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殷少殊的阿蔷,在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却有些不以为意,好似作为太子的殷少殊,不能入了她的眼。
瘦高宫女纵然不开口,但情有可原,然阿蔷在与殷少殊的推拉之间,显得格外游刃有余,就好像说出口的话已经准备了许久。
殷少殊还要继续和阿蔷谈交易,可阿蔷嘻嘻哈哈,忽的看向在一旁的兰清弦。
“郡主,你没有什么想问奴婢的吗?”
兰清弦的不安越来越浓,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宫女不会无缘无故专门引起她的注意,或许这就是阴谋的一部分。
“本郡主不过是协助太子殿下,你和你的同伙有什么想说的,就应该找殿下这个能主事的人。”
殷少殊也品出阿蔷这个宫女不对劲,“孤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吗?”
要说在场众人谁是最会变脸的那一个,当属阿蔷,只见她面上所有笑容尽数消失,那眼珠子都泛着森冷。
“你们一个太子一个郡主,都不够资格与我交谈,我要见真正的掌权人!”
就像是一个哑巴一瞬之间能开口讲话了,阿蔷终于在众人面前换了另外一副面孔。
说不吃惊那是假的,殷
少殊立时警惕起来。
“真正的掌权人?你想见圣上?”
阿蔷还没来得及接上话,就看有侍卫急匆匆而来。
“殿下!圣上和郦王醒了!”
这无疑是今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那些因为满身都是嫌疑被困于大殿的官员和使臣,就算是在皇权的重压之下,也难免会有逆反之心,要在出乱子之前就让这些人消了火气,殷少殊真是一刻都不能停下来。
看到兰清弦眼中有惊喜,殷少殊也不再箍着她,既是阿蔷想要见昀帝,不如就让阿蔷见一面。
“郡主,我们带着这两个,走吧……”
此时,距离昀帝和郦眉笙倒下,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在这一个时辰里面,在场众人的情绪逐渐按捺不住,见到殷少殊和兰清弦现身,又押着两个生人,自是以为找到了下毒之人。
“太子殿下,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多久?”
“太子殿下,我们是无辜的,我们并没有谋害陛下!”
殷少殊此时真的给不了众人想要的结果,好在宋大监及时出来解围。
“诸位,陛下有旨!”
殿中瞬时安静下来,那些担忧昀帝有个三长两短的朝臣,顿时热泪盈眶。
“陛下知道将诸位困在此处不合适,但下毒之人只要未找到,那诸位就都有嫌疑。
想来诸位都是清白之身,不愿背负不该有的罪名,既如此,那就请诸位再多多忍耐一阵!”
昀帝醒了,便是大襄的龙骨还在,那些想要在此时给殷少殊找麻烦的人,很聪明地选择了偃旗息鼓。
不管殷少殊如何,兰清弦疾步走进侧殿,见外间床上的郦眉笙脸色已经缓了过来,一时脱力,跪在了地上。
乔御医很识眼色,赶紧把兰清弦扶了起来。
“郡主莫急,殿下用过解药,毕竟年轻,已经大好了!”
郦眉笙这口气还喘不匀,然在碰到兰清弦的手之后,无比安心。
“方才醒来时,见你不在身边,可是吓到我了。”
兰清弦纵有千言无语,可是望着郦眉笙一双眼,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是乔御医替着郦眉笙,讲了前因后果,宽慰了兰清弦的心。
“这毒固然发作得凶猛,但有先例可循,我们最后是在古医书上面找到了一个方子,对症下药,减了毒性。”
兰清弦一听,有些不快。
“为什么是减了毒性,不是消了毒性?”
乔御医有
为难之色,“回郡主,那药方只是我们众位御医斟酌的结果,想要根除毒性,仍是需要找到真正的解药。”
兰清弦在郦眉笙昏迷后,便是故作无事,但她毕竟是个病人,还跟着殷少殊在外折腾了许久,一听郦眉笙这毒解了一半,她的心神便有所涣散,上身微微摇晃,险些磕碰在床沿上。
这可把乔御医吓了一跳,而郦眉笙自是知道怎么回事,就死死地掐住了兰清弦的手腕。
“不能留在这里了,我去跟父皇请示,带你回府!”
郦眉笙又是用了老法子,就算消耗自己的内力也要暂时稳住兰清弦的心脉,可兰清弦摇摇头。
“我们暂时还不能走……
下毒之人没有找到,你如何能做那个特例?纵使你也因为中毒躺在了这张床上,但你也可能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向众人演了一出苦肉计……别急着反驳我,你应当明白,我们没有法子避免别人的恶意揣测。”
郦眉笙还要再说时,瞥见殷少殊和宋大监一左一右护在昀帝身边,从里间走了出来。
郦眉笙连忙起身,拉着兰清弦跟在了后面。
短暂离开龙椅的昀帝,终究还是又坐了
回去,便是毒性发作带来的痛苦,也没有减少昀帝半分的威严。
或者可以换个说法,只要昀帝还活着一日,大襄就不会乱。
仿佛闻着味儿而来的太后到的时间也很巧妙,看着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皇帝!皇帝!哀家不过只上了一次子虚山,宫中何以就出了这样大的事!”
皇寿节,昀帝的生辰,太后不在皇宫,听上去实有些荒唐,但这就是事实。
毕竟昀帝并非太后的亲骨肉,不过嫡母罢了,还能真心给自己已成皇帝的庶子庆贺生日?然当着众人的面,她就还是那个心怀慈悲的大襄太后。
“太子!
哀家听说你找到了下毒之人,在哪里?哀家要亲自审问!”
殷少殊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太后,所以太后要亲自审问,确让他十分不情愿。
“回太后,下毒之人分外狡猾,儿臣以为太后坐在上首看着儿臣审问更好。
儿臣也是为了太后的安全着想!”
不过随便几句话,却又牵扯上权力纷争,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睛,只因昀帝没出声,可见昀帝赞同殷少殊的意思。
“太子,长大了!
也罢,哀家就看看太子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