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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峥嵘犹可知-用纠缠来解恨

    兰清弦这个问题实在莫名,让郦眉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古饮茶加花蜜,大襄快百年的风俗,你让我说饮清茶是不是很奇怪,假若同世人放在一起,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你为何会这么问?”

    郦眉笙心内是有些小窃喜的,他看兰清弦心思都飞到九天云外,却没有想着从他身上挣扎起来,只要能停留这短暂的温存,也是小小的幸运。

    兰清弦并不想被异世的人当作怪物,更不想让自己的秘密人尽皆知,所以于此事上她分外上心。

    “信王请我饮茶,给我杯中加了花蜜,我无心皱了眉头,却让他注意到我不喜欢茶中加东西。

    这也不算什么,他而后又说我同他一样,是整个大襄的异类……

    我自认我掩饰得够好,除你之外,于我身份一事,再无第二人知晓,但信王这几句试探,就好像看准了我的不同之处。”

    前朝安有巫道,今朝襄依旧崇尚鬼神,郦眉笙能够理解兰清弦的不安,他甚至上手拨开了兰清弦额前的碎发。

    “信王这个人向来不做无用之事,他既然开口说了定然有深意,我看你所想并非你疑心重,我们

    确实要防着他一些。

    你放心,这一路是我们三人同行,便是看在我的份上,他也会掂量掂量。”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行进中忽然颠了一下,郦眉笙真是火速就将兰清弦抱紧,甚至不忘用手覆住兰清弦的头顶,不想让她受了磕碰。

    这一下,兰清弦算是彻底贴在了郦眉笙的胸口上,也是自兰涟漪雇杀手逼他二人跳崖那次之外,她又一次以一种被动的姿态被圈进郦眉笙的怀抱当中。

    她能感受到郦眉笙的心跳、呼吸、温度,她竟然还失神去触碰了郦眉笙的下颌……也仅仅就是轻轻一触,她便似是烫手一般就弹开了。

    而那颠簸也不过就是几下,恢复正常时,兰清弦才反应过来她还窝在郦眉笙的怀中,当她想起身时,却被郦眉笙一只手箍得死死的,两人四目相对,便是无诉衷肠也点燃了四周围的静寂。

    “你应当是要放手的,我们之间原本不适合如此亲昵……”

    郦眉笙的目光追逐着兰清弦躲闪的眼,然方才的所有却不能长久地延续下去,他不甘心也只能甘心。

    感觉郦眉笙的手渐渐松了,兰清弦脱离了他的控制,又坐到了

    一旁。

    有了这一出,兰清弦又想得更远,明明是因为得知真相而不愿和她有纠缠的郦眉笙为何会这般……难不成他们之间的所有都可以被拿来品评和衡量?

    或许是兰清弦一时陷了自我的挣扎,神色便见了忿然。

    “是我说结束,是我将你推开,也是我一次又一次划清同你的界限……所以,你心中应该对我有恨!

    我们为着皇命无端凑到了一起,你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吗?”

    不是兰清弦想得偏颇,是她早早就在心中给她和郦眉笙这段感情下了死刑,当郦眉笙的靠近越发明显,她能想到的,只是用纠缠来解恨。

    原本以为自己冒犯了兰清弦的郦眉笙,听到兰清弦这么一番话,眸中尽数是震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角色灰暗起来,以至用卑劣的手段来报复兰清弦?

    说来伤心,却不能说明,郦眉笙短暂的愤怒忽的消失不见。

    “便是你我会走到这一步,我也不会用卑劣的手段去伤害你……假若你担忧,那你尽管放心,我们相处这几个月,只要不是你主动来找我,我一定不会打扰你……”

    话一出口总是后悔,但兰

    清弦非是后悔,只是遗憾,遗憾她亲手让郦眉笙无法跳出这怪圈。

    “那好,从这一刻开始,我是兰慎县君,你是昭沐公,我们仅仅同行……”

    与不经意的热烈比起来,兰清弦身边终于又安静了,连带着安静的还有她周围的人。

    桃枝看她兴致不是很高,就想着和她闲聊几句,然桃枝口中还没有吐出半个字,马车又颠了一下。

    这一回非是路上不平整,竟是有人拦住了整个车队。都不用兰清弦下马车,外面的动静清清楚楚传到了她耳朵里面。

    “你们是当官的吗?你们就是这样糟践百姓的!看看我们的轿子也垮了,快赔钱!赔钱!不然休想从这里过去!”

    桃枝正想出去看看,就听娇娘提醒了。

    “主子,你放心在车上坐着,外面有我们!”

    娇娘也是害怕兰清弦身边没人,让歹人钻了空子,谁知等了有一刻钟,不仅马车没有移上半步,又听见外面有哭闹的声音。

    “天爷呀!当官的打人啦!我们百姓的命不算命啊!你们伤了人别想一走了之!”

    这声音似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周边还有劝解的嘈杂声,更是有铜钱落地的

    声音。

    兰清弦不禁有些烦躁,难不成要在此处一直耽误下去?

    “娇娘,到底怎么回事?”

    娇娘开了车门进来,原本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上竟然多了泥点子,桃枝递上巾子,娇娘擦起来实在用力脸都搓红了。

    兰清弦抓住了娇娘的手腕,“你这是怎么了?再用力就要滴血了!

    快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娇娘自来火爆的性子,还未开口,先翻了个白眼儿。

    “咱们的车队正好和对面的婚仪队伍来了个头对头……”

    山路毕竟不宽敞,婚事又讲究个吉时,便由信王做主,要尽量靠边,给这家让出半条路。

    谁知就是让路也能让出风波,队伍中有士兵的马不小心撞了轿子一下,那引路的喜婆就不干了,非说坏了他们的喜气。

    看这般混乱,信王就想拿钱了事,然信王手下的侍卫还是年轻,对着喜婆说话冲了一些,那喜婆就猛然扑到侍卫身上,硬是跟剑鞘撞了一头。

    剑鞘是铁器,喜婆的头可是人的血肉,这力气大到直接见了血。

    见血这事情还能善了?喜婆干脆就躺在了侍卫的马下,稍有不慎,马蹄子就能踩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