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珠眼睛微微圆睁,一把捂住了福宝的嘴。
她看了看四周,拉着福宝来到角落里。
她面容严肃郑重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这小财迷怎么见谁都要礼物?”
福宝眨了眨眼:“是三叔叔告诉我的哇?”
“你三叔……”
吕明珠扶额。
也难怪,晏时亭虽然一直都在跑商,可是隔三差五的就带不少礼物回来送给福宝。
上次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穿着打扮精致细致,说话行事虽然带着贵气,却不拘小节,一回家就深受所有晏家女眷的喜爱。
当时福宝也看到了,上去就喊人家婶婶,乐的晏时亭合不拢嘴,直接塞给福宝一大堆金光闪闪亮晶晶的宝贝。
小家伙哪里懂得那么多,就记住了。
这次家里回来人,她又特意嘱咐他记得喊姑姑和姑父,谁能想到福宝喊完以后,就眼巴巴期待的等着拿礼物。
还好皇上没生气……
那可是当今皇上!
吕明珠从小生长在皇权中心,对这种阶级还是很在意的,哪怕是她已经尽量表现的融入氛围,可是行事上依旧小心谨慎。
反正,这样做总是没错的。
帝王之心,怎么可能是她这样的人能够揣测的?
吕明珠语重心长:“快去将礼物还回去,这礼物太
贵重,你还这么小,不能要。”
晏南柯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大嫂,那是皇上御赐之物,怎么能收回去。”
吕明珠一愣,顿时闹的一个脸红。
她有些尴尬的不敢抬头,实在是太丢人了。
晏南柯忍不住轻笑出声,“都是一家人,见外了,我知道大嫂肯定心中有所顾忌,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在,晏家所有人都不会有事,这是我能给你的承诺。”
吕明珠怔住。
她看着面前这个说话含笑,却有很认真的女子,一时间羞愧的低下头。
“是我思虑过多了……”
晏南柯倒是并不在意这些。
毕竟寻常人大多数都会这么想。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石桌上吃了一顿饭,这才回到各自的房间去休息。
忙乎了半个晚上,所有人都累了。
晏南柯却很精神,躺在床上怎么都没能睡着。
一看到福宝,她就想念云止云希。
也有些可惜父亲和三哥三嫂都不在家。
宫祀绝见她一直在翻身,伸出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
他声音低沉道:“我已经让人去接应月老他们,先睡吧。”
晏南柯眨了眨眼零,凝望着漆黑夜色道:“我有点儿心慌。”
“嗯?”
宫祀绝半坐起身,听到她这么说,眸子轻轻眯了起来。
“怎么
了?”
晏南柯道:“我也不清楚,虽然现在挺安稳的,可是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情绪也有点儿烦躁,我怀疑我是不是生病了。”
宫祀绝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
“不烫,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胡思乱想了。”
晏南柯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再多安排一些人去接大宝儿小宝儿他们,我总感觉哪里疏漏了什么。”
宫祀绝忍俊不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听你的,不过你也得好好睡一觉再想。”
他的大手一下一下拍着晏南柯的后背。
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那样。
原本心焦气躁的晏南柯,却终于在这种安静又安心的环境下睡着了。
第二天天色大亮。
两人就回到了皇宫里面。
金余和他弟弟被人带着安置在了一个偏殿之中。
这里也是一座宫,里面安排了大概五六个宫人来照顾他们的一日三餐,不过却不被允许随意出宫门。
五皇子不敢反抗,一路上瘦了一圈。
原本白嫩胖乎乎的脸这会儿颜色都深了。
金余立刻走出院子,对着一个嬷嬷道:“能不能让我去见皇后娘娘?”
那嬷嬷十分恭敬,并没有对这两个从大漠来的皇子有任何苛责。
她开口道:“皇后娘娘特意吩咐
老奴,让老奴告诉四皇子你在这里多住上几天,其他的事情等过些天再说。”
“过些天?”
金余心里有些失落。
不过他也想到了,那两位帝后久不回宫,肯定还有不少大事要做。
金余懂事的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他就要转身回房间。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点儿动静。
几道人影走了进来。
“奉皇后娘娘命,我等是前来教导两位大漠皇子武功和学识的老师……”
金余脚步一顿,不敢置信的回头看过去。
那种没有被抛弃和放养的惊喜立刻席卷心口,让少年一张面容都明媚起来。
他不由得勾起唇角,放弃了原本冷漠的伪装。
“我会,好好学的……”
养心殿内,宫祀绝看着一人高的折子堆有些出神。
这么久没回来,他没想过会积累如此多的政务。
面前,晏时玉还在喋喋不休的从另外一堆折子掏出来往上摞。
“皇上,这是今年江阳城等地的水涝灾情,不过臣已经安排人手过去处理,虽然百姓日子苦了一些,不过情况并不严重。”
“还有这个,是今年关于一些土地税收的问题,需要您亲自过目,是几位大人一同给出来的提案……”
“这是弹劾户部侍郎的匿名折子,有人说其中饱私囊,收
受贿赂……”
他还想继续说,宫祀绝忽然淡漠开口:“停。”
晏时玉抱着折子的手一顿。
“皇上怎么了?这都是需要您亲自批复的,虽说之前臣越矩代疱提前调查了一些事,可是究竟怎么处置,这些问题还一直都被压着……”
比如那户部侍郎如今已经落入牢狱,究竟是抄家还是问斩,都需要皇上亲自下令,他也不过是负责关押罢了。
将证据给宫祀绝看,结果由皇上来定,这才是为一个臣子的本分。
然而,这一年来,这种类似的事情积压的实在有点儿多。
宫祀绝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坐在这里处理十来天。
更何况他现在还无瑕顾忌这些,很多事情都得他亲力亲为。
比如说和圣武国羌国如今的关系,又比如说,和北离国接下来的往来。
可见皇帝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
宫祀绝扣上折子看向晏时玉:“你身为朕的左膀右臂,皇后的亲兄长,相信对这些事的严重性都有自己的判断,既然朕将一切都交给你,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
晏时玉:“……”
大可不必。
“这些人该杀的杀,按照圣武国律法直接处置便可。”
晏时玉明白了,他颔首,可是突然面色严重的抬起头道:“有一个人,臣不知道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