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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皇上病重

    裴如霜见她说着说着不说话了,便知她是想兄长了,便笑着提及别的事情。

    “他都知道,之前也是因为我救了他,才有这么一段缘。”

    裴如霜说起自己的事情,倒是让沈昭月的心思分散了一些,但到了夜晚她便孤枕难眠,几日来回倒腾便将身子折腾的更加虚弱,脸色苍白的连裴如霜也看不下去,叫了沈家人来陪陪她。

    如此才好了些。

    近些时日沈家一切都好,沈楼也从外面回来了,给她带了不少的东西。

    她要的人也都带进来了,如今上京中有不少人都是她的,以防万一,但她并不希望这一天到来。

    眼下正下着大雪,沈昭月便很少进宫,只是除夕之夜,她刚给裴宴之祈福完平安,宫中却来人了。

    “郡主,您快随奴才进宫吧,皇上忽的吐血晕厥昏迷不醒,吵着要见您呢。”

    沈昭月怔然,披风都落了下去,宝芝见状慌忙的给她拿好重新披上。

    未曾多想,眼前的公公亦是德公公的义子,是个可信之人,沈昭月当即备马,让人送她进宫。

    她并非只带了宝芝,裴如霜听见这事也跟着过来了。

    总归是侯府里的人,她带去,旁人不敢说也不敢拦。

    夜已深,宫门已落,因着她又再次打开,已经停了的大雪,在此刻又悠然的下起来,雪花落在掌心一片冰凉,好似要凉到心里去。

    裴如霜擦了擦她掌心的水迹,把手炉给她。

    “别太担心了,皇上好人当有好报。”

    这上天总是公平的,或许皇上这一生太苦太累,才会让他得此病早早离世,好投胎下一世做个幸福懒散的人,不至于落到现在孤家寡人,无人可顾的地步。

    沈昭月更担忧的是皇上的处境。

    本来夺位之争就很严重,五皇子虎视眈眈,近半年来,五皇子与皇上的关系融洽了不少,五皇子越发的急不可耐,上次她进宫时,五皇子已然不避讳什么,完全的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今皇上病了,只怕情况更严重。

    路上,轿子被拦了下来。

    沈昭月如今怀有身孕,皇上便特许她进宫后可以坐轿子,这是连后妃都没有的殊荣,亦是太后同意的,但敢拦轿子的,还是头一个,且还是熟人。

    “昭月郡主深夜进宫可是有急事?我也是恰巧来看望大皇子,这风雪太大,不知可否同行一段?”

    说话的是段婉容。

    沈昭月有些恍惚,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段婉容了,上一次还是半年前,段婉容想靠沈家,被她拒绝了。

    而今看来其贼心不死,似乎还想拉拢她。

    可惜她如今没什么心思与其周旋,直接没搭理,让人走了。

    段婉容看着轿子离去,笑得阴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往废弃的东宫去。

    听闻那个废太子没什么用,在东宫里闲的快发疯了,而今便又病了,吵着闹着要见她,自伤了一回才让皇上松口让她进宫。

    没成想这最后还有点用处,只可惜了沈昭月不肯让她同路,注定要与五皇子斗个你死我活了。

    段婉容忽的笑出声来,在这空旷的宫道上显得尤为吓人。

    与此同时,沈昭月已到了皇上寝殿。

    德公公在身旁伺候,大晏帝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里,旁边的盆里都是血水,可见其是真的病得很严重了。

    之前就已经有过一次的情况,只是被瞒了下来,百官还无人知晓。

    如今这样的情况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沈昭月近前,放轻了声音。

    “皇上,臣女来了。”

    像是怕惊着他,她眼眶微红。

    短短时日,大晏帝已面容枯槁,好似命不久矣一般,明明半年前都还不是这样的,病来如山倒,谁也不能例外。

    闻声,大晏帝眼皮微微睁开,瞧见了她,依然是笑得和煦的,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宝芝和裴如霜都不肯动,沈昭月已有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大了起来,身边离不得人。

    德公公劝着。

    “皇上在此,周围都是禁军,无妨的,皇上只是想与郡主说些话。”

    沈昭月闻声回头,对她二人点点头。

    她知道裴如霜她们想护着她,但如德公公所说,眼下是在皇上的寝殿,旁人便是有心也闯不进来,况且还没到那个时候。

    见状,裴如霜二人才随德公公一块退了下去。

    沈昭月在一旁坐下,想给皇上倒杯水都困难的很,弯不下腰,索性放弃了。

    “皇上想与臣女说什么?可别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就快到新年了,喜气洋洋的。裴宴之的捷报您看了没有?他也快回来了。这小家伙安静的很,再过些时日您便能看看他了,您不还说要当她外祖的,可不能食言。”

    沈昭月说着说着眼眶便更红了。

    打从她怀孕便情绪多变,时常控制不住,尤其是眼下,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哭,反倒惹得皇上笑话。

    “朕还没说你倒是说了许多,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多话,却也讨喜。”

    大晏帝的声音是哑的,还有些轻,轻的几乎听不到,但沈昭月听清楚了,想起小时候又笑又囧,没少干些坏事挨了骂。

    “等它出来您看看它,您就知道臣女那都是乖的。”

    二人说了一会儿叙旧的话,即便沈昭月不让说,大晏帝也还是开了口,指了指柜子上。

    “那是朕早前写好的两份圣旨,一份是给宴之的,一份是给你的。”

    给裴宴之的沈昭月自然清楚是什么,只是她不曾想到是早就写好的,可见皇上也早就有这个意思,更想不到还有一份是给她的,她哭着摇摇头。

    “臣女不要,有您在,谁都欺负不了臣女,臣女还要日日进宫来看望您,跟您下棋解闷呢。”

    沈昭月话都快说不清了,心里头更是难受的慌。

    明明如霜也说了好人有好报,可皇上这一生除了大晏,别的什么都没有,唯有待她似亲女,她却因为仇恨,连一个五皇子都容不下。

    此刻她有些唾弃自己,却又难以忘怀前世之痛,两相交叠,她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