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让白满川发现她是松岭月的三夫人就在一品红的计划之中,但眼下终于看到了这个局面,相思子却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
白满川曾经给相思子带来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这个人明明在生气,明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上,相思子半边身子就一阵酥麻。
好没出息…
“公子何出此言?我不认识你,快放开我,这里是山庄后宅,外男不可入内。”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白满川更加愤怒,抓着相思子肩头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南山影都快把命交代给你了,我呢,我对你也够真心实意了吧,自你坠崖后我一直没放弃找你。但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出现?你不想来找我,至少也应该去找南山影。但如今你却嫁给了松岭月!红豆,你到底有没有心!”
顿了顿,白满川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你真的叫红豆吗?你接近松岭月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想杀他?松岭淮山也是你们的人杀的?”
话赶话问到这,相思子有理由怀疑自己今天恐怕凶多吉少。想想白附子的下场,想想红娘子的下场。
红娘子运气好,被千金子救走了,然而现在千金子和红娘子都离开了凌云阁,若是自己暴露,一品红会派谁来杀她呢?
天仙子吗?天仙子性格活泼,古灵精怪。但相思子最看不透她,因为她与谁都好,却看不出她与谁是交心的。
若是一品红派天仙子来杀她,大概率真的活不成了。
相思子深吸口气,和白满川商量,“你按的我好痛,我右肩受过伤,先松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白满川果然松开了手,抓着相思子的胳膊把人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真的是她的红豆。
只是那嫁作人妇的发髻刺的白满川眼睛发疼。
“为什么要选松岭月?他给你破了身是吗?”
白满川不服气的把相思子紧紧抱在怀里,那力道像是要将人揉进身体里,让她再也离不开。
每次被白满川抱在怀里就双腿发软,仿佛这个人一出现就是她该一丝不挂尽情释放的信号。
相思子咬着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吃力的从胸前抽出一只手,假意轻轻抚摸白满川的背。指甲夹着三根银针,一瞬间刺入白满川的后颈上。
白满川猛的一阵头晕目眩,松开相思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
此时的相思子在白满川眼里不再是可爱的小白兔,而是会咬人的小野猫,要人命的小妖精。
这一瞬间,白满川以为相思子要杀他。
再多的话都被银针封住,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相思子推开白满川,“白公子醉了酒,认错了人,告辞!”
相思子没回桃园,而是在白满川的惊愕目光中逃离后宅,不知不觉来到了梅园。
梅园是松岭山庄专门招待贵客的地方,平时几乎不开放,相思子是从梅园的狗洞爬进来的,一进来才发现今天梅园加强了守卫,院子里还有不明来源的侍卫在巡逻。
梅园里竟然有客人,相思子来的不是时候,稍作休息就打算再从狗洞里爬出去。
相思子正撅着屁股准备从狗洞爬出去,忽然被人揪住了后衣领,往外一拖,原地打了个滚,非常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抬头一看,竟遇到个熟人。
花凝风已经在松岭山庄转了一大圈了,始终没遇到相思子,想了想,觉得人大概率在后宅。犹豫了老半天没进去,又返回了梅园,没想到在这捡了个大便宜。
“哟,可真是有缘。”
受伤的右肩又撞了下,雪上加霜。相思子皱眉按着右肩,“你怎么在这?”
花凝风潇洒的一挥折扇,“你猜我为什么在这?”
不等相思子回答,自顾自继续说,“我是松岭山庄的贵客,你呢,你为什么在这?”
“我是来给松岭老夫人拜寿的。”相思子信口胡诌。
相思子今天的装扮和花凝风昨天在地下鬼市看到她时有些不一样,今天的装扮更能看出她是一个妇人。
“爬狗洞拜寿?”花凝风矮身蹲在相思子面前,折扇抬起相思子的下巴,“你是松岭月的小妾。”
相思子扒拉开那把折扇,扶着膝盖站了起来,“算是吧…对,我是松岭月的小妾。今日多有冒犯,不过,还请公子帮我保守秘密。”
“今天我怎么没看到你?松岭月不许你去前院?”花凝风也跟着直起身。
相思子点点头,“所以我是偷溜出来的,若是被松岭月知道我违背他的命令,一定会惩罚我。公子,萍水相逢两次,也算有缘,你会帮我保密的吧?”
“可以是可以…”花凝风向前踱了两步,来到相思子近前,“我帮你保密,我有什么好处呢?”
相思子毫不犹豫的把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这是松岭月给她挂上的,她身上唯一的值钱的玩意儿。
“这个送给你,别的我也没有了。”
花凝风一笑,没接。低下头贴近相思子耳边,暧昧的说,“不如你跟了我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你看你跟了松岭月自由金钱地位一样也没有,这样的日子多痛苦。”
“我乐意!”相思子推开花凝风,运起轻功翻墙跑了。
“刚才还装模作样爬狗洞,现在又当着你的面运起了轻功。”楚承乾看够了热闹,又过来给花凝风添堵,“她在你面前装都懒得装,看来是真的不在意你。”
花凝风俯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玉佩,语气冷凝且坚定,“早晚有一天我会带她远离这是非之地。”
楚承乾一只手拍上花凝风肩头,“今日是松岭月母亲六十大寿,全武林的人都在看着我们,你可别给我惹事,不然我不好回去跟父皇交代。”
楚承乾也是纳了闷了,明明花凝风是他的伴读,可是花凝风从小到大比他这个太子还要能惹事。
小事都被楚承乾压了下来,大事也都被楚承乾顶了罪,花凝风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觉得理所应当,好像他上辈子欠他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