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上前,行礼道,“此行陛下要带多少人,我好通知黑羽卫。”
“你和飞翊带上几名护卫加上重岩大人随行即可,此行人数应该不超过十人。”
入夜,飞廉和飞翊骑马在前探路,来到一处界碑前。
“吁——”
飞翊勒住缰绳,绕着杂草丛生的界碑旁瞅了一圈,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飞廉,这上面写得是什么字,我怎么认不出来。”
飞廉策马往前走了走,定睛一看,“这上面写的是不归镇,可能是时间太久这界碑被风化,导致碑上字都看不清了。”
“看来今晚有地方休息了,你回去护车队过来吧,我进镇看看寻一处落脚地。”飞翊拉缰绳转身继续朝镇子里走。
飞廉从后面喊了他一声,“大哥小心!”
飞翊在远处回头,飞廉又喊一声,“小心!”
虽然飞翊是女子,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们还是习惯的称呼她为大哥。
远处的人挥了挥手,飞廉转身策马接应后面的车队,沿着官道骑行半柱香他赶到在林边官道上原地休憩的一行人。
“飞廉回来了!”
沈南意从马车上跳下来,前来相迎:“前面探路怎么样?”
飞廉朝着坐在巨石上暂且休息的柏安衍,行礼道:“公子夫人,前面有一小
镇名为不归,飞翊已经进去探路了,咱们今夜可在小镇上落脚。”
“好,收拾一下即可启程。”柏安衍起身上马车,掀帘等着沈南意上马。
“那可真是太好了,咱们快点到前面小镇泡个澡,这一路的风餐露宿可把少爷我苦坏了!”飞廉委屈巴巴地诉苦,却在下一秒被沈南意一个目光瞪过去。
沈南意默默举小拳头,那双大眼睛瞪过去,“还不准备驾车?”
众人上车继续前行,沈南意和柏安衍上车,重岩和小舟在后面的车队上,此行他们是打着走镖旗号出行,换上镖服,人多些都不足为奇。
“陛下,这不归镇离阴骨沟还有多远,离涂城还有多远?”沈南意趴在窗子上好奇地问。
柏安衍单手将她揽过来,按住她老实坐下,“按地图来看不远了,过这个小镇翻过阴骨沟就到涂城地界,隆宁客栈就在涂城和淞城边界上。”
“还有好远啊,我都无聊死了。”
“乖,快到了。”
“这隆宁客栈和隆城驿馆有什么关系?”
“都在隆城地界上,但是相差甚远。”
马车外飞廉和飞翊在闲聊:“这段夜路不太好走,我们慢点走,这马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受惊,胆子这么小。”
“动物会比人预先感到危
险,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车轮滚滚,沈南意把手伸向车外,感受一下空气流动,“晚上起风了,而且是西南风,前面风势只会越来越大。”
“起风有什么好怕,难不成还能把人吹走了?”
飞廉话音刚落,风势还真的变大了。
地上飞沙走石,落叶凌空飞舞,官道两边的树被吹得摇摇欲晃,官道之上前方一望无际风势更大,马被惊扰,连连啼鸣,护卫立即下马将车队围起来。
沈南意顶风从窗子探头出去,还没等看清什么就迷了眼。
“什么鬼天,突然刮这么大的风。”
柏安衍拉住沈南意胳膊将她护在怀里,“危险,别动。”
飞廉和飞廉努力控制马车,飞廉对车内喊道,“陛下,咱们还是进树林里避避风吧,风太大了,马匹受惊无法前进。”
“进树林!”柏安衍应了一声。
飞廉得到指示就向飞廉传达,飞廉骑马通知后面的车队,三辆马车前后被迫进入树林中,护卫马队守在外围,这突如其来的大风直接切断他们与外面的联系,也打乱他们的计划。
风声萧萧,像在嘶吼,周围尘土飞扬,树被风欺压成一个诡异扭曲的弧度,车队的马在乱走,盖在车上的布随风飞舞,所有人心都是悬着,这样
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车内只是微微晃动,好在宸王府特别定制的马车非常坚固,像是可以隔绝外面一切不稳定因素,沈南意站在柏安衍面前,心绪有些不安。
“现在是初秋季节,秋风会比其他季节来得大,而这风起的突然,可能和这附近地势有关。”柏安衍看出沈南意的担心,又唤外面的人,“飞廉,你跳到树冠上看一下前方地势,风从何处来。”
“是。”风中夹着飞廉的回声。
在宸王家臣中轻功最好的莫过于飞翊,可眼下他并不在队伍中,也只好由武功最高的飞廉来实施这项命令。
飞廉顶风飞到树上,再接连跳到远处,他寻找到最高的一棵树飞上去,站在树冠上。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处在山谷出风口,两边山势陡峭中间山谷犹如布袋的口,秋季一到势必会像起风,树长风势,周围平地也助风势,在山谷口脚下就有一座小镇,那便是他们此前去前面探路得到的不归镇。
那么阴骨沟在哪,会在山谷之中吗?
飞廉从树上飞下,此时的风弱下来,众人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
他赶回来对马车内的人汇报,“师父,此处是山谷口,两侧天堑,盛风。”
已知起风原因,众人也算是心安
。
柏安衍从车中出来,风已经渐小,“今夜先在此处留宿,等明日天亮在行进镇。”
“是。”
众人就地扎营支帐篷,飞廉朝那边喊道,“虫子,你去捡点柴生火。”
之后重岩同行在周围游走。
“这风起的怪,停的也怪,也不知道这不归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镇。”
沈南意和柏安衍坐在树根上,看着护卫和家臣们在忙碌。
柏安衍看着远处重岩在生火,淡淡道,“不归镇以前很繁华,后来传说有不归鸟食人血肉,然后就渐渐人丁凋零,剩下些老弱病残,直到现在可能没几户人家。”
火堆点起来,飞翊拿着药给柏安衍送来,“公子,您身体还没康复,还是要记得吃药,出门在外,我把药方改良都炼成丹药,方便一些。”
柏安衍吃下飞翊送来的药,精神也好了一些。
“早些年我来过不归镇,有不归鸟这事我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那镇子闹鬼,常有阴兵借道的事,还有妖风成灾,也不知道是闹得哪门子的鬼,从来都没听人说过。”
沈南意牵着柏安衍的手,小心走到火堆旁,其他人也围过去坐成一圈。
趁着夜色和火光,她好奇地问,“现在人都齐了,你来跟我们讲讲这不归镇阴兵借道的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