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柯并没有露出即将要听到重大秘密的激动表情,甚至都没有因为对方这句话产生任何情绪。
她只是安静的坐在搬来的椅子上,微微撑着下巴,歪着头问:“殿主打算告诉我?”
“呵呵。”
那声音在这狭窄的刑室中回荡着,天罗殿主微微摇头:“你想要知道什么,当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或者用什么来交易。”
晏南柯声音冷淡:“然而在我看来,现在的局面,你没有任何与我交易的筹码。”
他人都已经再她手上,想要将他如何搓圆捏扁都可以,晏南柯并不认为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然而天罗殿主沙哑的笑声更大了。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不想说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我嘴里得到想要的东西,若是你不答应这场交易,最后应该会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我可以给你透露出一点讯息,比如……”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讽刺又残忍的笑:“我体内也拥有凤凰血脉,而你们燕家所认为的好东西,实际上只是一个诅咒而已,哈哈哈……”
他表情有些癫狂,笑声刺破耳膜,震得人脑袋都有些疼。
晏南柯的表情却在此时凝
重起来,皱着眉头盯着眼前那个天罗殿主。
你们燕家……
说明他确实将她当成了燕家的一份子。
而凤凰血脉,和天麟甲,都是隐世世家燕家传承下来的东西。
而他说自己的血脉也是传说中的凤凰血脉,她对这知道的太少了,根本就没办法分辨他所说事情的真假。
就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宫祀绝人已经动了。
他脸色冷沉的厉害,大步来到对方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
力道大的有些吓人,好像要活生生把对方的下颌骨捏碎。
宫祀绝阴冷的嗓音在天罗殿主耳边回荡:“说,刚才你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想要死的痛快些,就将你知道的告诉朕,否则朕有几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天罗殿主却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嘴角:“生不如死?我倒是了解过一些圣武帝你的手段,今日正好也让我见识见识。”
这话让宫祀绝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他不再犹豫迟疑,后退了几步,让外面的审讯官进来。
他直接下达了命令:“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撬开他的嘴,记住,别让这个人死了。”
“尊令!”
身后的那些审讯之人额头冒汗
,连忙应声道。
宫祀绝一言不发,安静的将晏南柯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先回去,等审讯完了再说。”
晏南柯透过宫祀绝的臂弯,回头看了一眼后方依旧笑着的天罗殿主,她的眉头越来越深。
可是,她也并非非要从对方嘴里得到什么,也可以去另外一个人。
燕蘅……
这位如今的燕家家主,相信他知道的肯定不少,这位天罗殿主的嘴巴应该很严,很难在短时间撬开。
她垂下眸子想了想,随后对宫祀绝道:“大漠这边处理完,我打算见燕蘅一面,虽说天罗殿主很有可能是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意图挑起我的疑虑,不过有些事情也确实要弄清楚才行。”
宫祀绝点点头:“我会派人送信,让燕蘅直接过来。”
晏南柯笑着道:“不用,他应该还在养伤,有我师父在他身边更好,毕竟也是我燕家之中的长辈,我还是亲自过去比较好,而且我也想那两个小崽崽了。”
宫祀绝听到她的话,眼神顿时变得温柔起来。
“嗯,大漠这边趁早解决,然后咱们直接就回去。”
“嗯。”
晏南柯重重点头。
眼睛里都是笑意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只要
解决外患,安抚内政,有宫祀绝坐镇的圣武国就会成为铁板一块。
而北离国现如今也快处理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即便是东延国再有什么野心,也不敢轻易放肆。
而这一次,二十万大军的损失,对大漠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兵力并非无穷尽的,即便是大漠国的兵力并不只有这么一点儿,然而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再次组织足够的兵力给圣武国添麻烦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晏南柯并没有太把天罗殿主的话放在心上。
审讯一共持续了整整三天。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原本就干枯如柴的人此时更加不人不鬼,除了还剩下一口气以外,整个身体没有一块好肉。
他的血和平常人的血颜色都不一样。
在苍白皮肤下,血管有一点儿青黑色。
流出来之后,看起来也要深很多。
晏南柯让人取了一点儿,放在府中稍微研究了一下,发展他的血是培养蛊虫的好材料。
和阿清那种返祖的血脉不相同,是一种含有特殊性质的血液,就像是这个人已经成为了一个怪物。
而且据晏南柯推算,这个外边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天罗殿主,当真是一个最少有七八十岁以
上的高龄老者。
可怎么会这样。
对方除了身体干枯以外,那张脸还保持着年轻的模样,甚至行动如常,内力也是极为深厚。
他那是真真正正修炼了一甲子的功力。
也难怪那么难对付。
此时时隔三天,晏南柯再次要求前往地牢和他见面。
她轻轻开口问道:“殿主,还是不说吗?”
天罗殿主再也没了第一天那样嚣张的笑声,只是抬起头都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牵扯了一下干裂的唇角,从他身上还能闻到一种皮肉烧焦的味道。
“你想不想知道我长寿的秘密?”
晏南柯紧皱眉头。
“看来你依旧没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咳嗽了一声,一点儿血从嘴角溢出来:“这点儿折磨对我来说,如家常便饭,所以你们的手段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还不如曾经的燕家一半儿厉害。”
晏南柯眉头蹙的更深了。
因为她从对方的话语当中听出了一点儿鄙夷。
明明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可是此人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和三天之前的态度也一模一样。
晏南柯是知道宫祀绝手段的。
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遇到过咬的这么紧的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