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简玉柔怀孕以来,兰施谨虽说不和她睡在一起,但也搬到了暖阁,离着近,只要她有点动静,暖阁就能听到,谁知今日吵过架之后兰施谨去睡了书房,寝居里间便只剩下一个简玉柔。
第二日兰施谨都没有留在家中吃饭,也不知去了哪里,晌午时才醉醺醺地回了家。
简玉柔想着跟兰施谨服个软,谁知人家沉醉在梦境中,再也叫不醒了。
又过一日,兰施谨总算不喝酒了,他跑去找了简氏,直言能不能给简玉柔个宽恕,别再给他聘妻,简氏当然否了,让他死了这条心。
仿佛是担忧兰施谨还要做出出格的事,简氏便叫三老爷和三太太商议了一番,挑了个好日子往杭家去提亲了。
原本两家都有那个意思,三老爷一露面,杭家便知这事成了,当日就商定了一切。
兰施谨的话不作数,他的挣扎也没用,两家都同意的事自是要开始过六礼。
若是杭姑娘刚及笄婚事还可慢慢来,但她已经十九了,选到了合适的婆家就没有必要再耽误。
这一番操作下来,便将婚期定在了节前一个月中最吉利的日子。
三太太担忧兰施谨带着
简玉柔离开兰家,就想了个法子,让兰施谨搬回到三房,在婚礼之前,房门前日夜都有看守,不允许兰施谨出门一步。
婚礼那一日,兰家喜气洋洋,三太太更是不心疼钱地给下人们派银钱,而婚礼的主角兰施谨,却成了被牵线的木偶,木着一张脸由下人们摆弄,穿上婚服,带上大红花,送到马上。
迎亲途中,当了几天哑巴的兰施谨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嘶哑着嗓子问身边的兰斾论。
“五弟,为什么祖母和母亲就不能成全我们?”
兰斾论是三太太特意安排在兰施谨身边的,就是怕半路上出幺蛾子。
兰斾论并不关心兰施谨到底要娶哪一个,但他心中,简玉柔也是第一个不合适,都到了此时,有些话也没必要瞒着兰施谨。
“二哥,你身边的简小娘对你确实不错,可她不应该想着除掉我们其他的兄弟只为给你铺路……”
兰施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脸看兰斾论都止不住惊恐。
“你说什么?”
兰斾论讲话都是点到为止,“二哥看前面吧,你迎娶杭家姑娘已是定局,别再想其他了。”
有了兰斾论,兰施谨确实不能
生出旁的想法,杭家姑娘顺顺当当娶回了兰家。
而后拜堂,入洞房,闹洞房,折腾了许久客人们才渐渐离去。
兰施谨将兰斾论的话记在心上,是一定要弄个清楚,然兰斾论不想见他,他唯有去找兰清弦。
都这般晚了,兰清弦已经睡下,却听院门被大力敲响,兰施谨还醉着,叽里咕噜话也说不清楚,只能听见开门二字。
其实就应该把兰施谨关在门外冻着,但兰清弦又不想他吵到别人,最后还是放人进来了。
不知兰施谨喝了多少,脸上那两坨红分外明显,看见兰清弦,他先是嘿嘿笑,而后有板起脸来。
“五弟不说,我来问你,柔儿到底做了什么……”
兰清弦不想和醉鬼说话,桃枝就给兰斾论吃了颗醒酒的药,没过半刻钟,兰施谨脸上的红褪去了不少。
酒劲儿下去了,人也清醒了,看着对面的兰清弦,兰施谨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
同样是三太太的骨肉,兰施谨和兰斾论竟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兰清弦实在无奈。
“是你自己跑来找我要个答案,我想定是五哥同你说了什么。
看你眼下清
醒得差不多了,若你还是执意要问,我就告诉你。若你后悔了,我就让妈妈们送你回三房,你放心,只说你因为醉酒走错了路,二嫂嫂不会生气。”
兰施谨无疑是懦弱的,没有酒壮胆他就不敢听真相,手足无措间尽是迟疑。
“对不住,二哥喝得太多了,扰了你休息……我这就走……”
兰施谨是兰清弦的人送回新房中,杭氏的妈妈并没有多怀疑,真的以为姑爷喝多了人就不认路了。
将兰施谨和杭氏关到一处,也没有旁人,他再也不能躲避,便挑开了盖头。
盖头下面那副面容既熟悉又陌生,只见过三面的女子最终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杭氏看兰施谨呆呆望着自己,并非是因她容貌而心动,而是神思已魂游天外。
“我知你屋里那个贵妾,自是打发不走的,但你如今就在我面前,便是心中一百个不喜也要忍着!
我家中决定我嫁给你,我们就是要做长长久久的夫妻,你逃不了……”
把兰施谨送回婚房的妈妈们并没有走,得了兰清弦的嘱咐,怕新婚之夜兰施谨脑子一抽跑到简玉柔那里,直到婚房的灯熄灭了,妈妈们
才离开。
第二日,新媳妇给长辈们敬茶,家中的人都聚到了贤寿堂。
杭氏原本就是好相貌,着一身红衣就更好看了,看得三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红包都封得极厚。
给长辈们敬完茶,就轮到杭氏认识家中的姑娘,她已是正经的兰家二奶奶,给姑娘们也是要准备红包的。
轮到兰清弦时,她明显感觉到红包里面不是银子,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还从半夏手中接过一只金簪。
“二嫂给了我红包,我也送二嫂一件礼物,这金簪是我特意选的,愿二哥二嫂夫妻和睦白头偕老。”
只一个兰清弦给杭氏东西,而剩下三个没有礼,又让四姑娘撇了撇嘴。
“你总是跟人不一样,这下好了,显得我们三个格外不懂事。”
六姑娘拉着十姑娘往旁边撤了一步,“四姐姐,七妹妹准备礼物是因二嫂是她的亲嫂嫂,你莫要拖我和十妹妹下水,这原本就是你自己忘记了!”
四姑娘看这种场面六姑娘还拆她的台,就要发火,不想杭氏拦在中央。
“一件礼物没有什么的,下次碰面四姑娘再给我也不迟,没的因为身外之物坏了姐妹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