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好不容易说服丹尼斯允许他带白英和贺诗雯下山离开,可是谁能想到后脚这俩人就被神女娘娘给带走了?
哪怕随便说点儿什么好话糊弄过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关起来啊!
就算面前两人在他心中地位都很重要,白墨也很难做到不生气。
“可是我……”
贺诗雯被白墨说得有些委屈,神女娘娘那个神棍硬要把她们抓起来,也不是她能阻止的啊!现在什么都推到她头上。
“二哥,”白英看不过二哥凶贺诗雯,帮她说话道:“都是我的主意,你怪贺诗雯做什么?”
“小妹你……唉!”
白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什么时候开始,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妹变得这么有主意了?白英这种脱离他羽翼下保护的行为,让他感到非常的挫败。
“等着,我去找首领救你们出去!”
白墨也无法真的坐视不管,转身就要回去找丹尼斯,只要丹尼斯肯开这个口要人,神女娘娘就算不愿意也会放人。
“不用。”
身后响起白英平静的声音。
她就那么淡然地坐在稻草堆上,眼底满是化不开的固执,“与其要求着被敌特救,我倒宁愿在这里待到死。”
白墨气得太阳穴都在直跳,“小妹,你不要再任性了!”
“二哥你这话说的,你才是真的不要一错再错了!你不要忘记我们是华国人,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所以你怎么能做汉奸,帮着外人来危害国家!”白英回怼道。
“……你就是这么看二哥的?”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就是这样。”
说完,两人都盯着对方不再说话,看对方的眼神儿仿佛不是家人更像是仇敌。
感受着兄妹二人之间诡异的氛围,贺诗雯赶紧出来调节缓和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吵什么?你们也都是关心对方为对方考虑,所以咱们先别内讧了。”
大抵是贺诗雯的劝说奏效了,白墨先示弱道:“白英,我是你哥,不可能真的不管你,等着我回来救你们。”
紧接着,他又看向贺诗雯,眼神温柔了许多,郑重道:“我不在的时候,我妹妹就麻烦你了。”
这还是白墨第一次对她说软话吧?
贺诗雯意识到这一点,当即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不停点头道:“好好好,好说,我会把白英当成自己妹妹看待的!”
“谢了。”
白墨抿紧嘴唇,没有再去跟白英沟通,面色难看地离开了。
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地牢……
“贺诗雯,对不起。”
白英突然望向贺诗雯,郑重道歉道:“这次是我忽略了你的安危,让你跟我一起冒险。”
贺诗雯还沉浸在白墨温柔看她时的美好画面中没缓过神来,所以压根没听清白英说的啥,只顾着痴笑,“嘿嘿嘿,你刚说什么?”
白英:“……”
得,这位就是个恋爱脑。
为了补偿贺诗雯,她干脆把二哥赔给贺诗雯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被关押在地牢里的两人仿佛是被遗忘了。
除了中间牛花花来送过一次饭,顺带着把医药箱捎来,白英她们并没有等到其他人。
夜色袭来——
地牢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本就潮湿的地牢更加湿冷了几分,只有墙壁上方巴掌大小的通风口透过一道惨白的月光,这非但驱散不了白英两人心中的恐惧,反而更觉得浑身发毛。
仿佛,黑暗中有什么怪兽即将出笼……
白英和贺诗雯所能做的,也只有待在同一片稻草堆上抱团取暖。
贺诗雯大概有些缺心眼,早就倚靠着墙壁睡得正熟。
白英则一直尽量保持警惕,尽管这样还是有些睁不开眼,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气味儿在地牢里弥漫开来……
不是自然的花香,更像是能腻死人的合成香味儿。
窄小的通风口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很快地牢内就充满了这股奇怪的味道。
不对!
白英眉头一跳,猛然惊醒。
这个味道……是一种用草药制成的土方迷药!
意识到这一点,白英赶紧屏住呼吸,用力掐了身边的贺诗雯大腿一把。
“唔……。”
也不知道贺诗雯是吸入的迷药太多,还是睡得太熟,除了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外,就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白英眉头紧皱。
时间紧迫,她也就没有继续叫醒贺诗雯,赶紧打开放在身旁的医药箱,摸黑找到一瓶用来化解迷药的药丸塞入口中,顺带着还往贺诗雯的嘴里塞了一个,死马当活马医。
哪怕这样白英还没放弃,又赶紧打开箱底的暗格取出藏在里头的手枪来,悄悄上膛打开保险。
做完这一切,白英这才假装晕过去。
吱呀——
大概是估摸着迷药应该起作用了,牢房的大门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地牢里响起。
“嘿嘿嘿……可算是让老子逮着机会了!”
王铁军走进地牢,嘿嘿地猥琐笑着,“这会儿两个小娘们儿可都是老子的了!”
他手里还拿着个手电筒,打开照了下因为吸入了迷药栽倒在稻草上两个姑娘,顿时满意急了。
要是换成往常,他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反抗,直接就提枪干了。
但这次谁让这俩姑娘中的一个格外不好惹呢?
初次见面就差点儿没把他踹废,要是直接硬上他还真没把握能够制服住对方,所以这才从神女娘娘那里偷来了一些迷药香点上。
“嘿嘿嘿……小美人儿别急,哥哥这就来了……”
王铁军兴奋地搓着手,迈步朝墙角的白英和贺诗雯走去。
把手里的手电筒放在地上,灯光照向两人,王铁军伸手就要摸向白英。
然而,还没等他的手碰到白英的衣服,白英忽然睁开眼睛,抬起手腕衣袖滑落露出了被她握在手中的银色手枪。
强烈的光线照得白英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眯起眼睛,想要仔细分辨清楚王铁军的弱点在哪儿,但却只能隐约看到一团黑影。
眼看着黑影就要碰到她,白英只好将枪口对准面前的黑影,扣动了扳机。
“啊!”
随着一声枪响,王铁军发出了刺耳的痛呼声。
他踉跄了几步,脚碰到了手电筒将其踢到一旁,刺目的光线这下不在对准白英,充斥在地牢里反而让白英看清了地牢里的情况。
刚才她确实射中了王铁军。
不过,遗憾的是只射中了王铁军的胳膊,子弹正好洞穿了上臂的肌肉,鲜血哗啦哗啦地往外流,很快就将王铁军的整条手臂都给染红了。
王铁军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双目赤红地怒视着白英。
“你这个臭娘们儿,居然敢开枪打老子!”
这一枪并不是致命伤,起码现在王铁军不会死,至于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那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
总之,白英这一枪完全把王铁军给激怒了。
王铁军怒火上涌,整个人瞬间就朝白英扑了过去,“我让你开枪打老子!大不了先把你掐死,再享用!”
白英咬紧牙关,想要再将枪口对准王铁军开枪,然而因为之前吸入了一些迷药的缘故,她的身体比不上正常时候,手脚竟然有些发软。
还没等白英扣动扳机,王铁军就先一步扑了上来,两只手死死掐住了白英的脖子。
“给老子去死!”
“呃……”
白英被扼住脖子,窒息感油然而生,手中的枪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滚入不知道稻草的哪个角落里了。
该死!
白英心里急躁得不行,双手不停地在身后的稻草里头摸索着的同时,膝盖还试图上顶攻击王铁军的弱点。
按理说这这么重的一下肯定能够奏效的,可不知道是不是王铁军现在肾上腺素上涌,竟完全不觉得疼,满脑子只想掐死白英。
甚至,白英反击能力越强,换来的就是他更加强硬的攻击!
这一刻白英将自己性格中顽强的那一面发挥到了极致,哪怕在自己完全弱势的情况下也依旧不肯放弃,按照沈傲教她的防身术和王铁军赤手空拳地搏斗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能够反杀逃生的机会!
“你还是放弃吧!”
感受到白英反抗的力道一点点地变微弱,王铁军自认稳操胜券,得意地大笑道:“外头的人早就都被我支走了,他们忙着给神女娘娘准备登基大典,压根没人会理你们的死活哈哈哈!”
果然是这样。
估计王铁军之前撒谎作伪证,就是为了让她们倒霉,好有机会对她们动手。
现在一切还真的如王铁军预想的那样发生。
没想到她昨夜与沈傲的分别,竟然会是永别……真的好不甘心啊。
白英抿紧嘴唇,充满杀意的眼神望向王铁军。
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王铁军已经死了不止一次了。
“你现在要是肯听话好好伺候我,我说不定还会让你死得痛快点儿!哈哈哈——”
王铁军猖狂大笑着。
陡然间,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砰’的一声巨响,王铁军的头颅整个从中炸开,血污飞溅得到处都是。
王铁军身体无力地倒下……
“咳咳咳!”
白英终于能够自由呼吸,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白英,你没事吧?”
贺诗雯的声音响起,她捡起滚落到一旁的手电筒,照向这边。
白英抬眼望去。
这才发现贺诗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捡起混战中她掉落在地的手枪,趁着白英吸引了王铁军的注意力,贺诗雯从背后开枪解决了王铁军。
“呼……!”
劫后余生的白英长出一口气,她摇摇头,声带因为之前的搏斗伤到而导致变得嘶哑,“没、没事。”
“那就好。”
贺诗雯也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要是白英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要怎么跟白墨交代。
危机解除,两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清理着脸上、身上飞溅上的血污,有些半天缓不过神来。
就在这时,隔壁忽然传来一道暗哑的声音。
“隔壁的干什么呢!大晚上的吵死了,还让不让老人家休息了?”
听声音,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白英和贺诗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没想到这儿除了关押了她们俩外,还有别人的存在?
贺诗雯用眼神询问白英,要不要连对方也解决了。
白英嘴角一抽。
怎么感觉贺诗雯的杀瘾还上来了?
她摇摇头,试探地询问道:“敢问您老是……?”
隔着墙壁传来老人家平淡无波的声音,“无名之辈。”
好特别的回答。
白英的语气尊敬了几分,“前辈,也是惹怒了神女娘娘才被关押在这里的吗?”
“呵!”
老人家的笑声中满是讥讽,“什么神女娘娘,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半吊子!贫尼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为俗世眼光困扰的愚钝妇人呢,呵呵……”
那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也不知是在笑神女娘娘,还是在笑她自己。
白英听出了老人家的言外之意,耐心询问道:“前辈,您认识岳祖,就是以前的神女娘娘啊?”
“什么岳祖?她本名叫王小月,岳祖的名字是她自己给自己起的,起这么大也不怕受不住!”
老人家冷嘲热讽道。
接下来,在她讲述下,白英和贺诗雯这才了解到了有关神女娘娘——岳祖的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原来,岳祖也曾是山下一名普通村民。
不同于其他一辈子循规蹈矩的村民,她从小就志向远大,想要做成一番大事,不想碌碌无为地过一生。
于是,赶着那几年搞生产的热潮,岳祖因为识字加上爱包揽事情,自荐当上了大队里的妇女主任。
在任期间她发现明明干了一样多的女社员还是拿不到跟男社员一样的工分,她又是动员妇女,又是屡次去找大队长抗议。
终于,在岳祖的努力下,她为大队里的妇女们争取到了男女同工分的公正待遇。
一时间,岳祖成了妇女们的领头人,她妇女主任的事业也算搞得如火如荼。
但好景不长……
那些男社员看不惯岳祖出风头,于是结伴把岳祖举报到了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