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姐姐,你在紧张什么?”
双儿只不过是一个还略显幼齿的小姑娘,本该什么心思都没有,但她说话的样子,还有抬眼看桃枝的一刹那,仿佛向桃枝显示出她有八百个心眼子。
桃枝不禁往后退了半步,可又为了掩饰自己的震惊,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为什么会紧张?你能将姑娘放在心中敬重是好事……”
兰清弦和郦眉笙可不知他们身后还有这许多弯弯绕,只是一心想要寻个好法子能入京。
“虽说目的是拦住我们,但只要我们不叫他们认出来,不就能进京了?”
兰清弦还没忘了自己身边都是能人,易容对桃枝而言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郦眉笙一听觉着这法子可行,然他提醒兰清弦。
“仅是三两人可行,我们毕竟是带着队伍回来的。”
兰清弦回头朝桃枝招了招手,桃枝连忙走过去。
“我们人太多目标太大,所以我和殿下要易容通行,要做事还是你认真,有你和贺铸带队伍,我们两个才能放心。”
桃枝很是吃惊,“姑娘……仅是你与殿下两人,万一遇到危险?”
“我们只要越普通就
越好……他们难不成能拦住所有进京的人?桃枝,我知你手艺极好,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这个计划是秘密,于是郦眉笙叫贺铸带人先行绕道,而桃枝而后赶上。
给兰清弦易容时,桃枝想了又想还是告诉了兰清弦她心中有关双儿的担忧。
“姑娘,说来我们在边关遇到双儿是否太巧了?”
桃枝当然不会说得太多,她只是只言片语就够了,果真兰清弦扭头看她。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平日里对身边的人都要一查再查,可到双儿身上,好像就跳过了这一项……若我多嘴,姑娘勿怪。”
兰清弦浅笑一下,“你说得没错,在双儿的事上是我一意孤行,我也想过或许你家姑爷的做法更好,但我还是想给双儿一个机会,毕竟她是真的举目无亲。
往后入京她是要留在我身边的,有大把的日子让我看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留你在双儿身边,也有监视之意,或是她真有不妥,你知道了我才能补救得及时。”
桃枝听兰清弦一番话,这才放下心来。
“我明白,姑娘你放心,你所嘱咐我都记在心上。
哦,对了姑娘,你们这易容的人皮面具可是不能碰水的,千万小心……”
最后给了桃枝几句嘱咐就叫她离开了,再看兰清弦和郦眉笙已经完全是另一副面孔。
衣着普通,面容普通,怎么看都是一对掉进人堆就找不到的夫妻。
正是换了身份,便是连马车都不能再用,说来是临门一脚,实则要进京还要至少一日的功夫。
走得累了,郦眉笙还是将兰清弦背在身上,乍一看就是恩爱小夫妻。
“你还是太瘦了,在东疆这些日子也不见你有好胃口,这份量还没有我放在库中的盔甲重。”
“那这回京了,我努力让自己多吃一些,最好是能比你的盔甲重。”
两人正打情骂俏时,忽的有几个军装打扮的从旁边大石后钻了出来。
“你们两个什么身份?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
这三个问题,兰清弦一下子没有憋住笑,毕竟现世哲学三问都成了段子,不想在异世还能听到,怪有趣的。
几个当兵的听到笑声,当即就火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将你背上的那个放下来,好好接受我们的问话!”
郦眉笙连忙找补,“几位军爷误会了
,拙荆并非有心,她只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新奇。
还有,请军爷们宽容则个,拙荆腿脚不好,小人背着她走才能赶路。”
“不行,看不清脸,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奸细,快快下来。”
不愿跟这几个青头纠缠,兰清弦便从郦眉笙身上下来了。
青头们就像看什么新奇的物件儿,绕着她两个走了好几圈儿。
“瞧你们这一身的破旧,还以为能进京寻到什么好去处?”
兰清弦他们身上的衣饰可用简单朴素来形容,断断不到破旧,怎么听都像青头们刻意找茬。
果然下一句就露了歹心,“哥儿几个手头有好生意,适合你们夫妻。
一个在军中做工,另一个嘛,送到乐坊,保证你们能挣不少,比进京讨饭来钱快多了!”
“就是,哈哈哈哈!”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小爷我这是好心给你们找出路!”
兰清弦原是不想将情绪挂脸,可青头们越说越离谱,她实在忍不住。
“所以,你们成日拦在这里,就是把威胁百姓当作了一门生意?
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我们不会是第一个被留下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们身穿长信军
的军服,却干此等胆大妄为之事,信王可知晓他的军中还有如此败类?”
兰清弦怒气上头有些不管不顾了,便忘记自己本应该伪装。
而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几个青头,一时未能反应过来,但很快就觉出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们身上穿的是长信军的军服?还说你们不是奸细,待我这就叫人来将你们送到刑房审问一番!”
一人说一人动,瞧着动的那个士兵正要往空中放一响信号,然他还是不够快,手才刚举起来,就被从后上前的郦眉笙抹了脖子。
扑通一声,正面倒地,再也没有呼吸,直接叫旁边三个看呆了。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兰清弦嫌弃他们聒噪,郦眉笙就干脆将剩下三个都点了穴,不能说话不能动,性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眼中尽是惊恐。
郦眉笙还将几人的身上都翻了翻,确实找到了名牌。
“是长信军不假,但我不知殷少商竟是疯了,叫他手下的人在京城外干此种勾当。”
兰清弦摸了摸名牌,有八成新。
“这废物的样子必然不是亲军,只怕是把京城周围的匪类收编一波放在此处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