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静的,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还有这几位快被气炸了的,粗壮地喘气声,像老风箱似的,呼扇呼扇的。
先把陈会师的族长之位,撸了再说,于是,夏染继续道。
“陈六盘,你可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没任何好处的事儿,你怎么可能会干呢?
让我来猜猜看,你刚刚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偏偏这会出现,图什么?
会不会是你猜着,陈会师这老东西,因这次的事儿,这族长之位,铁定是坐不成了。
你心仪族长之位,好久了吧。之前是压根没机会,这次的事儿,就是个契机。
而你的年龄又仅次于他,排行第三,活着的人里,除了他,你的辈分和年龄都最大,最适合当族长。
加上,你又是他的狗腿子,若他下岗卸任,陈会师大概率会推你这个自己人上位。
所以,我盲猜,你是为了族长之位来的。
要不然,爷爷辈的人这么多,今天来的也不少。
眼见着我都无差别攻击了,逮谁骂谁了,这种情况下,你还自讨苦吃的撞上来?为哪般?
你不是这么伟大、善良、替他人考虑的人呐。
是不是想着?一方面可以帮陈会师这个老东西分担分担我的火力,顺便表表忠心。
另一方面,想在族人面前,展示展示,你的魄力,打造你是有事真上,值得族人信赖的。
所以,特意演给族人们看的。
还有最后一方面,若我听了你的话,轻易的放过、结束了这次的事。
就能从侧面证明,你在族里更得人心,更有面子和号召力。
说明,你,陈六盘,更适合当这个族长,是不是?
你就可以秀你牛逼人设了,对不对?
想拿我立威,踩着我上位?长的丑,想的倒是美。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这个老东西,让你当上这个族长?”
陈六盘像看妖怪似的看着夏染,“你,你……你……”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吧?告诉你,猜的啊。
认识你这老东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哪次你不是看见肥肉就全家一起上,恨不得独吞。
但凡有一点点麻烦,你躲的比谁都远、比谁都快。
那时候,你不是这疼,就是那疼,或者就是今天有事儿,你有心无力,去不了。
或者你娃舅舅家怎么怎么了,需要你去搭把手。或者你姐姐家发生了啥事,非你不可。
借口理由一大堆,把别人当傻子。
你问问在座的人,谁看不出你那拙劣的演技?谁心里不清楚,你是什么货色?
只不过大家见你年龄大了,日子过的艰难,懒的撕破你这张嘴脸。
你不会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吧?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老货!
现在才开始装模作样的做人了,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你说,我总结形容的对不对?
有好处,你老娘死了,或者天上下刀子,你都能到。
没好处,你是各种意外、各种事,仿佛你老娘刚死了,需要守灵似的,就是哪里也去不了。
对不对?”
陈六盘这下,连“你”都不说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地咋地的死样儿。
眼睛看着别处,不接话茬,装作没听到。
夏染才发现,这才是牛人啊,还是个真狠人,能屈能伸。
这玩意,你把唾沫唾他脸上,他拿袖子一抹,还能没事人的,笑着跟你继续说话。
你说,可怕不可怕?
心里升起警惕。
她永远记着一句话,那就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时,他二奶奶直接开窍了,试探性地商量道,
“建国家的,我家他二爷爷让出族长之位,你饶过我们这次,好不好?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乱掺和事了。”
“咋地,拿这个跟我谈条件啊?想的美!老娘就是不同意。
出了这事儿,你们还有脸继续霸占着族长之位不放?
还有,什么叫让?这本来就是陈家宗族的,可不是你陈会师家的。
这个位置坐久了,是不是都忘了,它不是你私人的?
还真把它当做你家的私有物了?
咋地,打算把它当皇位似的,一代代的在自家内部,往下传?脸可真大!”
“建国家的,我刚才说错了,不是让,也不是拿来谈条件。
我们心甘情愿的放弃。对,我们心甘情愿的放弃……
当家的,你倒是说话呀?”
陈会师拉着一张黑青色的臭脸,活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似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自愿放弃族长之位!”
说完,牙恨的直打颤。
“这不天经地义的事嘛?自古以来,族长之位,都是一族,有德者居之。
让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一霸占就霸占了半辈子。
一没为族里众人,谋到任何福利和好处,二未帮族人提高生活质量。
毫无功德,却干了一堆缺德事。
你倒是想继续坐,你问问我答应不?
我都计划好了,明天去你那几个女儿女婿家的村子里转转。
顺便给他们村里人,提个醒,免得他们也被你女儿女婿们吃绝户。
毕竟,你们家可是有这方面的传承和基因的,不得不防。”
陈会师咬牙切齿的问道,“我都说了,我放弃族长之位,你还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啊?我被你这个老东西,带人联合欺上门,欺负了,我还不能到处去诉诉苦,伸伸冤了?
这是哪家的王法和规矩?
必须弄的人尽皆知,我不怕丢人,也不怕被别人议论,我就想去讨个公道和说法。”
陈会师挫败的问,“你说吧,想怎么了结这事儿?”
“自然是等我气消了,这事儿自然就了了,否则,永远也了不了。
反正,我就是光脚的,不怕你们这些穿鞋的。
我贱命一条,谁欺负我,害我,把我逼急了,我就灭他满门。
用我一人,换这么多条命,不论从哪方面算,我都是血赚,我都不吃亏。
只要不吃亏,这事儿就能做,就值得做!”
“你究竟想怎么样嘛?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没完没了,是吧?”窦解放忽然冒了出来。
夏染直接怼了回去。“你别急,马上会轮到你了,你着急个什么劲儿?怎么,急着去投胎啊?”
“杀人确实不过头点地,你一次又一次的以长辈自居,次次要人命。
你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倒是够双标的?好一只双标的老贱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