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时你的添妆由你亲自来选,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几个姑娘说说笑笑,看似都很高兴,然一时静默,还是尚瑄问出了众人心中龚同的疑问。
“弦妹妹,之所以这么些年来昭沐公的婚事艰难,就是他身有顽疾,如今你和他定了婚事,可是你被人强迫?”
尚瑄这话还算含蓄,能强迫兰清弦一个皇室的郡主嫁人,能有谁?还不就是指昀帝!
兰清弦笑笑,“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你会信吗?”
三个姑娘听了兰清弦这话都愣住了,最后还是程如歆先明白过来。
“你和昭沐公……你们两人……竟是两情相悦?便是说,你们去旦何时,就已经互许终身了!”
当然比那更早,不过程如歆既是这么以为的,兰清弦也就顺势点头了。
“是,我和他的婚事没有外力胁迫,自来都是我二人商量好的。”
听兰清弦这样讲,张姑娘一拍手。
“幸好你大伯成了襄城卫的大统领,不然你嫁过去还要看郦家的眼色。”
京中女子谁不知郦眉笙美人如玉,偏生他有腿疾,劝退无数人家,而兰清弦说起郦眉笙
,脸色如常,可见两人之间情分不浅。
尚瑄想了想还是将兰清弦抱在了怀中,“女子婚事就是要夫家有德,昭沐公能入你心,可见世间流言都做不得数。
不过你放心,若你嫁过去之后,他敢对你不好,我就带上兵刃杀到公府!”
几个姑娘一时哭一时笑,竟也让兰清弦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悲戚……
下聘时,那礼部礼官特意见了兰清弦,强调一定要她去看看新的昭沐公府,她拖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了。
那地方离着原来的公府竟然只有一墙之隔,然大门一开,里面的布置惊到了兰清弦。
有婆子上前来迎,“老奴见过郡主,老奴是新府的大管事,若郡主有吩咐,请尽管开口。”
半夏搀扶着兰清弦走在前,那婆子一路走一路介绍,可算将这府院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兰清弦明白,只因昀帝不能恢复郦眉笙亲王的身份,便在新公府上很是用心,说出去,还可用她为借口,一个郡主嫁给一个公爵,这宽敞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郡主,您看!”
婆子像献宝一样,兰清弦一抬头,便见上方匾额正是“歌芜院”。
“郡主
在娘家和在公府都能看见一样的匾额,到哪里都是家!”
走进这新的歌芜院,真真是将兰家那个一点不改复制了一个搬到了此处,半夏惊得合不拢嘴。
“姑娘,一模一样,连墙角摆的花都是一样的颜色!”
兰清弦才不会以为这是昀帝的嘱咐,分明只有郦眉笙记得她所有的喜好。
郦眉笙对兰清弦的用心,她正因为太知道,所以更会控制不住地哀伤。
“我说这地方为什么要布置成这个样子,原来是按着你的喜好。”
婆子也没想到,连忙行礼。
“老奴见过公爷!”
依规矩,兰清弦和郦眉笙婚礼三日前是不能见面的,可什么规矩在郦眉笙面前都是摆设。
郦眉笙好似没有看见管事婆子一般,径直走向兰清弦。
“你说这里同你娘家的住处一模一样,可见今上对你还真是关注。
既然你我见面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不妨一并告诉我。”
郦眉笙没话找话,兰清弦却不愿多说。
“我什么都不需要,郦公爷上心了。
我们本是不该在成婚前见面,既如此,我先走了。”
兰清弦抬手随便行了一个礼,不想让郦眉笙看
见了她手上缠着厚厚的白纱。
“你的手伤得这么严重,这么些日子都还没有好?”
兰清弦想要挣扎开,不想郦眉笙力道大,她竟没能挣脱。
“不劳公爷费心,这伤不过是小事儿。”
郦眉笙见兰清弦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的不痛快越积越多,他甚至一把将兰清弦拉到自己身前。
“你到底是在气什么?你我都要成婚了,你一定要和我这么讲话吗?”
半夏看郦眉笙动了真怒,就想把兰清弦带走,然兰清弦一挥手,叫仆从们都退下。
“郦公爷,你不是个小孩子了,要知我们的婚事本就是今上所定,利益相交罢了,你又何必这么在意细节?”
郦眉笙总觉着兰清弦口中没有一句实话,但他又想不通为什么,最后还是自己跟自己置气。
于是他猛然撒开了抓着兰清弦的手,“是啊,你和我是一卷圣旨强行联系在一起的,往后我们之间也应相敬如宾,还是我逾矩了。
那我不打扰郡主欣赏美景,请——”
郦眉笙动作过大,兰清弦的手打到了她自己身上,痛得她皱起了眉头,可是她很快恢复了正常,
仿佛平静的湖面不见一丝波纹。
郦眉笙又是后悔自己用力太大,又是气兰清弦什么都不在乎,最后,还是黑着一张脸走出了院子。
半夏看郦眉笙走了急忙跑到兰清弦身边,“姑娘……”
兰清弦笑笑,“无妨,他这性子倒也还好……”
无风无浪终到婚礼那一日,兰清弦因着有了经验,起得很早,待喜娘捧着嫁衣进来时,兰清弦有些意外。
“这不是我绣过的那一件!”
“姑娘再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绣过的那一件!”
说话的人正是白大夫,她受命护在兰清弦身边,兰清弦嫁去公府,她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走。
喜娘手中捧的嫁衣简直华丽耀眼,说起来,除了配饰上不能越制,该有的都有了。兰清弦细细看过,才发现这几日她碰过的嫁衣竟只是嫁衣的一部分。
“姑娘,公爷离京之前,就将嫁衣准备好了,他说过,要让全大襄女子都艳羡姑娘!”
是啊,郦眉笙在离京之前,就做好了所有,他是如此欢喜,欢喜最终能与兰清弦成婚。
兰清弦没忍住,摸着嫁衣就落了泪,半夏赶紧用绢子擦了。
“姑娘,今日大喜,你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