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自是不愿意的,只是大奶奶比妾重要多了,一切应当以大奶奶为先。”
修临风轻笑一声,“你这般懂事,那我就更不应该走了……”
这一夜,东厢房的柳小娘几乎整夜未眠,她看着修临风从兰清弦那里出来,看着修临风进了西厢房,看着西厢房的灯灭掉,而她只能咬牙切齿。
翌日天明,修临风前脚刚从西厢房里出来,柳小娘就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爷没用过早饭吧,妾做了各式各样的,就等着爷来尝尝。”
修临风十分配合,“好啊,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我就去尝尝。”
东西厢房斗得不亦乐乎,而一手导演全局的兰清弦也没闲着,让鸳儿出去遛一圈。
“若是有人问起你,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鸳儿想了想,“大奶奶没留住大爷,所以大奶奶生气摔了东西,东西厢房的往后没有好日子过!”
兰清弦哈哈大笑,“好鸳儿,这说法不错!”
鸳儿出了照水轩,少不了人来套消息,原本鸳儿说的话,传到陶氏耳中,已经变成了纳妾当晚妻妾三人闹成一团,摔盘摔杯不算什么,差一点就挠花了脸。
陶氏耳
中听是一样,贾氏耳中听又是另一样,说金、柳两位小娘大半夜不睡觉,偏要把修临风抢去自己屋内,以至修临风最后生了气谁的屋也没去,反而去了书房。
修临风果真是修家最受关注的人,他院中之事成了修家所有人的下饭菜。
待午间修临风回了照水轩,敲响了兰清弦的房门,一进门就看修临风脸色极差。
兰清弦有些吃惊,“大爷这是……怎么了?”
修临风无奈看了兰清弦一眼,“是我听你所言,纳了两房妾室,如今这风已经传到外面了,便是今日见的钱庄老板都嘲笑我有齐人之福。”
兰清弦掩面,实在也不能笑出声。
“这算什么,我还没同你闹一场呢!”
修临风瞪大了眼睛,“你又为何要同我闹一场?”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兰清弦话音方落,就看半夏和梦鹃两人从两边把修临风架了起来。
“姑爷,此处不欢迎你!”
门还大敞着,将修临风直接推了出去,鸳儿那大嗓门更是将声音送到了照水轩每一个角落。
“姑爷,你既是有两个温柔可意的小娘了,便不用在我们姑娘这里讨没趣儿!”
砰一声,两扇门几乎是贴着修临风的鼻子就被关上了。
不说东西厢房两个小娘心中欢喜,便是外面的人也探头进来看热闹。
原说兰清弦不高兴了,并没有亲眼见到,今日天光大亮的,修临风就被轰了出来,可见传闻也是真啊。
修临风没忘了兰清弦的嘱咐,适时板起脸来。
“兰盏辛!你已经嫁给我了,你是我修家的人!
我不过添了两房妾室你就如此,或是以后我还想要抬人进来,你可是要闹翻天!
我告诉你,这事你必须接受,别在我面前摆你那县君的架子!”
初初兰清弦入门时,看修临风对她百般体贴,这也才过了没有七八日,修临风的忍耐也就到了头,修家几房的人都高兴得很,看来这两口子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要说修临风对兰清弦不满意,晚间时便在东厢房休息了,这一回又轮到金小娘不痛快。
金小娘的丫鬟不住劝慰她,“小娘莫气,那柳湖到底只是个丫鬟出身,除了颜色鲜亮点,大爷也看不上其他,只要一想起小娘的体贴,大爷的心才更熨帖。
再有,大爷和大奶奶闹了一场,小娘还是要抓住
机会,若是能得个孩子,在这修家,小娘也能横着走了!”
金小娘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口气大得很。
“我从来看不上柳湖那小贱人,她不配我跟她争抢,我看中的是照水轩主母的位置,这才刚开始,以后有的是要好好算计!”
金雨珊心气儿真高,从贾氏和她谈起给修临风做小一事时,她就生了旁的心思,放着好好的千金贵女不做,谁愿意被人看不起?如今嫁入修家,正是她金雨珊改头换面的好机会。
自金、柳二人给兰清弦敬过茶之后,兰清弦再没和她们单独见过,看柳小娘和修临风黏黏糊糊,金小娘就主动去见了兰清弦。
一说金小娘来拜访,半夏的第一反应就是轰出去,当然并非是帮着兰清弦争风吃醋,只是半夏知道,兰清弦嘴最不喜欢的,就是和不相干的人有过多接触。
谁知兰清弦倒是没有怎么排斥,都在照水轩里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拜访一次倒也正常。
这是金小娘第二次看到兰清弦居住的地方,有时间仔细看才发现屋中摆设不是一个贵字就能讲清。
莫说兰家是京城正经的世家,便是今
上和太后给兰清弦的赏赐,也够众人看花眼。
过去或许不嫉妒,但联想自己这些年的苦日子,金小娘便觉着,自己也可以同兰清弦一样。
看金小娘两眼放光的样子,半夏嗤之以鼻。
“金小娘坐吧,你来找我们大奶奶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看兰清弦已经不耐烦了,金小娘还真是出乎意料地直接给她跪下了。
“妾请奶奶多看顾一些,这几日快要被柳小娘挤兑得不能过了!”
兰清弦看金小娘时,十足地居高临下。
“这是怎么说的?你们两个不是很得大爷的喜爱吗?”
金小娘不忘掏出绢子抹眼泪,“奶奶不知,她让她娘克扣了妾的吃食,还成心送些发霉的来,真真是不把妾当人看!
便是她老子娘在修家是老人了,难不成还能越过主子?妾那日还听她手下丫鬟说了,奶奶你就是个空架子,离了爷的爱重,在修家一样过不下去!
奶奶,若不是她这般说了,她的丫鬟能有样学样?到底你才是照水轩的主母,她却如此嚣张,怕是再过些日子,她就能抬着下巴把妾赶出修家了!”
兰清弦假作认真,“你这话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