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呼吸变得急促,可她这副模样却大大取悦了林曼柔,她突地笑了。
“你知道我想看你这幅表情想了多久吗,一次现在,一次你被赶出林家的时候,都会让我记忆深刻,午夜梦回,只要一想到那画面我就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林曼柔声音柔和,缓缓地诉说,就像在诉说一篇美妙的故事:“你还有什么办法吗,爹娘已经完全站在了我这边,你以为以退为进是个好方法吗,在你退的这些时日里,我早比你快地已经“进”了,你还觉得爹娘会舍得为了你让我受委屈吗。”
她的视线如淬了毒的粘液一寸一寸爬上姜沅肌肤,在细腻的皮肤上泛起阵阵战栗。
“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姜沅收回视线:“我要回去了。”
她不欲和林曼柔多说,但林曼柔懒散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好好享受这些天的时光吧,你会感激我的。”
姜沅扭头,而林曼柔却早已转身了。
或许是林曼柔的话起了作用,姜沅心里泛起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姜沅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通通甩出了脑海。
她咬着下唇,匆匆出了林府。
“怎么这个表情,事情不顺利?别咬了,嘴巴不痛吗。”
直到听到高回舟的声音,姜沅才回过神来,她怔愣了一瞬,松开了牙齿。
不自觉间,她用的力不小,虽不至于流出血,但下唇已经刻上了深深的牙印。
高回舟就盯着那个齿印,眉头渐渐皱起。
“怎么了,”高回舟视线下垂,能明显看出是在看哪里。
他盯的时间有点过于长了,或许是方才的不安还在作祟,姜沅怪异地品出了几分莫名:“我们回去吧。”
此话一出,高回舟才移开视线,他的视线自下而上地慢慢上移最后落入姜沅的眼中。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的状态不太对,”他总是能轻易地察觉出姜沅的情绪。
“没什么,”姜沅习惯性地先是否认,迎着高回舟的视线,她才慢吞吞地找补:“刚才和林老爷发生了一点矛盾,不太开心罢了。”
高回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姜沅,不知道对这番话信了几分。
“好了,今天不摆摊了,我们先回家吧,想吃什么我们去买菜,”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好扯开说其他。
她是知道高回舟本领不一般,说多错多,怕被察觉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说话。
“好,走吧,”高回舟的视线又落在了姜沅的手上,那里空荡荡的,食盒不在。
高回舟的配合让姜沅松了口气,她连忙大步往前走。
她走得匆忙,自然是没看到落后一步的高回舟眼眸极缓慢地眨了眨,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一直等做完菜成盘时,姜沅才想起自己的饭盒还落在了林府。
姜沅握着锅铲的手紧了紧,心中一叹,可惜可惜是真可惜,以林家那性子一个小小的称得上是简陋的食盒肯定是看不上眼的,估计在她走后就扔了。
就因为自己不小心忘了平白让家里唯一一个食盒开始流浪,姜沅心里又有点难受。
下午她买菜的时候也没闲着,隐蔽地打听了一番那王家二少的情况。
王家是城里的大户,财力比林家还要雄厚,他家主做绸缎,上好的绸缎都是通往京城,听说一些花纹款式备受京中贵女喜爱,也正因此在京城也颇有人脉。
王家一共有三位公子两位小姐,那王家二少是正房所出,在王家备受宠爱。
王家正房一共两子,分别是长子和二子,长子已经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王家产业十有八九就是要他来继承,而王家二少作为唯二的嫡子,无论继不继承家业,日后都是舒坦的。
他和林曼柔倒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那天看到的男子就是这王家二少吗。
这件事不弄清楚,姜沅心下难安,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王家蹲守,看看这个王家二公子究竟是何模样。
现在林曼柔是真正向她宣战了,她手上的牌很多,但姜沅也并非没有底牌。
至少姜沅拥有一个堪称作弊的东西,原着剧情。
一想到这儿,姜沅再次恼怒自己看书怎么一目三行,重要剧情一个没记住,只记得林曼柔是怎么勾得一个又一个男人团团转,最后还全身而退的了。
姜沅愤愤地把锅里的菜盛了两盘,她今晚,一定要好好回想一下剧情,至少得想出点什么东西来,救大命的啊!
姜安已经十分自觉地估摸着时间就主动钻进了厨房,他看着那几盘菜,见姜沅还在忙便想先把菜装进食盒里。
只是他找了半天,愣是没看到食盒在哪里,往日姜沅都会把食盒放在旁边的。
他没有刻意隐瞒行踪,姜沅一看就知道他要干嘛。
姜沅握着锅铲,还有闲心刻意走到了姜安面前就为了揉揉他的脑袋。
“饭盒不小心被我弄丢了,你去秦珩那儿一样,叫他过来一起吃吧。”
姜安倒也没扒拉开姜沅那只在他头上胡作非为的手,他任由那只手动来动去:“哦。”
等到姜沅松开手,他立马转身跑了,也没问如果秦珩像一开始那样坚决不来要怎么办。
盛出最后一道菜,姜沅正要喊高回舟,下一刻门帘一掀,高回舟的身影出现在了室内。
他十分自然地就上手,直至将餐盘都端到了饭桌上才开口:“秦珩要过来?”
原本单独盛给秦珩的饭菜此刻正老老实实地放在桌上,甚至是被他亲手端来的,他问出这个问题不奇怪。
姜沅点了点头:“不小心把饭盒落林家了。”
“嗯,明天我去买,”高回舟拿着碗去盛饭。
毕竟是他率先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他没提,在路过百货铺也想起了这件事却没进去时,他就该预料到这个结局。
秦珩……确实也该来了。
他有几句话要说。
高回舟漫不经心地盛好饭,又贴心地给几人摆上了筷子,当然了,秦珩没份。
这些事他在自己府上没做过,在衙里也没做过,但就在这小溪村,在姜沅家,短短的时间里他做了无数回。
做到……甚至连他都习惯了这件事并且再没察觉过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