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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峥嵘犹可知-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知府的恐惧在信王看来,太过虚假,他的耐心渐渐耗尽,便照着知府胸口踢了一脚。

    拳打少壮,纵使信王的力道收着,知府还是感觉胸口一阵闷痛。

    这还不算什么,信王一手揪住知府的前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本王不想看你演戏,你明白本王什么意思,本王要的不是你这条不值钱的命,本王要的是整个旦何!”

    言罢就把知府丢了出去,砰的一声,他撞到了柱子上,那疼痛似是全身都散架了。

    在这一刻的信王,同知府第一次见到的截然不同,仿佛眼前这一个骨子里都是戾气。

    “罪臣做不了主,罪臣更不能对殿下许下承诺……”

    信王的怒火也就是那一瞬间,很快他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知府大人,本王送你去水牢好好想想,三日,本王只给你三日,倘或三日之后你给的答案本王不喜欢,那你就再没有退路了……”

    信王的手段不可谓不凌厉,流民纵使游荡在街头,他仅仅用了半日的功夫,就安排好了所有人,消弭了大祸患。

    而留在别院的兰清弦召见了柯富贵,让他打探过往被圈走的地如今到了谁的手

    中。

    柯富贵还算是个好人,他做不出豢养奴隶的事,私下里救了不少奴隶。

    “主子,信王来势汹汹,他可是要和知府穿同一条裤子?”

    兰清弦将方才收到的密信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信王唯我独尊,他没有那么大气,你让手下查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若是遇到信王的人,一定记得躲开,不然性命堪忧。”

    兰清弦指派了差事给柯富贵没有多久,信王就送来了拜帖,上面写着邀她于夜间参宴。

    暮霓茵出去一打听,信王不止邀了兰清弦一个人,还有郦眉笙,更有旦何的官员和富商。

    别看席间多人,但兰清弦仍觉着这像是一场鸿门宴。

    想起被她烧成灰烬的那封密信,信中竟交给她一个任务,便是收集信王的罪证。

    兰清弦没有料到自己还是被推到了漩涡中心,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收到过那封信。

    柯富贵走后,又有人进了兰清弦的房间,正是带着人皮面具的郦眉笙,他搓了搓灰烬,偶有异香钻进他的鼻子。

    “你仅仅是烧了这东西还不行,应该找个地方埋进土地,越深越好。”

    兰清弦回身,恰好跟郦眉笙来了个

    面贴面,差点让她朝后摔倒,还是郦眉笙反应快,及时揽住了她。

    “你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我从小算是在皇宫中长大,这信纸是宫中独有的,所散发的异香是工匠专门浸到纸里面,经久不散。

    你烧成了灰,反而令异香散了出来,若是信王派人在你这别院走上一圈,就瞒不住你收到了宫里的东西。

    所以,把这灰埋了,再在上面种上旦何香味浓重的花草,过上个三五日味道就消失了。”

    兰清弦也是无聊,竟捏住了郦眉笙的鼻子。

    “你让我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郦眉笙拿下了兰清弦捏着他鼻子的那只手,“不,只要你不说,我不会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兰清弦笑笑,“你实在狡猾,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在这种事上隐瞒你——

    信是从皇宫中来,署名的是昀帝,他让我收集信王的罪证,还让我守口如瓶。”

    最无情不过帝王家,昀帝既想要维持住展家的势力,却又不想让展家无限制扩张,所以手中最好还要掌握住一些证据,于是兰清弦就被挑选出来做了这个昀帝放在旦何的耳目。

    郦眉笙丝毫不意外,“我在皇室

    算是个特殊的存在,和皇子们一起长大,一起享受昀帝的宠爱,甚至某些时候,昀帝看我更顺眼一些,皇子们讨厌我是正常的,盯着我也是正常的。

    今晚的晚宴是个机会,我们正好可以看看,信王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知府下狱,信王以摧枯拉朽之势拿到了旦何大半的权力,便是鸿门宴,这些贵人们也只能到场。

    待信王现身时,旦何有身份的人几乎到了三分之二。

    场面话自不必多提,信王言语间让到场的人都要做出选择。

    看着面前觥筹交错,更有乐坊的舞姬在中央翩翩起舞,一瞬间让兰清弦回忆起旧事。

    有一次她去枪杀一个富商,也是在这般场合,她化身为一个伴舞演员,利用其他人的掩护,用消音手枪结束了那个富商的性命,只是她那时尚显稚嫩,离开时不幸露了行迹,是突然闯入的阿商带着她冲破了封锁,保住了一条命。

    在记忆与现实交错当中,兰清弦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会陷入无端的回想,只因今日夜宴的布置同她记忆中的那一场酒会,几乎是一模一样。

    非是说能有舞台,能有高脚杯,能有西餐,而是有

    同样作用的东西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了起来。

    恍惚间,兰清弦的目光越过她与信王之间的很多人,飘飘渺渺时,阿商和信王的身影重叠了起来,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确信,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兰清弦不能不震惊,却也有一种释然,她心中未解的结,便是换了一个时空仍要有一个结果。

    看兰清弦的目光有一些呆滞,郦眉笙靠近了一些。

    “你看到了什么?你又在想什么?”

    兰清弦顺着声音对上了郦眉笙的眼,“我从没有想过,这些猜测竟然会是真。”

    郦眉笙当然知道兰清弦在说什么,他不明白兰清弦依靠什么认出了信王,但他确信,兰清弦不会错。

    此处人多时,无人注意到郦眉笙,他便借着宽大的袖子掩饰,握住了兰清弦的手。

    “他只能伤害你一次,如今已是天翻地覆,都手握重权的他跟另一个他早就不能重合了……”

    郦眉笙的眼中只有兰清弦时,他便会有所忽略,正如此刻,他绝对不会知晓,信王也将目光投射在了他身上,他眼中对兰清弦的关切,更像是给了信王一种刺激。

    “郦眉笙,你果然很会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