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云公主黑着一张脸,看面前这些人着实没有什么好气。
“你们都这么蠢的吗?就这么跑到本宫这里,万一让别人看见怎么办?
原本还找不到正主,这下子倒是有机会把你们一网打尽了!”
兰清弦让娇娘送进宫的那纸条子,并非什么稀奇内容,不过是兰清弦从董思韵给的那张罪证上面截取的一条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京中当官的有几个不在宫中留双眼睛?有些东西轻易不会让皇帝见到,还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几位大人围着唤云公主,直叫她心烦意乱。
“殿下,财路总会有,先是保命要紧!”
“好了!本宫听清楚了!
本宫有说过不管你们吗?你们都回去,关好自家的门,管好自家的嘴,本宫定会保你们无忧。”
好不容易将这些官员都打发走,唤云公主忽的发现,自己身边的管事好似有一天都没有现身,她霍然惊醒。
“兰七!果然是你!”
那纸条既是威胁也是提醒,逼着唤云公主主动和兰清弦面对面,而此时处在上风的兰清弦根本不给唤云公主见面的机会。
唤云公主无奈之下先低了头,愿意用黄金、
田产、地契来堵住兰清弦的嘴,不想她还未见到兰清弦的真人时,已有一队宫中禁卫将公主府团团围住,做出了抄家的架势。
待唤云公主收到消息,她连公主府也出不去了,直接被禁卫带着进宫见了昀帝。
若说上一回昀帝觉着自己的胞妹只是荒唐,那这一回唤云公主却是动了国本。
唤云公主没有装傻充愣,没有哭着求昀帝原谅,她整个人都不敢抬头,只怕昀帝一时没压住火气干脆在殿中书房砍了她的脑袋。
“朕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是大襄最尊贵的公主有谁还能质疑?
唤云,你告诉朕,你是想要篡位吗?”
昀帝的声音低沉,并不见暴怒,但“篡位”二字一出,唤云公主浑身发冷,竟觉着自己一身的血都要凝固了。
“皇兄……我只是……”
昀帝根本不给唤云公主辩解的机会,直接下了定论。
“你收拾收拾准备去守皇陵吧,若是朕不提,估计你也想不到去看看父皇同母后。”
京中繁华,锦衣玉食,多少人捧着唤云公主,可一旦去守了皇陵,清苦那是必然的,恐怕还要将手中所有的权力交出去,唤云公主实不
能忍。
“皇兄,我错了……别让我去皇陵好不好?那里的生活我怎么能受得了!
这样好了,你罚我搬到京郊的别院可好?我足不出户,我日日念经,我定会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昀帝同唤云公主年龄差了不少,可以说她是昀帝看着长大的,如兄如父,便是她说个天花乱坠,昀帝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心意。
“你变成如今这样,实乃朕之错。
想着你未得过几日父皇和母后的疼爱,朕便事事放纵,每每因为溺爱你而忽略原则,竟养得你胆大包天!
云儿,朕如今还在皇位上,若有一日这位置上坐的不是朕,你有几颗脑袋能丢的?
走吧,去皇陵反省上几年,莫要执迷不悟了。”
皇帝这一回没有松口的意思,还让人把神魂丢了一半的唤云公主送去了公主府,看着府中许多地方的财物被禁军带走,连仆从们都被遣散了一大半,多年积势一朝散尽,唤云公主眼中尽是恨意。
“兰七……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看来殿下的精神头不错,还能在此地咒骂臣女。”
这一句并非唤云公主幻听,却是兰清弦真的现身了。
此
时的公主府虽说不是显了荒凉,却也进出自如了,兰清弦挑了个合适的时候,来见见这位被夺了尊贵的唤云公主。
唤云公主并不是普通的贵女,她可做不出揪头发挠脸那种跌份的事,故而便是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仍是保持着上位者的矜傲。
“你不愿意同本宫做交易,便是为了看本宫落到如此地步,兰盏辛,本宫最恨的,就是没有干脆下点重毒毒死你。”
兰清弦也不介意唤云公主的毒咒,竟是自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想要看我死的人太多了,可惜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自己先去死了,殿下,你可不要随便咒自己啊。”
唤云公主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往身后摸去,毕竟兰清弦离着自己实在不算远。
看该开口的人一直没有开口,兰清弦便自说自话了。
“我知殿下心中有很多疑问,譬如我究竟给今上看了什么会让今上怒火冲天,执意要让你离开京中。
殿下,你若不留把柄给我,焉能让我今时这般顺手?”
只见兰清弦从发髻后面拔出一支银簪,当着唤云公主的面轻轻扭开,里面露出了纸卷的一部分。
兰清弦将纸卷
取出,就那么随意放在旁边的茶案上,果然有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拿起了纸卷走到唤云公主面前恭敬递出。
唤云公主展开之后,只看了几个字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实在难得,毕竟她一向以冷面示人。
“兰盏辛,这是你从何处得来的?”
兰清弦反露出个俏皮的神情,不愿好好回答唤云公主的问题。
“你今日最先看到的那小纸条,就是我从你手中那纸卷上面得到的消息,我觉着我一人知道还不够,所以我便将上面所有的消息都送去了宫中。
你能拦得下一块小纸条,你能拦得住今上的眼睛吗?今上得知其中内容,还能让你这般走出来,也是他为兄长的——心善。”
纸卷边缘极为不整齐,一看就是被撕了一部分,剩下的这块尚且让唤云公主被发配到皇陵,那若是完整的一张,上面会有怎样的内容?
唤云公主不敢想,面目更是狰狞了一些。
“兰盏辛!另一半上是什么?
本宫愿意不计前嫌再加一万两黄金,换另外半张……”
兰清弦哈哈大笑,笑中尽是讥讽。
“殿下,那可是我保命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