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可谓是气得要死,本以为真能把兰清弦拉下马,给段家挽回些颜面,谁知闹到这种地步,跟段家已是没有什么关系了,故而段大人甩袖离开,不想听后续之事。
再说五姑娘,她身上这罪名可大可小,端看兰清弦怎么处理此事,毕竟宫里面两位还在一旁听着,最后还是鄢尚仪主动开口,要和兰清弦商量一番。
“县君,修家这姑娘胆大妄为,你是要放过她还是惩罚于她?”
兰清弦挑了挑眉,“其实,若按我的想法,五姑娘和管氏都应该送到寒蛟寺……不过,我毕竟嫁入了修家,完全不留情面也不太好。
这样好了,家事亦是国事,我看还是由刑部拿出个章程吧。”
兰清弦的意思很明白,便要为修家行方便,也不能大张旗鼓,当以刑部判决为准,而刑部主审听了这话,也能明白,不过就是要他手下留情。
如此,五姑娘因诬陷皇家县君一罪,入狱一年。至于管氏,官不究,发回修家自行处置。
另有协助五姑娘诬陷兰清弦者,都入狱,不管怎样,性命还是在的,无非就是在牢里面吃上几年苦头。
既然此
事已经料理清楚,京中所传之谣言也不许再传,毕竟兰清弦身份不似平常,又有官府弹压,倒是给兰清弦省了许多澄清的麻烦。
京中闹了这样一出,兰清弦应该回到兰家看看,然思前想后,她没有放任修临风一人回到修家镇,还是留在了他身边。
所幸刑部大堂之审皆是秘密,无人知晓修家出了大乱子,直到修临风把管氏提到了修老太爷面前,才将过往十几年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修老太爷生气是一桩,把修二老爷叫到近前来,看修二老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修老太爷连叹家门不幸。
“老二!都是你造的孽,你告诉为父,日后该如何?”
修二老爷给修老太爷跪了下来,“父亲,虽说淑姐儿和儿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在修家长大,亦是儿一手抚养,儿不愿她流离失所,希望父亲开恩,一年之后还能让她回到修家。”
当初修老太爷给五姑娘张罗婚事,便已经知会了修二老爷,他看着五姑娘长大,又怎能看不出五姑娘对修临风生了别样的情思。
正是因此,修二老爷想把五姑娘早早嫁出去,好绝了五姑娘的心思
。
不料,兰清弦入门到底还是刺激了五姑娘,五姑娘不知深浅犯下错事,险些令整个修家都跟着倒霉。
于是这问题的源头又归于兰清弦身上,修二老爷也不管什么辈分,掉转了方向就面对兰清弦而跪。
“县君,管氏也是鬼迷心窍,希望县君能大人有大量。”
兰清弦对这位修二老爷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故面上连点笑意都不肯露出来。
“二老爷倒不必对我如此毕恭毕敬,左右是修家的家事,我是个外人,端看您和祖父想要怎么处理。
当然有件事我还是要说在前头,管氏犯错,便是二房犯错,我看从此修家的一应事务都不应该再过二房的手。”
修二老爷听出来这是兰清弦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这时不下,又待何时!
“县君说得对,我这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风哥儿,往后,二房就只是修家的二房。”
五姑娘并未想到,她出于私心诬陷兰清弦,却让兰清弦在修家之事上得了个大便宜,原本以为还要用些时间,这下可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二房手中的一切都到了修临风手中。
待兰清弦夫妻二人回了
照水轩,兰清弦看修临风迟迟不开口,以为他接受不了自己所为。
“荆曦,你可是觉着我下手太重了?”
修临风好似没有听到兰清弦这一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淑儿的不妥?”
兰清弦不介意给修临风解释一番,“从她当着我的面对你含情脉脉开始。
五姑娘并不了解我,我看人还是有一手的,她的目光在我看来就不是妹妹对兄长的崇拜,而是女子痴恋男子不由自主地流露。
自那以后,我就开始在五姑娘身边布置人手,她见过谁哪怕说了一句我都要知晓。
这番查探之下,令我意外翻出你们修家十几年以前的旧事。
的确,我可以不让二房秘闻暴露人前,但你修家四分五裂已久,这样好的机会我不会错过。
你也应当明白,你我的婚事,若非可令你拿下修家,还有什么意义?”
兰清弦太过冷静,真真没有一丝感情可言,而修临风静默不语,停顿良久。
“你确实不应受困于宅院当中,我原先以为要想让修家全部为我所有,至少要花上四五年,但有你在旁,说不准这时间会缩短一半……
你休息吧
,我要去见见我二叔。”
兰清弦看着修临风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桃枝一个这么不爱说话的人也都有心提醒了兰清弦,“姑娘,我看修大爷的反应有些奇怪。
姑娘于修家之事不过出手相帮,倘或日后修大爷要拆姑娘的台,我们又当如何?”
兰清弦笑笑,“我与修临风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无论我得到了什么,最后都会送到他手上,他不是个傻子,不至于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二房之事就像是修家翻起风浪的警告,不过又是半月,修老太爷便真的把修家中馈正式交到了兰清弦手中,从此莫说修家各房,根本就是照水轩独大。
当然阎王好送小鬼儿难缠,修家本家人虽不多,但旁支却是不少,一看兰清弦成了话事的人,该来的麻烦都来了。
头一桩就是旁支里面修临风唤作堂叔的一位,原是给本家做些活计,然兰清弦一上来就把所有活计都收归,说是重新调换过再派新差事。
小鬼儿有小鬼儿的门路,一朝骤然断了财路,那位堂叔便纠结几位小管事给兰清弦下了绊子,让守得严实的后门遭了贼,东西着实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