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柯心头一跳,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阿谨!”
她抬高了声音,可是却因为周围惨叫声太过响亮,她的声音变得没有那么清晰。
宫祀绝忽然伸出手,直接奔着晏南柯的脖颈伸了过去。
晏南柯直接侧身避开,随后用自己的双手将对方的手腕握住。
那双凤眸越来越红,像是要滴出血来,他手臂上青筋毕露,好像血管都要从皮肤下爆开。
“阿谨,你撑一下,没事的!”
晏南柯直接将人扑倒在地。
也许是知道是她,宫祀绝反抗的并不强烈。
可是他满眼的痛苦表情,让晏南柯的心脏像是被针扎着一样。
“没事的,我在这里!”
她开口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荷包之中翻找东西。
她将银针扎在宫祀绝的一些穴位上,暂且让他安静下来。
然而,效果并不显着。
她不清楚对方究竟遭遇了什么。
是不是和她一样陷入了那样的迷障当中。
然而她都可以出来,宫祀绝没道理走不出来。
除非,他们每个人遭遇的幻境都不太一样。
晏南柯看向四周,后方带来的那些手下,已经彻底被这迷雾困住。
她一个人看不清四周的景物,救不了所有人。
不过,她还
是动手将那群人一个个都敲晕了,拖到了旁边树丛里面,还特意用树叶盖住,撒了一圈预防野兽靠近的香粉。
然后为了以防万一,晏南柯将宫祀绝的双手捆起来,将他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向着一个方向走。
那边的白雾有些稀薄,她虽然不清楚路究竟对不对,脚步却很坚定。
因为情况再怎么差,也不可能比这诡异的树林中更差。
晏南柯需要弄清楚宫祀绝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变成这样。
这岛屿极为诡异,从他们登上岛的一瞬间,就好像和外面形成了两个世界。
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晏南柯眼前的雾气越发稀疏,然后,她看到了一条上山的台阶。
那台阶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人工修建出来的。
晏南柯眯起双眼,没有任何犹豫的背着宫祀绝网上走。
也可能是之前白雾形成的幻觉还有残留的缘故。
这条路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而且她身上的人越来越重,好像一座大山一样,要将她压垮在地上。
仿佛在告诉她,只要放下宫祀绝,就能够顺顺利利的前往这山巅。
可是,晏南柯却执拗的可怕。
她就背着宫祀绝一步一步往上走。
哪怕已经汗流浃背,哪怕内力都快消
耗一空,晏南柯都没有放下宫祀绝的意思。
就在她已经双腿发颤,用尽全力才迈上台阶的一瞬间,骤然间脚下一空。
一种极为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她立刻用尽全力抓住宫祀绝,闭上眼睛往下坠落而去。
晏南柯只感觉一阵眩晕,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之中。
这里空气潮湿凉爽,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宫祀绝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晏南柯猛然睁大双眼。
“阿谨!”
她立刻慌张的四处看过去,眸子里闪过一道焦急之色,站起身向着自己周围扫视眺望着。
骤然间,她目光凝了凝。
因为就在她不远处,一座通体透明的冰棺盛放在了一块圆形的石台上,那石台周围全部都是用鲜血刻画而成的图案。
那些图案诡异莫测,看的时间久了,还会让晏南柯双眼刺痛,好像所有的图案都活了过来。
晏南柯心神一紧。
她毫不犹豫的扑了过来。
双眼灼灼的盯着透明冰棺之中,那闭上眼睛的身影。
晏南柯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阿谨……”
不,不对。
刚才她还背着她的阿谨来着。
怎么他又会出现在冰棺里面。
幻觉,这一切肯定又是
幻觉。
晏南柯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从这梦境之中退出来。
然而她不管怎么努力,眼前的场景都没有任何变化。
奇怪的山洞,奇怪的冰棺。
她走上前伸出手,甚至能够感受到冰棺之上冰冷的触感。
棺中之人,栩栩如生,然而脸色却苍白至极,皮肤呈现一种不自然的青白,像是……一个死人……
那头雪白的长发,更是衬得他面容憔悴。
然而,她的阿谨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晏南柯瞪大双眼缓缓后退,一点儿也不相信这冰棺里面的人就是宫祀绝。
也不可能是宫祀绝。
然而就在此时,整个山洞忽然一阵地动山摇,碎裂的石块从山顶崩塌,晏南柯立刻闪身躲避,却眼睁睁的看到一块石头砸在了冰棺上。
她耳边好像听到了,冰层碎裂的声音。
然后,面前的景象再次破碎。
好像一层层蛛网遍布了她的双眼,等晏南柯重新恢复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好像变成了……
一个灵魂……
这种感觉她有些熟悉。
因为上辈子死后,她就一直以这个状态生存过。
她再次出现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空,整个人都
飘飘然,身体呈现一种透明的形状,天上的烈阳晒的她虚弱不堪。
她怔了怔。
随后侧头看向城门。
那里,一个男人正在收拾着她的尸体,将她抱在了怀里。
城门,国破。
宫祀绝的身影。
她在这一刻,回到了上一世……
晏南柯碰了碰自己的脸,她没有任何感觉。
然而随着她的尸体移动,她整个人像是被绳索牵引了一样,直接跟着他行动。
明明上辈子她的记忆就停留在了这一刻,可是,接下来的一些事,却让她怔然……
她随着宫祀绝被带到了圣武国的皇宫。
脑海中的记忆明明很清晰,可是这一刻,她当真有一种还停留在前世的错觉。
仿佛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仅仅是一场梦……
然而,是梦吗?
梦境又怎么会如此真实?
她呆呆的看着走如宫殿的宫祀绝,他双眸赤红一片,抱着她的尸体来到一间空置的宫殿,把她好好的放在床上。
可是,她剩下的躯体只有残缺的一副骨头。
甚至就连头颅,都被晏如梦用重物敲碎过。
宫祀绝坐在床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骨,好像对待珍宝那样小心细致的擦拭着,声音温柔的可怕。
“阿柯,别害怕,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