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出去吧。”
“怎么了,害怕了?”陈二柱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要是害怕的话,现在还可以后悔的。”
钟佩珍的眉头始终未曾松开。
望着墙壁上已经淡化的点点血迹,忽然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急忙跑到屋子外干呕起来。
太可怕了!
陈二柱把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原样,锁好门走了过来。
钟佩珍看了一眼时间,大概还有半小时左右,陈兵就要下工回家了。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跟我说说陈兵和你母亲的事吧。”
她已经从系统那儿知道了陈二柱母亲都分布在哪些地方,她现在需要了解清楚陈兵杀害自己老婆的动机。
这样在把真相昭告全村人,或者公安的时候,她最起码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陈二柱知道大家不会相信一个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的话,所以才找人来帮忙。
她便十分“有幸”地成为了那个“天选之子”。
如果可以,她倒不希望自己插手此事。
可无论是出于对陈二柱的同情,对陈兵的深恶痛绝,亦或者是为了让陈二柱帮助自己作证,让许春燕或李玉娟好好关上一段日子,她都认为自己该把这件事公布于众。
此时,忽然又有一个疑惑涌上心头。
“二柱,既然你也认为大家不会相信傻子的话,那你帮我作证,又怎么见得大家会相信你的证词呢?”
陈二柱自信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回屋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因为我捡到了这个。”
钟佩珍低头一看,只见陈二柱的手里躺着一个刻有许春燕名字的坠子。
这个坠子还是她当时送给许春燕的生日礼物,特意找工匠把她的名字刻了上去。
她这段时间还奇怪呢,怎么好像很长时间没看到许春燕戴这个坠子了。
她曾一度以为她把这个坠子拿去卖了换钱去了,没想到,竟然是掉了,还被陈二柱给捡到了!
不然以许春燕的德行,早就在缺钱的时候把这坠子拿去换钱了!
既然被陈二柱给捡到了,那这事儿基本就稳了。
钟佩珍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看向陈二柱:“言归正传,那你跟我说说陈兵和你母亲的事吧。”
陈二柱点了点头,搬来两张椅子,坐下后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多年来,陈兵一直怀疑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在外面偷人,给自己戴绿帽。
不止一次因为这件事起过争吵,甚至,陈兵还因此经常对妻子拳脚相向。
可陈兵的妻子汪梅每次在解释过后,陈兵就又忽然变得很信任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好如初。
可过了几天以后,又开始上演重复的戏码。
怀疑,吵架,打老婆,和好。
这俨然已经成了他们夫妻二人的日常。
陈二柱当时还小,不懂事,以为自己的爹妈是在闹着玩儿。
甚至还以为他们的感情很好。
可直到有一天,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彻底毁了这个家,也让王梅因此丢了性命。
陈兵一直怀疑隔壁的老王跟自己的老婆汪梅有一腿。
这天,陈兵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开门,就听见自家院子里有男人的声音在讲话。
仔细一听,自己的老婆还在笑呢。
愤怒瞬间冲昏了陈兵的头脑,不顾三七二十一,一脚就踢开了大门。
一看,里面的男人果然是隔壁老王。
虽然二人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积怨已久的陈兵还是觉得自己被绿了。
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等那老王一走,他立即拿着菜刀,揪着王梅的头发,硬生生把她给拖进了房间。
于是,就这么残忍地把汪梅给杀害了。
陈二柱忽然幽幽说道:“可是,那天只是因为家里的水井打不上水了,我妈知道我爸快回来了,着急做饭,想让他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吃上饭,所以喊隔壁的老王叔来帮忙看看。他们两个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可他就因为自己的嫉妒,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就这么残忍地把我的母亲给杀了!”
“每当我梦见他拿着铁楸敲我妈的脸时,那血腥的场面都能将我惊醒。这个噩梦已经陪伴了我太久了,我累了,我想结束这一切了。”
钟佩珍知道他所说的噩梦就是陈兵。
他想必是从心里对这个恶魔父亲感到恐惧和憎恨,已经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钟佩珍抿了抿嘴唇,站起身:“陈兵快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下一步动作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着,她便离开了陈家。
叶霜霜回想起陈二柱的描述,不禁有些害怕:【天哪,系统,人类都这么可怕的吗?竟然连自己的亲老婆都下得去这样的死手。】
系统立即回道:【这有什么?还有亲手把自己亲爹给杀死的呢。】
【哈?这么惊悚,也是在塘头村吗?】
【对呀。老刘家。你没发现老刘很长时间没出现了吗?前段时间卖地的时候,老刘父子二人闹了矛盾,老刘的儿子小刘为了把地卖掉换钱,狠心把他爹给弄死了。然后对外宣告老爷子是病死的,至今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叶霜霜大吃一惊,【真可怕,人类真可怕。】
系统:【小宿主,你都当了几万年的神,这种事你应该见得不少才对。】
叶霜霜:【不不不,过往见到的绝对没有这么复杂。】
.....
得知老刘被自己的亲儿子给害死了,钟佩珍只觉得无比的心累。
一件又一件荒谬的事情在刷新她的认知。
原本以为许建平这一大家子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在这个村子,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然而。
越穷越见鬼,越怕什么就遇见什么。
钟佩珍还没走远,忽然迎面碰上了陈兵。
陈兵笑眯眯的打招呼:“哟,这不是佩珍吗?这是上哪回来啊?”
知道了陈兵有多心狠手辣,钟佩珍心里有些害怕,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没上哪里。这不,到处走走透透气嘛。”
陈兵点点头,眼神扫过她的肚子:“孩子好几个月了吧?那确实是时不时得出来透透气。”
“嗯是。今天在养殖场挺累吧个,赶紧回家歇歇吧。”
钟佩珍一接近陈兵就感觉自己浑身不适,遂随便客气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陈兵一回到家,仔细观察一番,忽然一脚踢向陈二柱紧闭的房门,大吼:“二柱!快说,今天是不是有外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