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坚定回答,“当然。”
“黄金迟迟不给你,是因为我想以此为诱饵,钓出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公孙敬阳,更何况这件事没有圆满解决,陛下是不会为我答疑解惑,我的疑惑只有他能解答,这对我很重要。”
“不过刚才我想了想你的话也不无道理,黄金确实不宜放在我这,我这里太危险,所以黄金还给你。”上阳郡主将图重新叠好,推到沈南意的面前,“拿到它之后,你要假装没得到,这样再回上京的路上就会安全多一些。”
“上阳郡主,不打算用它当诱饵了吗?”沈南意有些疑惑。
上阳郡主起身,再次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方向,轻轻地说:“既然是诱饵又何必拿真黄金,我已经重新画了一幅假图,上面标识故意画错,这样藏宝地图就算是有心人夺走,也不过是中我们的圈套而已。”
沈南意把存放黄金的地图小心放入怀中,也站起身走到窗前。
“上阳郡主的计划中显然是有其他人参与,那为何不将那人也交代出来?”沈南意不解地追问。
上阳郡主脸上面无表情,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我只想向他证明一件事,如果他能明白我,自然知道我现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南意靠在窗棂上,笑着说:“我知道郡主不是那种宵小,这点郡主应该比我清楚,你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试探上阳郡主对陛下的态度,或者说,
上阳郡主你这是在因爱生恨,如果当时不是我出现飞廉,而是上阳郡主,陛下恐怕就很难做好戏。”
“皇后是将飞廉受罚的表现目的告诉我吗?”
“他心里从始到终都只是效忠陛下,他甚至觉得陛下说什么都对,只要能让他撒气,别说鞭刑,就算你真的杀了他,他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毫无怨言。”
“更重要的是,飞廉是在替你顶罪。”
沈南意微微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取而代之的是清冷寒意:“传言皇后娘娘鬼手断案,擅长剖尸,没想到今日再见却是个擅长剖析情爱的高手,但你想错了,我想证明之事,不是男女情爱。”
“难道是我真的想错了,上阳郡主不喜欢陛下吗?”沈南意反问道。
上阳郡主没有回答沈南意,眼眸仍旧看向远处,似乎在目光所及之处才会有她的答案。
沈南意喝完最后一杯茶,正打算和她告别之时,又开口说道,“郡主,这几日不要着急回上京,还请等我传信,这次护送黄金需要分两路人马,公孙府一队,清河郡王府一队,确保万无一失。”
“敬听娘娘安排,我这几日就住在这家客栈,出发之日派人告知我一声就好。”
上阳郡主向沈南意行礼,坚定地说,“我曾经潜入公孙府私库,要是做得出格还请见谅,毕竟做戏要做真。”
“告辞。”
沈南意率先带护卫离开此家客栈,归来
时,连翘在后院石桌上摆了一只新铸的曜文鼎。
沈南意看着新铸的鼎,她问道,“这是公孙大人请工匠新铸的曜文鼎吗?”
连翘拿着扫帚正在打扫后庭院。
沈南意察觉到她的脚步声,故意和连翘继续说,“你再命人造几个这种白玉鼎,要和曜文鼎一摸一样,最后把这图让师傅用包玉术封在其中一个鼎中,最好之后送到我房里。”
“娘娘这是要再铸一模一样的鼎?一个不就好了吗?造这么多干什么?”连翘一脸茫然。
沈南意解释说,“我们不日要回京了,图放在别处不安全,包玉封在鼎中出其不意,谁都不会想到藏有黄金的图会藏在在鼎里,交代你的就赶紧去办。”
连翘捧着玉鼎,微微行礼,“是。”
午后,沈南意站在池塘边,望着柏安衍居住的屋子,看着下人端着药从屋子里出来。
她上前拦住她,担忧地问,“飞廉怎么样了?”
下人慌张跪在地上,音色颤抖地说,“回娘娘的话,飞廉让府医上过药后一直高烧,现在刚服下药睡了。”
“发烧了?”
沈南意紧缩眉头,那日在外人看来柏安衍动了杀他之心,下手狠绝,其实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她质问道,“用的可是尚月国高价购买来的金疮药?他身体底子好怎么会挨陛下几鞭子就成这样了?”
“大夫说,飞廉打从上次激战后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伤痛加上风寒都
没治愈,这回又险些要命,所以才一病不起,要彻底恢复看来要静养一月了。”丫鬟说。
沈南意叹了一口气,“你下去吧。”
此时,柏安衍按着约定计划前千水渡,他手持锦扇,气势凛然。
“公子这阵仗不像是来光顾生意的,此行目的为何?”柏安衍拂袖,不少护卫都聚集在身后。
柏安衍合起铁扇指着上阳郡主说:“上阳郡主,你可记得今天是委托找回失物之期,这期限到了,把东西交出来!”
“没想到这日子这么快就到了,不知世子可否再宽限我几日,失物还没找到。”
“你们千水渡不是在江湖中久负盛名的吗?怎么替人寻物还有找不到拖延的道理?这要是传出来上阳郡主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上阳郡主嘴角上扬,这陛下兴师动众都这么好看,还真是嚣张,“必须找,陛下委托千水渡找到东西可不是普通物件,所以你还是要耐心等等。”
“皇后来找过你,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柏安衍‘唰’地一声打开铁扇。
上阳郡主唤门外的下人,“安排公子在后院住下”
连翘引着柏安衍在东跨院的厢房住下,他四处看了看,虽然是个跨院但这装饰和布局在颍都都是数一数二,不得不说千水渡确实是财大气粗,随便拎出个椅子都是上好的黄梨木,茶杯都是官窑白瓷的。
正当他粗略估算跨院摆设值多少钱时,上阳郡主端
着茶水进入跨院沿着甬道走来,她的目光落在柏安衍的身上。
“奴婢参见公子,我叫子鸢是千水渡分过来照顾您的,有什么需要公子都可以唤我。”上阳郡主站在柏安衍面前,低头露出娇羞的模样。
柏安衍在暗处就观察过这新进入千水渡的上阳郡主,在她的身上总能感觉到与他人异样。
他敛起情绪,平静地说,“宋姑娘,我这人喜欢用花瓣泡茶,不知道你可以为公子摘几朵桃花花瓣吗?”
上阳郡主看向周围,只见院中围墙旁有一棵桃花,在这盛夏季节,花此时开的正盛。
“奴婢这就为世子摘花,世子稍等。”上阳郡主对他附身低头。
庭院这棵树属于观赏树,长得枝繁叶茂格外高大,人站在树下想要伸手去摘桃花基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飘落下来的桃花也是破损不新鲜的花瓣,花瓣冲茶自然是要枝上盛开的最好的花。
他还在想上阳郡主会怎么摘花时,只见那姑娘已经挽起袖子身姿矫健爬上树,站在树杈上神色自若,抬手在树枝上选择最好的花瓣,放在篓中。
枝杈交织的缝隙中她望向沈南意,嘴角上扬。
她故意脚下一滑,从树上仰下去!
柏安衍飞身冲过来一把抱住她,桃花树下旋转一周,渐渐稳住她的腰身,二人四目相对,他望着她目光怔住。
“你……没事吧?”宋子鸢细致看着她的容颜,顿时有种心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