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白雨摇摇头,“青楼里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正常的女子。”
“那南风馆的男子也不是正常的男子啊。”相思子胡乱反驳。
相思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白雨了,总之胡说就对了。白雨那个脑子估计转不过来。
白雨愣了一下,“对啊。”
相思子乘胜追击,“你对我的喜欢应该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
白雨却不赞同,固执的说,“不对,我对你就是男女之情。我知道你说这么多只是为我着想,传宗接代的事你放心,我姐很快就要跟白满川订婚了,我们家攀附上白氏主家,以后家族的荣耀就全交到我姐手上了。我是否能传宗接代都不重要。所以你不需要有那么多顾虑。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做契兄弟,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想成婚了,我们白家给你出嫁妆,帮你买宅子,帮你养孩子也可以,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虽说…虽说现在承认契兄弟关系的人不多了,但也还是有的。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会对你好的。”
白雨一顿慷慨陈词,而相思子只听到了一句:白雪要和白满川订婚了。
“白雪姐要和白满川订婚?”相思子重复了这一句。
白雨又愣了一下,慷慨陈词被相思子打岔打过去了,点点头,“对啊。早前就有婚约,但我们家后来落寞了,婚约就被压了下去。但是我们姐弟考上了林岳学府,将来必定有出头之日,我父母就上门专门谈了这桩婚事。主家那边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让我姐和白满川先相处看看。我姐那么漂亮,知书达理又贤惠,我觉得差不多能成。”
明明对白满川没什么特殊的感情,明明白满川在相思子的心里还不如南山影与松岭月分量更重,可听到白满川要订婚了,相思子心里却莫名得觉得不舒服。
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脑中回荡:我不同意这门亲事,白满川,我不同意你订婚!
相思子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白满川订不订婚和她有什么关系,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相思子有理由怀疑白雨的脑子似乎真的只有一根筋,自从她问起白雪和白满川的婚约之后,白雨就一直在聊婚约的事,把之前对相思子表白的事彻底忘在了脑后。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达了采药地点,因为之前耽误了一点时间,为了在天黑之前返回学府,便打算分头采药。
相思子是出来捉虫的,炼蛊用。
燕辞楹始终让她不太放心,现在又不是杀了她的好时候,用蛊虫控制起来是最佳方法。
相思子还没想好对燕辞楹用什么蛊,因为她不清楚能在这山上捉到什么样的虫。
不过相思子运气不错,她收集到了一种自带剧毒的虫子,僵尸虫,能用来炼制僵尸蛊。僵尸蛊成活后能根据母蛊意识控制人的身体,被控制者有自我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受人摆布。
相思子回去就关起房门倒腾起来,别人都以为她在认认真真的摘洗采来的草药,其实她在炼蛊。
汤不怒见这么晚了药房里还有人,便推门走了进去。
相思子有惊无险的刚好把虫子收起来,但房间里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汤不怒微微蹙了眉,回首关门,敲着拐杖有些不悦,“怎么不锁门?”
洗草药为什么要锁门?
相思子掩饰住心底里的惊讶,这老头看不出来了?不会吧。
不过这老头的脾气和他的名字还真是不相符,相思子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次莫名其妙发脾气了。
“老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汤不怒直言直语,“我起夜,恰好路过,没想到吧?”
相思子默默点头,“嗯…”
汤不怒又重重敲了下拐杖,“是啊,我也没想到。你这丫头,和你父亲一样粗心大意。”
丫头?父亲?
相思子惊诧又疑惑,“您知道我是…”
汤不怒向前走了几步,坐下,慢悠悠的说,“云醉墨五岁起便上山随我修行,他是我的关门弟子。十五岁那年他返回大楚皇城,随父出征,建功立业。后来认识了你母亲。成亲之前他带你母亲来见过我,那样倾国倾城的容貌,任何一个人只要见过一次都不可能忘记。你啊,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相思子摸着自己的脸颊,可是…她易了容啊,汤不怒怎么看出来的?
相思子有心出声反驳,却实在好奇父母的事。况且汤不怒给她的感觉就是个和蔼可亲但脾气很急的长辈,汤不怒的一言一行从来对她毫无恶意,也没让她感到危险。
“你的易容术还差了些,改变了眼眶轮廓却改变不了小勾子似的眼神,改变了肤色却改变不了柔和的面部轮廓,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与生俱来的美人相。你啊,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还是太嫩了。”汤不怒继续说。
“你…你…”相思子结结巴巴,“我…”
汤不怒难得的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你叫云秋甜,是云家唯一留下的血脉。我还知道你一直在凌云阁,从去年起就一直在武林盟活动,帮朝廷做事。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但你也没反抗过,你甚至不愿为自己努力一次…”
说到这里,汤不怒看向相思子的眼神有些失望,对相思子,也是对自己,“我本来能救你的,但那时候我病了一场,昏迷了好久,醒来后你就不见了。对不起…”
说着说着就煽情起来,这么说来,汤不怒还算是相思子的师祖。相思子正要出声安慰,又听汤不怒继续说,“不过还好,你虽然继承了你父亲的糊涂性子,也继承了你母亲的厚脸皮,活的还算开怀,没钻牛角尖。房间里这味道…你在炼蛊…你已经见过你舅舅了…”
相思子嗯了声,坚定的说,“我一定会为父母复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