可我呢,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好不容易你这回把钱给我凑齐了,我以为小志终于有救了,结果到手的钱还没到手,你就用各种理由给要回去!” “你要不想给的话,可以早点说!不必这么假惺惺的!” 许建平被骂得冷汗涔涔,“不是的不是的,你要相信我啊,玉兰。” 早在开口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只想没想到她会如此崩溃。 李玉兰骂着骂着,就红了眼眶。 许建平于心不忍,无奈地走过去抱住她,揉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哎!你别哭了!” “我这不是刚从牢里出来嘛,我想把厂子正式经营起来,那经营就得做投入是吧,所以我才想着......先把这钱给挪用一下。等一挣到钱就给小志治病,绝对不会拖很久的。” 听他这么说,李玉兰的顾虑似乎少了些许。 但还是不太信任他,不禁抱怨道:“反正钱是用在厂子上,你不能向钟家要吗?” “哎哟玉兰!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许建平险些要翻白眼,他强忍着不悦,解释道:“你好好想一想,钟佩珍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咱俩的事,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照这个情况,你认为她还会给我一分钱吗?” “我还没跟你说过这三千块钱是怎么来的吧?那是我他妈向钟家人借的!你知道我为了借这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我签下了欠条!” “如果这钱不能如约还给钟瑜,那我欠他的本金就得翻倍,三千变六千,你懂吗?!” 他掷地有声的话让李玉兰愣怔住了。 李玉兰满是愧疚地说道:“原来这三千块钱是这么得来的。本金翻倍,他们钟家人也未免太黑心了吧!这一点也不合理!” “现在你知道我的难处了吧?”见她终于理解自己,许建平终于感到一丝欣慰,“而归还这三千块钱的时间就在三个月后,你说我该不该着急吧?我太急了呀,我可不想当那个一分钱没花在自己身上还要倒欠六千的冤大头!” 此时的李玉兰愁眉不展。 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叹气道:“好吧!那这钱你先拿去吧!但一定要快一些拿回来!我怕小志那边.....” “你放心吧!”许建平握住她的手,保证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小志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 李玉兰依依不舍地拿出那三千块钱,给了许建平。 就这样,钱还没焐热就没了。 ...... 另一边的塘头村,许家乱的不可开交。 黄勇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非要钟佩珍和许成山给个说法。 钟佩珍等人都要气笑了。 先别说她也是个受害者,她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他们俩勾搭上的,知道的时候李玉兰肚子里都已经有了。 她能怎么办? 最后在老支书以及各位热心群众的调和下,黄勇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哎!许家这一天天的都是啥事啊!就没有安宁的时候!” 人走后,老支书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息。 见状,许成山趁机问道:“老支书,我妈和我妹妹,我嫂子她们现在是啥情况,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老支书不屑地哼了一声,一边摆手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许家。 “不知道!我们也没有消息。” 许成山无奈,和钟佩珍客套几句后,也准备离开许家。 钟佩珍急忙喊住许成山夫妇:“二哥,秋莲嫂子,你们——真的不考虑搬回来住吗?她们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 “不了。”许成山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和秋莲现在过得很好,她又怀孕了,我可不敢把她带回家。” 又怀孕了? 钟佩珍期待的眼神看向秋莲的肚子。 秋莲摸着肚子,微微笑了笑:“才两个月,还看不出来。” 叶霜霜忽然挥动着自己的两只小肉爪,黝黑的大眼珠子直勾勾得盯着秋莲。 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抱....抱...” 只有钟佩珍等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抱!二伯母抱!】 钟佩珍笑着对秋莲说道:“嫂子,霜霜想你抱抱她呢!” 秋莲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受宠若惊地从钟佩珍手里接过叶霜霜。 她还以为,弟妹不放心把孩子给他们许家人碰呢! 叶霜霜一到秋莲怀里,就使劲估蛹着。 只见她的小爪爪摸了摸秋莲的肚子,忽然涌现一道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光芒。 【好了!这下秋莲伯母的孩子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了!】 第186章 是个闺女 钟佩珍呆呆地望着正在秋莲怀里嘻嘻笑着的亲闺女。 许成山两口子因为前车之鉴所以不敢回到许家住,闺女的心声无异于一颗定心丸。 片刻,秋莲似乎有些吃力了,便把孩子还给了钟佩珍。 钟佩珍有意想和秋莲说上两句话,便又把叶霜霜给钟瑜和钟文勋带着了。 她把秋莲拉到一旁,一脸正色道: “嫂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回你的孩子准能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秋莲只是把这当做客套话,浅浅地回之一笑。 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那就借你的吉言了,佩珍。希望我能生出一个和霜霜一样可爱的孩子。” 钟佩珍一听她这略显官方的回复,就知道她只是把自己的话当做安慰话。 她也不在意,反握住秋莲的手,十分笃定道:“真的!嫂子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孩子一定会和霜霜一样可爱的。” 秋莲依旧只是笑:“好,好。我信你。” 叶霜霜望着不远处的钟佩珍和秋莲,圆圆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身体挣扎了一下。 【为什么亲妈和秋莲二伯母要跑去那么远说悄悄话?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钟文勋听见这道夹杂着小小的埋怨的声音,低头一看。 只见怀里的婴儿眼神清澈,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他不由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 叶霜霜圆卜隆冬的小脸立即皱一团,埋怨的目光随之转移到他的身上。 【这个小舅舅捏得我好痛啊!放开我!】 钟文勋顿时乐了。 有心想逗逗她。 便冷不丁把她放到钟瑜的怀里,又开始上手,左右开弓捏她的脸。 叶霜霜一脸怨怼,气鼓鼓地瞪着他。 【过分!再捏我可要告诉我妈了!】 但此时此刻的钟文勋玩上了瘾,才管不了这么多呢。 钟瑜见状,皱着眉头斥了一声:“你小子下手轻点!可别把外甥女给捏疼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他内心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放开她!松手!该换我玩了!” 但他身为大哥所树立出来的形象,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钟文勋继续逗弄着叶霜霜,头也不抬:“哎呀放心啊哥,我有分寸的。” 叶霜霜终于怒了,张嘴就想咬他。 但她忘了此刻自己还没有长牙齿。 只是糊了钟文勋一手的口水。 钟文忍不住笑了,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嘿哟!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咬我,你有牙齿吗你就咬。” 媳妇再过不久也要生了,钟瑜看得心痒无比,倏地把叶霜霜又放回钟文勋的怀里。 “你好好抱着,该我玩了!” “哈?”钟文勋一下子有些懵逼,“玩?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心痒难耐的钟瑜心思都放在了小丫头身上,压根就没有功夫搭理他,头也不抬到:“你别说话,好好抱着我的小外甥女就行了。” 看着钟瑜所表现出来的爱不释手的模样,钟文勋忽然由衷开口,“大哥,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女儿奴。” 钟瑜逗弄叶霜霜的动作顿了一下,眯了眯眼,问:“你怎么知道你嫂子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女孩?” 钟文勋眨了眨眼:“我,我当然不知道她现在怀的是男是女啊!但是吧,这胎要是男孩,下一胎就绝对是女孩!你是我大哥,那肯定得儿女双全那!” 闻言,钟瑜笑了,抽空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这书没白念。” 这时,叶霜霜忽然挥舞着双手。 【是女娃,是女娃子啦!大舅妈生的一定是女娃对不对,系统!】 由于原书上的郝秋芸是不孕不育的,一生都没有孩子,所以她并不是清楚郝秋芸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只能问问那个所谓的吃瓜系统了。 系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吱声了,进入了休眠的状态。 突然被叶霜霜这一点名,系统不得不强迫“开机”。 系统:【宿主,请把你的问题完整地再描述一遍。】 嗯? 难道这破系统没听到她刚刚问的问题? 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是问,大舅妈郝秋芸肚子里怀的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 系统回道:【郝秋芸和钟瑜会有一子一女,头胎怀的是女孩儿。】 是女孩! 果然是女孩! 叶霜霜双眼一亮,她猜中了! 钟瑜和钟文勋为之一愣,十分有默契看了对方一眼。 得知媳妇这胎怀的是女儿,钟瑜的神情难掩激动。 钟文勋嘚瑟朝他挑了挑眉:“看吧大哥,我都说你是女儿奴了,你还不信我!” 钟瑜皱了皱眉,比了个嘘的手势,看了看叶霜霜,意有所指道:“你说话注意点!” 他们几兄妹都已经互相通过气,一致和对方都确认过,对方都能听到叶霜霜的心声。 而且所能听到的内容是一致的。 钟文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噤了声,转而附到钟瑜的耳旁邀功道:“我没说错吧。嫂子不仅头胎怀的是女孩,还是儿女双全。” 钟瑜斜了他一眼,冷哼道:“首先恭喜你猜对了,但猜对无奖。” 被抱在怀里的叶霜霜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人。 【为什么就连大舅舅和三舅舅也开始偷偷地说起了悄悄话?】 【呜呜呜,突然之间仿佛大家都不爱我了,都在背着我说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叶霜霜忽然闹起了脾气,小小的身体使劲挣扎着,两只小手没有目的地乱抓。 钟文勋没绷住,笑出声来:“你说说,你这小家伙到底想干嘛?” 【没干嘛!把你和大舅舅说的悄悄话告诉我就成!】 一旁的钟瑜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蛋。 手感太好了,让他忍不住多又多捏了好几下。 钟瑜捏完又轮到钟文勋捏,一来二去,叶霜霜不乐意了。 【呜呜呜,都欺负我!你们俩都欺负我!我要告状!】 下一刻,婴儿的啼哭声响彻许家的院子。 正在和秋莲攀谈,交流心得的钟佩珍听见女儿的哭声,匆匆和秋莲交代几句后,就急忙跑了过来。 看见亲闺女哭得脸都刮了,眉头深深拧起。 “大哥,三哥,霜霜怎么会哭成这样?” 听到亲妈的声音,叶霜霜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大舅舅和三舅舅欺负我!捏得我的脸好疼!】不待钟瑜和钟文勋开口,她先发制人。 钟佩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略带责备:“大哥三哥,你们……下手也不知道轻点!看她的脸蛋儿都红了。” 钟瑜和钟文勋下意识低头一看。 这白嫩光滑的脸蛋,哪里红了? 第187章 妈,妹妹尿我身上了 他们的亲妹子这不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嘛? 叶霜霜瞬间停止了啼哭,表情还有些得意,忽然开始扭动着身体。 钟佩珍见状,柔声哄道: “好了好了!霜霜乖,妈妈帮你教训过两个舅舅了。” 一边说一边把叶霜霜从钟文勋的怀里抱了回来。 钟佩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眉头松开再度拧紧,“大哥,你那边没有事情要忙吗?许建平逃去了城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有什么打算。” “你放心吧妹子,我回去就安排人去跟着他。” 提起渣爹,叶霜霜的声音显得格外兴奋。 【系统系统,许建平这个死渣男接下来准备干点啥?我总感觉他还会继续搞事情呢。”】 系统回道:【搞事情肯定还要 搞事情的。他不会就这么和钟佩珍离婚,他必须要脚踩着钟家,借着钟家的帮助取得一些东西,等钟佩珍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才会舍得离婚。】 【呸!这个狗男人是真恶心!那他接下来要怎么作死?】 系统回道:【他会先把已经给了李玉兰的三千块钱要回来,然后投入到厂子里。】 钟佩珍内心有些诧异。 他不是废了老大劲儿才帮李玉兰把钱给凑出来么,怎么说要就要回来? 这会儿就不紧张她儿子的病情了? 叶霜霜不屑道:【嗯...我觉得舅舅和亲妈他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解决江东食品厂跟他的房子之间的抵押关系才行。】 【不然就还得一直跟这个死渣男有所纠缠。】 ..... 钟佩珍又何尝不急呢。 在许家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 她这段时间时常做噩梦,梦到许建平挥舞着菜刀,要报复她,把她跟三个孩子都砍死,并让整个钟家都跟着遭殃。 每次做这个梦,她都被惊醒。 深深地看着叶霜霜稚嫩的脸庞,钟佩珍暗中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看见三个大人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叶霜霜吐了个泡泡。 忽然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咦?不对啊!是不是少了一个人,我的亲二舅呢?怎么好像很久没看见他了,我还要帮他治腿呢!】 提及此事,钟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钟佩珍亦有些疑惑,毕竟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钟远峰了。 “对啊大哥,二哥呢?怎么他....没来看我?” 钟瑜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加之你又嘱咐我不要让妈知道你的事情,我只好.....只好暂时在外面住了。” “我和你嫂子已经在外面住了有一段时间。没办法,爸妈实在是太想知道你的事情了,我怕自己嘴巴不严。” 钟佩珍嘴巴动了动,内心五味杂陈。 怀里的亲闺女忽然动了一下,看起来异常兴奋:【回去看外公外婆,看外公外婆!】 钟佩珍不由轻叹了口气。 她的宝贝闺女想回钟家看外公外婆。 她......该回去吗? 钟瑜冷不丁开口劝道:“妹子,要不你就带着孩子们回钟家一趟吧。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钟家的孩子,爸妈想抱孙子都想疯了。你忍心吗?” “对啊妹子,就回去一趟吧!”钟文勋跟着劝道。 望着两位兄长充满期待的神情,钟佩珍动摇了。 系统忽然道:【宿主确实是该回钟家看看,否则,再过些时日就要见不到亲外婆了。】 这个炸裂的消息顿时让钟家三兄妹不淡定了。 钟佩珍眸光闪了闪,脑子一瞬间有些发懵。 母亲最终还是要离开她吗? 叶霜霜小腿乱踢,藕节般的小手蓦地握紧钟佩珍的一个手指头。 【快回钟家!快回钟家救外婆,还有治二舅舅的腿!】 钟佩珍的心纠成一团。 在短暂的天人交战后,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一起回钟家一趟!” “太好了!”钟瑜和钟文勋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可同时心中又担心不已。 他们的母亲......希望不会有事。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钟文勋率先提议道。 于是,钟家一行人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离开了塘头村,直奔城里去。 望着一路上不断后移的景色,钟佩珍唏嘘不已。 他们不过才回来不到几个小时呀,就又立马离开了。 到了城里,他们没有直接去钟家,而是去了许景南和许黎明的学校。 许景南和许黎明见到钟佩珍怀里的叶霜霜时,瞬间就愣住了。 他们局促地坐在旁边。 好一会儿,许黎明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母亲怀里抱着的婴儿。 那婴儿睁大了眼睛,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两个,哪个是大哥?哪个是二哥?】叶霜霜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 听见这婴儿的心声,许黎明终于开口问道:“妈,这就是我们的妹妹吗?” 钟佩珍笑了,“傻孩子,不然她还能是谁?” 许景南蓦然瞪大双眸,看叶霜霜肥嘟嘟的脸颊实在喜欢的很,没忍住,伸手掐了一下。 但他没敢使劲儿。 妹妹的小脸蛋真软真肉乎!都能掐出水来了。 许景南似乎掐上瘾了,两只手左右开弓地捏了好几下她的小圆脸。 叶霜霜露出怨怼的神情:【呜....臭哥哥,疼!】 可许景南觉得这个妹妹实在是长得太可爱了,忽然一把从钟佩珍的怀里把她抱了过来。 “给哥哥抱抱!” 然而——下一秒,一股尿味在车里蔓延开来。 许景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湿了。 “妈,妹妹她尿我身上了。”他哭丧着脸道。 第188章 回钟家 钟佩珍无奈地把叶霜霜抱了回来,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帮她换上干净的裤子。 叶霜霜估乖乖地趴在钟佩珍的怀里,得意地看着许景南。 许景南气鼓鼓地瞪着她,不服气道:“你、你太过分了!尿在我身上还这么得意!” 叶霜霜神情不屑:【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谁让你之前老欺负我妈来着!这还是算轻的了!】 提及此事,许景南的眼中立即闪过一丝愧疚。 他忽然转过头,一脸诚恳地看着钟佩珍,怯怯开口:“妈,我错了。以前我不该……不该欺负你。” 许黎明也忙不迭跟着向钟佩珍道歉。 望着两张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诚恳,钟佩珍心一软,一左一右把他们搂住。 叶霜霜的身上奶香奶香的,许黎明也忍不住想抱抱她,但又害怕会像弟弟一样被她尿在身上。 只能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叶霜霜肥嘟嘟的手臂。 看见大儿子想抱抱又不敢抱的模样,钟佩珍暗中笑了笑,把叶霜霜放到了他的怀里。 柔声道:“抱抱吧,你妹妹又不会吃了你。” “可是她会在我身上撒尿!”许黎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 “不会的,妹妹刚刚已经撒过一次了。”许景南一脸幸灾乐祸,“应该不会再来一次了。” 许黎明将信将疑地抱住了叶霜霜。 叶霜霜瞧见他这个怂样,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冤种大哥真怂。】 【既然你这么怂,那我这次就先饶了你!】 许黎明立即松了口气,更加放心大胆地上手去捏叶霜霜的肉肉。 “对了妈,妹妹叫什么名字?”他好奇地问道。 “钟霜霜。” “啊?”许黎明脸色微微一变,敏锐地意识到什么,眉毛揪成了一团:“为什么妹妹不跟我们同一个姓?” 钟佩珍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亲闺女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 【谁稀罕跟渣爹一个姓啊!我就不姓许!就不!】 【跟仇人一个姓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还好亲妈明智!】 车上的每个人神情各异。 许景南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妈,你是不是要跟爸离婚了?” 说实话,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爹不是啥好东西,但一下子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爸妈分开。 叶霜霜再次抢答:【不离留着过年?这种渣男还是跟李玉兰锁死吧,最刚还是别流入市场了!】 在前头开车的钟瑜再也绷不住了,笑出声来。 亏这个小家伙连流入市场这个词汇都能想的出来,她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钟佩珍却是眉头紧锁。 许景南和许黎明的抚养权一直都是她最挂心的事。 她曾经向他们兄弟二人旁敲侧击地试探过,若是她和许建平离婚后们会选择跟谁。 他们都一致回答说,会跟着许建平。 不知现在,他们的心意是否有发生改变? 这是个大问题。 钟佩珍沉思片刻,打算再次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他们的口风。 她略带期盼看着两个儿子:“黎明,景南,妈想问你们一件事。如果妈真的跟你们的爸爸离婚了,你们会选择跟谁?会不会跟妈走?”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许景南和许黎明霎时间陷入了迷茫。 “会跟妈走吗?”钟佩珍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许黎明和许景南依旧还是迷茫的样子。 钟佩珍心下了然。 看来,在他们心里许建平还是占据着一定的地位。 这事情强求不得。 她还是要再做一些努力才行。 叶霜霜忽然张嘴“咬”了一口许黎明的手腕,却因为没有牙齿,给他糊的满是口水。 【吃里扒外,吃里扒外!】 许黎明满脸黑线:“你连牙齿都没有还咬我!” 钟佩珍满脸无奈地望着亲闺女,只好把她抱回了怀里,随机掏出帕子让许黎明把手擦干净。 .....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车子终于在钟家门前停下。 钟家是一幢五层小洋楼,楼下是一个大院子。 望着昔日的家,钟佩珍内心五味杂陈。 十多年了,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 家还是那个家,只是父母已经不是当年的父母了。 “下车吧。”钟瑜对钟佩珍母子四人说道,并顺手把车门打开。 坐在靠窗伪装的许景南先跳下了车。 在车上做了好一会儿的心里建设工作,钟佩珍深吸一口气,才抬脚下去。 许黎明迫不及待地跟着下来。 长这么大,他和弟弟还是第一次回外婆家。 叶霜霜趴在钟佩珍的肩膀上,两只眼睛兴奋地左看右看,打量着钟家的别墅小洋楼。 【啧,原来钟家有钱不是说说的。】 【系统啊,我就纳闷了,我亲妈长得这么好看,家境又这么好,妥妥的白富美人设,想要啥样的找不到啊?就非得眼瞎看上许建平那个又抠搜,又吃软饭,还搞出轨的渣男。】 【害!真是气死宝宝啦!】 系统:【富人平时吃多了山珍海味也会想着要换一换口味嘛。只不过你妈年轻时太过于恋爱脑。哦不,十年后她也还是恋爱脑。】 【只不过最近似乎好多了。】 叶霜霜叹息道:【赶紧跟许建平这个死渣男离婚和李征在一块吧!我觉得那个李征就很不错,比渣爹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此时,钟远峰正好被佣人从外面推着回来。 见到院子里这么大阵仗,愣了一下。 只是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他方才怎么好像听见李征李团长的名字了? 而且.....似乎在说的是,让佩珍和....和他在一起? 钟远峰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亦或者,这个李征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李征! 压下心底的疑惑和震惊,钟远峰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哥,文勋,佩珍,你们怎么都在?” 对于钟佩珍突然回钟家,他还是感到挺意外的。 毕竟之前他和大哥可没少劝。 目光落到她怀中的那个小婴儿......钟远峰不禁微微眯起双眸。 这个正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好奇地盯着自己看的小婴儿,莫非......就是他的小外甥女? 叶霜霜眨了眨眼:【哇,原来这个就是我二舅。长得是真帅呀,怪不得安然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呢!】 被她这么一夸,钟远峰脸庞微微泛红。 同时勾起了钟文勋和钟瑜的好奇心。 安然是谁? 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他提前过? 八卦十足的钟文勋刚想开口调戏两句,系统却忽然回道: 【安然已经申请重新回到前线了。】 第189章 真的,能治好吗? 【她找不到钟远峰,钟远峰又一直对人家视而不见。所以人家也就死了,申请调去前线了。】 叶霜霜满脸恨铁不成钢:【啊呀,那真是可惜了。这二舅真是的,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道珍惜!】 【都跟他说了我能治他的腿了,还一直在逃避不肯面对!】 望着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出生不过才几天的小婴儿脸上的表情,霎时间让众人小小地吃了一惊。 听说安然申请调回前线,钟远峰悄然握紧了拳头。 他的心中有不甘,有不舍。 可宛若废人的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了。 只是,小外甥女方才说帮他治腿....让他灰暗的双眸一瞬间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真的,能治好吗? 钟佩珍率先注意到钟远峰的异样,急忙解释道:“我...带着孩子们回来看看他们的外公外婆。” 钟远峰动了动嘴唇,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出来也是可笑,我这个当哥哥的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生了孩子。” “没事,二哥。”钟佩珍扫了一眼他的双腿,抱着叶霜霜走了过去,轻轻地放到他的怀里,“抱抱孩子吧,她叫霜霜。” 叶霜霜显得很兴奋,两只小肉爪东摸摸西摸摸。 钟佩珍作为她的老母亲再清楚不过,她喜欢二舅。 一触及肉乎乎的叶霜霜,我钟远峰身体一震,忍不住伸出双手护住在自己怀中不安分地乱动的小家伙。 真的好小一只。 叶霜霜的确很喜欢钟远峰,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草药香,她忍不住往他的怀里钻去。 【二舅的肌肉好结实啊。】 【他不会在离开部队后,还一直不间断地锻炼吧?】 一般几年没训练后,身上的肌肉会渐渐流失。 可她的二舅,胳膊,胸膛,肩膀的肌肉都还是硬邦邦的。 并且能够明显地看出训练的痕迹。 一看就没少练。 钟远峰低头打量着在自己的肱二头肌上乱摸的小爪子,破天荒露出了笑容。 这都能看得出来,这小家伙绝对不简单。 事实上,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故而的确从来没有停止过锻炼。 但对于完全失去直觉的双腿,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并且,由于双腿长时间没有进行运动,已经逐渐开始肌肉萎缩了。 他根本不敢低头去看自己的双腿。 他怕看见以后自己只会更伤心。 不知何时,叶霜霜已经从宽阔的怀抱爬到了他的腿上。 钟远峰没来由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期待什么! 不仅仅是钟远峰,在场所有人能听见叶霜霜心声的人都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她一举一动。 尤其是钟佩珍,大气都不敢出。 这对她,对二哥而言,都是一次历史性的事件。 如果真的能把二哥的治好…… 这时,叶霜霜的肉乎乎的小脸忽然皱成了一团。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此时此刻的任何一个微表情都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大家都很关心结果。 紧接着,叶霜霜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老成: 【哎!左腿的某根神经好像断了!】 腿神经断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当场让大家面面相觑。 钟家没有人学医,但从字面上看,也能知道这似乎很严重。 腿神经断了,还能接好吗? 这是每个人都比较关心的事。 如果没办法接,那岂不是意味着…… 可是都已经断了这么多年了,怕是早就已经坏死了吧! 想到这儿,读书最多的钟文勋整个人都颓了。 钟佩珍瞥见他的脸色,心中一紧,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叶霜霜又嘀咕道:【嗯?难道刚刚误诊?敢情问题的根源在那颗小碎片前面呀?】 【这碎片……就是二舅一直没办法站起来的原因!】 找出原因的叶霜霜,小脸满是兴奋。 小手接着往右边的大腿探去。 【嗯……右腿其实没多大问题,就是神经问题,断了。】 钟佩珍不禁深深皱紧了眉头。 反观钟远峰,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脸上满是汗水。 他整个人都紧绷着。 他的紧张不亚于任何人,情绪随着叶霜霜的任何一句话,乃至一个细微的举动变化着。 置于两侧的手也不受控地握成了拳头。 一行人静静地观察着叶霜霜,都很默契地没人吭声。 忽然,叶霜霜似乎有要摔下来的迹象。 钟远峰眼疾手快地搂住她。 【吓死宝宝了,差点要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叶霜霜坐稳后,小手又一次抱住钟远峰的大腿。 【系统,好奇怪啊,我二舅腿上的碎片既不是子弹残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碎片呢?我自能感受到是一个细小的碎片,可具体是什么的碎片我感受不出来呀!】 【要怎么办才好?】 系统冷冷回道:【去找医生把碎片取出来就行了。】 叶霜霜质疑道:【事情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我二舅又不是没去看过医生,难道就连战地医生都发觉不了这个碎片的存在吗?】 系统:【这个碎片也许不在常见的地方,以至于让他们都误判了。】 【哇,那岂不是.....重大的医疗事故啊!】叶霜霜吃惊地瞪着钟远峰的腿。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时候了,你不是想要把你二舅的腿给治好吗?】 【是,那我再探探碎片所处的区域吧。至于他神经断裂的那条腿,我先帮他治好。】 说着,叶霜霜的右手朝钟远峰的右腿探去,微弱的金光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入。 第190章 原来外婆家这么有钱 众人屏息以待。 钟远峰的额头一点点往外冒汗,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右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像是一道暖流注入,暖暖的,很舒服。 大约过了几分钟过后,叶霜霜指尖的金光开始慢慢消失。 紧接着,她爬到了钟远峰的怀里。 【呀!累死宝宝了,这次消耗了不少元气,得多吃肉补回来才行,钟家应该不缺吧?】 她的童言童语让大家忍俊不禁。 在钟家,肉何止管够,就怕这小家伙没牙齿吃! 钟远峰小心翼翼地把叶霜霜抱住,随后尝试着动了一下右腿。 还是动不了。 他有些颓然,但不死心,用力掐了一把。 竟……神奇般地发现,虽然没有很明显,但稍微有那么一点知觉了! 钟远峰不敢相信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又悄然用力捏了一下右腿。 疼痛感,确实是切切实实能感觉到的! 他满是惊喜地望着在乖乖趴在他胸膛上的小婴儿,漆黑的眸子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无法相信,这个出生才几天不到的孩子,竟然真的能帮自己治好双腿。 他也因此明白,这个孩子绝非平凡人,要说没有点神力在身上,他是不信的。 这一切让钟远峰一个崇尚科学的人,都深信不疑。 叶霜霜忽然开始挣扎起来。 【妈妈,我要妈妈抱!我要尿尿!】 钟远峰愣了一下,正准备喊钟佩珍把过来把孩子抱走,一抬头,发现她已经走过来了,抱起叶霜霜就率先进了钟家大门。 然后熟门熟路地把叶霜霜抱去洗手间。 许景南和许黎明一脸哀怨。 为什么妹妹要区别对待?二舅舅抱她,她要尿尿还会事先打招呼! 他们抱她,她一声不吭就拉他们身上了! 很难让人怀疑她不是故意的! 但他们却忘了,叶霜霜其实早就说过,自己时候故意尿在他们身上的,旨在惩罚他们! 过了一会儿,钟瑜等人才后知后觉地推着钟远峰进屋。 也许是闹出来的动静惊动了钟父和钟母,他们几乎是紧皱着眉头从家里出来的。 一下子看见一楼大厅里出现这么多人,还隐约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混杂在其中,钟母愣了愣,小声问旁边的钟父:“老头,那人谁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不行,我得回屋拿老花镜去!” 等钟母拿了老花镜出来,发现自家的老头子愣在了原地。 她顺着望过去,赫然看见了正深深地看着他们的女儿钟佩珍! “老头!我、我没眼花吧?我怎么好像看见咱们女儿佩珍了?” 钟父头也不回,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钟佩珍的方向看。 钟佩珍怔怔地望着楼梯上的双亲,眼泪忽然间就流了出来。 “爸、妈,你们没看错,是我回来了!我带着你们的外孙,外孙女回来看你们了!” 钟父钟母定睛一看,女儿的身旁站着两个小男孩,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二老再也顾不得许多,快步朝钟佩珍走了过去。 钟母老泪纵横,一把抱住钟佩珍,哭成了泪人:“十年了,十年了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钟父反倒是显得淡定许多,只是站在一旁,深深地看着十余年未见的女儿。 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哭得快背过气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妈,你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 钟瑜等人也跟着劝道。 “是啊妈,妹妹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犯不着这样!哭坏身子就不好了,本来您就已经上了年纪了,上回再医院医生可是特意叮嘱过您不要太过于大悲大喜的,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但钟母丝毫没有听进儿女们的劝,眼泪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外流,像是要把这十年的委屈化作眼泪流尽一样。 旁边的钟父见状,撇了撇嘴,故作清高道:“我说你这老太婆也真是的,孩子们都让你别再哭了,还一个劲儿地哭哭哭,也不怕哭坏自己的身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钟父出马果然有用。 只见钟母立即收住了眼泪,松开钟佩珍,一脸埋怨地瞪着自家老头子,毫不客气的怼道:“你个只会说风凉话的老头子懂个屁!你不疼女儿,我可疼!” 话音刚落,又一把将钟佩珍给搂住,委屈的眼泪像是能够自如切换一般。 【外婆哭了,外婆掉小珍珠了!】 忽然,一道小奶音传入钟母的脑海中。 钟母怔了怔,放开女儿钟佩珍,下意识低头往她的怀里一看。 只见肥嘟嘟的叶霜霜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正在不安分地乱动着。 发现外婆在看自己,叶霜霜圆溜溜的双眼微弯:【外婆她在看我诶。】 【外婆这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嘛!不然也生不出我亲妈这么好看的美人。】 听见那声音在喊自己外婆,钟母不禁盯着许景南和许黎明看了好一会儿。 她很清楚地看到,两个外孙并没有张嘴说话! 而一旁的钟父反应如出一辙。 熟悉的场景再现,在场的除了钟父钟母,所有经历过的人都在憋着笑。 这一幕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钟父钟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定睛看向叶霜霜。 叶霜霜咯咯笑着,口水顺着嘴角慢慢流了出来。 【外婆喜欢打麻将。】 【不过我掐指一算,她今天肯定会输牌!如果带上我的话就另当别论!】 这下,钟母终于感到一丝害怕了。 钟佩珍叹了口气,让钟瑜把孩子先抱回房间,自己则是拉着二老到沙发坐下来。 正欲向他们解释一下叶霜霜的事情,瞥见两个儿子还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遂对他们使了个眼色,“黎明,景南,别愣着,快喊外公外婆。” 刹那间,许景南和许黎明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无措。 他们皱起眉头,好奇地打量着二老。 让他们喊这两个陌生的老头老太太做外公外婆...... 还真有点叫不出口。 看出两个儿子眼中迷茫和无措,钟佩珍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 “景南,黎明,他们就是妈妈的爸爸和妈妈,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可想你们了。” 许景南顿时面露疑惑:“那为什么他们都不来看我和哥哥呢?” “.......” 钟父钟母面面相觑,脸色有些难看。 那是他们不想吗?还不是被这个犟种闺女给气的! 钟佩珍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她眉心微拧,皱起眉头佯装不悦道:“让你喊外公外婆,上哪来这么多问题?” 这段日子她是明白了,对待这两儿子就不能太好说话。 就得凶一点。 果然,许景南和许黎明被她这一凶,就乖乖地喊了外公外婆。 钟父钟母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好孩子,好孩子!”钟母轻轻拍了拍两个外孙的脑袋,眼眶噙着泪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随即,招手喊来了保姆:“王妈你先带着两孩子去吃点东西吧!奔波一天了,应该饿了!然后再帮他们洗个澡,带他们去房间里睡觉!” 两名保姆笑着朝他们兄弟二人走了过来了,“走吧,阿姨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的许景南和许黎明当场愣住了,嘴巴惊讶地都快能塞下一只鸡蛋了。 原来他们的外婆家这么有钱! 第191章 十年 见两孩子小小的脸庞上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钟母露出慈祥的笑容:“傻孩子,快跟着王妈去吧,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小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暂时先冷落这两个大孙子了。 许黎明稍微有眼力见一些,识相地拉起了弟弟的手:“走吧景南,咱们吃好吃的去。” 许景南乖乖地跟了过去。 待兄弟二人离开,钟母一脸严肃地望着钟佩珍:“佩珍,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一个婴儿的声音?但是吧,我观察过了,我那外孙女并没有张嘴说话啊!” “真是见了鬼了,才这么大的孩子也不可能会说话啊!” 钟文勋和钟远峰只是在旁边笑,一句话也不说。 在这个时候,还是让钟佩珍出马比较好。 钟佩珍一脸无奈地看着神情激动的父母,平静地解释道:“其实就是你们的外孙女发出来的生命。不过你们听见的不是她的话,而是她的心声。” “什么?心声?” 钟家二老彻底愣住了,他们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听见一个人的心声,怎么可能! 而且还是一个几天大的孩子! 钟母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看母亲似乎不信,钟佩珍又向她解释了一番,才勉强让她半信半疑。 这时,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钟父终于开口了:“哎!咱们先不说这个了!佩珍,赶紧让爸妈好好看看你!” “对!那都不不算啥!最重要是你,这么多年,在许家过的咋样?” 提及此事,钟母神情激动握住她的手:“许建平那小子对你咋样?可还好?许家有没有亏待你?” 瞥见父母花白的头发,钟佩珍心尖一颤,内疚立即涌了上来。 不知不觉,双眸已饱含泪光。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头,不敢与双亲那满是关怀的眼神对视:“爸妈,我…我这些年过得挺好的!不然,不然我早就回家向你们哭诉了!” 她说谎了。 她还是不想让自己的窘境被父母知道,他们知道了也只会徒增担心。 能够回来看看他们,她已经很开心了! “真的吗?”钟母将信将疑的看着她,语气忽然满是怨怼:“话说回来,你这丫头也真是绝情!” “说不回来,就真的不回来!我和你爸难道真的不让你进家门不成?你从来不把我跟你爸的话放在心上,怎么这一句不让你进家门的气话,你倒是记的这么牢固?!” “真是气的我呀!那阵子,觉也睡不着,饭也吃不下!老想着你这没良心的!” 钟佩珍更加愧疚了,更加用力握住母亲的双手。 钟父生怕会重蹈覆辙,像十多年前一样,对女儿说了重话,结果让她十年都不曾踏进家门一次。 他怕了。 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悄悄抹眼泪。 毕竟一个大男人,哭了多丢人。 但钟佩珍还是敏锐地发现父亲眼底的泪花。 心中酸涩不已。 她咽了咽喉咙,艰涩地开口:“爸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们的话,更不该这么多年,一次都不回家看你们!” “好了好了!我们原谅你了!”钟父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像是为了给她台阶下似的,钟父忽然又冷下脸,“以后要经常带着我们的外孙回来,听见没?不然我们就不原谅你了!” “噗嗤!”钟佩珍破涕为笑,笼罩在心头的阴郁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知道,父母已经原谅自己了。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钟母忽然一脸严肃,板起脸质问道:“佩珍,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当时妈怕你在许家不够钱花,每个月都给你寄钱,你这丫头为啥光拿钱,连封信都不回给我?” “当真是寒透了我的心啊!你这孩子!” 钟佩珍原本晴朗的心情顿时又乌云密布。 只有她知道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可她还不能说。 要是说了,他们不就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在许家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了吗? 她不想让二老担心! 许家的人什么时候全部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什么时候再把事情告诉父母。 沉默了好半晌,她只能满怀愧疚地说出几个字:“爸妈对不起,我的错。” 但钟母显然没有这么好糊弄,皱了皱眉:“你知道妈不是在追究谁的对错,妈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此时,钟瑜正好抱着叶霜霜下楼。 恰好将他们的这一部分对话听见了。 【那是因为外婆你给我妈寄去的钱都悄悄落到了我那个坏奶奶的手里啊!我妈她一直都不知道你给她寄钱了!还是半年前才发现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发现的。】 第192章 钟父钟母要替女儿出头 望着正抱着闺女朝自己走来的大哥钟瑜,钟佩珍的心都凉了。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赶在这个时间来! 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她的闺女揭自己的短吗?! 再瞥见大哥脸上那抹得意的神情,她很难怀疑不是故意的。 悄然叹了口气,钟佩珍默默从大哥怀里抱回孩子,小心翼翼地望了母亲一眼—— 果然脸色差得不行。 钟母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气得心肝都疼了。 她火冒三丈地拍了茶几一掌。 茶几上的茶杯都在微微晃动着。 “妈,你先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钟佩珍忙不迭开口劝道。 “我能不生气吗?”钟母语气激动,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脸色难看到了,实在是气不过,又狠狠拍了茶几一掌。 “你是不是傻!许家都这么对待你了,压根就没把你当他们家人看,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告诉家里呢?!” 钟佩珍咬着唇,一言不发。 做错事了要认,挨打要立正。 即便自己心里也有委屈,但也不是说的时候,那只会火上浇油。 见状,钟母忍不住开口骂道: “气死我了!李红娟那死老太婆竟然敢偷偷昧下我给我女儿的钱!早知道当初就算你说破天了我跟你爸也不能同意让你到嫁到许家去!” “家世本来就相差悬殊!不是我歧视,塘头村那穷山恶水的地方,能出啥好人啊?看看李红娟那死老太婆就知道了!” 钟母素来为人和善,素质也高,鲜少说脏话和骂人,今天为了自己的女儿,算是把半辈子的脏话都骂完了。 “这死太婆是不是掉钱眼里了?这个昧良心的事她都干!也不怕遭天打雷劈?那可是我给我闺女寄去的钱,我给我闺女的心意!她凭什么拿啊?!” 钟母骂起来一下子没完没了,整个人看起来很激动。 钟佩珍怕她气坏身子,赶忙端了杯茶给她,一边帮她顺顺气:“妈,先喝口茶吧,别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旁边的钟父也关心地劝道:“是啊孩子她妈,你先消消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必要为此气坏自己的身子。” 但此时的钟母正在气头上,无论谁说都不顶用,她咽下喉间的茶水,不满地剜了丈夫一眼,毫不客气地怼道:“你懂个屁呀你!” “要不是你个死老头放狠话,咱们佩珍至于受了这样的委屈都不敢回家找咱们吗?都怪你,都挂你!” 钟母一边说,一边流下了眼泪。 钟父头疼地扶额,“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又来了,你敢说当时你没放过狠话?那是我一个人说的吗?!” 钟佩珍望着大家习以为常的模样,隐约察觉到自己父母似乎不是第一次为了这件事而争吵了。 想到自己的父母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自己的事情担心,愧疚感一瞬间又将她的心房填满。 哎!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钟母被钟父呛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满是不甘地盯着他。 钟父最怕被老婆瞪,语气软化下来:“好了好了,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了吧?” 看得出来,他很想尽快平复这场“战乱”。 可钟母偏偏不如他的意,脸一偏,哼声道:“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咱们闺女吃的苦可一点没少!” 钟父:“......” 他着急地拍了拍大腿,“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想怎么样嘛?” 眼看着丈夫差点就要抓狂了,钟母缓和了一下脸色,“我不想怎么样!” 紧接着,她又把重心转移到了李红娟的身上: “哎!要怪就怪李红娟这个见钱眼开的老太婆!害我给我闺女的钱她一毛没花着不说,估计心里骂我们两口子骂了十多年吧,骂我们狠心,无情!” 钟佩珍一听,急忙解释:“妈!你误会了!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是对还是错,我都不应该怪任何人!” 她悄然观察着母亲的脸色,一边帮她顺着气,“再说了,她昧下的钱已经还给我大半了。” “哼!”钟母还是生气,她忽然怒冲冲地看向钟父,严肃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咱们闺女被欺负,老头子,咱们得去塘头村一趟,去会会李红娟那个老不死!” 钟父这回不敢再多说一个不字,立即响应:“那行!那就会会她去!我看看到底是个啥亲家母,竟然敢这么对待我闺女!我钟明要让他们许家知道,我闺女佩珍也是有人撑腰的,不是没人管的!” 钟佩珍立即紧张起来。 “爸妈!你们别去了吧!” 她该怎么告诉二老,李红娟已经被抓起来了? 如果如实相告,他们肯定又会刨根问到底。 到时,他们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后,只会更加生气。 而这也是她所不想看见的场面。 果不其然,钟母立刻板起了脸:“干嘛?干嘛不让我跟你爸去?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从小宝贝到大的闺女被人欺负!你知道你爹妈的心有多疼吗?你要是知道,就别拦着我跟你爸爸!” 望着父母一脸坚决的模样,钟佩珍犯了难。 只好求助地望着大哥。 大哥‘忽悠’父母亲向来有两把刷子,这么多年来,父母都是向他明里暗里地打探她的消息。 都被他给搪塞和忽悠过去了。 钟瑜接收到亲妹子的目光,顿时了然,清了清嗓子道:“爸妈,你们还是先别去了。李红娟那老太太已经得到报应了,她半年前被自己的女儿推下粪池,中风了,半边身子都瘫痪了。” “什么?瘫痪了啊?”钟母惊讶不已,随即嘲讽地撇了撇嘴角:“这种人,活该。” 虽然她知道不应该去过问太多,但八卦还是占据了上风,便多问了一嘴:“那她女儿为啥要把她推下粪池?她们之间究竟有啥矛盾?” 不然也不可能做得这么绝。 钟佩珍随口道:“为了他们许家的卖地款。” 钟母露出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果然。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我就知道跟钱脱不了干系!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啊!你妈我都不用想就知道李红娟她闺女为啥要这么对她了。” “说白了,就是她闺女在许家没地位,得不到重视,钱也分配不均!” 钟母一边分析一边摇头:“哎!你以为他们家会像咱们一样疼女儿吗?想都别想!” 大家都非常识趣地不说话。 叹了口气,钟母不死心道:“唉!虽然那老太婆瘫痪了听起来大快人心,但妈还是想和你爸去一趟许家,给他们家人一个下马威,这样他们以后就不敢欺负你了。” “你怎么看?佩珍。” 察觉到母亲还没死了去许家替自己出头的心,钟佩珍的眉心不自觉拧成了一团。 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劝爸妈死了这条心? 第193章 见面礼 顿了顿,钟佩珍抬起满是纠结的眸子,道:“妈,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吧!你们在这时候贸然去许家,会让我挺难办的,后面再许家还怎么生活?” 要是二老真去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可就都瞒不住了! 钟母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理由和借口?我和你爸去了又不会乱说啥,只是去震慑一下他们!你咋就这么不乐意呢?” 虽三说是这么说但她倒也没有如此坚定地喊着要去许家替闺女出气了。 他们两口子尊重闺女的意见。 既然闺女不让他们去,那他们就先不去,要是还让他们发现许家人欺负自己闺女,那他们可就真的要出手了。 见母亲终于没再提及此事,钟佩珍暗中松了口气。 “爸妈,坐下吧!咱们先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你们好好看看你们的外孙女。” 钟佩珍把闺女放到母亲的怀里,柔声道:“她叫霜霜,钟霜霜。” “姓钟?” 钟父和钟母顿时来了精神,“你是说这孩子跟着咱们姓啊?那许家,还有许建平没有意见?” 钟佩珍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叶霜霜嘟起了小嘴。 【渣爹哪敢有意见!那必须得听我亲妈的!】 瞧着外孙女这个可爱劲儿,二老的心都萌化了,当下便暂时撇下钟佩珍,开心地逗弄起叶霜霜来。 钟母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外孙女,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个金色佛像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一戴上金佛像,叶霜霜立即嘻嘻笑个不停,看得出来很喜欢这个首饰。 钟母也跟着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先前对叶霜霜的忌惮也立即抛到了九霄云外。 “哎哟哟,瞧我这宝贝孙女多乖,多可爱!” 钟父也不甘示弱,把自己手上的扳指摘下来,戴在叶霜霜的拇指上。 老太婆都有所表示了,他也不能一毛不拔是吧。 钟母见了,一脸嫌弃:“老头!你干嘛呢你!你瞅瞅,咱家霜霜这么小的拇指,哪里能戴的了你的扳指!” 大家的目光顿时不约而同落到叶霜霜的手上。 果然,那枚扳指松松垮垮,那么大的间隙,看着还能再塞下一只手指呢! 钟佩珍强忍着笑意开口:“爸!这扳指你拿回去自己戴着吧!霜霜的手指头太小了,会掉。” “可……”钟父一脸无措,“可你妈都有所表示了,我不能啥见面礼也不给我外孙女准备啊。” 闻言,钟母轻拧了一把钟父的胳膊,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谁告诉你就非的送这些个玩意儿的?咱家里的那些金啊银不能送是吧?” 叶霜霜双眼放光,忍不住像系统得瑟:【哇……系统,我外公外婆真的好有钱。他们形容金银竟然是用“那些”!】 系统:【宿主,系统检测到你现在有装哔的嫌疑。】 正要吩咐王妈去取金手镯来的钟父,听见突然出现的机械音后,当场呆住了。 钟母也是如此。 二老十分模式地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看到了熟悉的表情。 这个系统又是啥玩意儿?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仿佛有一万个疑惑在他们的心头缠绕。 叶霜霜不满地怼了系统一句:【要你管呀!破系统!】 随后,她纯真的双眼绽放出渴望的光芒,正一眨不眨地望着钟父。 【外公,我的礼物,霜霜的继续呢?外婆都给了,我的呢?我不要这个扳指!】 叶霜霜这个屁大的孩子竟然管人要礼物,满屋子人顿时都乐了。 钟父怜爱地打量着孙女,忍俊不禁。 “外公这就去给你拿别的礼物,霜霜乖乖地等着。” 说着,便亲自上楼去了。 没多久,取出来三个精致的小盒子。 他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拿出两只金镯子,一左一右戴进了叶霜霜的手腕上。 钟父满意地点点头:“嗯,我外孙女戴着就是好看。” 目光忽然看到叶霜霜两只光秃秃的粉嫩小脚丫,钟父双眼一亮,头也不抬地询问道:“孙女这脚脖子还光着呢,我觉得还得再戴两只镯子才成!” 说完,又从另外一个盒子里取出两只金镯子就要往叶霜霜的脚上戴。 “别别别!爸,够了!快别给霜霜戴这么多了!”钟佩珍急忙阻止。 “干嘛不戴?”钟父有些不开心,“这脚丫子光着多不好看啊?戴上好看。” 话音刚落,钟父便再次要戴到叶霜霜脚上。 叶霜霜蹬了蹬小腿:【不要!我不要戴脚上!整得我像个福娃似的!】 被外孙女这一吐槽,钟父悻悻地收回了那两只金镯子。 嘴里小声嘟囔道:“霜霜不要,我给我两个外孙去!” 钟母忍不住笑话道:“你老不老土啊你!你见过哪个男孩会戴金镯子那?” “那、那我送他们别的总成了吧?”钟父哼道。 这时候,正好许黎明和许景南兄弟俩吃饱喝足,还洗完澡,换上了崭新的衣服从楼上下来。 他们方才已经感叹过无数次外婆家好了。 又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好看的新衣服穿,简直不要比许家好上太多! 钟父笑眯眯地朝两个外孙招了招手:“黎明,景南快过来!外公有份见面礼要送给你们!” 见面礼! 有礼物! 许黎明和许景南双眼放光地跑了过去。 钟父从另一个盒子里拿出两条玉坠,“来!这个给你们兄弟俩一人一个,戴上保平安,学习成绩好。” “谢谢外公!”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说道。 叶霜霜挑衅地望着他们:【两个冤种哥哥,看我脖子上的是什么!外婆送我的,你们没有,嘻嘻!】 众人:“......” 第194章 不习惯有人突然对他们这么好 许景南和许黎明往她的脖子上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金色的佛像。 钟母担心两个外孙会多想,急忙笑着安慰道:“黎明,景南,别急,外婆也有给你们准备礼物。” 说完,便给了王妈一把钥匙,吩咐道:“快,去把我房间第一个柜子里的那个盒子拿过来。” 王妈拿上钥匙,匆匆去又匆匆地回来了。 这盒子里面既不是金也不是银,而是两架玩具汽车。 这可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才能玩得起的玩具! 许景南和许黎明相视一眼,开开心心地把玩具车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对这个玩具爱不释手。 钟母满脸堆着慈祥的笑容:“这个礼物呀,外婆已经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年了。但是一直都没能见到问你们,今天终于有机会送出去了。” 见两个儿子光顾着低头玩玩具,一句回应也没有,钟佩珍有些不悦地提醒道:“景南、黎明,你们还不快点谢谢外婆?” 许景南和许黎明立即放下玩具车,乖巧地说道:“谢谢外婆。” 钟母的笑意加深,满意地连连点头。 “哎呀!我们钟家的孩子就是听话有礼貌啊。” 许景南和许黎明不约而同地感到心虚,愧疚的低下了头。 他们一点也不听妈妈的话,还处处和她作对,帮着四伯,还有李玉兰偷她的钱。 他们一点也没礼貌。 他们见了亲妈不仅不喊,还给她脸色看,扭头就走,一点也不待见她。 可现在到了外婆嘴里,他们兄弟俩却成了听话有礼貌的孩子。 见俩孩子耷拉着脑袋,钟母顿时有些疑惑:“咋了孩子,外婆夸你们你们还不高兴啊?耷拉着个脑袋!” 钟佩珍适时开口:“抬起头来,回答外婆的问题。” 兄弟二人立即抬起头来。 许黎明率先开口:“没有啦外婆,我和弟弟很高兴!” 说完以后,愣是逼着自己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 许景南也只好跟着笑。 兄弟二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钟佩珍笑着解释道:“也许是这俩孩子太高兴了,不习惯有人突然对他们这么好。” 话音刚落,钟父和钟母露出心疼的表情。 钟母把两个外孙搂在自己的怀里,忍不住叹气道:“哎!可怜的孙子,这么多年受苦了,干脆以后住外婆家好了,不要回那个穷乡僻壤了!” 她的提议换来所有人的赞同。 但钟佩珍却陷入了犹豫当中。 她比任何人都想把这俩孩子接回来,可她跟许建平还没有离婚,也不确定离婚后是不是就一定能争取到他们的抚养权。 钟母以为女儿不乐意,只好无奈地改口:“我的意思是,他们俩不是在城里上学嘛?平时放学了可以回咱们家里住,就不用让他们去住校了。” “反正家里也有司机,每天接送他们就行。孩子又我们照顾着你也放心不是?你啥时候想接回去就再过来接回去就是了!” “怎么样佩珍?” 她实在是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孙子过那么困苦的生活! 钟佩珍迟疑地望着两个儿子。 她其实是愿意这么干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毕竟,以前喊他们跟着自己一块回娘家,他们可是非常抗拒的。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多虑了。 只见两个儿子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许景南率先点头道:“外婆,你不用问妈了,我和哥哥答应留下来!” 许黎明也点头。 只因他们发现,在外婆家待着真的太幸福了! 有吃不完的点心和饼干,还有新衣服穿,又大又宽敞的房间和大床! 这可比奶奶家好上百倍。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每天放学后终于可以不用住在学校里了。 眼看着两个外孙就这么欣然答应在钟家住下来,钟父和钟母笑开了花。 “太好了,太好了。” 钟父立即喊保姆去收拾出两间房间,给他的两个宝贝外孙住。 这是钟佩珍始料未及的,她完全没料想到儿子们竟然会欣然同意了,从他们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抗拒。 “那就这么说定了!”钟母生怕女儿反悔,忙不迭把俩孙子拉到自己身体的另一侧,“佩珍,你可不许反悔了。” 钟佩珍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放心吧妈,只要两个孩子愿意,我哪敢反悔?” 见母亲答应了,许景南和许黎明欢呼着击掌:“耶!太好了,妈妈同意让咱们住在外婆家了!” 此时,早已看穿一切的叶霜霜吐槽道:【哼,这两个冤种哥哥,还不是看外婆家有好吃的,好穿的,好住的!】 【以前亲妈怎么喊他们都不来,来过一次就反水啦?臭小子。】 被看穿小心思,许景南和许黎明当即红了脸颊。 但钟父和钟母并不在意,孩子愿意回钟家,他们比谁都高兴。 他们这辈子所积累的财富就是给子女,孙子孙女花的,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钟母笑眯眯地勾起手指头,刮了刮叶霜霜的小鼻子,宠溺地说道:“要不乖孙女你也留下来?外婆照顾你。” 一旦开始有了这个念头,便瞬间开始在心里疯狂地生长。 她无视钟佩珍僵硬的脸色,争取道:“怎么样佩珍?你妈我带孩子可是很有一手的。绝对不比你差。” “你看我也一把年纪了,也没啥事干,成天不是打麻将就是打麻将。这麻将打多了也无聊,不如你就把霜霜留下来我给你带呗,你该干啥干啥去,想孩子了就回来瞧一瞧。” 钟佩珍;“......” 她差点要被母亲的提议给吓坏。 这不过出生几天的孩子,怎么能不在妈妈的身边呢? 她深思熟虑过后,开口:“妈,要不还是算了吧。霜霜这才多大呀?她还要喝一阵子的母乳呢,我不在的话......” 【不不不!人家不想喝母乳!我一点也不想喝母乳!】 【我想喝奶粉!】 钟佩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被闺女‘抗议’了。 叶霜霜小手握住她的拇指:【妈,我不挑食,你随便给我整点牛奶,奶粉都行!你就让我留在外婆家里住一段时间吧!】 钟母嘚瑟地撇了女儿一眼:“听见没?” 钟佩珍还是犹豫不已:“可.....” “哎呀我的闺女啊,快别可是了!”钟母无情地打断她,立即吩咐吴妈:“吴妈快再去收拾一间婴儿房出来!” “记得打扫干净点,这是给我孙女睡的!” “哎!好嘞!”吴妈乐呵着就走了。 眼睁睁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钟佩珍头疼地抚额。 第195章 有我在,今晚必赢钱! 苍天啊,谁来告诉她,事情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叶霜霜见她愁眉不展,立即化身为贴心小棉袄;【妈,别担心我!我不留钟家,怎么帮我二舅治腿呢?】 提起钟远峰,一屋子人瞬间都沉默了。 钟佩珍叹了口气,看向满脸无奈、担忧的母亲,“好吧妈,那霜霜也留下来一段时间吧。” 她暂时还不能回钟家。 她现在安全‘卸货’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干。 钟母隐约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问道:“那你呢?你不留下来住个几天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钟佩珍没忘记此行的目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而且母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钟父钟母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瞬间松弛下来,瞬间笑开了花,当即吩咐佣人去准备晚饭。 十余年没见了,他们怎么也得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 晚上,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是许景南和许黎明从来没见过的阵仗。 从小生活在许家,吃肉的次数可谓是少之又少。 可今天这一大桌子的肉,他们哪怕是一年都没吃到过这么多! 许景南两眼放光,握着筷子使劲吞咽着口水。 钟母余光中瞧见两个孙子疯狂咽口水的可怜模样,心疼极了,赶忙一盆给他们碗里夹了一只烤鸭腿。 “快吃吧!宝贝孙子!想吃啥就夹,别客气!” 许景南和许黎明抓起碗里的鸭腿,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钟佩珍见状,不悦地呵斥一声:“景南。黎明!谁教你们这样的?长辈都没动筷子你们就先吃了?!一点吃相都没有!” 这两个臭小子活像是没吃过肉一样,真丢人! 许景南放下鸭腿,嘟起了满是油光的嘴,不满地抱怨道:“可是玉兰阿姨说,让我们饿了就吃啊,叫我们别管别人。” “玉兰阿姨?这人是谁?”钟母条件反射地问出口。 钟佩珍听见李玉兰的名字,脸都绿了。 这个该死的李玉兰,就是这么教她儿子的?教他们目无长辈,吃没吃相?! 真是太气人了! 钟佩珍决定扭转李玉兰给他们灌输的想法,忽然板起脸,冷冷地呵斥道:“你们两个把手摊开,手心对上!” 许景南和许黎明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乖乖地把手摊开,手心朝上。 钟佩珍拿起手里的筷子,朝他们的手心一人打了三下。 “呜呜呜,疼!”许景南哭着喊道。 钟佩珍没有因为他哭就手软,冷声质问道: “你们两个知道错没?下次还敢不敢这样!” “不,不敢了。”许黎明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缩回被打疼的双手,乖乖地坐着,不敢动手吃饭了。 “好了好了!”钟父于心不忍,责备地说道: “你跟两个孩子生什么气,他们不会,你好好教他们就行了嘛,隔壁对他们动手呢,这打在孙子的身上,可是痛在我跟你妈的心上啊!” 许景南和许黎明忽然哭出声来,“呜呜呜,谢谢外公!可,可我们确实错了。” 见状,钟佩珍举起的筷子终于放了下来,松口道:“先吃饭吧!既然已经知道错了,这种错误以后可千万不许再犯了,知道没?” 这个可恶的李玉兰,简直不敢想象儿子如果落到了她的手里,究竟会被养废成什么样! 好在她及时发现了,一切都还有的救! 幸好这还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钟母却还记着方才突然出现的“玉兰阿姨”这号人物,不死心地追问道:“佩珍,那个玉兰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教坏我孙子?” 钟佩珍其实是不想把李玉兰的事情告诉二老的。 她想隐瞒下来。 可王妈怀里的叶霜霜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哦!李玉兰呀,外公外婆还不知道吧?那就是一个小三!渣爹许建平出轨的对象呀。】 听闻叶霜霜的心声,钟家全场寂静。 原本和颜悦色的钟父突然猛地拍了饭桌一掌:“简直是岂有此理!”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放下了碗筷。 此时的叶霜霜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心声而掀起了轩然大波,还一脸迷茫地盯着大家看。 【奇怪了,他们怎么突然都不吃饭了,这么有默契的吗?还是说他们都吃饱了。】 系统打趣道:【他们吃没吃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要惨了。】 【嗯?什么人?】 【你的渣爹,许建平。】 【哦,那挺好的,我祝他早点完。】 眼看着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钟父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都先吃饭吧,有什么事饭后再说。” 到底是女儿回娘家的第一顿饭,再怎么也要吃得开开心心。 至于那个姓许的,竟然敢背着他闺女乱搞,他死定了! 钟佩珍望着神采奕奕的叶霜霜,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她头一回这么不希望闺女的心声能被家人们听见。 这根本就藏不住事...... 吃过饭,钟佩珍立即就被沉着脸的钟父给喊进了书房。 钟母没事干,眼看时间还早,便想着搓麻将去。 刚准备出门,叶霜霜的声音忽然传入她的脑海,【外婆这把要输牌,而且还输不少呢,除非带上我就能化解。】 她的心声成功让钟母停下了脚步。 钟母回过头,打量着被保姆抱在怀里,正笑嘻嘻的盯着她看的外孙女。 她想了想,忽然道:“小娥,你抱上霜霜跟我一块打麻将去。” 小娥怀里的叶霜霜瞬间咯咯笑了起来:【好耶!好耶!要去打麻将啦!有我的幸运加持,外婆今晚一定赢钱!】 第196章 最大的赢家 于是乎,叶霜霜就被抱着一块去打麻将了。 起初她只是由小娥抱着在旁边看,过了一会儿她便闹着要外婆抱。 钟母没办法,只能把嚎啕大哭的小奶娃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看着自己打牌。 对面的毛老太忍不住笑着调侃:“这是要从小培养孩子打麻将呢?”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钟母笑着回应:“今晚我准能赢牌你们信不信?” 另一位陈老太忽然兴奋地喊了一声:“哎?!我又胡了!” 毛老太朝钟母笑了:“可陈琴今晚都胡了好几次了,她的手气可比你好多了。” 靠在外婆怀里,扣着自己脚丫的叶霜霜努了努小嘴:【好戏还在后头呢,我说外婆能赢就能赢!】 果真,没过多久,钟母输掉的牌竟全都赢回来了。 眼看着钟母渐渐占了上风,毛老太有些绷不住了,打趣道:“咋回事,陈琴你该不会是故意输牌的吧?” 陈老太皱着眉头,汗流浃背地摇了摇头:“你在瞎说啥呢?你搞搞清楚,现在不是我一个在输,是咱们三个都在输啊!” 而唯一的男性王大爷看着自己手里的牌,啧了一声,连连摇头叹气:“哎!这把看样子是又要输喽!” 另外两位老太太闻言,也都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牌,十分有默契地叹了口气。 果然,这把又是钟母胡了。 “这奇了怪了不是?赵英,你的手今晚是不是开过光了?”毛老太百思不得其解。 钟母神秘一笑:“开光倒是没有,今晚手气这么好肯定是我家外孙女给我带来的,她是小福星。” 麻将桌上的其余三人下意识盯着叶霜霜看。 这个小娃娃长得确实俊,小脸蛋圆润的,水灵灵的,那嫩滑的皮肤瞧着就像是能掐出水来;还有那两节肥嘟嘟的跟藕节似的手臂。 这难道真的不是散财童子本尊? 但三人很快就被叶霜霜咯咯咯的笑声给强行回过神。 王大爷扁了扁嘴,摇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过就一个屁大的孩子,福星啥啊福星,我才不信这些。” 叶霜霜傲娇地翻了个身:【哼!王大爷不信我,那他就等着输牌垫底吧!】 接下来的时间,王大爷开始不断地在输牌中。 终于,王大爷输不起了,在钟母又胡了一把后,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不玩了不玩了!今晚这手气也太差,输不起了!” 说着,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走了一个人,三缺一,这局子自然也就散了,毛老太和陈老太也相继离开。 钟母看着小娥手里拎着的一兜子今晚赢来的钱,开心的嘴角都压不住了,她怜爱地捏了捏叶霜霜的小脸:“你呀,真是个小调皮。” 她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好手气和王大爷的连输跟外孙女有没有关系,但她知道,这个外孙女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奶娃。 她决定再观察观察,好好发掘这孩子的能力。 看着王大爷输了一晚上的牌,系统忍不住好奇:【宿主,你该不会对人家王大爷动了什么手脚吧?】 叶霜霜没好气道:【身为你的宿主,我会是这样的人吗?我可啥也没干啊!】 【那人家王大爷不过就说了一句话,咋就开始一直输牌了呢?】 【那我咋知道!我、啥、也、没、干!我起到的作用只是摆设!】 系统退其求次:【那你外婆呢?你为啥这么笃定她带上你就能赢牌?你不会在他们的牌里动手脚了吧?】 【拜托!破系统,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小奶娃,我怎么动手脚?我请问呢?】 【那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小福星。】 ...... 听着系统和叶霜霜争了一路也没能听出个所以然来,钟母不禁有些失望。 她其实也和好奇自己为什么今晚的后半场能一直赢牌,毕竟小外孙女一直乖乖地靠在自己的怀里看着,真的什么也没干。 故而,她决定明天不带她一起去,验证一下。 从麻将馆回到钟家,钟母才一进家门,钟佩珍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把叶霜霜抱在怀里。 “妈,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能带着霜霜出去呢?” “咋啦?我还不能带我孙女出去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晚上有人抢孩子!” “放心吧!没的事!!”钟母摆摆手,“现在治安可比以前好多了,再说了,我也没跑远,就去了隔壁那街上的麻将馆。” 说完,她指了指小娥手里拎着的袋子:“瞅瞅,那是你妈我今晚的战绩。” 钟佩珍目测了一下,看来母亲今晚赢了不少。 钟父不知何时也下了楼,不屑道:“你说你这一天天的,你又不差这点钱!好不容易女儿回家了一趟,你就不能和她唠唠嗑啥的?” “钟明你懂个啥!那叫乐趣!”钟母毫不客气地回怼道,随即笑看着叶霜霜,满脸都是笑意:“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我外孙女跟着我一块去,我肯定赢不了这么多!” “霜霜真是咱家的小福星!” 她已经知道了,这孩子喜欢别人夸她。 那她这个当外婆的,当然不能吝啬。 这招对叶霜霜果然受用,登时眼睛笑得像弯弯的小月牙。 钟佩珍看了眼时间,岔开话题:“好了妈,时间不早了,我先给霜霜洗澡,带她睡觉了,你和爸也早点休息吧。” 钟父蹙眉;“哎?你让王妈吴妈他们给孩子洗不就好了?自己费这什么劲儿?咱家里又不是没这条件!这可不是要啥没啥的许家。” 钟佩珍抿了抿唇,生老大老二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她在亲力亲为,都已经习惯了。 刚想开口婉拒,怀里的女儿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轻轻扒拉着她的手:【妈,你就别辛苦了,歇着吧歇着吧,你怀胎十月已经够辛苦了,就让吴妈帮我洗澡澡就行啦~~】 钟佩珍忽然觉得窝心不已,眼泪差点要流下来。 还得是小棉袄,比两个好大儿好多了,知道疼人。 “吴妈!抱霜霜去洗澡!”钟母毫不犹豫喊道。 吴妈立即赶过来抱着叶霜霜洗澡去了。 下一刻,钟母赶忙把方才打麻将时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父女二人说了一遍。 钟父抿了口茶,眯了眯眼,满脸不可置信:“我这孙女当真这么有能耐?” 他怎么就不信呢? 第197章 还真是少爷? “我知道你这臭老头肯定不信!你就等着,总有你信的时候!”钟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那行,我就等着瞧呗!” 眼看二老又开始拌嘴,钟佩珍悄咪咪地走了。 这一夜,钟佩珍躺在自己以前的房间里,睡得很沉。 以至于她忽然想到两个儿子今天要上学而惊醒。 等她跑到许景南和许黎明的房间一看时,他们已经都不在了。 王妈见状,笑着说他们一大早就已经去学校了。 “可是…可是他们不认得路。” 钟佩珍还没有反应过来此刻自己在钟家。 王妈笑意加深:“小姐,这个你不用担心,有车子会接送他们。” 霎时间,钟佩珍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此刻位于哪里。 那她就就不需要太担心了。 王妈已经在钟家干了很多年了,是看着钟佩珍长大的,眼看着曾经养尊处优的钟家小姐被蹉跎成如今这副模样,不禁叹了好几口气。 “王妈,怎么突然叹气?”钟佩珍问道。 王妈又叹了一口气:“唉!没什么!我只是在感慨,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姐已经被磨平了棱角,不复从前了!” “真的不知道,许家人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对小姐的!“ 钟佩珍没有过多去说许家的不是,毕竟那是自己的选择。 尽管选错了。 她只是淡淡回道:“是人都会变,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王妈明白她不想多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准备早餐。唉,还有你妈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吃药呢,做完早餐我还得给她熬药去。” “熬药?“钟佩珍皱了皱眉,“我妈她一直在吃什么药?她是…什么病?”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就连接触最频繁的大哥也不告诉她! “唉,你妈她前几年,突然有一天喊着心脏疼,突然就昏倒了,然后就查出心脏病来了。后来就一直吃药调理,吃了几年也没啥用,这段时间看着是越来越严重了。” “怎么个严重法?”钟佩珍神情紧张起来。 难道和上次突然昏迷住院有关联? “时不时昏迷。以前一年不见一次,最近起码每个月就有一次。” 母亲的病情竟然已经恶化到了这个程度! 为什么家里这么多知情者瞒地这么密不透风,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意识到自己或许说得太多了,王捂住唇:“唉!小姐,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我要先去熬药做早餐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闺女还在睡觉,她正好去泡奶粉。 钟佩珍怀着沉重的跟着王妈进了厨房,厨房的角落里,果然放着一个熬药用的紫砂锅。 裂开锅盖一看,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每天都要喝吗?”她忍不住问。 “嗯,是的。每天早上就要熬好。一天分三顿喝。” “那昨天怎么没看到我妈喝?” 王妈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出真相:“……她怕你知道了会担心,所以等你睡着以后,才把晚上的药给喝了。” 钟佩珍的心闷闷的,像是被钝物敲了一下。 “好吧,那今天的药就我来帮忙熬吧!” 说着,就把锅里的药渣给倒掉。 王妈受宠若惊,“别别别!放着我来吧!” 钟佩珍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执意要帮自己的母亲做一些什么,一脸坚持道:“没事!你先忙吧王妈,这个我来就行,你只要告诉我药在哪里就好。” “唉!好吧!在斗柜里,每天熬一副就行,都是配好的。”王妈指了指斗柜。 钟佩珍拿出一副药材,开始熬制,随后给闺女泡奶粉。 …… 另一头,许黎明和许景南坐在车里,东看看,西看看。 眼里充满了好奇。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子,而且还是他们的外公外婆家的! 这要是说出去,同学们不得羡慕死了! 路边,不远处。 平日里经常欺负他们的张小军走在路上。 张小军家里也有一辆小汽车,但今天不知道为何他的父亲没送他。 许景南趴在车窗上,一脸嘚瑟地朝他喊道:“张小军!你爸今天怎么没送你啊?” 看见许景南和许黎明哥俩竟然坐在这么豪华的汽车里,张小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脸不屑地哼道:“你们俩个穷鬼有啥好嘚瑟的?这辆车子又不是你们家的!” “就你们那穷酸样,还学人家装有钱呢!” 张小军知道他们是从农村里来的,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这辆车子会是他们家的。 可谁知,到了学校门口后,司机亲自帮他们把车门打开,还把他们抱下来,并塞给他们几大袋东西。 “少爷,放学我还在这个地方等你们。”司机笑眯眯地说道。 张小军听见“少爷”这个称呼,惊讶地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 不是吧?这两个农村里来的,难道家里还真有钱啊? 但张小军还是不相信,准备待会儿再找机会好好羞辱羞辱他们。 可是还没踏进教室呢,就听到了教室里头的欢声笑语。 走进去一看,许黎明和许景南正在给同学们发零食。 敢情那几个大袋子都是吃的,而且还都是一些价格昂贵的,一般人家吃不起的零食。 有人给张小军塞了一把,他拿起来看了看,是自己的家庭所买不起的。 此时,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那兄弟二人身上,张小军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儿,不满风头被他们给抢了。 他试图换回同学们的目光,可压根没人搭理他。 张小军咬咬牙,心中开始盘算着。 而另一头,当钟佩珍拿着奶粉回房间的时候,发现亲闺女已经不在床上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弯腰看了看床底。 钟远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你不会以为你女儿会傻到掉床下吧?” 抬眼看去,只见二哥拄着拐杖,半条腿站了起来。 第198章 数学竞赛 瞧见这‘诡异’的一幕,钟佩珍看得眼都直了。 谁敢想象,在昨天之前双腿还完全丧失知觉的二哥,今天居然有一条腿能站起来了。 这简直是奇迹!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完全是不可能相信的! 此刻,叶霜霜正由钟远峰单手抱着。 他把叶霜霜放到钟佩珍的怀里,神色满是无奈:“妹子,你这闺女还挺有能耐,竟然自己爬到我屋里来了。” 说话之时,他宠溺地摸了摸叶霜霜的脑袋。 “真是调皮。” 钟佩珍回头望了一眼比自己膝盖还要高不少的床铺,内心诧异不已。 这么高的床,这个小家伙是怎么下去的? 难道…摔下床了? 她下意识看了闺女的后脑勺,没有受伤的迹象。 这不禁让她更加疑惑了,没摔下床,小不点究竟是怎么下去的。 但眼下还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二哥的腿更为重要。 钟佩珍担心叶霜霜会从床上滚下来,暂时先让吴妈帮忙看着,自己则是扶着二哥回了房间。 “二哥,你,你的腿怎么样?能站起来了?!” 钟远峰常年乌云密布的脸庞,此刻破天荒地洋溢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昨天还是无法站立的,方才霜霜又帮了我一次。然后我发现,右边这条腿竟然可以短暂地站一站了。” “真的?!那太好了!” 望着二哥难得展露的笑容,钟佩珍打心眼里高兴。 一定是上天不忍心看她再被许家人欺负,才会让霜霜这个小福星从她的肚子里降生,成为她的女儿。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好起来了!” 钟远峰悄然敛去唇边的笑意,语气淡淡:“但愿吧。” 在一件事还没有做成之前,他不喜欢抱太多的希望。 否则,一旦失败了将会陷入深深地失望。 钟佩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二哥,你的腿一定能好起来的,相信霜霜。” “嗯。”钟远峰点点头。 明白他想要独处,钟佩珍自发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吴妈早已抱着霜霜在外面等着。 一看见钟佩珍,霜霜就使劲扒拉吴妈的手:【抱抱!我要亲妈抱,肚子好饿好饿。】 钟佩珍立即把霜霜抱进怀里,随即想去厨房端刚刚泡好的奶粉。 进了厨房,才想起来奶粉已经被自己端去房间了。 此时,中药还在熬着,厨房里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儿。 “王妈,这药大概还要熬多久?” 王妈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还得半小时吧。没事的小姐,待会儿我送到你母亲房间就好了。” 霜霜从钟佩珍的怀里探出脑袋来:【咦,外婆在吃药。】 系统:【对呀,这几天她有危险。】 霜霜:【展开说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干涉。】 【和你那渣爹有关,他会到钟家来闹。】 【又是这个老登!!】 知道会和许建平有关系,钟佩珍留了个心眼,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踏进钟家一步。 傍晚,许景南和许黎明被司机接回来。 身上都非常一致地挂了彩。 钟佩珍无论怎么问他们,他们都不说,遂只好去问司机,司机也只是迷茫地摇头。 霜霜眨了眨大眼珠子:【该不会是这两小子太嘚瑟被同学给揍了吧?】 系统回道:【学校里有一个经常欺负他们的学生,叫张小军,一直看不起他们,也许是被他给欺负了。】 霜霜握住小拳头:【张小军?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苍蝇屎?】 旁边的钟瑜微微动容,神情耐人寻味。 第二天,许景南和许黎明一踏进教室,张小军忽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他们俩道歉。 许景南和许黎明受宠若惊,还没明白发生什么,就看见张小军哭哭啼啼地抱着他们的大腿:“求你们了,许黎明许景南,我再也不敢了,让你们的家人放过我爸的公司吧!我们家只是小本买卖。” 这下,兄弟二人更是一头雾水了。 他们都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隐约知道一点,这跟钟家绝对有关系。 这时,另外的同学看不下去了,上前帮着张小军说话:“你们两个人欺负小军一个人我算什么!有本事放学在校门口等我们啊!” “等你干嘛?”许景南一脸轻蔑。 “有本事公平地打一架啊!这样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许景南属于冲动型,三言两句就被激了,毫不犹豫地开口答应下来:“打就打!谁怕谁!” 随即看向许黎明,气鼓鼓地说道:“哥!放学跟刘叔说一下,让他先等等!咱俩先去把这两个嚣张的家伙给揍一顿再说!” 但许黎明没有立即开口答应。 方才一瞬间他想起了妹妹反复说了好多次的话,如果他们两个去打架了,说不定……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思及此,许黎明把弟弟拉到一旁,小声劝说着。 许景南一听哥哥不愿意和自己一块去揍张小军和徐小明,瞬间不开心了:“哥,你怎么这么怂?” 许黎明顿时有些不高兴,“你懂什么?妹妹都说了千八百遍咱俩以后的结局了,你难道真的想变成那样的人?” “我……” 许景南霎时间犹豫了。 他当然不想,可现在是张小军和徐小明骑到了他们的头上! 他们要是不反击,以后还会一直被欺负的! “景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许黎明要显得成熟许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来教训他们。” 许景南立即来了劲儿:“哥,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们可以和他们比赛!条件是,他们要是输了,以后都不能欺负咱们!” “比赛?比什么赛?” “数学竞赛,怎么样?正好下个星期学校有数学竞赛,我们可以跟他们两个比成绩。” 一听,许景南立即垂头丧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的学习在班上啥水平!虽然没有垫底,但怎么比得过学习全班第一的张小军啊?” 张小军家里不仅有钱,他的学习成绩还好。 所以许景南认为大哥想的这个法子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们根本就比不过的! 但许黎明只是微微一笑:“你忘了咱们有妹妹和系统吗?” “什么……那你这不是要作弊吗?” “不作弊,我们提前先把不会的题让妹妹把我们给教会了不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许黎明其实还是喊感到很羞耻的。 他们竟然要让一个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婴儿教他们数学题,传出去都要笑掉大牙。 “这样真的行嘛?”许景南一脸狐疑,哥,要不咱俩还是揍他们一顿算了吧?这省事儿多了。” 许黎明白了弟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你,成天就知道打打打,跟个小流氓似的!” “反正这回你得听我的!不许跟他们打!” 无奈之下,许景南只好妥协。 第199章 向他们道歉! 不然,他一个人去,也打不过张小军和徐小明啊! 张小军听说他们兄弟二人要跟他和徐小明比数学,一下子就来劲了! 比学习成绩,他可不怕,所以很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有一个条件!要是你们俩输了,得跪下给我和徐小明当马骑!” 听见这个“苛刻”的条件,许景南暗戳戳的碰了碰哥哥的手,一脸犹豫。 但许黎明直接张嘴答应了:“谁怕谁!这个条件我们答应!但是你们俩要是输了,要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向我们俩道歉,并且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们!” “哥!你疯了!”许景南一脸惊慌地扯着哥哥的衣角,眼里满是担忧:“万一我们要是输了可就要给他当马骑了呀!” 张小军看出许景南害怕了,心中的得意更甚,认为自己志在必得。 生怕兄弟二人会反悔,他急忙开口把他们的后路堵死:“现在可不许反悔了!谁要是反悔了就等于输了!你们该不会是现在就想给我和小明当马骑吧?” “你个死张小军,你欺负人!”许景南满脸不服气。 可他越骂,张小军和徐小明就越得意。 许黎明只好拉住弟弟,小声道:“好了景南,别搭理他们,他们就等着在全校同学面前向我们道歉吧。” “哥,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我们能赢?” 坐车回钟家的路上,许景南忍不住问出口。 许黎明淡定地扫了他一眼,满脸自信:“因为我们有妹妹和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三舅舅。” 三舅舅从国外留学,学习成绩应该不会差。 许景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回到钟家后,兄弟二人第一时间就把他们要跟张小军进行数学比赛的事情告诉了全家人。 霜霜纳闷不已:【这两兔崽子没事干嘛要跟人家比数学?他们以为自己的数学成绩很好吗?】 系统:【那是因为张小军欺负他们了,许黎明不想打架,所以主动提出了通过下星期的数学竞赛来断输赢。】 【哦?那输了会怎么样?赢了又会怎么样?】 【输了被张小军他们当马骑,赢了张小军他们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他们俩道歉。】 【那怎么都得让我这俩冤种哥哥赢一回才行啊。】 【你打算怎么做?】 【.....啥也不做,我只是一个屁大的奶娃,啥也做不了,不过他们倒是可以请教三舅舅。我记得原书上三舅舅学习很好。】 【.....宿主,你真是说了一大对堆没用的废话。】 于是乎,就在霜霜和系统的拌嘴中,大家一致决定让钟文勋教许景南和许黎明数学。 但令人费解的是,兄弟二人在学习的时候非要妹妹在旁听。 理由是想让妹妹提前开始学习...... 除了他们兄弟二人自己以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心中的小九九,只当是真的想让霜霜提早开始学数学。 可这兄弟二人学着学着,让在一旁看着他们学习的霜霜差点没被气死。 【哎!系统,他们怎么能这么蠢啊!】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啊啊啊,还好亲妈不在,不然看着自己孩子做题能被气死,我感觉我的血压都飙升了。】 系统:【宿主,不要用你的眼光去看他们,你好歹比他们多活了几万年。】 【但是看着真的很气人呀!那明明看着那么简单的题目,明明应该选C,他们却要选A!】 ..... 于是乎,霜霜旁观一个星期,就吐槽了一个星期。 在数学竞赛的前一天晚上,兄弟二人的模拟卷子终于做了满分。 看着三舅舅往卷子上写的两个100,霜霜一瞬间有点懵了。 【不是吧,这俩冤种哥哥进步这么快?才几天时间就从60分提到100分啦?】 许景南和许黎明看着对方忍不住偷笑。 他们进步这么快还得是多亏了三舅舅,系统和亲妹子啊,要不是他们看不下去,一直给他们解题,和教他们解题的思路,进步也没这么快。 但钟文勋非常清楚,功劳其实还是要给系统和外甥女。 他起到的作用并不算太大。 许黎明知道妹妹和系统有‘预知未来’,刻意跑到霜霜面前一脸认真地问道:“妹妹,你说哥哥明天的数学竞赛能不能得第一?” 霜霜被问得一脸懵逼:【这俩孩子真是的,问我??我哪知道他们会不会得第一!系统,你应该知道吧?他俩明天的结果如何?】 系统:【起码赢了张小军不是问题。】 许景南和许黎明相视一笑,击掌。 有系统这句话,他们应该是稳了。 在第二天的数学竞赛上,兄弟二人表现地无比自信,接下来就等着成绩出来了。 等成绩出来之时,就是他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果然,几天之后,成绩出来,他们二人的成绩还真的领先张小军和徐小明。 张小军和徐小明看见自己排名的那一刻,脸都绿了。 怎么办?他们就要当着全校人的面向那该死的许景南和许黎明道歉了! 那得多丢脸啊? 为了逃避这件事,张小军一脸请了半个月的假。 本以为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学校的同学会淡忘这件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回学校的第一时间,一见到他,班上的同学就开始起哄:“道歉!道歉!!快点向许景南和许黎明道歉!” 第200章 这里不欢迎你 张小军扭头就想跑,被早已等候多时的许景南和许黎明一把揪住。 许黎明大声道:“张小军,你竟然还想跑!男子汉要说到做到,你自己答应的事情,还想反悔吗?” 被当场抓现行的张小军满脸心虚,面对着身后的N多双眼睛,支支吾吾地改口道: “我,我没说不给你们道歉啊!我只是生病了,请了病假。” “那就今天!”许景南气呼呼地拍了张小军的脑袋一巴掌。 最后,迫于淫威之下,张小军和徐小明只好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像许景南和许黎明鞠躬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们。 许景南和许黎明回到钟家后大肆宣扬,瞧着别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中午。 许久不见的许建平突然出现在学校。 也许是在钟家过得太欢乐,让许景南和许黎明兄弟二人鲜少想起许建平。 以至于他们差点都认不出眼前的人他们的父亲。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出来了,以为他们还在蹲大牢呢。 故而当胡子拉碴的许建平突然出现在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人贩子。 母亲对他们说过,最近人贩子很猖狂,让他们多小心,千万不能跟司机大叔以外的人走。 许建平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儿子,此刻看见俩儿子衣着光鲜,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头。 “黎明,景南,你们干嘛这么看着爸爸?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们的亲爹。”许建平有些不悦地说道。 许黎明揉了揉双眼:“你、你是爸爸?” “咋,难不成你们两个臭小子还真认不出自己的亲爹啦?” 这才过了多久?这俩孩子就不认识他了! 又仔仔细细地盯着许建平看了一会儿,俩孩子终于认出这是他们的父亲。 “爸,你是什么时候从大牢里出来的?” 许景南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会被其他人听见,从而知道他们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 那会被大家用异样的目光看待的。 被儿子知道自己坐过牢,许建平脸色有些难看。 “出来有些时间了。” 他看着他们身上的衣裳,不禁有些好奇地问:“这是妈妈给你们买的新衣裳?” 好你个钟佩珍,老子在牢里受苦,你在外面倒是过得潇洒。 许景南摇了摇头,毫无防备地回道:“不是的。这是外公外婆家里的。他们家里有穿不完的新衣裳,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外公?外婆?” 许建平松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你们俩去外婆家了?” “嗯!”此时的许景南还是没有一丝防备,说起外婆家的到底有多好多好,就差要手舞足蹈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外婆家?谁带你们去的?” “半个多月前吧,是妈妈和舅舅他们到学校把我们接过去的。我们现在和妈妈,妹妹都住在外婆家。” 原来这女人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了! 许建平眯了眯眼,故作不经意问道:“嗯,在外婆家玩得还开心吗?” “可开心了!” 许景南看起来很喜欢外婆家,小脸始终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那你们带上爸爸一块去外婆家好不好?我想看看你们的外公外婆。” 相较于许景南的活跃,许黎明始终一声不吭。 在听说父亲也要跟着他们回外婆家时,内心有一丝犹豫。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外婆家的人,乃至他的亲妈和妹妹,都讨厌他的爸爸。 就连他知道了自己的爸爸做过的事情,心里也有些生气。 许建平见大儿子一直不说话,疑惑道:“怎么了黎明,见到爸爸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唉!看来是生分了。” 许黎明只好生涩地喊了声爸。 许建平再次说道:“那爸爸跟你们一起回外婆家好不好?” 这时,司机刘大叔来了。 看见有个陌生男子正在俩孩子搭话,急忙下车跑了过来,将孩子护在身后。 “你谁啊你?” 许建平是看着刘大叔从车上下来的,猜测他应该是钟家的司机,遂客气地开口:“我是他们的父亲。” 刘大叔狐疑地看向俩孩子:“真的吗?他真的是你们的父亲?” 许景南和许黎明怯怯地点了点头。 不容刘大叔开口,许建平抢先一步说道:“你这是来接他们回钟家吧,带上我吧。” 刘大叔又迟疑了。 但好歹是孩子的父亲,他也总不好拒绝,便把点了点头,让父子三人上车。 当钟佩珍看见突然出现在钟家客厅的许建平时,大脑一瞬间宕机了。 这个死渣男怎么来了?! 想起系统和霜霜的“预言”,钟佩珍急急忙忙想要把许建平推出门外。 千防万防,居然跟着坐上了儿子的顺风车! “怎么?以前你不是总喊着要我陪你回娘家看爸妈吗?怎么反倒我来了你却要把我赶出去?!”许建平满脸不悦地喊道。 “因为这里不欢迎你。” 钟佩珍一边推搡着,一边说道:“你走吧,我爸妈不想见你,我们钟家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可许建平是带着目的来的,怎么可能会轻易如愿地离开。 “佩珍,好媳妇,你别这样想我。我真的就只是来看看咱爸咱妈。正好接儿子的时候碰到了钟家的司机,我寻思着咱俩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岳父岳母呢。” “反正早晚都得见嘛,就趁着这会儿过来了。” 第201章 我做了对不起佩珍的事! “敢情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怀里的霜霜口水吐了个泡泡:【难道你不是吗?整得自己有多无辜一样。】 钟佩珍冷冷地打量着许建平,把他往外推:“出去。你有什么事等我去找你再说。” 但许建平也不是什么好忽悠的,钟佩珍越不让他踏进钟家的大门,他就越想进去。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许久。 这时,钟母正好打麻将从外面回来,看见女儿正和一个男人在拉拉扯扯,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快松手!放开我女儿!” 钟佩珍和许建平循声望去,看见是钟母,顿时表情各异。 许建平猜测自己家里的事,丈母娘应该已经知道了,一时间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喊道: “妈,是我,我是建平。” 钟母本还想喊人出来帮忙一块把这个正在和女儿拉拉扯扯的男人给赶出去,没想到竟然是许建平。 她已经丈夫嘴里知道了许建平和李玉兰的破事,正瞅着不知道上哪里找他,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她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渣男! 钟母不顾钟佩珍的阻拦,慢悠悠地走到许建平跟前,轻蔑地上下打量着他: “建平?是你?哎哟,不得不说我这个女婿还真是个贵客啊!娶了我女儿十多年,竟然一次都没有都没看过丈母娘和老丈人。” “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许建平早就提出要跟着回钟家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被岳父岳母嘲讽的准备,故而他现在只能站好挨骂,一个字都没敢还嘴。 毕竟不管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的确是事实。 他要是还嘴,岳父岳母骂得估计只会越难听。 而他这次是带着目的来的,旨在缓和自己和钟家的关系。 他需要仰仗的帮忙,现在还不能跟他们把关系搞僵,当孙子就当孙子吧。 要知道,当孙子是一时的,当穷人很有可能是一辈子的。 这三十多年来,他已经穷怕了。 没有钱,没有权,啥也不是。 虽然自己和李玉兰的事情已经败露,但他自信的认为,钟佩珍已经生下了三个孩子,一定会为孩子考虑,所以只要他认错的态度够诚恳,事情就一定还有转机的。 然后他再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地利用钟家的资源和背景,用完了就把钟佩珍狠狠给踹了。 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不介意再当一段时间的孙子,穷怕了。 抱着奶瓶的霜霜错过许建平眼底一闪而逝的狠厉,不禁嘀咕道:【我就知道这个渣爹跑来钟家没憋什么好屁。瞅他眼神,都是算计。】 【系统系统,快给本宿主说道说道,这死渣男跑来我外婆家到底想干嘛?】 霜霜的声音一出来,钟佩珍和钟母都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 都只为了一个目的:想知道许建平到底干嘛来了。 系统:【宿主,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他没憋什么好屁吗?】 霜霜吸了一口奶嘴,乌黑的双眼瞟了渣爹一眼: 【我问的是具体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你这个系统真是的,都和我绑定了这么长时间了,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吗?】 系统被宿主骂了一通,老实了。 【他是来装孙子求原谅的,他知道自己和李玉兰搞破鞋的事情已经暴露,想来缓和跟钟家的关系,好利用钟家,然后再把你妈给甩了。】 【哦?他长得一般,想的倒是挺美啊。谁给他的自信。】 【他自己给自己的。他知道为了孩子不会轻易离婚,自认为把你亲妈给拿捏了。】 【嗯...不过这点倒是没说错,我亲妈害怕就这么离婚了,不能争取到我们三个的抚养权。她不想让任何一个孩子落到死渣男的手里,必须等有充分证据能证明他无法抚养孩子她才会跟他离婚。】 钟母的眉头深深地皱紧。 她竟然没想到这一点,她当时气糊涂了,想当然地以为自己的女儿和许建平离婚后,三个孩子理所应当归她。 见钟母只是嘲讽了自己两句便忽然沉默了,许建平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劲。 便疑惑地看向钟母,狡辩道:“妈,真....真不是我不愿意和佩珍回来看你和爸。” “只是、只是你看我这些年来实在没有取得什么成就,我也知道你们二老,乃至于哥哥们都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的,我、我这不是想着等闯出一番事业了,再带着佩珍回来看你们嘛?” 听着许建平这一番为自己洗白的话,钟佩珍都想笑。 好在她的母亲没那么容易三言两句就被他忽悠。 钟母冷笑一声,锐利的眼神深深地看进许建平的眼底,讥讽地开口:“建平啊,说这些话之前,你先自己好好听听,要是你,你会信吗?” 许建平眼中划过一抹狼狈。 但对于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的他来说,这点伤害算不得什么。 很快便又重新调整好心态重振旗鼓与钟母周旋,十分诚恳地说道:“妈,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们因为我的家庭缘故,当初是极力反对我们俩的婚事的。佩珍为了嫁给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的内心一直都是愧疚的。” “我是真的很想努力让她和孩子们过上好的生活,然后风风光光地带着他们回钟家看你和爸,这样,邻居看见了也能少说几句闲话不是?” “你倒是很会为我们考虑。”钟母冷冷地看着许建平。 钟父听见动静,一脸不悦地走下楼来。 虽然很多年没见过许建平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畏手畏脚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女婿。 “许建平?你怎么来了?”钟父微微眯起眼,锐利的眸子略过他的头顶,压迫感十足。 哼,敢这么欺负他的女儿,来得正好! 不待许建平开口说话,钟父再次冷冷地开口:“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钟佩珍瞳孔一缩,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许建平已经迈开步子跟着进去了。 钟父率先坐到沙发上,深沉地打量着许建平,豪横的开口质问: “说吧,前面消失的十多年干嘛去了?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来我钟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帮国家秘密执行任务去了呢!” 许建平僵着脸,一言不发,默默地挨训。 见他一声不吭,本想狠狠羞辱他一顿的钟父多少觉得有点无趣,不禁皱起眉头,骤然拔高音量:“说话。你哑巴了?你上我钟家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说完,他顺势用力拍了桌子一掌。 许建平的身体抖了抖,忽然“扑通”一下,双膝跪了下来。 带着哭腔,满脸愧疚自责地说道:“爸,妈!我这回是上门负荆请罪,来认错的!我做了对不起佩珍的事!” 第202章 霜霜是个大聪明 钟父暗中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许建平竟然会突然来这一招。 正准备好好打压数落他一番,居然来了个措手不及。 钟母再也难掩心中的气愤,在钟父身旁坐下,指着许建平的鼻子骂道:“你也算是个人?自己的老婆有了两孩子,肚子里也还有一个,你这王八蛋畜生是怎么做得出这种破事来的?”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钟母一边骂,一边连拍了几下红木桌。 许建平也不还嘴,只是一脸愧疚地说道:“妈,你骂的是,我没什么好说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紧接着,面向钟父,假惺惺地开口:“爸,要不你就打我吧,你替佩珍打我一顿,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自己对佩珍的愧疚,哪怕你们打我一顿都好!” 霜霜扑腾了一下:【那还客气啥?别跟他客气!赶紧把这死渣男给好好修理一顿。】 钟佩珍十分配合地拿了根棍子过来。 看见那棍子,许建平脸色有些难看。 这该死的蠢女人!没一点眼力见,还听不懂真话假话,是真的想让他挨揍吗?! 瞧见许建平骤变的脸色,钟佩珍心里一阵舒畅。 瞥见女儿递过来的棍子,钟父黑着脸哼了一声: “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打不死你你就给我好好受着!” 钟父没亲自动手,而是把棍子扔在了开车的刘叔,让他替自己动手。 刘叔犹豫地看着钟父,钟父指了指许建平,他才开始动手。 许建平挨了一棍子,疼得龇牙利嘴,一看揍自己的人竟然还是破开车的,刚想开口质问凭什么,便听到钟父冷漠地开口: “打人也很累,我这一把年纪可没功夫跟你折腾。” 言外之意就是,他可不屑耗费自己的力气去打他。 这猝不及防的一棍子打得许建平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棍子落到了他的背上。 许建平疼得闷哼一声。 该死的!还来真的? 他一度以为眼前这两个老不死的是在吓唬他,没想到还来真的? 正当他在质疑之时,钟父不满的声音落到在场没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老刘,你是没吃饭还是咋的?下手这么轻,你这是在给他挠痒?” 此话一出,许建平顿时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棍子力道更重了。 他不禁咬紧牙关。 “再使劲点!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哪能就这么糊弄过去!我女儿受的苦可比你这畜生身上的伤多多了,你这算什么?” 刘叔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大了力道,把许建平打得嗷嗷直叫。 纵使心中再不满,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谁让钟家这么有钱,他偏偏还有求于这该死的钟家! 过了一会儿,刘叔打累了,望着奄奄一息的许建平道:“还要继续打吗?我有点担心会把人给打死。” “哼!”钟母不屑地扫了一眼,轻蔑道:“祸害哪有这么容易死的?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是他自己求的这顿打!” 闻言,许建平不住在心里咒骂着钟母。 这个老不死的,给的等着!可千万别有我弄死你的那一天! 钟佩珍没错过许建平眼底划过的仇恨和不甘,她发现自己甚至都不用想,就能准确地猜到许建平此刻的想法。 他一定是在想,要怎么报复钟家吧? 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敲门。 钟佩珍抱着霜霜去开门,外面的人是人是邮差。 “请问你找谁?”钟佩珍疑惑道。 对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收件人的姓名正是钟远峰。 那邮差正色问道:“请问钟远峰住在这里吗?有一份军方的电报,务必要他本人签收。” 军方来的电报?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钟佩珍心下有些诧异。 他的二哥都离开部队好几年了,怎么突然会有军方来的电报? 疑惑归疑惑,钟佩珍还是让人把钟远峰从楼上给扶了下来。 钟远峰接过信封一刹那,手有些微微发抖,拿了东西就一言不发地让人把他扶回了房间。 “咋了佩珍?你二哥的脸色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好?”钟母关心地问道。 钟佩珍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军方来的电报。二哥接到信件的时候,好像心情很不好。” 钟母担忧地叹了口气:“哎!眼看着他这腿好不容易有了点好转,可不要再出点什么要蛾子呀。” 钟父无奈地扫了老婆一眼:“也不知道你这担心的什么劲儿!他现在又没办法站起来,难不成部队还能让他回去不成?我估计就是简单的问候罢了!” “你呀,就是喜欢没事给自己添堵!” 许建平在默默地听着。 他知道钟远峰,曾经还在医院里“恐吓”过他们钟家,导致他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只不过,曾听钟佩珍这个蠢女人说过,钟远峰的腿再也治不好了,怎么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他方才亲眼看见他半条腿都能走路了。 上次见面,钟远峰可还是坐在轮椅上的。 这时,霜霜问道:【系统系统,召唤系统。】 【那么问题来了,那封电报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以至于让我二舅的脸色那么难看?】 系统回道:【这是安然发给钟远峰的电报,她说她要和队里的同志结婚了。】 在场所有人蓦地睁大了双眼。 钟父钟母已经悄悄地从其他人的嘴里知道这个安然究竟是何许人也了。 此刻听见这个消息,不禁都在心里替二儿子难过。 喜欢的姑娘就要嫁人了,而他却无能为力。 霜霜皱起了小脸:【哎!事情不应该发展成这样的呀。系统,你是不是记忆混乱了,以原书里安然的痴情人设,她怎么可能另嫁他人呢?】 系统无奈道:【电报上是这么写的。】 闻言,霜霜敏捷地嗅到可疑之处。 【啥意思?意思是事实的真相可能不是这样吗?】 系统:【是的。】 钟远峰忽然出现在楼梯口,一眨不眨地盯着霜霜。 大家瞬间知道,他是被霜霜和系统的对话给吸引过来了。 看来,他也不相信安然真的就这么结婚了。 大家不禁都捏了把汗,若是真的有隐情的话,希望霜霜和系统说出来,也能避免一场误会。 以霜霜的性子,果然问道:【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安然对二舅这么痴情,为什么会突然用这个理由.....难道,就像狗血言情剧里套路一般,安然在前线牺牲了?然后为了让我二舅忘了她,所以让其他的同志帮忙...帮忙演了这一出戏?】 霜霜越想越觉得合理,直呼自己是个大聪明。 第203章 分开了怎么办? 毕竟现在可是在八十年代,而边境地区一直没有太平。 很有可能和自己这个阅览了无数狗血言情小说的脑子所设想的一模一样。 抱着女儿的钟佩珍都快为女儿的想象力竖起了大拇指。 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钟父钟母十分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便默默地等着系统的下文。 唯独站在楼梯口“偷听”的钟远峰,听到了霜霜的“推测”,脸色差到了极致,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紧紧皱着眉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霜霜。 系统似乎是知道大家都在期待着他的回答一般,吊了一阵子,才回道: 【不完全与你所想的一样,她没有牺牲,但在经历过一场大爆炸后,她失聪了。】 得知安然没有牺牲,钟远峰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咽回了肚子里,同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人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钟父钟母、钟佩珍等人也暗中松了口气。 在生死面前,这些都是小事。 【失聪....那她以后都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吗?】霜霜的小肉脸皱成一团,小手情不自禁地握住钟佩珍大拇指。 只见钟远峰的神情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钟家二老看着二儿子的这副模样都想笑。 还嘴硬说自己不喜欢安然,现在这幅模样到底又是几个意思? 许建平眉头微微皱起,扫了一眼钟家人的神态,再看了看一直站在楼梯口往下张望的钟远峰,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家人到底在干嘛?怎么打到了一半不打了,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小赔钱货,她难道有什么稀奇吗? 思及此,许建平也跟着多看了霜霜两眼。 也没看出什么来啊?钟家一个个的都有毛病吧?! 到底还打不打?要是不打他可就要起来了。 此时,系统回道:【放心吧,不会的。】 虽然系统没有回答地很具体,但大家的紧张的心情都稍微松懈了不少。 钟父回过神来,终于发现刘叔停了下来。 遂轻咳一声,板着脸不悦道:“老刘,你怎么停下了?谁让你停下的!继续!” 刘叔急忙再次拎起棍子。 许建平吓得忍不住哭丧着脸开口求饶:“爸,爸!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看,我今天也挨了不少棍子了,都皮开肉绽了都,您看.....您看今天能不能先别打了?再打我、我就要被打死了。” “哼!”钟父不屑地冷哼一声,“不是你自己要来负荆请罪的吗?这样算什么请罪?” “那、那也给我留一条命,我才.....我才能请罪嘛。” 浑身的疼痛让许建平很不得劲,始终哭丧着一张脸:“再说了,我从一开始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您再让刘叔继续这么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呀!” “怎么没有意义了?”钟瑜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拉着媳妇郝秋芸的手正从外面走进来,凌厉的双眸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刺入许建平的心脏。 “你对不起的我妹妹钟佩珍,你有没有问过她,原谅你了没有?” “你说够了就够了吗?” 许建平暗中咬了咬牙,狼狈不已地看向钟佩珍:“佩珍,媳妇,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钟佩珍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好一会儿,才冷冷开口: “哦?知道错了?那你错哪了?” 她就是故意要让他难堪! 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做过的丑事! 许建平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个死女人到底几个意思,她不是都已经全都知道了吗?还明知故问! 但他对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建平有一种被拿捏了的感觉,低头看着地板,无奈地开口:“我不该有了你和孩子还、还跟李玉兰胡来。” 听见他就这么短短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事件的全部,钟佩珍只觉得浑身的气血翻涌。 “就只是这样?” “许建平,你再好好想想。” “佩珍.....”许建平的心里都火死了,偏偏这死女人还在刻意刁难他,他不得不铁青着脸回道: “你、你不是都已经事情的原委了吗?怎么还一直问个不停?我的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我知道你一直在试图勾起我的愧疚感。” “但我现在一想到自己做了这种混账事就自责的不行,你能不能不要再让我.....加深自己的内疚了?是,我是对不起你,我也.....” 又来了。 钟佩珍揉了揉太阳穴,不耐地打断:“废话别那么多,问你话你回答就是了。” 想当初,自己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忽悠了这么多年。 现在听起来,真是可笑! 许建平无奈,只好冷着脸按照钟佩珍的要求来。 “这下你可以原谅我了吗?媳妇。”许建平强忍着不耐,再次问道。 钟佩珍轻笑一声:“那我要是说不能原谅呢?” “这......” 许建平暗自诧异。 看这架势,难道这女人想离婚?难道....是他太过于自信了,自信地认为她为了三个孩子绝对不敢轻易和自己结婚。 结果,要被打脸了? 许建平别无他法,为了留住钟家这颗摇钱树,只好祭出“法宝”。 “佩珍,你别这样,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孩子们还小,咱们要是离婚了他们以后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离婚后孩子就要分开?” 第204章 钱输光了 钟佩珍抿了抿唇,忽然笑了:“谁说要跟你离婚的?” 这下轮到许建平惊讶。 这女人这是几个意思? 意思是......他们不会离婚!她舍不得! 看来这招果然有效,她果然还是舍不得孩子的。 自此,许建平自认为自己已经摸清了钟佩珍的底牌,觉得自己完全把她拿捏住了。 “媳妇,那你的意思是......”他强忍住心中的窃喜,满怀期待地看向钟佩珍,“意思是...你原谅我了对吗?” 小样,拿捏这蠢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瞥见钟佩珍的神色似乎有片刻动容,许建平当即趁热打铁:“媳妇,只要你原谅我,我许建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钟佩珍目光冷冷地略过他,直击重点:“那李玉兰怎么办?她给你生的孩子又怎么办?” 此话一出,钟父钟母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们非常搞不懂,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他们的女儿还要一味地容忍。 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乱搞也就算了,都造出孩子了竟然还.......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 被问到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许建平一脸为难,开始想忽悠的话术。 “怎么处理?”钟佩珍不耐地追问。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许建平身上,给他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面对着数道目光,他只能迫不得已道:“我会把她们母女妥善处理好的,绝不会再让她们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然而,钟佩珍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 这一听就知道是在忽悠。 她步步紧逼:“具体怎么处理?” 她深知许建平这么说只是为了稳住自己和钟家,至于背地里,是不是真的会处理她们母女二人,那就有待考究了。 汗水渐渐地从许建平的额头滑落,他的眼神无处安放,想了好一会儿,一脸决绝道: “我、我会彻底和她们断掉关系,再也不会和她们见面。” 这样总该满意了吧? 钟家人总不至于会狼心狗肺地让他把孩子给掐死吧? 虽然那孩子丑是丑了点,但这种事他怎么也做不出来,好歹那孩子身上流淌着他的血。 “好,这可是你说的。”钟佩珍微微一笑,“我还有一个条件,我要亲自跟你一块去,亲眼看着你们断掉。不然我不放心。” 闻言,许建平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但他别无他法,只好暂且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下来。 事到如今,先蒙混过关再说。 这段时间他为了赚快钱,不小心把那治病用的三千块钱全都输完了,正瞅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先对不起李玉兰了。 他当时也是利欲熏了心,才会想到用这个法子弄点钱,不曾想,全都搭进去了,整得他身上没有一分钱,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晃。 不然,他死也不会到钟家来受辱。 可当看见两个衣着光鲜的儿子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这钟家,似乎也不是不能去上一趟。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钟佩珍看着陷入沉思的许建平,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许建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犹豫不已:“可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要不....明天吧?” 厨房里不断飘来香气,他猛地吞咽着口水,“不差这一天吧媳妇?我绝对说到做到。以后你说动我绝不往西。” 钟佩珍忍不住嗤笑一声,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由于她事先和父母亲打过招呼,故而他们也没再过多地插手这件事,只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全程黑着脸,不曾给过许建平一点好脸色。 深知事情差不多算是结束了,钟佩珍冷冷地下起了逐客令。 “我爸妈你也见到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吧?” 许建平诧异地抬头:“媳妇,你、你不是都原谅我了吗?为什么还要赶我走?我们是夫妻啊,不应该......” “不应该。”钟佩珍毫不留情打断:“钟家没地方给你住了,什么时候和李玉兰断干净了再来找我。” 许建平憋着一肚子气离开钟家。 钟家大门关上的一刹那,他忍不住狠狠踹了围墙一脚。 ...... 许建平离开钟家以后,像流浪狗似的在外面游荡了半天,最终还是去找了李玉兰。 李玉兰听到许建平的声音,下意识以为他是来给自己送钱的,兴冲冲地跑去开门。 可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门外狼狈地像野狗似的许建平,瞬间愣住了。 “你怎么混成了这样?”李玉兰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 “钱呢?” 许建平把钱输完,不久前又吃了一顿打和羞辱,本来就心情不好,结果一进门李玉兰就给自己脸色看,要钱,顿时把他心中的不满彻底点燃。 “你说你能不能一见面就开口要钱要钱?你没看到我现在这模样吗?我饿了一天了,连口饭都没吃上,你就知道钱钱钱,合着我欠你的是吧?” 许建平一股脑地把怒火宣泄出来。 李玉兰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不客气地回怼道:“咋的?你这样是我造成的吗?你冲我撒什么火!” 许建又气又无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拉下脸开口:“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我一边吃一边跟你解释。” “还解释什么解释?我知道你身上一定没钱。”李玉兰一边讽刺着,一边转身去厨房。 许建平双手抹了把脸,无奈地吐了口气,随后打量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和自己一点也不像的许小云。 而小志则是坐在床的最里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它。 他有一瞬间真觉得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从样貌上看没有一点像他的特征。 过了一会儿,李玉兰端来一碗素面条,冷着脸放到许建平跟前:“吃吧!” 许建平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也不管烫不烫,端过来就吃。 一边吃一边说道:“那钱……没了。” 李玉兰立即被点燃:“什么?!怎么会没了?!” “你拿钱干什么去了?!钱没了小志该怎么办?!” 李玉兰歇斯底里地吼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见她的眼泪,许建平的愧疚感一下子涌了上来,但语气还是有些不耐烦。 “哎呀!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么?哭有什么用?” “办法办法!你有个屁的办法!这件事都拖了快一年了,我连一块钱都没见着!好不容易拿到钱了,还没焐热那钱就没了,你给我说清楚,三千块钱你到底拿去做什么用了?!” 许建平长长地叹了口气,半晌才道:“输了。” “什么?输了?” 第205章 咱们不要再见面了 李玉兰气得两眼一黑,终是没忍住,给了许建平一个巴掌,歇斯底里道:“许建平,你还是人吗你?” “你竟敢拿着小志的救命钱去赌!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让他怎么办?!你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志死去吗?” 李玉兰越想越气,忍不住上手去薅许建平的头发,一边薅一边哭着骂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许建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猩红着双眸咆哮道:“你说我为什么要把钱拿去赌,你知道这钱是我向钟家借来的吗?超过时限还不上本金就要翻倍,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啊!” “到了时间还不上钱,就得还六千的本金,你替我还吗?!” 李玉兰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下子吓得呆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嗓音发颤着开口:“你....这钱是你借的,你还敢拿去赌,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就没想过万一钱全都输完了,你要怎么填上这个坑吗?”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许建平不甘示弱地回道,“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呢?该死的,本来我都赢了拿钱走了,结果我太贪心,被别人又给劝回去继续玩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李玉兰气得心肝疼,只是望着自己可怜的儿子流眼泪。 天杀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看了泪流满面的李玉兰一眼,许建平叹了一口气,把人拥进怀里:“哎!别哭,我会想办法再给你弄到钱的,不过需要你再委屈一下。” 听到这话,李玉兰隐约意识到不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满脸写着不信任:“什么意思,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许建平纠结了一阵,才说道:“...我们可能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许建平抿了抿唇,把在钟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李玉兰只觉得天要塌了,不可置信地摇头:“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也是出于无奈啊!”许建平满脸为难,一把将她搂回了怀中,轻拍她的脑袋安抚道:“玉兰,为了小志,为了孩子,你就再委屈一段时间,等我东山再起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女人给踹了,然后娶你。” 怕她不相信似地,他低声游湖哄道:“你就再信我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骗你。”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李玉兰红着眼眶问道:“那这期间我和孩子们的生活费怎么办?” 人又见不着,她还带两个孩子,这让她怎么办? 许建平面露难色,想了想,道:“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你送钱过来的。肯定不是我亲自送过来,但你放心,绝对不会少你和孩子的。” “我还能相信你吗?”李玉兰吸了吸鼻子,心中对钟佩珍的恨意在这一刻到了极致。 “我受够了钟佩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彻底消失!” “再忍耐一下!再忍忍!”许建平握住她手,眼底满是不甘和愤恨:“这一天不会来的太晚,等过两天我就开始按计划行动,早晚把钟家给搞垮!” “你打算怎么做?”李玉兰回望着他。 许建平托住李玉兰的下巴,吻了吻唇:“这你就别问了,你乖乖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于是,在许建平的“忽悠”下,李玉兰又一次答应了他,待钟佩珍一起找过来后,会配合着演戏。 无非就是,丢脸了些。 第二天中午前后,钟佩珍果然和许建平一块来了。 街坊邻居敏锐地闻到了瓜的味道,都站在不远处吃瓜看热闹。 门开了,见到钟佩珍,李玉兰十分配合地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你,你们怎么来了?”她咬了咬唇。 钟佩珍目光看向许建平,冷冷说道:“人是你惹的,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退到了一旁,双手环胸学着街坊邻居们看热闹。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完全不像是丈夫出轨了的女人。 许建平皱了皱眉,才对李玉兰说道:“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吧。佩珍和她娘家都自己知道咱俩的事了。“ “我思来想去,只能对不起你了,我还是不想跟老婆孩子分开,她们对我来说更重要一些。你只是我无聊寂寞时候的消遣,我们注定没有结果的。” 话音刚落,街坊邻居一阵哗然。 李玉兰面色惨白:“那,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难道我孩子就没有流着你的血了吗?你对钟佩珍的孩子负责,我的就要被抛弃?” 尽管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过是在配合许建平做戏,但她还是感觉很难受。 钟佩珍忍不住开口:“那孩子是你一厢情愿自己要生下来的,关我们什么事?你自己带走,别想让建平带回来。” 许建平被迫点点头:“玉兰,你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吧!为了我的家庭和谐,咱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李玉兰不服气道。 钟佩珍掏出个信封,扔到李玉兰身上,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是给你的,拿着赶紧离建平远远的!” 李玉兰掂量了一下,立即揣进了兜里。 给她钱,不要白不要。 “走就走!以后咱们互不干涉!” 说着,便回屋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搬去了许建平事先跟她说好的地方。 搬到新家后,当她满心欢喜地打开那个信封时,人都裂开了。 这里面装着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一堆折叠起来的空白的白纸。 第206章 “达成合作” 李玉兰肺都要气炸了,一把火就将这些白纸全烧了,心里早已把钟佩珍给骂了千百遍。 许建平对此毫不知情,目测过那信封的厚度,以为钟佩珍没少给,也就放心许多。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令钟佩珍满意的程度,到了钟家门口,邀功似地向钟佩珍提“要求”。 “媳妇,你看我跟李玉兰这也断干净了。咱们接下来就真的得好好过日子。” 钟佩珍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就是那啥吧,咱们也算是重归于好了吧。”因着李玉兰的这桩事,许建平还是心虚,说话都畏手畏脚的。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那厂子...是不是能继续重新开起来了呢?” 前段时间他去江东食品厂看过了,厂门还是处于大门紧闭的状态。 为今之计,若是想要翻身,还是得先把厂子再开起来,然后再一步步重新取得钟家的信任,再慢慢把手伸长。 虽然有些难度,但不得不这么做。 “厂子就这么一直荒废着也不好,你说是吧.....”许建平又补充一句。 钟佩珍顿住脚步,朝他微微一笑:“那厂子我大哥一直在经营着呀,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厂子都在正常运转着呢。” 许建平大吃一惊:“什么?厂子开着啊?那我前段时间过去咋还是大门紧闭呢?我....我还寻思着这两天去找封咱们厂子的那群混蛋解封呢我。” 他都已经想好了,去了正好还能向那帮人打听一下到底的谁举报的他呢。 钟佩珍又笑了笑:“不用,我哥早就已经那件事打点好,处理好了。” 许建平愣愣地看着钟佩珍,心里开始暗骂她和钟瑜。 好你个死娘们儿,既然钟瑜能搞定他们,他还在牢里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来捞他出去! 简直太过分了! “怎么了?你怎么好像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开心。”钟佩珍笑看着他。 许建平干笑两声:“没,没的事,我还巴不得厂子尽快盈利呢,咱们都是一家人。” 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诞生。 第二天一大早,许建平就悄悄地又去了一趟江东食品厂。 这回大门是开着了。 他还想再走进去看看,却被门口的门卫给拦住了。 门卫已经换了人,并不认识他,拉下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虽然知道这是正常流程的,但许建平想的却不是这样。 他再怎么说也是这个厂的老板,现在虽然不是他在经营,但他是这厂子的持有人之一,这个看大门的竟然拦着自己? 也许是被“欺负”久了,他立即搬出一派老板的架子,双臂环胸:“连我也敢拦?你叫什么名字?” 那门卫此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我、我拦你怎么了?你算老几?没事别瞎逛,厂房不是你该进来瞎溜达的地方。” 许建平邪魅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知道我是谁么你?” 闻言,那门卫还真的定睛地看了他好一阵子。 末了,露出鄙夷的神情,不屑道:“不认识。” 许建平眯了眯眼,随即略有得意地说道:“我是这厂子的持有人。许建平!” 紧接着,他满意地看着那门卫的神情由满脸不屑转为铁青,最后是懊恼。 一瞬间心里畅快极了。 这该死的门卫,这下知道害怕了吧? 他开始幻想着那门卫脱下自己的帽子,向自己点头哈腰,鞠躬讨好的模样。 可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 那门卫只是默默地退到一旁,给他放行了,“那请进吧。” 许建平心里虽然不爽,但想着自己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来刁难一个看大门的,便背着双手,像个老板似的大摇大摆地走进厂区。 设施还是那些设施,只是厂子里的员工他一个也不认识。 不仅如此,每条产线的生产流程看起来都非常规范。 厂子的一切看起来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比他当时在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亏是钟瑜,果然是这块料,把这里管理的这么好。 转了一圈下来,许建平对此满意极了。 如果这厂子现在开始交还他经营的话,他一定能做得更好,更上一层楼。 这时,有个人见他一直在闲晃,冲他走了过来。 “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无关人员请马上离开这里!” 许建平装上了,鼻孔都翘上天了,眯起双眼道:“知道这厂子的老板是谁吧?” 那人皱起眉头扫了他一眼,说道:“知道啊,钟瑜啊。” 许建平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哼了一声道: “谁跟你说是钟瑜的?他钟瑜要是老板那我许建平算老几?把我放到什么位置了这是?” 那人十分耿直地回道:“那我不管,是谁给我发的工资,我认谁当老板。” 许建平:“......” 其实这人说得也没啥毛病。 毕竟在此之前,厂子所有的大小事项都是钟瑜来负责的,自己也不过是刚刚冒头。 他忍! 等他把厂子从钟瑜手里要回来,他再一步步把厂里的这些不听话的刺头员工给换掉! 如是想着,许建平也就没和这人过多计较,迅速离开了江东食品厂。 走出厂门的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这下好了,钟瑜这个大傻子,简直就是在为他做“嫁衣”! 他不花一分钱,接过来就能当老板,想想都美的不行。 满心高兴的,许建平偷偷摸摸地去了李玉兰的家里,想要把这件天大的好事告诉她,让她安心。 却一进门就挨了一巴掌。 “干嘛一进屋就打我?”许建平颇为不满。 “气死我了!”李玉兰把钟佩珍给自己的信封一把扔到他的脸上,没好气地骂道: “钟佩珍这娘们儿真的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她给我的那信封里装的根本就不是钱!” “是一沓空白的纸张!” 李玉兰一想起这事儿,气得浑身止不住发抖,连带着又扇了许建平一个耳刮子。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害成了这样!” 许建平今天心情好,不想和她过多计较,只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耐心地哄道: “哎呀,玉兰,没事,再稍微忍耐一段时间,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什么意思?”李玉兰不解地看着他。 许建平勾了勾嘴角,笑着把自认为算是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她。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玉兰一听就觉得不靠谱,觉得他高兴地太早了,遂泼了他一头冷水: “许建平,你怎么会这么没脑子?这厂子人家好不容易给打理好了,凭啥拱手让给你来当老板啊?我看你是在想天鹅屁吃呢!” 但是李玉兰的冷水并没有把许建平给浇醒。 他还在做着“白拿”的美梦,不悦地怼李玉兰一句:“你懂啥?我可是厂子的持有人。 “你啥都不懂,和你说也白说。” 数落一通后,便要离开。 李玉兰赶紧跑过去把他拉住,“你。你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还有啥事?”许建平理所当然地回头看着她。 李玉兰瞅见他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打算一分钱都不留给我和孩子?” 提到钱,许建平尴尬地翻了翻两个空空如也的口袋,支支吾吾道:“不是我不想给你,你看我这口袋比我的脸都干净啊!” 李玉兰嘴角抽搐:“你还好意思说!没钱你让我和孩子接下来怎么办,怎么生活?” “你怎么当爹的?” 许建平尴尬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狼狈地跑了。 说出来也确实丢人! 他租住的地方由于大半年没有给过房租,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清空了。 他实在是没地方可去,只好又去了钟家。 这回钟佩珍倒是没再说什么,答应让他住下来,不过是住在收拾出来的杂物间。 第二天,许建平就向钟瑜,钟佩珍提起了江东食品厂的事情。 钟瑜得知他想把厂子要回来自己经营,当场就笑了。 “建平啊,下次麻烦你在开口前能不能好好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花了这么多经历和金钱把产线搭起来,做了那么多努力才开始投产,你这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让我把自己努力的结果给让出来,现实吗?” 他今天已经从门卫的嘴里得知许建平去厂里看过了。 果然不出他和佩珍所料,这软饭男看见厂子做起来了,一定会找过来的。 【啧啧啧,软饭男的算盘打得真响亮呀。】 【分币不出就想把厂子搞过来坐收渔利,想的简直不要太美了。】 霜霜面露不屑地看着许建平。 许建平隐约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扭头一看,一眼就看到朝自己翻着白眼的霜霜。 那眼神好像在说:没用的家伙! 许建平暗暗诧异,头皮一阵发麻。 婴儿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他怎么从来没雨见到过? 真是个怀胎! 回过神来,发现钟佩珍和钟瑜还在等着自己开口,他遂清了清嗓子道: “咳,大哥,佩珍,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虽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但是吧,这厂子的实际持有人严格来说是我。” “嗯。还有佩珍。” “这段时间我出于某种原因无经营,你却擅作主张地使用了我的场地,我还没说什么呢对吧?我也没问你要场地费吧?” 为了把经营权要回来,许建平已经脸都不要了。 他才不管这厂子钟瑜投入了多少钱,反正产权证上只要还写着他的名字,他就有理由硬气。 他就不能对钟家人太客气。 钟瑜险些都要气笑了。 “那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把产线和人全都撤走了,订单也去全都放到我自己的厂子里头生产去了。你自己再重新投入资金去吧。” 他吃准了许建平没钱,一定不会答应。 果然,许建平立即变了脸;“大哥别,有话好说,好好说。” 钟瑜不由看向钟佩珍:“妹子,这事你怎么说?你也是产权持有人,你来说。” 许建平立即疯狂用眼神暗示钟佩珍。 钟佩珍知道他的小九九,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说道:“要是按照建平说的来做,也太不地道了。” 许建平神情紧张地盯着钟佩珍,生怕她说就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钟佩珍以眼角余光觑了他一眼,继续侃侃而谈:“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亲大哥,一个是我丈夫,我帮谁都不是。” “不如这样,建平,大哥既然已经花了这么多钱把产线给开了起来,也拉了不少订单过来,那没道理就这么把产线给拆了,那不仅会影响给甲方交货的效率,还有可能产生大量的违约金,这就得不偿失了。” 一番话下来,许建平诧异地看向钟佩珍。 这个蠢女人怎么似乎越来越有水平了?听起来一套一套的,让他感到很是陌生。 钟佩珍顿了顿,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我的建议是,反正厂子是奔着做大去的,不如我们就成立一个公司,设立董事会,进行股权分配。” 钟瑜赞赏地点了点头,这半年时间,没白白让妹子学习。 许建平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见他一脸懵逼,钟佩珍便大概地解释一下。 许建平因为不懂,没敢立即答应下来,借口要先好好地考虑考虑。 于是趁着第二天的时候,偷偷跑出去找到相关人士咨询了一番,得知确实是有这么个说法,并且对自己并没有坏处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答应了钟瑜和钟佩珍。 自此,三人初步达成了“合作”。 钟瑜便开始着手准备成立公司的事宜,没几天的时间,事情就办下来了。 效率之快另许建平咋舌。 但对他而言其实是好事。 这件事落实的越快,他就越快有收益紧张。 可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钟瑜和钟佩珍带着两份协议找上了他,让他和钟佩珍一起把产权转移到钟瑜的名下。 如果他答应了,股权会比他们兄妹二人多10%。 一时间,许建平又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当中。 第207章 受到了侮辱 要是答应了这个要求,也就意味着许建平能多获得10%的股权。 说实话,他是很想多要拿这10%的股份,但拿了以后这厂房也就不再归他所有了。 他拿不定主意,于是又去咨询了相关的专业人士。 人家给的建议是让他签下这个协议。 产权是死的,但是股份可是会随着公司的发展情况而增加,如果他对该公司有信心的话,其实是可以做这个选择的。 听了专业人士的解惑,许建平瞬间醍醐灌顶。 通过那天对江东食品厂的“考察”,加之还有钟瑜这个生意人在坐镇,他对这个厂子的未来发展抱有很大的希望。 钟瑜和钟佩珍总不至于为了坑他,故意让厂子倒闭吧? 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许建平越想越觉得有戏,立即答应了钟瑜,并十分迅速地签下了协议。 协议签完以后,三人便一同去前去办理厂房持有人变更的手续。 看到变更完以后的证明,许建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坑了一样。 但一想起专业人士的话,他很快就又安心下来。 没事,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一次绝对不会赌错的。 做完这一切以后,许建平便正式变成了江东食品厂的厂长,只不过是副的。 虽然是副的,但也好歹是个厂长了。 到厂里上班的第二天他就给所有员工来了个下马威,把那名拦过他的门卫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开除了。 杀鸡儆猴,看看以后厂子里还有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把门卫给开了以后,果然厂子里的员工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没人再敢不把他的话不当回事了,个个都是毕恭毕敬的。 许建平很是享受这个身份,在厂里那是像模像样的。 没过几天,门口门卫的空缺补充上来了。 消失有一段时间的李玉兰的父亲忽然出现,顶替上了这个空缺。 钟瑜和钟佩珍看在眼里,装作不知道。 许建平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人是李玉兰的父亲,虽然这人以前就在江东食品厂看过大门,但过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估计也不会记得这人的长相了。 都说贵人多忘事,谁会有闲工夫惦记着一个看大门的啊。 尤其是钟瑜这种半个月不来一次的大老板,还有钟佩珍这种嫌少露面的。 许建平自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一点纰漏都没有。 却殊不知,钟瑜和钟佩珍早就知道了。 这天下午,有一笔订单洽谈完毕,三人一起回到江东食品厂。 钟佩珍和钟瑜见到大门口的陌生门卫,不禁交谈起来:“嗯?这是什么时候换的门卫?原来那个老宋呢?” “不太清楚,我才几天没来,怎么连门卫都换了?”钟瑜蹙了蹙眉。 最后从主驾下车的许建平闻言,赶忙笑着解释道:“哦,大哥,媳妇儿,是这么一回事,前几天那老宋犯了错误,所以我就把他给开了。”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觑着钟瑜的脸色,接着有些傲娇地说道:“我想,我作为副厂长应该有权利开掉一个小小的门卫吧?” 说话的时候,他垂于身体右侧的手悄悄握紧。 钟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没有说你没有这个权利。只是老宋在我的手底下干了许多年了,不像是会犯错的人。” 他抬起眼打量着许建平,微微皱眉:“不知道老宋他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以至于让你一怒之下把他给开了?” 许建平立即开始了头脑风暴。 该死的,不过是个看大门的,也要管那么多? 合着他一个副厂长开个人还要向他汇报不成? 尽管心里不爽,但他并未表现到脸上来。 随便想了一个理由,开口道:“老宋他上班时间饮酒!也不看看咱们是什么单位?这非常不可取呀,万一要是有无关人员偷偷闯进厂子里投毒,这可咋整?” 【亏这老登还能想出这个理由来。】在钟佩珍背上的霜霜忍不住吐槽道。 钟佩珍不放心把女儿扔在家里太久,洽谈完生意以后就马不停蹄回家把她接上了。 系统回道:【宿主,你该关心的投毒。说不准许建平以后真的会这么干,以此来报复钟家。】 【说不准?破系统,你现在说话没个准数了吗?说不准的东西你也往外说?你不是号称啥都知道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不排除这个可能。因为关于这个事件我能看到好几个结果,然而这只是其中一个。钟家防人之心不可无。】 钟瑜和钟佩珍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的确,还是得防着许建平才行,他心术不正,迟早有可能会出事。 回过神来,钟瑜狐疑地看向许建平:“老宋上班喝酒?不可能吧?我这就叫人把他给喊回来问个清楚。” 说着,就招手喊来一个人:“你和老宋最熟,许副厂长说他上班喝酒所以把他给开了,你去把人给我找回来,我好好问问他。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听说要把老宋给叫回来,许建平顿时面露不满:“大哥,你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我还没有权利去开出一个员工了是吧?你竟然还要把人给喊回来问个清楚,这未免也太不把我这个副厂长面子了吧?” “你这样让以后厂里的员工还怎么服我?” 看见许建平急眼的样子,钟瑜和钟佩珍不由笑了。 钟瑜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我不过是把人喊回来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有说过不让你开除员工了吗?你这也太敏感了。” “怕你误会,我再补充一句:我把老宋喊过来询问的事情,并不妨碍你开除他,我只不过是想从他这里拿到一个真相。” 话虽是这样说,但许建平还是很不高兴。 这无异于当着全厂子人的面拂他的面子,给他难堪。 总之对他以后在厂里树威信有一定的困难。 可是钟瑜话已经说到这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就这么等着老宋回来,亲口揭开他被开除的原因。 到时候,丢脸的可就是他许建平了。 没多久,去喊老宋的人回来了,老宋瞪着一辆破旧的二八杠跟在后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老宋顿时沉下了脸,不满地瞪着许建平。 许建平心虚地眼神左飘右飘,不敢与老宋对视。 他真怕老宋下一秒就跑过来朝着自己的脸上来一拳。 将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钟瑜轻咳一声,率先开口:“老宋,听说你在上班期间喝酒了,被许副厂长发现了,所以把你给开了。” 老宋的双眼蓦然瞪得像铜铃似的,双手已经捏成了拳头,脸部紫红紫红的。 他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 第208章 公报私仇 愤怒地朝许建平低吼道:“许建平,你也太过分了!你要开我就开,你看我不爽我也认,你凭什么要在钟老板的面前颠倒是非?” 紧接着,急切地对钟瑜解释道:“老板,我对天发誓,我绝对绝对没有在上班喝酒!我在你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我可他娘的烟酒不沾的一个人啊!咋可能会在上班时间喝酒!” 老宋被污蔑,急得都要跳脚了。 眼看钟瑜不说话,他以为他听信了许建平的鬼话,又赶忙补充道:“老板!我反正已经被开除了,我也没想着还能再回来干,我直说了吧!” 他满含愤怒地看向许建平,把事情的经过都给抖了出来。 “就是他,就是许建平不满那天被我给拦在了门外,所以公报私仇,借机把我给开了,好让他自己的人进来接替我的位置!” 许建平以为老宋是个没脑子的大老粗,其实他心里门清,跟明镜儿似的。 紧接着,老宋指着门岗里头的一脸惶恐的老李,哼声道:“就这,这老头姓李,估计跟许建平许副厂长有什么亲戚关系,我前脚刚走,这老头立马就来了,说没有猫腻那是不可能的!”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瞧,老李如临大敌,坐立难安,汗流浃背了都。 钟瑜有所动容,皱了皱眉:“许副厂长,你怎么解释?有什么说法?” 许建平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大哥。你相信这老头也不相信我?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看见老宋上班期间喝酒了。” 他不能怂,不然玉兰父亲的身份就要藏不住了。 到时候连他都要完。 然而,下一刻! 一个梆硬的拳头对着他的鼻子狠狠来了一下。 鲜血瞬间从他的鼻孔流了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老宋对着他的头部又是哐哐的几个拳头,像是雨点似的。 老宋以前当过兵,虽然年纪上来了,但拳头还是硬,把白斩鸡身材的许建平给揍得嗷嗷叫,一个劲儿地求饶。 “哎哟哎哟!老宋!你....你给我撒手,咱们能不能别这么暴力,有话好好说?!” 但老宋没心软,揍他跟揍孙子似的,像是要把他打服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钟瑜和钟佩珍象征性地劝了劝,老宋也顺势给他们台阶下,停了手。 许建平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擦着鼻血,嘴里不住地嚎叫道:“媳妇。媳妇....救命,帮我,我要死了。” 看着许建平那窝囊样,钟瑜嫌弃地摇了摇头,随即装模作样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板着脸说道:“你呀你,你也别怪人家老宋。谁让你污蔑人家呢?你要是不想让人家干了,直说不就成了?何必要往人家的头上扣帽子呢?” “老宋虽然干的是看大门的活,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我看那,你这顿打没白挨。” 许建平咬了咬牙,这话听得他心里恼火极了! 什么叫他没白挨打!太过分了! 老宋把许建平给打了一顿后,心情舒畅多了,脸色也好了许多。 他看向钟瑜,“谢谢你了老板,我出了这口气心里痛快多了。我也不奢望能够再回来这里上班,来这一趟就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钟瑜点了点头,“行。” 老宋骑上二八杠离开了。 许建平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什么玩意儿,一个看大门的也敢来跟他叫板! 可别让他再碰见他! 钟佩珍叹了口气,看着许建平:“哎,建平,你这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些,这以后还怎么成大事?大哥怎么放心把其他的厂子交给你?” “人家老宋不过是公事公办,他没见过你,把你拦下来不是很正常吗?可你却……你却因为这种小事就找理由把人家给开了。” “这恐怕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一听说钟瑜要把别的厂子交给他,许建平顿时来劲儿了:“是!媳妇你教训的是,是我太冲动了,我这打没白挨!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看着他无比诚恳的样子,钟佩珍都想笑。 【这个人当真是够现实的。】 【一听说有好处,就立马变脸。川省的变脸都没他能变!】 霜霜不屑地吐槽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软饭男做什么又把李玉兰的老父亲给整回来了?】 提起此人,钟佩珍下意识看向正在门岗里正襟危坐的老李。 她抬脚走了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疑惑道:“建平,这位新来的门卫叫什么?我怎么感觉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闻言,钟瑜也抬脚走了过来。 “好像确实是有些眼熟。” 许建平心里有些发慌:“没,没有的事!这是新招来的,你们咋可能见过呢?绝对是你们眼花了!” 老李已经是满头大汗,干笑两声,冲钟瑜和钟佩珍点了点头:“二位老总好,我、叫我老李就行。” “老李。”钟佩珍一边点头一边重复念了一遍,忽然面露笑意:“好好干吧。这里不会亏待你的。” 老李受宠若惊,一阵点头哈腰,“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钟佩珍回头看向许建平,戏谑道:“难怪你费劲心思地把老宋给开除了,原来是为了他。” 许建平不知何意,不敢贸然开口。 “是挺会说话的。”钟佩珍先是笑了笑,忽然脸骤然一沉,话锋一转:“但我感觉他不如老宋靠谱,我想把老宋请回来。” 第209章 绊脚石 许建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就差把“我不高兴”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几乎是条件发射地开口:“媳妇,你说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合着我还没资格用自己招的人呗?” “这是在防着我是不?也对,毕竟你们俩兄妹,咱们三人就我一个外人,我之前还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许建平恼火的不行,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钟佩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末了,才淡定地挑眉:“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让老李去办一下手续吧,然后我让人把老宋给请回来。” 眼看真的如自己所料,许建平差点忍不住开口爆粗。 但一想到自己的“大计”,又硬生生把这口气给咽了回去。 眼下,似乎只能先对不起李玉兰的父亲了。 钟瑜见状,当即朝另外一人扬了扬下巴:“去,把老宋给喊回来,就说是我让他回来上班的。” 那人点了点头,扭头便要去找老宋。 这时,老李已经意识到自己要丢掉工作了,眼角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开始卖惨。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求求各位老板了,能不能别赶我走,我、我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家里太困难了!” 他知道这里由钟瑜说了算,便又急切地把看向他,哀求道: “哎呀老板呐!算我老李求你了,你就给我一份工作吧!” 见状,钟佩珍挑了挑眉:“困难?有多困难?” 不知为何,看见钟佩珍此刻的表情,许建平总觉得很熟悉,隐约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 老李被钟佩珍问得愣了一愣,随即意有所指地扫了许建平一眼,一脸为难道:“真的可、可困难了。她刚生完孩子...男人跑了,一个人没钱养孩子,我这个当爹的总不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闺女和孩子饿死吧?” 听到老李这么说,旁边的许建平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臭老头,这是故意的吧! 竟然敢内涵他! 钟佩珍强惹着想笑的冲动,不屑地轻哼一声,淡淡地讽刺道:“这种男人也太不负责了,你闺女干嘛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老李动了动嘴唇,半晌才讪讪地吐出几个字:“可不是嘛.....” 钟佩珍道:“你闺女的遭遇听着也确实可怜。” 闻言,老李双眼一亮,以为钟佩珍要给他工作的机会,“那老板......” 钟佩珍微微一笑,在他满是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开口:“既然你闺女这么可怜,那要不你让你闺女到咱们厂里上班吧,这样她也不至于饿死,我破例允许她带着孩子来,正好有一个空缺的岗位。” “至于大爷你呢,暂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等以后缺人了再请你过来了。” 话刚说完,许建平面若菜色,险些要按捺不住了。 而老李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撇了撇嘴角,略有不屑地嘟囔道:“搞什么鬼,不让我干就不让,做什么还要让我女儿来?她才刚生完孩子,怎么上班?” “真是假惺惺。” 抱怨归抱怨,但他没敢说得很大声。 钟佩珍还是听见了,笑了笑:“大爷,我只是觉得你闺女实在可怜,愿意给她一个赚钱的机会,你要是不要的话就当我没说。” “那么现在请你离开厂区吧。” 老李立即变了脸,“呸”了一声,满脸不屑道:“你算老几啊你!不就是一个破看大门的工作么,搞得谁特么稀罕似的。” 老李骂骂咧咧地走了,时不时还回头来吐几口口水。 许建平小声念叨道:“哎,就非得要这么做吗?他家听着还是挺可怜的,就不能把老宋安排到大哥别的厂子里去吗?” 钟瑜瞅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问道:“咋的,你和这老头很熟吗?什么事你都要插手。” 许建平如临大敌,忙不迭摇头否认。 “没。没有的事....我可不认识他,我也只是看他可怜。” “既然不认识,那就别管了。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说完,钟瑜便率先走近了厂房。 钟佩珍见状,便抬脚要跟进去。 许建平眼疾手快地抓住钟佩珍,严肃道:“佩珍,你真的不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吗?老李和他闺女已经这么可怜了,你怎么忍得下心把老李给赶走?” 钟佩珍拉开他的手,淡淡道:“既然你这么热心肠,你怎么不给他们家捐点款?” “你.....”许建平露出失望的神色,不住摇头叹息:“佩珍,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你了,那个善良的你跑哪去了?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被你和你妈逼的。”钟佩珍冷冷地回道,说完就甩开他走进了厂区里。 许建平当场楞在原地,望着钟佩珍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没多久,老宋又叫回来了。 看见傻现在原地的许建平,不屑地哼了一声,便默默地走进了门岗里。 许建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也进了厂子里。 老宋知道,自己以后在这里的工作应该不会很好干。 但让他像许建平这样的人屈服,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这个姓许的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实权,都得听钟老板的。 钟佩珍等人安排好江东食品厂的事情后便直接回了钟家,许建平谎称自己还有点事,便没跟着一块走。 待钟瑜和钟佩珍二人离开后,他后脚也跟着出了厂区。 他偷偷摸摸地去了李玉兰家里。 他知道她爹一定先回来了。 果不其然,这一进屋,就被老李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你说说你,干的这叫啥事啊?还跟我嘚瑟自己是厂长呢?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让我丢人都丢死了都!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在外边被人这么贬低!” “唉不是!话不能这么说啊!”许建平满脸无奈,“你以为我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吗?要不是钟佩珍和钟瑜搞事情,哪会发生这样的事?” “又是钟佩珍!” 一旁的李玉兰忍不住拍了桌子一掌,“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也受不了她了!” “这该死的女人就是咱俩之间的绊脚石,我们就不能把她给弄死吗?就非要留着她来坏事吗?” 第210章 霜霜是他的期盼 瞧见李玉兰这模样,许建平下意识皱了皱眉,“玉兰,你这是想干嘛?可别干傻事!这种事交给我来办就行,我会在合适的时间把她给.....” 说着说说,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玉兰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快点!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等!” “行行行我知道了。”许建平敷衍地点着头,又和父女二人墨迹了一会儿,给他们留了一些钱以后,便匆忙离开了。 他不敢在此逗留太久,万一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 钟家。 霜霜一到家,就喊着要去钟远峰的房间。 原本在房中望着窗外发呆的钟远峰听见孩童的声音,回过神来。 现在,只有霜霜成了他每天的期盼。 这段时间,他的左腿已经好了许多,按照现在这个效率,估计再过不久他的左腿就能够彻底站起来了。 只是,他的右腿.....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究竟应该怎么办? 一进屋,霜霜就要往钟远峰的怀里钻。 钟佩珍一脸无奈地把她抱了过去。 霜霜靠近钟远峰的第一件事就是小手探向他的腿部。 【嗯,快要好了!再坚持个两三天,二舅的左腿基本就能好啦!】 听见这个消息,钟远峰和钟佩珍相视一笑。 其实钟远峰自己也能感受得到。 并且很直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有在一天天地好起来。 但外甥女的话却是最让他振奋人心的。 【左腿是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到又退了。】 【可是右腿该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一道金光闪过后,霜霜把手探向钟远峰的右腿,随即金光再次缓缓涌现。 过了一会儿,霜霜稚嫩的小脸上不禁露出懊恼的表情。 【不行,右腿光是借助我一个人的力量怕是没办法让它痊愈啊!】 那到底该怎么办? 钟远峰悄然捏起了拳头,神经不禁紧绷起来。 钟佩珍也同样严肃起来。 几分钟过后,霜霜指尖的金光消失。 【唉!系统啊!这太难了呀,我吹牛吹大发了,还好没人知道!】 系统:【什么吹牛吹大发了?】 【哎呀!就是……就是我曾经放过狠话!我当时知道二舅的腿受伤一直无法治愈,我很自信地想着,从我妈的肚子里出来以后,一定能够亲自治好他的腿!】 【可现在看来,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果然还是不行呀。】 系统:【那应该怎么办?】 霜霜:【还是得结合我和医生相结合呀。】 【二舅这种情况就应该找一位顶尖的大夫把里头的小碎片给取出来,然后我再帮他像左腿一样修复右腿。】 系统反问:【那么问题来了,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所谓的神医?】 霜霜:【应该……有吧。】 忽然想到什么,她不禁吐槽:【唉,其实只要是个外科医生就行,只可惜……我现在还不会说话呀!不然我就可以指导了!因为只有我知道那个小碎片到底在什么地方!】 系统:【那总不能等到几年后你会说话了再找人给你二舅做手术吧?】 霜霜:【太难啦!】 【其实那个小碎片所在的位置并不复杂。只要………】 霜霜把自己的发现,以及治疗的方法和系统说了一遍。 系统:【唉,小宿主,你和我说也没用呀,我什么都做不了。】 一时间,霜霜和系统陷入了懊恼当中。 恨自己没有能力去帮助钟远峰。 殊不知,钟佩珍早已趁机到旁边找到本子和笔,把霜霜所说的都全部给记录了下来,准备到时候请一个资深的医生来替钟远峰进行操刀。 如此一来,二哥的腿基本就没多大问题了。 反观钟远峰,表面一派淡定的模样,实际上心里早已风起云涌。 他仿佛看到不久的将来,自己重新站起来的模样。 躲在门外的钟父和钟母亦含着泪花深深的看着对方。 这么多年了,二儿子终于要重新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再折腾自己了! 霜霜忽然觉得饿了,下意识抬头寻找自己的母亲大人。 却看到自己的亲妈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写些什么。 她不禁开口:“#…%*&¥%%¥..” 【饿了,饿了!要喝奶奶。】 系统:【宿主,你说的婴语大人们听不懂,你饿了,你得哭才行。】 钟佩珍...... 钟远峰...... 这系统多少有点损啊,竟然怂恿霜霜哭鼻子。 霜霜想了想,觉得系统的话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如是想着,霜霜趴在钟远峰的怀里,还真的当场扯着嗓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让钟远峰显得很是无措。 “佩珍,你....来看看,霜霜哭这么厉害,是不是饿了?” 【还是二舅懂我!】霜霜拍了拍小手手。 “应该是。”钟佩珍放下笔和纸,急忙跑过来抱起霜霜,“二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带霜霜去喝奶。” 回了房间,因为没有现成泡好的奶粉,钟佩珍见闺女哭得厉害,下意识撩起衣服。 霜霜一脸抗拒地别过脑袋,一幅宁死不屈的模样。 【不要喝!我不要喝母乳!我要喝奶粉!】 【我今天就算是饿死在这里,也绝不喝母乳,呜呜呜.....】 钟佩珍叹了口气,把衣服放下,随即把霜霜放到床上,无奈道:“你先乖乖在这里躺好,我去给你泡奶粉。” 霜霜立即露出了笑脸。 【太好了,喝奶粉,喝奶粉!】 天知道他有多排斥喝母乳! 吃饱喝足以后,消耗了不少精力的霜霜终于睡着了。 钟佩珍拿上本子,叫上钟家所有人,“秘密”地开了一个会。 关于给钟远峰动手术取碎片的事情。 刚好回来的许建平在外面不小心听到了一些,随后怀着一门心思回了自己屋。 第211章 你来当秘书 睡梦中的霜霜忽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猛地睁开双眼一看,只见许建平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前,正一脸阴鸷地盯着她看,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霜霜翻了个身,侧着脑袋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房间里只有她和许建平,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天哪,这老登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我亲妈呢?他的表情看着怪可怕的,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 许建平只是站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霜霜有些发怵:【我总感觉这老登要害我呢!】 下一刻,一只手忽然掐住她的脖子。 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放...放开我!死渣男你还真的.....对我图谋不轨!】 感觉到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在渐渐地加大力道,求生欲极强的霜霜手脚并用,开始拼尽全力地挣扎着。 【死渣男,软饭男,凤凰男,快放开我....呜呜呜....妈妈救我,舅舅救我,外公外婆救我,你们的宝贝霜霜就要被掐死啦!】 但没有任何人理会她的求救。 氧气在逐渐流失,霜霜的小脸渐渐发紫。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渣爹忽然松开了掐着她脖子上的大手。 她猛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许建平松开霜霜,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错愕地盯着自己的手,再抬眼看了看还在喘着气的霜霜,松了口气。 他真是疯了,竟然想要把这小赔钱货给掐死! 还好及时收了手,不然,她要是真的被掐死了,他也得完。 匆匆扫了躺在床上的红着眼睛的霜霜一眼,许建平狼狈地出去了。 而此时的霜霜,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死渣男太危险了!以后她可不能再自己一个人待着! 没多久,钟佩珍回来了。 看见眼睛红红的闺女,下意识皱了皱眉:“怎么了宝贝?哭鼻子了?” 霜霜委屈地蹭了钟佩珍的怀抱:【呜呜呜呜,渣爹趁你不在,想掐死我!】 【他掐我脖子,差点就要喘不过气了!】 什么?许建平来过了?还想把她亲闺女给掐死? 钟佩珍急忙把霜霜放到床上,查看她的脖子。 脖子上,果然有一道淡淡的红痕。 果然,许建平这浑蛋竟然真的这么干了! 握住双拳,她的身体止不住发着抖,心里除了无尽的自责外,还有愤怒。 抱起一脸委屈巴巴的闺女,钟佩珍一脚踹开了许建平睡的储物间。 瞧见来势汹汹的钟佩珍,许建平心中划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被他隐去。 有什么好怕的?总不至于一个婴儿会开口说话。 他强装淡定地望着钟佩珍,装傻道:“怎么了媳妇?这架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呵!你说呢?” 钟佩珍冷冷的目光略过他,“你刚刚到我房间对我闺女做了什么?” “我、我能做什么啊?”许建平仍旧是一幅装傻充愣的样子,撇了一眼霜霜,两手一摊:“我能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无非就是抱抱她。” “你还装蒜!”钟佩珍眯了眯眼,“那你解释一下她脖子上的这道红痕是怎么来的?” 许建平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她怀里的霜霜,不出一秒就别开视线,没好气道:“这我哪知道?” 顿了顿,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懂了,你是上我这兴师问罪来了是吧?” “你怀疑我想掐死自己的女儿?钟佩珍,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那你倒是好好解释一下!”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没做就是没做!我还没这么丧心病狂地去害自己的女儿!” 【呸!还敢狡辩!刚刚我的小命差那么一点就无了!”】 “许建平,你不是人!” 听着闺女的控诉,钟佩珍气得直接给了许建平一个大逼兜。 许建平捂住脸,敢怒不敢言。 他已经做了当孙子的准备了,现在怎么对他,等他翻身的时候他要让钟家百倍偿还! 听见动静的钟母匆忙走了过来。 瞥见外孙女脖子的痕迹,登时火冒三丈,“你个王八蛋敢这么对我孙女?” 也许是太生气,手里的那碗滚烫的药汁,连同碗一起砸到了许建平的脚边。 “混账东西!” 许建平皱了皱眉,还是不承认,“反正在你们钟家的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也知道是我自己以往做错了事,没事,我会慢慢消除你们对我的偏见的。” “既然钟家这么不待见我,我还是搬到厂里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收拾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行李。 钟母和钟佩珍二人扫了他一眼,便抱着霜霜走了。 经过这件事,钟佩珍无论如何都不敢把闺女独自放在房间里了。 万一哪天要是再出现点什么意外呢? ..... 接下来,钟佩珍和钟瑜便开始带着霜霜到处去寻找资历深,并且愿意配合的医生。 许建平则是利用他们二人没空管理厂子的间隙,开始“暗箱操作”。 先是利用自己职务和金钱,“威逼利诱”财会帮自己做假账,从中获取了三千块钱。 第一时间就是给李玉兰送去,并成功把她的儿子送上了手术台。 这一次,这桩心事总算是要了却了。 目送着儿子进了手术室,李玉兰靠在许建平的肩膀上,感慨万分:“建平,还好这一次你没骗我。我李玉兰没跟错人。” 许建平抱紧她,安慰道:“等过段时间,就送他去上学吧。别的孩子有的,小志也有。” “嗯!”李玉兰流下感动的眼泪,“建平,你真好!” 许建平又道:“等过段时间,我让你到厂子里上班,你来当秘书。” “真,真的吗?”李玉兰一脸激动。 第212章 一把火 刚拿出三千块钱的许建平在她心目中无所不能。 但心中又有顾虑。 “可是,你这厂子不是你和那两个姓钟的一块管着吗?那他们岂不是……会知道我的存在?” “放心。我最近认识不少小老板,都是钟家的死对头,到时候我会安排你到其中一处去上班,绝对不会让你受钟佩珍他们的气。” 闻言,李玉兰总算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得多长时间?” “很快。但你要知道,你也不是单纯过去上班的,咱们两主要得里应外合,让他们狗咬狗。” “你想…搞垮钟家?” “不仅如此,我要两头通吃,坐收渔利。” 许建平眯了眯眼,露出算计的眼神。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建平,我相信你。”李玉兰握住他的手,给予肯定,“等你的好消息。” 几天后,许建平再次找到李玉兰,告知她,自己已经把她安排到一家生产鞋子的厂子去上班。 可李玉兰连月子都不做了,决定第二天就要去上班。 许小云和还在休养的小智自然而然被扔给了老李带。 这家鞋厂既给别人代工,也设计自己的款式,是钟家在鞋业上的死对头。 把李玉兰送过去上班后,对自己掌握他们的动向能派上很大的用场。 李玉兰进去以后,厂子的负责人魏果然给她安排了一个秘书的岗位。 但她就一个乡下女人,什么都不会,不可避免要多吃许多苦头。 趁着钟瑜和钟佩珍把重心放在别处的间隙,许建平偷偷摸摸干了许多“大事”。 这天,有个陌生男子找上江东食品厂,对方指名道姓是来找钟瑜的。 现在的许建平对钟瑜的事比对自己的事还要上心。 一听说是找钟瑜,便自告奋勇地出来“迎客”。 那人得知钟瑜不在,起初是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后来得知许建平是钟瑜的妹夫,态度立即变了个模样,缓缓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原来,此人叫陈方,是专门做零食的经销商,想进入烘焙市场,故而找上了钟瑜,想与之洽谈这方面的合作。 “现在烘焙市场还是一片空白,正是布局的好机会。” 陈方的双眼中透着野心,随即叹了一口气:“可却来得不巧,没碰上钟总。” 许建平毫不犹豫开口回道:“没事陈总,你和我谈也是一样的。我大哥不在,我能拍板。” “当真?”陈方双眼一亮,可很快又暗淡下来,“算了!我还是等钟总回来了再来一趟吧!” 说到底,还是对许建平不放心。 许建平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当然是想趁着这里机会大展拳脚了。 便一把拉住了满脸失望准备离开的陈方。 “陈总,你信我一回。我虽然没有我大哥那么大的魄力,但跟你合作这件事还是能拍板的,江东食品厂我的股份可比我大哥多10%。” 陈方终于又坐了下来,然后详细地跟许建平说了自己的方案。 许建平啥也不懂,但这么一听,又觉得可行,当天就擅自拍板签下了这个合作。 不出一个星期的时间,所有生产原料,包装到齐后,便开始投产。 由于跟陈方是合作的关系,双方都要进行一些投入,许建平又从财会手里拨了一笔款项。 远在外地的钟佩珍和钟瑜对此一无所知。 又过了一个星期后,便陆续开始有产品进入经销店进行零售。 没想到竟然换来了不错的市场反响。 许建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 正赶上钟瑜和钟佩珍从外省回来。 得知许建平自己接了个业务,并且市场反响还不错,订单也增加了不少,钟瑜难得露出满意的神色,默许了江东食品厂和陈方的合作。 为了利益最大化,许建平私底下找到陈方,十分隐晦地表示自己想要“提成”。 陈方起初还不愿意,但许建平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便答应了他,于是在采购原材料的时候,特意多报高了一些,这样一来,江东食品厂在结算的时候,也要多多给他结算。 这多出来的钱,则是给陈方和许建平分。 陈方算过一笔账,这样干的话,自己其实不亏,亏的只是江东食品厂。 反正不影响他,干就干。 于是乎,两人私底下就达成了默契,以此悄无声息地敛财。 一个月后,钟瑜和钟佩珍终于找到一位资历深且愿意按照他们的办法做的医生,顺利帮钟远峰完成了手术。 钟远峰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像是在做梦一般。 手术后的几天,他的右腿尽管还没能站起来,但已经有知觉了。 这期间,霜霜也没闲着,每天都在帮暗戳戳地帮他恢复。 又过了几天,钟远峰的右腿终于能够站立了。 钟家人看见这一幕,都感激零涕的,激动不已。 转眼间,便又到了郝秋芸生产的日子。 钟瑜算是“老来得子”,媳妇生产可是头等大事,他是更加没功夫管江东食品厂的事项了,而钟佩珍还得兼顾着塘头村里的长毛兔养殖场,亦没有太大的心力去顾及许建平。 许建平利用这一段时间和陈方的“幕后交易”赚了不少钱,暗戳戳地把那三千元的亏空给补了回去,并用多余的钱另外办了一家小厂。 俗称小作坊。 钟佩珍和钟瑜以为许建平干不出什么花样来,且厂子的盈利也确实有在逐步增加,也就是没怎么理会他。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在短短半年时间,许建平悄悄地靠着江东食品厂“翻身”了。 在此期间,小志也被安排去了许景南和许黎明的同一所学校,在他们的隔壁班,凭借着好成绩迅速成了老师们所看重的尖子生,风头一时间都盖过了算是弯道超车的许黎明。 两兄弟见过小志,知道他是李玉兰的儿子,只是没想到他的学习落下这么多了,成绩竟然还这么好,都有些诧异。 另一头,因为钟瑜的重心更倾向于自己钟家的生意,慕名前来寻找许建平合作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慢慢开始把部分业务悄悄转移到自己的“小作坊”去。 三个月时间就把小作坊扩建成了大厂房。 这还都是在钟佩珍等人所不知情的情况下。 李玉兰则是顺势到许建平的新厂房当起了“老板娘”,虽然啥也不懂,但是有着许建平的这层关系,谁也不敢对他怎样。 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了,李玉兰一想到钟佩珍就不爽,当即开始作妖。 打听到钟佩珍已经接替钟文勋在塘头村打理长毛兔养殖场,她花钱雇了人到悄悄去给养殖场扔了一把火。 第213章 塘头村风水有问题吧? 所幸当时养殖场里并没有人。 虽然这场大火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养殖场里的安哥拉长毛兔全都被烧死了,损失惨重。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些长毛兔刚剪过一波毛,不至于太亏。 走进被烧成一片灰烬的养殖场,钟佩珍心疼的同时不免感到愤怒。 老支书说,这应该是人为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其他村子的人眼红他们,所以大半夜偷偷摸摸派人过来放了一把火。 许多人都在赞同老支书的这个猜测,一致认为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毕竟这个养殖场建在村里,其实对村民们也是有许多好处的。 因着塘头村的兔毛产量大,名声也渐渐传出去了,经常有收长毛兔的商人到村里来收购。 眼看着这养长毛兔真这么挣钱,有不少村民自己进行了小规模的养殖。 县里的干部们对略有耳闻,也因此派了好几次相关工作人员到村里进行指导工作,有意要将这个产业在贫困的塘头村发扬光大。 也许是宣传工作做的好,加上村里又有这么一个大养殖场,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到了个体养殖中去。 随着养殖户数的增加,塘头村在外日渐被称为‘长毛兔之乡’,三不五时就有收购兔毛的老板们,商人们前来。 虽然村民们也都跟着养起了安哥拉长毛兔,但与钟佩珍的养殖场其实并没有出现竞争情况。 因为养殖场的产量大,且也都是固定周期进行统一剪毛、出售,故而一般来采购的都是需求量大的工厂。 而村民们只是进行小规模的养殖,且大家开始养殖的时间也都不一样,对于需求量大的工厂来说,他们的产量太少了,不入眼。 所以来收购的村民的兔毛的一般是一些小商人,或者二道贩子,收走以后统一进行销售或者出口。 如此一来,村民们和养殖场之间也就不存在利益关系,没有理由给养殖场放火。 有极大可能是别村的人眼红他们村发展的好。 钟佩珍听了村里的干部们的分析,其实也觉得不无道理。 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毕竟这养殖场其实也开了有挺长的时间了,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干,突然起了这个念头呢? 塘头村的名声在外,这个产业基本上算是做起来了,外村的人在这节骨眼上干这事,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 “佩珍同志啊,对于养殖场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心痛,那么多只兔子就这么被一把火给烧没了,哎!” 唐主任拍了拍大腿,露出心痛的神情。 那养殖场里头可不是几只、几十只兔子。 那是几千只啊! 他想想都觉得心痛。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养殖长毛兔的队伍,幼兔的价格可谓是直线上涨。 更有人竟然做起了培育生产幼兔的行当,开辟了新的道路。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痛心,再把放火的黑手抓出来,对于已经造成的重大损失,村委会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帮不上钟佩珍什么。 老支书面无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抽了一口水烟,苍老的脸庞上写满了无奈。 塘头村本来就穷乡僻壤。 在他上任的这么多年里,这是好不容易干出一点成绩,经济有所发展的一年。 可结果呢?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把火就让这来之不易的成绩毁于一旦。 “哎!” 想到这儿,老支书满脸懊恼和自责。 村委会办公室里,一派愁云惨淡的模样,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样子。 毕竟,养殖场没了,以后还不知道村里会是什么光景呢。 “真是造孽啊!”老支书越想越生气,重重地一掌拍向桌面,昏花的老眼竟流出了几滴阉眼泪,哽咽道:“这他娘的,一天天的都是啥事啊!” 众人面面相觑,十分默契地沉默不语。 这种时候,每个人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又抽了一口水烟,一番吞云吐雾后,老支书擦了擦眼里的泪光,无奈地自言自语: “这塘头村风水是不是真他娘的有问题啊?哎!” “活了一把年纪了,除了没见过鬼,什么事都见识过了!我看那,那点火的王八蛋就是他妈的跟我有仇,跟咱们塘头村有仇,见不得咱们好!呸!” 老支书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瞪地像个铜铃一般,犹如枯骨般的双手抖个不停。 唐主任怕他气坏了身体,安抚道:“你赶紧喝口茶缓缓,别这么激动!” “这跟塘头村的风水有啥问题?你可是老同志了,要相信科学啊,别扯那邪乎的东西!” 一边说着,唐主任往老支书的被子里添了些水。 “现在说这么多没用,咱们首要的任务还是要把这放火的家伙给逮住!让他蹲大牢!” “就算逮住了有什么用?”老支书抿了口茶水,声音气若游丝的,“难道把那人抓住了,损失能要回来吗?他除了蹲大牢,啥责任都不用承担!” 也许是太过于生气了,老支书对着桌子又是重重一掌。 “这犯错的成本未免也太低了!不行,我要抽空上访!” 唐主任斜了他一眼,眯了眯眼,没好气道:“那照你的意思,难道我们应该让这个纵火犯逍遥法外?”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曲解我的话!”老支书不悦地回道,“人肯定得抓,可现在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下手?” “火烧起来的时候可是三更半夜!这个时候就连鸡狗也睡着了,又有谁会在养殖场周边溜达?老唐你来告诉我,该怎么调查?” 唐主任被怼得一愣一愣的,说话也支支吾吾:“你说的这个困难的的确确存在,但有困难咱们就克服困难,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眼看着两位老干部又要吵起来,钟佩珍默默起身走出了村委会。 其实他们说的也都没什么问题。 但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被烧毁的养殖场。 到处都是焦黑的一片。 第214章 线索 好在这里周边没有民房,离山也很远,不然有极大可能会造成山火,或是波及周边的民居。 她想进去里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只可惜,转了一圈出来,除了到处都是焦黑的,没有任何的发现。 哎!看来这是老天爷不想让她干了! ...... 另一边,李玉兰听说养殖场已经被烧得毛都不剩了,心里一阵快意。 “钟佩珍,你也有今天!我让你刁难我,这就是你的报应!” “这回只是你的养殖场没了,下回我可就不敢保证是不是你的小命没了!” 她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要让钟佩珍一块被烧死在这场大火里。 但她打听过了,钟佩珍在的时候,基本上工作的时间,也就意味着,同时有很多人在场。 多人在场,一是怕暴露,二是怕死的人太多,事情闹的太大了,恐怕会波及到自己的头上。 她不敢铤而走险。 所以这回,也就给钟佩珍一个小小的警告好了,让她以后低调点。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对许建平还有用处,不能现在就这么死了。 要死,也得等她和钟家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后再死。 而一心在忙着“开拓事业”的许建平对这件事是完全不知情的。 李玉兰也不敢告诉他,怕吵架。 ...... 这场火很快就引起了镇上、县里的注意,都一致认为绝非偶然,第二天就派了专项小组下来调查。 一天下来,许家进出了不少人员。 有来向钟佩珍了解情况的,有来安抚她的。 也因此,霜霜知道了这件事,激动地挥着小手: 【什么!我家的养殖场竟然着火了?!这该死的,究竟是谁干的,这么缺德!】 【还好我亲妈没事。】 【哎!想想就好心疼,这里面养着的可是几千只长毛兔呀,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她依稀听大人们说,是外村的人眼红,所以大半夜的过来往养殖场里放了一把火。 但她怎么觉得这个说法不成立呢? 可现在剧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知道的,或许只有系统才会知道。 但这破系统不知是故障了还是咋的,半天不吭声。 这时,外头似乎又有人来找她的亲妈了。 钟佩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看见她一个劲儿地扑腾着自己的小腿,怕她摔下床,把她往床的最里边抱去。 随后,便把门反锁,出去了。 独自被留在房间里的霜霜不禁纳闷:【呜呜呜....为什么把我一个小孩自己留在屋里?】 【为什么不带我?】 【带上我我还能帮忙分析分析呢!哎,不过话说回来,我分析又有啥用?亲妈又听不见!】 【但是,为什么不把人家带上嘛,呜呜呜,我真的很想吃瓜。】 门外的钟佩珍听到女儿心里的“哀嚎”,脚步顿了吨。 她其实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 但闺女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她和系统什么都知道,说不定真的会知道是谁干的。 可此时,似乎已经来不及回去背上霜霜了,村委会的人已经走进许家院子了。 跟着村委会同志一块来的人,其中不乏有公安同志,详细地问了她许多问题,上到最近有跟谁结仇结怨都得问个一清二楚。 “为什么要问这些?”钟佩珍面露不解,下意识反问。 公安同志皱了皱眉,表情严肃道:“只有了解清楚,才能更好地锁定嫌疑人。” 钟佩珍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是这个理,便把之前在塘头村所发生的狗血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公安同志。 曹公安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狗血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似乎不太相信。 这塘头村果真是民风彪悍啊,啥事情都有,活了快四十年,第一次知道有这种事! 难怪单位里的其他同事一直推诿不愿意接这个活。 果然是难办又棘手,想想都有点头疼。 但再难办,也得办! 曹公安再次向老支书等人求证了钟佩珍所阐述的情况。 老支书叹气道:“王婆可以排除了,她已经被判刑了,一时半会出不来。” “那万一是她的亲戚干的呢?”曹公安立即反问道。 老支书皱紧眉头,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道:“应该不太可能,她在塘头村本来就没几个亲戚。唯一的一个,早在半年前就搬走去城里了。” “好吧!” 王婆的嫌疑先被排除了。 曹公安又问起许家和钟佩珍起过冲突的几人。 也都一一被老支书给排除了。 这下曹公安是一个头两个大。 “好吧,那我再多走访走访,了解了解情况。”他无奈地说道。 一时间,线索中断了。 “哎?对了!” 老支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双眼一亮:“我想到一个人!” 这下不仅是曹公安,钟佩珍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抬头看向老支书。 老支书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在想啊,会不会跟李玉兰的丈夫,黄勇有关系?” “这黄勇又是谁啊?”曹公安一时间有些懵,“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没告诉我?” 钟佩珍确实没把这事告诉他,因为她觉得这属于是家丑,没必要外扬。 可既然老支书提起了这个人,她便只好把许建平、李玉兰、黄勇之间的事告知了曹公安。 “别说!”原本垂头丧气的曹公安忽然来了精神,“听你们说的这事,我感觉可能真的跟这个叫黄勇的有关系!” “我明天就找他去!” 一边说着,曹公安便满脸兴奋地离开了塘头村村委会,那速度之快,老支书拦都拦不住。 随后,钟佩珍便满怀心事地回了许家。 她思来想去一个问题,难道,真的会与黄勇有关? 回到家的时候,霜霜已经睡着了。 她把霜霜摇醒,给她喂了奶,才让她继续睡。 第二天,塘头村里便开始有传言,养殖场的这一场大火跟李玉兰的丈夫黄勇有关系。 并且是传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第215章 杀到黄家 钟佩珍很是诧异,后脚就去找到了老支书。 老支书无奈地表示自己并没有往外传。 至于村里是怎么知道的,他也无从得知。 “奇了怪了!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我一个字都没敢别人提起过!他们到底是咋知道的?” 【会不会是纵火犯想要把嫌疑往黄勇的身上引啊?】霜霜有些纳闷儿。 可也正是她的疑惑,立即让钟佩珍警觉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么最大的嫌疑…… 正想着,曹公安突然走了进来,可谓是满面春风。 “老支书,钟佩珍同志!我来了!” “猜猜我在黄勇的家里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老支书和钟佩珍,霜霜齐齐看过去。 只见曹公安从手里的袋子掏出一瓶用白色塑料瓶装着的液体。 “这是?” “这是酒精。”曹公安笑着说道,“从黄勇的家里发现的。” 老支书皱了皱眉:“可是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家家户户有一两瓶酒精不是挺正常的吗?这个可以助燃。” “还有这个!”曹公安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把被烧得焦黑的钥匙。 “这把钥匙正是我在火灾的现场发现的!今天我去黄家走访的时候,偷偷用这把钥匙试了一下。”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这钥匙竟然是黄家大门的钥匙!” 曹公安越说越兴奋,仿佛这案子马上就要被侦破了一般。 “啊?还有这事?!” 老支书震惊地拿过那把钥匙看了看,表情写满了不可思议,“没想到还真的和黄勇有关系啊?我也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还真的是他啊?!” 随后,老支书立即召集村委会的同志开会,一块商讨此事。 这个发现,让大家都觉得看到了希望。 “那还犹豫什么?铁证如山,立马就可以去黄家抓人了啊!”年轻的小同志兴奋地说道。 唐主任撇了他一眼,皱眉道:“哎?别冲动,万一惊动了黄家可就不好了。” “这事咱们还是得听曹警官的,得看他怎么说。” 知道了“纵火犯”是谁,却不能抓,只能干看着,让大家的兴致都衰减不少。 “大家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抓捕的最佳时机。”曹公安严肃地开口,“我们还要多一掌握一些证据。” 见他这么说,大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公安同志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可始终保持着沉默的钟佩珍却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昨天才猜测与黄勇有关,今天就立马找到了证据? 且,这些证据无一不在指明,纵火犯就是他。 这会不会有点太过于凑巧了些? 瞧见钟佩珍正愁眉紧锁,曹公安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钟佩珍同志,你别害怕!我们很快就能帮你抓到凶手,你安心在家待着吧!” 钟佩珍勉强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可以给我看看那把钥匙吗?” “可以啊!” 曹公安拿出那把用透明密封袋装着的钥匙,递给她。 钟佩珍接过钥匙仔细地看了看。 “这把钥匙是从哪里发现的?可以带我去火灾现场指认一下吗?” “没问题!” 于是乎,曹公安,钟佩珍打头阵,身后跟着村委会的同志,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去火灾现场。 趴在钟佩珍背上的,用背带背着的霜霜双眼流露出好奇的目光,左顾右盼着。 【好多人,好大阵仗啊。】 【感觉亲妈变了不少呢,不慌不忙的。和以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钟佩珍闻言一愣,悄然勾起了一侧嘴角。 经历了这么多事,再像以前一样傻的话,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呢。 一行人到了烧毁的养殖场后,曹公安带着钟佩珍去指认了自己发现这把钥匙的地方。 “就是这里。”曹公安指了那个地方。 钟佩珍望了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对养殖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在被烧毁之前,这个地方是茅房外面。 黄勇的家门钥匙为什么会掉落在这个地方? 茅房的周围并没有易燃物品,总不能是他在放火之前到此蹲了个茅坑,然后掉的吧? 钟佩珍觉得不太现实。 要干坏事的人,只会想着尽快把事情干完以后离开案发现场,哪里会有心情在这里蹲了个坑再点火? 光是这一点,钟佩珍就充满了疑惑。 她把自己的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曹公安和村委会的同志们却不以为意。 “佩珍同志,你就是想太多了!这钥匙也有可能是黄勇掏兜里东西的时候掉出来的也不一定啊。”曹公安皱着眉头说道。 旁边一名年轻的小同志也跟着说道:“总之我也认为,这件事跟黄勇绝对有关系。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干这种缺德事了。” “我们大伙现在就去把那混蛋给抓起来吧!”年轻小同志疾恶如仇地捏紧了拳头。 “小郑!收起你那毛毛躁躁的毛病!”老支书呵斥一声,“你别出声,在旁边看就行了!” 小郑只好闭上了嘴巴。 老支书看向陷入沉思的钟佩珍,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冲进来几个村民。 “唐主任,老支书!不好了不好了,咱们村里好多人跑到塘尾村的黄家闹事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老支书一脸惊恐,扔掉了手里的水烟,追问道:“分别都有哪些人去了?这些人去黄家这是想要干嘛?” 前来通风报信的村民回道:“具体都是啥名字我们也叫不上。但可以确定的是,去黄家闹事的这帮人基本都是在咱们村养殖场工作的工人!” 钟佩珍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我这个时候跑去黄家闹事......是想要干什么? “他们围在黄家门口,都在怪黄勇害他们丢了工作,闹的可厉害了!黄家的人都不敢出门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支书头疼地抚额,无奈地对曹公安说道:“事到如今,咱们赶紧过去一趟吧,不然人跑了可就不好了。” 于是,一行人,坐三轮车的吗,骑二八杠的,一致出发前往塘尾村黄家。 黄家果然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除了塘头村的村民以外,还有许多塘尾村本村的人来看热闹。 大爷大妈们对着黄家指指点点: “我就说嘛,这个黄勇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那可不,让他在村里横行霸道,早就该把他给抓走了!” “对呀,这一天早就应该来了!” “本以为他横行霸道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把人家的长毛兔养殖场给烧了!这下看他怎么收场!纵火行凶,起码得十年起步吧?得亏没人死,不然.....啧啧啧!” “管他几年呢,把他抓了就好!” 第216章 百口莫辩 在黄家门口看热闹的本村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骂他的。 这一刻,钟佩珍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了。 黄勇已然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塘头村本村人,有用木棍顶黄家大门的,有人叫嚣谩骂,踢门的,每张脸上写满了愤怒。 “黄勇!赶紧滚出来!你他妈的烧了我们村的长毛兔养殖场,你害得我们上百号人丢了工作!你该死!” “就是!别以为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就行了,我告诉你,没用的!” “你个王八蛋!赶紧开门!我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这点工钱给儿子治病,就因为你的一把火,让老子的工作丢了,你得负责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骂着。 若是黄勇在跟前,恐怕已经被口水给淹死了。 见到曹公安和老支书,钟佩珍等人来了,立刻有人大声朝黄家叫嚣道: “黄勇,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公安已经来了!” 听见公安来了,躲在家里的黄勇终于吱声:“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我黄勇说没干就没干!我他妈疯了才会去烧你们村的长毛兔养殖场!” “哼!你个王八蛋还敢狡辩?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出这种缺德事?也就你跟许家有仇!” 眼看着塘头村的人不依不饶,黄勇在门后大声怒骂道:“老子没干就是没干!我他妈又不是活腻了!我难道会不知道纵火的后果吗?我好歹也是进过几次局子的人,比你都懂!” “哼!懒得跟你啰嗦,反正公安来了,你跟公安说吧!” 躲在家里的黄勇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见门外那所谓的公安一直没做声,忍不住开口道:“那什么狗屁公安人呢?要说啥赶紧说,哑巴了?” 曹公安冷哼一声:“黄勇,你把门打开!你以为你躲起来有用吗?我已经掌握了你纵火的证据了。” “证据?什么证据?”黄勇一下子有些急了,“你他娘的给老子说清楚,什么证据?” 曹公安:“你先把门打开,躲起来算什么事?如果真的是你干的,你认为你家这扇门有用吗?” 许是他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黄家的大门“啪”的一下子打开了。 只见黄勇脑袋上,身上脏兮兮的,看起来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顿。 钟佩珍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的身后,是抱成一团,满脸惊恐的黄勇爹妈。 黄勇愤怒地瞪着外面的人:“来。让老子看看,到底是什么证据!我就不信了!这事他娘的怎么就跟老子扯上关系了!” “因为你婆娘跟许建平有一腿啊!”人群里有人笑嘻嘻地回道。 这句话成功把黄勇变了脸:“他娘的闭嘴!别跟我李玉兰那臭婊子!” 随即,黑着脸看向曹公安:“证据呢?” 曹公安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把用透明小密封袋装起来的,被烧的乌漆嘛黑的钥匙:“这就是你要的钥匙。” 见状,黄勇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道: “我当是什么呢,一把钥匙算什么证据?” 围观的群众也跟着纷纷议论:“是啊!一把钥匙算什么证据?怎么能证明当时放火的人就是黄勇呢?” “这有点扯了啊!” “切!我还以为有什么证据能直接定罪呢,这算什么嘛?白高兴了!” 当中,也有比较冷静,理智的人。 “先别急!看看公安同志怎么说。” 听见大家的质疑,曹公安缓缓从密封袋里拿出钥匙。 正当所有人都在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他快步走到黄家大门跟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黄家大门给合上。 随后,用手里的那枚钥匙打开了黄家大门。 门一开,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哇!这.....他怎么会有黄家的钥匙啊?” “那钥匙看起来乌漆嘛黑的,该不会是黄勇掉在火灾现场,然后被捡到了吧?” 看着满脸自信的曹公安用那把钥匙打开了自家的大门,加上那钥匙还被烧黑了,黄勇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狗日的,见鬼了。”他瞪着那枚钥匙,低声咒骂道。 曹公安将黄勇的神色尽收眼底,冷冷道:“这枚钥匙是我在案发现场捡到的。” 养殖场的工人们见状,愤怒地质问:“黄勇!证据确凿,你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赶紧认罪!蹲大牢去!” 黄勇的爹妈在一旁干着急,“咋回事啊大勇?咱家的钥匙为啥会、会在人家的养殖场里头啊?” “我、我不知道啊爹妈。”此时的黄勇已是冷汗涔涔。 “还有。”曹公安忽然又拿出那瓶从黄家发现的酒精,“你解释一下,这酒精的用途。这是在你家发现的。” “这....我....没啥用途啊。”黄勇抹了一把汗,有口难言:“我就、就是用来助燃用的啊,我能干嘛?” 然而,他所有的解释在这把钥匙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曹公安冷哼一声:“那酒精的事情先略过。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家的钥匙会在案发现场?你要是解释不清楚,那我今天就只能把你拷走了。” “别!别别别!” 黄勇慌的不行。 这纵火罪可是要比打人严重的多啊!他要是进去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出来呢! “同志,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这钥匙一定有误会!” “什么误会?”钟佩珍眯了眯眼,冷不丁插嘴。 第217章 翻脸不认人 看见钟佩珍,黄勇怔愣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微微眯起眼:“说不定就是你这婆娘干的,栽赃我呢!” 钟佩珍:“......” 曹公安:“......” 这直接把在场所有人给整无语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回怼道:“黄勇,我看你是疯了!人家犯得着把自己家的那么大的养殖场给烧了栽赃给你吗?” 黄勇不屑地哼了一声,恼羞成怒地回道:“哼!毕竟李玉兰那臭婊子可是勾引了她老公!她怀恨在心想要害我不是很正常吗?” 他现在是逮着个机会就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见人就咬。 “那人家就算要陷害也是陷害你老婆啊?是你老婆勾引她男人,又不是你勾引她男人,她害你做什么?”立即有人提出质疑。 “再者,你说是佩珍同志栽赃你的,她又怎么会有你家的钥匙呢?” 钟佩珍完全无需开口,一直有人帮她回怼,塘头村的村民积极的很。 黄勇的脸上写满了烦躁,本来老婆绿了自己就够烦的,现在又有这么一口大黑锅要自己背,整个人显得暴躁不堪。 他抓了把头发,不耐烦地望着众人:“反正就算你们说破了天,我没干就是没干!至于那钥匙是哪来的,我他娘的也不知道!” 此时的黄勇父爹妈吓得不轻,不断地发着抖。 他们的儿子风评差的很,他的“事迹”其实他们都是知道的,此刻证据确凿,他们基本上认定就是自己的儿子干的了。 黄父指着黄勇,一脸痛心疾首地骂道:“你个混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干这种缺大德的事!你、你平日胡闹也就算了.....你...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怎么干的出来?你爷爷奶奶都要被你气活了!” 黄勇皱了皱眉,冲他爸嚷嚷道:“你个死老头,有你什么事?别在这里添乱!老子说没做过就是没做,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去信这些扯犊子的外人?” 黄母捂住唇,满脸不可置信地摇头:“儿子,大勇啊!你....你要是真干了这事,那爸妈也、也保不住你了,你认罪吧!说不定判刑还会轻一些!” 紧接着转头看向曹公安:“是不是啊公安同志?” 曹公安抿了抿唇,没说话。 黄母吸了吸鼻子,继续对着不为所动的黄勇哭道:“儿啊,去吧,你爹你妈有空就会去看你的。” 她一向溺爱儿子,对儿子百般纵容,若换做是旁的一些“小事”,她和丈夫能用钱帮着摆平也就算了。 可这是纵火。 说不准是会烧死人的。 这回听说是没死人,但是几千只兔子都被烧没了,那得造成多大损失啊? 没把他们夫妻俩一块抓牢里都算好了。 也正是这件事,让黄母越想越害怕。 这放火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杀人还会远吗? 要是再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后果不堪设想。 关十年八年的,总好过他走上歧途,酿成大错吧? 听见自己的母亲一个劲儿的让自己“认罪伏法”,黄勇的脸都黑了。 “爸妈,你们到底是向着谁的啊?我可是你们的儿子,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相信吗?我说了我做!事情发生的那天我、我和老刘他们在....在一块呢。” “爸妈是想相信你,可这证据就在公安同志的手里呀!这火总不能是我们两个老东西烧的吧?”黄母说道。 “我....哎!我他妈的这下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黄勇暴躁地踹了一脚家门口的泔水桶。 犹豫了片刻,黄勇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支支吾吾道:“可我那天晚上真的和老刘他们在、在一块,不信你们可以去找他们。” 曹公安皱了皱眉,走过去在老支书的耳旁说了几句话后,便有人去找老刘了。 “我已经叫人去找老刘了。”曹公安望着铁青着脸的黄勇。 黄勇脸上划过一抹慌张,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儿啊,你这是要干嘛?你难不成还指望老刘能帮你啊?”黄父皱起了眉头,“你还是别挣扎了,老实跟人家公安同志走吧!” “你个老不死的闭嘴!”黄勇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你就这么巴不得你儿子进去蹲大牢是吧?我他妈的是被冤枉的!” 可无论他好说歹说,黄父黄母就是认定了那把钥匙,坚决认为是自己的儿子干了缺大德的事。 就在三人争吵之时,老刘被人给带过来了。 看见老刘,黄勇双眼一亮,赶忙跑了过去。 “老刘,你告诉他们,四天前的那个晚上咱俩是不是在一块?那天晚上塘头村的长毛兔养殖场发生火灾了,他们说是我干的。”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黄勇死死抓住老刘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恳求。 老刘抿紧了双唇,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中写满了迟疑。 随即,又抬眼扫了一眼在场围观的众人。 最后目光落在曹公安的身上。 见老刘迟迟不做声,黄勇一瞬间有点慌,“老刘,你.....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只要证明我那天和你在一块,我就没事了!” 老刘依旧是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黄勇彻底慌了,又摇晃了几下老刘的手臂:“老刘,说话啊!” 哪知,下一刻,老刘却一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撒手!谁认识你啊!” 望着老刘一副和自己不熟的模样,黄勇蓦然地睁大双眼,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老刘你.....” “走开!”老刘用力推了他一把,冷冷道:“我不认识你,四天前的那个晚上我也没和你在一起!” 说完,看向曹公安,连连摆手:“公安同志,我跟他没关系,你、你们别找我麻烦。” “我不认识他。” 黄父黄母指着老刘道:“老刘,你、你咋能这样呢?我知道你是怕自己惹上麻烦,可你也不能这样翻脸不认人呀!” 老刘哼了一声,别开脸,趾高气扬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反正不认识他!你就算说出话来我也不认识他啊。” “你....” 第218章 一石二鸟 黄勇都快要吓哭了,再度抱住老刘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道:“老刘,老刘!你他娘的可不能这样做人啊!” “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假装不认识我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老刘的抿了抿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就在黄勇以为他要改变主意的时候,他忽然神情一冷,像是对待恶心的苍蝇一样拍开了他的双。 “赶紧撒手啊!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把我叫过来做什么?” 见老刘如此绝情,黄勇一下子崩溃了,发疯似地嚎叫了几声,忽然满眼泪花,“扑通”一下跪在老刘的跟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求你了老刘!你别这样,你只要证明我当天晚上是和你在一起的,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老刘冷漠地踹开了黄勇,抬脚就要走。 “老刘!” 黄勇绝望地大喊一声,面目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你要是不帮我,小心我把你的事情给抖出来!” 闻言,老刘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但很快又继续往前走。 “老刘,那天晚上咱俩把那寡妇给弄了!你忘了?”黄勇急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朝着老刘的背影大喊。 妈的!他豁出去了! 这该死的老刘不帮他,也别想好过! 那就别怪他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黄勇果然是无恶不作,竟然把人家寡妇给……… 现场一片唏嘘。 黄父黄母都脸都气歪了。 黄父上前对着黄勇的大脸盘子就是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赶紧死吧!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村民们纷纷开始骂黄勇和老刘。 “这两人也真不是东西啊,呸!” 老刘的脸一僵,铁青着脸瞪着黄勇,怒声道:“你……黄勇你别他妈的胡说八道!你自己干的事,可别扣到我头上来!别想跟我扯上关系!” “呵!别跟你扯上关系?” 黄勇此时已是处于豁出去的状态了,“要不要我把那寡妇叫过来?” 其实还有人能证明他当天晚上不在场。 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且他们对那寡妇还是胁迫的,这事一旦说出来,搞不好也得进去。 所以他起初并没有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可那该死的老刘……竟然敢翻脸不认人! 那就怪不得他了。 要死,那就一起死! 他已经豁出去了,有人陪着他,不怕了! 听说黄勇要把那寡妇给叫过来,老刘慌的不行,急忙走回黄勇的身边:“我,我能做证黄勇那天晚上跟我在一块。” “晚了!” 黄勇冷笑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咱俩无论如何都得进去一趟了。” 老刘气得忍不住用手指头指着黄勇的鼻子,“你……你真该死!狗日的。” 钟佩珍冷眼看着正在纠缠对骂的二人。 其实心里已经明白,放这场火的人不是黄勇了。 只怕是有心人想要陷害他。 至于那个人,会是谁呢…… 目光撇向曹公安手里的那把钥匙,钟佩珍眯了眯双眼,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看了半天热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的霜霜,打了个哈欠。 【既然那天晚上,黄勇和老刘去祸害人家寡妇了,那不就说明,其实有第三个人能证明这把火不是黄勇烧的吗?找到那个寡妇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她想的,大多数人都想到了。 很快,曹公安就逼问出那名被祸害的寡妇的名字,并让人去把那名寡妇给带过来了。 那寡妇看见黄勇和老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瑟瑟发抖。 “同志,你别怕,你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会为你做主。“曹公安安慰道。 “真……真的吗?”周寡妇眼神里满是对黄勇二人的忌惮,显然怕被他们报复。 “真的。只要你把事情说出来,他们就要被判刑。” 曹公安的话无疑是给了周寡妇一颗定心丸。 她满眼泪花,哭哭啼啼地说道:“就是他们!就是这两个畜生!那天晚上他们强迫我!” 黄勇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脱掉了脚上的胶鞋,狠狠地抽了黄勇的脸盘子:“你个畜牲!畜牲!你想女人想疯了是不是?这周寡妇都多大岁数了?都快能当你妈的岁数了,你……你也下的去手!” 真是气死他了! 黄勇黑着脸吼道:“对啊!我就是想女人想疯了!憋得慌!” 黄父气得又用胶鞋抽了一下他的脸,“你给我死!” 随即气冲冲地回家去了。 周寡妇一边哭诉,一边讲述着那天晚上的事情。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但同时,也给大家传达了一个真相:这把火并不是黄勇放的,放火的其实另有其人。 但黄家的钥匙掉在现场,又实在是难以解释地清楚。 曹公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性,面色十分凝重。 想了想,对老支书和钟佩珍说道:“这案子有点复杂,我先把这两人带回去审问一番。有进展了第一时间过来找你们。” 顿了顿,又沉声道:“佩珍同志,你别急,这段时间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感觉那人的下一个对象会是钟佩珍。 老支书和钟佩珍沉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曹公安一一给黄勇和老刘戴上手铐,把他们给带回派出所了。 黄父黄母望着儿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没有热闹可看,大家也便开始三三两两地散了。 望着黄家的大门,钟佩珍脑海中的想法则是越来越强烈。 会不会是李玉兰干的? 黄家的钥匙,她肯定有吧。 似乎是感受到钟佩珍的目光,黄母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看啥?都说了不是我们家大勇烧的。” 说完,便“啪”的一下合上了大门。 回家的路上,钟佩珍始终在想这件事。 一天后,听说了这件事的李玉兰,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她可真聪明! 这一石二鸟的法子,不仅把养殖场给烧了,还把嫌疑推到了黄勇的身上。 第219章 猫腻 另一头,钟佩珍思来想去,总觉得有猫腻。 便主动找到了曹公安。 把自己心里想法和疑惑告诉了他。 曹公安听说了李玉兰人物,露出深思的神情。 随后,便让人把黄勇给带了过来。 黄勇得知他们对李玉兰起了疑心,变得十分配合。 他其实也怀疑过李玉兰那贱人,但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短暂地闪了闪,一晃便过去了。 以他对李玉兰的了解,先不说她那脑子能不能想出个法子来,有没有那胆量还是一回事。 所以他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 但既然公安和钟佩珍有这个想法,对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第二天,还沉浸在狂喜当中的李玉兰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几名公安找上门来了。 钟佩珍也一块去了,只不过,她没直接暴露自己,而是在车上等着。 她比较关心李玉兰的行踪。 李玉兰见到几名公安同志,以及带着手铐,被押着的黄勇,脸上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几、几位同志,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曹公安打量了一下午办公室里的环境,一眼就看到了李玉兰工牌上的名字,笃定道: “没错,找的就是你李玉兰。” “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李玉兰撇了死死盯着自己的黄勇一眼,随即抬眼看向曹公安,“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咋...咋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曹公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将塘头村的长毛兔养殖场发生火灾的事情告诉她。 李玉兰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不是,这位同志,你先打住。” 她满脸疑惑道:“塘头村发生火灾请问跟我有啥关系?我人一直都在城里!这事怎么能找到我这来呢?我冤啊我!”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曹公安对李玉兰打断自己有些不悦,“肯定是有证据指向你,我们才来找你的。” “那、那是什么证据?” 曹公安再度皱起了眉头:“同志,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插嘴?你等我说完你再说行不行?” 李玉兰露出一丝窘迫,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终于噤了声,曹公安掏出那把从火灾现场发现的黄家钥匙。 “这个钥匙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李玉兰迟疑了一下,胆怯地望着黄勇,“这是黄家的大门钥匙。” 曹公安微微颔首,双眸紧锁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眼神,解释道:“这是我从养殖场捡到的。” 李玉兰立即回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以证明我一直都在城里。” 曹公安眯了眯眼,反驳道:“鉴于你和许建平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加上你是黄家的媳妇,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 仿佛知道曹公安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似的,下一刻,李玉兰从自己的兜里掏了一把钥匙。 “可是我的钥匙在我身上啊!所以你在国外现场捡到钥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玉兰晃了晃那把钥匙,略有些得意地看着曹公安。 曹公安接过她手里的钥匙比对了一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黄勇不在场,而李玉兰的钥匙又在自己的身上,难道纵火犯另有其人,把这把钥匙丢在火场只是为了转移所有人的焦点,从而把罪名推到黄家的头上来? 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两把钥匙,曹公安觉得事情似乎越发变得复杂了。 总不能,是黄勇的父母干的吧? 不来可能。 那么到底会是谁? 好不容易挖掘到的线索,就在这里中断了,曹公安一下子有些气馁。 叹了口气,他把钥匙还给李玉兰。 李玉兰揣好钥匙,露出一抹笑意,“公安同志,那接下来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嗯,没你什么事了。” 曹公安抿了抿唇,带着黄勇就要走。 “等一下!” 黄勇的双脚像是粘在了地上一般。 “我有话要跟李玉兰这个贱人说!”他铁青着脸便李玉兰咆哮道。 李玉兰的脸上划过一丝恐惧:“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曹公安尊重李玉兰的想法,强制性拉着黄勇的胳膊就要离开。 “别拉我!“黄勇一脸不甘心,一边走一路频频回头:“李玉兰你个臭婊子,你他妈是不是把许建平的孽种给生下来了?!” “你个贱人,臭婊子,真脏!呸!” 黄勇看见李玉兰卸了货的肚子就火大,头顶上的大绿帽压得他喘不过气。 曹公安对于黄勇和李玉兰之间的事略有耳闻,见到此刻黄勇的模样,生怕他会突然冲过去攻击李玉兰,当即让另外的同志强硬地他给拽走了。 望着黄勇不甘的背影,李玉兰紧紧攥住了手里的那把钥匙,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黄勇,你就好好在里面蹲着吧! 回到车上,曹公安把方才所发生之事告诉了钟佩珍。 “佩珍同志,你说这事怪不怪?我都被搞糊涂了!” 钟佩珍垂下眼帘,静静地在思考着。 怀里的霜霜也有些疑惑。 【不是李玉兰干的?那我想不通到底是谁干的了啊!系统系统,快出来给我解惑。】 系统的语气有些无奈:【哎呀别纠结了,那就是李玉兰找人干的。】 钟佩珍的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 霜霜诧异地睁大双眼:【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是她干的,那她手里还有一枚钥匙,这该怎么解释?】 【宿主啊,你不知道钥匙可以配吗?她和曹公安手里的其中一把,肯定有一把是配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钟佩珍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对曹公安说道:“我还是保持我对李玉兰的态度。同志,你有没有想过,你手上的钥匙有可能是新配的?” 第220章 都是假的 “哎?你提的这点我倒是真没想过!”曹公安面色忽然凝重起来,迅速下了车,“我去把李玉兰手上的那把钥匙要过来,咱们去找个锁匠比对一下!” 没多久,曹公安回来了,意外的是,李玉兰也被叫上了,并且是和钟佩珍坐在同一辆车。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李玉兰看清车里坐着钟佩珍,心中一下子就起了退缩之意。 曹公安一眼就来看出来,不禁沉声道:“你要是不想坐这辆车的话,你就到前面那辆车去,黄勇在那里。” 听见黄勇的名字,李玉兰一下就慌了,硬着头皮坐到了钟佩珍的身边。 钟佩珍一脸冷漠,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别开脸不再看她一眼。 李玉兰坐如毡针。 相较于淡漠的钟佩珍,霜霜却显得异常兴奋,歪着只有几根头发的小脑袋,打量着旁边的李玉兰。 而李玉兰也在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打量着钟佩珍怀里的霜霜。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霜霜的模样。 心里虽然对钟佩珍母女很是憎恶,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和自己的女儿同一天出生的奶娃子好看多了。 一想起家里的丑娃许小云,她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甚至还有些嫉妒。 凭啥她钟佩珍生出的女儿这么可爱,皮肤光滑细腻,吹弹可破,眼睛又大又圆; 而她生的陈小云,又黑又瘦不说,皮肤还干巴巴的,活脱脱就像是一只瘦猴子! 看着就没有一点讨喜的样子。 那可是她身为母亲看了都觉得嫌弃的程度啊! 禁不住霜霜的可爱,李玉兰足足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被霜霜发现了。 【咦惹,这个女人想要干嘛?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不会是看见我这么可爱,想要偷了我吧!】 钟佩珍下意识转过脸看向旁白的李玉兰,李玉兰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被抓了正着,急忙不屑地别开自己的视线。 钟佩珍发现她果然用觊觎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的亲闺女看。 条件反射地霜霜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 见状,李玉兰撇了撇唇,面露不屑。 还把孩子往怀里抱,怕自己图谋不轨啊? 也太看得起自己的闺女了吧,有啥了不起的? 不屑地轻哼一声,李玉兰双臂环胸,转头看向窗外。 霜霜不安分,又从钟佩珍的怀里,睁大着双眼打量着李玉兰。 严格来说,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李玉兰。 【我看来看去,实在是没看出这个李玉兰到底哪里能比的上我亲妈了?】 【为啥渣爹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跟着这小三走?】 【要长相没身材,要身材没长相的,还没钱,渣爹图啥?哦对,这大概就是白月光的魅力吧。】 霜霜吐槽着吐槽着,忽然趁着钟佩珍一个不留神,窜到了李玉兰的身上。 李玉兰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把趴在自己身上的霜霜给甩开。 但霜霜的动作比她还快。 下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味。 李玉兰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湿哒哒的,抬起来闻了闻,忍不住叫唤一声:“啊!她尿我身上了!!” 她气愤地瞪着满脸幸灾乐祸的霜霜一眼,随即恼羞成怒地对钟佩珍说道:“快点把你女儿抱走!臭死了,呕!” 霜霜见她这泼妇一般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咯咯咯.....” 钟佩珍赶忙把调皮的闺女抱到自己的怀里。 看见霜霜还在笑个不停,李玉兰又瞪了她一眼:“你还有脸笑!我身上都是的尿!” 但她根本就恐吓不到霜霜,霜霜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钟佩珍怕闺女激怒李玉兰,万一她在车上做出些什么事就不好了,便把闺女放到了座位的最里边,自己则是和她挨着坐。 李玉兰低哼了一声,像是要炫耀似的,忽然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只手镯,当着钟佩珍的面把玩起来。 钟佩珍面不改色,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道:“看来这段时间混的不错啊。” 闻言,李玉兰更加得意了,嗤笑道:“那当然,离开了许建平后,我过得好的很。” 见钟佩珍不为所动,心里有一丝不爽,顿了顿,补刀道:“所以啊,你别总以为我是图他什么,没他,我照样过的很好。” 说着,再次从包里拿出一只翡翠镯子,十分刻意地当着钟佩珍的面来回把玩着,然后戴到自己的腕上,伸到钟佩珍的眼前晃了晃,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怎么样?比你之前的那个成色好吧?” 钟佩珍笑了。 她真的不知道李玉兰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用一个仿制品来跟自己祖传的翡翠手镯相提并论。 瞧见李玉兰脸上的得意,她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这镯子是假的,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什么?假的?” 李玉兰脸上的得意笑意瞬间消失,她快速从自己的手里把镯子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反反复地看了又看。 她不相信自己的镯子会是假的,这可是许建平为了弥补她,花了不少钱给她买的镯子。 他当时还一脸深情地对自己说,“钟佩珍有的,你也要有。” 所以,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一定是钟佩珍这女人眼红自己,胡说八道! 看着李玉兰一阵白一阵青的脸色,钟佩珍知道她不相信自己,冷不丁又补刀道:“对了,不仅这个玉镯子是假的,你另外那只银镯子也是假的。”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假的?”李玉兰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钟佩珍,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就一双眼睛怎么看出真假的?” 望着李玉兰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钟佩珍忍不住又笑了,“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你不信的话,你自己拿去专业人士那里鉴定鉴定,一定会有意外收获的。” 此话一出,李玉兰的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看出她的犹豫,钟佩珍忽然“大发好心”道:“包里还有没有?都一并拿出来,我帮你看看还有哪些是假的吧。” 哪知,这句话却让李玉兰破防了,立即生气地回怼道:“你.....你侮辱人!” 钟佩珍耸了耸肩:“我有没有侮辱你,你拿出来我看看就知道了。” 李玉兰咬了咬唇,迟疑片刻,怀着忐忑的心情把包里的首饰都拿了出来。 钟佩珍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立即得出定论:“这些东西全是仿品,没有一个是真的。” 第221章 我帮不了你们 刹那间,李玉兰的脸色猛地一变。 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许建平送给她的全是假货? 李玉兰不信邪,一一拿起包里首饰看了又看,还是不相信这么爱自己许建平送给自己的东西竟然全都是假的。 她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满眼不屑地扭头看着钟佩珍:“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一定是你嫉妒我有这么多好东西。” “不可能是假的!” 瞧着她这副死要面子的模样,钟佩珍忍不住笑了:“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让你长个心眼,别被男人骗了就行。” “你....你有那么好像才有鬼了!”李玉兰一脸狐疑,眼中写满了质疑,“还让我长心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想挑拨我跟我男人的关系。” 【真不要脸啊,这还没跟黄勇离婚呢,就一口一个我男人。】霜霜不齿道。 钟佩珍又轻笑了一声,也没生气,只是冷冷地看着李玉兰,“我只是提醒你,信不信是你的事。” 顿了顿,又淡淡嘲讽道:“哦对了,别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不要脸。我混得再差,也不至于看上你的东西。” “当然,许建平除外,我当时应该是眼瞎了。” 当笑着把这一番话说出口的时候,钟佩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放下了,已然能够淡然面对这件事了。 李玉兰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个该死的钟佩珍,说自己眼瞎,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许建平差劲吗? 混得再差,也不会看上她的东西? 这句话成功让她破防了。 装什么装!有什么了不起的! 愤愤想着,李玉兰咬了咬牙,一脸不爽地别过头看向车窗外。 本以为有了这么多值钱的首饰,至少可以在钟佩珍的面前挽回一点曾经丢失的面子了。 可没想到,又一次丢脸丢得彻底,竟然被指这些东西是假的! 曹公安明显能感受到车后排的两个女人之间暗流涌动。 李玉兰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钟佩珍的话,可实际上已经打算明天就去找一个专业人士鉴定一下这些首饰的真假了。 如果真的都是假的,那许建平……就等着吧! 过了不多时,车子在一家“大明开锁”的店面前停了下来。 李玉兰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胆怯,咬紧了双唇。 怎么办。 万一要是真的被查出来了……那她岂不是就要完了? 曹公安打开车门,把车上二人叫了下来,找到了老板。 “老板,麻烦你帮忙看一下这两把钥匙哪一把是原装的,哪一把是后配的。” 老板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看这做甚?原装的新配的不都一样?能开锁就行了呗!” “让你看你就看!别那么啰嗦!”黄勇暴躁的声音忽然传来。 抬眼看去,只见黄勇被另外的同志给押过来了。 那锁店的老板明显被吓了一跳,匆匆看了一眼就把两把钥匙还给了曹公安。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啊,我我我……我看不出来,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们!” 把钥匙塞进曹公安的手里后,就赶忙把店门关上了。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 曹公安看着手里的两把钥匙,又看了看紧闭的店门,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见他们还在原地不动,锁店老板把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招呼道:“同志!你们快走吧!我真的没这能耐,我眼神不好,真的看不出来啊,你们去别家看看去吧!” 说完,便立即合上了窗户。 曹公安不悦地瞪了黄勇一眼,不悦道:“不该你说话你就闭上你的嘴!这事让你给搞砸了!” “我....”黄勇一脸不服,“这哪怪怪我啊?我也只是想快点把这事给解决了,还自己一个清白啊!”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上车,去找下一家!” 说着,曹公安一把将黄勇塞进了车内。 回到车上,李玉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鬓边的汗水。 这次还得感谢黄勇这个傻子把事情弄砸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只能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不禁有些发愁。 观察到李玉兰微妙变化的神色,钟佩珍眯了眯眼。 她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刚上车的时候,这女人分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么看来,这女人的心中其实还是挺害怕的。 钟佩珍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怎么那锁匠不肯帮咱们,你好像很开心啊,不会我的长毛兔养殖场真的是你为了报复我而烧的吧?” “钟佩珍!你别胡说八道!”李玉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最好别乱说。” 钟佩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不想理你!”李玉兰索性闭上眼,不再搭理咄咄逼人的钟佩珍。 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这女人害怕了!】霜霜趴在钟佩珍胳膊上,笑眯眯地盯着臭着一张脸的李玉兰。 无形之中,李玉兰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倏地睁开双眼。 一睁眼就对上了霜霜调侃的眼神。 她吃了一惊。 这死孩子的眼睛,好像真的会说话! 心虚地闭上眼,李玉兰这次直接把脸转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车子终于又在一家锁店门前停了下来。 李玉兰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惴惴不安。 曹公安把那两把钥匙交给锁匠:“同志,帮忙看一下这两把锁哪把是原装,哪一把是新配的。” 锁匠陈师傅比上一位敬业多了,拿起钥匙就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看着陈师傅认真的模样,李玉兰的手心都出汗了。 她有预感自己要完了。 第222章 小三和小四? 几分钟过后,陈师傅说道:“被烧过的这把是新配的,没烧过的这把是原装的。” “好,我知道了。” 曹公安把钥匙拿了回来,把人都带回了派出所。 李玉兰小心翼翼地开口:“同志,我认为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黄家的人也一样可以配新的钥匙。” 曹公安倏地抬眼,一脸严肃:“你这么急着解释什么?我也没说一定就是你干的。” 李玉兰立即闭了嘴。 曹公安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以为弄清楚这钥匙的事儿就好了,可他又觉得李玉兰说的其实也没毛病。 案发现场的钥匙是新配的,黄家的人,谁都能去配,也不一定就是她李玉兰。 可唯一让他纠结的是,李玉兰和黄勇,以及许建平、钟佩珍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他才会怀疑到李玉兰的头上。 仿佛看出曹公安的犹豫和质疑,霜霜的小脸皱成一团。 【这位公安同志不会是在给自己洗脑吧?就是这李玉兰干的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系统,李玉兰既然也能证明自己当天并不在塘头村,那她究竟是找谁帮自己干的这件事?】 她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到底谁会帮这女人干这缺德事。 莫非是李家的人搞的鬼? 系统:【宿主,本系统查了一下,是一个叫做赵强的男人干的,她是李玉兰的另一个姘头。】 【什么鬼?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赵强?】 钟佩珍的震惊也不亚于霜霜。 这个赵强又是谁?为什么会和李玉兰搞到一块? 这也就算了,她还以为这李玉兰对许建平有多少真心呢,竟然还有别的姘头? 听见这个炸裂的消息,钟佩珍都快笑了。 曹公安盯着李玉兰看了一会儿,忽然让她走了。 钟佩珍本想阻拦,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李玉兰回去以后,肯定会去找那个赵强。 到时候……再顺藤摸瓜。 听说自己能走了,李玉兰立即笑开了花,满脸笑意,感恩戴德地离开了派出所。 她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让她走了! 霜霜对此有些失望:【真是的,怎么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呢?这曹公安也太草包了吧!】 让同事将黄勇带下去后,曹公安带着一脸歉意对钟佩珍说:“同志,真的不好意思!今天又没能把案子处理掉!” “没事。”钟佩珍朝他点了点头,便要离开,准备去追李玉兰。 曹公安把她拦下,皱眉道:“同志,我把李玉兰给放走了,你没生气吧?” “生气?”钟佩珍有些想笑:“你是公安,当然得听你的,你想放谁就放谁啊。” 说完,便赶忙撇下曹公安追了出去。 但李玉兰跑的飞快,人早就不在了。 李玉兰离开派出所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赵强,而是带着她的包里的首饰去找了专业鉴定的人士。 她不信邪! 她一定要先弄清楚许建平送给自己的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件事已经困扰了她一路了! 也不知是出于好胜心还是什么,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证明许建平送自己的东西的是真的。 而不是像钟佩珍那臭婊子所说的一般。 然而,那专业的鉴定人士拿起她的首饰看了一眼,如同钟佩珍所说,这些东西全都是假的,仿制的,没有一个是真的。 “同志,你....你一定是搞错了吧?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这些东西都是我丈夫在百货大楼里给我买的!” 李玉兰不死心地拿起一只自己最喜欢翡翠手镯:“你好好看看这成色,这东西多好啊,怎、在呢么会是假的呢?假的哪里能仿得出来这个样子?” “你再好好看看这个银镯子,这一看就是纯银,你到底懂不懂啊?” “还有这个金项链.....” “好了李玉兰同志”不待李玉兰把话说完,便被负责鉴定的同志不耐烦地打断,“你要是不相信我们这里鉴定的话,就请你带上你的东西到别处去看,不要在这里质疑我们,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完,那同志便把东西还给了李玉兰。 “可.....”李玉兰抱着自己的首饰,生气地跺了跺脚,“你们就是不行,根本不是我东西的问题!” 然后便一个个宝贝地把自己的东西装起来,扭头就赶去了下一家。 然而,她一连跑了三四家,鉴定人士给她的结论都是一模一样。 东西全都是假的,没有一件是真的。 李玉兰急了,又把那只被鉴定为仿制品的翡翠递给那鉴定人员,不死心道:“同志,你要不再好好看看吧!这是百货大楼里买的不会是假的......” 鉴定人员皱了皱眉,接过翡翠手镯,一脸无奈地说道:“同志啊,你这镯子我们都反复看了一个小时了,都说了是假的假的,你咋就不相信我们呢?” “这东西的的确确就是假的!你上哪买的就赶紧找谁去吧。” 李玉兰愣愣地盯着自己桌上自己的那一堆“首饰”,精神都恍惚了,身体忍不住发着抖。 跑了这么多家鉴定的,都得出了同样的结果,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收起自己的东西,李玉兰愤怒地杀到了江东食品厂。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里来。 许建平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到这个地方来,容易被钟家的人发现。 但此刻心中的愤怒到了极致,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暴露就暴露吧! 她要好好地问一问许建平,究竟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太过分了,东西竟然是假的!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是假的?! 不顾门口老宋的阻拦,李玉兰气冲冲地冲进了江东食品厂,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正宫娘娘”呢。 办公室的门开以后,只见许建平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块。 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李玉兰,两人都愣了愣。 那女人皱起眉头,不悦道:“这谁啊,你媳妇啊?” 许建平如临大敌,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那女人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忽然笑了,朝李玉兰挑了挑眉:“哦,这么说来,你的身份和我一样咯?” 李玉兰恼羞成怒,扇了那女人一巴掌,咆哮道:“你才是三,你全家都是三!” 第223章 要是骗了我,你就天打雷劈 那女人也不甘示弱,抬手也望李玉兰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你个臭小三竟敢打我?”李玉兰错愕了一下,随即气冲冲地朝那女人扑了过去,“你个臭不要脸,勾搭别人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下一刻,两人已经扭打在了一块,谁也不让谁,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许建平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想要将俩人分开。 可处于盛怒中的两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了理智,失手打了他好几下。 “哎哟!你们两个神经病!有病吧!”许建平揉了揉被打了一拳的眼眶,骂骂咧咧地退到几米之外。 “行,既然你们喜欢打,那就让你们打个够再说。” 说着,他就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打算去流水线上转转,让里头的人打个够再说。 然而,他才刚合上门,一转身就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钟佩珍。 许建平诧异了一下,刻意很大声地说道:“媳、媳妇?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钟佩珍淡淡地扫了一眼,径直越过他便要打开办公室的门。 许建平的心跳差点都要停止,急忙赶在她开门之前拉住了她的手,“媳妇,你这说的什么话,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来。” 钟佩珍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再次去开办公室的门。 却又一次被许建平给拦了下来。 “干嘛?里面藏女人了啊?不让我进去。”钟佩珍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不是,我哪里还敢啊?”许建平连连摆手,干笑两声,解释道:“就是那啥,办公室里有点乱,我们一起去产线上看看去?有什么事等一会儿我让人收拾好了再说吧。” 他刻意把话说的很大声,让里面的人能够听到。 李玉兰二人早在听见钟佩珍的声音的时候就十分害怕地各自找地方藏起来。 一个躲在铁皮柜里,一个躲在铁皮柜后边,默契的很。 她们已经到了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钟佩珍的地步。 钟佩珍听见了里头细小的动静,知道里面的人已经藏好了,挑了挑眉道:“起开,我不在乎乱不乱,我就是想进去坐一会儿。” 接着,便推开了拦在门前的许建平,径直把门给打开来。 许建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布满了汗水。 在见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之时,又立即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这两个女人知道找地方藏起来。 不然他今天得完蛋。 现在只能祈祷钟佩珍不要发现她们。 钟佩珍的眼角余光瞥见许建平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一幅偷腥的样子,咋了,背着我干坏事啦?” 她的一句话立即让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许建平再次紧张起来。 “媳妇,你,你又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哪里还敢背着你干坏事啊?我可没那个胆子,你对我多一点信任行不行?” 望着他紧张的样子,钟佩珍又笑了笑,目光落在铁皮柜上:“既然这样,那我倒要好好这柜子里头是不是藏着人了!” 话刚说完,人就已经走到了铁皮柜跟前,便要打开来。 许建平四处张望了一下,也就只有这铁皮柜里头和后边能藏人了。 不禁捏了把汗。 要是人正好躲在柜子里头,那他的脸可就要肿成胖子了。 而躲在铁皮柜里头的李玉兰,在听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声音时,心都要跳出来了。 怎么办,又要被钟佩珍这个贱人抓到了。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饶过自己的吧..... 就在柜门即将要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钟佩珍忽然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调侃许建平道:“吓你的啦!瞧你那紧张的模样,我相信你。” “媳妇你.....”许建平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调皮。” “好了,说正事。”钟佩珍敛起笑容,在办公桌前坐下,指尖有意无意地敲着桌面,“今天我和公安去找李玉兰了。” 许建平立即紧张起来,“你去找她做什么?我都已经....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就没必要再去找她的麻烦了吧?”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去找她的麻烦?”钟佩珍眯起双眼,看着他:“怎么,你心疼了?对她还有感情?” 许建平的求生欲极强,现在的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对钟佩珍是百般讨好。 他很了解钟佩珍此刻的神情意味着什么,赶忙地跑到她的身后,体贴地帮她捏肩膀: “没有,没有的事!媳妇,我哪敢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眼了。” 这油腻的甜言蜜语让躲在铁皮里外的两个女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恶心极了。 因为这同样类似的话,许建平也对她们说过不下十遍。 如今看来,这个男人对这种话真是信手拈来,轻松驾驭,怕是对母猪都能说出来。 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 听见许建平对钟佩珍说的甜言蜜语,李玉兰如鲠在喉,整个人气得发抖。 曾经她以为这些话许建平只对自己一个人说。 结果是谁都可以,只要有需要的话,他随时都可以说。 等钟佩珍走了她倒要好好质问质问他,在他的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妈呀,这男人好油啊,今晚亲妈炒菜不用放油了,这就够用了。】霜霜一脸抗拒地闭了闭眼。 【这种甜言蜜语也就李玉兰喜欢听吧,对我亲妈明显没用。】 钟佩珍亦觉得恶心,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若换做以前,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听见这些话还会像个傻子一样高兴。 现在的她只觉得讽刺和可笑! 想起柜子里头还有人在偷听着呢,她忽然粲然一笑,声音放柔:“真的吗?那我要你发毒誓,发誓你只爱我一个人,要是骗了我,你就天打雷劈。” 第224章 “喜当爹” “啊?这.....”许建平的脸上划过一丝犹豫,他满是汗水的手在裤缝上擦了擦,“媳妇,用不着这样吧?咱们夫妻恩爱,何必让我发这种毒誓呢?” 钟佩珍好笑地看着他:“既然你没做亏心事,又没背着我偷人,心里又只有我一人,让你发个誓给我高兴高兴那又怎么了呢?” “难道你心里有鬼,不敢吗?” “不是不是....”许建平满脸无奈,“好好好。我发誓,我许建平发毒誓,我许建平只爱钟佩珍一个女人,如果骗了她,我天打雷劈。” 不就是发誓吗?长了一张嘴,谁不会说? 他就不信,还真的会有天打雷劈这么玄乎的事。 铁皮柜里外的二人又一次破防了。 躲在柜子后边的李倩气得忍不住跺了跺脚。 钟佩珍和许建平都听见了柜子后边传来的声音,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那柜子后面是什么声音?”钟佩珍起身就要走到柜子边去。 许建平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眉眼间闪过一丝慌张:“没事媳妇,你抱着孩子,我去看就行,我寻思估计是老鼠啥的。” 说完他便几步跑到铁皮柜子跟前,探了半个身子过去,朝柜子后边的李倩疯狂使眼色,让她安静些。 李倩知道自己闯了祸,委屈地扁了扁嘴,对许建平点了点头。 许建平不耐地瞪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回钟佩珍的身旁,无奈地说道:“害!也没啥,就是一老鼠在那跑来跑去呢。还好你没去,不然你和咱闺女都得被吓到。” “有老鼠啊?”钟佩珍对他的忽悠心知肚明,故意顺着他的话来说,“那得赶紧往那后边喷点儿老鼠药才行啊。” “哎呀用不着那玩意儿,一会儿它就跑出去了。”许建平连连摆手。 但钟佩珍这回却倔强的很,她略有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那可不行,你要是不把这老鼠给解决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多,万一它们把文件给咬了咋整?” “不会的媳妇,你放心吧。” 然而许建平还是低估了钟佩珍要“抓老鼠”的决心。 只见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板着脸站了起来,“不行,你不处理我来处理,我去买老鼠药去。” “哎别别别!媳妇你坐下,我来就好,我这就让小郑出去买老鼠药回来。” 许建平被整得无语极了,只好把小郑喊出去买老鼠药了。 “小郑去买了,这回你放心了吧?”他无奈地对钟佩珍开口。 钟佩珍微微颔首,双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铁皮柜,忽然幽幽开口:“我感觉那铁皮柜里也得喷点药,时间长了会有虫蚁,会啃坏文件,让小郑再买点杀虫剂回来。” 许建平不禁暗中咬了咬牙,这臭婆娘,又来没事找事,很难让他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但他怕自己不照着干的话她真的会亲自动手,到时候要是发现了铁皮柜子里的李玉兰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他再次妥协,让小郑再多买两瓶杀虫剂。 钟佩珍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霜霜知道自己的亲妈接下来要干嘛,开心地咯咯笑,两只小手忍不住鼓起了掌。 见到小赔钱货这么高兴,许建平不禁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霜霜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 霜霜看着突然凑到自己跟前,离自己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许建平的大脸,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小腿一蹬,一脚用力踢到了他的脸正中央。 许建平一惊,急忙直起身子,一脸责备地瞪着霜霜: “你....你个小赔...调皮,怎么能用脚踢爸爸的脸呢?” 霜霜忽然露出气鼓鼓的表情:【死渣男,你才是赔钱货,你和李玉兰的闺女才是赔钱货!】 【啥玩意儿啊。吃软饭的贱男人还好意思说我赔钱货?】 也不知道咋的,系统突然冒泡:【宿主,有一件事我必须纠正你。】 【啥事?】 【李玉兰的闺女许小云,其实并不是许建平的骨肉,是李玉兰和赵强的。】 【什么什么?!这么刺激的吗?】霜霜的瞳孔倏地放大,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震惊。 【系统,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敢情许建平这个死渣男,当了接盘侠不自知,还乐在其中! 系统回道:【当然是真的了,本吃瓜系统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你....那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件事说出来呢?】 【宿主,我也是在今天第一次近距离靠近李玉兰的时候,才能吃到她身上的隐藏瓜啊。】 【这不,这会儿她又躲在衣柜里,这么近距离,这瓜也就顺其自然地曝了出来。】 【震惊我三百年!这是我重生后吃到的最劲爆的瓜,乐死我了,搞半天原来许建平是在帮别人养孩子。】 而坐在椅子上的钟佩珍,亦在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时,整个人彻底愣怔住了。 李玉兰肚子里怀的,竟然不是许建平的孩子? 那么她.....在和许建平搞破鞋的同时,也在和赵强不清不楚! 这个惊天的内幕让她只想笑。 太可笑了,许建平辛辛苦苦这么久,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生了孩子,就算丑也强忍着恶心接受,没想到竟然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这一刻,钟佩珍忽然很好奇,如果许建平知道许小云其实并非自己的骨肉,会作何反应? 她太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 钟佩珍看向许建平的眼神都变了。 许建平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媳妇,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钟佩珍皮笑肉不笑,“就是忽然觉得很开心。” “什么事这么开心?” “不能告诉你。”钟佩珍依旧是淡淡地笑着,脑子里思考的却是该如何让许建平知道自己“喜当爹”的事。 恰好这时,小郑买了杀虫剂和老鼠药回来。 钟佩珍指着铁皮柜说道:“建平,你去解决老鼠,把杀虫剂给我吧,我好好杀一杀柜子里的虫。” 蹲在铁皮柜里的李玉兰瞬间就慌了,心里把钟佩珍骂了千百遍。 那贱人一过来,她不就要暴露了吗?! 第225章 躲猫猫 许建平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把钟佩珍手里的杀虫剂夺了过来,讨好道:“哎哟媳妇,你还是老实呆着吧,这种事你交给我来就好了!你先抱着霜霜出去吧,这些药有毒,对身体不好。” 钟佩珍回头看了一眼乖乖躺在沙发上的闺女,又把那瓶杀虫剂拿了过来,径直走向铁皮柜,“我喷完就抱她出去透透气。” 就在她要打开铁皮柜门的一刹那,躺在沙发上的霜霜忽然哭了起来。 钟佩珍一回头,就看见许建平一脸茫然无措地站在旁女儿的旁边,“媳...媳妇,咱们闺女怎么突然哭得这么厉害?你要不过来...看看?” 霜霜哭得厉害,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呜呜呜,死渣男他掐我!!】 钟佩珍皱了皱眉,果断地走了回去,发现闺女的手臂都被掐红了。 她心中气得不行,冷冷地瞪了许建平一眼:“你掐她了?” “我没有啊,我没事掐她干嘛呀?”许建平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耸了耸肩:“我又不是闲的慌,掐我闺女做什么?” 见状,钟佩珍咬了咬唇,冷不丁抬起胳膊朝他呼了一个耳光,骂道:“敢做不敢当!她胳膊上的红痕难道是我掐的吗?” 这该死的渣男,竟敢掐她的宝贝闺女! “哎呀媳妇,你别这么激动嘛。”许建平被扇了耳光也不恼,“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掐咱们的女儿......” 然而,话还没说完,桌上的插座突然闪过一道火星,烧烤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办公室。 许建平人都吓懵了。 此时,霜霜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钟佩珍的脑海。 【哼!让你这死死渣男欺负我,高低得给你点教训!】 钟佩珍满脸震惊地盯着女儿,这.....竟然她闺女干的吗? 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许建平回过神来,赶忙让人去切掉办公室里的电源。 他下意识看了霜霜好几眼,真是见了鬼了,怎么突然会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 这小赔钱货不会真的是个灾星吧? 不过也好,突然发生了这个意外,钟佩珍这傻女人总不至于还要揪着那杀虫剂和老鼠药不放了吧? “媳妇,办公室的线路应该出了点问题,我已经让小郑找人过来修了。这里有安全隐患,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为今之计,只能先把她支开,让躲在里面的两个女人找到机会离开。 本以为还要周旋一阵,钟佩珍却点了点头,率先走到了门外,“你搬两张椅子出来吧,我在这外头坐着总不碍事吧?” “媳妇,你上哪坐不是坐?要不我带你和霜霜去逛百货大厦吧,你想买什么随便挑。” “真的随便挑?”钟佩珍挑了挑眉,戏谑道:“你不会给我买假的吧?今天李玉兰拿出一堆她男人给她买的首饰跟我炫耀来着,结果没一样是真的,全是假货,仿制品。” 她刻意说得很大声,“你不会也给我买假的吧?” 铁皮柜里的李玉兰听到这儿,气得牙痒痒,拳头都硬了。 这该死的钟佩珍,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正是为了这事来找许建平算账的! 许建平下意识回头望铁皮柜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有些心虚,“媳妇,我不是那种人,你放心吧。” 难怪李玉兰显得如此暴躁,原来是发现了自己送她假首饰的事。 钟佩珍这女人一天到晚净添乱! “那就好,我相信你不会给我买假货的。”钟佩珍微微一笑,“但我现在很累,就想歇着,咱们明天再去百货大楼吧。” 说着,就自己个搬了张椅子出啦,兀自在门口坐了下来。 这可把许建平给愁死了,里头可还躲着两个人呢,要是她在这一坐就是一天,里头的人沉不住气跑出来了咋办? 陪着钟佩珍在办公室门口待了个把小时后,许建平忍不住再次开口:“媳妇,你休息够了吧?咱们、咱们可以逛百货大楼去了吧?” 钟佩珍轻笑一声:“还没歇够呢,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没....不敢。”许建平只好又一脸无奈地在她的旁边坐下,心中暗暗祈祷赶紧发生点什么事儿,让这蠢女人赶紧离开吧。 钟佩珍在这儿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躲在铁皮柜里的李玉兰蹲的腿都麻了,浑身也僵硬酸涩无比,却是连动都不敢动。 该死的.....钟佩珍这贱人到底还要在外面待到什么?! 她浑身酸疼,快要坚持不住了。 还好她没尿急啥的,不然......无论如何都要冲出去了。 而躲在铁皮柜后边的李倩,双腿长时间站起来早已累得不行,为了缓解身体的不适,她不得不把身体靠在铁皮柜后,不知不觉间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又过了个把小时,蹲在柜子里头的李玉兰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出去。 柜门才打开一个细缝,就被时时刻刻关注着里头动向的许建平发现了。 恰好此时钟佩珍似乎打起了盹儿。 他意识到李玉兰待不住了想出来,急忙冲了进去,迅速把柜门往里压,顺手把铁皮柜给反锁了起来。 李玉兰见柜门又被合上,怎么推都推不开,还被上了锁,急得直敲打着柜门。 “许建平你个混蛋,赶紧给我开门!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 许建平慌得不行,时不时抬头关注着外头钟佩珍的动态,生怕李玉兰闹出更大的动静,赶忙又开了锁,小声对李玉兰安慰道: “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在想办法把她给支走。” 李玉兰在暗处死死地瞪着他:“那你干嘛你要把柜子给反锁?我怀疑你是想把我给闷死!” 眼见外头的钟佩珍似乎动了动,许建平心惊胆战地小声回道:“没有的事,你先别弄出声音来。” 说完便迅速地把柜门合上,然后反锁起来。 李玉兰不甘心地锤了一下柜门,发出“咚”的一声。 钟佩珍听见声音走了进来,蹙眉道:“建平,柜子里怎么有声音?” 第226章 险些暴露 许建平吓得脸都绿了,心惊胆战地解释道:“媳妇…应该是……里面进了老鼠啥的吧,回头我仔细杀一杀。” 钟佩珍点了点头,忽然指着那柜门锁:“你怎么突然把柜子给锁起来了?刚刚还是好好的。” 许建平又是一惊,“我,我是突然想起来里面还有机密的文件,怕泄露了。” “原来如此。”钟佩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你打开给我看看吧,我想看看那些文件。” 许建平差点要崩溃,哭丧着一张脸:“媳妇,时间不早了,咱们明天再来看吧!先去百货大楼吧。” 天杀的,这女人也太难缠了! 许建平越难受,钟佩珍就越高兴,看见他此刻汗流浃背模样,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斜了一眼柜子,执意道:“不行,我今天就想看,就看一些,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钟佩珍深知许建平无法割舍现在自己得到的一切,逐渐开始利用他的心理来拿捏他。 许建平见事情似乎没有办法再瞒下去了,颤抖着双手去开柜门。 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后果。 而柜子里的李玉兰,此刻是懊恼不已,大气都不敢出。 她为什么要手贱! 完了,这下全完了! 锁开了,许建平深深吸了口气,一脸绝望,做好了心理准备。 哪知,钟佩珍忽然抱着霜霜转身走出去了,改变了主意。 “算了,明天再来看吧。” 许建平和李玉兰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 “媳妇,那……那咱们还去百货大楼不?”他擦了擦手心的汗水,追了过去。 钟佩珍头也不抬:“去啊,干嘛不去。记得带上你的钱。” 这段时间许建平赚了不少钱,虽然明面上的账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钟佩珍知道他肯定给自己留了好几手。 这不得趁机坑他一把? 许建平回办公室里拿了包,急匆匆地出来:“好嘞!媳妇,一会儿你想要啥随便拿,我挣钱就是给你花的!” 二人终于离开了办公室。 听见外头彻底没了声音,李玉兰再也憋不住从柜子里出来了。 在里头憋太久了,她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骂道:“钟佩珍这贱人就是故意的吧?可憋死我了!” 柜子后面的李倩听见她骂骂咧咧的声音,也走了出来。 她的脚都要站麻了! 二人一看见对方,就不约而同地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下一刻,二人又再次接着打还没打完的架。 忽然,钟佩珍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 李玉兰求生欲极强,松开李倩飞速地打开铁皮柜又钻了进去。 李倩自然而然也躲回了铁皮柜后边。 二人才刚藏好,钟佩珍和许建平就推门就来了。 躲在柜子里头的李玉兰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有一只脚是光着的! 她掉了一只鞋在外面! 完了,这下。 钟佩珍一进门,就看见地上那只突然出现的女式鞋,满脸疑惑道: “建平,这怎么有只女鞋?” 许建平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不正是自己……送给李玉兰的鞋子吗?! 这女人成心是想害死他是吧? 他一旦失去了钟家这个靠山,她的好日子也要结束! “……应,应该是刚刚维修工人落下的吧。”许建平绞尽脑汁,生硬地解释道。 “建平,你不觉得这个解释很牵强吗?电工是男的。” “那我也不知道鞋子是哪里来的啊!”许建平无奈地摊手,“刚刚咱们都一块出去了,不是吗?” 霜霜此时已经失去了表演的耐心,不禁吐槽:【这渣男装的不累,我都看累了。】 【躲在里面的人一定很难受吧,嘻嘻。要不亲妈给她一个了断吧。】 钟佩珍其实也不想和许建平再装下去了,但她也不想就这么揭穿二人。 毕竟看着他们像小丑一样,还是挺开心的。 钟佩珍借故回来拿东西,拿东西是假的,吓唬吓唬李玉兰才是真的。 “那好吧,我们走吧。” 二人才又走出了办公室。 李玉兰和李倩这回没有见面就打,生怕钟佩珍又会杀出个回马枪。 “你个臭婊子,给你等着!明天我就让许建平甩了你!” 李玉兰冷冷地对李倩放下狠话,就穿上自己的鞋子,狼狈地离开了。 李倩不屑地冲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都是小三你装什么呢你?还让他把我摔了?呸!” …… 百货大楼。 钟佩珍不管见着什么,但凡是看上眼,她眼睛眨都不眨,使劲儿拿。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不花许建平的钱,有的是别人替他花。 想起以前自己替他省钱的样子都觉得可笑。 省下来的钱人家都在外面养女人呢! 她东拿西拿了一大堆的东西,许建平看了看,露出心疼的表情:“媳妇……你拿这么多,用不上吧?咱们还是节约一点吧。” “怎么,你心疼钱啊?”钟佩珍挑了挑眉。 “没有没有,只是这钱挣得不容易啊,我寻思……” “你心疼钱就直说,别寻思这寻思那的。” “哎呀好吧好吧,买,都买。” 许建平无奈地妥协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最近钟家谈了一个大生意,他得拜托钟佩珍让自己也喝上几口汤。 买完东西回来,钟佩珍便直接去了钟家。 许建平对钟家人还是有些害怕的,没敢进去,在车上对钟佩珍好说歹说,求了她许久,她才肯答应自己。 这个大项目要是他也能参与,那么离他自由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他受够了看钟家,看钟佩珍脸色的日子。 钟佩珍回到钟家后,向钟瑜说了许建平的想法。 系统忽然道:【许建平就指望着通过这个项目让钟家破产呢。】 霜霜:【哇,这死渣男打算怎么干?】 【除了栽赃陷害的手段还能怎么干?】 钟佩珍和钟瑜看了对方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他们也有对策。 “怎么好像没看到二哥?”钟佩珍忽然问道。 “他……腿一好。就申请回队里了。此刻应该是在,边境吧。” 钟佩珍拧了拧眉。 “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但是腿长在他的身上。” 霜霜双眼一亮:【二舅该不会是——去找安然了吧?!】 系统:【是的,他去找安然了。】 钟佩珍眼底浮现笑意,这个二哥,这回还嘴硬不?! …… 许建平的车子刚在厂门口停下,李玉兰忽然跳了出来。 “许建平!你给我站住!” 第227章 李玉兰,你这人有病吧你 许建平被突然出现的李玉兰吓了一跳。 而此时看大门老宋正往这边看,他急忙把李玉兰塞进车里。 “你干嘛来这里啊?你不知道那个门卫是钟家的人吗?一天天的净来给我添乱!” 李玉兰气冲冲地揪住许建平的耳朵,骂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啊?”许建平明知故问。 “还能有什么解释?”李玉兰抓起包里的首饰,一股脑地扔到他脸上,“你送我的这些东西全都是假的!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哟姑奶奶你声音小点。”许建平生怕吵闹的声音被老宋听见,遂赶忙启动车子,驶离了江东食品厂。 李玉兰气得猛拽住他的胳膊,“我就不!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解释,我跟你没完!” 方向盘顺着李玉兰的方向一转,车头直挺挺地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许建平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我说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你要闹也得看一下时机啊,我在开车没,开车啊大姐!”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样很危险,要是在大马路上咱俩都得完!” 李玉兰委屈不已,许建平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当场就红了眼眶,“你凶我,你竟然敢凶我?许建平,你变了。” 猛地想起白天里撞见他在办公室里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在一块的画面,她骤然激动起来:“你说,你是不是被今天那贱人给迷住了!” 事情一茬接一茬地来,许建平头疼不已。 虽然早已料想过被发现的后果,但等事情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烦躁不已。 “玉兰,你听我解释。”许建平叹了口气,一脸深情地看着李玉兰,缓缓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还是想说。” “之所以送你的首饰都是假的,其实我也是为了咱们的以后做打算呐。我知道你非常想要金子银子翡翠,我又不想扫你的兴,可当时我又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钱都拿去投资工厂了,所以我只能....只能给你仿制品让你高兴高兴了。” 像是怕李玉兰不相信似的,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一脸诚恳道:“玉兰,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再等我一阵子,等我钱拿到手了,我立马把你这些假的全部换成真的。” 瞧着他一派真诚的样子,李玉兰心软了:“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骗我吧?” 她的嘴里虽然说着质疑的话,可心里早就已经相信了他。 许建平满脸无奈:“我都对天发誓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那好吧,我就再信你一回。”李玉兰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去了,但想到那个李倩,又生气道:“这事儿是完了,那今天那女人,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呢?!” “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事情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把咱俩还在一起的事情全都告诉钟佩珍和钟家!” 她知道许建平还在委曲求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钟家的钱和资源,借助钟家发展自己的事业。 可一旦他对不起钟佩珍的事情暴露,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也就都没有了。 自然而然的,这也就成了她拿捏许建平的把柄。 许建平皱了皱眉,面上划过一丝不悦,很快又隐藏,他立即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求饶道:“哎哟玉兰,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干啊。” “你要是把事情都抖出去了,咱俩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难道现在的日子你不喜欢?” 李玉兰当然是喜欢的。 现在的日子是她从来都没过过的好日子,除了没名没分外,什么都好。 可却在这个时候让她发现了他和别的女人厮混,给自己送的首饰全是假的,送钟佩珍东西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也是有危机意识的,本来就有一个敌人钟佩珍,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女人和自己瓜分许建平,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想了想,她哼了一声,拿开放在自己肩上的两只手,“现在的日子好是好,可你不老实,你背着我找别的女人。” “哎呀玉兰,你听我解释,我跟那李倩就是逢场作戏,她是那皮革厂老板的傻闺女,我靠近她这不是想套一下近乎嘛,我心里最爱的当然只有你一个人啊。” “真的假的?”李玉兰一脸狐疑,“可不久前你才刚对钟佩珍说过这样的话,你对谁都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哎呀到现在你还不懂吗?”一直被质疑,许建平心里有些不爽,“我和钟佩珍是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想想,这种事你有必要跟我计较吗?” “我在钟家这么委曲求全我到底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为了早日迎娶你进门,给你一个身份?可你呢,你倒好,一闲下来就想东想西的。” 李玉兰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许是被许建平洗脑成功,原本应该道歉的人该是他,瞬间完成了转换。 李玉兰垂下眼帘,愧疚道;“好了建平,我知道了,我不该这么胡思乱想的,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见状,许建平露出满意的笑容,揉了揉她的脸:“好了好了,别多想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李玉兰乖顺地点点头。 许建平心中的得意更甚。 果然女人就是这么好忽悠! 一个比一个笨! 李玉兰没察觉到他脸上的异样,内心在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放火烧了钟佩珍的养殖场的事情说出来。 公安已经找上门来了,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说出来,说不定他能帮自己。 思及此,李玉兰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咽了咽喉咙:“建平,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此时的陈建平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就是....”李玉兰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许建平终于扭头看着她,眉头扭成了一团:“到底啥事啊?” 咬了咬牙,李玉兰最终还是豁出去了,开口道:“我让人把钟佩珍的那长毛兔养殖场给烧了。” “什么?烧了?”许建平只觉得两眼一黑,“李玉兰,你这人有病吧你?你糊涂啊!” “我咋了我?”李玉兰不满地噘嘴,“还不是她太欺负人了,不然我能动了这个心思?再说了,我又没要她的命,我不过是想惩罚惩罚她罢了。” “你....你...哎!”许建平手指指了她好半天,气得话都说不全,好半晌,才气馁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你知道那养殖场是用谁的钱来建的吗?那他妈是用老子卖地的钱来建的!” 第228章 我全招 “什么?用、用你的钱来建的?” 李玉兰一瞬间傻眼了,“那....那我岂不是害了你?” “你还有脸说!”许建平头疼不已,“你说你...下次你要干什么事之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真的是服了你了,这下你说该怎么收场?我的钱都他妈打水漂了。” 李玉兰自责地咬住了下唇。 她又做错事了! 但她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 于是乎,她思量片刻,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今天公安和钟佩珍还有黄勇找上门来的事。 “公安都找过来了?” 许建平急了,“不用想,他们肯定已经掌握证据了,就算人家这会儿放了你,把你抓回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怎么办啊建平,我不想被抓!你快想想办法。”李玉兰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慌得不行。 许建平黑着脸:“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瞒着我去干这种事的就应该想好后果。”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查到我的头上,我以为能成功栽赃给黄勇……” “呵!你也是可笑,你真当公安是傻子吗?”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不能先别忙着责怪我了,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呀!” 许建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头疼极了,“你让我安静一下,我想想该怎么办好。” 李玉兰识相地闭上了嘴,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 过了一会儿,许建平阴沉着脸开口道:“为今之计,只能把这个嫌疑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谁的身上?怎么做?” 许建平一脸神秘地凑到她的耳边。 听了他的计划,李玉兰骤然瞪大双眸,有些不可置信,“这…这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找的那个人靠谱一点就没问题。” “好,我去做。” 第二天,派出所发现一封匿名的举报信。 信中的内容是关于塘头村长毛兔养殖场火灾的,十分明确地表明举报的对象为塘头村的骆四。 曹公安和同事看见举报信的内容,人都傻了。 “怎么又冒出一个骆四?这场火灾牵扯的人物未免太多了吧?” 曹公安放下保温杯,叫来另一位同志,“你来看看,这案子也太棘手了。” 旁边的同志也有参与这个案子,看见举报信的内容也愣住了。 于是第二天,正在村里闲晃悠的骆四就突然被带到村委会了。 骆四听说有人举报他,一下子就笑了。 “我可没那闲工夫去干这事。再说了,我和佩珍无冤无仇的,我实在想不通我有啥理由去干这儿事。” 曹公安脸色变了变,“举报信上说,因为钟佩珍拒绝过你,你一直对此心怀不满。” 骆四又笑了:“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啊?他妈有病吧?我没事惦记一个有三个孩子的已婚妇女?” 其实曹公安亦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说不过去。 但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遂提出要去骆四家里搜查一番。 骆四十分坦然地答应了:“你要去你就去呗,反正你们绝对搜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他坦然的态度更加坚定了曹公安的想法,但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丝可能,他还是和另外一名同志一起去了骆四的家里。 结果令人出乎意料。 竟然在骆四的家里发现了好几把黄家的钥匙。 骆四当场绷不住了。 曹公安一脸严肃地把人带回了派出所,然后把钟佩珍给找了过来,询问她和骆四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 钟佩珍觉得不对劲,反问道:“怎么会突然问起骆四?我和他并不熟,只不过是坐过他的车子一次。” 难不成,曹公安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而线索的指向是骆四? “同志,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发现?” 曹公安把举报信和骆四家里发现钥匙的事情告知了她。 霜霜愤愤道:【一看就是李玉兰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干的好事!我亲妈跟骆四八竿子都打不着,他没理由放火!依我看,还是赶紧让公安同志去把赵强抓了吧,别浪费时间跟他们玩了!】 系统:【恭喜宿主答对了,这是许建平为了报复骆四想的蠢法子,自认为很聪明呢。】 【又是这个渣爹搞鬼。】 钟佩珍都要气笑了,直言道:“同志,我和骆四并没有发生过这事,倒是许家人对他的意见很大。” “另外,我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塘头村的赵强有很大的嫌疑。我觉得你应该去派人去好好调查一下。” “赵强?这人又是谁?” “这是李玉兰的姘头!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帮李玉兰做事。”钟佩珍沉着脸道。 曹公安顿时绷不住了:“啥?又冒出一个姘头,你们……你们这关系真是复杂哈。” 钟佩珍叹了口气:“我也很无奈,但这就是事实。” 见她一脸认真,曹公安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塘头村里果然有这么一号人物。 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家里睡觉。 赵强在派出所看见钟佩珍的那一刹那,吓得魂飞魄散。 脸上肉眼可见划过一抹慌张。 起初不管怎么问,他就是不肯把李玉兰给供出来,也不肯承认是自己干的。 后来,钟佩珍亲自出马。 “赵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两天李玉兰找过你,你们俩还睡觉了对吧,我可什么都知道的。” “包括她生的女儿,其实也是你的对不对。” 赵强彻底石化,不可置信地瞪着钟佩珍。 半天,才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张嘴:“我,我招。我全都告诉你们。” 第229章 挖坑 钟佩珍睁大瞳孔,静静地等着赵强开口。 赵强一连吐了好几口气,忐忑地开口:“我、我直说了吧,是我,是我放火烧的养殖场,钥匙也是我为了转移你们的注意力放的。” 钟佩珍的眉头刹那间就拢做了一团。 看来,这个赵强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把这个罪名扛下来了。 那意味着又让李玉兰逃过一劫。 曹公安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你和许家、和钟佩珍又没有什么过节,你为什么要放火烧养殖场?这说不过去啊。” 赵强眼神飘忽不定,往四下看了看,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和许家是没什么过节,但我和钟佩珍有过节啊。” 和她有过节? 钟佩珍意外地挑了挑眉,双臂环胸。 她倒要看看这个赵强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在此之前,她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这号人物,何来的过节一说? 曹公安以询问的眼神看了钟佩珍一眼。 “同志,他说你们之间有过节。” 钟佩珍面露不解:“赵强,我并不认识你,我们两个之间何来过节一说?” “你……” 赵强左顾右盼半天,才勉强地开口:“都怪你的养殖场,让我的兔毛卖不出去了!” “这算什么理由?” 钟佩珍都要气笑了,“那村里其他也养了长毛兔的村民怎么没说话?” “那是他们的事。反,反正就是因为,让我的兔毛卖不掉!” 曹公安翻了翻白眼,显然不信:“所以你就动了烧毁长毛兔养殖场的念头?” 赵强迟疑了几秒钟,点了点头,“对…就是因为这件事。” “那行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曹公安让人把赵强带走,继续让人去把骆四给放了。 骆四临走前,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就说跟我没关系吧?你们竟然还不信!” “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我要是想追究,你们都得完犊子!” 曹公安瞟了他一眼:“那你应该好好反思反思,赵强为什么会把钥匙放你们家,而不是放别人家里!” 骆四翻了翻白眼:“我有啥好反思的,看不惯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赵强一个。” 说完,人一闪就离开了。 钟佩珍亦只好离开了派出所。 这个赵强也是个人,知道李玉兰被抓进去以后自己的孩子没人管,所以选择自己站出来顶包了。 她知道,这一局应该是掰不倒李玉兰了。 ..... 另一边,李玉兰在得知赵强替自己顶了罪名以后,连日来的提心吊胆终于烟消云散。 “小云啊,你这亲爹也算是做了件人事了。”她一边抚摸着许小云的脸蛋,一边说道。 “什么人事?我做了什么人事?”突然走进屋里的许建平疑惑地问道。 他隐约听到李玉兰好像提起了他。 李玉兰心一惊,慌忙解释道:“哦,我指的是你给咱们闺女买奶粉的事情。” 许建平皱起眉头:“难道我之前少了小云的奶粉吗?你这人真是。”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李玉兰的态度差了许多,耐心也所剩无几。 李玉兰明显能感觉到,单纯地以为是因为自己惹上了麻烦导致的,遂把许小云放回床上,把他拉到一旁,热切地说道: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赵强被抓了,公安已经认定是他放的火了。” “还有这种事?他是傻子吗?怎么不为自己狡辩?” 听见这个消息,许建平只觉得不可思议,哪有人被冤枉了不替自己辩解,老老实实替人顶罪蹲大牢的。 思及此,他忽然眼一眯:“难道给他好处了?” 正愁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李玉兰顺着他的话柄,连连点头: “啊,对,对啊。” “他的家里很困难,我给了他500块钱,他答应不把我供出来。” “这事儿五百块钱就解决了?”许建平露出狐疑的神情,“那早知道这么简单,还费那么大劲做什么,直接给他钱就好了。” 李玉兰笑盈盈地看着他:“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没事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大晚上的过来了?” 他们为了不被钟佩珍的发现蛛丝马迹,已经很少很少见面了,更别说他会到她住的地方来。 提及此事,许建平的神情更加不耐烦,“还不是为了你这惹得这破事来的,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走了。” “啊?刚来就要走。”李玉兰一脸不满地拉住他的胳膊,“你说,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李倩?我不许你走!”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许建平阴沉着脸甩开她的手,“谁跟你说我要去找她的?我回厂子去!” 说完,便一把推开李玉兰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许建平无情的背影,李玉兰跌坐在地上,神情开始一点一点绝望。 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他以前不是这样对待她的! 任凭泪水在脸上肆虐,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都不觉得疼。 ...... 昏暗的茶馆内。 钟佩珍在一个女人对面落座。 女人缓缓抬起头来,朝她挤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事情都搞定了,你丈夫已经把钱挪出来投资了。” 钟佩珍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沓钱放到女人的跟前:“辛苦你了,李倩。” 李倩笑了笑,欣然把这一沓钱收进了自己包里,挑眉道:“赶紧的把他解决了,这男的钻钱眼里去了吧,一天天的把我给烦死了!” “我知道。”钟佩珍点点头,“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咱们没事不要见面。” 许建平正美滋滋地等着投资回报进账呢,突然传来钟佩珍和钟瑜过几天要来查账的消息。 他吓得不轻,急急忙忙找到李倩,一脸着急地拉住她的手: “宝贝,我投资的那个钱,啥时候可以还给我啊?我这边急用钱呢。” 李倩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皱眉道:“你在做什么梦呢?你这钱才投资进来几天啊就想着回报?” “当时不是跟你说过,没那么快的吗?早知道你这么沉不住气,我就不带你玩儿了。” 面对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的李倩,许建平愣了一下,“可、可我现在是真的急用钱啊!这钱我要是拿不回来,我、我就全完了呀!” “倩倩,我的好宝贝,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看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 他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把李倩给搂进怀里,小声地哀求着。 真他娘的点背! 钱才刚刚挪出来没几天,该死的钟佩珍和钟瑜就要来查账!老天爷这纯属是跟他过不去吧! 李倩一把推开他,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啊,都说了不行不行了,你还问!我又不是大老板,这钱都投进去了,你叫我咋给你,我能给你变出来吗?!” 第230章 死到临头 “可……” 见她把话说得如此决绝,许建平心里慌得不行。 “宝贝,既然这投到项目里的钱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拿出来,那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别的办法?这钱是我……” “这钱咋了?”李倩立即问道。 许建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转,末了,闭了闭眼,豁出去了:“这钱是我从公司里的账上给挪出来的!” “他们过几天就要查账,你说,这节骨眼上该让我如何是好?” “什么?你……你好大的胆子啊,你竟敢挪用公款!”李倩咋舌,“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我他妈当然知道啊!”许建平满脸无奈,“是你当时说这个项目回款快,我才把钱挪出来的!” “打住打住!”李倩一脸惊悚地瞪着他,“明明是你自己见钱眼开好不好啊?我只不过是随便提了一嘴,你自己留傻乎乎把钱投进来,怪谁啊?” 瞥见李倩这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许建平急了,“李倩,你不能这样!这皮鞋厂子不是你大伯的吗?你跟他说一说,先把我那钱给释放出来呗?我不投了,那利润我不要了,这总行了吧?” 李倩抿了抿唇,思量片刻,道:“这……我说了不算啊!他是我大伯,又不是我爸。” “反正都是你亲戚,你就去说说呗?不行我跟你一块去见他也行。” 为了把自己挪出来的公款给要回来,许建平不惜一切代价。 李倩一脸为难地想了想,点头道:“那也行吧,我就带你去见一见我大伯。反正以后你俩也会有生意上的往来,就借着这次机会见一面吧。” 听说要带他去见她大伯,许建平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随后,两人一道出发去了“明盛鞋厂”。 “大伯,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许建平,许厂长。” “厂长”这个称呼对许建平很是受用,他的脸上瞬间划过一丝得意。 “原来这就是许厂长啊!”李伟笑着朝许建平伸出自己的手。 许建平象征性地握了握李伟的手,便开始打量起鞋厂。 “李老板,我也不绕弯子,我来其实是有事情找你。” “哦?有什么事?莫非许厂长要跟我们厂谈合作?”李伟装蒜道。 “那当然不是!”许建平脸色有些难看,“咱们不是刚合作了吗?我前几天……” “来来,这边请吧,咱们边喝茶边聊。“李伟适时打断许建平,将他往办公室里引。 许建平无奈地跟上。 三人到了办公室入座。 才坐下,许建平立即开口:“我直说呢吧,李厂子,我来是想把我前几天投到你们厂子项目的那部分资金先给拿回来。” “什么?拿回来?” 李明顿时就不乐意了,原本递许建平的茶水半道又收了回来,一脸鄙夷道:“许厂长,你是第一次投资吗?” “我今天十分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随即,面带怒容看向旁边默默坐着喝茶的李倩:“倩倩,这是咋回事?你没事先跟这位许厂长说清楚吗?” “我、我说了呀!”李倩一脸委屈,幽怨地看着许建平:“我明明都跟你说得一清二楚了!” 许建平生怕李倩生气以后不带自己玩儿了,语气软了下来:“是,倩倩的确是跟我说清楚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现在我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急需要用钱,李叔,你能不能看在我和倩倩的关系上,先把钱挪出来给我?过几天、过几天我绝对把钱给你们带回来,我用自己的性命保证。” “你和倩倩的关系?”李伟倏地皱起眉头,不解的目光来回看着二人,“你和倩倩是啥关系?我咋不知道?” “咳!”许建平撇了李倩一眼,干巴巴地解释道:“倩倩没告诉你吗?我们.....我们俩在处朋友。” “什么?!处朋友?疯了吧你们!” 李伟放下茶杯,眉心一紧,“许厂长,你不是有老婆孩子了吗?怎么还来霍霍我们家倩倩?你.....你赶紧离开她!要是被她爸妈知道你就完了!你这属于是乱搞男女关系!” “李叔,你听我解释,我跟我老婆关系不好,离婚是迟早的事,我爱倩倩,我迟早会把她娶进门的。”许建平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见李伟不相信,他急忙补充道:“我和倩倩是真心相爱的。我本想着用这笔钱投资拿到回报利润以后就跟那婆娘提出离婚的,可谁知.....可谁知她竟然要和他大哥来查账!我.....我实在是别无他法才来找你的。”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再傻也知道他这是挪用公款了。 李伟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干咳两声,垂下眼帘,冷冷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这个项目最起码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款,我已经和商场签合同了,在这批鞋子出货后一个月内结清款项。” 听说最少要最少一个月以后才能拿回自己挪出去的钱,许建平激动不已:“不行!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过几天他们就要来查账了,要是发现我挪用了公款那我就可就全完了啊!” “不管如何,你们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 钟佩珍这该死的女人,早不查晚不查,偏偏要在这时候来查! 这不明摆着是来搞他吗?! 第231章 合作愉快! “李叔,倩倩,算我求你们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见李伟和李倩露出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许建平再次恳求道。 李伟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真的能保证一个月就能把钱还上?” 许建平以为事情有转机了,双眼一亮,点点头:“对!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一个月,查完帐我就立马把钱把挪出来!” “李叔,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李伟和李倩对视一眼,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这么干了。” “你说!” 李伟故作为难,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就是那啥吧,我认识一个放贷款的,可以帮你周转,但是你得拿点东西给抵押着。” 由于被钟佩珍和钟瑜坑了太多次了,这回许建平一听说要让他去借贷款,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生怕又一次被坑。 他谨慎地问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可不想又被坑,这次的数额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李伟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你觉得要是有别的办法我还会跟你说这个吗?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会有顾虑,你啊先回去考虑考虑吧。” 许建平无奈地点点头,纠结不已地离开了明盛鞋厂。 思来想去好几天,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李伟的提议,把自己已经付完全款的房子抵押了。 手续办得很快,款也放得很出,三天内对方就把钱取出来给他了。 许建平顺利用这笔款项弥补上了缺口。 看见钟佩珍和钟瑜没查出任何问题时,他瞬间松了一口气。 本想着等他们查完账就把钱给挪出来还掉的,但一连好几天都没找到机会,不是钟佩珍在,就是钟瑜在。 好不容易等到二人都不在厂里了,却被财会告知,公司的账上已经没那么多钱了,并明确地告知他每一笔钱都用作什么用了。 而账户里剩余的钱刚好够维持厂子的运转,自然是没办法再挪出来做他用的。 不然,订单就没办法生产了、 许建平看了一下,确实每一笔账都很明确,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找他们兄妹二人的事。 更让他崩溃的是,厂里最近能收回来的款最晚也要两个月以后。 两个月以后,这让他从哪里拿出钱还别人? 这简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越想越气,许建平重重地一拳砸向墙壁。 半个月后。 依旧没有拿到钱去归还高利贷的许建平无奈之下,又一次找到李倩,准备一块去明盛鞋厂找李伟。 这段时间以来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头发还大把大把的掉,愁的不行。 要是再过半个月他投资的钱还拿不回来,那他的房子可就不属于他了。 他买的房子自己都还没住过呢。 李倩几乎天天都要见到前来“讨债”的许建平,心里也是烦的不行,可她又不能发作,只能天天耐着性子来应付他,陪他去找她大伯。 李伟见到许建平出现了,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一脸不耐烦的神情。 “李叔,我、我又来了。” 这回许建平识相的没空着手来,给李伟带了烟和酒。 李伟却是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仅仅只是匆匆一撇便再度露出不耐的目光。 “哎呀,你怎么又来了!前天不是说了吗?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 “李叔,我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才一遍又一遍的来找你!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我要是不把在钱给人家还上,那我、那我那房子就打水漂了呀!” 他十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买的那房子的价值肯定是比自己借的款要高的。 房子抵过去了显然是非常不划算的。 “我没有办法了,这回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李伟一把扯开许建平的手,“是你自己说过一个月就能把钱给挪出来填补上,所以我才帮你想办法了,现在是你自己做不到,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叔。”许建平一听,更加急眼了,厚着脸皮开口道:“那你看看,能不能......能不能从你的厂子里先帮我把钱给挪出来?我....我实是别无他法了。” 李伟冷笑一声,一脸不屑道:“建平,我看你小子是还没睡醒吧?” “你说你,没钱你学人家玩什么投资啊?竟然还是挪用公款来投资,真有你的!那你看吧,这办法我反正也帮你想过了,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最起码那亏空已经补上了,不用蹲大牢你就该偷着乐了!” 扔下这一席话,李伟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许建平望着他的背影,眉心紧紧拧成了一团。 其实李伟说的也没错,最起码他不用蹲大牢了。 只是可惜了他的房子! 许建平咬了咬牙,怀着满心的不甘走了。 他走了以后,钟佩珍缓缓从柜子后走了出来。 李倩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事儿办的还合你心意吧?” “那是当然。”钟佩珍微微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合同拿来吧,今天就可以签字。” 李倩瞬间来了精神,从抽屉里把早已事先拟好的合同拿出来放到钟佩珍的跟前。 钟佩珍浏览过一遍以后便在合同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合作愉快。”她笑着把合同递给李倩。 李倩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相当愉快。我现在唯一的诉求就是早点把那男人给解决了,可太烦人了,天天来找我,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我知道。”钟佩珍拿起其中一幅签署了双方姓名的合同,大步流星走了。 另一头,被冷落了许久的李玉兰在明盛鞋厂外面堵住准备离开的许建平,劈头盖脸就赏了他一巴掌。 “我当你是忙什么事情呢,结果天天跟李倩这臭婊子厮混在一起!” 许建平被打得脑瓜子嗡嗡的,捂着脸不悦地质问道:“你跟踪我?” “我要是不跟踪你,我能发现你对不起我嘛?”李玉兰两手叉腰,一脸嫉妒地指着许建平的鼻子骂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吃你的回头草,呸!” “你和李倩这个臭婊子过去吧,我这就把你和李倩勾搭的事情告诉钟佩珍去!” 第232章 赌注 她一边说着,一边气冲冲地转过身。 许建平一把拉住她的手,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李玉兰你说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净添乱?你知道我接近李倩为了什么事情么你就瞎叨叨?我他妈那是为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 此时的李玉兰还不知道许建平惹上了大麻烦,质问的话像是连珠炮似的蹦出来:“我是不懂,可你也没跟我提起过一个字呀?” “你考虑过我和孩子吗?你个人渣!” “我说你能不能闭嘴?”许建平用力吐了好几口气,翻了翻白眼,似乎在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我和李倩在一起是为了跟着她一块投资!你这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就别瞎凑热闹了行不?” “我的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完全是为了利益。” 李倩的声音忽然幽幽传来:“原来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啊,看来是我看错你了,亏我还以为你心里有我,真的打算在和钟佩珍离婚后娶我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许建平、李玉兰二人吓了一跳。 许建平登时就急了,毫不犹豫地撇下了在旁边干瞪眼的李玉兰,快步跑向李倩。 “倩倩,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个女人一直缠着我,我随口敷衍她的!” “我心里当然是有你的!当然是打算在和钟佩珍离婚后娶你的,到时候咱们强强联合,一起做大做强!” 此话一出,在场的两个女人反应截然相反。 李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玉兰也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指着许建平咆哮道:“许建平!你个人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你一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哭哭啼啼地骂完,李玉兰一脸愤恨地跑了。 “你……不去追吗?”李倩望着李玉兰的背影,挑了挑眉。 许建平不屑地嗤了一声,顺势拉起李倩的手,“害!别管她,她就是一疯婆子。” “别让这女人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他以为三两句话就能哄好李倩,李倩却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戏谑道: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许建平满脸诚恳地点头:“那当然是真的!我对天发誓,比珍珠还真!” 李倩笑了笑:“那行吧,我就信你一回。走吧,我带你去我爸别的厂子转转?” 许建平立即双眼一亮,“好啊好啊。” 正好趁机看一看她家的财力。 二人一并上了车,离开了明盛鞋厂。 怒冲冲地走在马路上的李玉兰,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高跟鞋。 抬眼一看,钟佩珍赫然出现在前方。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李玉兰心跳慢了半拍。 “你说我怎么在这?” 钟佩珍勾唇一笑,“怎么样,今天见识到许建平到底有多无耻了吧?” “你都看见了?” “不然呢?” 李玉兰蓦然沉下脸,哼了一声:“那又咋样!” “那又咋样?”钟佩珍朝李玉兰逼近,冷冷道:“难道你到现在都看不出来许建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亏你是跟他处了这么久的对象呢。” “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只要谁对他有用,他就能和谁在一起!而你,李玉兰应该很快就要被他甩了。” “你、你骗人!那不可能!我、我都给他生了个孩子,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的!你等着吧,不出两天他就会来找我,跟我解释了!” “我相信他和李倩在一块是是逢场作戏!” 见李玉兰还是这幅执迷不悟的样子,钟佩珍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她摇了摇头:“随你吧,那你就好好等着他来找你吧。” 正欲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钟佩珍又补充道:“对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和许建平没有断。” “你、你一直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我们?你不生气么?” “生气?”钟佩珍冷笑一声,“我早就失望透顶了,之所以不揭穿你们,不过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能维持多久。” “本以为你们情比金真呢,啧啧啧,可没想到啊.....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啊,他就找了别的女人了。” 听出钟佩珍话里的嘲讽,李玉兰脸上满是难堪。 “你给我闭嘴!”她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咬牙切齿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你自己不也是被抛弃的那个吗?真是笑掉大牙了,你刚刚没听见吗?他说要和你离婚娶李倩啊!” “是啊,他说是娶李倩,不是娶你啊。”钟佩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句话像是尖锐的刀子一样,狠狠地插进了李玉兰的心窝。 见状,钟佩珍又笑着开口道:“还有,你觉得,他会舍得跟我离婚吗?” 李玉兰嘴硬地回道:“哼!舍不舍得你等着不就知道了,问我干嘛?” 她的心里早已溃不成军,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落荒而逃了。 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钟佩珍缓缓勾起了嘴角,忽然大声说道:“李玉兰,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就赌今晚许建平会不会来找你解释这件事。” 李玉兰停下脚步,硬着头皮回道:“你说要赌我就跟你赌啊?” “所以,你不敢?”钟佩珍笑眯眯地看着她。 说真的,这一瞬间李玉兰是没底的。 可她的大脑告诉她,她不能认怂。 遂大声回道:“谁说我不敢的?赌就赌!赌注是什么,你说。” 钟佩珍露出灿烂的笑容,挑眉道:“如果今晚他没来找你,就算你输,你自己离开他。如果我输了,我就不把你和赵强的事情说出去。” “什....什么?这个赌注.....”李玉兰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心怦怦直跳。 钟佩珍竟然知道她跟赵强的事! “这个赌注很过分吗?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小三。” 李玉兰心里慌得不行,咬牙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