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有了不好的预感,并不能给出一个答案,只好嘱咐殷少殊也在皇宫中寻找苏氏的下落。
“殿下,多谢,如果找到她了,也别伤害她,只要带她来见我就好。”
“你放心。”
看殷少殊离开,兰清弦这才心事重重回到人群当中,便是她借口更衣的这一小段时间,又有人来向皇后请安,而其中正有皇后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先韶公主裴拉。
想来裴拉嫁给信王的这段日子渐渐将自己当作了大襄人,将先前那跋扈的性子收敛了有七八成,总算看着是个规矩的皇室宗妇。
众人又是一片夸赞,不管是否出自真心,但架势还要摆足。
兰清弦有些庆幸裴拉的出现,至少给了她隐匿于众人间的机会,谁料她还没有退出多远,就迎面碰上了裴拉的夫君,信王。
“你要去哪里?”
那一日信王失智一般不肯放过兰清弦,显然给她留下了阴影,她避开信王的目光,并不想多说。
“信王妃就在那里,我不耽误信王了。”
对于他们之间的纠缠,看兰清弦避之如蛇蝎,信王实难痛快。
“你可以走,那我就高声叫你的小字,让众人都看到我
们之间,不简单。”
信王有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这就犹如鸡蛋碰石头,信王是那块石头,而兰清弦就是害怕自己破掉的鸡蛋。
“信王,你的王妃就在此处,皇后也看着,你到底想要怎样?”
兰清弦脸上一闪而过的是厌恶,信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没有想到不过是想打个招呼,竟能让兰清弦生出这般情绪。
“兰清弦,别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还不想对你出手。”
“威胁、恐吓,才是你惯常用的手段,所以别装自己是个清白的人。”
这一句不是兰清弦所说,而是站在信王后面的郦眉笙。
正如宗亲命妇在大宴开始之前给皇后请安一样,皇室子弟和朝臣也要给昀帝请安,但请安过后郦眉笙就溜了出来想要去找兰清弦,未曾想遇上了同样溜出来的信王,还见他正巧言令色地威胁兰清弦。
“殷少殊,离她远一点,别逼我对你动手。”
既是郦眉笙在场,信王再用什么手段就难以令人信服,他实在不甘心,却也只能给郦眉笙让出一条路。
更让信王眼热生恨的是,他看着郦眉笙向兰清弦伸手,而兰清弦心甘情愿地走向了
郦眉笙,与对待他截然不同。
“本王可以等,本王有的是时间……”
郦眉笙能感觉到兰清弦在他身边时,松了一口气,然眉间那一抹愁云并未散开,想来兰清弦心中有事。
“你让人盯着苏氏,怎么了?”
兰清弦也说不清楚,毕竟那只是苏氏脸上一闪而过的微小表情。
“苏怡人今晨进宫,避过了众人,若非被人看见,我不可能知道。
还有,给皇后请安时,她神色不对,有一种要报仇的咬牙切齿的感觉……我可能是想太多,然上一个有这样表情的人是兰涟漪,我清楚记得那之后兰涟漪想要一把火将我烧死……”
兰清弦说着说着就有些走神,郦眉笙与她五指交缠,添了三分的力道。
“清弦,清弦,看我,你看着我!
不管苏氏想干什么,都别担心,会找到她,会有答案。”
或是郦眉笙在兰清弦耳边喃喃细语叫她平稳了心神,少了慌乱。
“我今日的感觉特别不好,这副样子在旁人眼中可能成了疯子。”
郦眉笙笑笑,拨去兰清弦额前散落的发。
“你是疯子,你就陪着你一起疯……”
开宴前,郦眉笙带着兰清弦打
算去见昀帝一面,结果路上遇到毛手毛脚的小黄门和小宫女,硬是洒了一身的酒水毁了兰清弦身上的宫装。
两人知道犯了大错当即跪地求饶,那其中的小宫女不仅哭得伤心还面如死灰。
兰清弦不愿与下人为难,便多问了一嘴。
“你这是怎么了?洒了酒水再去司膳司取就好,若是有人为难你,就说是本郡主要你再去拿。”
小宫女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回郡主,这酒是贡品就这一瓶,没有了,再没有了!”
郦眉笙扇了扇风,又仔细闻了闻酒香,顿时了然。
“你起来吧,真雅殿内有一瓶味道差不多的,我让人给你送去,保准无一人能尝出酒有不同。”
小宫女一听郦眉笙都发话了,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便和小黄门给郦眉笙不住磕头道谢。
然这两个得了郦眉笙和兰清弦的好处转身离开之后,却在隐蔽之处将宫装都脱了下来,又换了另外一身。
“你的药准备好了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到时在众人面前,你莫要露怯才是。”
言辞犀利此人正是方才的小黄门,但摇身一变竟是宫中巡视的侍卫,再无
一点小黄门的样子。
那小宫女冷哼一声,“都是给主子办事的,你也没比我高到哪里去,小心别让人捉住了你的把柄……”
开宴时,众人鱼贯而入,原是分男席女席,偏生郦眉笙要跟规矩对着干,扯着兰清弦坐在了一处。
见昀帝当作没看见,众人也就不分男女了,便是一家人坐在了一起。
也就是这时,兰清弦派出许多人寻找的苏氏终于露了面,她笑容满面,都不用人指路,就坐到了郦眉笙身边。
开宴之前,众人嘻嘻哈哈,看着是闲聊,时不时还要将目光投向别处,好掌握第一手的八卦。
便如此时郦眉笙和兰清弦隐隐成了宴中焦点,毕竟一个侧妃闹得满城风云,都说按着兰清弦的性子,绝对要在宴上给郦眉笙和苏氏一个好看。
可惜这些人失望了,从苏氏坐下开始,郦眉笙别说交谈几句,便是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令众人又是一惊。
再看怏怏的兰清弦,郦眉笙才是皱了眉头。
“此处开阔,肯定有风,我让贺铸回真雅殿取件外袍。”
这种场面,最忌讳出头,故而兰清弦摇头。
“无妨,我看这手炉脚炉也还热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