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这还没有到家呢,麻烦就来了。
贺铸早被郦眉笙支到兰家附近,就是为了防止有大事发生后,而让兰清弦因为无准备处在下风。
不想这一手还派上了用场,甘氏能得主持中馈一半之权,必然也是经过简氏同意的,但简氏一向更看重兰斾论,兰斾论的婚事都还没有定下来,怎么能让四房先拿去好处?
除非,简氏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让兰清弦很是心焦,一闭上眼睛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往脑子里面涌,最后直接捂在心口处,瞧着都难受。
郦眉笙不能怨怪贺铸,毕竟是他下的命令,只是见兰清弦这样的反应,又后悔不应该让她过早接触兰家的事。
看着路程离入京还有一段,郦眉笙便趁着兰清弦不注意,又点了她的穴,让她直接昏睡了过去。
“睡吧,万事有我……”
被郦眉笙这一手困住了手脚,再醒过来时,兰清弦起身看四周,已经回到了歌芜院。
还未及兰清弦开口,半夏眼泪汪汪地就跑进来了。
“姑娘,我……这几日,我不曾有一日睡好觉,只要闭上眼,便看见你满身是血的样子……”
半夏抱着兰
清弦呜呜哭个不停,竟让兰清弦也忍不住眼眶红红,毕竟自穿越而来,陪在她身边的一直就是衷心不改的半夏。
“好了,你看你哭成这个样子,明日祖母问起来,你要怎么回答?”
说起简氏,兰清弦忽然想到自己消失了这么多天,简氏绝对不可能一点不怀疑,难不成是已经知道自己在养伤?
“半夏你擦擦眼泪,再喝上一杯水,这些日子一定发生了不少事,我要你一件不落地都讲给我听。”
半夏点头,“这话确实太长了,要从我们被关在那猎人院子里开始讲起。”
珈贺是绝不会违背兰清弦的意思,真是守住了门,不曾让一人离开这屋子。
正在众人都质疑的时候,却听外面有马的嘶鸣声,透过门缝,只见几个蒙面持刀的壮汉下马之后就朝着屋子而来。
原以为两个贵女几个家仆都是再好解决不过的,不想门锁着,壮汉们进不来,便在外面用刀柄使劲儿磕门锁。
也是老房子,锁更是不新,眼见着门就要被破开了,珈贺便让众人都在屋中躲起来,不管是床底下还是柜子里面,总之不能站在当地。
不想歹人们动作
快,躲好还没有两个呼吸,碰的一声巨响,整扇门都被推倒了,一连闯进来三个大汉。
珈贺纵然是好手,然他不能兼顾所有,在大汉中周旋还是挂了彩。
珈贺以为自己要将命丢在此地了,正想着豁出所有,只听外面的歹人一片惨叫。
里面的三个大汉一回头,有十几个黑衣人仿佛不要钱一般将歹人们的头颅都割了下来,身首分离鲜血喷涌,一时间此地弥漫着血腥气。
见势不妙,屋中三个大汉就想往外跑,只是外面还有黑衣人拦着,其中一人便掏出了火折子。
原来这一趟杀手们想要将所有人一起炸死,早早提前埋好了火药,举着火折子顺便可以威胁黑衣人。
只是黑衣人们全当没看见,其中有两个武功极高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窜到了屋子里面,和大汉们交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三个大汉都没叫一声就没命了。
珈贺不知这些人的身份,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其中一个黑衣人同他抱拳行礼,说是会护送所有人安全离开子虚山。
凶悍的黑衣人将战场打扫得很干净,待程、尚他们一行人走出屋子,杀手的尸体都
已经不见了。
黑衣人中有一位想要同两位姑娘谈谈,程如歆不敢靠近,但是尚瑄显然看出了什么,带着程如歆和那人私下说了些话。
也正是这一番话,令兰清弦的消失有了上佳的借口。
待众人回到兰家时,尚瑄主动去见了简氏一面,说在子虚山的时候,兰清弦被不认识的小虫子咬了,身上起了一身的红点点,他们顺道看大夫,大夫只说不能见风,必是要养上五六七八天。
都说不能见风了,半夏便搀着头戴深色幂篱的“兰清弦”回了歌芜院。
幂篱下面的人是不是兰清弦谁也没有看到,更常有人借口看望病人想要闯进歌芜院,还好半夏是个好姑娘,里外里看得严实,再加上简氏发话不让打扰病人,这空城计竟也成功唱下来了。
当然,兰涟漪心眼子多到都快赶上莲藕了,
她怎么样都觉着歌芜院里面的那个不是兰清弦,便想将兰清弦失踪一事传到大街小巷。
这事郦眉笙一早提醒过贺铸,莫说一个消息,就是一根头发丝都别想出兰第。
说白了在兰清弦养伤的这几日,兰家根本就是被郦眉笙的人软禁了起来,只为
等着兰清弦安全归来……
半夏讲完这一长串果真将一杯水喝了个干净,还添上了不少的感叹。
“姑娘,知道你失踪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没有见过杀手啊!
好在公爷好算计,你总算有惊无险地回来了,只是你又受了伤……”
一提到受伤,半夏一咧嘴又要开始哭了,兰清弦连忙叫停。
“在你开始哭之前,先告诉我四太太掌家是怎么回事?”
半夏一拍大腿,“姑娘你是不知,四房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也不明白四房哪里得到的风竟知道你不在家,四太太有了机会成日往贤寿堂跑,一直说六姑娘打算议亲了,而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给孩子添一点好处,实在有愧!”
大户人家给家中孩子议亲,不止看门第,更看孩子的父母在家中是否有地位,四太太显然想挑个高门,只是她这些年在兰家就是溜缝儿的,自然容易被看扁。
没有兰清弦在身边,简氏不厌其烦,最后无奈只得应下一半管家之权,而这一半的权力,也够四太太出去祸祸了。
兰清弦忽觉头疼,“祖母哪里好说话?我看是甘氏用我做筹码威胁了祖母!”