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解释,瑶溪与百里沫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两人皆为天资聪颖之辈,被这些东西一股脑灌入脑海,也难免有些反应迟钝。
“照你所说,这股票确实大有可为。”
瑶溪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庞,她心中对顾全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这般生涩且难懂的东西,仅靠做一次梦就能全部融会贯通的?
顾全颔首一笑:“接下来,只需陛下一道旨意,将京城的所有钱庄列为银行,再设一总部,操盘...啊不,掌控全局。”
“且京城发展完,便可延伸到其他地方,甚至是其余六国的领土。”
“这样一来,国库之空虚,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银两所充盈。”
百里沫忽地问道:“这总部该由谁来掌管才合适?”
瑶溪看着他,显然也想知道。
顾全毅然决然地起了身,一甩袍尾,弯下了身子,“臣不才,自荐为大乾银行总部话事人。”
果然如此。
有好事,这家伙永不缺席。
瑶溪嘴角猛地一抽。
但按照这家伙所说,要能顺利进行下去,那汇聚到大乾银行总部的银两将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若想从中捞油水...
再简单不过!
脑海中人神交战了一番,她才咬了咬牙,道:“好,朕准了!”
“陛下,这...”
百里沫神色一急,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抬手制止。
她目露精芒,定定地注视着顾全。
虽然顾全的目的已经相当于摆在了书案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可她很清楚,顾全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一些银子就能将他的心绑紧的话,那这笔买卖很是划算,没有不做陛下,微臣卖计不卖身的道理!
......
了却了一桩心事,瑶溪脸色都变得轻松不少,也乐得走下长椅,与顾全相对而坐。
“顾郎中,依你看,滕王此人如何?”
顾全品茶的动作一顿,半晌才道:“微臣不知陛下所问,在哪个方面?”
瑶溪瞪了他一眼,“朕没在跟你打谜语,你也别顾忌这顾忌那的,有话直说。”
顾全放下茶杯,神色肃穆,“微臣是直臣,若有措辞不当的地方,还望陛下多多包涵。”
瑶溪淡淡道:“说吧,朕赦你无罪。”
“恕臣直言,不止滕王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儿子滕青更是垃圾中的垃圾。”
百里沫双眼微瞪,哪怕明了瑶溪对滕王没有一丝好感,但她也没敢在瑶溪面前这么说滕王。
堂堂世子,竟被贬得分文不值,称作‘垃圾’?
这顾全,太过大胆了吧!
饶是瑶溪,都不禁愣了片刻。
毕竟就算公山顺,也没见顾全对他表露出这么大的恶意。
滕王,是招惹到他了?
不过,他的这句话,确实骂到瑶溪心坎里去,舒服得很。
“朕倒是想知道,滕王和他那儿子做了什么,惹得你这般唾弃他们。”
瑶溪倏地想起某件事,脸色不知觉间冷了下去。
顾全愤愤不平,“陛下有所不知,那滕青曾设计,企图谋害微臣,其背后定是滕王作祟指使!”
“若非微臣有那么一两分本领傍身,恐怕真要着了他们的道!”
瑶溪幽幽问道:“谋害你什么?”
顾全一拍大腿,愈加愤慨,“知人知面不知心,微臣将那滕青当作好友,他却以美色引微臣入局,着实...”
他说着说着,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
百里沫眼观鼻,鼻观心,愣是不抬头。
他也感到身上凉飕飕,下意识往前面看去。
便见瑶溪翘着腿,手撑侧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盯着自己。
顾全咽了咽口水,双手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弱弱地道:“陛下,微臣卖计不卖身...”
......
得。
别说矮墩了,连石椅都没了。
见那张苦瓜脸,瑶溪心情好了许多,言语中却是带上赤裸裸的杀意,“滕王这次归京,定有所图谋。”
“朕想借此机会,将他永远留在这。”
“顾郎中,你有什么法子没?”
自大乾开国皇帝起,这块名为‘藩王’的肉从里到外,已经彻底溃烂发黑了。
割据,更是大乾病根,若不及时铲除,后患无穷!
只奈何滕王长久呆在淮北一带,那里到处都是他豢养的私兵,锦衣卫有时候行动都处处受到限制。
可现在不一样了,滕王来到她的地盘了!
倘能来个杀鸡儆猴,她是万万不会放过的!
“陛下当真如此?”
顾全面上一惊,心底却是不以为然。
历经大乾三帝,大乾藩王任风雨泼袭,亦稳扎不倒。
现在到了瑶溪掌权,那些藩王被先帝压下的野心,绝对会趁机疯狂滋生。
瑶溪想要铲除他们,将权力收回,倒也无可厚非。
瑶溪点头,探寻的眼神落到他身上。
他故作犹豫,好一会才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瑶溪坐不住了,“你有法子?!”
顾全不正面答应,反而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还请陛下多给些时间,让微臣好好思索一番。”
“恰当时机,微臣会将法子告知陛下。”
闻言,瑶溪也压下心底那份冲动,缓声道:“好,朕给你时间,也给朕自己一点时间。”
虽是这样说,但她眸子内的寒光,却是愈发清晰。
百里沫都被这样的瑶溪震慑到。
她陪伴瑶溪一同成长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瑶溪对某人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这样想着,眼神中不免流露出心疼之意。
女子身为帝,身上承受的压力不知多少斤两。
藩王割据,就是施加巨大压力的几座大山之一。
唯有将这座山移开,亦或铲平,瑶溪的压力才能小上一些。
“银行一事,户部、工部,朕会让郭松和魏游全力配合你,务必在年关前做出个样子!”
顾全不动声色,拱手作揖,“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