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的那一天,学校破例的放了半天假。
黄橙觉得回家无聊,和程鹏一合计,便约着一班的人一起去玩。
因为恰巧是程鹏生日的缘故,苏雾眠也不太好推辞。
这个年纪,半大的孩子,最爱跑的地方酒吧是一个。
昏黄的包厢,也不算复杂,没有呛鼻的烟草味,酒水倒是有。不过度数普遍不高
黄橙拉着一圈人玩真心话大冒险,转动的啤酒瓶像神话里掌管命运的奥斯加特勒神明。
第一局转到程鹏。
有人让他喊一句,“我是傻逼。”
“好,算你狠。”
酒过三巡,气氛冷了热,热了冷,玩了那么久,他们也累了,三三两两的瘫坐在沙发上
也不知道谁起了个话头说你们和喜欢的人怎么样了?
包厢里静默了一瞬。最先出声的是角落里,低低的一句。
“谈过,分了,她过得很好”
“笑死,压根没好过,她把老子当狗玩。”
“哪有喜欢的人啊”
“我在等待,他在远远乡”
“真遗憾,我和他永远都不会有故事。”
一句一句话,像是雨滴掉落又溅起绽放的烟花。
突然,有人问苏雾眠
“班长,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她愣了一下后毫不犹豫
“有啊,只不过喜欢的人高高在上,是我得不到的远方月亮。”
“啊,哦哦,那祁神呢?”
被问的祁月白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苏雾眠,温润又哀伤,
“很可惜,我喜欢的人好像喜欢别人。”
不知道是谁点的苦情歌在包厢里静静流淌,mv的剧情也悲伤,漫山春色也留不住太阳的降落,一时间仿佛世界和我们都是破碎的寂静。
“那个哈哈无所谓啦,慢慢来吧”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啊。”
“对,都会遇到更好的哈哈,谁放的音乐赶紧关掉。”
“没事,没事都会过去的”
“说不定也没那么喜欢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黄橙笑了笑目光落在杯底的清冷液体上,看里面破碎的光。
像是化解不开的哀伤,大家心照不宣地接过那个沉闷的话题,程鹏他们打算赶下一趟
苏雾眠没去,黄橙也没了兴致,连带着祁月白也要回家。
告别过后,苏雾眠才踏着月光归家。
春天的月亮不如秋的明亮,朦朦胧胧的,像看不清的远方,街边的灯塔不再明亮,但却是灰尘翩跹的舞台绝响,
三三两两的行人步履匆忙,那是赶往归途的梦想力量,天桥边的绿化带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流浪汉也悲伤。
她看见他褴褛衣衫里的珍藏不过半粒糖,黝黑的脸上满是沧桑,那是饱经风霜的勋章。
她听见商店里老板和妻子的争吵,所为不过碎银几两,少年相爱,也抵不过满地鸡毛的哀伤。
陷入沉寂的念想在夜里消亡,冰冷的霓虹灯也散发着闪亮。
你看啊上天,其实大家都不幸福。
弯弯曲曲的道路伸向远方 风从半将的车窗涌进来,她忽然又觉得冷,拢了拢衣衫,没去管被风吹乱的头发,也没去调侃车厢里的过时音乐。
靠在座位上闭着眼,脑海中全是季鹤野的模样,记忆里的他好像总鲜活又明亮,发着光,惊艳时光。
今天孟知月和苏穗安两人都有事出差。所以她自己回了梧桐巷,在路过那个狭窄的矮小短墙时,不禁有些出神。
少年的体温好像还存在手腕间流连,那清甜的烟草薄荷香也仿佛还萦绕在鼻息间。
那是他和她的第一次正式交集,像两条不相交的直线偶尔加了条件的论证命题,想感谢命运的馈赠,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那些小心翼翼的幻想和幼稚想法,只有她自己懂得并小心珍藏。
“你在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